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9

他一走,黃澤西果然樂得颠颠的,等不及似地跑去和錢蘭生湊在了一起,這讓他氣得牙癢癢。他後悔,更多的是不甘心。縱使黃澤西是個冷面冷心的人,也不至于如此健忘了他,哪怕是恨也得消化一段時間罷?他就那般不值得麽?

要知道這樣,當初就該放任黃澤西死在浴缸裏,至少可以讓他抱點幻想。他拼了力讓黃澤西活下去,是想讓他想着自己,念着自己,讓他後悔一輩子。可到頭來自己才是唯一那個犯傻犯癡的敗類。他心頭涼下去,随之涎出一絲憤惡。白瑞霖無時無刻不在動搖,他太便宜了黃澤西。

廣州開始打仗了,很快吃了緊。香港這邊還是歌舞升平的一片,即便是昙花一現,也是美好的,醉生夢死從來不是件持久的事。

得知黃澤西的死訊是在那年的十月二十七號的晚上,他正伏在窗邊吸煙。煙頭燒的蔟亮,像美人蛇吐出的信子。

“死了?”

下人臉上局促了一分:“說是二十四、二十五那兩日裏死的.....”說到這兒猶豫了起來。

白瑞霖轉身面對他,眉頭一擰:“然後呢?”

“一同死的還有錢先生,死在同輛車上。”

他聽了愣了半天,方才笑了聲:“最後一天也熬不過,可見是報應。”

下人退了出去,他依舊留在窗邊。屋裏沒有開燈,煙頭那枚信子吐得更紅更妖豔了,嗤嗤地響着。他的臉上依然笑着。沉坍坍的笑,抹不去似的挂在唇邊。他吞咽了一下,嘴裏卻是苦的。

香港的戰事未雨綢缪了很久,一打起來卻很快結束了。就像一個耳刮子扇過來,再兇橫再猛烈,閉上眼睛忍一忍便也過去了。要死的總歸是要死的,活着的便自顧自繼續活下去。

三年的時間一晃而過,天氣熱了一陣又一陣,花開花謝一季接着一季,床伴換了一輪又一輪。很多東西都淡了,散了。人終究是比不過時間的,更何況是死了的人。

黃澤西瘸着條腿,最終還是沒有死。他就那麽活生生地就站在跟前,穿着件發舊的襯衫,扶着門框,楞看向他。

白瑞霖有很多選擇,他可以掴他,羞辱他,甚至可以殺了他,這些都是合情合理的。可他偏偏又選錯了。等白瑞霖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早已挂在了黃澤西身上,雙臂鉗着他的腰。那麽幾年過去了,這個動作依然很熟練,本能一般的熟練。

黃澤西在他懷裏怔了怔,随即還是把手臂環了上來。

原來他們的愛從來都不是純粹的,幹淨的,永遠包含着占有,利用和勝敗。但那終究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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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腦袋擱在黃澤西硬邦邦的肩上,呢喃了句:“跟我去香港吧。”

未完待續

作者有話要說: 啦啦啦啦啦.....喝多了要淫詩歌,詩歌名字叫《殺了歌》,是這樣的:

挖坑不填,殺!

填完塌方,殺!

邪魅狂狷,殺!

彩虹糖顏色,殺!

平臺抽風,殺!

黃牌滿天飛,殺!

潛水不吐泡,殺!

不收留我的,殺!

不給糖吃的,殺!

淫詩的人,殺!

開個小玩笑啦....掩面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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