第23章 短暫的瞬間,漫長的永遠

多麽爛俗的偶像劇情節?

徐若桃苦笑着合上石門,卻聽見風吹過心底的聲音,她的心漏了一個洞,涼飕飕地滲着液體。

門內,穆爾西裏竟然躺在賓利的懷裏,僅僅一個晚上,似乎一切都已經逆轉。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做。明明,已經決定好好的認錯,好好的為他變成一個稱職的女人。但是,他居然沒有給她機會。

走廊裏傳來急切的腳步聲,幾個慌張的侍女見到門外的徐若桃慌忙行禮,她們卑微地伏在地上瑟瑟發抖。

她沒有發火,也沒有遷怒與他人。只是默默地揚起臉,讓淚水逆流,口中吐出的語言卻溫良如玉:“陛下早上喜歡吃清淡的食物,不要做甜食。”

侍女們擡起頭,看見的卻是華麗的笑容。她們急忙點頭,默默地為她們的王後讓開通路。

她邁開腿,帶着女人最後一點尊嚴離開寝室的走廊。然後在遇到迎面而來的雷潔普時,徹底爆發。

她抓着他的衣服,哭喊着,扭曲的話語卻沒有中心意思。她想要怪他,可是又怎麽能怪他,在3000年的赫梯,國王的愛又怎麽可能只給一個人。她開始絕望,然後全副武裝。

雷潔普抱着她,沉默無語。他不知道她到底怎麽了,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如果可能,就讓他懷裏的溫暖,暫時充當屏障,讓她能夠發洩,能夠舒展。

哭夠了,徐若桃擦幹淚。沖着陽光微笑,刺眼的灼痛讓她冷靜了很多。她誰都不怨,誰都不怪,仿佛事情是在朝自己預料的方向發展。

“王後,陛下他……”西貝兒氣喘籲籲地跑過來,看見雷潔普後馬上吞下了後半句,她的眼神已經說明她見到了和徐若桃一樣的場面。

徐若桃推開雷潔普,笑着問:“哥哥,你來找陛下有重要的事情嗎?”

“敘利亞的将軍今天還要見陛下,所以我特來通報。”雷潔普只好老實的回答,眼神裏卻是濃濃的不解和擔心。

“他要幹什麽?”

“請王後前往敘利亞替國王薩姆蘇地塔納治病。”

“陛下怎麽說?不讓我去嗎?”

“是的!”

“你回去告訴将軍,讓他放心,我會去的。”她轉過身,輕輕牽起西貝兒的手臂,小聲道,“咱們回去吧,總要面對的。”

雷潔普不放心地瞅着她淚痕滿滿的臉,又轉而望着欲言又止的西貝兒。但是,她們什麽都沒有說。他只好低低地垂下頭,放棄冥想,行禮退下。

徐若桃扭頭問西貝兒:“我的臉現在很醜嗎?”

西貝兒為難地點頭又搖頭,然後傷感地安慰:“殿下,您不要生氣,可能有什麽誤會。”

她搖搖頭,甩開深沉的呼吸,然後揉着酸痛的雙眼,低語:“我想換件衣服,然後好好的化一個妝。”

西貝兒默默點頭,她理解了她的心情,卻沒有理解她的勇氣。

徐若桃穿上穆爾西裏最喜歡的淡藍色長裙,戴上穆爾西裏前段時間親自為她打造的蝴蝶型發飾,額前微微卷曲的頭發俏皮地探出頭,簡單明亮的妝容已經把她清新脫俗的氣質發揮得淋漓盡致。她望着鏡子裏的自己,努力地笑得很開心。

隔着長長的走廊,她們的腳步聲仿佛空谷傳音格外清晰,每一次,都能敲擊出潺潺的流水聲。

徐若桃停在國王寝室的石門外,輕輕伸出手,轉頭對西貝兒說:“呆在門外就好,這麽虛假的一面,不太願意讓你看見。”她推開門,邁着沒有任何猶豫的腳步走了進去。

屋內豔麗的溫暖氣息猶如陽光般無處不在,她望着床上那對若隐若現的身體,等待陽光散盡的一刻。

大概過了幾分鐘,她已經停在了床頭,視線裏剛剛蘇醒的人臉因為驚吓霎時間變了顏色。

賓利縮進毯子,半蜷着膝蓋,慌張地望着徐若桃清涼如水的眼神。她的出現,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麽盛氣淩人,那抹微笑甚至透露着感激。

她輕啓朱唇,溫柔的嗓音像雨後盛開的花朵般嬌嫩:“賓利,謝謝你替我陪伴在陛下身邊,畢竟,我們不在一起的機會不多。”

床上的人垂下頭,暫時無言以對。

穆爾西裏仿佛在夢中聽到了徐若桃的聲音,他輕輕翻身,随手撈住近處的人摟在了懷裏。

賓利為難地遮擋着自己的皮膚,想要阻擋他那游離的指尖。

“陛下……早上了……”

大約是分辨出有別于常理的氣氛,穆爾西裏睜開眼睛,晃着疼痛的腦袋。當他認清眼前的人臉後,錯愕地推開她,嚷道:“你為什麽會在我的床上?”

