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看到她的英姿被淹沒在自己的影子之中。‘宿業’他猛然想起這個在佛經中的詞語。她讓他眷戀,不是用身體去占有,也不是愛的必須生死相随,就只是這樣尋常的情,深而癡,情到了最深處,除了癡還能夠有什麽?

身為帝王,他有着敏銳的心喝洞察一切的眼睛。他看得出來她的心思隐藏在重倫理之後,她的感情走的是那麽步步為營,小心翼翼,兩個人在對方的注視,期盼和痛苦糾結之下一步步走進這糾結迷離的濃霧之中,難以自拔····

“我別無他求,只要遠遠地看着你,守着你,真的就這麽難?”

他為她擦拭那晶瑩的淚珠“韻兒,你我之間本就是不該有情的。更何況帝王無情,我的後宮從未有一人分的朕的情,而你是我的心頭寶,我怎麽舍得如此對你”

“在你心裏,我和她們一樣?”清韻凄然的說,環抱着他的腰委屈的抽泣。

他搖頭“不,你不是,你和她們不一樣,你是我的女兒,我的知己,我的冤家···”

清韻楞仲的坐在地上,那人嘴唇的溫度還在額角,課那抹銀色的袍角卻如風一般飛揚而出,她竟想起了‘塵埃落定’她不想離開他,他是父親,讓她在他的保護下天真而單純。雖然他知道她的城府或許不亞于他,可他仍舊用他那至高無上的皇權擋在她與一切之間,讓她天真,讓她依賴于他,而如今,他卻要将她推得遠遠的···

康熙端坐在乾清宮內的龍床之上。手裏的荷包是純黑無紋的錦緞。正面繡着精致典雅的紫色茉莉,針腳細密,是她貫繡的蘇繡。黑與紫的搭配顯得分外妖嬈,就像是她。明知是毒卻欲罷不能,飲鸩止渴。反面是首完整的詩韻絕香仍絕,花清目未清。天仙不行地,且借水為名。當初第一眼看到那初生的小嬰兒,他腦子裏便想起了這首詩。

“皇上,三更天了,該歇了”顧問行小心翼翼得道,這樣的夜已然不知有多少個。随之勸了皇帝不一定聽得進,可還是要勸的。

“是該歇了,朕還有黎民百姓天下蒼生真不是皇阿瑪,也不是皇瑪法“康熙輕聲道,像是對顧問行說,又像是自己喃喃自語。

顧問行覺得心頭發苦,鼻頭發酸,他跟在皇帝身邊已二十餘年,只有那位格格才能讓這位無論何時夠挺拔如山的帝王如此。就在他擡頭的一瞬間,仿若看到一滴淚自皇帝眼中落下。顧問行緊忙低頭,但願自己是看錯了,可燭光下那荷包上卻是有指甲大的一塊水漬。

“皇上”

“夜深了,你也下去吧,今夜不用守着”過了許久,康熙才說了這麽一句。自己脫了那厚底靴子便和衣躺倒了床上。只是手中仍舊攥着那荷包。香氣和她身上的味道一樣,不似桂花濃郁,不同蘭花空幽,那是人間的味道,可又讓人覺得那麽遙不可及···

至四月十二日康熙起駕多倫,二人未曾見過。

“孫兒給皇祖母請安”清韻依依的行了一禮便被仁憲太後拉至身邊坐定。

“今兒個是你生辰,随時不喜歡這些金玉翡翠,好歹這長命鎖要帶上一回。”仁憲太後邊說邊把那精致的鎖片給她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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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韻摸了摸笑道“聽老太太的便是”

“我不掬你在我這老太婆處,知你那裏備下了酒菜請你那些兄弟,且去了吧”清韻嬉笑着哄勸了幾句方才離開。

“格格,可算回來了,太子和衆位爺等了您好一會而為了”凝露從裏面迎了出來。

清韻點點頭,進屋一瞧,除了随駕的大阿哥胤褆,從太子到六歲大的小十三胤祥都在。太子和老三安靜的聊着什麽,老四帶着十三玩着翻繩,十二載一旁看着,老五老七不知在聊些什麽,老八帶着老九老十安靜的坐着。衆人見她進來都起身叫了一聲皇姐,唯獨十三撲過來要清韻抱着。

