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舊事·偷聽

◎親、◎

考試兩天, 天氣都挺好,老天爺很給面子。

方灼的考場還是在臨北一中, 林琅被分到了隔壁的職高。

至于沈煜, 沈煜也在職高的考場。

巧的是方灼和陳馳宇一個考場,還是鄰桌。兩人中間就隔了一張桌子和一條路的距離。

考試兩天,每次離開考場陳馳宇都會跟着方灼一起。拉她對答案也好, 問她考試完要不要一起吃飯也好, 還問她準備報考哪個學校,什麽專業。

方灼能回的自然會回, 回複不了的就會敷衍兩句。

他們考場雖然也是在臨北一中, 但是是在臨北一中的初中部,和高中部之間還是有很長一段距離。

陳馳宇成績也向來不差,跟方灼比的話,每次考試會差個十幾分到二十分最多。

所以走一個學校的概率還是有的。

方灼那天說她可能會報清大,陳馳宇立馬興奮的回應她說自己也首先考慮清大。就是具體讀什麽專業還沒有定下來,問方灼準備報什麽專業,方灼也沒給他說出個具體。但是她沒給他說,不代表她沒任何想法。只是純粹的不想跟他說而已。

兩天緊張的考試過去, 幾乎所有從考場出來的學生都像是得到了大解放。

有的甚至直接将考試用的筆、尺子、橡皮擦等等東西随手丢在了考場的桌上。就不要了。還寫了一張字條:小學妹,這些玩意兒送你了。

落款是:畢業的學哥。

陳馳宇又跟着方灼一起出了考場。

特意輕拍了拍方灼的肩膀問她:“今天下午考的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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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行吧。”方灼扯了下嘴角。

考試最後一門是英語, 方灼的英語雖然比不上某個人,但是比其他人來講還是很有優勢。

而且方灼覺得自己起碼發揮了正常水平,心裏自然也是高興。

甚至開心都寫在了臉上。

“明天有部新電影要上, 咱一起看電影去吧。”陳馳宇看着方灼說, “我已經在網上訂了兩張票, 反正已經考試過了, 閑着沒事不是, 一起去啊。”

方灼笑着直接委婉的給轉換了話題,“哎,上午的理綜裏邊有道物理力學方面的大題你還記得麽?就最後一道。”

“物理?”陳馳宇想了想,“對,最後一道題是力學方面的,我是直接代入了公式,你呢?得出來答案是多少?”

“好像是3g。”

“對對對,我得出來的也是3g,沒錯,3g就對了。”

陳馳宇笑的一臉開心。

兩人并肩走進了臨北一中的高中部,方灼腳下踢到一塊突出平地的磚頭踉跄了一下,陳馳宇連忙上手去扶她,然後剛好跟從職專考場回來的沈煜他們碰了個面。

方灼同陳馳宇一臉相談甚歡的表情,溢于言表。

陳馳宇還扶着方灼讓她小心點,兩人嘴角的笑沒落,任誰都能看的出來似乎挺愉快。

陳馳宇抓着方灼的手腕一直就沒放開。

沈煜旁邊跟着廖東,廖東也在職專考試,不過兩人不是一個考場,但是出學校大門的時候碰到了。

廖東見到方灼,方灼旁邊站着陳馳宇,又看了眼身邊的沈煜,禁不住擡了擡眉骨,握手抵住嘴巴咳嗽着清了清嗓子,然後拍了一記沈煜的肩膀說:“今晚,鐘良安排的局別給忘了哥們兒,八點,在Rester。”

然後廖東轉身準備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但是下一秒沈煜甚至先他一步直接從方灼身前擦身而過,頭也不回的手抄兜往教室方向去了。

廖東看了眼方灼和陳馳宇,又看了眼已經走遠了的沈煜,啧了一聲也走了。

沈煜回班裏将幾本書塞進了書包,正收拾着東西。

方灼也從外邊回來走進了教室。

方灼回到位置上扭頭看了眼只顧低頭收拾東西的沈煜,張了張嘴還沒搭上話,就被從外邊瘋跑回來上氣不接下氣的林琅給摟住了脖子,林琅一臉開心到不行:“阿灼,我他媽的解放了,我今晚要去喝酒慶祝,走,一起去嗨一下。”

“去哪兒?”方灼問她。

“哎呀,具體我也不清楚,你跟着我一起就好,有人組織了的。咱們趕緊收拾收拾,咱學校對面有個收破爛的,咱把這些課本資料之類的拉過去先賣了!”

