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攻擊
盛苡昨天晚上穿的那身睡衣, 下場和床單相比沒有好到哪去,中途就被揉成一團丢去一邊。
後來他給她找了件新睡衣換上。
當時她累得眼皮都擡不起來,便跟個洋娃娃一樣任由他折騰着穿上。
只是穿上後沒多久, 他興致又起,于是又濕了一件, 又被換了下來。
現在她身上穿的, 已經是第三套睡衣。
一想到謝問琢昨晚的折騰勁兒,盛苡到現在還想咬牙。
太過分了、太過分了!
這是禁欲了多久?不知道的以為他禁欲了二十八年。
盛苡站在鏡子前, 拉下一側衣服。只見白皙如雪的肌膚上,人為造成的痕跡慘不忍睹, 像是被狠狠蹂.躏了一整夜一般嚴重。她一觸目,便倒吸了口涼氣。
這些痕跡倒談不上有多疼, 不看的時候她都不知道有這麽嚴重。
主要是她皮膚嬌嫩, 很容易留下痕跡。有時候不小心磕碰一下都會青一塊。昨晚他用的力大了點兒,今天……就完全不能看了。
她輕嘆一口氣,找出一件高領的衣服換上。
換完以後,她很謹慎地再檢查了下。還好,總算是擋住了所有的痕跡。
盛苡在屋裏慢悠悠地磨蹭,像是懼于面對什麽一般。直到他尋了過來,倚在門邊,氣定神閑地抱手看着她。
盛苡啞了啞。
“我抱你出來?”他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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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
盛苡怕他真的上手, 迅速地從他旁邊跑了出去。
卻還是沒躲掉,他長手一收,便将人攬進了懷裏, 動作一氣呵成。
他抵着她的發間, 低聲問:“怎麽穿這麽多?不熱麽?”
家裏暖氣很足, 他不過一件薄衫。
而她是高領毛衣。
這樣的姿勢太過暧昧, 仿佛又回到了昨晚的時候。盛苡不太自然地動了動,拉下領口給他展示了下滿脖頸的紅痕,幽幽道:“你說為什麽穿這麽多……”
他悶笑了聲,又道:“家裏只有我們兩個人,沒有關系。”
“我有關系。”她抗議。
謝問琢嘴角的笑痕壓深,“還疼嗎?”
盛苡咬緊唇,她不欲這樣光明正大地與他談論這個,迅速搖了搖頭後便跑去吃飯。他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背影兩秒,沒跟着去,而是去整理房間。剛才怕吵醒她,所以他沒有動那滿屋狼藉。
這些比較私密的事情,他不愛假手于人。
這一餐,盛苡吃了很多,比平時多用了小半碗飯。
他的手機就放在她的邊上。
突然響了一聲,盛苡下意識偏頭一看——那個熟悉的稱呼輕易的就又落進了眼中。
她猶豫了下,同他的方向喊說:“謝問琢……喻女士又發消息了,要看看嗎?”
她也随了他的習慣,稱呼其為喻女士。
這個稱呼的距離好像剛剛好。
不遠不近,不像陌生人,但也談不上有多親近。
他說:“不着急。你可以看。”
他給了她查看自己手機的權限,“密碼是你生日。”
盛苡微怔,擡眸望向卧室的方向。看不見他,但也不阻礙她發怔。
都說,沒有一個女人能開心地從自己老公的手機裏出來。或許說法誇張了些,概率定不是百分百,但也足以說明很多男人是不願意讓老婆看自己手機的。
他們之間的婚姻來得突然,一開始本就是個協議,多少有些客套在,她也從沒有想過去看他的手機。倒沒想到,他能這樣坦然地交出,甚至密碼還是她的生日。她怎能不訝異?
他對她是不是太……放心了些?
還有、太親密了些?
已經親密到用她的生日做手機密碼的程度了嗎?