“都坐吧”清韻抱起小十三示意身後的凝露可以擺宴,坐到了太子身邊。看着這滿座的人清韻不覺得腹內一陣凄惶無助,待到酒宴擺好端起了酒杯道“多謝衆位弟弟還記得到绛雪軒為我慶生”說罷,一飲而盡,幹脆利落。“只是何苦送這些禮?除了鳳冠霞帔,我不想帶走紫禁城內任何一樣東西”

“皇姐,今日是你壽辰”胤禛輕聲道

清韻淺笑盈盈,卻有一絲苦澀。

“皇姐,烏爾衮我曾見過,是個不錯的”太子拉住她一只手道,太子只有眼睛很像康熙,過于清秀俊美的容貌像極了她的生母赫舍裏氏皇後。

“他好與不好暫且不提,你們與我好好吃上一回酒倒是真的”邊說,她邊夾了一筷子菜喂給坐在她腿上的小十三。皇上和太後都說這些兄弟姐妹之中只有十三最像幼時的她,不知是不是這個原因,十三對她也是比對別人親厚。

酒宴散時已是掌燈時分,清韻已經有些微醺,屋內只剩下胤祉,胤禛和胤祺三人。她雙頰酡紅,平素本就妩媚的雙眸此刻更是媚眼如絲,一身正紅旗裝比平日的素色更加讓人移不開眼睛。“你們等等,有東西給你們”說罷也不用凝露凝霜攙扶,自己一步一搖的進了裏間,再出來時手中托着兩本書,一管竹笛。“這《飲水詞》是納蘭先生手書送與我十三歲的生日禮物,上面也有我近些年的脂批,你無視閑來便看看吧”清韻說着将一本書遞給了胤祉,轉身将另一本遞至胤禛面前“這是《心經》,靜不下心來的時候讀讀,莫要再讓那人說你喜怒不定。”

胤祉看着那本《飲水詞》深藍色的封面上貼着白字黑字,飲水詞--康熙二十四年贈清韻,落款是容若。這是納蘭先生一首蒼勁雄渾又不失飄逸的行書。翻開來看便有不同體的簪花小楷,是清韻這些年來的批注。最開端寫着,家家争唱飲水詞,納蘭心事幾人知。

“這竹笛是八歲時阿瑪親制,如今與我已再無任何意義”嘆息一聲将它放入胤祺手中“五弟,你我自幼在慈寧宮中一起長大,替我好好收着它吧”

“姐,你還是自己留着吧”胤祺遞了回來,他還記得清韻是很喜歡這管竹笛的。

清韻擺擺手向裏間走去“我醉了,你們都回吧”

三更天,青雲呗一陣敲門聲驚醒。

“顧谙達怎麽這時回宮啦?”凝露驚訝的問本是随駕康熙,此刻卻出現在绛雪軒的顧問行。

“萬歲爺吩咐必在三更天将這禮物送到不得早半刻不得晚半刻。你且收下,我還要回去複命”這時顧問行壓低的聲音,然後是開門和門的聲音。

清韻平躺看着床頂月白府綢繡茉莉的床帳,淚水連連。三更天是她十九年前初生的時辰,也是她從另一個世界來到大清的時候。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發兩章,因為天課多可能就不能上傳了,(*^__^*) 嘻嘻……不過字有點少、、、、 嘿嘿、、、 ( ⊙ _ ⊙ )一般吧