“......”

可是她的這些資料,都是沈煜買的。

既然他不要錢,方灼想着,即使要賣,是不是需要征求一下他本人的同意?

林琅拉着方灼啰嗦個不停,等到方灼再注意到後邊位置的時候,只見後邊沈煜的桌子上,連一張演草紙都已不剩。

他走了。

方灼從書桌裏掏出手機,翻到沈煜的微信,想了想,發了一條信息給他:【你去哪兒了?】

沒人回她。

兩人原本就從未用微信交流過,最上邊的一條記錄還是她給他轉賬,然後錢被退回的信息。

下面就是她剛發的這條,整個界面,冷冷清清的。方灼随手點開他的朋友圈,他朋友圈設置了三天可見,什麽也看不見。

林琅這邊收拾好了,催促方灼,“阿灼,快點快點,再晚了賣書的人太多,要排隊的。”

“......”

一切都收拾好之後,兩人一人背着一個厚重的書包,手裏還提了一個大袋子,很重很沉的感覺,往學校對面林琅說的什麽收破爛的地方走。

還真讓她說對了,真有排隊的。不過倒是沒那麽誇張,隊沒那麽長。

兩人很快排到了位置,林琅将一堆的東西,放到了秤上。老板用脖子裏的毛巾抹了一把額頭的汗,看了眼秤上的數字,給人報價:“書紙6塊錢一斤,一共8斤,算你48塊錢。”

林琅笑着沖身後的方灼計算說:“48塊錢,差不多可以吃一個全家桶。”

“......”方灼盯着那個秤砣出神,似乎根本沒聽她在說什麽。

等到老板給林琅數好了那48塊錢,喊她将書放秤上的時候,她抱着重重的一堆書扭頭走了,不賣了。

林琅在她後邊诶了一聲,問她幹什麽去,她說回家。

不賣了,放家裏邊去。

于是原本打算從學校直接就去玩的林琅,又只能跟着方灼回了趟她家。

搬着一堆的書,兩人走了長長的一截路。因為今天剛考完試,同學們都跟瘋了一樣,外邊的出租車都是爆滿,兩人根本沒打到車,最後是搬着書回去的。

那麽重的一堆,着實費了不少的體力。

進到家門的時候,把兩人都累癱了。

林琅直接坐在了方灼家院子裏的那個長椅上不動彈了,讓方灼收拾好了喊她,然後一起出去外邊的十字路口打車去耍。

學校門口不好打車,但是碎玉胡同前面臨大街的路口還是好打車的。

應林琅要求,方灼換掉了那件考試兩天,穿了兩天的白色體恤和牛仔褲。穿了件藍色格子帶蕾絲花邊的裙子。雖然也是她的衣服,但是她從來沒穿過。具體忘了是什麽時候買的,至于不穿,原因就是她買回來之後嫌裙擺有點短,就閑置放在了那。

林琅罵她有好看的衣服不穿,穿什麽破T恤。

她問她是不是真的好看,林琅說真的,能迷死一大片那種。方灼笑着推了她一把,索性就沒再往下脫。

還有個原因就是時間真的也不允許了,林琅那邊的朋友電話已經催了三四遍,她也不好意思再磨叽。

之後就斜挎了個咖啡色的小包,跟林琅一起出門打車,往目的地趕。包裏邊放了家裏的鑰匙,還有手機。

方灼和林琅進了一家酒吧。

晚上八點多的時間,裏邊熱鬧喧騰的同外邊根本是兩種天地。

林琅有沒有偷偷來過這種地方方灼不清楚,但是方灼是真真切切第一次來。音樂聲大的把耳朵都快要震掉了。

“刺激刺激!”林琅掏出手機跟人打電話,接通後喂了一聲:“我們進來了,你們在哪兒呢?”

接着不遠處的卡座就有人沖門口站着的她們伸手打招呼:“這裏這裏!”

林琅拉着方灼穿過層層人牆往裏邊擠。

然後方灼就看見了沈煜。

半垂眸坐在卡座裏玩着手機。旁邊坐着夏文媛,夏文媛在剝橘子,剝好了一個放到了沈煜的面前。

除去沈煜和夏文媛還有另外幾個眼熟的,方灼雖然叫不上名字,但是見過。其中就有那天晚上下雨送他們回家的那位。

他們就坐在林琅體操訓練營那群朋友的前面。

方灼和林琅要走到位置,首先要經過沈煜他們旁邊。

“來,林琅,這裏剛好有兩個位置,這位大美女就是方灼了吧?”林琅訓練營的一個同學給兩人找位置,往挨着背對沈煜他們的兩個卡座位置給兩人指了指。

“眼神不錯。”林琅拉着方灼坐下,然後還特意看了眼方灼,又看了眼旁邊沈煜他們。禁不住挑了挑眉,感嘆,真巧啊!

