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番外
番外
喻淮安走到停車場的時候, 那輛黑色巨獸還未開走。
鋼筋鐵骨的線條,純黑金屬構造,侵略性十足。路過時, 他忍不住多看一眼, 就看到半阖的隐私玻璃內, 隐隐交疊在一起的兩個身影。
好……家夥。
是料準停車場不會有人經過是吧。
喻淮安心裏微妙的情緒一陣接一陣,不自然地偏開頭, 咳嗽一聲。
車裏的人似是被打擾,窸窣響聲頻起, 然後是安全帶清脆的咔噠聲。隐私玻璃又降了幾分, 直至完全露出駕駛座。
與他挺相像的那張臉上挂上了一吻完畢過後的倦怠, 眉眼慵懶,指尖的煙已經燃到了底端。與他斯文不茍的外貌唯一不符的就是唇邊還留有一丁點兒不易察覺的口紅斑駁。
他是男明星,對化妝品色號敏感得很。
同樣的顏色在今天那間包廂裏, 出現在溫瓷的唇上。
喻淮安弄不清自己心裏到底怎麽想,就覺得亂七八糟。
在今天帶着陸水清找上門之前就亂了, 到現在還沒恢複, 反而更加難堪。
他張了下嘴, 剛打算說點什麽, 駕駛座那人率先開口:“裏面處理好了?”
他們之間沒任何客套用詞, 直入紅心。
喻淮安将原本要說的話咽回去,點頭:“嗯,給了她四千塊錢。”
“夠包廂費了。”薄言眸色深重, 語氣也聽不出是誇還是貶, “到底年紀小, 還心軟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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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淮安罵罵咧咧的話第二次到嘴邊,最後與對方視線一交彙, 變成一句沒什麽底氣的:“別以為因為她的關系,你就真當我大哥了。”
燃盡的煙頭擰滅在手邊,薄言坦言:“我也沒這麽想。”
“沒什麽事我走了。”喻淮安說。
腳步挪動兩下,他舍不得似的往裏再看了一眼。
“姐姐,這件事又是你幫我……”
“誰幫你的要不要再清醒一下?”薄言擰眉打斷,“還有,注意稱呼。”
“啧。”
喻淮安小狗似的臉寫滿了惱怒,不知怎麽的,溫瓷一下就笑了。
她揚起唇,“那也是我攢的局,算我幫忙沒說岔吧!”
小狗的臉一點點開心起來,駕駛座那張正兒八經的俊臉就沉了下來。溫瓷察覺不到似的,又跟喻淮安說了幾句。
等人消失在車尾燈後,薄言才不耐煩地将手裏那支可憐的煙屁股放下。
溫瓷低眼,看到雪白的小半支,被擰成了麻花。
她小聲揶揄:“吃醋鬼。”
吃醋鬼像平常一樣四平八穩地帶她去吃法餐,然後回家,一點沒有其他意思。
等傍晚傭人陸續下班回家,離開香樟豪邸,溫瓷才察覺今天氣氛确實不對。往常這個時候無論中廚還是西廚都會有響動了。
通常傭人會備好菜,到點薄先生親自下廚,盡可能地讓溫家這位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體驗一下普通夫妻的生活。
所以每天晚餐這一頓,溫瓷都習慣吃上他做的菜。
就算輕斷食,什麽都不吃,那檸檬水或利口酒也得是他倒的才行。
今天家裏悄無聲息,看起來不像要在家用餐的樣子。
溫瓷給花房添了幾株珍珠雪山的幼苗後回到主宅,心裏想的就是這件事。她在二樓西書房找到他時,他正在随意地翻閱一本英文原版書。
修長的手指剛好遮住書名,溫瓷順着他翻閱的手看了半天,大約看出是哪一本。
先前在熱搜上找喻淮安的時候,剛好也看到過這本書翻拍上映的詞條。
喻淮安是主演,在不怎麽來往的日子裏,他已經逐漸開始脫離校園偶像劇的固化印象了。
溫瓷總覺得薄言拿這本書別有深意。
她百般迂回地敲了敲書面:“這本好看嗎?”