有些東西淺桑要改一下

☆、心死

“格格,內務府梁公公求見”凝霜屈膝對正喝着冰鎮綠豆湯的清韻道。她畏熱,這五月的流火天,便只內穿了抹胸裘褲外罩着夏涼府綢的月白中袖斜襟小衫,白如玉藕的手臂露出小半截在外面手中捧着翠滢滢的碗,十指纖纖指甲粉嫩。下系着淺黃掐褶月華裙,光腳丫,斜歪在榻上,那塌的位置正好,靠着窗邊能感受到偶爾一絲難得的風又不必被太陽曬到。沒有梳妝,一頭青絲在腦上高挽別着一支镂空茉莉花紋的銀簪。

“讓他進來吧”坐起身理了理衣裙,穿上鞋用裙擺蓋好腳,滿族女子的腳是極金貴的。康熙五月十八由多倫回至宮中,梁九功今日來定是受了皇命的。

“奴才給三格格請安,格格吉祥”梁九功刷着馬蹄袖利落的打了個千。他極瘦,生就一副機靈模樣。身後跟着的小太監也規規矩矩的行了禮,只覺得進了此屋便是涼氣襲來,舒服之極。偷偷斜了幾眼,發現這屋內竟放置了不下五處冰盆,冰塊的份例竟似比乾清宮還要多。偷偷的往上看了一眼,未曾窺見容貌,只見得一只白嫩細長的手托着一只翠綠的翡翠薄碗,那畫面讓這語言匮乏的小太監除了漂亮想不出別的詞來。

“凝露,給梁公公看座”

“奴才不敢”梁九功連聲告饒。清韻作罷,只問他有何事。

“皇上遣奴才呈禮單給格格過目”梁九功說罷從小太監手中拿過大紅燙金的冊子親手呈了上去。“皇上說格格若是哪裏不滿意只管支應奴才一聲”

“放着吧”她瞄了一眼,示意凝霜拿了銀錠子賞給二人,梁九功推卻未接,退了出去。

“熱得實在厲害”清韻看了眼手邊的禮單覺得心頭更是悶熱,開口道“再去取些冰來”随手翻開那大紅錦緞包鑲的封皮,有些錯愕。

‘如意冠四頂(均随各式鑲嵌寶石帽花黃绫冠盒)熏冠朝冠一頂(鑲嵌珍珠石黃绫冠盒)珊瑚朝珠兩盤,翡翠朝珠雙分珍珠手串,翡翠手串,金箔,珊瑚,沉香手串。各兩件’後面更是密密麻麻寫了十數頁。

“阿瑪要你嫁人,風風光光以皇室最高的規格嫁人”康熙的這句話回蕩在腦海之中,手指輕動翻過一頁‘金表四對,玉柄,香柄鑲嵌珠石小刀火鐮四分,赤金累絲鳳钿全份,點翠鳳钿四分,萬福滿簪钿全份赤金項圈全份,束辮手巾四分(明黃兩份,紅、綠各一份)’清韻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容有翻了一頁‘赤金纏絲扁方成對,赤金洋錾扁方成對,赤金鑲嵌扁方成對,翡翠扁方,白玉扁方,翡翠玲珑扁皆是成對’

清韻淺笑出聲,連翻了三頁‘翡翠套環兩對,珍珠環,鑲嵌翡翠環,白玉環,珊瑚環成對,寶石耳墜成對,珍珠耳墜成對,翡翠耳墜成對,白玉扳指成對,珍珠戒環一對,各色江綢绫襪二百雙,各色針線二百分,包頭手巾二百分’

清韻笑聲更大,翻至最後一頁‘陪定十二人,內放一等護衛一人,二等護衛四人,三等護衛四人,五品典儀一人,六品典儀一人,頭等女子四人,二等女子四人,三等女子四人,後有盡述戶口男女,管領夫婦若幹,莊頭,租銀,當鋪,官房若幹’

她的笑聲如銀鈴一般飄散而出,淚卻如斷線的珍珠一般串串滑落,清澈如水“皇室最高規格的婚禮,你是真的給我”她呢喃,那禮單之上竟是皇後大婚和固倫公主的妝垅的結合,這樣的公主嫁妝只怕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吧?可是她一點也不覺得高興,只覺得心頭犯苦,比生嚼了黃連還哭。

