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過去喜歡，現在深愛
煙幕缭繞的浴室裏，哼唱起跑調不知在何方的兒歌，穿過朦胧的水汽，徐若桃光潔的大腿正在發光。她仰着臉，笑容舒适。
旁邊的西貝兒替她拿來新鮮的長裙，望着她那張陶醉的臉，不太好意思地掃興道：“殿下，雷潔普和漢提裏殿下在外面等了很久了。”
“哦！”徐若桃只是象征性地答應了一句，并沒有将眼神投過去。她還沉浸在柔滑的玫瑰花瓣池水中，在香味中難以自拔。
西貝兒晃晃頭，無奈地出門回話：“兩位殿下，實在不好意思，王後她正在沐浴。”
雷潔普點點頭，只是往旁邊的柱子上一靠，便挑眼看着身後陰影裏那個披着面紗的男人，他輕輕嘆氣，倒是放松了精神。
漢提裏回給西貝兒一個笑容，随後懇求道：“可否請王後殿下快一些？”
“您知道的，她……”西貝兒無奈地笑着，轉身望着黑暗中那團看不清臉面的人形。不禁小聲問：“那位是誰？”
“只是當地的人。”漢提裏放緩聲音，嘴角的笑容也有些幹澀。
就在他們談話的過程裏，徐若桃已經推門而出。
“這些玫瑰花長得真好，都沒有被蟲子咬。”她伸着胳膊跑過去，湊到漢提裏面前，舉起白嫩的手臂詢問：“聞到香味了嗎？”
漢提裏僵硬地點頭，臉色卻不是很好。他望着她那停在自己身上的手臂，眼神有些呆滞。
騷擾完漢提裏，她轉過身奔向雷潔普。
“快點摸摸，皮膚是不是變得光滑了？順便稱贊我幾句？你那張不會說話的嘴，總要鍛煉一下才能讨女孩子歡心嘛。”她仰起頭，還挂着水珠的臉上擠滿了滿足的微笑。
冷豔的月色裏，徐若桃的衣服并沒有穿得太整齊，水靈靈的皮膚在風中若隐若現。她攀上雷潔普的胸膛，繼續俏皮地嘟囔：“聞到味道了吧，這種時候你就應該說‘有要做壞事的沖動呢’！”
雷潔普尴尬地苦笑着，有些結巴地回答：“嗯……是的……”他吐出機械的話，卻把頭偏向身後的影子，不自覺地向後退了一步。
徐若桃知道他在躲着自己，幹脆拉住他逃跑的胳膊，撒起嬌來：“再稱贊我幾句？要有創意的……”
一個黑影飛快地罩了上來，擋在了她和雷潔普之間。
徐若桃的話還哽在喉嚨裏，她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液，生氣地瞅着面前這張完全藏在披風裏的臉。
如劍的眼神幽幽地刺過來，紮得皮膚生疼。
徐若桃的臉色馬上塌了下去，她垂下頭，藏起所有笑容，整個人沉默地轉身。
“你們回吧，我要睡覺了！”
身後的人堅持不懈地伸出手，扯住她的胳膊，微涼的體溫像水一樣流過每一根神經。
徐若桃停頓了一下，依舊不曾轉身。
“聽我說幾句話。”輕柔的聲音劃破夜空，定格在她的耳邊。她背對着他，果決地搖頭。
他皺起眉，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神染上了陰霾。他猶豫着伸出雙臂，小心翼翼地圈住了她的腰。熟悉的味道霎時間将她包圍，剛好彌漫的香味讓她的鼻子酸酸的。
徐若桃扒開他的手，随即轉身冷冰冰地說：“跟我來，不要站在這種地方礙眼。”
周圍旁觀的人們互相對視着，也只能心照不宣地散了。
她快步走過長廊，推開自己寝室的大門。
“給你十秒，向我忏悔。”徐若桃靠在門上，望着面前的側影。
雖然整個人裹在深色的披風裏，但是那雙唯一的眼睛怎麽會不認識？
“一，二，三……”她開始倒數，眼睛裏浮動着濃濃的哀怨。
穆爾西裏沒有說話，他只是走過去緊緊地抱住了徐若桃的身體。他摟着她，牢牢地摟着她，仿佛這就是他的全部心意。語言根本不足以證明自己這些時日痛苦的思念，也不足以證明這些天心底地煎熬。只有抱着她的時候，心跳才是真實的。
懷裏的人掙紮了一下，随即不客氣地嚷：“不要拿那雙抱過別人的手碰我，有細菌！”
穆爾西裏抖了一下，仿佛當頭一盆冷水澆得他渾身戰栗。他沒有松手，反而更加用力。
徐若桃被他的衣服咯到，揮舞着胳膊捶打他的肩膀，一邊捶一邊喊：“放開我，疼死啦！”
穆爾西裏收到結實的重拳，頓覺肩膀發麻。他慢慢低下頭，望着懷裏幾乎要滴下水來的臉。
“桃子，我想你了。”他的指尖冰涼地撫過她的臉，托起她的下巴，攫住她的眼神。
