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70

徐長亭從家裏出來,先去了一趟公司。

之前幾天他病着,公司的事情本來就拖了不少,先将各個主管喊來開了個會,将緊急的事情過了一遍。

原本還要出個差的,之前生病,已經拖延,實在是不能再拖下去,徐長亭考慮一會兒,将事情交給蕭立去辦。

辦公室還有幾份要緊的文件,徐長亭放進公文包裏,上了車囑咐司機開得穩妥一點,在去張一馳家裏的路上将文件處理完,交給助理。

他忙得焦頭爛額,還沒完全做好心情轉換,張一馳家裏的門一開,他當頭遇上哭得臉都浮腫的宋頌,險些打退堂鼓。

宋頌趴在張一馳家裏的沙發上,抱着一盒紙抽,面前堆着小山堆似的一堆用過的面巾紙,而他正在從紙抽裏面抽一張新的,包住鼻子用力一擤,接着哭:“誰啊?張一馳,你不要走,你還是不是兄弟了!我好苦啊……”

徐長亭硬着頭皮走進來:“是我。”

宋頌看了他一眼,哭得鼻音很重:“你來幹什麽?我知道你跟我哥……宋城那個混蛋穿一條褲子,你出去。”

“不是你自己說,就當什麽也沒發生。”徐長亭把外套遞給張一馳,兩個人對視一眼,對口型問:你知道發生什麽了麽?

張一馳一大早上三觀盡毀:他說老宋和他睡了,卧槽,吓死我了。

徐長亭趕緊給他遞眼神,讓他別亂說話,走過去坐在宋頌旁邊,哄他:“那你就當什麽也沒發生呗,這麽哭,一會兒要哭缺氧了。”

宋頌差點跳起來,但是屁股疼腰也疼,就又趴了回去:“我怎麽當啊,他說喜歡我!他可是我親大哥啊,他怎麽能說這種話!”

徐長亭問他:“那要是他不喜歡你,只是酒後亂性把你給睡了,你覺得更容易接受?”

“我……”宋頌啞火了,“那怎麽可能是那種人,之前都是我一個接一個的換人,他不碰的……”

徐長亭說:“對啊,所以他睡了你,是因為他喜歡你,沒問題啊。”

宋頌眨巴眨巴眼,忘了哭了,看着徐長亭一會兒,又去看張一馳:“卧槽老張,哪裏不對勁,你快點幫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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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個腦子,這麽多年胡混沒有被人給仙人跳簡直就是個奇跡。

張一馳無語地看着宋頌,又轉頭看向徐長亭:“老宋喜歡這傻子?看你好像知情的樣子,為什麽我不知道?”

“因為你們倆曾經一樣的傻且離譜。”徐長亭嘆了一口氣,又轉頭去看宋頌,“現在已經是既定事實了,你也不能一直賴在老張家裏哭啊,你是怎麽想的?”

宋頌嘴巴一癟,又想哭了:“我當然想當做什麽也沒發生啊,他怎麽能喜歡我啊!”

“我哪知道。”徐長亭無法共情,“現在已經這樣了,要麽你也對他有那個想法,你倆修成正果,管他什麽倫理綱常的,你之前混蛋,現在也不用在意這個。要麽你堅決不接受他,那我和老張就警告他離你遠點,以後你也別老粘着他,自己該找男朋友找男朋友去。”

宋頌抱着紙抽盒子,翻了個身,屁股疼,疼得龇牙咧嘴:“不能他還是我哥,就當兄弟,他也還對我好嗎?”

“不能。”徐長亭事不關己,心狠嘴毒,“合着什麽好事你都想占?你哥要是不喜歡你,回頭給你娶個嫂子,人家就對自己老婆好去了,誰管你這個小拖油瓶。”

“拖油瓶那是寡婦家的孩子!”宋頌成功偏離重點,“徐長亭你好煩人啊!”

徐·煩人·長亭不搭理他了,轉頭問張一馳:“他吃飯沒?”

張一馳搖搖頭:“要鬧絕食呢,來了我這就開始哭,青青被他鬧得受不了先去上班了,我沒得班上,只能繼續聽他哭。”

“得了,我去給他弄點吃的。”徐長亭站起來往廚房走,“早上給你哥煮的陽春面,你也吃這個吧,行不行?”

宋頌賭氣:“我不吃!”

“不吃也得吃。”徐長亭鑽進廚房,“我都親自下廚了,連我爸媽都還沒這個待遇。”

煮個面也沒什麽油煙,但徐長亭把廚房門一關,抽油煙機一開,拿出手機來給家裏等着的那個打電話。

宋城八成等得望眼欲穿了,電話才響了一下忙音就被接了起來,宋城在那頭問:“小頌怎麽樣?”