從她進來起,薄言就察覺到了,此時懶懶地嗯了一聲:“湊合看。”
“不太像你的風格。”溫瓷道。
薄言微微抿唇:“那我該看什麽書?”
“我想想啊……”
溫瓷想到上學的時候他只會一頭紮進學科類參考書,後來略有閑暇時他什麽都看,好似把自己當做一臺渴求知識的機器,五花八門都往肚子裏裝。
真要說出他适合看什麽,溫瓷還有點卡殼。
只是他如今的氣場讓人覺得他應該适配更嚴肅,正經,有條有理……的東西。
算了。
溫瓷懶得深想,随口說:“反正你手裏這本好像有點年輕了。”
薄言好氣又好笑地擡了下手指:“溫小姐,我們好像一樣大吧。”
“……”
溫瓷被無形之中擺了一道,但一想他醋意綿長,又覺得算了算了不要計較。借他的手撥弄書頁,她狀似無意地提起:“不會動的文字看着多沒意思,不是有好幾個翻拍的電影麽,晚上去樓下看?”
“沒有書有意思。”薄言反将一軍,“文字讀起來的想象空間很大,有了人演繹,容易局限思維。很多漂亮的東西反而不那麽美了。”
“哦,薄先生的意思是,主演糟蹋了這本書。”
“我可沒這麽說。”
溫瓷随意指了其中一段,“我想聽你讀。”
薄言沒再長刺兒,順着她的意思讀了一段。偏美式的發音,沒有英倫腔那麽矜貴,但由他的唇再說出,偏偏帶了種痞氣的美。
本來也是,他不是養尊處優出身的,骨子裏是有點痞,有點瘋。
就是外表掩飾得太好罷了。
溫瓷神游一會兒,落回實處。
纖纖玉手合在胸前,崇拜地鼓了鼓掌:“哇,果然比男主角的臺詞功底要好。”
她其實壓根沒看過喻淮安翻拍的那版,氛圍到了,順勢誇贊。
薄言微微擡了下眼:“哪個男主角?”
果然這人肚子裏是黑的。他什麽都知道,就等着她踩坑。溫瓷無聲嘆氣:“薄總,你可真是長情。情也長,醋也長。”
說罷,她從書中抽走自己的手指,兩手搭到他頸後,很自然地坐了下來。寬大的梨花木書桌前只擺了一張太師椅。椅面被他獨占,溫瓷再落座,只好把他當成椅子。
從前在一起時,溫瓷都是熱烈的那一個。
十年歲月洗禮,她的氣場無形中冷了不少。兩人貼面交頸,溫瓷将自己松弛下來,埋在他頸窩。好一會兒,覺得胸腔震動,原來是他的聲音傳了過來。
“肚子叫了,有腸鳴音。”
她大驚失色:“什麽時候?”
“現在。”男人溫潤的手指鑽入衣擺,精準地停留在她胃部,“餓了?”
被聽到腸鳴音實在有失禮儀。
就算是深入淺出水聲沢沢時都沒覺得那麽羞赧。所以一下子忘了這本書,忘了用他和喻淮安相比。
溫瓷的控訴全回到了他身上:“今天不在家裏吃?六點多了!”
頂着她胃的手指撤了回來,安撫性拍拍她後腰:“我以為你今天輕斷食。”
按照往常的習慣,周三是要輕斷食的。
但她向來不喜歡被條條框框束縛,即便是自己定的規矩,也不行。
兩人從書房下到一樓西廚。
溫瓷坐在吧臺邊,含着一支起泡酒,等他先弄一份墊肚子的沙拉。
等待的間隙,随意回一兩條未讀消息。
因為把公司的事甩了出去,她現在連消息都回得很慢,想到就看一眼,不想看則不看。總歸緊急的事會通過電話聯系,緊要的人就在身邊,所以手機裏那堆未讀都成了無足輕重。
過了那麽多年到處奔波上進的日子,溫瓷格外享受如今的宅家時光。
手頭正在回的這條是王可的。
好巧不巧,正說到喻淮安拍的那部電影。
王可:後悔只出了兩千萬,照票房成績來看一本萬利的生意,我當初怎麽就那麽小氣只給投了兩千萬呢!還得是你眼光好啊,那麽早就發掘他。
溫瓷:我也沒幹什麽。
王可:你忘了你給他介紹戛納導演了?
