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扯出了一條帶刺的紅線
“你們記住,把握好這次機會,你們就能夠從衆多美女中脫穎而出。沖進浴室以後,你們就大膽地做自己想做的事,不論陛下的反應是什麽,你們只要撲上去死死地纏住他就好。一旦陛下有了意亂情迷的跡象,你們的臉上要要享受的表情,聲音要大。結束後,我會幫你們善後。”徐若桃摟着雙胞胎姐妹的肩膀,在浴室門外的石柱後面嘀嘀咕咕。她在醞釀一場□的陰謀,目的卻是因材施教。
結束了談話,她命令西貝兒打開浴室的門。兩位美女窈窕地扭進屋內,連背影都閃現出婀娜多姿的韻味。徐若桃靠在石柱上,長長的呼吸。現在,一切就緒,只等小羊上鈎。她有些疲憊地按着太陽穴,随意活動筋骨。
西貝兒走過來,傳遞漢提裏的疑問。
“你知道冰火兩重天的感覺嗎?一個人從地獄到天堂,怎麽可能沒有反應啊!”她仰起臉,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鄙夷地投給漢提裏一個“笨蛋”的眼神。
漢提裏只是苦澀地笑了笑,對她的計劃卻并不看好。男人,有兩種情況是無法碰女人的,一種是心有所屬,另一種是生有所依。而現在的地塔納正在朝這兩個趨勢自由發展,一旦打破平衡後果反而不堪設想。他皺起眉,想要提醒徐若桃,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她是急着要和穆爾西裏相見,而他只能煩惱她的煩惱,憂傷她的憂傷,而她永遠不會知道。
果然,不消十分鐘,兩位美女就哭着跑了出來。路過徐若桃的時候,還惡狠狠地剜了她一眼。這一眼,幾乎沒把徐若桃炸死。她瞪着眼,望着洞開的浴室大門。
妖嬈的霧氣還殘留着暧昧的氣息,怎麽看都是天堂一般美好的景象。明明有天使脫光了衣服自投羅網,為啥我們的好色國王會無動于衷?徐若桃懵了,幹脆拔腿沖進浴室,望着還在水池裏泡着的背影喊:“我是在替你着想,在經歷了生死之後,享受幸福才是最重要的。你幹嘛把她們打發走?這不是你的精神涵養嗎?”
池子裏傳來潺潺的水聲,地塔納“嘩啦”一聲從水底站起來,光溜溜地驚起一灘水花。
徐若桃被噴了一身洗澡水,卻并沒有澆滅怒火。她指着他的鼻尖,罵道:“我在教你感知這個世界,你這是什麽态度!”
“如果要教,就由你親自來教,她們又不是你。”他跳上岸,□地停在徐若桃的面前,一雙被欲望打磨的眸子被眼睛遮去了一半。
徐若桃愣了一下,随後中斷說教,理智地轉身逃跑。
他伸手拉住她,帶着嘲笑地語氣反問:“你不是說感知這個世界是要用心的嗎?那麽,我現在要用心感知你。”他粗魯地攬過她的腰,力道卻毫不含糊。
徐若桃眨眨眼,故作茫然地嘟囔:“怎麽說我也是有主的人,你傻啊,放着新鮮的不要……”她的話已經被地塔納飛來的吻吞沒,這一次,他沒有了之前的生硬和蠻橫,更多的,是不由分說的溫柔。他的舌咬着她的齒冠,噙住她那急促的掙紮。發不出聲音,徐若桃變得被動。
“放手!”徐若桃終于瞅準時機推開他,努力撐開手擋住他的臉,并且生氣地叫嚷:“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我的身份是什麽?”地塔納的嘴角扯出生疼的微笑,他自嘲地噴出呼吸,不屑地補充,“你不是從來都沒有顧忌過我的身份嗎?”
徐若桃僵住了,有種自掘墳墓的味道。她松開手,轉而滑向自己的小腹,然後仰起臉,望着面前蒙上霧氣的眼睛。清了清嗓子,慢悠悠地說:“你愛上我了?”