五月三十這一天,清韻一大早便拿着太後的手谕出了皇宮。

“格格,這是去哪?”凝霜撩開車上的簾布望了眼外面問。

“你和凝露跟了我多久了?”清韻理了理身上素白的旗服問她。

“奴婢們是康熙二十四年冬天開始伺候格格的”

“難怪”她淺笑,手指滑過身側的筝弦,‘噔’的一聲琴音震的凝霜心底發抖。

“你喜歡一個人吧”

“格格”她驚恐的跪在車內,不敢相信眼前比她還小的女子能看穿她的心思。

“你真的想嫁給那個可以做你父親的男人?”她直視凝霜的眸子問的風清雲淡“他已經快到知天命的年齡了”

“奴婢确實心儀費揚古将軍”凝霜狠狠的将頭扣外車板上,帶着不顧一切的絕決。

“格格,到了”外面趕車的太監恭敬的說。

她不理會車外,只盯着凝霜看“他身份顯貴,是當朝大将軍,又是孝獻皇後的弟弟,而你只不過是下三旗的包衣奴才,嫁給他你也許連妾都坐不上,你還願意?”

“奴婢不求榮華富貴”凝霜始終不曾擡頭,顫着聲音道。

“在車內等我”她說,拿着筝下車。

“先生,清韻來看你了”她盤膝坐在納蘭墳前,筝放在腿上“你說對了,到頭來傷的終究是我…”說罷,她淺笑,十指纖纖一曲琴音幽然而出,似月照中天,風纏耳畔,如泣如訴,如怨如慕

她記得,六年前的這一天,她請了太後的手谕悄悄到明珠家,那時的容若已卧床多時,人雖是清減憔悴許多可還是讓人覺得豐神俊朗溫潤如玉。

“冬郎”她握着他的手,眼睛一瞬間就有些濕潤。她知道他的命運,無奈的是無力改變。她待他如師似友,更像哥哥。

“別傷心,我很高興,可以去見惠兒”納蘭修長蒼白的手反扣她的手,拍了拍,喟嘆着說。惠兒是他的發妻盧氏,清韻只看過畫像,覺得是個娴靜的人。聽他這麽說她只是不語,看着他,心疼。

“倒是你,該想的不該想的念想都斷了吧,不然到頭來傷的終究是你啊”他看着她的眼中滿是擔憂。那一日她知道的是納蘭大限已至,不知道的是她走後康熙來過

明珠站在遠處看着那一身素色的女子席地而坐,遠遠地傳來那筝的聲音,哀怨,凄絕,淚水從這個男人眼中流了出來,他一直以為三格格喜歡自己的這個兒子,也曾經想過或許可以娶得這位格格,不過一切都在容若的逝世中煙消雲散。

六月初二,烏爾衮進京,乾清宮設宴,清韻避而未往。初五,她獨自一人往乾清宮而去。

環視着乾清宮,還是那麽熟悉,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都與着十幾年的記憶契合。往南望去可以看到南齋(南書房)的一抹影子。她還記得,在南齋的布庫房裏,他和容若脫了長袍相鬥的樣子,眼神銳利,削薄的唇緊緊地抿着,發辮盤在頭頂,額頭上的汗珠晶瑩剔透,落下來,如同落在她心裏一般,滾熱灼燙。那時的他哪裏像是帝王?更像是翺翔在蒙古草原上空最兇猛的海東青。

“不用你讓着朕,朕要讓朕的女兒看看,誰才是真正的巴圖魯”

至今她都忘不掉,她相信自己永遠都不會忘記他将納蘭摔倒在厚厚的地毯上,然後抱着她将她舉過頭頂那一刻,男人身上特有的汗水味道轟然湧入她的鼻子之中,不難聞,她甚至覺得好聞,那麽陽剛,那麽讓她有安全感

