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017年11月16周四(3)
2017年11月16日 周四(3)
誰都沒說話,卻暗自在走廊深深吸了口氣,随其他人一起進病房。
“這位病人是膽囊結石,14號來的,來的時候腹痛得厲害,在醫院查了B超,顯示膽囊結石,泥沙樣。”
薛航原本站在副院長身旁,一聽“膽囊結石”來精神了,喲了聲,把秦懷禮在第一間病房裏對他說的話全數還了回來,“秦懷禮,來,你們肝膽的。”
秦懷禮走上前,從身後輕推了一把薛航的腦袋,接過病歷。
大致翻了翻病歷,他擡起頭,“現在還疼不疼啊?”
病人年齡大概在四十到五十之間,我沒看到病歷,只能根據所看到的的猜個大概,大叔滿臉憔悴,從醫生進門起便一直盯着他們,現在秦懷禮詢問病情了,他反而不說話。
坐在病床旁陪護的似是大叔的媳婦兒,見他不說話,有些着急,“人醫生問你話,你說話啊!”
大叔眨了眨眼。
秦懷禮加大音量又問了一遍:“現在還疼不疼了?能聽到我說話嗎?”
大叔這才緩緩張開嘴,聲音嘶啞:“現在……”只說了兩個字,卻幾近破音,衆人皆是一愣。大叔說一句完整的話十分費勁,“不疼了……有時候……會疼。”
我也聽出來了,大叔這很明顯是痰液過多過于黏稠,要想明确診斷只需要——
秦懷禮扭頭問小醫生:“有聽診器嗎?”
“有。”小醫生從白大褂兜裏摸出聽診器遞過去。
秦懷禮接過聽診器,展開戴在耳朵上,掀開被子,将聽診頭放在患者胸前兩肺間位聽了聽,接着是肺底,聽完便不再繼續,直起身,将聽診器從耳朵上拿下來,收了收,直接挂在了脖子上。
我站得地方距離他們較遠,卻能把一切看得更清楚,當時時間大概為十點半多近十一點,今天天氣很好,陽光從窗戶照進來,灑在他身上,像是專門為他鍍了層金邊,他随意地把聽診器往脖子上一挂,又接着和其他人讨論病人情況,根本不知道他這個幾乎是下意識的動作有多帥,也完全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我因為他這個動作而盯着他出神。
那一刻,我覺得我好像喜歡上這個年齡有點大平時溫文爾雅其實內心有小脾氣的秦醫生了。
感情這種東西誰也說不準,高中時我喜歡上班裏那位男同學僅僅是因為他回答出來數學老師一個問題,恰巧這個問題我不會。現在我喜歡上科裏一位醫生,也僅僅是因為他挂聽診器這個動作特別帥。
可是似乎好像也不是這樣,對他的感情和對其他人的不同,具體哪裏不同為什麽不同又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不同我也說不上來,但我知道,從這一刻開始,我确認了自己的內心。
“病人痰鳴音還是很明顯的,我建議給病人做霧化。”
醫生這邊還在讨論,病人的水已經挂完了,我沒有參與讨論,注意到這點,正準備出聲提醒家屬,家屬也發現了,按響了床頭鈴。
床頭鈴一響,吸引了醫生們的目光,衆人擡眼看了眼水,秦懷禮問病人:“說話成這個樣子持續多久了?”
這回家屬搶先回答:“昨天開始這樣的,之前都沒有。”
“覺得嗓子裏有痰嗎?”
病人點頭,“有。”
秦懷禮回過身說:“這種情況我的建議是氨溴索、布地奈德加異丙托溴铵先稀釋痰液,把痰排出來。”說完又翻開病歷看了眼,“從B超結果看,膽囊裏結石不少,最好是動手術,把膽囊切除。”
“切除膽囊?”患者家屬很是詫異,“這膽囊切了對身體沒有影響嗎?”
秦懷禮合上病歷,說:“影響不大。膽囊的主要功能是儲存和濃縮膽汁,幫助身體對脂肪的消化。”話落,他頓了頓,“說白了就是促進脂肪消化的,膽囊切除之後平時注意少吃盡量不吃油膩的東西和動物的肝髒這些東西就行了。”
“不影響幹活吧?”
“不影響。”
說話間護士來給病人換水了。我和她職業相同,總忍不住要多看她幾眼,這個護士年紀小,看起來不到二十,長相清秀,模樣俊俏。
說到這我不得不說一點,到住院樓來,期間經過了一樓護士站和三樓護士站,雖上班護士不多,年紀看上去都不大,但是一個賽一個的漂亮。
這是招護士,還是選美啊?
啊?
現在醫院招人要求都這麽高了嗎?
我實習的醫院和現在工作的醫院裏都還有不少長相差強人意的醫生和護士,這裏居然一個兩個的都是美女。
這讓我不禁想起當初投簡歷的時候各大醫院的奇葩招人條件,有要求本地戶口的,有要求只要應屆畢業生的,最奇葩的是要求身高160以上長相氣質佳。
我也承認外在确實是門面,但是對于技術型人才你不僅要技術還要外表,是不是胃口太大了些?
