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4)

殊菩薩在那裏講經說法,見到黎民百姓的疾苦,深表同情,于是發大願拯救百姓脫離苦海。文殊菩薩裝扮成一個化緣的和尚,行程萬裏到東海龍王那裏尋求幫助。他在龍宮門口發現了一塊能散發涼風的巨大青石,于是便把它帶了回來。當他把那塊大青石放置在五峰山一道山谷裏時,剎那間,那裏一下就變成了草豐水美、清涼無比的天然牧場。此後,那條山谷也被起名叫做清涼谷。人們在山谷裏建了一座寺院,将那清涼石圈在院內。為此,五臺山又名清涼山。 後來,隋文帝聽說此事後,便下诏在五座山峰的臺頂各建一座寺院供奉文殊菩薩。即東臺頂的聰明文殊,西臺頂的獅子吼文殊,南臺頂的智慧文殊,北臺頂的無垢文殊,中臺頂的孺童文殊。在東臺頂能看日出,西臺頂能賞明月,南臺頂能觀山花,北臺頂能望瑞雪。這就是五臺山的由來。”

“格格懂得可真多。”凝露聽得津津有味,似乎還意猶未盡。

“這些書上都有”她笑笑,不置可否。停了一會兒說“快兩年了吧?霖布都會走會說話了吧?”

“格格想哥兒了?”凝露偷偷嘆息了一聲,又笑笑“格格放心吧,諾敏主子會把霖哥兒照顧的很好的。”

“她是親娘,我自然放心。只是我無子,又是親眼看見霖哥兒出生的,不惦記才怪。”清韻笑笑,言語間滿是苦澀,女人都是希望自己能夠有一個自己的孩子的。

“格格,到了,請下車。”外面傳來了小太監的聲音。凝露應了一聲,拿鬥篷和鞋子給清韻穿戴好才扶着她下車。

“格格,皇上吩咐,先去大雄寶殿拜過菩薩再回禪房休息,明日上山。”小太監半弓着身子再前面領路。

“恩”清韻輕輕應了一聲跟着往裏走,門口處見到了十三。

“皇姐,累不?”胤祥穿着一身青色行袍,十七歲的少年陽光俊朗,還帶着一絲灑脫不羁。

“還好,進去吧,皇上等急了。”

她看着跪在身前蒲團上給菩薩叩頭的康熙,有些楞仲。即便是跪着,他也是高人一等的威嚴氣勢。他的背影結合着至高無上的皇權,曾經維護過她,傷害過她,如今竟是禁锢着她。她愛了,怨了,恨了,可最終又能如何呢?她深深扣了一頭,心裏祈禱‘菩薩啊,若您真能顯靈,為我指一條明路吧···’

“格格,多穿些。早上寒氣重”凝露把鬥篷的大帽給她戴好,系牢才跟着出去。人到的差不多了,她去的不算早也不算晚,剛剛好。待到康熙來時,浩浩蕩蕩一群人便開始向山上進發。清韻身子虛,便漸漸落了後,卻也撈了個清淨。

“皇姐”清韻聞聲擡頭,看見胤禛順着小路下來“皇阿瑪讓我下來迎迎你”

清韻點點頭“走吧”。走了一刻多,清韻才看到休息的衆人。

“皇上”清韻行了禮。坐到康熙指着的椅子上。

“還記得這嗎?朕第一次帶你來五臺山也是在這歇着的。”康熙看着清韻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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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韻掃了一眼四周,輕輕地“恩”了一聲。地方一樣,只不過物是人非。

“朕記得當年你唱過一首曲子,再唱唱吧。”康熙看着她,這兩年來,除了宮宴和在慈寧宮請安,他是不敢單獨面對她的。他怕,九五至尊的皇帝也怕,怕自己的邪念一點點升騰到難以自制,怕會再傷了她····

“沒有琴,唱不了”清韻微垂着頭,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朕帶了琴”康熙看了眼顧問行,顧問行對不遠處招招手,一個小太監便把琴拿了過來。

“十三,你帶簫了嗎?與我和一曲。”清韻扶了一下那把琴笑着問十三,見十三點頭握了下手指,放開,琴音流轉而出···

清韻手上不停,看了眼十三,薄唇輕啓“空山鳥語兮,人與白雲栖, 潺潺清泉濯我心,潭深魚兒戲。 風吹山林兮,月照花影移. 紅塵如夢聚又離,多情多悲戚. 望一片幽冥兮,我與月相惜. 撫一曲遙相寄,難訴相思意. 我心如煙雲,當空舞長袖. 人在千裏,魂夢常相依.紅顏空自許. 南柯一夢難醒,空老山林. 聽那清泉叮咚叮咚似無意, 映我長夜清寂. ”

