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

力範圍縮小了許多,上層的每個人的權力和義務進行了都被進行了重新的劃分,一目了然。比起原先以統治者地位出現的元老院,現在的元老院,更像是一個管理機構。并且他們開始實行避世原則,行事越發低調。

優姬與錐生零兩個感情遲鈍的人在相處之中發現了自己對對方那朦胧的情感,現在優姬已經決定要留下,陪伴在錐生零的身旁。

聽到查爾斯等人決定離開的消息,優姬棕色的大眼中很是不舍,她上前兩步,握住查爾斯的手,懇切道:“爸爸,不能留下嗎?”

查爾斯搖了搖頭,溫聲道:“優姬,你有你割舍不了的東西,我同樣也有。但是…即使我們不在一個地域,你也同樣是我珍貴的女兒。”

優姬畢竟曾經是自己疼過,寵過的女兒,查爾斯怎麽能完全割舍得下她?可是,優姬的身後,牽連着的不僅僅是過往的那一段快樂而壓抑的日子,更有物是人非的凄涼。

現在,查爾斯只要看到優姬,就會不可遏制地想起小樞。這也是他暫時不想和優姬待在一處的原因,雖然這對于這個女孩來說也許有些不公平。但是,優姬已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成長起來了。等自己能夠用平和的心态面對她的那一天,相信她一定已經綻放出璀璨的光芒了吧?

“爸爸……”淚水在優姬的眼眶中滴溜溜地打轉,要掉不掉的模樣,很是可憐。

查爾斯把手放到優姬的頭上,輕輕地揉了揉:“爸爸最喜歡優姬笑着的樣子了,優姬難道想要哭着送爸爸離開嗎?這樣,爸爸走得也不會安心。”

優姬聞言,扭過頭去,将眼眶中的淚水狠狠地拭去。再次擡起頭的時候,她已經醞釀好了情緒,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我知道了,又是我任性了呢……不管怎麽樣,總會有再見面的一天的。随時歡迎回來,爸爸。”

查爾斯朝着她點了點頭,轉身向身後的飛機走去。

夕陽的餘晖下,他的背影被拉得格外長。

艙門外,玖蘭始祖早已等候在一旁,機內的v.v則雙手支撐着腦袋,有些無聊地向窗外張望,等看到查爾斯朝這個方向走來時,v.v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

“歡迎回來,我的王。”玖蘭始祖如同一個中世紀貴族一般,向着查爾斯行了一個優雅而得體的禮,在低頭的瞬間,他眼尖地看到查爾斯的手中攥了一把匕首。看着上面那熟悉的花紋,玖蘭始祖忽然意識到,這正是小樞之前用過的、留下的唯一的東西。

“你和我之間,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客套?”查爾斯并沒有注意到眼前的小細節,他的語氣中,有着深深的疲倦。

“我的名字是樞,與那個孩子同名。”玖蘭始祖認真地看着查爾斯,忽然說道:“樞的意思,是故鄉……”

查爾斯瞥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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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祖繼續道:“對于玖蘭樞而言,有玖蘭悠在的地方,就是故鄉;對于我而言,有你在的地方,就是天堂……”

……

Chapter41

十年後

不列颠駐日本最高指揮官以及身為總督的吉妮薇爾同時收到命令,撤出日本。

此時,不列颠明裏暗裏已經将日本的資源掠奪得差不多了,對于不列颠而言,日本大約也只剩下中轉站和軍事基地這樣的作用。

雖不是很理解為什麽皇帝會發布這樣的命令,但指揮官薩瓦奇還是忠實地執行了命令,而吉妮薇爾則是若有所思。臨走之前,她作為不列颠的皇女,照例要發表一篇演講,對日本人顯示一下不列颠的風度。

“我們不列颠當初攻打日本,是因為日本政府和軍隊中一些極端分子對我國國民的生命安全以及世界的和平造成了威脅。但我們無意把軍國主義犯下的罪行加諸到本國人民的身上。經過這些年來我們和日本人民的共同努力,那危害和平的勢力已經被初步清理。現謹遵不列颠第九十八代皇帝,查爾斯d不列颠陛下的旨意,将日本的統治權,歸還給日本國民……”

大街小巷中都播放着這條新聞,日本人不約而同地發出歡呼聲,今天的日本,徹底的沸騰了!