“清韻?”康熙吃驚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一身水綠旗裝,如一株水仙般站在那,淡淡的望着他。

“大婚當日,車架便直往漠南而去,不在京中做留。”她開口,聲音冷冷清清,按規矩,格格出嫁是要在京內完婚的。

“韻兒,這有違祖制”康熙面色一暗,輕聲道。

“祖制?皇後和固倫公主才能動用的妝垅就是祖制?我只認往漠南而去,要不然着喜宴你就準備成喪宴?”她冷笑一聲,沉靜的說

“清韻”康熙怒喝着站起來,動過過于迅速猛烈,撞翻了一摞奏折,清韻看到那上面寫道‘三格格妝嫁逾矩,有違祖制’擡頭,她平靜地看着他。直到他頹然的坐下。“我要給凝霜擡籍”

“鑲黃旗?”康熙問

她點頭,轉生,離開,毫不拖泥帶水。推開門時竟停頓了一下“既要我遠嫁,便徹底斷了才好”

他一直都知道,即使是以他帝王的身份他仍舊奈何不了這個如風一般的女子...

“臣費揚古參見和碩榮憲公主”一身黑色四開倨行袍的費揚古利落的請了個安,他想不明白為什麽皇帝命他進宮竟然是到這後宮之中來拜見這位格格。

“董鄂大人不必拘禮,按說我還要叫您一聲舅爺爺的,凝霜奉茶”清韻笑着道

“奴才不敢當”

“您快坐吧”清韻笑着看凝霜奉了茶又退下了“嘗嘗我這的茶怎樣?”

“奴才是個粗人,不會品茶,不過公主這茶确實香醇無比。”

“董鄂大人,您看剛剛給您上茶的丫頭怎麽樣?”

“公主□的人自然是鐘靈毓秀”

“那讓她給董鄂大人做個妾侍可行?”清韻收了笑容鄭重的問道

“榮憲公主不要取笑奴才,奴才已是年近半百之人,怎敢對公主近侍存非分之想!”費揚古起身撩袍下跪道

“董鄂大人,我今日只問你願意與否,你若願意我便做主把她嫁給你為妾侍,你若不願意今日就算清韻多此一問”

“奴才、奴才願意”

“出來吧凝霜”清韻笑着沖門外道,只見凝霜笑着紅着臉低着頭走了進來,跪在了費揚古身旁輕聲道“謝格格成全”

六月初五,一頂紅色小轎自紫禁城绛雪軒擡出了清韻的一個貼身丫頭..

“格格,您都站了好一會了,日頭大,回屋吧”凝露輕聲道

“凝露,你說将來我也會和凝霜一樣嗎,離開這座宮殿然後被人遺忘?”清韻的聲音很輕,仿若随風而逝的輕煙一般..

“格格,不會的,您是皇上最寵愛的皇女不會被遺忘的”

“最寵愛的皇女?我倒寧願不是”清韻轉身道

凝霜覺得自己伺候了格格這麽久,可她無論如何也看不明白這位格格的心思。剛剛那句話中她明明聽出了許多的悲涼,可他不明白,這樣一個受盡寵愛的風華絕代的女子她有什麽悲涼竟然能讓人只是聽她說話就覺得心疼..

六月十五日乾清宮設宴款待宮妃衆臣。

“烏爾滾,清韻要得一會才能過來,你先陪我喝一杯”一身胤褆一身深藍長袍馬褂顯得愈發英俊。看着頻頻望向門外的烏爾衮不無打趣的道

“陪大阿哥喝這一杯就是”烏爾滾潇灑的一笑飲盡杯中之酒,他有着英俊的五官,身上流着博爾濟吉特氏和愛新覺羅皇家的血脈,他的祖母是太宗皇帝和孝莊皇太後的女兒固倫淑慧公主,他有着蒙古人深邃的五官,濃眉深眸有着蒙古漢字特有的豪邁,卻又不粗糙,大紅的吉服愈發的顯得他英俊。只比清韻大兩歲的他卻足足喜歡了她八年。

“娶了韻兒是你的福氣”胤褆望向大開的殿門,一身紫色旗裝的清韻正帶笑而來,兩把頭上不同于往日的素淨,瓒了珠花點綴,越發的顯得美豔。兩側流蘇閃動竟讓人一時難以挪目。

“今日切勿喝多了酒”清韻笑着對烏爾滾道,與如花開的瞬間,剎那芳華..