對方沒有回答,只是加緊了抱着她的力道。
“不過怎麽辦呢?我不可能放棄穆爾西裏,而且,我也不喜歡你。最重要的是,我現在肚子還懷有穆爾西裏的孩子,你如果亂來,萬一我和孩子同歸于盡怎麽辦?”她揚起眉,勝利者的微笑還凝在臉上。
地塔納冷哼了一聲,然後松開她,湊到她的面前問:“如果赫梯王死了呢?”
徐若桃沒有說話,她知道,自己已經再無用武之地。或許,某種時刻,自己倒成了罪魁禍首。
她沉默地望着他,任由他抱起自己的身體穿過浴室的後門,停在布滿紅色蕾絲的大床前。
他把她放到床上,揚起頭望着窗外。聲音散發着濃濃的潮濕感:“既然要打仗總要有一個正當的理由,現在,這個理由已經足夠充分。”
“可笑!”徐若桃翻了一個身,把腦袋枕在他的枕頭上,四面八方都是他的味道,讓人不禁有種走投無路的絕望感。
地塔納望過去,卻看見了可以與自己媲美的冰塊臉。
“給你最後一個機會,只要你選擇了我,這場戰争也可以不打。”他俯下身,握住她的下巴。
“我以為我可以改變什麽,至少剛開始,我還會覺得你是一個可憐的人。但是現在,你随便吧,我早就知道你會六親不認。不過,我也警告你,即使這場戰争你贏了,也得不到我。”她的眼神已經涼透,之前那些絮絮叨叨的關心蕩然無存。她生氣了,為自己的付出不值。
地塔納低下頭,吻了吻她的臉,然後轉身低語:“不要太高估自己。”
厚重的石門傳來喘息,徐若桃終于變成了籠子裏的金絲雀。
她躺在大床上,低低地嘆息。繞了那麽遠的路,最後的結局還是這樣。到底是哪裏出現了錯誤?本來的計劃是順利勾搭地塔納成為自己的弟弟,為什麽男人的占有欲這麽強?女人的存在永遠只可能是老婆卻不能是姐姐,親情有些時候明明就比愛情實際。
想着想着,她漸漸舒展四肢,進入了夢鄉。
地塔納開完軍事會議,回到寝室。卻看見床上的人已經四仰八叉地睡着了,她無意識地搔搔腦袋,然後嘀咕了一句夢話。
他坐到她的身邊,不禁啞然。是怎樣的女人能夠在敵人的床上這樣毫無防備地睡覺?到底是沒有戒心還是欲擒故縱?難道她不知道女人的冷漠是對男人致命的誘惑?
地塔納伸出手,摸摸她的臉。滑膩的皮膚仿佛能夠吸住手指,溫暖的順着指尖流進心裏。他突然一個激靈,跳開她的身邊。目光呆滞地凝視着自己的手指,剛才在接觸到皮膚的那一刻,自己分明感覺到了溫度。那種軟軟的觸覺,讓他有些恍惚。他再次伸出手,揉捏着她的臉。
大約是察覺到面部的動靜,徐若桃甩頭紮進旁邊的毯子,将腦袋埋進被子。呢喃:“穆爾西裏,有蟲子……”
地塔納的手指還僵在空中,他望着她的背影,突然紅了眼眶,感受到四面楚歌的絕望。
即使是夢境也被那個人牢牢地占據着,究竟是多深的羁絆才能做到這個地步?他有些不甘心地将手掌合攏,慢慢攥緊。這一刻,哪怕是天意,他都要忤逆。
長長的睡眠結束後,徐若桃睜開睡眼。面前不再是穆爾西裏熟悉的長睫毛,卻是一張面癱臉。她愣了一下,然後甩手給了他一個巴掌。
“你臉上有蚊子,好大一個,非常大!”她恍惚地攤平手掌,假裝觀察蚊子的屍體。
地塔納莫名其妙地挨了一巴掌,嘴角微微抽搐,扭出一個傻兮兮的笑。他拉住她的胳膊,圈住她的肩,呼出的氣體漸漸籠罩了她的臉。
“雖然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但是,我勸你不要做無畏地掙紮。你的随從西貝兒和漢提裏已經被我關了起來,他們不會來救你的。”
“還有雷潔普啊!”徐若桃張開眼睛,無辜的眼神楚楚可憐。
“你想見他嗎?”他拖住她的下巴,讓她的眼神全部撲在自己的臉上。
徐若桃撅起嘴,不耐煩地嘟囔:“你又沒有抓到他,我怎麽見?”