徐長亭倒水燒水:“有點缺心眼,八成你忽悠忽悠就跟着你走了,不過我說你怎麽回事,第一回 也不用這麽狠吧,到現在他都趴着立不起來。”

宋城當局者迷,自己弟弟什麽德行都忘了,被徐長亭這麽一提醒,稍微放心一些。

也是,宋頌就是個傻的,當初和姓方的在一塊他不放心,除卻嫉妒,擔心他被騙的成分也占了十之一二。

宋城稍微冷靜下來:“那我過兩天再去哄他,你幫我給他買盒藥。”

徐長亭明知故問:“什麽藥?”

宋城說:“傷藥啊,你別說你不知道,我看你們家藥盒裏面就有,你也沒少用吧。”

徐長亭感覺話題走向不對,想要閉嘴,忽然意識到不對勁:“你翻我們家藥盒做什麽?”

“哦對。”宋城剛想起來,“我忘了跟你說了,蔣行那個助理剛剛暈過去了,我讓人給送去了醫院。”

徐長亭慢悠悠煮面的動作一頓,伸手把火關了:“你說什麽?誰暈倒了?”

“住你家那個小助理啊。”宋城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不過你放心,我剛剛已經通知蔣行了,你不是都要換個人了,也沒必要前小情人的助理還管着吧?”

徐長亭拉開廚房的門,大步流星往外走,張一馳還在耐心哄宋頌,好不容易宋頌同意吃點東西,小茶幾都給拉到沙發一邊兒就等徐長亭這碗面了,結果徐長亭拿了外套就往外走:“你給他點個外賣吧,我有點事,先走了。”

蔣行接到宋城的電話時,還在去錄制現場的車上。

前一晚他收到徐長亭發來的照片,徐長亭用實際行動在證明“換掉”他的說法,挂斷電話之後他在酒店冰涼的地板上呆坐許久,不敢想家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如果餘之真的……

他不敢有意見,餘之也是被迫的,甚至是被他連累的,徐長亭的做法也無可厚非,包養關系而已,徐長亭一直沒有對他和餘之認真,只有他們在癡心妄想。

他誰也怨不着,只能恨自己,一腔愁苦堵在心頭,堵得他要喘不過氣來。

第二天還有拍攝,還要面對鏡頭,可蔣行沒辦法調整狀态,閉上眼睛就是徐長亭發過來的照片在眼前晃。

他像是病了,一呼一吸心口都在痛,不能閉眼,無法入睡,幾乎枯坐一宿,直到天大亮了,手機的鬧鐘響起來,提醒他起床時間到了,馬上要開工。

上一個劇組的男二號、這個劇組的搭檔演員來敲他房門,告訴他節目組的車來了,問他下不下去。

蔣行在屋裏應了一聲,說自己還沒有收拾好,爬起來去洗一把臉,換掉萎頓一夜已經皺巴巴的衣服,刮了胡子出門。

但狀态不好是真的,搭檔演員看見他的第一眼就驚呼出聲:“你的黑眼圈怎麽這麽嚴重,昨天沒睡好嗎?”

蔣行還是有點心不在焉,勉強笑笑,說:“有點失眠。”

對方遞過來一個U型枕:“從這道錄制現場二十幾分鐘呢,你趕緊補個覺,嗓子怎麽都啞成這樣了,你可別不是感冒了。”

蔣行沒有精力應對,索性道了謝閉上眼假寐。

他生生熬了一宿,精力到了極限,終于迷迷糊糊睡過去一時半刻,然而才剛剛完全睡着,手機卻響了起來。

車內就有錄制的攝像頭,雖然後期應該會剪掉,但是杜铮筝囑咐過盡量不要留下公關把柄,陌生號碼,蔣行選擇了挂斷,然而這個號碼卻又不依不饒打了過來。

——難道是餘之?!

這個念頭從他腦袋裏飄出來,一下子就無法遏制,怎麽想都只有這一個可能性。

這下他沒辦法再冷靜了,沖着攝影師笑了一下,低調地側過身去,用手遮着嘴巴接了電話:“你好?”

但對方的聲音并不是餘之的,那個偏低沉的聲音說:“我是宋城,你的助理怎麽還住在徐長亭家?小助理暈倒了,你通知他家裏人到醫院去接他。”

蔣行感覺自己仿佛是在做過山車,心髒嗖的一下懸空了。

餘之暈倒了?他走的時候餘之還健健康康,為什麽會暈倒?難道是前一天晚上太過激烈?他到底經歷了什麽!

可攝像機就怼着他的臉在拍攝,細微的情緒變化都會被放大,蔣行幾乎用盡了畢生演技控制自己的情緒,說:“我知道了,麻煩宋總。”

而後他側過頭去,強行忍着心口一陣陣酸麻地刺痛和眼眶的發酸發熱,定了一張晚班的機票,給杜铮筝發去消息:筝姐,我家裏有一點急事,今天節目錄制完着急要回去,跟你報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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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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