古筝叮叮咚咚地婉轉,如流水潺潺。竹林扶疏,泉石相映,天籁一般的絕妙之音漫卷漫舒,營造出空靈悠遠的意境,仿佛天地萬物全都溶在了這一份亦真亦幻的意境之中。 偶爾幾聲清越的簫聲,像花朵碎密如錦,飄浮在綠枝之間。輕柔清麗的電子樂,如廣袤的天際幾朵白雲,悠然飄游,使得曲子的氣韻更加柔和飄逸。揭開音樂禪意神聖的面紗,感覺到的是江南絲竹般的清幽。

康熙近乎癡迷的看着彈奏的女子,忘了他帝王的身份,忘了他的大臣兒子都在看着他,忘了她是他的女兒,他是她的父親,眼裏只有這個女子,這個令他糾結迷離,愛恨不能的女子。

她從頭到尾未曾看過他一眼,可他就是知道,她愛他,依舊愛着。不見不是忘了,不說原諒也不是恨還在。是因為從來沒深深的恨過,是因為對與錯的較量早就沒了意義。她已經三十歲了。可是和十年前她出嫁時相比卻并沒有多少變化,歲月在她身上似乎留着意外的恩寵,除了成熟女子特有的妩媚風情代替了她原來的活潑俏麗,幾乎在她身上找不到任何的變化。可是自己呢?康熙看看自己那雙握着無上權力的手已經有細紋了,照鏡子時也會發現白發,他已經快到了知天命的年紀了,她還是妙齡······

清韻唱了一遍,又用琴對着十三的洞簫和了一遍曲子,停下來的時候山林間似乎還彌漫着音樂的聲音,餘音渺渺,久蕩不絕····

“三格格此曲真乃是動聽之極”随駕的大臣贊嘆,清韻淺笑。

“聽格格這曲子倒似是佛教音樂,這種悠然自得的心境,可超越浮塵,和人世的雜亂無緒的情結。天地間事物的變化,延伸,可在這一動一靜中展現,升華,直變得寧和。”随性的方丈念了聲佛號說道。

“确實是佛教音樂”清韻起身還了一禮答道。

爬上峰頂之時清韻已經周身是汗需要凝露攙扶。“真是老了,當年爬這峰時是不費力氣的。”

“格格不老,您要是不收,誰能看出您是三十歲的人啊,都當您才雙十年華呢”凝露笑着說,發放目望去可見附近山峰之上白雪皚皚,一片美麗景色。

“你嘴巴甜”清韻笑着睨了她一眼。

“凝露沒說錯,三姐你看起來比我大不了幾歲。”十三過來接話說。

清韻咯咯笑出聲來。“你們倆的嘴巴抹了蜜了不成?”

“說什麽笑得如此開懷?”康熙字清韻身後走過來笑着問,雖是笑着,卻身上威嚴不減。

“皇阿瑪(皇上)”胤祥和凝露請安。

“在說三姐看起來比兒臣大不了幾歲”胤祥笑着回答剛剛康熙的問話。

康熙本就站在清韻身側,此刻一偏頭就能看清她的面龐,确實是年輕,與十年前幾乎毫無差異 “是啊,和十年前比沒什麽變化”康熙嘆息一聲,伸手握住了清韻相握端在小腹處的右手。他感覺的到她的掙紮,卻将那只手握的更緊,拉着她往前走了兩步。微微嘆息一聲“朕,老了!”

清韻微仰着頭看他,那雙銳利的眼睛在說到老了的時候閃過了疲憊、無奈、不甘

二月二十八,康熙回京。清韻也一并進宮入住绛雪軒,她卻不知道此一入宮竟又出了禍事

作者有話要說: 累死了,睡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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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害(下)

三月初,宮女已然換上了綠色的春裝。紫禁城內到處春風拂面。唯有清韻還穿着夾衣,室內還燃着炭火盆。

“凝露,怎麽點了三個炭盆?去一個吧”清韻手裏拿着書半歪着,臉色有些蒼白。說了話後用帕子掩嘴咳了幾聲,臉上多了絲不太正常的紅暈。

“格格還記得上次沒領到炭的事兒?”凝露倒了杯熱清水送過去。見她點頭又說“奴才昨天聽說是袁貴人動的手段,那管事兒的是袁貴人的親信。”

清韻皺眉“袁貴人?”明顯的對此人沒什麽印象。想想也只是苦笑。樹大招風,許是自己不經意間得罪了這位貴人。

“後來,奴才聽說袁貴人暴斃。不過也有傳言說是皇上賜了酒”凝露小聲說,手裏還在打絡子,留着清韻平時賞賜別人。

清韻眯了眯眼睛“不過也是個可憐之人罷了”嘆息一聲又道“勿要在打聽這些了,這裏是紫禁城,不是巴林。離開了八年你就忘了這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嗎?”