日本人沉浸在重新獨立的喜悅之中,仿佛完全忘記了曾經無數次在心中暗自咒罵不列颠,都紛紛贊揚不列颠皇帝的“深明大義”。

屏幕前,黑色騎士團的成員們則是莫名其妙。

他們為之奮鬥了那麽久的東西,為之付出了多少生命和鮮血想得來的東西……就這麽輕易地得到了?如果這是個如此簡單就能夠實現的目标,他們之前付出的那些又算什麽?

“喂,扇,你怎麽想?”卡蓮皺着眉,問自己身旁的男人。

“我不知道。”扇要低着頭,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是……隐隐覺得這件事有哪裏不對吧?”

“對,不列颠一定不會這麽輕易地放棄日本的…這其中一定有什麽陰謀!”卡蓮想到了前世的一場場苦戰,攥緊了拳,對自己的觀點愈發肯定。

“可是,在這麽懸殊的力量差距下,他們用得着耍什麽手段嗎?”扇要不解。

“在說什麽傻話呢,咯……”玉城顯然也是狂歡的人中的那一個,他跟着要好的兄弟們喝了不少酒,此時已經頗有些醉意,一搖三晃地走到扇要的身旁,一甩手,哥倆好地箍上他的脖項:“這是…好事啊,從這…以後,我們有尊嚴,有平等,弟兄們也…不用再四處奔波…和犧牲了,多好……不列颠人是傻子,把到嘴的鴨子…白白往外送…我們可…不能傻着不接。”

卡蓮和扇要對視了一眼,眸中皆有擔憂。

他們自然知道,這個餡餅實在是太大了,即使前路有着不可預測的危險,他們也無法拒絕這個餡餅的誘惑。只是,組織中的成員剛一聽聞這個消息就欣喜若狂,放松了警惕,這顯然不是一件好事。

卡蓮經過了上一世的歷練,這一世沉穩了不少,缺乏決斷力的扇要在很多時候也願意聽取她的意見。最終,她輕嘆一聲,說道:“我們先暫時靜觀其變吧。”

※※※※※※※※※※※※※※※

坐在回本國的飛機上的吉妮薇爾看着周圍迎來送往,對她一派感恩戴德的日本民衆,面上帶着溫婉美麗的笑,眼眸深處卻時不時地劃過淡淡的嘲諷。

正如日本人對于不列颠人從沒有真正的歡迎一樣,不列颠人也同樣不曾對日本人抱有真正的善意。

所謂的善意,那都是對盟友的,對自己人的,對日本人,連給個多餘的表情都嫌浪費。

父皇查爾斯為什麽會選在這個時候放棄日本,吉妮薇爾心中也多少有數。其一是日本的能源已經被消耗得差不多了,沒有了珍稀的能源,日本對于不列颠的利用價值就大大的下降;其二是因這些年日本始終以弱者的小可憐形象出現在國際上,也頗贏得了不少國家的同情。

人們都是健忘的,他們開始逐漸忘記不列颠攻打日本的真正原因,忘記日本犯下的罪行,轉而将懷疑的目光對準了不列颠。查爾斯怎麽會讓這樣的情況持續下去?

至于征用日本的資源,查爾斯表示毫無愧疚。作為戰敗國,到了最後,既沒讓他們割地(選擇性地忽略了曾經把日本歸入不列颠版圖),也沒讓他們賠款,還要怎麽樣?

吉妮薇爾并不知道,查爾斯從沒想過要徹底把日本歸入不列颠,查爾斯也沒有辦法把日本人當作本國國民一般對待。日本就是個麻煩,誰染上誰倒黴,且頗為得不償失。但日本認不清自己的位置的行為卻讓查爾斯頗為惱火,勢必要出手狠狠教訓一番才行。軟刀子殺人雖不痛快,從另一種角度上來看,卻是頗為致命的。

比如現在,日本人在脫離了不列颠之後,漸漸地發現,少了不列颠的支持,他們的經濟開始持續走低,生活水平一日不如一日;新的政府軟弱的作風也越來越不能讓他們滿意;想要大力發展軍事力量,卻發現用于生産nightmare的櫻戴特已經被開采光了,日本不得不高價從別國購買機體,但這個時候,日本人卻驚愕地發現,沒有國家願意把機體賣給他們,就連最貪財的大宦官在接受了他們的賄賂之後,也沒有實現自己的承諾,而是毫不猶豫地再次把日本人耍了。

