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

,比他的叔叔更受歡迎。在新銳們的眼中,他是改革派的中堅力量,在勳貴們的眼中,由修奈澤魯殿下執政在改革後可以盡可能地為他們保留一些特權,當然,如果到了最後反應過來對方許下的只是一張空頭支票,不知道這些在官場上混了一輩子的糊塗蛋們會作何感想。至少目前,還是皆大歡喜。

別人歡喜了,查爾斯可不歡喜。借着上朝下朝,修奈澤魯每天變着法子地黏在他的身邊,與他同出同進,好像是想把這些年落下的給補回來似的,甚至連睡覺,他也要跟查爾斯在一個寝殿。

修奈澤魯給出的理由光明正大:國家正處于改革階段,事務繁多,宰相需要和皇帝陛下抵足而眠,秉燭夜談!

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以後,查爾斯不得不承認,修奈澤魯的确是與他最為契合的宰相,他好像完全能夠理解自己的想法,将之分門別類,然後付諸實踐。如果修奈澤魯不是談着談着就開始不正經起來,查爾斯很樂意和他繼續維持這個局面。

當查爾斯低頭認真閱讀修奈澤魯送上來的文件,卻感覺到腰間覆蓋着的一雙手時,查爾斯伸處一只手,将那雙手拉下。但是很快,他發現那雙手的主人得寸進尺,不僅再一次把手覆了上來,連腦袋也埋在了查爾斯的項間。

“如果你不想今天晚上被我扔出去的話,”查爾斯說:“你最好規矩點,修奈澤魯。你已經長這麽大了,不需要我再教你一邊規矩吧?”

修奈澤魯置若罔聞,在查爾斯的身上蹭了蹭,柔軟的金發掃過查爾斯敏感的項側,查爾斯忍無可忍地将修奈澤魯一把推開。

“工作了一天,你不覺得累嗎,父皇?”修奈澤魯湛藍的眸子凝視着查爾斯,甚至還帶着一點笑意,卻讓查爾斯感到莫名的危險,“我們可以嘗試做一些別的事情來放松。”

查爾斯的目光從櫃子上掃過,努力維持着屬于父親的威嚴:“比如說,陪愛子看一些…成人該看的電影?我該慶幸,我的兒子長大了嗎?”

前些天偶然發現修奈澤魯居然會偷着看小黃片,着實讓查爾斯驚訝了一把。看上去如此正經的兒子,居然是個悶騷?如果被喜歡着修奈澤魯的少女們知道了,不知道會有多少顆玻璃心被打碎。還是說,原本正點得不能再正點的修奈澤魯,在他沒有看到的地方,被人給帶歪了?

查爾斯隐隐察覺到了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對自己的情愫,但并不願意放任下去。一個樞、一個v.v就夠他頭疼的了,沒道理還要牽扯上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

何況,查爾斯确信,自己給予修奈澤魯的,一直都是屬于父親的關愛,絕非其他。等修奈澤魯生命中的另一半出現了,應該就能夠填補他現在心中的空虛。查爾斯若有所思:“也許,是該給你選一個妻子了,修奈…唔……”話音未落,便被修奈澤魯兇狠地吻住。

窒息的感覺讓查爾斯一瞬間忘記了去反抗,修奈澤魯的舌在查爾斯的口中攪拌着,勾動着查爾斯的舌便是一陣瘋狂的吮吸。

等到查爾斯被松開的時候,已經舌頭發麻。

“你就那麽讨厭我嗎,父皇,嗯?”修奈澤魯惡狠狠地道:“為了推開我,居然想要塞給我一個女人?”

“結婚生子,這不是理所當然的麽。”查爾斯竭力平複着自己的氣息,好像在陳述着一個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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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夠接受玖蘭樞,能夠接受v.v,卻不能接受我?”修奈澤魯挑了挑眉,嘴角扯出一抹惡意的弧度:“父皇,不是說要陪我看‘成人電影’麽,不如我們換一種方式,由你親自來驗收成果如何?”他的語音逐漸低落下去,呼出的氣流帶着難以言喻的暧昧:“為了這一天,我可是準備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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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查爾斯諷刺地說着這兩個字,看着修奈澤魯越發得寸進尺地将手撐在自己的頭兩側,“只要我不想,你就永遠無法做到。”