方灼坐下之前下意識往身後右上方沈煜坐着的卡座位置看了一眼,只見他似乎連眼皮都沒擡一下,手機游戲玩的很專注。

沈煜旁邊的另外幾個原本正打着牌喝酒說笑的廖東鐘良他們,也看見了方灼,甚至鐘良還特意戳了戳沈煜的肩,看了眼方灼小聲笑着同沈煜說了句什麽,但人似乎并沒什麽反應。鑒于某人不動聲色,他們也就沒再吭聲。之後旁邊桌上又喊了方灼名字,而沈煜似乎依舊沒什麽動靜,鐘良皺了皺眉,接着廖東趴鐘良耳朵邊說了句悄悄話,然後他們就各自意味深長的相視一眼後,繼續打牌了。

方灼坐下,旁邊一個男生遞給她一杯藍色的飲料。

她道了聲謝。

因為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多少有點不适應。

他們打牌的打牌,說笑的說笑,林琅直接被她一訓練營的小夥伴拉着過去旁邊舞池裏跳舞去了。拉方灼,方灼沒去,她也是真的不會跳。

就坐在那看着她們跳,時不時的吃點東西,抿一口杯子裏的飲料。

然後因為緊挨着後邊的卡座,沈煜他們說什麽聊什麽,就算不是刻意去聽,也總能聽得見。

尤其是夏文媛的聲音。

“阿煜,你準備報考哪個學校啊?”夏文媛聲音細細的,透着一絲嬌氣,“你如果打算學經貿管理方面的話,可以考慮一下南大,我舅舅是裏邊的教授,他說南大的管理學在去年國內大學管理方面專業的評定上,全國數一數二了。真的很不錯。”

“是麽?”沈煜的聲音低沉,裹着周邊焦躁的音樂聲,把夾雜的那點漫不經心和散漫勁兒,變得更濃了。

夏文媛沒想到他會接她的話,剛剛說了那麽多,他都沒應聲。心裏有點雀躍不已,回他:“是真的阿煜,而且南大的校園環境也特別的好,距離報考還有段時間呢,我們可以先去看看的,要吃橘子嗎?”說着将手裏剝好的橘子又送到了人的面前。

“行啊,我考慮考慮。”沈煜音色依舊懶懶的,盯着手機裏的游戲,手快速滑動,然後不知怎地,被對方一槍斃了命。

挂了!

他啧了一聲,撩起眼皮看了眼隔壁背對着他們卡座坐在那裏半天悶不出聲的方灼,方灼側對着他,垂眸剝了一個橘子正往自己的嘴裏填。接着收回視線點擊重新進入游戲。

沈煜沒有去接夏文媛遞到面前的橘子,夏文媛手擡了半天,轉而将剝好的橘子放到了他面前的桌上。

不過夏文媛并沒在意,因為聽到他的那句會考慮考慮,已經高興的不行了,話都說的語無倫次起來,“那、那我回去把南大的資料發你一份,我去年暑假去過一次,就是看望我舅舅來着,還随手拍了很多照片,你可以看看,畢竟也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大學。”

夏文媛說的不錯,清大和南大在國內的位置來說,不分伯仲,的确也是一個好大學。

“嗯,行。”沈煜應的無比順暢。

手下又開始了新的一局游戲,十分鐘後結束,他端起面前的雞尾酒抿了一口,目光再看背對着他們的那個位置,卻發現位置上的人已經沒了。

剛剛的橘子太酸了,加上方灼喝了不少的藍色說不上名字的飲料,覺得肚子漲漲的,有種說不上來的難受。可能飲料太涼,雖然是初夏,溫度已經上來,但是酒吧裏開着冷風,她有點不習慣。

很不習慣。

也不喜歡這裏。

大家似乎都太開心了,唱歌跳舞,做游戲,談未來。

方灼覺得自己渾身上下,到處跟這裏透着格格不入。

一分鐘都不想再待。想找個角落把自己封閉起來。

出來衛生間透了透氣後過來盥洗區,洗過手又捧了一捧水洗了下臉,似乎清醒了幾分,對,她的目标是清大。

肯定要報考清大的。

南大哪裏好了?