與此同時,數年前“樞木首相攻克小海島,日本人争相狂歡”的照片也不經意地流出,又一次地引起了軒然大波。這曾今是樞木政府炫耀自己功績用的,如今卻被用來攻讦日本人自己。盡管那個時候興高采烈的日本國民或許還不知道他們的政府做了屠島之舉,但別國的人可不會在乎這些;“罪惡的人為他們的犯罪行徑而争相歡呼”——中華聯邦的報紙上這樣評價這張照片。大宦官再混球,也是有些“禮儀之邦”的驕傲的,尤其是日本還入不了他們的眼。于是欺負日本更是欺負得心安理得。

日本在中華聯邦的報紙中再一次成為了“野蠻”、“恐-怖-分-子的集中地”的代名詞,這些觀點,連帶的也影響了周邊的國家。

對內,由于前後落差過大,日本人對政府成員的矛盾越來越深。到現在,短短一周內,已經有兩個政權被武力推翻,日本徹底的陷入了內亂。

對外,日本再一次陷入了外交孤立的窘迫境地,他們所需要的很多東西,都沒有國家願意賣給他們,好不容易咬着牙以十倍的價格從eu的某個國家運進了一批軍火,在途徑不列颠的時候,卻半道被截了。

查爾斯表示,本國的涉黑勢力最近頗為猖獗,關于武器被截一事,他也聽說了,并其感到很遺憾……不過,那些黑道暫時沒法管,所以找他也是沒有辦法的。

遺憾……遺憾個鬼!把這麽多軍火不聲不響地吞下去就不打算還了嗎?

日本臨時政府聽說了“照片門”事件,都有些慌了。好不容易才獲得國家獨立,正是需要外交的時候,怎麽能背負上這樣一個罵名?否認!堅決否認!就算不得不松點口,也堅決不能承認這件事。人要臉,樹要皮,反正死去的人又不會自己跳出來指認,還不是他們想說什麽就是什麽?

行動中的日本臨時政府并沒有注意到,這些“陳年往事”早在數年前就被大肆報道過,根本不是他們想遮掩就能遮掩得了的。一時的謊言或許可以粉飾一件事,歷史的拷問卻永遠不會放過任何人。

不久之後,在日本臨近中華聯邦的地界發生了一起“恐怖襲擊”,這場恐怖襲擊,讓對日本尚處于觀望狀态的各國下定了決心。

其實這件事說起來也簡單,不過是一些日本的激-進-分-子看不慣中華聯邦的幾名宦官再三戲耍日本的行徑,這才策劃了這次的行動。可由于組織缺乏約束力,預計上的失策,這場行動的影響遠遠超出了預期,以十名多中華聯邦平民和三名中華聯邦宦官的生命作為終結。這讓事态變得徹底不可收拾。

盡管事後日本政府再三聲明這件事是某些人的個別行為,與他們沒有關系,但國際上已經普遍不相信日本的說辭。

有的時候就是這樣,你的身上發生了一件醜聞,你竭力否認這件事,不知情的人對于這件事多半會處于半信半疑的狀态,但如果在之後你的身上又再次被醜聞所籠罩,那麽人們多半會對你的人品失去信心。日本現在就是出于這樣的狀态。

況且,做下這件事的的的确确是日本人,這是不可辯駁的事實,至于是不是受到了某些‘有心人’的指使……誰又說得清呢?一時之間,日本臨時政府百口莫辯。

由于心驚于日本的行事手段,再加上這些年不列颠對日本不着痕跡的抹黑,“獨立”後的日本很快便被各大國評判為危險國家,包括eu、中華聯邦、不列颠在內的各國聯手對日本進行了軍事上和經濟上的遏制。

※※※※※※※※※※※※※※※

随着事态的終結,查爾斯召回了一批身在中華聯邦境內的人。

當這些人進來向查爾斯述職的時候,已經長成十七歲少年的魯魯修恰在與他談話。見此情形,少年的紫眸中閃過一絲驚訝,“父皇,這些人,就是您在日本留的探子?”