随着查爾斯的話頭落下,修奈澤魯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手臂不受控制地遠離查爾斯,在心底暗自切了一聲。得到屬于血族的力量,即使查爾斯對他的保護,也是制約。

垂下的紫眸中帶着不甘,都到了這個地步了,他怎麽可能放手。他有一種預感,如果他今天不能夠突破查爾斯的防線,那麽他和查爾斯的關系,恐怕也就僅止于此了。

既然在力量上無法戰勝查爾斯,那麽……

修奈澤魯驀然擡頭:“父皇,這些年,你為什麽一直将我派遣在外?別跟我說是想要歷練我這些話。十年中,我待在不列颠本國的時間,加起來不超過一年!”修奈澤魯面上無懈可擊的笑容被打破,他不笑的樣子看起來有些瘆人:“父皇,查爾斯,你究竟在逃避着什麽?如果你只當我是你的兒子,你何須逃避?還是——你不敢承認你也喜歡我?”

查爾斯可以阻止修奈澤魯的行動,卻阻止不了他的話語,更阻止不了他眸中的逼人之意。

修奈澤魯,早已過了受制于人就會手忙腳亂的年紀。現在的他,即使是身陷囹圄,也能夠尋找時機,重新奪回主動權。

查爾斯承認,自己的思緒,确實因為修奈澤魯的話而凝滞了片刻,但他早已過了情緒外露的年紀,硬是沒有表露出分毫,他只是輕嘆一聲:“我以為,這漫長的十年,總能讓你忘記……”

“忘記什麽,你精瘦的腰身,惑人的嘴唇,還是你甜美的血液?”修奈澤魯的目光肆無忌憚地在查爾斯的身上來來回回地逡巡,最終停在了他飽滿結實的臀部,紫色的眸子變得更加深邃:“亦或是…你誘人的身體?”

查爾斯的眉頭狠狠地皺起,面上也難得地有了窘迫。明明修奈澤魯現在完全動彈不得,明明自己的服飾沒有出任何差錯,可查爾斯卻覺得自己此刻仿佛正脫光了衣服,赤-身-裸-體地站在修奈澤魯的面前,任由他視女幹。

明明他們之前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麽,可在修奈澤魯暧昧的話語中,好像他們已經怎麽樣了似的……臉皮之厚,簡直令他這個活了多年的老鬼自愧弗如。

瞥了一眼修奈澤魯月誇下隆起的帳篷,查爾斯迅速地移開了目光。也是直到這一刻開始,他才真正地意識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小男孩了,修奈澤魯,已經成長為一個成熟而危險的男人。

事實證明,厚臉皮永遠比臉皮薄的人強。

查爾斯幾乎已經快要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我們是父子,修奈澤魯,這就是你對于父親的态度嗎?”

“我們不該僅僅只是父子,一直弄不清現狀的,是查爾斯你啊……”修奈澤魯開始劇烈地掙紮起來,即使無形的束縛割傷了他的手腕,将他的脖項、肩膀、下-身弄得鮮血淋漓,他也沒有絲毫停止的意願。

在這一刻,查爾斯仿佛又見到了當年那個為了闖進他的寝殿,不惜把稚嫩的脖項往侍衛的尖刀上湊的孩童。那時的他,也是一樣的執拗。修奈澤魯,從來都是一個舍得對他自己狠下心的人。

看着他這副凄慘的,如同被逼到絕境而孤注一擲的模樣,反倒是查爾斯開始心生不忍。

他強忍着心中的刺痛,別過頭,不去看狼狽的修奈澤魯,加大了控制的力道:“你以為,這樣就可以掙脫束縛嗎,太天真了。”

連查爾斯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說着這話的他,聲音在輕微地顫抖着——即使不去聽,不去看,但空氣中驟然加重的血腥味,已經足夠說明一切問題。

純血種即使流幹了全身的血液,至多也只會陷入沉睡,但是作為非純血種的修奈澤魯……會死。現在,修奈澤魯差不多也快要到極限了吧?