溫瓷:有嗎?
王可:……有。而且那部之後他開始徹底走紅,一發不可收拾的那種走紅。所以我時不時在想你是不是真的能掐會算。畢竟你早年帶我投的那些,我以為是你拿零花錢随便玩玩,沒想到把把都賺了。屬實是這個[拇指.jpg]
溫瓷:運氣吧。
王可:如果你身邊的人都有這種運,那我是不是可以大膽地想一下……
溫瓷:?
王可:要不你把大學霸送去拍電影吧!
溫瓷:???
王可反正已經突破想象勇敢了一次,不怕勇敢得更徹底。
王可:你想想,他長得跟喻淮安相似,甚至比他勝一籌。身材我也站薄總,比小喻多點男人味。最重要他還腦子好,腦子好的人幹什麽都不會差。反正你現在也不幹集團的事兒了,你就跟我一起搞個經紀公司,包裝薄總出道,賺他個盆滿缽滿!
王可激情輸出數分鐘,屏幕上大段大段文字飚了過來。
最後實在是把持不住,加了句語音:“相信我,瓷兒,薄總必火!”
怕什麽來什麽,語音陡然公放出來的時刻,薄言就在身邊,手裏拿着裝沙拉的玻璃碗,眸光微垂。
溫瓷警惕地瞥過去,沒從他的表情上看出端倪。
她欲蓋拟彰,正要關掉對話框,男人的手指忽得落下,重新點亮手機屏幕:“火什麽?”
那怎麽能說王可也在将他和喻淮安做對比。
溫瓷囫囵答道:“王可說,你這張臉在演藝圈會很火。”
修長的指節輕點幾下,他意有所指:“所以,你打算賣老公?”
“我有嗎?”溫瓷開始裝起糊塗。
她接過玻璃碗,拌勻沙拉嚼了一口:“比之前好吃很多,老公,你怎麽做到的?”
同樣也是一句話,把先前的話題都扼殺了。
兩人在這方面都有一句話殺死比賽的無限潛力。但不巧,薄言視線銳利,早就把她屏幕上的記錄看了個七七八八。
拍電影他不行,投資電影倒是可以考慮。
被她先前喊的那聲老公取悅到,薄言慢條斯理地掖好袖口,藍寶石扣在西廚的冷光燈下散發出凜冽光芒。
他在泛冷的光芒下徐徐起唇:“看你之前動的少,換了種沙拉醬。比起法國進口,還是國産的香味濃郁,不覺得嗎?”說罷,嘴角隐藏的笑意還未完全消失,話鋒一轉:“之前投了哪些電影?怎麽沒聽你說。”
一口羽衣甘藍壓在舌頭上,吞也不是,不吞也不是。
直到薄言出聲提醒,她才緩緩下咽,腦子裏十分活絡,在想哪部電影裏有哪些男明星?他都認不認識?會不會又吃個陳年老醋?
因為短暫遲疑,這口醋注定已經喝上。
薄言哦出聲,“原來是太多,忘了。”
“……”
第二碟開胃湯上來的時候,溫瓷已經想好措辭:“那時候不懂事,都是拿零花錢瞎投的,賺不賺錢都不管,哪管電影叫什麽,裏面有誰啊……”
薄言替她拿好銀匙,叮當一聲匙柄與瓷碗相碰:“大概王可比較清楚。”
溫瓷攪了兩遍湯裏的普羅旺斯番茄碎:“你翻那麽遠的舊賬做什麽?”
“翻舊賬嗎?”男人的動作停頓幾秒,“我還以為你能聽出我在為投資做前景調查。”
溫瓷唔得出聲……
原來剛才兩人都在雞同鴨講。
她抗議:“你不是說在家不談公事的嗎!”
害她誤會了。
“不是說他現在很火?”薄言偏頭望她,因為替她拿湯匙靠得近,所以說這些話的時候細看,可以看到他眼底屬于自己的倒影。
溫瓷莫名覺得心癢,“嗯?”
