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寫得不好,後面我會努力的……
第二章.邀請
食物,很快成為了重大的問題。
餐廳早已經在劫掠下一空,而學園的唯一的小賣部,也被一夥手執武器的人占領了。
或許有餅幹之類的儲備,但很快就消耗殆盡。
除了水電正常供給之外,饑餓開始席卷這個封閉的校園。
難道……在所謂的“第一輪篩選”結束之前,都不會有補給送來了麽?
絕望的情緒越發濃重地蔓延,而更促使了殺戮和暴力的瘋狂,使得兩人的行進越發艱難。
憂慮,恐懼,還有對水色和啓吾的擔憂,以及……對於前路的懷疑,在胸口無節制地蔓生。
真的能找到出路嗎?
即使到了目的地,會不會又是一場更大的驚恐和絕望呢?
不可抑制的懷疑著,卻只能盡力說服自己,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有不需要成為野獸的同類,而逃離這個瘋狂的煉獄的路途。
沈重的窒息感卻始終在胸口揮之不去。
不明白……都是朝夕相處的同學,為什麽,不能聯合起來,一起找出離開的辦法呢?
為什麽,突然就爆發出如此極端的瘋狂?
那不知所謂的宣告,為什麽就這麽容易被取信了呢?
還有,所有的老師以及工作人員為什麽都一夕之間就消失了?學生會又去了哪裏?如果還在學院的話,為什麽不出面呢?以學生會的威望,本來是有希望在瘋狂蔓延之前将學生們組織起來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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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翼翼的前行,忍耐著饑餓和恐慌的謹慎,在見到水色和啓吾被一群人揮舞著棍棒追逐的時刻,一瞬間崩塌了。
“啓吾……快跑啊!”
“已經……跑不動了……”那個總是脫線的歡笑著說著不知所謂的笑話的友人,在來臨的絕境前絕望地哭泣著,額頭流著血,臉上染著灰塵,上氣不接下氣地奔跑著,“水色……你先走吧,去找一護……”
“笨蛋!這種事情怎麽做得到啊!”
用力拉拽著啓吾,水色總是純良微笑著的臉上失去了笑容,大聲吼道,“快點跑!給我跑啊!”
“你待在這裏!無論發生什麽都不要叫,不要亂動!”
“黑崎君!”驚吓到容顏慘淡,井上拼命拉住一護,睜大的雙眸盈滿懇求,“不要去……有十多個人啊,你打不過的!”
“打不過也要去!那是水色和啓吾!我的朋友!”
這麽告訴井上,也這麽告訴自己,一護施力推開了少女的手。
然後沖了出去。
“又來一個送死的!”
“沒關系,多一點也是好的!”
獰笑著的,人類的臉宛如野獸的猙獰和醜陋。
劃破空氣發出尖嘯的,是棍棒揮舞而來的聲音。
還有水色和啓吾驚喜又憂懼的喚聲。
因為專注,仿佛這一切都在意識之中變成了慢鏡頭。
握緊了手中的短棍,空手道社主力加街頭鏖戰常客的一護沖入了人群。
短棍揮舞,劈劈啪啪的聲音和著痛呼以及棍棒落地的聲音頓時不絕於耳,“啊!操!這小子!”“可惡!”“滾開!啊!”
一護的身手非常好,然而短棍的殺傷力并不盡如人意。
或者該說,仍舊在這個時候有所保留的打法,給了敵人反撲的機會。
他不知道這些人居然會如此的瘋狂,挨了打,額頭都被血糊住了,四肢都發出要斷裂般的聲音了,卻依然兇猛地撲過來。
“一護!小心!”
水色的驚呼聲,在空氣中凝固了。
撲落在背上的,那熱乎乎的東西,是什麽?
一護僵硬地回過頭,看見的就是水色純良一如往常的笑臉──這個喜歡裝清純把性感姐姐的友人,此刻的笑容,比任何時候都要真實,而純淨,“想要活下來……你這樣……是不行的……”
混亂中,一護只來得及接住友人軟倒的身體。
還有滿手的滾熱的滑膩。
一個高壯的男生從少年背上拔出了短刃,露出志得意滿的笑容,“啊,又得到一點,我聽見提示了!”
而視線的另一端,那群人圍住的,是誰?
倒在地下……大大睜開的渙散的眼睛……熟悉的面孔,被血和塵污染……
人群哄然散開,叫嚷著,“還有一個!一齊上!”
不─────────!!!!!!
冰涼的,是刀鋒切割如身體的感覺麽?鋒利的痛楚和漫遍全身的冷意……
最後即将斷裂的意識中,女孩的尖叫聲震耳欲聾。
朦胧中,渾身滾熱,燒灼著精神和肉體。
有什麽清涼的東西撫過臉頰,停留在了額頭上。
是誰?
誰在耳邊說話?