……終究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查爾斯阖上了眼,再度睜開時,随手撤去了束縛修奈澤魯的禁制:“你退下吧。”

回應他的是“砰”地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沒有了查爾斯強大力量的禁锢,虛弱的修奈澤魯現在連站立也不能做到。他俊美的面龐變得無比蒼白,唇瓣失去了血色,臉上帶着摔倒時磕上的青青紫紫,身上遍布細小而狹長的傷痕。

受傷最嚴重的部位,當屬他掙紮得最厲害的四肢,右臂因為掙紮過度而骨折了,左臂雖然還沒到骨折的程度,卻也軟趴趴的,沒有力氣,腿上留下了汩汩的鮮血。連身上的衣服,也因為剛才的掙紮而變得破破爛爛,不能完全地遮擋住青年健壯的身軀。此時,他那小麥色的肌膚上被勒出的斑斑血痕,讓他整個人頗有一種淩虐的美感。

他此時甚至連說話都沒有力氣,只是憑借着一股毅力,用下巴和胸脯支撐着,一點一點地爬向查爾斯身邊,紫水晶一般的眸子,如同被蒙上了一層霧霭一般,黯黯沉沉,唯有裏面的執拗,一如既往。

原本不長的一段距離,他“走”完卻用了漫長的時間。就像是他和查爾斯之間的距離,看似極近,實則極遠,且半道上還有無數想象不到的艱難險阻。

終于與心心念念的人四目相對,修奈澤魯緩緩地松了一口氣,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般,露出一個虛脫的笑容:“無論…怎樣…被你…推開,我…都會…來到你的…身旁。即使…這樣…也不肯…看我一眼…嗎,查爾斯?”

紫色的瞳眸越發黯淡,修奈澤魯仿佛是傾盡了生命之火一般,萎靡不堪。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或許可以利用權謀得到世界上的很多東西,但絕不包括查爾斯。可是……即使是這樣,哪怕有一點希望,他也無法放開這個人的手。

“混蛋!”查爾斯緊緊地攥着拳頭,仿佛在竭力地抑制着自己的怒火。

修奈澤魯,又在用傷害他自己的方式,來逼他妥協讓步啊!如果不是因為這個熊孩子身上到處都是傷,他真想狠狠地抽這熊孩子兩耳刮子。難道他自己的身體,就這麽不值得他珍惜嗎?難道……所謂的愛情,真的就這麽重要嗎?為了這種東西,玖蘭始祖變得患得患失,v.v變得偏執,就連一向冷靜自制的修奈澤魯也變成了一個瘋子!

查爾斯的冷笑聲中夾雜着壓抑已久的怒火,他一手提着修奈澤魯的衣領,将他拎小雞似的拎起,頭一次爆了粗口:“這還是我認識的修奈澤魯嗎!啊?這他媽還是我認識的修奈澤魯嗎?瘋了,都瘋了……”

大口大口地喘着氣,看着面前自己從小保護到大的青年。為什麽,愛一個人,能夠做到自殘的地步?

他不理解,他始終不理解。他也許對玖蘭始祖和v.v是喜歡着的,甚至對于修奈澤魯也有點點父子之外的喜歡。但這種喜歡,遠遠達不到愛的地步。他在這個世界之中所做的一切,自始至終都是為了尋找一份真實感。

而他們,卻都在向他索取着連他自己也不完全懂得的愛情。

這個時候的查爾斯沒有意識到,比起修奈澤魯對他的不倫之情,比起修奈澤魯對他産生的欲-望,更令他憤怒的卻是修奈澤魯自戕的行為。

修奈澤魯因這個姿勢而露出痛苦的表情,查爾斯見了,将他平放在床上,動用力量制止了傷口繼續流血。他不是精于治愈能力的吸血鬼,也只能做到這一步。查爾斯垂下眼臉,将手腕狠狠地磕到修奈澤魯尖銳的牙齒上,鮮血伴随着刺痛倒湧上來,查爾斯卻渾然不介意,只是死死地盯着修奈澤魯,直到他的面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轉。

修奈澤魯小心地吸吮着查爾斯的血液,就像是嬰兒吸着母乳一般。一邊吸着,一邊還用舌尖小心翼翼地掃過查爾斯的手腕,嗚咽地把臉湊近查爾斯的手,輕輕地蹭着。

查爾斯有些粗魯地從修奈澤魯的口中抽回手,欺身而上,雙手撐在修奈澤魯頭的兩側,居高臨下地睥睨着身-下的人:“這是最後一次了,修奈澤魯。”

随着他的話語,修奈澤魯瞳孔猛然收縮。

查爾斯恍若未見,慢條斯理地說道:“如果以後,我再看到你因為任何原因而傷害自己……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那…得由你來看着我才行。”稍微恢複了些許的修奈澤魯沙啞着嗓音說道:“否則,我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事。”也許查爾斯說的沒錯,在遇到關于他的事的時候,自己簡直就是個瘋子。

