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絕代風華
“吳家小少爺,你好像很喜歡看故事啊,嗯”
吳邪回過神來時,就聽某個白毛小鬼一臉臭臭的表情用恨恨的調子一字字說着上面那句話。
他頓時一個激靈心道慘了慘了,不會看到不該看的讓人家想滅口了吧!于是趕緊閉上眼擺擺手說,“非禮勿視我什麽都沒看見!”
師夜光哼了一聲,看着還在金山銀海裏邊奮鬥邊嘟囔的王小胖,咬咬牙又是一腳。
只見我們王小胖以一臉異常幸福的笑容抱着懷裏金燦爛的明器在空中滑過一條完美的弧線,再一次,哐叽,與墓牆,來了個親密接觸= =
“操!嗷——嗚。”胖子捂着屁股竄起來,一看是師夜光,迅速消音。
“我要見小雪,沒興致等你!”師夜光冷笑着撇下一句,“再讓我見你出言不馴就讓你滾去當太監!”
“= =||”
吳邪默默汗了一把,暗道為了下半身的性福…還是不要惹這位司天監比較好。
小花撲吓一聲笑了出來,鴉翼般的長睫眨了眨,似是想說些什麽又給生生憋了回去,憋了半晌掏出手機說:“夜光你別動我給你照張相吧。”
趁師夜光不及反應,一千五百萬相素的攝相頭已對準了一臉茫然的少年咔一聲按了确定。
雖說有點詭異的半透明,不過手機還是不負衆望的照下了師夜光的身影,小花一臉笑容的把手機給吳邪看一眼,鄭重按了保存,并附加如下一句話:
“真是傲嬌啊~”
“= =||”吳邪無力。
好在師夜光瞥了三人一眼,繼續狠狠磨牙,但終是走到墓門前在右上角拍了幾下,打開了墓門。
門一開,一陣徹骨的冷意便漫了上來。
吳邪精神抖擻的打了個寒戰,揉揉臉,“啊啾~”
一件衣服被披到身上,小花笑眯眯的穿上另一件防水服,拎着包往前走。
不遠處是晶瑩的水晶棺,比當年在積屍地看的要大許多。
“話說,夜光你不介意我問個問題吧”小花看看水晶棺,微微皺起了眉,“八重将軍是誰收葬的畢竟你那時已經……”
師夜光松了手中的鐮刀,佛骨蛇牙怆然落地。
他怔怔看着寒氣氤氲的水晶棺,似是很久才意識到小花的問題,“……嗯收葬麽是爹爹啦。”他随意揮揮手,“司馬他也是術師出身嘛,雖說不幹什麽正事來着。”
——這好歹是你的爹爹啊你這麽說真的沒問題麽!
相信我,這是吳邪的內心獨白。
師夜光一步步緩緩行至棺前,單手震開棺蓋,望着棺內,微微怔忡的笑起來,然後,一行清淚漸漸淌下臉頰。
吳邪探頭向棺內看了一眼,腦中有一瞬空白,随即只剩四個字。
風華絕代。
他看着小花跪了下去,表情莊重而嚴肅。他并不覺得奇怪,因為他也有下跪的沖動。
經年不變的東西最是難得。
棺中那人依舊是師夜光記憶中的模樣,冰肌雪膚,容顏絕世清隽,那一襲嫁衣般鮮豔的苗裝在礦燈照耀下竟泛出雲霞之色,若非頸間無法愈合的刀傷,吳邪差點以為他只是睡着。
師夜光低低的、嘆息般的喚出一聲小雪,俯下身子微微低頭,水色唇瓣輕輕印上八重雪形狀優美卻早已僵冷的唇,柔軟的舌勾勒着姣好的唇形,清澈的淚漫出眼眶,點點滴滴墜在寒玉的棺內,化為小小冰粒。
分明是旖旎非常的場面,卻連胖子都選擇了閉口無言。
雙唇相分,師夜光擡手蹭去了唇際的銀絲,轉身看着三人。
吳邪從未在少年眼中看到如此鮮明的幸福神色。
“墓中諸物,師某皆不在乎。不過,此室之後皆為司馬所修,師某并不知詳情,還請見諒。”少年的司天監如是說,随手結了不知名的手印,一條密道在身後啓開,他的目光滑過吳邪和小花,終又重歸于寂寞,“若有緣自會相見……但師某,大抵沒那個機會了。”
三人依言順着密道往外走,吳邪最後一次回過頭時,師夜光輕輕擁住八重雪的身子,低柔缱绻的嗓音軟軟呢喃:“雪,我回來了……我,還你自由。”
在他擁住八重雪、額頭相抵的剎那,仿佛什麽東西瞬間釋放,一波接連一波的靈力以師夜光為中心洶湧的擴散開來,墓室劇烈的震動起來。
小花一把抓住吳邪往前跑,身後的墓道次第崩塌,殿後的胖子吱哩哇啦大喊着“快跑”,一身神膘抖得地動山搖。
終于跑出密道,身後的巨震也停止了,吳邪忽的聞到一股子腥臭,一擡頭,看見墓道盡頭癱軟着—條巨大的燭九陰,然後,他看到燭九陰旁,有一個清瘦的人影。
“小哥!”吳邪歡呼了一聲就要往前奔去,剛跑出兩步,腳下忽然“喀啦”一響,數條什麽東西從墓道中飛射而出。
“…呃。”吳邪悶哼一聲,後背着地的痛感讓他全身發麻,他停了一會兒,睜開眼睛,心髒忽地停跳了一下,“小花小花!”
小花伏在他胸口,良久才咬牙低哼了一聲,濕熱的東西淌了吳邪一身。
“小花!!!”他有些慌,直起身才看到兩條金屬絲從小花心髒旁邊穿入體內,而金屬絲盡頭的箭镞緊緊釘入牆內,地上猶有幾條斷絲,小花的匕首已被震到一邊。
“…別…動!”小花咬牙道,額上冷汗淋漓,一張清秀的臉上早已褪盡血色,“匕首!”
胖子連忙把匕首撿起來扔绐吳邪,并從旁邊扶住小花,避免箭镞在體內活動。
“別擔心。”
吳邪一擡頭,看見悶油瓶站在他身前,身上的衣服已經爛了,看來與燭九陰相鬥的費了不少力氣。
若在住日,吳邪一定感激涕零驚訝這只悶油瓶子居然還會關心人,可此時只覺一股無明火往腦袋上沖,當即脫口而出:“受傷的又不是你!你當然不擔心!”
悶油瓶看了他一眼,什麽話也沒說,徑自靠着墓牆坐下閉目養神去了。
胖子猛地松了手,站起來說,“我去前面趟趟雷。”然後拿了蹄子和槍往前面去了。
或是震動了傷口,小花低呼了一聲,身子顫了一下。
“那個……小花你記不記得小時候的事”吳邪突然問,然後下手少有的快準狠,用匕首尖挑了箭镞出來。
沾着血的箭镟被挑到地上的時候,吳邪松了口氣,小花卻沒有出聲,不由有點慌神,“小花你沒事吧!”
伏在他懷裏的人動了一下,小花幽幽道,“我記得。”
吳邪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愣了一下才意識到小花在回答他關于小時候那個問題。
小花沒再說什麽,勉強撐起身來,疼得抽了口冷氣,示意吳邪用紗布把傷口堵上。
吳邪看着他蒼白的臉,驀地有些心疼,包紮的動作更輕了些。
“小邪哥哥,”小花開口叫他,叫的是幼時的名字。吳邪一擡頭,便望進一雙清明如昔日的眸子,然後小花繼續問,“你那時說的話,還當真麽”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