想要去分辨,卻聽不清,只知道那是一個低沈而帶著冰涼質感和威嚴感的男聲,在對其他人說著什麽。
不久,其他人消失了,只剩下那個人,來到了身邊。
“一護……”
低沈的嘆息,宛如拂過平原的風,又像是輕飄的羽毛。
是誰?
火燒的熱度中,意識一時清醒一時昏沈。
一護看見了很多人。
啓吾睜得大大的,不肯合攏的眼。
水色純淨的,凄楚的笑容。
還有井上……井上哪裏去了……會不會……也給那群人害了?
還是說,這一切……其實都是一個噩夢?
只要醒來……只要醒來,平和的晨光下,一切血色的記憶,都可以安然消融?
是啊……那麽荒謬的事情,怎麽可能發生呢?科幻故事裏才有的吧……睡前不該看什麽奇怪的讀物的……
但是那些可怕的畫面和濃郁的血的氣息揮之不去。
太過真實了……反反複複糾纏著。
在意識到有人在自己身邊,感覺到那個人用微涼的手掌給自己試體溫的時候,那些糾纏的暗影頓時如潮水般褪去了。
一護暗自生出了感激。
他想見這個人,想對他說聲謝謝。
於是他開始熱切盼望醒來。
就這麽昏昏沈沈反複醒來又沈睡過去好幾次,一護終於在欲裂的頭痛和渾身肌肉的酸痛中睜開了眼睛。
這是……哪裏?一護費力地轉動頭顱。
潔白的天花板,潔白的日光燈,落地窗簾輕輕飄拂,擺蕩出純白的漣漪。
黑色真央制服包裹的挺拔身形,在窗簾中時隐時現。
是誰?是一直照顧著自己的那個人麽?
雖然很多人堕入了瘋狂,但肯定有清醒并且保持了善意的人。
而這個人就一定是的。
這麽一想,一護對那個人産生了一股親近之意。
“那個……”
那個人聞聲轉過了身來,“醒了?”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極度俊美卻也毫無表情而顯得冷漠的臉。
半長的黑發之下,白皙得過分的皮膚上,一雙黑色的眼瞳格外深邃平靜。
宛如夜色下冰凍的海面,冷寂而毫無波瀾。
一護愣了一下,“朽木前輩?是你?”
他認得這個人,當然,可以說整個學院中沒有幾個不認得他的──朽木白哉,三年級,學生會長,前任空手道部部長,拿年級第一名就像吃飯喝水一樣簡單到順理成章,具有極高的威望和才能,可說是教職員之外,學院中掌握權力最大的人,也是女孩子們愛慕男生們嫉妒的對象 。
不過一護跟他的交集倒并不止此。
一護加入空手道部的時候,朽木白哉還沒有退部,因此,頗有天賦的一護還曾經多次得到了這位曾經獲得全國個人比賽冠軍的前輩的指導,雖然時間并不算長,卻對朽木白哉冷漠不形於色但為人其實并不那麽傲慢反而嚴正公平的本性有所了解。
但是奇怪的是,在見到這個人的一瞬間,心頭的感激和親切卻瞬間消褪不知所蹤了。
代之以莫名的警惕感。
為什麽?
搜索著記憶,卻并沒有發生過讓自己應該警惕這個人的事情。
“是我。”
雖然穿著高中制服,實際年齡也只有十八歲的朽木白哉,身上卻奇妙地洗去了少年時期的青澀而擁有著成熟男人才有的,令人欣羨的洗練和從容。
他點了點頭,轉身走了過來,非常自然的在一護床前坐下,“好些了嗎?”
“嗯……好多了……是前輩救了我?”暗自嘆了口氣,身上的傷痛清晰告訴一護,那些……并不是噩夢,而是不折不扣的真實……勉力撐起身體,他不由得在肩背的疼痛的襲擊下皺緊了眉,“嘶……”
“是的。”男人适時的伸出手,将枕頭豎起給一護靠住,“小心點,你的傷口不可能在短短幾天之內愈合。”
他的身上……有著優雅的香氣,然而香氣之中,還有其他的什麽……十分令人不适的物質存在。
一護覺得一瞬間自己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危險……本能的,感覺到危險!
“為什麽?”疑問不由得脫口而出。
“什麽為什麽?”
“為什麽……在混亂發生之前,不組織起學生來?朽木前輩你應該有這個能力的不是嗎?”
男人皺起眉,“你在責備我?”
“我只是很疑惑,能給我個解釋麽?”
男人微微牽起了唇角,像是笑容卻溢出冷冽,“我并不認為我需要向你解釋什麽,黑崎,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目前的形勢。”
???
“在你昏迷的時候,第一輪篩選已經結束了。”
“啊?”這麽快?
“活下來的人,不到二十分之一。”
!!!!!
一護抓緊了被面,喃喃地道,“為什麽……會這樣?”
“為什麽……不一起逃出去呢?只要所有的人團結起來,好好想辦法,一定可以做到的……”
“逃不出去的。”男人輕聲卻肯定地道。
“為什麽?前輩知道些什麽?”
