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雙更
謝問琢還要處理家事, 程慕哲沒有久留。
想起剛才和他說的事情,程慕哲仍若有所思。
他那個哥哥,最近可不是很太平。
跟在他旁邊的宣清問說:“您剛才有傷到嗎?”
她動作是快, 但是那時候太混亂了,推推搡搡的, 都是拳腳, 所以她也不确定。
她面色很平靜,不是那種特意的關切, 冷靜得像是在過問公事。
程慕哲淡掃她一眼,勾唇道:“沒事。”
既然沒事, 那她就放心了,翻着手機與他報備接下去的行程。
今天還要去趟承沐。
宣清是被自家父親安排來他身邊學習的, 才半個月的時間, 進步突飛猛進,現在已經能夠有序地安排好他的工作。
司機已經将車開過來,程慕哲打開車門,朝她看去,“上車。”
宣清頓了一下。她只是個助理,何德何能,還讓上司親自給她開車門?
可是程慕哲也不動,從他的表情中看來, 仿佛這只是一件再小不過的事情而已。
她不是個喜歡矯情的性格,猶豫一下後,便迅速道謝, 鑽了上去。
司機在前面開車, 後座只有他們兩個。上車之後程慕哲就阖上了眼, 閉目養神, 宣清的不自在感減退,悄悄松一口氣,自己打開手機研究了下工作。
恰好這時,她收到了一條爸爸發來的消息:【今天感覺怎麽樣?能早點下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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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清:【是有什麽事嗎?】
她爸爸:【晚上家裏宴請客人,如果可以早點下班的話,就早點回來一起吃個飯。】
宣清抿緊了唇,一眼看出父親的想法,毫不留情地戳穿道:【爸爸,我不要相親。】
她爸爸近日越來越操心她的婚事了。
她沒有過多理會這件事,将西郊那邊的項目資料整理了一遍,因為待會可能派得上用場。
今天這個時間,程董和程慕辭應該都在承沐,待會程慕哲一過去,必談這些公事。
等車子抵達承沐的時候,一直阖眼的程慕哲終于擡眸,他剛才聽見她那邊傳來的好幾聲微信提示音。見她還在對着一個聊天框發呆,似是在糾結該如何回複,不由問道:“什麽事?”
宣清垂眸須臾,頭也沒擡便随口回了一句:“噢,沒什麽,就是我爸喊我晚上一起吃個飯。”
吃個飯的話,怎麽會這麽糾結?
程慕哲的好奇心本該就此為止,但不由自主地生出些再進一步的疑惑:“有事同你說?”
“對,讓我和人見個面。”
見個面……
和人見個面。
那不就是相親?
程慕哲眸光微沉,鮮有的靜默。遲疑幾瞬,脫至舌尖的話還是咽回,只是輕一颔首,道了聲:“挺好。”
挺好嗎?
宣清思考了下,跟着點了下頭,“那好吧,那我去見見。”
程慕哲猝然擡眸,眼神如刃般射向她。
她這話的意思好像是——她原本還沒決定去與不去,是在聽了他的“建議”之後,才決定要去見見對方。
程慕哲的眸色又深又沉,像是蟄伏于漆黑的夜晚中的一匹狼,危險陡生。周遭氣壓迅速壓低。
他平生第一次,被人堵得這般啞口無言。
險些氣笑。
但他這人慣來能忍,不過幾息功夫,所有的情緒就都被他壓了下去。他平靜地收回視線,開門下車,“走吧。”
宣清:“噢。”
逐昇那邊,謝問琢和謝博裕單獨在會議室待了會兒。
他通知了人來将謝博裕接走,但還沒來。
謝博裕已經冷靜了下來,坐在一側,一言不發。
謝問琢望着他,手指輕點沙發,也不知在思量些什麽。
過了好久,謝博裕才開口道:“這次的事情我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事情完全脫離他的掌控。
他的聲音悶悶的,剛才那股子沖動勁頭已經消了,“我沒想傷害你,更沒想過踩着你上位。不管你信不信,從小到大都沒有。”
謝問琢不置可否,只是覺得很可笑般,不屑地勾了下唇。
謝博裕突然撸了把頭發,沉沉吐出一口氣,站起身道:“算了,今天是我沖動,跟你道個歉。先走了。”
看他這樣子,是準備将這次博弈造成的所有後果全都咽下。
再重他也認了,随便謝問琢想怎麽樣吧。
親兄弟也沒有隔夜仇,剛才那兩拳,算是出了氣。
謝問琢冷冷擡眸,終于出了聲:“既得利益者,沒有必要在這裏高高在上地客套。”
謝博裕擡眸看向他,“你什麽意思?”