可悲的是,自己從來沒有真正地了解過查爾斯,從來沒有觸碰到他真實的想法。

修奈澤魯仰起臉:“為什麽玖蘭樞和v.v可以,我不可以?他們可以讓你很舒服,我也可以。”說完,不等查爾斯回答,又自顧自地輕嘲了一聲:“算了,我不問這個問題了。”只要,能夠一直跟在查爾斯身邊就好了。

如果說在今晚之前他還有什麽奢望的話,經過了這一晚,他的願望,已經降低到了只要能夠一直跟在查爾斯的身邊就好了。是的,只要能夠一直看着這個他愛上的男人……

毫無征兆之下,寝殿的大門被打開了。一個穿着白色皇子服的身影從門口緩緩走來,修長均勻的身材,睥睨而深邃的眼神……正是魯魯修·v·不列颠。

魯魯修似笑非笑地看着床上姿勢暧昧的兩人,聲音清冷如玉:“不錯,竟然瞞了我這麽多事……獨獨瞞着我。父皇,你還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魯魯修·v·不列颠,是誰準許你擅自闖進孤的寝殿裏來的?”

“如果不進來,就永遠也聽不到這些對話了,不是嗎,父皇?”魯魯修傾□子,姿态如同往常一樣恭敬,紫色的眼中卻帶着濃濃的怒火,以及一絲受傷。

——喂,c.c,發現自己喜歡上一個人的話,應該怎麽做?

——嗳?沒想到你居然有一天也會問我這個問題,低情商終于也開竅了嘛!

——回答我!

——最基本的一點,是要告訴她,讓她知道吧。

——然後呢,告訴他之後,又應該怎麽樣?

——讨厭的男人,我可不是你的愛情顧問。

——c.c!

——嘛,算了,勉為其難地教導一下你這個低情商吧。告訴那個人之後,如果那個人接受你的心意,那最好。如果不接受……就找準他心靈的弱點,然後下手。

——是這樣嗎?

——懷疑的話,你可以選擇不用聽。

——等等,c.c!

——我要睡覺了,晚安。

在魯魯修沒有注意到的地方,c.c緩緩地睜開了她那雙明亮的貓瞳。

曾經無數次地期望過愛情,然而到了最終……所有愛過的、恨過的人,全部都消失了。對于她來說,現在,所謂的愛,也不過是找一個能夠一直一直陪伴在身邊并與她志同道合的人,僅此而已吧?

魔女的嘴角緩緩地勾起,形成一個自嘲的弧度,其實,或許她也沒有資格去說魯魯修低情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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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查爾斯起來,面對的就是這淫-靡的一幕。

經過一晚上的休息,憑借純血種強大的自愈能力,他的身上幾乎已經沒有任何的痕跡,如果不是空氣中經久不散的暧昧氣息,以及大床上已經幹涸的白色濁液,任誰也不會想到,昨晚在他的身上曾經發生了一場瘋狂而荒唐的性-事。

已經過了一晚上了,他的力量僅僅恢複了百分之一,并且身體中的乏力感還是沒有完全消除。查爾斯面無表情地把手舉到自己的面前,握緊,而後又松開。

“父皇。”不同于昨晚掌握一切的自信,今天早晨剛剛起來的修奈澤魯眼中帶着一絲心虛和躲閃。

查爾斯冷哼一聲,也不看他:“現在知道害怕了,早幹什麽去了!”

“……對于昨晚做的事,我并不感到後悔。”斟酌了片刻,修奈澤魯如是說道。

“卑劣的人總能為自己的卑劣行徑找到最合适的借口。你不過是在利用我對你的最後一點父子之情,修奈澤魯。”昨天被撕下的衣服自然是不能再穿了,那上面不僅染上了濁液,更是浸染着他恥辱的證明。查爾斯當着魯魯修和修奈澤魯的面,就這樣赤-身-裸-體地走到衣櫃旁,打開櫃門,從裏面取出一件衣服,從容地換上。

既然都已經被看光了,那麽他也就沒什麽好矯情的了。

“你也一樣,魯魯修。”