查爾斯點了點頭:“你的頭腦一向優秀,告訴我,你從這些信息中,推測到多少?”言語中,不無考驗之意。

少年的紫眸眨了眨,沉思片刻:“這些人在行為舉止上很像日本人,在被送去之前應該進行過專門的訓練;日本人能夠這麽信任他們,那麽他們潛伏在日本的時間一定不會太短——最有可能被安插的時間,應該是在十年前,不列颠與日本大戰前後。聯合日本人最近愚蠢的舉動……是父皇讓他們鼓動了日本的一些激-進-分-子吧?”

“不錯。”查爾斯點了點頭:“我早就說過,要給日本一個教訓。我将日本并入過不列颠的國土,霸占過日本的資源,操縱了日本的經濟命脈。但是,這還不夠。”

“那個島國的人全部死了,日本卻因為弱者的形象而逃脫罪行,不用受到任何制裁……”查爾斯的嘴角扯出一抹極具譏諷的弧度:“這也未免太便宜他們了。”

十年前,他因不列颠受到的算計而攻打日本,十年後,他為祭奠已逝的亡靈而再度對日本出手。

并不是他多麽有同情心或者正義感,只是這件事,勾起了他心靈深處的回憶罷了,讓他無法放下。

……終究意難平。

“回答我,魯魯修。以十幾條生命為代價坐實了日本的罪名……你覺得孤的手段是否殘忍?”說不出為什麽,他突然就想問一問。

明明…在穿越之初,這些無謂的仁慈和高尚的品德就已經被舍棄掉了,那麽他如今又在介意些什麽?明明……早就已經手上沾滿了鮮血和罪惡。

魯魯修因查爾斯的話而微微差異:“必要的犧牲,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父皇,我們是政客,當然不能像理想家一樣天真。況且,并不是父皇你下令殺死那些人的,不是嗎?對他們開槍的可是日本人!”

黑發的少年仍待有些少年人的青澀,殘酷的話語卻是毫不留情地脫口而出。

“你長大了,魯魯修……”查爾斯輕嘆一聲,心下釋然。他怎麽會忘了,魯魯修本就不是什麽善男信女,而是游走于黑暗邊緣的人。雖然由于他的介入,這個孩子的人生中光明了很多,但該有的黑暗,他也是分毫不少。

查爾斯心下微訝,什麽時候,他居然會這麽在意自己在魯魯修心目中的形象?他凝視着黑發少年俊美的臉龐,若有所思。

少年仰起頭,在對上查爾斯的時候,紫色的眼中漾出一抹柔軟:“怎麽了,父皇?我臉上有什麽奇怪的東西嗎?”

“沒有。”查爾斯別過頭,岔開了話題:“修奈澤魯今天要從eu前線回來了。”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魯魯修說着‘太好了’的話,語氣中卻并不見過多的欣喜。

查爾斯自然不會聽不出來,笑着揶揄:“怎麽了,魯魯修,現在還在和修奈澤魯鬧別扭嗎?”

在修奈澤魯離開不列颠去eu之前,魯魯修和修奈澤魯為了争奪父皇的寵愛和關注,鬧得頗不愉快。

“怎麽會?”魯魯修笑了笑,在查爾斯面前露出乖寶寶的模樣:“我只是想着好久沒和皇兄切磋國際象棋了,想着等他回來,再好好地下一盤棋。”

查爾斯見了他這副模樣,忍不住像魯魯修小時候一樣伸手搭上了他的頭,揉了揉。随即收回手,故意虎着臉道:“是嗎?看來爸爸的棋藝已經不能夠令你感到滿足了啊。”

“沒有那回事。”魯魯修拉着查爾斯的手,撒嬌般地用臉頰蹭了蹭。盡管現在的他已經不再适合做這個動作了,但為了制造更多的和父皇親近的機會,魯魯修不會介意偶爾裝幼齒,“爸爸絕對能夠滿足我。但是,贏了爸爸和贏了修奈澤魯皇兄…這兩種感覺是不一樣的。”

查爾斯見狀,也不再逗魯魯修了,他看了看腕上的表:“修奈澤魯的專機快到了,我打算去接他,你要跟我一起去嗎?”