盛苡咬着唇,有些想不通。
她不知道是錯在哪裏。撐着腦袋想了很久很久,好不容易才想明白了——問題在于,在她這邊他們好像還沒有到那麽恩愛的地步,在他那邊,卻已經将程度拉滿。
她恍然大悟。
越想越覺得如此。
只是一個問題解決後,便又有下一個問題接踵而來。她不明白,在他那裏,他們為什麽會發展得這麽快。她在他心裏的位置,是不是遠比正常的情況要高出一截來?
盛苡斟酌了下,還是沒有去看,想等他忙完過來自己看。她尊重他的隐私。
謝問琢很快就收拾完,一邊将卷起的袖子放下一邊走來,“她說了什麽?”
盛苡将手機遞給他,“我沒看,你看下?”
他動作微頓,在她身上凝視了幾秒,才道了聲:“好。”
盛苡有些不自然。有一種自己的小心思都被他窺破的感覺。總覺得心虛。
……雖然,她好像沒做什麽錯事。
謝問琢随意掃了眼,便将手機放下。見他就這樣安靜下來,并沒有與她分享的意思,盛苡自己便好奇住了,心癢癢的,強行忍了一會。但過了一會後還是沒忍住,很不好意思地主動朝他探過身去,問:“是什麽重要的事嗎?”
謝問琢眼眸生了笑。那雙桃花眼,一下子就多情了起來。
“我說過,不要同我客氣,我是你老公,我的手機你随時可以看。知道麽?”
盛苡:“我沒有這個習慣……”
“那你培養下。”他很理所當然。
“……噢。”她鼻尖皺起,很是不得已地勉強應下來。
喻靜書大抵一夜未眠。
從昨天和盛苡談完話到現在,應該是都沒放下,一直都在思考這件事情。
才會在剛剛,發來了一大段文字。
或許稱得上是懇切吧。
盛苡大概看了眼,無非就是昨天同她說過的那些話,用作解釋,還附上了道歉。
可是文字有時候是再蒼白無力不過的東西了,她看謝問琢的反應便能知道,這些話對他所起的作用并不大。
做了那麽多傷人的事兒,又哪裏能是幾句話便能抹平的呢?
謝問琢俯身于她耳畔,“待會我去公司處理點事情,很快就回來。主要是要給這個事開個會,開完會後,一切決議便都敲定。她現在的這些掙紮沒用,改變不了我的任何決定,不用理會。”
這個姿勢實在暧昧,盛苡察覺得出,他今天一直在刻意地如此。也不管她有多不自在,就像是想刻意地多來幾次,來着來着,便叫她習慣與适應一般。
昨晚之前,他是在拉近他們之間的距離,但是動作是徐徐而緩緩的。昨晚之後,他的動作一下子就迅疾了起來,快得都要起飛。
盛苡繃緊了臉,她感覺自己就像是他手中的獵物,被逼得退無可退,只能迎面而上,接收這只野獸的“攻擊”。
“潋潋,你昨天為我這樣撐腰,我很開心。”他伸手抱了抱她,聲音低沉而溫潤。
盛苡心思一動。
卻在這時,她倏地想起了某件昨晚來不及與他算賬的事情。
“謝問琢,你原來是知道我小名的呀。”盛苡眯起眼。
知道,但是卻從未喊過,從重逢開始,就一口一個正經的“苡苡”。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卻從來不提,那心思可就要好好地揣摩揣摩了。
謝問琢擡眉,似是沒想到她會發現這個細節。
她覺得他動機不純,是刻意的僞裝,但是他解釋得很好:“我只是怕吓到你。我确實是知道,幾年前那麽經常去你家,偶然間聽見的。但是剛重逢的時候,你那麽小心禮貌,我便只能同你一般——小心禮貌。後來逐漸熟悉,稱呼也在逐漸遞進,但總不好一步登天,你說是不是?”