修奈澤魯和魯魯修霎時間變得慘白。可他們兩個都知道,這件事還沒完。

查爾斯的怒火好似都在昨天被用盡了似的。他這樣平靜的反應,反倒讓修奈澤魯和魯魯修二人越發不安。會發火,那就說明查爾斯還有耐心,而查爾斯一旦到了連憤怒也不表露的地步,那就說明,他是真正的發怒了。并且,對于惹他發怒的對象,絕不輕易原諒。

……查爾斯在用他的冰冷和疏離将他們隔離在他的世界之外。

“父皇……”

魯魯修想要發揮他那優秀的口才說些什麽,卻被查爾斯再次毫不留情地打斷。

“我們沒什麽好說的,魯魯修·v·不列颠。敢做那樣的事,你們就要做好承受孤的怒火的準備。況且,你們扪心自問,在對孤做出那樣的事後,還有臉叫孤父皇麽?”

對于玖蘭樞和v.v的縱容,查爾斯是出于愧疚,可面前的這兩個小崽子卻不同。他是那麽的信任他們啊,尤其是魯魯修……可是,在他眼中乖巧聽話的兩個孩子也學會了趁人之危。即使曾經對這兩個人有再多的父愛,查爾斯也不打算輕易原諒。不,也許正是因為他對他們傾注了許多的父愛,所以在發生這種事後,才會有那種被背叛的感覺,才會久久無法釋懷。

如果可以,他甚至想要好好籌劃,一步一步地淡出這兩個人的世界。

魯魯修的嘴唇翕動了兩下,終于無可奈何地垂下頭,看上去情緒很是低落。他這倒不是裝的,在查爾斯的面前,他的演技一向有限。

明明得到了查爾斯,他是很高興的,可是此時,他卻覺得自己離心中一直憧憬的人越來越遠。

※※※※※※※※※※※※※※※

魯魯修、修奈澤魯三人與查爾斯不歡而散,從這一天開始,原本極其受寵的兩個皇子被剝奪了随意出入皇帝寝宮的資格,查爾斯甚至直接對兩人發布了書面旨意:非受召不得觐見。

這代表了什麽?以後無論他們因為什麽事想要單獨求見查爾斯,都會被拒絕,甚至他們的求見都會被攔下,皇帝寝宮周圍的侍衛們不會讓皇帝聽到。除非查爾斯主動召見他們,否則二人別想見到查爾斯!

這不是查爾斯第一次使用屬于皇帝的強權,但卻是第一次對自己的兒子使用。宮外的大臣們浮想翩翩,紛紛在猜測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尤其是已經站了隊的大臣們更是擔憂,見天地往宮裏打探消息。只可惜,這一次查爾斯是下了死命令的,他們自然就什麽也打探不出來了。

幸而修奈澤魯還有個宰相的職務,雖然私底下無法見到查爾斯,但在朝會上他還是能夠光明正大地見到查爾斯,尤其查爾斯是個勤奮的皇帝。修奈澤魯從來沒有如此慶幸過,幸好自家父皇是個勤奮的皇帝,否則,一直見不到他的話,也許自己會發瘋。

而魯魯修就沒有這麽好運了。這些年,他雖然偶爾會插手朝中的事情,但到底還沒有正式進入朝廷,因此,想要得知查爾斯的近況,只能不斷地往修奈澤魯的宮殿中跑,從他那裏打探情況。

人的情緒是會相互感染的,兩個情緒都不高的人總是碰到一起,再加上又是情敵關系,

心情自然就更加不愉快了。

心情同樣不佳的皇帝陛下不知怎麽竟走到三皇子克洛維斯的住處。

宮殿依舊繁華,可殿中的景物卻顯得無比蕭條,與查爾斯記憶中的熱鬧鮮活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自從三皇子的生母雷莉西斯皇妃謀逆失敗之後,克洛維斯的地位一下子就變得尴尬了起來。昔日門庭若市的三皇子宮殿也變得門可羅雀。

殿前庭院中的一棵老槐樹下,克洛維斯正支着一個畫架寫生。查爾斯走近了看,這才發現,原來一群小鳥。

第一張畫中,一群小鳥正簇擁着一只大鳥,叽叽喳喳,場面好不熱鬧。

下一張畫中的場面卻截然相反,小鳥們長大了,朝着不同的地方飛去,頗有各奔前程的意味。

克洛維斯穿着一件簡單幹淨的風衣,專注的藍眸中帶着一絲虔誠和漠然。

察覺到身後的動靜,克洛維斯一扭頭驚詫地道:“父皇?”

