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陳小幺長這麽大,從十二歲的時候頭回發病,就怕極了這事。

陌生的難受勁兒,還沒法子緩解,看啥大夫都不成。

尤其是這病又年年都要來上一遭,年齡越往大了去,便愈發的難挨。

那些年,陳小幺跟小啞巴似的沉默寡言,見人就跑,除去真的膽子小,還有另一層緣故。

那便是真的信了村裏人說的,自個兒有個怪病的事兒。

有怪病,可不得處處遭人嫌棄嘛。

好在遇上了梁川。

梁川哪裏都好,身上的味兒也好聞。而且小幺同他一起,就連發病的時候,好像也不全是難受了。

可眼下,陳小幺覺得奇怪呢。

他前頭幾次發病,但凡只要渾身熱乎乎的,梁川都跟老林子裏的怪獸似的,不用他說,就撲上來了。

比誰都吓人。

這回小幺也發熱,他怎麽半點沒動靜啦。

而且,以往在村裏時,就是不發那病的時候,他要親要碰,梁川也是會應了他的,還啃的可兇呢。

哪像現在。

小幺都自個兒湊上去了,梁川還猶猶豫豫的不肯。

陳小幺想着想着,就賭上了氣,抱着梁川脖子亂蹭亂親的動作,也慢慢使上了些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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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力在他喉結那咬了一口。

約莫是摻上了些酒勁兒,這一口的力氣,可還不小呢。

梁川覺着像是給一只大點兒的野貓給撓了下。他低低“嘶”了聲,扣着陳小幺下巴颏兒和嘴巴,便退開些許。

陳小幺舌頭給他按着,咬不到其他地兒了,氣得“嗚嗚”直叫,左撲右撓,折騰了半天,最後在梁川按在自己嘴巴子的手指頭上,又咬了一口。

梁川好容易護住了脖子,結果又折了手指頭,但根本不敢用勁兒,手忙腳亂的,幹脆給人整個兜在懷裏,低道:“不難受了?”

明明才喝了那麽多酒,眼神看着都是暈乎的。

“難受呀……”陳小幺迷迷蒙蒙的瞅着他,“你咬小幺一口,就、就不難受了嘛……上回也是這樣的……”

那張小嘴巴嘟嘟囔囔的,梁川看他一會兒,便低頭下去,往他嘴上上一親。

陳小幺被親的一傻,眼睛都亮了半瞬,待反應過來後,就是又仰着腦袋,接着讨更多的親昵。

醉了酒的陳小幺,實是比平日要難纏上不少。

他開始得寸進尺,不要只是親嘴巴了。

進着進着,好似梁川今天真不給他後脖頸子上來一口,就是不疼小幺了。

但陳小幺那後脖頸子,哪是能有事沒事,随便想咬就咬的。

到底是一塊兒長在人身上的皮肉,還是在脖子這般要緊的地方,咬的重了,自然會疼。且若是不在“發熱期”的時候去咬,給咬爛了,怕是好都難好。

梁川深深吸了口氣。

前些日子,江湛領着他一道,去了趟內閣書院,還去了趟太醫院的藏書閣,看了好些東西。

梁川沒上過學堂,識字不多,但面對那些成堆的文卷,他連蒙帶猜,也看了個七七八八。

那些書上多是些圖畫兒,就算不看字,只看圖,也不難懂。

他又向來腦子好使。

梁川如今是完全曉得了,陳小幺發的這病,其實根本算不上是“病”,只是他們這類人,到了年齡,長成了人,自然而然得有的。

但發了這病,也不是說一定就得難受,若能遇上契合的“天元”,也就是像梁川這類人,那就沒事,更加算不上是病了。

陳小幺這類人發熱時,後頸那處特殊之處,也會發熱,比起體溫更高些,且微微鼓起,凸出一個适合下嘴的弧度。

給他的“天元”打上印兒後,發熱會立時緩解,那處軟肉也會慢慢的癟回去,直至和尋常皮膚無異。

梁川把陳小幺往前扒拉了下,兜着人,看了一眼他脖子後頭。

少年頸子細細白白的,那透着熟悉香味兒的地方,果然軟乎乎又平坦。

哪裏有半點兒發病的跡象。

幾月前咬過的那齒痕,也早已消失不見了。

梁川盯着這塊兒地兒看了好一會兒。

齒間還殘存着些許啃噬時的熟悉感覺。

他湊近一點,滾熱鼻息鋪在上頭,陳小幺甚至能聽見他喉腔裏咽動的聲音。

但梁川終于還是擡起了頭,沒碰。

梁川剛把他放開,陳小幺就眼淚一鼓,伸出手,把梁川往下推了推,不要他挨着自己了。

他委屈的厲害,小臉蛋上酡紅的酒意還沒散,帶着哭腔,結結巴巴的:“你又不咬,又不疼小幺,也不弄……那、那你睡到那裏去……”

溫夫子可是說了,小幺要難受,那梁川做他男人的,可就得像那天那麽弄呢。

陳小幺指着那頭。

如今這房間裏的床可大的很。

不止是床大,靠着窗邊,還有個矮榻,瞧着也能睡卧一人。

陳小幺從未見過這種床的構造,最先來時,還以為大床是給梁川的,小床是給小幺的呢。

後來才曉得不是。

陳小幺生氣了。不要梁川跟自己挨在一塊兒,睡也不要一起睡了。

說完這話,就把腦袋扭了過去。

梁川想了想,當真翻身下了床。

陳小幺正拿餘光偷瞄着他,這麽一下,他可慌了神了。

小幺只是說說,梁川咋就真下去了呢!

