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捉人
宜城到倫敦, 需要的時間太久太久了。
即使謝問琢有私人飛機,不用等待航班,即使他立時出發, 兩邊都已備好車等候,他也還是需要時間, 沒有辦法馬上出現。
好在, 他派去的人機靈,不是等到事情發生了才知道的。而是事先聽見蘇棠因她們在談論, 察覺了不對的苗頭,就趕緊先報上去了。
給謝問琢騰出了趕至的時間。
他沉着臉色, 片刻也沒有耽擱,直飛倫敦。
一想到他們報上來的事情, 他的太陽穴就突突直跳。
怎麽就那麽大膽, 怎麽就這麽會玩?
謝問琢平複了幾次都平靜不下來。他問身邊的嚴助:“告訴盛霁了沒有?”
氣壓又低了、氣壓又低了!嚴助硬着頭皮:“登機前已經給盛總發去消息。”
謝問琢冷笑,“那就好。”一看這主意,他就知道八成是蘇棠因撺掇的。盛霁連個人都看不好,還放出來帶壞他家的,他都還沒跟盛霁算賬,這趟奔波是他該的。
——最主要,盛霁從美國飛去要快很多,就算他趕不到, 也能先讓盛霁去攔着。雙管齊下,他才能稍微安心那麽點兒。
不然他難以想象他現在的狀态。不說會不會将天都給掀了,單說飛行的這十幾個小時他也根本忍不了。
他可真是被她給治得死死的。
原想着給她幾天時間冷靜冷靜, 而這幾天他度日如年, 每一天都忍得無比艱難。現在更是厲害了, 她一個舉動就直接将他逼得忍無可忍。
嚴助給他端來一杯涼水, “謝總,您消消氣,別生氣,您見着太太還要好好和太太說呢。”
他這是在提醒謝總,切不可被怒火沖昏了頭。這兩人之間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火,可不能直接一桶油又給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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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問琢不發一言,臉色沉得吓人。
Magic Mike。
猛男秀。
未滿十八不得入內。
好,實在是很好。
盛霁一連數天沒見到蘇棠因。
後來消息倒是回了,只是問及她在哪,她就開始打太極,打來打去,反正就是不肯報位置。
他以為她是回國了,但沒想到她會跑來倫敦,和盛苡一道窩藏在這“作惡”。
直到收到嚴助發來的相信,他還有些不敢置信。
盛霁抵達倫敦之後,給她打電話,她就跟有所察覺一般,根本不帶接的。
如果此刻嚴助在這裏,他就會發現盛總和謝總的臉色竟是不分伯仲。
一樣的黑。
她們預訂的時間是今晚九點半。
而現在不過下午,為時尚早。
盛霁吩咐司機先去酒店。
今晚再捉個當場倒也不遲。
他稍了解過,這裏頭的位置也有差別,有的位置……玩得更好些。他現在只在心中默道,蘇棠因,你可最好是收斂些。
這句話若是當着蘇棠因的面說出來的,那她聽完後定是後背僵直,轉身便欲跑路。
盛霁的這種語氣她太熟悉了。
——她倒也沒有那麽天不怕地不怕。
有些時候的盛霁她是不怕,但這并不意味着所有時候的盛霁她都不怕。
可惜了。
她連電話都沒接。
自然也是聽不到這句話的。
另一邊,蘇棠因盯着終于歇下的手機,小小地松了口氣。
怎麽突然給她打電話了?還是在這個時候……
不過既然停了,那他應該不是知道了她今晚要做的事情吧?不然這個電話大抵是不會停的。
虞傾一邊化妝一邊抽空抛來一個眼神,嘲笑道:“瞧你們這點出息,怎麽都被男人給拿捏得死死的?一個電話就給你吓成這樣——”
蘇棠因期盼盛苡不要問。
但是期盼落空了。
盛苡應聲擡眸:“對了,你還沒有交代。你——跟盛霁?”
稚雨和虞傾的耳朵同時豎起。
蘇棠因讪讪:“一點點小淵源。不足挂齒、不足挂齒。”
“哦——那我需要改口嗎?”盛苡故作單純地一眨眼。
“可能走不到那天。”蘇棠因說。
盛苡沒想到能聽見這麽個答案,這同她預想的完全不同,她愣道:“為什麽?”