“奴才記住了”凝露吐吐舌頭。

“凝露,你多大年紀了?”清韻看了兩眼書,突然問。

“奴婢長格格三歲,三十有三了。”

“一個女人最好的青春你都放在了我這裏,後悔嗎?”清韻動動身子問她。

“不後悔,沒有格格凝露也許活不到今天。如今就是官夫人也得叫我一聲嬷嬷的”凝露笑着說。

“格格,皇上跟前的顧谙達來了”外間的宮女映月隔着簾子說,聲音不大,可是很清晰。

“請進來吧”清韻攏攏頭發看着顧問行進來,行禮。

“谙達親自來可是有事?”

“奴才看看格格的風寒好些沒有。”顧問行笑着答話。清韻是她看着長大的,自己的主子又對這位格格特別,無論從他自身的感情上還是站在康熙貼身太監角度上他對她都是疼惜,愛憐和尊敬的。

“谙達有話就直說吧,您時間不寬松還親自來一趟定是有事的。”

“奴才請格格移駕乾清宮看看皇上”顧問行突然跪下說。

“谙達你先起來。”清韻示意凝露把顧問行扶起來又說“皇上怎麽了?”

“皇上近幾日飯食不進,還不準許讓太後和各宮主子知曉,再加上國事繁重,奴才擔心皇上的龍體,請格格勸慰。”

“谙達,怕是我說的話不管用吧。”清韻嘆息一聲說。

顧問行看了一眼凝露,又回身看看外間。清韻見他如此對着凝露揮揮手,凝露退了出去,連外間伺候的一并帶走。

“格格,皇上這幾日夜裏都要到绛雪軒前站上兩刻種。春寒料峭,奴才也勸不得。”

“他何必如此”清韻輕輕的說,語氣幽幽的,是喟嘆,心疼,還有無可奈何····

“皇上自從知道您的身體後一直對格格避而不見。皇上是怪自己,怪自己傷了格格。”顧問行看着梨花木小幾的一角說。

“如今他後悔了?不覺得為時晚矣嗎?”她喃喃的說,像是問顧問行,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格格,這些年皇上心裏也苦啊。萬歲爺為了格格是掉過眼淚的啊,只不過···”顧問行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些什麽,只看着那呆愣愣的女子有些晃神。

“唉··”清韻嘆息一聲閉上了眼睛“傍晚的時候我過去”

一聽這話顧問行頓時喜笑顏開,應了一聲便退了下去。

清韻換了一身雨過天晴的繡花旗裝,梳了兩把頭,甚至畫了淡妝。她不知道自己為何化妝,是想讓自己在他面前更漂亮,還是···總之她說不清。

凝露給她披了冬天用的鬥篷才放她出去,顧問行派來接她的肩輿已經在绛雪軒門前候着了。

“走吧”清韻輕聲對小太監說。看着紫褐色的布簾子,她有些發愣,到了要說些什麽?勸他嗎?勸什麽呢?仔細算來,八年未見,兩年的避之不及。原本最是親近的人,最愛的人此刻竟覺得那麽陌生,陌生的心口有些疼。

她攥着胸口的衣襟,像是溺水之人一般大口大口的喘息,可還是覺得心中憋悶。

“格格,到了,請格格移駕下來。”外面響起小太監的聲音,她聽到了,又恍若未覺。想起了康熙二十六年孝莊太後辭世,她大病一場,卧床不起。裕親王福全和恭親王長寧來見她。

“清韻,現在只能你勸勸皇上了”福全看着蒼白臉色的她說。

“二皇伯?”她看他,不明白他說的話。

“皇上住居廬次已是孝心可表,如今還要割辮,皇上素日最疼愛你,你勸勸吧”福全嘆息一聲,拉拉身上的孝服。

清韻點頭,起身下床跟着二人走,到了門口“二伯五叔等我一下”說罷回身進了裏間,不一會兒又出來,随二人到了慈寧宮廬次那裏。

“阿瑪”看着消瘦了不少,下颌滿是胡茬的康熙清韻叫了一聲。

“連你也來勸阿瑪不要割辮?”康熙看着他,聲音有些沙啞。

她不語,走到他面前,從袖口裏拿出一把剪刀地給他,看着他剪了自己的辮子,不理會福全等人跪地的苦勸。

“就因為他是皇帝邊不許如尋常人家一般為祖母盡孝?”清韻淡淡的問“不過是孫子為祖母盡最後一點孝心,二伯五叔又何必如此?”