魯魯修的紫眸閃了閃:“當然。”果然,皇兄即使在外兩年,在父皇心目中的地位卻一直都沒有變。雖然早就有這個認知,但是當事實被擺在眼前,還真是讓人……莫名的不快。

※※※※※※※※※※※※※※※

修奈澤魯是意氣風發地歸來的。

這些年,在政治上,他的日本的作為充分地展示了他的手腕和能力;在軍事上,他和科奈莉亞聯手打退了意圖犯邊的eu幾國,為人又溫和有禮,在衆皇子皇女中的呼聲極高。只是,他面上的笑容中,溫度也越來越少。

查爾斯細細地打量着自己的二兒子。修奈澤魯比起兩年前來,又褪去了一分少年的稚嫩,現在,他的身上所展現的,是完完全全的成熟。完美的面具下将修奈澤魯嚴嚴實實地包裹,只要他不想,任誰都不能給看清面具下真實的他。

看到這樣的修奈澤魯,查爾斯既覺得欣慰,又覺得……無比陌生。面前的修奈澤魯,好像并不是他所認識的那個一直努力着、偶爾會彷徨的少年,而是動漫中那個戴着完美面具的王子。查爾斯搖了搖頭,将這些莫名的想法從腦海中甩出。在經歷了時間的洗禮之後,人都會變的,不是嗎?

就像他自己,也與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完全不同了。

然而,接下來,修奈澤魯對着查爾斯施展了他那堪稱完美的禮儀,親近的語氣下帶着疏離。這種種,讓查爾斯剛才好不容易壓下的想法再次冒頭,他隐隐約約能夠察覺到,有什麽東西要脫離掌控了。

在人前,查爾斯當然不會表現出什麽,要不然,大概“二皇子殿下失寵了”的傳言明天就會傳遍不列颠。當只剩下查爾斯和修奈澤魯兩個人的時候,看到修奈澤魯還是挂着那樣一張無懈可擊的笑臉,查爾斯終于忍不住了:“在我的面前,你能不要這樣嗎?”

“不要這樣,那要哪樣?”修奈澤魯唇畔的笑容加深,他現在比查爾斯高半個頭,微微傾下-身,雙手撐在查爾斯的身側,将查爾斯完全籠罩在自己的陰影之下,“就像原來一樣,不斷地向你表露親近,然後又不斷地被推開?”

“你知道我把你派出去的理由的。”查爾斯看着修奈澤魯,盡量平靜地道:“先起來,這個姿勢像什麽樣,修奈澤魯!”

“我當然知道,你是為了鍛煉我的能力,讓我在外掙得功績和名聲。但更多的——還是你為了把我支開吧,父皇?”修奈澤魯将頭湊近查爾斯的項側,灼熱的氣流噴灑在查爾斯的脖項上,讓他有些微癢。

查爾斯蹙眉,再一次嚴厲地道:“現在,立刻站到離我一步遠的地方,修奈澤魯!”這個姿勢,這個距離,超過了查爾斯心中的警戒線。

修奈澤魯的臉輕輕地擦過查爾斯的面部,那一瞬間,查爾斯幾乎以為,修奈澤魯要吻他……

很快,修奈澤魯照着查爾斯所說的,退開了一步,“這是我最後一次無條件地服從你的話,父親,查爾斯,從今以後,我會按照我自己的意願,争取我想要的……”說到這裏,他湛藍的眼中迸發出一抹勢在必得的光,那光芒,讓查爾斯微微心驚。……簡直就像是一個精明能幹的獵人,盯上了他的獵物,然後,在獵物周圍,撒下了天羅地網。

可他不是獵物,修奈澤魯也不該是獵人,他們明明是父子,一直以來,都是如此。事态……到底是怎麽發展到了這一步?

“查爾斯,以後我會留在不列颠。”修奈澤魯用不容置疑的口吻淡淡地說道:“我的叔父很快就要從宰相的位置上退下,在這之後,我會遞交申請,成為新一任的宰相。查爾斯,你想要的那些變革,我可以幫你——也只有我可以這樣站在你的身邊,和你并肩而立。”

被拒絕、被推開得太久了,他已經快要不能忍受查爾斯對他說“不”了。

只有用自己的實力站在查爾斯的身邊,做到連查爾斯也說不出什麽話的地步,他才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

另一端,走回自己寝殿的魯魯修則垂下了眼簾,遮擋住紫眸中的那一抹深思。今天的修奈澤魯,看上去有些不對勁。就像是……做出了破釜沉舟的決定一般。這種讓他有些不安的感覺到底是什麽?可惡,要是提前在修奈澤魯的寝殿中裝下竊聽器就好了。

43eChapter 42

日本

“什麽時候開始,我們的生活,陷入了這樣一個怪圈?”卡蓮看着混亂的日本政府,驚訝而不解,茫然且無措,“……扇,接下來,我們該怎麽做?”