查完這個病人大家往下一間病房去,我是第一個從病房出來,在屋裏待久了,反而不覺得屋裏有味道了,猶豫了下我還是重新回到病房,對家屬道:“阿姨,現在外面陽光挺好的,可以把窗戶打開來通通風,平時每天至少也要打開窗戶通風半小時,長期關上窗戶室內空氣不流通也不易于患者恢複。”
阿姨連連應着,終于把緊閉的窗戶打開一條縫。
6個病人,很快就查完了,我們這組最先結束,大家到醫生辦公室洗完手後一起坐電梯下樓。內科組還在查房,大家到住院樓前的小花園等他們。
我側頭看身旁的秦懷禮,自從剛才在查房時猛然認清自己內心真實想法後,總是忍不住想去看他,看他在幹什麽,看他是什麽表情,笑的話是因為什麽,皺眉的話是因為什麽,生氣的話是因為什麽,一切的一切,都想知道。
秦懷禮正擡頭在看住院樓,我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并沒有發現什麽特別的地方,普通的三層小樓,正中間是大門,門上方三個巨大的紅色大字:
住院樓。
我忍不住好奇,“在看什麽?”
他說:“我在想你那幾張照片夠不夠,要不要在住院樓門口給你拍兩張。”
經他這麽一提醒,我才想起此次前來的真實目的,單憑之前在病人床前裝模作樣的幾張照片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不夠。
“不夠。”我說。
他偏頭瞅了我一眼,從兜裏邊掏手機邊說:“那你站過去,我在給你拍兩張。”
我連忙跑到“住院樓”那三個大字下站好,理了理短發,對鏡頭微笑。
秦懷禮手機剛舉起來又放了下去,沖一旁聊天看熱鬧的其他幾位醫生道:“薛航,你們也站過去,來個合照。”
薛醫生應了聲,和胸外科醫生一起站了過來,于是就有了住院樓下的三人合影。
很快內科組也結束查房,大家在住院樓前碰面後一同回醫院大門口。
門口的這組義診也差不多結束,看着只剩下了一兩個前來診療的患者我還蠻詫異的,“之前那麽多來看病的都看完了?這麽快?”
已經開始收拾東西的人裏有人好心回答我:“看着人多,基本上都是來免費量血壓的,量完就走了。”
“好吧。”我微微汗顏,但也可以理解。
這時匆匆跑來兩個人,一邊扣白大褂紐扣一邊解釋:“早上大交班,來晚了,我拍幾張照片就行。”
早上的大隊伍中有她們的同事,見她們來了,喊她們:“這邊有兩人要量血壓,你倆正好,過來幫量個血壓,順便把照片就拍了。”
兩人面上一喜,連聲應着去幫量血壓去了。
我站在一旁一琢磨,量血壓好啊,照片上看着不僅宣傳了,還和相親們互動了。心中頓時癢癢起來,也想找個人量下血壓拍兩張照片。
四下望了圈未果後向秦懷禮求助:“秦懷禮,我也想拍兩張量血壓的照片。”說着我指了指就診臺。
秦懷禮聞言頓了片刻,然後開始脫衣服。工作服偏修身,裏面套不下厚厚的棉服,大家都是脫掉外套套上工作服。秦懷禮把工作服脫掉後只剩下裏面的煙灰毛衣,把工作服往方立手中一丢,想了想又把手機遞給他交代了兩句,邁着大長腿便往就診臺去。
我跟上去,只見他往病人的位置一坐,對我說:“這位護士,我想量個血壓。”
我頓時就明白了,沒有病人,他這是給我當病人來了。
所有都結束後負責人召集大家一起在醫院門口拍一張合照,背景裏要露出醫院的名稱。
負責人負責拍照,大家三三兩兩圍上去想讓她用自己的手機也拍一張大合照,叽叽喳喳亂作一團,吵得負責人不得不扯着嗓門大喊我會把照片發在群裏的,要照片的自己保存!
我也想要照片,但是我沒有群。我也不敢一個人上前把手機舉給人讓她用我的手機也拍一張,但是帶醫院名稱的大合照真的很重要……
合照按照個頭高矮站位,女士基本都站在前兩排,男士站在最後一排。我算是女士裏個頭偏高的,自覺地站在隊伍最邊上,秦懷禮這個大高個也十分臭不要臉的擠在女士隊伍中,站在我身旁。一排小個子在最後猛然一個凸起,就是秦懷禮。
他似是看出我的擔心,低下頭,說:“我有群,到時發給你。”
我頓時一陣感動,如果說曹晴是我的小太陽,秦懷禮就是我貼心的軍大衣了。
作者有話要說: 除了晚上八點的更新,其餘的(僞)更新都是假的,我可能是小修一下或者是改錯別字
醫生挂聽診器這個動作,其實很迷人的……關鍵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