她恍惚記得那人拉着她的手笑,那笑容是什麽樣的?忘了···記不清了···

“格格?到了。格格”外面小太監略微不确定的聲音傳進她的耳朵裏。她放開攥着衣服的手,深吸了幾口氣,撩開簾子出去,就這小太監擡起的胳膊下了肩,一步步走進乾清宮。

“顧問行說你會來,朕以為你不會來了”康熙看見她是雙目有些精光,她沒看明白,想要細看時那精光已經一閃而過了。只有這句看似嘆息的話傳過來。

清韻不語,伸手解鬥篷的盤口。尋常的鬥篷都是勃頸處系帶,因着凝露怕她受涼,系帶下又添了三四個盤口,系的嚴實。

還未曾解開一個,康熙已然走了過來。來開她的手,親自動手為她解開盤口,拉開系帶,脫下來,挂在身後的衣架子上。清韻覺得康熙有哪裏是和往日不同的,可偏偏又說不出來不同在哪。

“皇上,布菜嗎?”顧問行的聲音在門外傳來。康熙嗯了一聲,不一會兒便有四五個宮女端着菜色進來,擺了六道菜,都是江南菜色。最後一名宮女竟還捧着一壇酒上來。這期間她二人靜悄悄的一句話都沒有,連眼神都未曾交彙過。

“這酒是入冬前埋在梅林子裏的,想來已經沾染了些梅花香。”待屋裏只剩下二人的時候康熙說,排開封口,一股酒香飄來。

康熙給她倒了一碗,是真的一碗。不是平時用的杯盞。她端起來自顧自的喝了一口,确實有股淡淡的梅花香氣。

還是不語,兩人平靜的喝着酒,偶爾康熙夾一口菜給她,她也淡然入口。

“你不想對我說些什麽嗎?”康熙看着她,目光灼灼,竟然有在朝堂之上的銳利霸氣。清韻擡頭看她,進屋之後第一次正視他。

“你老了”清韻看了一會說“眼角有細紋了,眉頭不皺着也是個川字,頭發有白的了,過的很辛苦嗎?”

“你還不了解嗎?你陪我過了二十年。”康熙看着她說,目光灼灼“這十年,想我嗎?”

清韻小小的抿了口酒“如今這般田地,還說那些有意義嗎?”

“我想你”康熙伸長胳膊拉着她的手,兩人中間隔着一個人的位置,他卻覺得隔着的是天涯海角的距離。

清韻掙脫被他握住的左手,換來他握的更緊。康熙一用力,拉她站起來,扯至自己身前,緊緊的摟住她的腰,頭放在她胸前“韻兒,阿瑪想你,我的女兒。”

清韻僵着身子任由他抱着,沒有反應。懷念,渴望這個味道十年之久,如今被他抱在懷裏,竟是那麽的不真實。

“韻兒···”康熙一聲一聲喚着這個讓他在三千多個夜晚裏或欣慰或痛苦的名字,一聲一聲包含相思之苦。真實的觸感告訴他自己懷裏的人是真實的,不是午夜夢回後那冰冷的空氣,“阿瑪想你,想你···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你讓朕想了十年,你怎麽這麽狠心?恩?”

她顫抖着手環住他的肩,一個帝王,文功武治雄才偉略的皇帝說出了這樣的話你教她如何不動情?

“阿瑪··”

“你恨阿瑪嗎?阿瑪以為當年傷了你的心,總有一天會彌補。不曾想竟害你落了一身病痛,恨嗎?恨我嗎?”他擡頭看她,眼睛裏有晶亮的液體。

清韻覺得嗓子疼,疼的說不出話,發不出聲音。只能不住的搖頭。

“韻兒”他起身環住她的肩膀,将她的頭擱置在自己肩上,輕輕吻她的發頂。可是他不滿足于此,雙手捧起她的臉,親吻額頭,眼睛,鼻尖,嘴···

久違的,熟悉的甜香,混合着清冽的酒香,這是一副甜蜜的毒藥,康熙直覺渴望更多,輾轉流連···

清韻僵硬的站着,不躲避也不回應,腦子是完全空白的。深愛的人,十年的不曾親近,可是這吻卻是熟悉的,那熟悉的感覺如同電流一般從心底竄過,直達腦門,木了半邊身子···

“啊!”清韻小小的驚呼一聲,已被康熙抱在懷裏往裏間走了。“做什麽?”

