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起床時, 已經到了吃午餐的時間。
赤着胸膛走進洗手間,看見鏡中的自己一身的吻痕,從脖頸向下到胸肌腹肌,無一幸免, 楚曜立即阻止要進來的靳知寒。
“我先, 你等一下。”說完,他飛快關上門。
靳知寒噙起唇角, 勾起無奈又縱容的笑。
有哪裏是他沒看過的?還害羞。
助理快将靳知寒的電話打爆了, 拿起手機時,顯示有十幾通未接來電。
靳知寒接起, 靠在紗簾隔着的落地窗上, 懶洋洋“喂”了聲。
“靳總,您沒出什麽事兒吧?我給您打電話一直打不通,不免擔心。”
這眼看着都中午十二點了,以往靳總都會準時到公司來, 就算不去, 也會告訴他一聲, 然而今天卻一反常态,他打電話給他彙報股市情況, 卻一直聯系不上人, 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聽他大驚小怪的語氣, 靳知寒按按太陽穴, “你沒老婆是吧?”
助理愣了下, 心想他的婚姻狀況靳總難道不清楚?怎麽突然問他這個問題?
還沒等他表達疑問, 靳知寒又道:“等你有老婆了就明白了。”
助理又不傻, 聽他說完這話一下子明白了話中的內涵。
有X生活的男人就是不一樣, 這麽理直氣壯的。
“讓你查的潑油漆那事兒怎麽樣了?”靳知寒問了他最關心的問題。
送花那事兒已經交給警局處理了, 但潑油漆這事兒他是自己在背後偷偷查的,那樣羞辱他老婆,怎麽能是蹲幾天局子那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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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查到了,是高楓找人幹的,他是嫌靳總不管他的爛攤子,故意拿夫人出氣的。”
助理猜到靳知寒不會善罷甘休,直接問他要怎麽解決。
靳知寒活動下手腕,“簡單啊!把人給我綁到柏林公館。”
“是綁高楓還是潑油漆那倆人?”
“你說呢?”
助理不敢再問了,立刻說:“我明白了。”
柏林公館是靳知寒名下一處比較偏僻的房産,下午,楚曜跟着秦遠一塊去見導演,靳知寒獨自驅車前往。
他是想過讓楚曜跟着一起,把油漆桶遞到他老婆的手裏,讓他親自潑回去,但想想還是算了。
他老婆那樣性情單純善良的人,還是不要髒他的手,睚眦必報的事兒就讓他替他做了吧。
車停在別墅門外,靳知寒從一旁的暗格裏拿了把軍刀別在腰間。
別墅裏窗簾拉着,沒有開燈,高楓和他雇的潑油漆那倆男的都被蒙着眼睛和嘴巴,綁着雙手和雙腳。
靳知寒走進去,助理才按了燈,在靳知寒身側低聲說:“靳總想怎麽收拾他們,交給我來做就是。”
聽他聲音這麽小,靳知寒邪氣勾下唇,“還怕被他們知道是誰做的?”
他踱着步,走到高楓面前,一把撕下他眼上的黑布,“在北城,知道誰是天嗎?”
冰冷犀利的眸光讓人對視過後渾身發抖,高楓并不意外,早猜到是靳知寒,然而在觸到他殺氣騰騰的眼神後,身體還是劇烈抖動了下。
他說得沒錯,在北城沒人能奈何得了靳知寒,先不說他憑借自己闖出一片天,單是整個靳家的勢力在北城都是盤根錯節的,像棵經歷了千年風雨的古樹,巋然不動。
高楓嗚咽着,求靳知寒放過他,靳知寒撕下了他嘴上的黑膠帶,高楓大口喘息了下,趕緊向他低頭認錯。
“靳總,我錯了,我不該試圖挑釁你的。”
高楓的眼睛裏全是恐懼,“我都是受人唆使的。”
“誰?”
“我……”高楓猶豫着不想說。
靳知寒掏出軍刀,似笑非笑地抵向他的臉,“沒記錯,你這兒之前動過刀子吧?”
高楓被吓得打個嗝,身體不停向後縮。
刀尖的涼意仿佛還在臉上,他确定靳知寒是會來真的,只能講實話,“是冠宇的老板林翔,他在那晚打電話給我,說我出了這樣的醜聞,盛星肯定不會再留我,只要我配合他做些事情,他就願意把我簽到他的公司裏。”
“那你有證據嗎?”