果然,該由‘那個男人’來完成的任務,任何人都替代不了嗎?所以,zer才是不可替代的。

扇要将頭深深地埋入自己的掌中,聽着樓外沸沸揚揚地吵鬧聲,煩躁地揪着自己的頭發,“我不知道……我…什麽都……”

樓外,是民衆浩浩蕩蕩的游行示威。面對國內風雨飄搖的動蕩局面,他們毫無辦法。

以為贏得了獨立,不想,卻引來了本國更大的危機,他們一直以來為之奮鬥的,到底都是些什麽?他們想要的未來,究竟在哪裏?!!!

對講機被無意間聯通了,一個陌生的聲音在房間中響起,那人似乎對兩人的話表示嘲諷,又似乎什麽都不放在眼裏:“那還用問嗎,不打倒不列颠帝國的話,日本就永無寧日。你們以為,從不列颠中獨立出來…就能夠獲得自由了?天真!”

“嗳?”乍然聽到這麽一聲,扇要的面上是完全的驚詫,而卡蓮的眸中則帶着滿滿的複雜,手不自覺地攥緊了自己的衣襟,這個聲音……不,這個聲音不可能是魯魯修。雖然壓低了聲音,但魯魯修的聲音,曾為魯魯修親衛隊隊長的她不可能聽不出來!

她搶先一步上前:“你到底是誰?”

如果不是魯魯修,到底還有誰在惦記着日本?

“我?一個能夠給你們帶來勝利的人罷了。”

不同于上一世,被獲得勝利的渴望沖昏頭腦,卡蓮相當防備地看着手中的對講機,冷哼一聲:“一個連名字都不願意告訴我們的人的話…值得信任嗎?”

對面的聲音仿佛染上了些許笑意,“我說過,我能為你們帶來勝利。你可以選擇不相信我,但也許會錯過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啊,對了,為了表現我合作的誠意,告訴你們一件事好了,今天下午不要出門。”

話音剛落,對方就切斷了聯絡,只餘眉頭緊得能夠夾死蒼蠅的扇要和卡蓮冥思苦想。

“扇,不管那個人說的是不是真的……”卡蓮道:“總之,先通知一下他們,讓他們小心點,下午盡量不要出門。”

“卡蓮,你相信那個人說的話嗎?”扇要有些猶豫:“如果是不列颠那邊的人的話,完全沒有必要,但如果不是不列颠的人,又到底為什麽要幫我們?”

卡蓮單腳支撐着身體,靠在牆上,她雙手抱肩,沉吟了片刻,眼中滿是凝重:“也許,對方是想借我們之手,對付不列颠帝國也說不定。”

說罷,她垂下眼簾。上一世,魯魯修不就是這麽做的麽?只是,不知道這一世到底發生了什麽樣的變數,導致魯魯修至今仍在不列颠的首都好好地當他的十一皇子。

下午一點二十四分,槍聲在東京打響。超過半數以上的日本勢力都被卷入其中,無數個大小組織就此衰落,直至堙滅在歷史的長河之中,甚至連名字都沒有留下。

一處被廢棄的地鐵站裏,看起來溫文爾雅的男子放下書中的對講機,正興味盎然地觀察着外面的景色。

混亂,厮殺,槍聲……這些本該令人畏懼和厭惡的東西,在他的眼中卻好像是一副最值得欣賞的圖畫。

“瑪麗安娜大人,一切準備就緒。”一名訓練有素的女兵低眉順首地來到了男子的面前。

男子的眼眶周圍被紅色的光芒籠罩,舉手投足之間有一種飒爽英姿,與他儒弱的外形極不相符,“很快,日本這枚棋子就要完全掌握在我的手裏了。算起來,這似乎還是我與查爾斯的第一次博弈。”輕哼了一聲,嘴角的弧度拉大。

“瑪麗安娜大人,屬下有一個小小的問題。在衆多的組織當中,黑色騎士團并不是最具有優勢的,您為什麽會選擇它?”