而且那小床那麽小,小幺還能睡得下,梁川這麽大個身板兒,蜷着睡在上頭,定是要難受的。

陳小幺一張小臉蛋憋的紅紅的,忍着眼淚,兩條腿探下去,就要跟着往下溜。

還沒溜下去,小巧的腳丫子就被捏着了。

陳小幺給捏着腳丫子,動彈不得的。

梁川半蹲在他床邊,他生的高大,就是一蹲,也用不着仰頭看他。

“弄完了就睡?”梁川問他。

陳小幺瞅着他,含着一包眼淚,小心翼翼的點頭。

他現在也不稀得啥弄不弄了,只要梁川不跑到別處就睡就行。

陳小幺睡過一遭,早除去了鞋襪,一雙白白嫩嫩的腳丫子,什麽東西沒隔着,捏着舒服的很。

梁川握着,就忍不住多捏了幾下。

忽的垂頭,在上頭一親。

陳小幺眨眨眼,臉上浮起一層淺淺的粉來。

不知是那仍舊未散的酒意,還是其他的。他癢的腳指頭都縮了縮。

他小聲的問他,“你、你要……親小幺哪兒啊?”

小幺稀奇的很,咋像是沒見過的架勢呢。

梁川看着他。

過了會兒,雙肘上壓。

漢子兩條結實的胳膊,就帶着那截細細的腳腕子一道,各自往兩邊兒去了。

當真是要親點稀奇的了。

陳小幺懵懵的咬着手指頭。

過了會兒,覺出些不對來。

他低頭一瞧。

只一眼,就一邊一個,羞的拿兩只手掌把眼睛給蓋住了。

臉頰上那點兒粉,騰的變成一大片紅。

梁川咋、咋這個樣呢!

叫他……一下,也沒叫這樣兒呀……

這漢子嘴巴最是硬,平日裏話也少。

就連親吻,也是情到濃時,零星那麽幾次。

遑論是拿來幹別的。

小幺才是那個三不五時要讨親的人。

但就是陳小幺,也從未想過,竟還能這般親。

沒多會兒,陳小幺耳朵根子都紅了。

梁川仍是低頭親他。

如若不看他兩條胳膊上暴起的青筋恐怖無比,這場面可真算得上是溫柔細致有耐心。

想他梁川,山裏土生土長的糙漢子,不管是娶媳婦兒前還是娶媳婦兒後,對這檔子事,曉得的花花樣式,都沒多少。

唯一的一些,還是同陳小幺成了親後,慢慢的摸索的。

陳小幺脾氣倒乖巧,算不得太嬌氣,可身子骨卻嬌的厲害。

梁川起先是個二話不說衣帶子一扯就可勁兒往裏頭去的,半點溫存也不會,後來,也曉得需得慢慢兒的。

可也不知是“天元”的緣故,還是光梁川特別些,到底他的本錢還是同尋常人不太相同。

就是再慢慢兒的,總還是會在最開始時,讓人有那麽些難受。

但前些日子,梁川在那太醫院的書上,讀到了些東西。

太醫院裏,有關“天元”、“地元”的冊子,有那麽幾冊,放在最隐蔽的角落。

講的究竟該咋“打印兒”,以及一些其他的。挺厚實的幾本。

梁川抽出來,定睛一瞧,翻看了好一會兒。

學到了不少。

“地元”這類人的确是金貴嬌氣的,可也有法子,教他們好好兒,沒那麽難受。

陳小幺給捏着腳脖子。

過了許久,梁川的手往上移。

少年那細細的腳腕子,連同小腿上,恐怕都給圈出了好些道紅印兒。

可他竟也沒察覺出來。

他小肚子打着顫兒,眼神兒都散開了,臉上那層紅,到底是混上了些除去酒意以外的東西。

窗外月亮越來越暗。

梁川擡起頭來,看看陳小幺,啞聲問他,“能睡不了?”

漢子眼神黑漆漆的。高挺的鼻梁上,還蹭着一層不明顯的痕跡。

陳小幺沒說話,也半句都講不出來。

梁川在他手腕兒上親一口,就要起身。

忽的,陳小幺就勾住了他。自然不是拿的胳膊。

少年聲腔軟軟的,“還咋睡呀……”

梁川轉頭瞧他,呼吸都滞了片刻。

終是又挨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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