蘇棠因走過去摟住她脖子,将頭埋進她的頸窩,“沒為什麽……沒想過我們會走得那麽長遠。我跟他的事情,你也不要認真,反正我跟他分了都不會跟你分的。”
蘇棠因突然不放心,“盛潋潋,以後你不會因為我跟他的事情就不和我玩了吧?”
盛苡:“當然。”
蘇棠因作勢要咬死她。
“不會了。”盛苡補上。
蘇棠因這才滿意,收起吸血鬼一樣的表情,“那就好。”
盛苡緩緩握住環住自己的手,從鏡中看她,“酥糖,反正你要知道,我不介意改口的。”
蘇棠因笑笑,撇過這個話題不說了,察看她的眼線畫沒畫好。
時間富裕,四個小姐妹還悠哉地去享用了一頓精致的晚餐。出門時,盛苡熟稔地抱起門口的花束,準備拿去丢掉。
指針慢悠悠地晃到了晚上九點。
就在她們要從餐廳出發前往的時候,蘇棠因收到了盛霁的消息。
【在做什麽?】
蘇棠因下意識地先環視了遍周圍。确定他真的不在後,才敢回說:【剛吃完飯呢。】
【好幾天不見,不想我?】
蘇棠因覺得這人今天好像有點肉麻。但她也沒多事,順着他想聽的說:【想的,回頭有空我再去找你嘛。】
尤其的乖巧。
即使他不知,也能猜出幾分——她現在正在做的事情,與這份乖巧定是相反。
盛霁閑閑挑眉。這是他給她的最後一個坦白的機會了,沒想到她還是不肯說。
機會擺到你面前,可惜你還是沒抓住,蘇棠因。
他淡聲吩咐:“開車。”
——既然現在不肯見,那就待會見吧。
與此同時,謝問琢走出機場。
盛苡和蘇棠因俨然不知。
蘇棠因和虞傾穿着要更清涼些,她們今兒還想着被邀請上去一起熱舞。盛苡和稚雨就休閑多了,她們只是打算去玩。
現場氣氛太熱,彩色燈光閃爍,一開始她們還能尚算悠閑地閑聊,但沒多久,注意力就被臺上褫奪。
主持人将場熱了起來,緊接着一個接一個的男人上場。
這注定是所有女人的天堂。
尖叫聲不斷,所有人的荷爾蒙都在跳躍。
一開始還算是正常的舞蹈演出。他們身姿矯健,即使是舞蹈,也充滿男性的力量。
到後面,走向逐漸開放。
一個接一個地開始脫衣。
尖叫聲此起彼伏,連綿不絕。
耳膜都要被震碎,然而沒有人在意,因為現場所有人全都在尖叫。這是快樂的喊聲,荷爾蒙迸發到極致而壓抑不住的尖叫。
舞蹈在繼續,熱浪在翻湧。
盛苡和稚雨碰了下杯,她們臉頰都有着各種程度的紅暈。
可能是熱的吧。
氣氛逐漸升溫。
來了一群西裝暴徒,開始西裝誘惑。
幾乎無人能夠抵抗。
尤其是當,他們的動作是經過設計的刻意誘惑,每一個舉動都充滿勾引心機。
蘇棠因已經快尖叫瘋了,“啊啊啊好帥!!!”
一個接一個的男人,她的眼睛根本看不過來!上一秒剛剛欽點這個最帥,下一秒又迫不得已将他從這個寶座上劃去。
就說眼前這個男人的身體,就像波浪線條,怎麽就那麽會扭!!!性感的律動,絕美的舞姿!
盛苡亦是眉眼彎彎。
尺度逐漸加大,熱浪一浪高過一浪。
今晚的視覺盛宴,體驗已經飙到了滿分。
這一趟來得一點都不虧,不枉費她那麽執着地非來不可,中途沒有輕易放棄。
她只後悔沒有早點來。
或者,後悔之前沒有天天來——
下一秒,剛才還在她們前面跳舞的男人,突然一個滑行滑到了蘇棠因跟前。這一舉動來得她們猝不及防,而他已經開始他的新一輪誘惑。
蘇棠因難以置信地捂住嘴,随即迸發出了更高的尖叫和快感,凝視着近在咫尺的肉.體,根本移不動視線。
現場太熱了,這個熱,不單是指溫度。
所有人都在狂歡。
那個男人轉瞬即走,天堂只落在了蘇棠因身邊一秒。
但是這就已經夠了。
她的視線黏過去,雙眼發光,恨不得也跟上去來上一舞。
卻在這時,她的耳畔突然出現了一道聲音:“好看嗎?”