“為什麽……”瑪麗安娜偏過頭,輕笑:“大概是因為我跟這個名字比較契合吧。”理所當然的任性,理所當然地将一切玩弄于鼓掌之中,這就是閃光的瑪麗安娜。

躲在屋檐後的棕發青年審視地望着談笑風生的男子。有了多年前皇女娜娜莉惡作劇似的裝在他身體裏的追蹤器,要找到他并不困難。

在确定了青年醫生的身體中寄宿着瑪麗安娜的靈魂的時候,樞曾經是想要直接殺了這名醫生,以絕後患的。但冥冥之中似乎有什麽力量,一直在保護着瑪麗安娜的寄宿者,使得樞無法對他動手。每一次對他動手,使出的力量都會被看不見的“膜”吞噬。

奇怪,真是太奇怪了……樞緊鎖着眉頭,頭一次地因為無厘頭的原因而導致行動失敗,使得他的心情很不好,總覺得有什麽事,即将脫離掌控。

這一邊,對講機再一次被聯通。對講機的另一頭傳來了一個壓抑的女聲:“你早就知道今天下午的事會發生?”

瑪麗安娜偏着頭,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不錯。”

“混蛋,你完全不把日本的安危放在心上嗎?”即使知道這件事的發生與對面的人沒有什麽關系,那個人也不為此負任何責任,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對他冷眼旁觀行為的憤怒。

被如此質疑,瑪麗安娜倒是顯得很平靜,甚至她的表情還保持着剛才的愉悅,“就算我說了,會有人聽嗎?”

“可是至少能夠讓他們有一個防範……”

“結果都是一樣的。”瑪麗安娜毫不留情地截斷了卡蓮的話頭,眼中沒有一絲溫度,她加重了語氣:“這是內戰,有人倒下就有人崛起。想要徹徹底底地拯救日本的話,不如由我們來擔任掌握日本如何?”

“‘我們’?”卡蓮的語調微微上揚,帶着說不出的嘲諷,“我們和你——一個連名字都不肯留下的人?”

她想起曾經對其付出信任的魯魯修,想起他的那些手段,眼中迸發出一抹利芒……沒錯,在那之後,她就已經無法信任戴着面具的任何人了。

瑪麗安娜嗤笑了一聲:“與其糾結于這些無關緊要的問題,不如把精力放在穩定國內局勢上如何?我說過,按照我的話去做,然後我會帶給你們勝利。這是一個交易,當然,有交易就會有風險,做不做,由你們決定。”

“卡蓮,你怎麽看?”扇要沉默了片刻,問道。

卡蓮緊咬着下唇,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可是,無論是上一次,還是這一次,他們都不得不借助外力,他們…無從選擇。

卡蓮別過頭:“答應她。”

……

在這場無數組織落馬的內戰之後,有幾個組織崛起,其中,以黑色騎士團的勢頭最猛。外界不是沒有人質疑,這一次的混亂是否與黑色騎士團有關,但黑色騎士團對外一直打着的正義名號這一次終于發揮了作用。有不少日本民衆認為,由“正義”的黑色騎士團來結束國內四分五裂的局面,實現日本國的統一,不失為一件好事。

至于被日本民衆賦予重望的黑色騎士團領導人的心情……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因為他們很快收到了與不列颠駐守在日本的最後一支隊伍開展的指令。戰勝不可一世的不列颠軍,創造所謂的奇跡,借此在日本民衆之間站穩腳跟,是那個人安排給他們的第一項任務。

“你要知道,我并不是在征詢你的意見,我只是在通知你。”瑪麗安娜如是說道:“到時候,戰場上的指揮就交給我好了。啊,對了,”她一拍手,“勝利所必需的道具,應該已經運達你們那兒了吧?”

扇要與卡蓮看着兩大卡車的槍支彈藥面面相觑,那個人甚至還送來了一臺新型機甲……他們還能說什麽呢?拒絕嗎,顯然是不可能的。

※※※※※※※※※※※※※※※

不列颠

修奈澤魯歸來之後,憑借自己皇子的身份以及立下的赫赫功勞,理所當然地替代了自己年邁的叔叔,成為了新一任的宰相。

他有手腕,有城府,雖然行事作風不如他叔叔淩厲,但頒布政令後收到的成果往往比他叔叔的更好。他八面玲珑,善于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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