查爾斯朝着他點了點頭,看着面前拘謹的青年,轉過臉去。

青年纖長的手指夾着兩張畫,陽光透過樹照到畫上,給他纖白的手指以及整個畫卷投下一層陰影。察覺到查爾斯的目光,青年淡淡地道:“我們都長大了。很多東西都回不去了。”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內裏卻是在包含了太多的東西。

比如他和查爾斯的關系再也恢複不到從前的親密無間,即使查爾斯并不曾因為雷莉西斯的謀逆而遷怒于他,可克洛維斯就是過不了心裏的那道坎,雷莉西斯在他幼小的心靈上造成的傷痕,太深了;比如查爾斯和魯魯修及修奈澤魯,查爾斯一直把後兩者當作孩子一樣來寵溺縱容,直到發生了不可挽回的事,查爾斯這才發現,他們是真正的長大了,也……令他陌生了。

“克洛維斯,事情已經過去這麽久了,你該學着淡忘。你這麽喜歡繪畫寫生,不如出去走走吧。”一直憋着,遲早得憋出病來。依查爾斯看來,克洛維斯現在就有輕度的抑郁傾向,只是之前,他一直隐藏得太好。

然而,不可否認,克洛維斯的話語及某些情緒,至少在這一刻,一定程度上,影響到了查爾斯。

克洛維斯愣愣地望着查爾斯,點了點頭。

※※※※※※※※※※※※※※※

……

查爾斯在短暫的惆悵與憤怒之後,将一切強行抛到了腦後。他并不是聖父,被人強-上了還無動于衷,但不是有句話這麽說麽,neverbsp;verspi11edi1k.更何況,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沒有過多的時間去悲春傷秋。

瑪麗安娜……想到這個名字,查爾斯敲打在桌面上的手指頓了頓。他不會無緣無故地做那樣的夢,更不會無緣無故地失去力量,哪怕只是暫時的。所以,在這個世界當中,一定出現了什麽變數。

一開始,查爾斯并沒有往瑪麗安娜的身上想,但瑪麗安娜鬧出的一些事情确實引起了查爾斯的重視。并且查爾斯清楚,這些事情恐怕都是瑪麗安娜故意讓自己知道的。瑪麗安娜一定在籌劃着什麽。見到自己沉思的模樣,玖蘭樞自請潛伏到瑪麗安娜的身邊,跟蹤與監視她。

随着時間的不斷流逝,玖蘭樞所能夠傳遞回來的情報越來越少,查爾斯并不認為這是偶然。畢竟在這個世界上,已經鮮少有人比玖蘭樞更強大了。那麽,是什麽樣的力量,能夠阻礙玖蘭樞的行動?

一切的一切,冥冥之中,渀佛都被串連成了一條線。

一方面,查爾斯在私底下緊鑼密鼓地策劃着瑪麗安娜捕捉計劃,另一方面,他竭盡全力地恢複着自己的力量。靈魂深處有一種感覺告訴他,他必須往瑪麗安娜所在的地方走一趟。

兩個月後,日本已經在瑪麗安娜的策劃下被一場又一場的內戰搞得支離破碎。當然,最後還是如瑪麗安娜所願,由黑色騎士團入主,成為了日本的臨時政府。這個時候,日本才得到了一個短暫的休息期。

然而,看到日本現在的模樣,查爾斯可不認為瑪麗安娜對這個島國有什麽好感。依照瑪麗安娜現在的作風,恐怕是想榨幹日本最後的利用價值,然後再将其像處理垃圾一樣處理掉,雖然現在還不知道日本究竟有哪裏得罪了瑪麗安娜,但毫無疑問,若是由瑪麗安娜來出手,日本只會更慘。因為瑪麗安娜比查爾斯還要無所顧忌、随心所欲。

三個月後,日本又一次發生了大規模動亂,黑色騎士團頂不住,向原先的日本解放戰線求援,卻不知怎麽的引入了別國的軍隊,最終引狼入室,最終釀成了一場大戰。繼不列颠之後,日本又再次淪為了別國的附屬國,只是與先前不同,這一次,成為它的宗主國的,在國際上只是一個二流的國家,日本面對這樣一個國家卻毫無還手之力。