方灼洗過臉從旁邊抽了一張紙巾,将手和臉都擦幹淨,然後從包裏去翻找頭繩,準備把散下的頭發紮起來的時候,身後冒出一個聲音:“剛看見,你給我發信息了?”

接着方灼就看見沈煜已經到了跟前的洗手池,擰開了水龍頭開始洗手。也沒看她。

方灼看了眼人的側臉,酒吧昏暗又帶着彩色的燈光将他的半邊頭發鍍上了一層燦黃,她盯着愣了愣神,直到沈煜偏過頭對上她的目光,方才連忙重新垂下頭翻找自己的頭繩,邊找東西邊悶出一個字:“嗯。”心想着他怎麽知道她也在這裏的。

接着又說:“沒想到會打擾到你約會,不好意思。”

沈煜洗過手,他旁邊抽了一張紙巾擦手,像是沒聽見剛剛方灼說的話,特意走近一步,一邊擦手一邊低頭問她:“你說什麽?”

“沒什麽。”找了半天方灼也沒找到頭繩,索性不找了,轉身要走。

沈煜伸手扯住她的胳膊肘,沒讓人走成,低沉着嗓音,頗具耐心,“沒聽清,再說一遍?”

“沒聽清算了。”方灼去掰扯他抓着自己胳膊的手,但是人手勁兒太大了,她根本掰不開,“請你放手。”

“不放,”沈煜睨着人,“除非你再重複一遍。”

“好,”方灼覺得重複一遍其實也沒什麽難的,“就是,我給你道歉,不好意思,打擾到你約會了。下次不會了,可以放開了麽?”

沈煜睨着人聽她把話講完,抓着手腕的手勁非但沒松,反而更緊了,然後轉身直接拖着人進了旁邊的男廁,還關上了門。人被抵上了門板,一切發生的太快,等方灼反應過來的時候,門已經被關上了。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方灼去打他抓着自己胳膊的手,“沈煜,你幹什麽啊,這裏是男廁所。”

“我知道是男廁所。”沈煜轉而抓過她手腕扣到牆上,背部骨骼自然的微微彎曲,壓低了視線,沈煜睨着方灼的眼睛,問:“說說,我跟誰約會了?”

他湊的太近了,方灼目光平視甚至能直接看清他一根一根的眼睫毛,強烈的男性荷爾蒙混着一絲煙酒的氣息将她團團包圍,她呼吸都放淺了。“你愛跟誰跟誰,又不關我的事。”方灼說完顫着睫毛看了眼近在咫尺的人,掙脫了下被摁着的手腕,但是可惜人力道太大了,根本絲毫撼動不了什麽。

“是麽?”沈煜似笑非笑的淡扯了下嘴角,擡手捏過她的下巴,輕輕擡高,問她:“那怎麽做才能跟好學生扯上關系?不如你教教我?”

方灼頭扭動了下,不想他捏自己的下巴,以這種奇怪的姿勢。

但是并沒有擺脫掉,沈煜整張臉壓的更低了,鼻頭直接碰觸到了她的。

方灼整顆心跳到了嗓子眼,外邊嘈雜的音樂聲,反倒襯托的這裏十分安靜,自己的呼吸聲都能聽見,“沈煜,你喝酒了?”

“嗯,”沈煜捏着人下巴的手勁松了,轉而向後摩梭着她後勃頸的那片皮膚,指尖捏着她的後勃頸,額頭和鼻尖抵着她的,“喝了一點,我回答你了,我剛剛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沈煜貼的太近了,方灼幹咽了下喉嚨,覺得他每張一次嘴,說一次話,唇部都能碰到她的。但卻又沒碰到她。

“報清大吧沈煜,南大有什麽好,冬天沒有暖氣,冷的要死,也看不到北方的雪。”

沈煜從鼻息間嗤出一聲氣音的笑,突然就緩過來了。

将距離重新拉開,手也松開了,“好學生,偷聽不好。”

方灼是聽見了,聽見他和夏文媛談未來,談報考。

“人家上大學都是要學東西的,原來好學生上大學是為了貪圖享受,看景啊?”

因為距離拉開了些,方灼終于能撩起眼皮去看他,“看景怎麽就成貪圖享受了?”