他含着笑看她,看不出半點異常。
但是盛苡為什麽會覺得不對勁?是因為他昨晚動情之時,喊出的那一句詩,旖旎到她的心尖都為之一顫。她也是因此被他帶得情動更深,而後與他共堕欲海。
那時,他宛如在呼喚最心愛的女人,那般溫柔、那般缱绻,很難叫人不以為他有更深的心思,于這一事上,藏匿已久、蓄謀多時。
真要說他心思清白,并無他意,那可真是太難說服人了。
她狐疑着,很是勉強地被說服,但看上去仍是将信不信。
謝問琢揉揉她的頭,吻了下她的唇角,眼眸微深道:“我去公司了,晚些回來,給你帶好吃的。”
謝問琢開車去公司。他等紅燈時,手臂抵在車窗,略有沉思。
——她的感覺不錯,他确實不單純。早在很多年前,他就已經盯上了她,像是一匹狼躲在暗處,盯上了獵物,危險的眸光發亮,但是無人知曉。也是早在很多年前,他就知道了她的小名,反複咀嚼記憶之後,越念越甜,甜到他的嘴角彎起,但他從未提過。只在無數個深夜,他喚這個小名的聲音會混雜在涓涓水聲之中。念得多了,自然是越念越好聽。
而那句詩,他從看見的那時起,便自動帶入了她的身上。昨夜情不自禁,便脫口而出。好像那句詩,本就該出現在那一刻一般,極為合适、極為融洽。
思及昨晚,他直到現在都仍愉悅難止。
謝問琢輕喟一聲,無奈地笑了一下。
他的觊觎之心麗嘉有多深多重,向來只有他自己最是清楚。
而這些情感太濃,他怕乍然掀于她的面前,會吓到她。
不,是一定會吓到他。
謝問琢閉了閉眼。罷了,還是繼續瞞着吧。若有機會,便一點一點坦明,若無機會,便瞞下一生,也無妨。
她只需知,他愛她。很愛很愛,愛入骨髓,此生不渝。
謝問琢這個會開的大,涉及的廣,程慕哲也來了。
畢竟他也摻和在其中。
他身後帶了個助理,看上去很幹練的一個女助理。
開會中途,說到一些數據的時候,程慕哲與她有小小的讨論。
宣清一一記下。
程慕哲的目光掠過她的筆記本,而後繼續聽發言人講話。
等到會議結束,已經是近五個小時之後。
這個會很重要,對于這個時長,衆人也習以為常。
謝問琢走來與他寒暄,目光觸及宣清時,有些詫異,但是轉瞬即逝,沒有表露。
“這次合作得很愉快,多謝配合。”
程慕哲笑了笑,沒有收他這一句謝,“謝總客氣了,各取所需罷了。”
程慕哲想起什麽似的,要他借一步說話。
這裏人多耳雜,有些話,不太方便。
宣清等在原地,安靜地站着,只是臉色突然一變,她喊着那兩個人:“程總!謝總!”
他們的目光齊齊投來,沖過來的謝博裕也就映入了他們的眼簾。
誰也沒想到謝博裕會突然沖向謝問琢。
謝問琢有了防備,那一拳也就沒落到他身上。
“謝問琢——”謝博裕幾乎是咬着牙。
他上次來逐昇有多淡定,這一回就有多暴躁。雙目通紅,看得出來是真想揍謝問琢。
一群人通通湧了過去,意圖制止。
混亂之間,謝博裕的拳頭險些落在程慕哲身上,宣清眼疾手快,重要關頭用力拉了他一把,将他往自己這邊帶,躲過了這一擊。
程慕哲側目看了她一眼,但她顧不上看他,沒有收到這個眼神。
謝問琢接了他兩拳,有一拳還是沒防住落在了臉上,好在得了緩沖,受的力沒太大。下一秒,他也掄起拳頭砸了回去,眼神發狠。
逐昇的人很快将謝博裕制服。
謝博裕掃了一眼周圍這一大圈人,仍是沒忍住冷笑道:“你可真是厲害啊。”
和這麽一大群人一起,籌謀算計,将招數全都可着他一個人身上使。
一想到如今的局面,他實在是忍不住咬碎後槽牙。
謝問琢冷淡掀眼:“保安,将人帶出去,以後不許他邁進一步。”
他不緊不慢地整理袖口,再沒分去一個眼神。高冷矜貴之氣卓然。
作者有話說:
先來個肥章,明天再二更吧~~昨天好不容易解鎖啦,沒看的寶貝記得看哦-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