“放心,有大哥在不會讓額驸喝多誤了明日吉時”胤褆保證到。清韻點頭,走向對她招手的仁憲太後,推杯換盞籌光交錯之間清韻始終不曾看過那人一眼.....

康熙有些心酸,那人經未曾看他一眼,難道真的恨他到如此地步嗎?

站在绛雪軒站,宮門竟然沒有落鎖,他難掩心中的一絲激動,走了進去,只見她一身漢家襦裙的坐在那,目光盈盈的看着他笑。“你來了?”她端起一直白玉茶杯“作了等你,着茶我都沖泡了三遍”

康熙走過去,底油看着她,她眉目如畫,那雙眸子兩德國天上的星星,仰頭望着自己,那目光竟然比嬰兒還要純潔,看凡人他心頭直顫。

“坐啊”她說,卻被他拉進懷中,緊緊地擁着,仿佛要揉進自己的骨血中一般。“韻兒”他喚她,噴出的氣息落在她耳上,癢癢的。

清韻掙紮了一下,只是這她的眼睛,笑道“我為你唱上一段,好不好”說着便離開他的懷抱,站好,朱唇輕啓“海島冰輪初轉騰”

康熙不知道這是什麽戲,只覺得想昆曲,又不是。只是那音韻,聽在人耳中,軟載人心間,那身影則是牢牢地刻在心底。

“見玉兔,玉兔又早東升,那冰輪離海島,乾坤分外明,皓月當空,便好似那嫦娥離月宮”康熙看着她白衣飄飄,擡手轉眸中時說不出的風情萬種,可是他卻覺得惶恐,不安,一切不該帝王擁有的情緒全部萦繞在心間。在他眼中她就像那偷吃丹藥離後裔而去的廣寒仙子。

r> 他控制不住自己将他拉入懷中緊緊地抱着,急切的吻了下去,霸道,急切,索求和不安。她只想吻她,吻這個自己心尖尖,手心心離得女子,吻這個自己挂念六年的人,吻她,他只想吻她

清韻閉上一雙媚眼,緊緊地擁着他,就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最後一根浮木一般,她回應着他,不顧什麽矜持,什麽怨恨,她熱切的回應着這個自己又愛又恨的男人,他不再是父親,只是自己愛上的男人。

康熙的左手掬着她纖細的腰,右手游走在那纖巧的後背上,灼熱的氣息不落下一處。

“恩~”她嘤咛一聲,康熙那只放在她嬌臀之上的手猶如被燙一般離開,下一瞬她也被推得遠遠的

“韻兒”康熙無錯的看着面前含笑的女子,他看得懂那笑意,在嘲笑,在諷刺,諷刺他沒有她一個女子的勇氣。

“韻兒,我是皇帝,是君主,生在帝王之家,本就無愛,更何況你還是我的女兒”他解釋,像是在說服她更像是在說服自己。

“你有家國天下下,你有黎民蒼生,你的心太大,大的能夠裝下整個天下,你的心有太小,小到沒有我一席容身之地”她笑,笑得分外妖嬈,像極了開在黑夜之中的罂粟花,美則美,卻太過妖豔。

“韻兒”他喚她

她轉身,長發的發尾在月光中劃出一道銀色的光,照亮了他的眼,卻灼傷他的心。“你走吧”

康熙感覺得到,她這一轉身,便隔絕了與他有關的一切

作者有話要說: 禮單不是我亂寫的,我查過,是同治(我要是沒記錯的話應該是他,有點忘了)皇帝大婚時的,太多,只能省略這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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