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2017年11月2周四(1)
2017年11月2日 周四(1)
一般情況,在可以睡懶覺的條件下,正常我能睡到中午12點,上學時寒暑假的日子裏過得黑白颠倒我都是淩晨5、6點睡覺下午1、2點起床。所以吳水彤11點多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還在夢裏。
迷迷糊糊接了電話,吳水彤說:“沈東林,我昨天晚上在值班室睡得,今天8點就起了,然後被老杜說到現在才開始寫不良事件。”
科裏的排班是先上大夜再上小夜,比如昨天上大夜,那就是今天淩晨0點來上班到今天八點,接着再下午5點到12點上小夜,小夜過後就是至少一天的休息。所以吳水彤今天其實應該是休息,但是她要占用自己好不容易的休息時間寫護理不良事件。
“她說這事怪我,都成我的問題了,叨叨了一上午,煩死了!”
“還說10床家屬要是找過來,我要負責任……幸好他們家什麽都沒說。”
……
聽吳水彤控訴了有半個多小時,她終于意識到當務之急是趕緊把不良事件寫好,匆匆挂了電話。
我瞅一眼時間已經十二點多了,也不睡了,起床收拾收拾吃個飯去上班。
今天的我仍舊是讓人歡喜讓人憂的幫班,但是想到明天我終于可以休息一天,心情還算不錯。
下午剛到科裏沒多久,老杜來了,冷眼掃了我一眼,說:“沈東林你跟我過來。”
我內心一陣狂跳開始不安起來,我知道她這是找我算賬來了。
我捏着護士服下擺,想把所有的不安惶恐在手上發洩出來,不在臉上有所表現。亦步亦趨跟在老杜身後進了護士長辦公室。
老杜在椅子上坐下,說:“昨天晚上10床老爺子被輸液架砸到這事你知道吧?”
“知道,我是第一個發現的,當時就過去看了……”
“你看了之後呢?也沒和吳水彤說,也沒和醫生說。”
“當時我看老爺子沒有什麽問題,那會兒眼還沒青……”我下意識又開始為自己辯解。
“你看着沒問題?那後來呢,有沒有問題?這是你主觀判斷沒有問題就沒有問題的嗎?”老杜聲音陡然變大。
“不是。”我垂下頭小聲道。
“這幸好10床家屬知道是他自己把架子弄掉下來砸到的,什麽也沒說,做檢查的費用也自己掏了。那要是換個不講理的,就賴定你們護士有責任,讓你把費用出了,你能怎麽辦?能不出嗎?”
我沒吭聲,因為護士長說的是實話,但凡碰到無賴的患者和家屬,醫生和護士其實拿他們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實習時在呼吸科遇到過一次這種事情,病人欠費,護士讓家屬去繳費不然沒有藥沒法挂水,家屬說錢沒到位,醫生說沒事給病人挂上,後來病人去世,家屬把病人帶回家後再也沒回來,欠着那兩萬多全由科室出。科室又哪來的錢,還不都是從醫生護士的績效裏扣。
“雖然說你是幫班,不是主班,但這次事情你能沒有責任嗎?要我說你應該占主要責任。作為第一發現人,你沒有及時上報主班護士也沒有及時通知當班醫生,憑主觀判斷……”
我是幫班,吳水彤是主班,出了這事兒最後責任都要她擔着,雖然我不擔責任,但這和我也有關系,被老杜這麽一說,我也意識到自己錯在哪裏,作為第一個發現患者被砸到的醫務人員,只是主觀判斷了患者看起來沒事,并沒有第一時間做出處理通知醫生。但因為我不是主班,所以彙報上級領導這件事就需要吳水彤來做,接受批評也是吳水彤受的多,不良事件也是她上報。
這時我才真正意識到,我離自己獨自頂班獨當一面還差得遠。
一下午,我的精神都不太好,萎靡着,提不起勁。
陳子琪推着心電圖機途經護士站,看到我,先問我:“沈東林你會做心電圖嗎?”
我十分誠實地搖頭。
他嘆口氣,走兩步碰上曹晴從病房出來,連忙又問:“曹晴你會做心電圖嗎?”