“本着投資的敏銳嗅覺,我覺得投他兩部電影不虧。”薄言道,“現在,也不完全算公事吧?”
“嗯……”她的音調降了下來。
不怪她沒有抵抗力,只怪他的臉實在是她的偏好。
這麽多年一點都沒有長歪,處處都在她的點上,且有愈演愈烈,愈來愈讓人喜歡的趨勢。連他襯衣領口托着喉結的那顆扣都充滿了魅力,性感妥帖。
沉浸數秒,溫瓷反應過來:“你要投他?”
陡然拔高的聲線可以看出她反應有多大,有多遲鈍。
薄言伸手捏了下她的臉:“反應再大點,我可能又會誤會。”
“……倒是沒這個必要。”
就着喻淮安的商業價值聊了幾句,這個時候入場已經是高位了,雖然未來還有很大的發展空間,但不像個善于投機的老手做出的選擇。
溫瓷不用深想就知道他心裏怎麽說服的自己。
沒什麽感情牽絆、看似冷淡無趣的薄總,其實也是很柔軟的。某種意義上,喻淮安跟他算半個親人,也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半個。
陸女士就算了,值得從生活中完全剔除。
薄總這樣的精致利己主義所利的己,不光光是他個人,而是被他納入己方圈內的所有人。
他這人啊,真正硬的地方就一個。
第三次過來吧臺,将主菜擺在她面前的時候,溫瓷其實已經飽了。
她晚上吃得不多,肚子填飽後開始意興闌珊。刀叉還留在手裏,眼神卻已經完全凝固在了他身上。
“別再弄了,我吃不下的。”
薄言嗯了聲,洗淨雙手:“那換支酒?”
“我來吧。”溫瓷歪了下腦袋,“你喝什麽?”
“一樣就行。”
從酒櫃取出剛才她喝的那支,倒入醒酒器,溫瓷慢悠悠地晃動手腕:“我好像還沒問過你,你酒量怎麽樣?”
“不怎麽樣。”薄言想了一下,“不過應該要比你好上一點。”
溫瓷微眯起眼,手腕一傾,香槟色的透明液體從她手中傾瀉進他面前的杯子裏:“薄總,你不會在暗諷我又菜又愛喝吧?”
薄言唇角揚起好看的弧度:“想太多。”
兩人碰了碰杯,聲音清脆。
溫瓷沒将自己那支酒收回來,反而遞了過去,送到他唇邊:“反正我那麽菜,順便喝了我的嗎?”
冰涼的玻璃杯就抵在唇沿。
薄言伸手,将夾在她指尖的酒杯稍稍轉過一點弧度,就着她的唇印喝下去大半杯:“玩夠了?”
“沒夠。”溫瓷眼眸閃爍,“你餓不餓?”
不知道她又動了什麽心思,薄言采取了更為穩妥的回答方式:“還可以。”
他怎麽回答都沒用,反正溫瓷是玩心起了。
她沒用刀叉,手指撚起一塊切好的牛排,人也順勢坐到他懷裏,另一只手勾住他的後脖:“啊……”
哪兒學來的喂小孩方式。
薄言輕輕蹙起眉,俊顏底下是微有些泛紅的脖頸。
見他不自在地張開嘴,溫瓷滿意了,她一連喂了好幾口,看他斯文地咀嚼只覺賞心悅目。後來要起身擦手,她卻被一把拉了回來。
重心不穩,一屁股坐在他腿上的時候,溫瓷明顯察覺到了西褲底下鼓鼓囊囊的一大包。她詫異地張了下嘴:“……什麽時候?”
他格外坦誠:“你玩我的時候。”
“我要去洗手。”溫瓷縮了下手指。
薄言不松手,牢牢箍住她纖細的腰:“還要一塊。”
既如此,她只好妥協,又撚了一塊送到嘴邊。這次不需要她動作,他主動含了上來,口腔的濕熱溫度包裹住她的手指,舌尖刮過,輕輕一吮。犬牙磨過,再推開時手指上的油脂已經被剮去大半。
指腹微微發癢,殘留着搗弄口腔的觸感。
她好像也有了潮熱感。
那句“你玩我”的主賓發生了颠倒。
還剩半塊躺在骨瓷盤裏的牛排成了始作俑者。
她怔愣地撚了下指腹,手指剛要去搭他的肩,就被把控在了半空。薄言好笑地看着她:“又要擦我身上?”