“我……”高楓遲疑了下,“我第二次和他通話時錄了音,但那個時候他已經翻臉不認人了,說自己沒給我任何承諾,所以也沒什麽有效信息。”
靳知寒沉思了下,不動聲色繼續追問:“你和林翔很熟?什麽時候認識的?”
“我們不熟,但我和他旗下的米揚是好友。”
“那你被警察抓到的那天,米揚在場嗎?”
“他有事先離開了……”高楓說到這兒也停頓住了,大概是意識到什麽。
靳知寒的眼底閃過一抹厲色。
冠宇為了摧毀盛星,真是下了好大的一盤棋。
知道在高楓這裏得不到什麽有用的線索,靳知寒起身準備離開,角落裏,潑油漆那兩個人已經吓得瑟瑟發抖。
臨走前,靳知寒遞了個眼神給助理,他比了個“OK”的手勢,待靳知寒出門後,一桶又一桶的油漆潑到了那三個人的身上。
靳總對他們這樣也是夠仁慈的了,以他之前的手段,恐怕此刻潑的不是油漆,而是……硫酸。
忙完後,楚曜和秦遠一起離開經紀公司。
秦遠現在是一刻都不敢離開楚曜,唯恐他出事,只有把他安全送到家裏,他才能安心。
上車後,楚曜正要連藍牙聽歌,忽然收到靳知寒的消息,問他有沒有忙完,楚曜回複過去,他才告訴他今晚要帶他去參加家宴。
剛領證結婚的時候,楚曜跟着靳知寒去過一次,體驗感并不是很好。
他們靳家勢力龐大,家族人丁興旺,個個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也正因如此,宴席處處充滿了攀比與炫耀,靳知寒的那些堂哥堂弟們聊天,除了說自己又訂了什麽豪華跑車,就是聊最近又泡到哪個女網紅和女明星。
既然已經和靳知寒結了婚,就算是反感,也不能不去,表面功夫還是要做一做的。
楚曜回複了一個小熊開心的表情包,問他要在哪裏碰面。
[我去接你。]
靳知寒回複過來這四個字。
楚曜彎起唇角一笑,發現旁邊湊過來一個大腦袋,笑容瞬間消失。
“偷看是不道德的行為。”楚曜睨他一眼,飛快回複靳知寒,合上手機,“我先不走了,在這兒等着他來接我。”
秦遠瞥了眼他高領衫下面的脖子,戲谑調侃:“我說你也注意點,都夏天了,穿這個不熱麽?”
楚曜反射性拉起衣領,“這叫時尚,你懂什麽。”
“我一單身狗,我不配懂。”秦遠好整以暇去看手機了。
靳知寒來得很快,楚曜上了他的車後,一眼注意到他脖頸上的吻痕,隐隐還能看得見牙印。
明明知道,他還解開了一顆扣子,這是生怕別人看不見?!
“你……你不會就是以這副形象出現在員工面前的吧?”楚曜不懂他怎麽好意思的。
“這不是我們恩愛的象征嗎?”靳知寒神色淡淡,還勸他,“看開點,只要我們臉皮厚,不好意思得就是別人。”
楚曜瞬間靜默。
靳知寒這境界,估計有生之年他是無法達到了。
車子靜靜地往前開着,一路都很暢通。
直到駛上高架之後,楚曜才反應過來,他們好像是在開往城外。
家庭聚會難道換地方了?
凝眉,他閉上眼睛休息,沒有多問。
雖然一覺睡到日上三竿,但昨晚加白天那麽折騰,楚曜也沒完全恢複精力。
迷迷糊糊中,楚曜好像睡了過去,等靳知寒停下車,他才在驚覺中恍然回神。
面前是一個小房子的建築,在其背後是燈塔,黑暗中散發着幽暗的光輝。
四下漆黑,楚曜下了車才意識到這是來到海邊,他一時間有些迷茫,不由奇怪地問靳知寒,“不是說參加家宴嗎?”