“喻靜書偏待你這麽多年,她所争所搶,不都是為了你?你既然心安理得地享受這一切,就沒有必要再在這裏争論自己有多無辜。”他淡聲。
謝博裕蹙起了眉。
喻靜書是和謝含之一起趕到的。她們就站在門口,将謝問琢的這一番話全部收入耳中。
喻靜書準備推開門的手頓住,整個人像是怔住了一般,沒了動作。她無聲地垂下眼,想再聽聽他還會說什麽。
謝問琢站起來,走到他旁邊,一字一字地說與他聽,勢必要叫他聽得清楚些、再清楚些:“從小到大,或許你沒想過吧,但事實就是,你踩着我,剝奪着我,站到了頂峰。”
喻靜書攥緊了手心。
謝含之亦是一言不發,跟在她身後,同她一道沉默。
“我失去了多少,你就得到了多少。包括但不限于母愛、權利、家業。所以——既得利益者,你又在這裏道什麽無辜。”謝問琢聲音越發輕淡。
他眉目冷淡異常,不沾半點溫度,就跟他所說的人并不是自己那樣平靜。
既得利益者。
道什麽無辜?
每一個字,都敲在謝博裕心口。
震動大得,都有回聲。
他試圖找回自己的聲音,但是面對謝問琢的質問,他竟是啞然,根本無從辯駁。
因為——這就是事實。
他難堪地掩下眼,眉心緊皺。
或許原先是有一道遮羞布的,但是現在,這塊布被謝問琢一手扯掉,叫所有的事情都暴露在了陽光之下。
——而這陽光照來,過分刺目,刺得他根本睜不開眼。
謝問琢忽然看向門口的方向,“進來吧。”
喻靜書心中一緊,也不知他是何時發現的自己……她惴惴不安地帶着女兒進去,貪戀又小心地看着他,“問琢……”
謝問琢朝謝博裕的方向輕擡下巴,“你們走吧,逐昇不歡迎你們,以後不用再來。商場無兄弟,以後恩怨對錯,不必再來這裏與我論道。”
他的聲音冷得像是千年雪山上的積雪。
都是成年人了,他未宣之于口的話外之音,他們怎麽可能毫無所覺——
商場無兄弟,那商場之外呢?家中呢?他是不是也預備不想要這個兄弟?
不,何止是兄弟……
或許,連母親、妹妹,乃至整個家,他這是都不想要了的意思吧?
謝含之不知所措地搓了下手指,無助地喊了聲:“哥——”
她從未摻進他們的恩怨。但作為家中最小的孩子,又是唯一的女孩,父母的愛護自然是少不了的,她過得算是很好。
只是母親在事業上只為二哥一人謀劃,母親偏愛這個喪子之後得來的第一個孩子,在他身上寄托了兩個孩子的情感。她和二哥若有紛争,在母親那兒她也得靠邊站。
可是謝含之有些委屈,她并不想因為母親的過錯,而失去三哥。
喻靜書聲音更是欲裂:“謝問琢!”