“好看啊!!!!”
她仍沉浸在十足的興奮之中。
盛霁冷笑,直接撫上她的細腰,将人壓向自己,“我也覺得好看。”
蘇棠因瞬間石化。
什麽叫做一秒石化,她從前是沒有過這麽确切的感覺的。
她不敢置信地偏頭,“盛……”
他微微一笑,“不是說想我嗎?”
想是想。
但是,想歸想。
不意味着她真的想見啊!
他的吻已經壓了下來。
如果是在別處,大庭廣衆下接吻是會引來特殊關注。然而這裏,接吻也成了小事,衆人無暇分來注意力。
盛苡拉住稚雨,稚雨拉住虞傾,悄悄地往別的地方挪動。
已經損失一員大将,不能全軍覆沒哎。
盛苡轉移到安全場地後,再回頭去看,看到的是蘇棠因被拖走的背影。蘇棠因還在掙紮,但是毫無作用。
……過于凄涼。
稚雨搖搖頭,“可惜了。”
虞傾:“她還想着被邀請上臺呢……啧,可惜了今天的妝容和打扮。”
按理來說,插曲已經結束。
但是不知道為何,盛苡心裏還是有種不好的預感。
不過很快,她的這點預感就被現場的熱潮給沖走。
她迅速地重新沉浸到了這場極致的享受盛宴之中。
有位身着西裝的男人,突然湊到她的跟前,舉起她的手背落下一吻。這個男人還未脫衣,端的是優雅和紳士,嘴角輕揚,風情自眼中流露,蠱惑衆生。
周遭的女人已經失聲。
她略略失神,随即一笑。
霎時如一株山茶盛放。
男人剛剛放開她的手,也是那一瞬間,她被帶着一轉,忽然落入一個新的懷抱。
盛苡的一雙琉璃色眼眸中瀉出愕然。
徑直對上了一張黑雲壓頂的臉。
而這張臉,她最是熟悉。
謝問琢緊扣她的手腕,在她的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很好。
真的是很好。
從頭到尾,她都玩得很開心。
欣然接受着各種送上門的體驗和互動。
眼睛膠着在現場的男人身上,片刻不帶移動。
快氣到嘔出血的只有他。
謝問琢的臉色實在是難看。
起碼盛苡是從未見過的。
她啞了聲,怔怔問:“你……怎麽來了?”
他和盛霁是約好的嗎?一個接一個地來?
剛才她還在慶幸,盛霁只帶走了一個,她還能在這邊繼續潇灑,沒想到的是,盛霁不帶走她,不是因為忘了,也不是因為不想,而是因為——待會自有一個來抓她的。
盛苡在心裏悄悄将盛霁罵了一遍。
謝問琢不答反問,臉上無一絲笑意:“玩得開心麽?”
“也就那樣……”她承認,她很違心。如果有機會,她希望她可以天天來。
他皮笑肉不笑地勾了下唇,“是麽?那可不見得。”
盛苡動了動手腕,可他的手跟鐵鏈一樣鎖着她,她半點也動彈不得,不由蹙眉,“你放開。”
謝問琢氣到胃疼。
他緊凝着她,半晌,才憋出一句話來,“已經一周沒見了。馬上就是第八天。”
盛苡當然知道,不用他算,她心裏也有數。她沒忘記自己還在和他鬧別扭,梗着脖子說:“那又如何?”
他感覺胃更疼了。情緒直觀地在影響着疼痛感。
那又如何?
──你說呢?
他的眸色如墨般沉,緊攥住她的手腕,越收越緊。周遭氣氛翻湧如火,他淡掃一眼,終于是不再在這裏同她說,不由分說地便帶着她出去。
作者有話說:
謝總雖遲但到
潋潋和酥糖的快樂戛然而止嗚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