“難道我們倆組成的不是一個家?”靳知寒過去牽起他的手,“突然想到,我們還沒有正式約會過一次,今晚只有我們兩個人。”
他牽着他往前走,掌心裏他的手冰涼涼,逐漸被他捂熱。
進入到那棟夢幻的小房子裏,楚曜看見了浪漫的燭光晚餐。
他在來之前已經做足了今晚要面對糟心局面的準備,卻完全沒有想到情況這般急轉直上。
“你怎麽會挑這個地方?”坐到靳知寒的對面,楚曜好奇詢問。
看他懷疑的眼神,好像覺得他是一個多麽沒有浪漫天分的人,靳知寒無聲笑了笑,“有心去做,什麽都不難。”
輕輕搖晃紅酒瓶,他往兩人的杯子裏各倒了一杯。
端起他那杯,靳知寒無聲從後面圈住楚曜的肩膀,在他耳邊低聲說:“謝謝你在我遇到困難的時候第一時間來我身邊。”
那個時候的他只焦急地關注于楚曜的人身安全,直到之後冷靜下來才發現,他都為他做了什麽。
酒杯無聲碰撞,楚曜喝了一口之後,卻猛地攬下靳知寒的肩膀,将他口中的酒過渡給他,纏綿熱吻。
琉璃燈光的光璀璨無限,折射在他們的頭頂,形成溫暖的光暈。
節目暫停一周之後,盛星娛樂的危機完美解決,恢複如常,靳知寒和楚曜一起飛回雲城,重新錄制剩下的三天節目。
兩人乘坐的是一早的航班,抵達機場時已經是上午十點,節目組的車停在大廳外,待他們上車後,直播通道立刻開啓。
觀衆等候多時,這一周他們抓心撓肝,想知道兩人的狀态,希望他們能發微博和大家互動,但他們一直都沒動靜。
靳知寒和楚曜這些天的确也沒閑着,節目的正式播出時間已經定檔,就在節目錄制結束後的第三天,他們抽空拍了一天的宣傳照,又拍了一天的後期采訪,都沒有好好休息。
直播間一開,幾十萬人同時湧入,頁面一頓卡屏。
終于恢複正常後,觀衆激動得想要敲鍵盤打字,卻看到楚曜依偎在靳知寒的胸膛上,像只慵懶的貓兒曬着窗外的陽光,眯眸望着天空。
而靳知寒則一手摟着楚曜的肩膀,頭向後靠着,在閉眼休息。
人與人之間的磁場是很微妙的,觀衆明顯發現他們相處時的狀态不同了,楚曜對靳知寒是充滿依賴的,那種親密的感覺是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
[一來就被塞狗糧,不過我吃得好滿足。]
[好想知道他們這幾天發生了什麽,難道就我覺得他們的感情升溫了嗎?]
[加我一個,在我的印象中,楚曜好像從來沒有這樣靠在靳總的胸膛上。]
[鬥膽猜一下,會不會是靳總這次的風波給兩人助攻了啊?]
[有可能!說不定靳總的慘激起了楚曜的保護欲。]
[想想我都替靳總覺得委屈,陪老婆錄個綜藝還要被人黑,網友們真的有夠能挑刺兒的。]
陸繹文和溫煦是最先到達別墅的,他們從導演那邊得知了靳知寒和楚曜快到的消息,站在正門處準備迎接。
楚曜一下車,看到溫煦,熱情沖上去給了他一個擁抱。
“才一周,怎麽感覺好久沒見了?”溫煦盯着楚曜仔細看了看,“你是不是瘦了啊?感覺臉都小了一圈。”
“還是溫老師你會說話。”楚曜轉而攬上他的肩膀,“你說我們以後分隔兩地,不常見面了怎麽辦?”
“我還說呢。”溫煦聳聳肩,“實在不行,我搬去北城跟你當鄰居算了。”
陸繹文擰眉看着他們倆,這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異地戀的情侶終于見面了呢。
“靳總,不容易啊。”陸繹文走到靳知寒的面前跟他握手。
靳知寒以為他是說公司的事情,剛想說“沒什麽,都解決了”,結果又聽他道:“終于在你的脖子上看到草莓了。”
“…………”
靳知寒足足憋了一分鐘都沒說出話來。
這句話是侮辱他呢?
攝像師的眼珠子轉了圈,偷偷地切了近景到靳知寒的脖子上面,這下連觀衆也看清楚了。
直播間裏快被靳總無語的表情笑瘋了。
[陸老師可真夠損的,他是不是暗示大家說靳總終于有X生活了?]
[不是吧?在脖子上種個草莓能代表什麽?楚曜之前好像也有過吧?]
[姐妹們,不只是草莓,脖子斜後方還有抓痕!!陸老師表達的重點是這個!!]
[好家夥,真佩服帶着放大鏡看節目的姐妹,我就沒注意到。]
[+1,那麽不明顯誰會有看啊?能看到的姐妹可以去當偵探了。]
靳知寒不自然地摸了摸後脖頸,立即轉移話題,“回別墅做飯吧,餓了。”
陸繹文注意到靳總的眸光幽深,男人之間的某些想法已然心照不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