她雙目通紅,突然撲上去握住他的胳膊:“媽媽錯了,媽媽錯了!你再給媽媽一個機會,小苡和我談完後我真的想了很多,我知道我錯了的,我在反思,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謝問琢只是走到謝含之身邊,溫柔地揉了揉她的頭,随後擡步離開,步伐堅定,無半點猶豫。
商海沉浮,近幾年的他變了很多。手腕硬了,心也狠了。
當年那個無力抵抗的少年,在他們的“幫助”下,成長成了今日這般卓越的模樣。
喻靜書追了上去,卻被他的人死死攔住。她無力地跌坐在地,難以置信地不停搖頭。
事情到底是怎麽變成今天這副模樣的?!
盛苡質問她的話,昨夜一直在她耳邊回響,她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着。今天好不容易好了一些,這會子,那些聲音好像又開始響了……她痛苦地閉上了眼,眼淚無聲滾落。
謝博裕走過去,沉默地攙扶起她。他望着謝問琢離開的方向,心口是前所未有的憋悶。
既得利益者,憑什麽在這裏耀武揚威,高高在上地指責那個受盡了所有不公平待遇的人。
他的眼眶脹得生疼。
謝問琢一邊往外走一邊交代嚴助:“按剛才商議結果進行,不用顧慮。”
嚴助:“是,我明白,等結果出來後,我會将數據圖發送到您郵箱。”
他颔首。想起剛才程慕哲說的事情,心中略有不安,于是加了句叮囑:“這幾天盯着點程慕辭那邊。”
想到程慕哲,他自然而然地想起剛才跟在他身邊的那個小助理。如果他沒認錯的話,那是宣家千金。
這又是玩的什麽?
他發現,他是越來越跟不上這些年輕人了。
安排完事情後,他沒有在逐昇久留,徑直回了家。說好的開完會就回去陪她,只是這個會比他預計的久,額外又生了是非耽擱了時間。謝問琢看了眼手表,神情有些不悅。
太過耽擱他陪她的時間了。
司機開車,他利用時間給盛霁去了個電話,商議了會事情。
謝問琢:“收網了。”
他眸色淡淡,目視前方,神情無波無瀾,就像是在陳述今晚吃什麽。
盛霁沉吟片刻,方笑道:“恭喜。”
這盤棋下了這麽久,謀劃布局,綢缪結網,調動了圈內大部分的勢力,排兵布局,越下越大,到最後根本退無可退,只剩下兩條路可走——要麽勝出,要麽墜入無底深淵。
好在,現在勝出的人,是謝問琢。
那麽,墜入無底深淵的人,就是謝博裕。
謝問琢的勝出,也就意味着謝博裕将會面對一個巨大的資金漏洞。
對手的代價不小,這場仗打得漂亮,勝得不虧。
他們多聊了幾句事情,等聊完的時候,謝問琢正好抵家。
他笑了聲,“好了,不跟你說了,我到家了,要去陪我老婆。”
盛霁:“?”
盛霁:“……”
他咬牙,一口氣差點喘不勻,“謝問琢,你再不要臉一點?”
也就是現在不是面對面,謝問琢看不見他,不然他的白眼能翻到天上去。
他到底有沒有意識到,他炫耀的老婆,是他對面這人的妹妹?
謝問琢笑了聲,“等你回來,請你喝酒。”
“不稀罕。”他冷嗤,啪地挂斷電話。
這杯酒,不管是單純的酒還是改口的酒,他都不稀罕!
謝問琢笑着搖搖頭,他真是沒見過比盛霁還難伺候的人。
看他那笑,并非抱怨,分明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盛苡在和奶酪商議實體漫畫書的事情,臨近預售,有些細節她需要和奶酪商量。
現在她的微博粉絲數已經漲到了二十五萬,速度之快,史無前例。現在每天的更新下面,都有無數嗷嗷待哺的評論,諸多讀者每天蹲點等她更新。這樣的熱度,是她沒有想到的。
雖然奶酪一直與她強調,是她的漫畫好,才會這麽受歡迎,但她自己心裏清楚,肯定離不開明何全力推廣的效果。因為自從明何決定要全力推廣《咪九》之後,各方數據增長速度明顯高于從前。
她再次肯定了之前選擇和明何合作的正确性。
一個人的力量是薄弱的,與明何合作、得到明何團體的幫助,得到的力量截然不同。
當然,明何也不虧,這是一場互利共贏的買賣。
如果這次《咪九》推出的效果好,于明何而言,又何嘗不是一件好事?