卑微的距離裏，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因為着急，突然不知道應該如何表達。他就這樣輕輕地拖着她的臉，久久地凝視着她的眼睛。
那雙眼睛裏寫滿了怨恨和無辜，她不哭，也不說話。像在拷問他的心一樣，直勾勾地瞪着他。
“我錯了！”穆爾西裏擠出這三個字，太多的話已經堵在了心裏。他松開她，伸手扯下罩在臉上的面紗。
他的臉，憔悴了很多。
徐若桃在看見他的臉之後，心裏湧上大片的心疼，眼淚也不期然地滾了下去。
她的淚滑進他的心裏，牽扯出悶悶地疼痛。
穆爾西裏再次把她扯進懷裏，不由分說地咬住她的唇瓣，微涼的呼吸漸漸灼熱。
他幾乎在用整個生命在吻她，舌尖所到之處都勾起她的回憶，熟悉的動作，熟悉的氣味，甚至是熟悉的節奏，都讓她沉浸在難以自拔的眷戀裏。這是他帶給她的纏綿，也是解開一切誤會的關鍵。
這個傾盡一生的吻已經足以證明，他愛她，一直都不曾改變。
屋內沒有燭光，蒼白的夜色落下塵埃，劃開黑暗。
徐若桃從穆爾西裏的懷裏探出頭，黝黑的眸子仿佛夜空下的海面，透着點點凜冽的光。
“以後，不要借酒消愁。”
“嗯！”他點頭，嘴角柔和地暈開一圈笑容，像湖心的漣漪，揉碎了一灘月光。
她在他的胸前輕輕地蹭了一下，嬌嗔地推開他，小聲嘟囔：“時間不早了，回去吧。你在這裏會引起混亂的。”
“不要。”他彎下腰輕輕将她抱起，臉上的月光也随着晃動漏了半拍。
徐若桃因為失去了重心，不自主地抱緊了他的脖子，嘴上卻不饒人地呢喃：“這裏是敘利亞的宮殿，不是哈圖薩斯。你不要胡來，會惹來麻煩的。”
“不要！”他依舊是不容阻止的笑容，低頭望着她的眼睛裏卻是濃郁的思念。
他把她放到床上，小心地捧着她的臉，眼神仿佛在欣賞一件脆弱的瓷器。
“你傷心得想逃跑，我知道是我的錯。但是，從現在開始我會只看着你一個人，所以，請你不要推開我，不要拒絕我，也不要對我說謊。”
他的眼神呢喃起情話，舒緩的光芒落在徐若桃的臉上，慢慢滲進心裏。她攬着他的脖子，默默地點頭。
承諾，有很多種。但是，只有裹滿愛的承諾才是真的。
雖然浪漫的氣氛剛剛好，但是徐若桃卻覺得有些困了。她揉揉眼睛，打着哈欠翻身：“好困，如果不想回去，我可以留你一晚。但是，你要老老實實地睡在我身邊，不要動手動腳。”
“不要！”他擺正她的臉，有些郁悶地問，“這一個多月，每個夜晚我都在想你的時間裏煎熬，此時此刻最想做的事就是抱你。”
“不行！”徐若桃搖搖頭，伸手撫上自己的小腹，笑吟吟的眼角停留着甜蜜的光，“就是因為你攢了一個月，我才不讓你動我的。你那粗暴的動作，會弄傷寶寶的。”
“我哪有粗暴？”穆爾西裏別扭地瞪着眼，晃了晃她的肩膀。
“反正就是不行，我要睡覺了，你自己在一邊反省吧。”她火速翻身，鑽進毯子，甩下一個毫不留情的背影。
穆爾西裏輕輕嘆氣，只好作罷。無論如何，他都不想強迫她。他輕輕躺到她的身邊，伸手覆上她的小腹，“我就在你身邊，所以放心得睡個好覺。”
徐若桃掩着臉偷笑，甜蜜安心。
果然是安穩的一覺，當徐若桃被西貝兒喚醒後，太陽已經升得老高。她揉着惺忪的睡眼，環顧空曠的房間：“陛下呢？難道我在做夢？”
“陛下早上離開了，畢竟不太方便出現在這裏。”西貝兒拉開窗簾，望着窗外的侍女，“殿下，地塔納陛下早上派人請您過去，因為您在休息，所以我讓她們等着。”
“哦！”徐若桃扯過衣服，罩在身上，腦海裏卻徘徊着昨天晚上的一幕幕。她不自覺地笑了笑，表情輕快了很多。
西貝兒望着她的臉，不禁發問：“您和陛下和好了？”
“嗯，他道歉了。我也不能老是鬧脾氣嘛！”徐若桃系好緞帶，走到窗邊，外面走廊裏長長的侍女隊伍吓了她一跳，“怎麽來這麽多人？”
“本來只有兩個，在等待您睡醒的過程中，每五分鐘就會再增加兩個，最後就成了這樣。”西貝兒耐心地解釋，眼底的溫柔像陽光一樣細膩。
徐若桃撅起嘴，不耐煩地嘟囔：“要陪地塔納玩兒多久啊？我也想回家呢。”
西貝兒附和地笑着，卻沒說什麽。
“今天要采取點極端措施了，那個冰塊正太，一定要把他融化。”徐若桃站在窗前攥緊拳頭，頑強地為自己吶喊鼓勁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