“恐怕是昨夜您喝多了把她誤認成我了吧!”徐若桃幫他披上毯子,清淡的笑容猶如毒藥,讓人窒息。

穆爾西裏揚起臉,不知所措地望着她。那個眼神,因為太混亂而沒有重心。

“賓利,本後感謝你的蓄謀已久,到西貝兒那裏領賞吧!”她甩甩頭,溫柔的眉眼沁出妩媚的微光。

賓利自知不宜久留,抓起地上的衣物,裹着毯子落荒而逃。

溫暖的空氣,也在她的離開後支離破碎。

徐若桃坐在穆爾西裏面前,伸手撫摸他淩亂的頭發,細膩的微笑從來沒有停止過。

他拉住她的手,有些抱歉地說:“如果難過,還不如罵我一頓,或者……”他伸出手臂,遞到她的面前,補充,“或者,咬我……”

徐若桃真的咬了,但是,她咬得不是他的胳膊,而是舌頭。

她纏住他的舌,輕輕舔舐他的上颚,柔軟的舌尖溫柔的重複着畫圓圈的動作,所到之處蜿蜒開難以遏制的□。

她的熱情和積極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這種來勢洶洶的氣勢幾乎吞沒了他僅存的理智。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後攬住她的腰,多情地回應。

屋內悶熱的晨光已經潰散,取而代之的是轟轟烈烈的迷霧。

她主動退去薄薄的長裙,帶着魅惑的表情坐到他的腰上,隔着急切的呼吸,幾乎可以看見她那籠罩在陽光下的潔白軀體。她繞着他的腰,像一條滑膩膩的蛇,點亮所有欲望。所到之處,都能夠燃起蠢蠢欲動的觸感。

穆爾西裏沒有時間思考她的用意,也沒有時間理會之前尴尬的處境。他仰着頭,望着面前幾乎可以把人吸收的妖媚笑容,在她的瞳仁裏,已經燒起了熊熊烈火。僅僅對視,都能夠感覺到難以形容的興奮。他從來不知道她的這種樣子,也從來不知道,她的身體可以這般嬌媚,像一種蝕骨的毒藥,讓人欲罷不能。

他癡迷于她地控制,早已經沒有了往日的霸道,仿佛在她的懷裏,自己只是最卑微的乞讨者,等待着女神的施舍。她的一颦一笑,一舉一動,都是那麽楚楚動人。甚至只是路過皮膚的指尖,都像藏着玄機的武器,恰到好處地麻痹了他的神經。

在她的律動下,穆爾西裏握緊拳頭,發出沉重的喘息。微微鎖緊的眉心,在徐若桃的舔舐中漸漸化開,他抱着她,享受着從未有過的刺激。

最後,她俯下身,含住他的舌,挑逗着已經淩亂的呼吸。

穆爾西裏沉沉地低喃,在她的懷裏停止了喘息。

她仰起臉,灼熱的眼神掃上他的臉,甜膩膩的聲音仿佛蜂蜜,透出幽香:“陛下,您後悔嗎?”

穆爾西裏僵了一下,不禁反問:“什麽?”

她無謂地笑了笑,轉身拾起滾落在地上的駝絨,遮住自己的身體。回頭沖他嫣然一笑:“我幫你炖了湯。”

接過徐若桃遞來的湯碗,穆爾西裏老老實實地喝了下去,因為他沒有辦法拒絕她的眼神,更加沒有辦法拒絕她帶着嬌嗔的笑容。放下碗,她再次貼上他胸口,意猶未盡般低語:“會忘不掉吧,我的樣子。”

他圈着她的腰,重重地點頭。然後,倒在駝絨上睡了過去。

徐若桃直起身,瞅着面前這張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臉。終究,她還是無法忘掉他,就像明知道是死路,卻還要走下去一樣。所以,她彎下腰,覆上他的唇,這個吻,是青澀的,嬌柔的,沒有欲望的。

太陽已經完全升了起來,徐若桃穿好衣服,站在陽臺上曬着太陽,手裏的滾筒印章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在古代赫梯,滾筒印章就相當于中國皇帝的國玺,是國王處理事務時萬能的印鑒,有了它,就等于有了無上的權利,當然,這枚印章只有國王和王後有權利使用。

她伸出手,捧着印章看了一會兒,又回頭望着在睡夢中徜徉的穆爾西裏。不禁自語:“有些時候,我有些讨厭自己,就像現在。”她推開門,挂上王後特有的雍容華貴的微笑,慢慢走向大殿。

臺下已經站滿了大臣将軍,徐若桃走上後座,接受大家的注目禮。

“敘利亞的将軍蒙特,穆爾西裏陛下今日身體不适,特命本後前來給你一個交代。前往敘利亞的事情,陛下已經同意。請你保證敘利亞對我赫梯的承諾。”

蒙特從地上揚起臉,仰視高高在上的神聖臉孔。

“謝陛下王後的憐憫,我敘利亞定當安分守己依附于陛下的領導。”

“此次前往敘利亞,少則幾個月,多則一年。特派将軍雷潔普,文官漢提裏以及女官長西貝兒與本後一同前往。即日起程。”

臺下一片嘩然,馬赫第一個站出來,質疑道:“王後殿下,陛下前日已經否決蒙特将軍的要求怎麽突然改變了心意?陛下現在身在何處,臣等需要當面禀告。”

“陛下近日身體不适,現今正在寝室休息。特把滾筒印章交付于本後望協助陛下辦理此事。”她拿出印章,在遞上來的粘土版上蓋了章。

這次,臺下陷入了沉默。

徐若桃輕輕揮手,命令大家散了。

她拐過大廳,西貝兒已經将收拾好的行李拿到了馬車上。她站在馬車旁,有些擔心地望着徐若桃。

“對不起,要你陪着我。”她踏上馬車,望着西貝兒擔心的臉。

西貝兒搖搖頭,小聲道:“陛下那裏……”

“走吧,我已經派馬赫去看他了。”

她鑽進車裏,隔着紗簾望着碩大的宮殿,以及宮殿最高處的陽臺。

穆爾西裏,晚安!

徐若桃的心底浮出最清晰的呢喃,她微微伸手,擁抱了赫梯的空氣。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