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節
裸體的死者将會
With the man in the wind and the west moon;
和風中的人，西天的月合為一體；
When their bones are picked clean and the clean bones gone,
待他們的骨骸都被剔淨，白骨都蝕光，
They shall have stars at elbow and foot;
他們的肘旁和腳下一定會有星星；
Though they go mad they shall be sane,
盡管他們發瘋，亦一定會清醒，
Though they sink through the sea they shall rise again;
盡管他們沉淪滄海，卻一定會複生，
Though lovers be lost love shall not;
盡管愛人們都已消逝，愛一定會長存；
And death shall have no dominion.
死亡亦并非戰無不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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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6，2077 A.D.
IFT Headquarters
Manhattan，New York City
如果有一天，你突然看到了一個長相、衣着乃至神情都跟你一模一樣的人，你會有什麽反應？
Harold Wren不知道別人怎麽想這個問題。他只知道自己的大腦雖然很疲倦但仍在正常工作，眼睛雖然近視但眼鏡就架在鼻梁上——所以沒有任何合理的原因可以解釋為什麽此刻在他眼前出現了兩個看上去完全相同的Nathan Ingram。
第一個Nathan，就是早些時候走進實驗室給他送咖啡的那位，表情相當驚訝。金發男人滿臉難以置信地回望着剛剛踏入這個房間的第二個Nathan。
而第二個Nathan，身邊則帶着一個Harold之前從未見過的身材嬌小的黑發女子——當然，這“嬌小”是相對于Nathan Ingram的個子而言，168厘米的身高以亞裔女人的标準來說已經算“高大”了。
“What the hell……”
Harold嗫嚅着，整個人都處于完全的震驚之中。
房間裏這詭異的僵持局面很快就被在場的唯一女性打破了。黑發女子突然沖了上來，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在空中擰轉腰身，纖細的左腿像鞭子似的轟然抽中了第一個Nathan的胸口。而與那線條柔美的肢體外形全然不符地，被襲擊者的上半身仿佛是被攻城錘正面擊中一般猛地爆裂開來，沒有鮮血飛濺，只有金屬零件與電子線路抛散了一地。
“仿生人？！”Harold長大了嘴。
第二個Nathan Ingram快步走過來，關切地打量着小個子男人：“Harold，你沒事吧？”
“不，我沒事……”Harold覺得有點兒眩暈，“……這是怎麽回事，Nathan？”
“我檢測到總部停車場B8車位43分鐘前的壓感記錄數據有異狀。”黑發女子開口道，“除去車輛本身的自重外，僅有司機再加上一名乘客的體重不可能超過半噸。司機Bill Callahan已經為Ingram先生服務多年，他進入總部時的面部特征、動作特征、生物特征識別均無問題，而乘客Nathan Ingram——如您所見，Wren先生，這是一個假冒的仿生人。Ingram先生當時正在2英裏外的私人俱樂部與BFF派來的全權代表商談合作事宜。”
“可是，這到底……”
Harold的嘴唇一張一翕，卻再發不出任何聲音。他感覺到自己的喉嚨似乎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死死掐住，而他的靈魂卻飄離了軀殼，懸浮在身體上空遙望着這個世界。
他看到Ingram半跪在地上，抱着他癱軟的身軀大聲喊着什麽。那個黑發女子站在旁邊，表情凝滞，那雙原本是深棕色的眼睛裏正閃爍着醒目的亮藍色光芒。
哦……
Harold忽然明白了。
……的确，這就可以解釋為什麽她可以一腳踢碎仿生人堅固的皮下外層保護殼，為什麽那嬌小的身體裏會隐藏着如此巨大的力量。
因為“她”也是一個仿生人。
Alicia Corwin踏進醫院走廊，高跟鞋在地板上踩出一個又一個清脆的步點。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塑料長椅上的Nathan Ingram。這位IFT的掌門人此時可謂形容憔悴，昂貴的高級定制手工西裝皺巴巴的，像一堆制作失敗的腌菜，而他那頭金發也是亂七八糟。
“你知道，Nathan，你在這兒枯坐着并不能幫上什麽忙。”Alicia在Nathan身邊坐了下來，“那裏面有北半球最好的醫生照看着，而IFT現在需要你去坐鎮。”
“……查清楚是誰把那個仿生人送進來的了嗎？”Nathan擡起頭問道。
Alicia嘆了口氣，“我們的老朋友Rayleonard，還能是誰呢？”
“而在‘他’進入Harold的實驗室之前所接觸的那九個人當中，竟然沒有一個人意識到這家夥根本不是人類？”Nathan雙眼通紅，“你是要告訴我，Rayleonard已經趕在我們前面造出了足以通過圖靈測試的人工智能嗎？”
“不，Nathan，那家夥之所以能騙過那麽多人，是因為它并非獨立行動的自律式機器人，外面有真正的人類在操控‘他’。我們已經逮到了這個Rayleonard派來的行動小組，那個操作者受過嚴格訓練，能夠近乎完美地模仿你的言行。”Alicia耐心地解釋道。
“所以，打敗了人類的終究還是人類。”Nathan自嘲地笑了笑，“這是我的失策，Alicia，兩年前我就應該在Harold身邊布置更多的安全措施，Grace被暗殺的教訓難道還不夠麽……”
“這不是你的錯，Nathan。”
“如果這不是我的錯，那麽又能是誰的錯呢，Alicia？是誰害得Harold此時生命垂危，在手術室裏接受搶救？”
這個問題叫人無法回答。
Alicia幹脆閉口不言，等Nathan自己冷靜下來。經過了這些年的共事，她已經相當明白這個看似随和的金發男人——若非眼下中毒的人是Harold Wren，Nathan Ingram怎麽可能失态到如此地步？要知道就連咄咄逼人的Rayleonard也不曾吓倒過他。然而，要讓方寸大亂的Nathan Ingram重新恢複理智，也只有靠Harold Wren才行。
Alicia不敢說自己對那個躺在急救室裏的小個子男人有多少了解。Harold Wren就像一個巨大的謎團，一個毫無存在感的幽靈——然而他确實有血有肉，與他們呼吸着相同的空氣。Alicia知道Nathan有多麽看重那個人，即使她并不清楚其中的奧秘。Alicia Corwin足夠聰明，知曉進退之道，她看得清自己的位置何在，更懂得什麽時候應該說什麽話、做什麽事。
這令人窒息的寂靜持續了不知多久，急救室的大門終于打開了。Nathan猛地站了起來，眼底帶着希冀和恐懼望向正擡手擦汗的主治醫生。
“病人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臉上還戴着口罩的醫生甕聲甕氣地說道，“他喝下的咖啡裏含有一種成分未知的毒劑，目前還無法判斷是否會造成長期影響。我建議先讓病人住院靜養至少半年，他的健康狀況并不樂觀，除卻毒劑的問題以外，他有好幾項生理指标都偏高或偏低。我聽說病人似乎是個計算機工程師？長期加班也要有個限度啊，他兩只手腕的腱鞘炎已經相當嚴重了，如果有時間的話，最好還是做個腱鞘切開術進行治療。”
“謝謝您，醫生，我會安排的。”Nathan松了口氣，用力握住醫生的手。
醫生搖了一下頭，“不必客氣，Ingram先生，這是我的工作。”
送走了醫生，Nathan并沒有進病房去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