他們家在實體方面的成績薄弱,一直被瑞吉所壓,太急于有一個打得過的實體出現了。而現在,《咪九》就是這個可能。
其實忙到中途,她有想起謝問琢的。想着他怎麽去了那麽久,怎麽還不回來。點開他的微信看了幾秒,還是沒發消息過去打擾他。主要是,昨晚之後,她兀自在覺得不好意思,可他一點也沒覺得。
後來事情太多,各種瑣碎,她也就沒再想起他。
快到晚上的時候,她剛忙完,蘇棠因的視頻就過來了。她将手機放在一邊,一邊收拾一邊和她說話。
蘇棠因還未開口,先眯起眼打量一遍對面的人。
“不對……”她喃喃,總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太對勁。突然間,她恍然,“盛潋潋,你在家穿這麽多做什麽?”
盛苡:“……”她沒有想到蘇棠因這麽一針見血,一眼就看出最不對勁的地方。
她讪讪一笑。
蘇棠因越發覺得不對勁,“老實交代,盛潋潋!你們——”
蘇棠因一直嫌棄她太單純,老是說要□□□□一下她,盛苡從前沒太信,這回算是給見識了一下。
盛苡偏頭看了眼門口的方向,确定他還沒回來,才敢說:“就,做了點夫妻間該做的事情……”
這個趨勢好像是必然。
既成夫妻,那行夫妻之實也是遲早的事情,都不值得分給一分訝異的眼神。
“啊啊啊我就說他不清白吧!我就說他不懷好心吧!他怎麽可能真的什麽都不做!果然,狐貍尾巴露出來了吧!”
蘇棠因拍桌而起,控訴聲一陣蓋過一陣,“也就你信了他沒有其它心思!”
盛苡咬了下指尖。
蘇棠因突然沉默了一下,才幽幽道:“寶貝,你不要試圖掰彎我。”
盛苡:“……我沒有。”
蘇棠因凝視她幾秒,忽然嘆氣:“算了,也不是不能理解謝問琢。面對着你這麽個尤物,要想叫他乖乖禁欲,什麽都不做,确實是不太可能。”
盛苡不認同地嗔她一眼。
蘇棠因心思一動,“想不想知道他對你的心思到底單不單純?”
盛苡有點想。
昨天晚上她就覺得事情好像并不簡單。
今天聽完他的解釋……也沒怎麽說服她。
蘇棠因将自己突然起的主意分享給她,末了又不放心地加了一句:“千萬別說是我說的,知道嗎?”
盛苡問:“我不會栽進去吧?”
她打包票:“那肯定不會。”頂多就是被收拾一頓。
不過,夫妻間的收拾,那不叫做收拾。
蘇棠因笑得一臉無辜,盛苡勉強信了,“那我今晚試試。”
“我期待你的消息。”蘇棠因紅唇一咧,看上去頗有幾分無害。
視頻沒有挂斷,她們繼續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
聊着聊着,蘇棠因忽然說:“等我會,我去泡杯咖啡。”
手機依然放在那裏,盛苡忙自己的事情,也沒動它。
謝問琢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她可認真地在整理文件。有她在家以後,家的感覺總是特別重。他徑直朝她走去,壓住人便吻。
這一出去,和一整天也沒什麽區別,他實在想她。
盛苡被堵了個猝不及防,她推了推他,但是推不動。他扣住她的腰,怎麽也不肯放,越吻越深。她對上他的眼睛,只看見深邃如墨,一雙眼中,只有她的身影——滿眼都是她。很難很難……不叫人淪陷。
“老婆。”他輕聲喚道,聲音溫柔。
蘇棠因端着一杯咖啡,看着屏幕那邊的兩人,愕然地怔在原地,眨了下眼。
不是,她、她是不是不該在這裏?