這一次的淪喪,使得日本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一點國威徹底淪喪。

而這一切,顯然又是出自瑪麗安娜的手筆……

查爾斯接到消息的時候皺了皺眉,他并不關心日本怎麽樣,但他知道,瑪麗安娜在日本鬧出這麽大的動靜,顯然接下來會有大手筆了。

畢竟,要掩藏一個動靜,最好的方法是制造出另一個大的動靜來蓋過它。這麽看來,瑪麗安娜現在恐怕不在日本,而應該在其他的什麽地方。比如說…上次玖蘭樞提到的遺跡。

自從上次之後,他已經很久沒有玖蘭樞的消息了,甚至回到geass教會的舊址查找資料的v.v,也與他失去了聯系。

想到這一點,查爾斯坐不住了。盡管他現在的力量只恢複了八-九成,但他不打算再觀望下去。

兩天後,一家小型民用機秘密地飛往了某個遺跡的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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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魯修,你最近見過父皇麽?”不同于往日的雍容典雅,此時的修奈澤魯幾乎是用一種疾奔的速度來到魯魯修的宮殿,此時,魯魯修正在和鸀發的魔女說着什麽,可修奈澤魯卻已經沒有精力顧慮這個在場的陌生人。

“你知道的,父皇下過非經召不得觐見的旨意…他最近想來不會有心情見我們。”魯魯修笑得有些無奈,心中卻隐隐感到不安。不對,修奈澤魯不像是會無的放矢的人,那麽唯一的可能就只有……

璀璨的紫眸變得凝重了起來:“父皇那裏…出了什麽事?”雖然這麽問着,他的心中實則已經做出了猜測。

冷汗從修奈澤魯的額角悄然滑落,他的聲音有着輕微的顫抖:“原本我只是猜測,但現在…這恐怕有八-九分是真的了。父皇他……已經連續三天沒有舉行例行會議了。”因為他是查爾斯血族的後代,在離查爾斯比較近的時候,身體就能夠感應得出來。可是自從數天前開始,這種感應就像是被突然切斷了一般,空落落的讓人心生不安。

修奈澤魯的一只手緊緊地攥住了自己胸前的衣襟。

父皇,你就真的這麽迫不及待地…想要把我們隔離在你的世界之外麽?

不過,就算是這樣又如何?

他咬緊牙,如果查爾斯不願意為了他們而放慢腳步,那麽他們就只能加快腳步,追上查爾斯。

“你打算怎麽做?”半響後,魯魯修以手撫額,試探地問道。他平日裏溫潤睿智的眼睛,此時已經如同揉進了一池寒冰。

“還能怎樣?”修奈澤魯自嘲地伸手扯了一把頭上的發:“對外宣布,皇帝陛下外出巡查。”

“吸血鬼的事情,上一次已經解決了吧?”紫眸對紫眸,魯魯修撞進修奈澤魯的眼瞳深處:“查爾斯這一次離開,不會又是為了解決‘那個世界’的事吧?”當時的魯魯修年幼懵懂,卻也是記事的。在他如今乍然得知查爾斯身份的真相之後,從前在心中埋下的許多疑團迎刃而解。

“……我不知道。”修奈澤魯閉上眼,感到無比挫敗。他上一次,根本就沒有在查爾斯的身邊呆到最後,對于整個事态的發展,自然也就無從得知,後來被查爾斯派往戰線,也忘了要問。

“混蛋!”魯魯修雙手攥住他的衣襟,将修奈澤魯推到牆上,紫眸中如同燃燒着一簇明亮的火焰。那一刻,修奈澤魯幾乎以為魯魯修會揍上來,在經歷過查爾斯的血改造之後,魯魯修的力量不比他差。然而,等待已久的拳頭卻始終沒有落下。

修奈澤魯聽着魯魯修在他耳邊輕聲道:“與你相比,我這個連查爾斯吸血鬼身份都不知道的,更加混蛋。”

混蛋,又有什麽資格去責怪混蛋?

面對查爾斯,他們似乎就只能夠不斷地等待,等待,等待……

如此的窩囊,如此的無奈。

也許對于魯魯修而言,越是被逼到絕境,就越是能夠爆發出潛力,在短暫的失落過後,他腦中靈光一閃:“等等…在你回來之前,查爾斯曾經讓玖蘭樞離開這裏,去完成一個任務。”

修奈澤魯的眼睛亮了亮:“這是一個重要的線索——你知道玖蘭樞的任務是什麽嗎?”

魯魯修随意地坐在了沙發上,雙手交叉,疊在唇前:“不知道具體的,不過,應該跟一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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