“我……哪有。”溫瓷被抓了個正着。
她輕輕挪動位置,愈發感覺到硌着她的觸感明顯。
最近荒業在家,他們做了很多荒唐事。
最荒唐的一次是傭人還在家,花房玻璃門微敞,她倒在那片人工草皮上,黏了一身的草腥。不過那次也很美就是了,剛巧玫瑰花瓣掉落,落在她頭頂,落在她眼皮,透過薄薄一片花瓣往外看,所有的一切都像蒙上了紗。暧-昧又美麗。
那麽大膽的事都做過,在不會有外人經過的西廚吧臺,好像也就沒什麽了。
從他的腿換到高高的吧臺,視野随之開闊許多。
最矚目的還是他沁了一層薄汗的額角。他悶聲開墾,說“怎麽濕的那麽快”的時候,身體一抖,悶聲就變得更重了起來。
半個小時後,溫瓷緩緩趴在吧臺上往下踩地的時候,還感覺到有什麽汨汨地順着腿往下滴。腳踩到實處,還像踩在雲端似的發輕。
她吸了吸鼻子:“薄言。”
薄言從後托住她,語氣帶着餍足和溫柔:“嗯。”
“王八蛋。”溫瓷罵了一句。
罵的軟軟綿綿,沒什麽力氣。
她上半身伏在吧臺上,衣服褶成一堆,要遮不遮的視覺效果實在沖擊。但考慮到她已經累了,薄言低下身,用濕紙巾替她一點點擦幹淨。
擦完,又換幹紙巾再過一遍。
潮濕黏糊的感覺終于消失,在他無微不至照料的同時,溫瓷無所事事地劃開手機。
剛才丢在一旁,王可後來說的話她是一句都沒看到。
點開聊天框,王可說完薄總必火之後好像思考了一陣,又拿出一條新方案來:我仔細盤算了一下,算了,薄總已經不是黃金年齡了,不如你們生一個。你和薄總的好基因,再加上資本一推,那肯定火到昏天暗地。到時候什麽小喻,什麽小薄,統統靠邊站!
溫瓷笑了下,用一個手指在屏幕上懶洋洋地點擊。
溫瓷:不要,不生。
距離剛才聊天已經過去很久,王可倒是一直住在了手機裏。
她秒回:什麽不生?
溫瓷:不生小薄。
王可:OK,我懂。大薄都沒玩夠,不要小薄很正常!
不知為什麽,平平無奇的正經話裏,溫瓷把對話裏的大薄想成了剛才無所顧忌拓寬她身體的那個大薄。
她有點無語。
甩開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法,才回:我跟薄總打算丁克。
可以察覺到聊天框那頭靜默了一會兒。
王可發來嗯嗯兩個字,幾分鐘後,試探地問道:你提的?
溫瓷:一起決定的。
王可:嗯嗯。不勸人生,不勸人不生,這種事你們當然能自己做主。那薄總……
溫瓷:他結了。
王可發來一個大拇指:man。
聊完這幾句,溫瓷終于站直,一回身,就看到男人如霧霭般看不透的眼神。她嗓音還發膩,哼了幾聲:“偷偷看我聊天。”
他倒是聲音如常:“半個字都沒看到。”
溫瓷主動交代:“剛才王可問我們為什麽不要小孩。”
說到小孩,他的表情淡了幾分,“不是說過麽,不想多個人分享你。”
“我又沒說後悔。”溫瓷嗔怪。
他倆現在反應倒顯得她像個渣男,暗吸一口氣,她正兒八經地吻上去。渣男安慰人應該也是這樣的,溫瓷想。
纏了他半天,料想他情緒應該已經下去,溫瓷才退開。
只不過才退了半步,又被撈回懷裏。
她詫異擡眸,看到對方冷着一張臉,對她說:“這就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