“那你說說,我為什麽要聽你的報考清大?”沈煜目光玩味的睨着她。

“......”方灼咬了咬唇,惱的臉都漲紅了,“你剛剛問的什麽你不知道啊?”

“哦,對!”沈煜似乎恍然想到了自己的問題,“所以,報清大,就算跟你扯上關系了,是這個意思?”他笑,嘶了一聲,看上去欠欠的,緊跟着問:“哪種關系?”

方灼一張臉已經紅的不能看,轉身去擰門把手,她要出去透透氣。

但剛開了條門縫,緊接着下一秒門就被一只手再次摁關了上去。

沈煜手撐在門板,聲音再次從後上方頭頂落下:“可是,好學生,我這裏也是有門檻的。你以為,你想建立關系,就建立了?”接着他頓了頓,“你在我這裏,關系只有兩種,女朋友和陌生人,選一個?”

“選好了再走。”

方灼往後上方撩起眼皮看了眼人,紅着一張臉突然就繃不住又哭又笑的。

沈煜抿了抿唇,也将臉偏過一側笑。笑完重新低眸看着方灼說:“默認選項是1,我數三秒,你不反對,我就當你答應了。”

“我們能不能先出去。”

“3!”

“沈煜!”方灼再次去拉門把手。

“2!”沈煜勾着唇角,盯着她摁着門板根本無動于衷。

“好,我答應你。”方灼說到最後幾個字如同蚊子哼哼。

“1——”

最後一個數字的時候,沈煜勾着的唇角斂下,直接掰過她的肩,讓方灼面對着他,然後令人毫無防備的伸手捏過人的下巴擡起,低頭就親了上去。

方灼瞬時眼睛睜大。

前後不過一秒的時間。

她的大腦變成空白,唇角被緊緊貼住。

帶着一絲澀澀的酒味。

沈煜的吻毫無技巧,就那樣含着,輕微動一下,就會硌到彼此的牙齒。

接着外邊的門砰的一聲被推了一下。

一個陌生的男的罵了一句:“操,這廁所這是從裏邊鎖上了?”

彼時沈煜的舌尖正頂着方灼的一排貝齒,變換角度摩挲之後,方灼被她捏着後勃頸已經被迫微微啓開了齒縫。

他的舌尖帶着一股清冽的涼意、正試探頂着往裏進。

但是被突然而來的推門動靜給打斷了。

方灼一顆心狂跳不止,悶着呼吸,腿都是軟的,最後理智回籠擡手悶嗯着用拳頭錘沈煜前胸,讓他松開。

沈煜直接抓過她手腕,不過倒是真的松開了,接着湊到人耳側,聲音低低的說:“離姓陳那小子遠點,聽見沒?”

方灼紅着一張臉聞言撩起眼皮看了眼人。

沈煜對上她的目光,睨着人一臉的警告意味。

直到兜裏的手機嗡嗡嗡的開始不停的震動,他稍顯煩躁的終于松了松抓着人的手,低頭去掏手機。

方灼則一直沉浸在他剛剛的碰觸裏,基于最初的羞澀,見人去掏手機直接将人趁勢推開,丢下一句“我、我先回去了。”就迅速轉身拉開門沖出了門外,然後差點栽到了迎面而來準備上廁所的一男的身上,那男的诶了一聲,懷疑的擡頭看了眼衛生間标識,自言自語道:“這他媽是男廁所啊。”接着又轉身看了眼跑遠的方灼,嘴邪笑了聲,不幹淨的罵了一句:“靠,小騷貨,腿挺白,長的挺欠操。”

話音剛落,膝蓋就挨了一腳,鑽心的刺疼席卷了全身,疼的他拱起了腰,擡頭就要罵,再看到是沈煜的時候,生生忍住了,心道,這他媽的不就是沈煜嗎?

頂出名的那位。

“嘴放幹淨點!”沈煜個子足足比人高了多半個頭,一雙眼睛盯着他像是鋒利的刀子。

男生頓時腿都軟了,想到剛剛出去的女生,恍然的知道是個什麽情況,連連道歉,“對、對不起啊,我不知道她——你們——”男生轉身去指方灼離開的方向,誰知道沈煜壓根沒理他,然後大步往同樣的方向離開了。

男生皺着眉,捂着膝蓋,一瘸一瘸的進了男衛生間,然後關了門。進去之後才敢又罵了句:“媽的!泡個妞真他媽的會找地方。”他覺得腿要被踢斷了操!男生苦着一張臉斯哈斯哈的眼淚都要疼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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