“因為我成為了掌控者,所以我知道。”男人輕描淡寫地道。
掌控者?
什麽掌控者?
「而,如果最先獲得一百點,就可以成為掌控者,掌控者将獲得特殊的能力和權限,以極大的優勢進入第二輪篩選。」
驀然喚醒的記憶令一護瞬間睜大了雙眼。
他用不敢置信的,或者說看怪物一樣的眼神看著眼前的人。
一百點……就是,就是一百條人命啊……
“你……你真的……”聽得見自己的聲音在顫抖,卻控制不住。
“你是說殺了一百個人?沒錯,我這麽做了。”
“怎麽可以?你……你居然……那是你的同學,你的夥伴,為什麽?為什麽啊!”
一直壅塞在胸口的情緒爆發出來,一護大聲将憤懑吼出來,對著面前這個……明明形貌跟從前毫無區別,卻在一瞬間在他眼中不啻惡魔一般可怕且可恨的存在。
“黑崎一護,你有什麽資格對我說這種話?”男人垂下眼簾,密而長的睫毛遮住了幽黑的眼瞳,淡淡道,“依靠我,你才活了下來,不是麽?”
呼哧呼哧……空氣撕扯著肺部,胸膛無論如何劇烈起伏,也無法壓下那快要爆炸的火焰。
“我才不需要……”
“天真!什麽同學,夥伴,只有站在我身邊跟我共同進退的人的才是我所承認的夥伴。至於那些失去了理智的野獸,你也見過的,你能把他們當成夥伴?”朽木白哉對一護的怒火視如不見,靜靜地道,“不抛棄你的天真和可笑的善良,你早晚會死,黑崎一護。早點擁有覺悟比較好!”
覺悟?所謂的覺悟,難道就是将同學的屍體一一踏在腳下,為了所謂的權限和資源,而罔顧良知麽?
“你跟他們沒有什麽區別!”
只不過一夥人是瘋狂地殺人,另一夥人是如此理智冷靜的保持著所謂的“覺悟殺人,而已!
理智冷靜的外皮之下,這個人……一定已經瘋了!
一護終於辨認出來了,這個人優雅清冽的香氣之下,那讓自己渾身緊繃的氣味是什麽。
──血的味道,殺戮的味道,殘酷的味道,死亡的味道!
“學院已經崩潰了,掌控學院的力量之強大,超乎你的想象,想要活下來,只能遵循訂下的規則,成為其中的最強。”
朽木白哉伸出手來,向著一護的臉頰,一護眼睜睜地看著,卻手腳僵硬到無法躲避或者拂開,而任那微涼的溫度貼在了腮頰之上。
那股涼意,随著血液流遍了全身。
“黑崎,加入我們,成為我們的一員,以學生會成員為基礎,彙集了尚存的人中具有理智和力量的成員的這個團體,只有加入進來,你才可以好好地活下去。如果不想殺人,你可以選擇成為後勤。”
“不,我……”
“別急著拒絕。”收回手,朽木白哉打斷了他的話,“跟你一起的那個女孩,已經落入了‘紅之手’,你覺得你可以依靠一己之力把她救出來嗎?”
“井上?她怎麽了?”
一護的心猛地一揪。
“你的另外兩個夥伴都死了,那個女孩……大多團體并不殺女孩,因為,這樣可以吸引更多戰鬥力的加入。”
“什……麽?他們……會……”
渾身冰涼,一護死死地盯住了朽木白哉。
對方肯定地點點頭,“就是你猜到的意思。”
一護呆滞注視著男人。
只是安閑坐在面前,交叉著雙手,面前的這個人就顯露出無人可及的沈凝而孤高的風姿。
讓人無法将他跟殺人兇手之類的詞彙聯系在一起。
即便他如此淡然地坦白了自己所做的一切。
他……為什麽,真是奇怪,為什麽希望我的加入?
耗費時間和精力救了我,為我治療,努力的說服我,将殘酷的事實擺在我的面前,讓我看清自己的孤立無援和無能為力……
我對這樣的一個人,究竟有什麽用處?
“你的意思……似乎是我加入你的團體的話,就幫我救回井上?”一護不可思議地問道,“為什麽?”
“原因你不必明白,只需要告訴我,你的選擇。”
混亂發生的時候,本該站出來,統合混亂中的大家的存在,卻最早形成了團體,最先開始了狩獵,獲得了最高的點數。
這樣的團體……
胃部一陣抽搐,一護仿佛又嗅到了濃烈的焦糊的味道,血腥的氣味,以及強烈到要嘔吐的,濃烈的恐懼的味道。
“我拒絕。”
直視著朽木白哉,一護一字一頓地道,“我會自己去救井上!我不會加入兇手的隊伍!”
作家的話:
發了這章之後就要出發去南京了,這幾天如果許可我會繼續寫的,大家等我回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