這麽不見外的嗎?
她的臉迅速地紅起來。
這還是她第一次撞見人家小夫妻親熱。
蘇棠因純粹是驚得失去了反應。
而視頻中的男人敏感度極強,下一秒就有一道冷淡的視線掃了過來。被這眼神一鎖,她更是愣住,竟然一瞬間後背就起了冷汗。
在看見是她後,謝問琢斂了下眸,掩去剛才那吓人的冰冷,只是擡手過來關掉視頻。
五秒之後,蘇棠因才倏然松了一大口氣。她摸了摸額角的冷汗,從未想過、他竟然這麽吓人,一個眼神的威力竟然這麽強。
蘇棠因欲哭無淚。以前就怕他,現在好了,更怕他了。
這個人怎麽這樣啊,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根本難以想象他竟然有差別如此之大的兩幅面孔。前腳還在那兒溫溫柔柔地喊盛苡老婆,連接吻都是厮纏着來,一點不粗魯,後腳那眼神就跟刀刃一樣朝她射來,如果眼神可以化作實質,她想,她剛才已經被那刀給劈成兩半了……
她不是故意窺探他們親熱的,只是被吓愣住了,一時沒來得及去關視頻。
一想到剛才她給盛苡出的主意,蘇棠因就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希望盛潋潋靠譜一點,千萬千萬別把她抖摟出來。謝問琢當然舍不得對盛苡做什麽,頂多是……嗯……但是可不會對她心慈手軟。
盛苡從迷蒙中反應過來,看見他去關手機,腦子轟隆一聲炸開。她剛才是想說的,但是推不開他,呼吸都被他褫奪了個幹淨,他根本就沒給她說話的機會。
再後來,她就被他蠱惑了。
直到現在,一想到發生了什麽,她的臉上飛速地滾起一大片的紅。
“謝問琢!”她生氣,遷怒過去,轉身跑走不理人了。
謝問琢:“……”
他張了張嘴,試圖喚住人,但是顯然無用。
他有些頭疼地揉了下太陽穴。
這一幕确實是他所沒想到的,搞得他措手不及。
結果也很明顯——
完了。
惹毛了。
剛才那麽一小會兒的旖旎氛圍蕩然無存。
謝問琢皺眉,掃了眼手機,又擡步朝房間走去,耐心至極地準備去把縮回龜殼的某人哄出來。
他站在門口哄了很久,裏面的人才終于願意來開門。
可她開門一看,這人斜倚在門邊,端方如玉,即使是在哄人,也沒有折去他半分姿态,依然是那般矜貴大方。
她忽然啞了聲,感覺好像、更氣了……
他低頭笑了聲,擡手将人摟進懷中。既然門開了,他就不會再讓她反悔關回去,“是意外,我保證,以後一定小心,不再讓這樣的意外發生。”
“不可以随時随地地……親。”她越說越小聲。
謝問琢蹙眉。
他這人還算坦蕩,能做到的話肯定立時就答應了,既然沒有立馬答應,而是有了猶豫,那就說明……
盛苡:“……”她很快就想明白了,惱怒地踩了他一腳。
而他,就算被踩了也是甘願。
嗯,寧願被踩,不該答應的也不答應。
盛苡甚至都不知道該不該說他一聲真有原則。
她緊緊抿着唇,深吸一口氣,口吻危險:“謝、問、琢。”
作者有話說:
昨天沒能雙更出來,今天補上。雙更合一~~
開始作妖
猜猜酥糖慫恿的是什麽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