“你想幹什麽?”曹晴瞅他。
陳子琪憨笑一聲,“幫我給9床做個心電圖呗。”
“不行,你自己不能做嗎?我還有好多活沒幹忙着呢,這不一直都是你們醫生自己做的麽。”
陳子琪嘴一撇,可憐巴巴地望向曹晴,“你就幫我一下呗。”
陳子琪本就胖胖的,一張臉也是肉嘟嘟的,這下再一賣萌,看起來也是蠢萌本萌了。
曹晴心一軟,“行吧。”
我見曹晴推着心電圖機往9床去,也連忙跟上。剛才和陳子琪說不會做心電圖這倒是句實話,在學校裏只在書上學過,具體實際操作還一直沒有機會上手練練。
陳子琪站在離9床五步遠的地方,“你們把簾子拉上,我可以在外面告訴你怎麽聯。夾子按紅黃黑綠順序夾在左腕、右腕、右腳踝、左腳踝,V1在胸骨右緣第四肋間,V2是胸骨左緣第四肋間,V3是……唉,V3是……呃……我想想……”
曹晴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知道怎麽聯不用你教,你閉嘴吧。”
9床我映像比較深刻,住院這些天她還在上班,每天等上午下班後才到醫院來挂上午的水,挂完水又接着去上班,等下午下班後才又來挂下午的水。叫陳小岚,29歲,長相雖不是美女這一列,但氣質好,性格也好,當時我還特意去瞄了眼她的病例,入院診斷是“右□□腫塊,雙側□□結節”,住了6天院一直沒有做手術,這在我們科算是比較少見了,正常來我們科住院的患者手術安排的都很快,一般不超五天,醫院剛開沒什麽病人占一方面,其次我們科裏醫生對于開手術好像也十分着急……
下午醫生給一位明天臨時決定要手術的患者開醫囑抽血,我喊辦公班的陳老師處理醫囑,喊了半天也沒見陳老師來,這邊醫生又催的急,沒辦法我自己審核了醫囑,把抽血的标簽條碼打印出來貼在試管上給3床抽血去了,抽完血又打電話讓阿姨來拿血送去急查。
小夜班來交班時,莊志龍也推着心電圖機來了,找到曹晴,一張胖臉笑眯眯的:“曹晴,有事沒?幫我做個心電圖啊?”
曹晴:“拒絕。”
莊志龍:“你都能幫陳子琪做,為啥不能做一下呢?咋就區別對待呢?”
“你和他能一樣嗎?人陳子琪還沒有女朋友,還是一小夥子,當然能幫他一下。你老婆也有孩子都倆了還有啥可避諱的。”
莊志龍啧一聲:“就是我有老婆了才需要避諱一下啊!”
曹晴鄙視道:“我幫陳子琪這是不耽誤人家找對象,你做倆心電圖你老婆還能跟你離婚咋地?我看你就是想偷懶。不過,”曹晴話鋒一轉,笑得賊眉鼠眼的,“要是有帥哥,我還是可以幫你一下的,美女也行。”
莊志龍冷哼一聲:“要是有美女我還不需要你幫我呢,我自己也能上。”
這回換來我和曹晴的雙重鄙視。
現在我可知道為什麽秦懷禮表面看着一派正經,斯斯文文,卻時不時冒兩句和他人設毫不符合的騷話了,身邊同事都是這不正經的德行,近墨者黑啊!
昨天秦懷禮值班,今天休息,若是他在,估計又要問我“護士長今天是不是又說你了?”
是的,又說了,還說的很兇,扣錢是免不了了。
九點半我準時下班,剛到值班室,手機響起來。
“下班了?”秦懷禮說話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
“不然呢,上班時間又不允許帶手機。”我眼珠子一轉,捏着嗓子說,“現在是沈東林的小管家為您接聽電話,有事請在哔聲後留言。”
迎來一陣沉默。
我忍不住把手機拿離耳朵看了一眼,還在通話中,“你咋不說話了?”
“我在等小管家哔一聲。”
“……”
我被他這一本正經的語氣逗笑了,“你有毒吧?”
他十分果斷堅決地脫口而出:“我沒毒。”
“……”
“……”
五秒後,秦懷禮認輸:“得,我看我是和性病脫不了關系了。”
“我可沒說,你自己說的。”
“嗯,”秦懷禮徹底放棄治療,“我有毒。”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你們看出來沒
我真的在很努力的隔日更了(不要打我)
等我有存稿了,我也可以日更的!(小聲比比)
很感謝看我的文并堅持給我評論的唯二的兩位小可愛,你們的名字我已經記住了,死也不會放過……不是,是不會忘的,咳咳
雖然這章老秦是最後我讓他強行出現刷一下存在感,但是我知道你們是舍不得說我的
下次更新時間周五!
妥妥的隔日更啊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