“你怎麽知道我沒有抓到他?”
“如果抓到了,你哪是這種表情,肯定比現在高興。因為你心裏很清楚掌握我赫梯兵力的人就是雷潔普,西貝兒和漢提裏不過就是我的跟班,他們成不了氣候。”
徐若桃甩開他的掌控,感覺有些冷。她抓過毯子,罩住自己單薄的身體。望着無言的地塔納,突然又恢複了苦口婆心的媽媽姿态,絮叨道:“我知道,你缺乏安全感所以才會這樣不折手段。我也知道,你缺少親人的關心,所以才會這麽極端。就因為知道你善良的本質,我才會提議做你的姐姐。如果我做了你的姐姐,赫梯一定不會欺負你。而且我也會像姐姐一樣愛你,關心你,給你最美好的溫暖,讓你不再感受孤單和寂寞。你說,這樣多好。”
地塔納聽懂了她的循循善誘,只好皺着眉關起耳朵。他害怕自己聽到這種裹着蜜的陷阱會沒有骨氣的淪陷。她知道他的弱點,所以才會這樣肆無忌憚。
“打仗畢竟是耗費時間人力的事情,本來就很累。像我,我就是和平主義者。”徐若桃拍着胸脯,表情過分真摯,“我總覺得,打仗不是一個人的事,有好多無辜的人都會受到牽連。許多本來生活幸福充滿關愛的人都會在戰争中失去自己的親人,他們會在受了傷害之後變成你這樣。你忍心讓他們承受這種徹骨的痛苦嗎?那只能說明,你不是一個合格的王。”
徐若桃越說越起勁兒,口水飛舞,絲毫沒有意識到眼前是不耐煩的嘴臉。她滔滔不絕地講到口渴,終于停下來伸手抓桌子上的銅杯。結果,沒有抓穩,水灑了一地。
她郁悶地奔過去,嘴裏還在絮叨:“怎麽連水杯都不配合我?怎麽看都像是在對牛彈琴。哼,等我回去了,一定是一名成功的單口相聲藝術家。”她拾起地上的杯子,扭身沖床上的人嚷:“給我弄杯牛奶來!”
地塔納走過來,接過她的手,不太友好地問:“你真的懷孕了?”
“這種事有什麽可開玩笑的?況且,我懷孕對于你來說不是更好?一個人質兩條性命!”她甩開他的手,把杯子塞進他的懷裏。
“真不明白你在想什麽?”地塔納拉住她,輕輕地攬過她的腰。懷裏沉下的重量有些不快,馬上傳來了張牙舞爪地掙紮。
“那我問你,你現在抱着我的感覺是什麽?”她仰着臉,眼神沒有一絲波瀾。
“因為我覺得你會逃跑。”
“也就是說,你并不是想要把我據為己有?”她繼續追問,身體卻已經放棄了掙紮。
地塔納望着她的眼睛,暫時沒有辦法回答。連他自己都搞不清楚,面前這個女人的價值是什麽。但是,一想到她會離開,心裏就很不爽。
“喂!我在問你話,能不能看着我的眼睛老老實實地回答?”徐若桃伸手扳正他的臉,逼迫他看向自己。她的眼睛像濃縮的夜晚,随便吸收着能夠吸收的光芒。
地塔納有些猶豫,卻還是摟緊了她的腰,并且如實道:“我只是想讓你留在這裏,陪我說話。”
“陪你說話的人有很多啊,為什麽非要是我?”
“她們和你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
“她們……不會這麽……啰嗦。”
此話一出,徐若桃的臉馬上黑了下去,她惡狠狠地推開他,嚷道:“你有沒有搞錯,我是害怕冷場才一直舔着臉說話的,你居然說我啰嗦?我告訴你,我的啰嗦也是被你逼出來的,難道每次和你這塊冰山說話都要大眼瞪小眼?”她磨叨完,生氣地倒在床上,火速把自己埋進了被子。
地塔納蹦出一個可愛的笑容,然後捂着嘴下意識地笑成了一團。他覺得,眼前這個女人擁有能夠娛樂大衆的效果。這也是自己覺得無法放棄她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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