“韻兒,朕要你屬于朕”

清韻心驚,心驚他說出的話,心驚他堅定的目光和語氣。“你···瘋了?”

“是瘋了,朕早就瘋了不是嗎?自從知道對你存了不該存的念頭朕就瘋了”康熙将她放在床上,圈在他雙臂之間“你說,朕是不是早就瘋了?”

“我要回绛雪軒”清韻突然有些害怕這樣的康熙,太過于勢在必得。十年前她樂于将自己給她,可是如今她不情願,為什麽?她也不知道,依舊愛,只是不想有那層關系。

“韻兒,你今晚不該來,知道嗎?”他銳利的雙眼看着他,輕聲說着讓她心驚肉跳的話。

“你算好的?”清韻心底真的生出一絲恐懼,因為太過于熟悉,所以忘了他還是個可以狠戾的帝王。

康熙搖頭“是你進來那一刻才決定的。”說罷,他低頭吻上那在夢中無數次糾纏的唇。不同于以往僅有的那幾次吻,她感覺的到那明顯的□,她慌了,推拒,反抗···

可是這一切掙紮都是徒勞的,她是個女人。與男人力量上的懸殊太大,而且她在病中。

康熙撬開她的牙關長驅直入,霸道的猶如戰場上驅逐敵人的将軍,這比喻或許不恰當,可她就是這麽覺得,這樣的霸道還是當初那個執意讓她遠嫁的人嗎?

推拒的雙手被置于頭上固定,她怕了真怕了···

“康熙,你瘋了,你是我父親!”趁着喘息的空檔,她對着她怒喊。

“是瘋了,你為什麽抗拒?當年你不是也願意的嗎?難道你真的喜歡上烏爾衮了?”他盯着她,目光灼熱的能燙傷人···

“當年是當年,如今是如今。是你做主把我嫁給他的,如今這樣算什麽?三綱五常親理倫常你放到哪裏去了?”清韻掙紮着,卻逃不開束縛,他壓着她,雙腿鉗制着她蹬踢的腿,一只手掐着她的雙腕,一只手掐着她的下巴。

“現在你和我講綱理倫常?當年怎麽不說?你當真喜歡上烏爾衮了?”那語氣是從未有過的森冷。

“我不是石頭,他無微不至照顧了我十年”

“好,很好”康熙怒極而笑,扯下腰帶綁了她的手。

“你,你是不是真瘋了?”随着這聲質問傳來的是裂錦的聲音···

十年前她傷她心,如今強占她的身·····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頭疼,不知道這章寫的如何,大家不滿意的話可以說,我可以修改,睡了,晚安~~~

☆、意外(上)

他嘆息着看身下昏睡的人,他傷了她嗎?是的,自己太過于霸道強勢,忘了顧忌她的感受,康熙輕柔的撫摸着她手腕上那一圈青紫,有些心疼。她臉上還有水珠兒,是淚水也是汗水。發絲黏在臉上,肩上多了分惑人的妖嬈。肩上青青紫紫的印記是他故意留下的,她越是反抗他心底的憤怒和欲念便越是升騰,她是他的,從生命到身體都是他賦予的,可光明正大得到她的卻是別人···

“韻兒”他親吻她的額頭,她會恨他嗎?這麽想着心底一陣刺痛,連着肩膀上的傷也疼了起來。是她刺得,他綁了她的雙腕,卻不曾想她竟拔了頭上的簪子刺了過來,那一刻,傷口不疼,心卻疼的要死。

他往床下掃了一眼,淩亂破碎的衣衫躺在那,刺了他的流蘇簪子上還沾着暗紅的血跡,燭光下刺痛了他的心。她就如此的不願?寧可傷了他,那,十年前,甚至更早之前的一切又算什麽?“你愛我嗎?”他握着她的肩膀用了力氣,眼裏的光讓人膽怯,那是瘋狂的,不顧一切的執念···待他恍然察覺她回答不了的時候,肩上遺留下的是青紫色的手印。

“恨吧,恨,朕也不放手!”他将她緊緊地摟在懷裏,語氣堅決。

瓷器碎裂的聲音,康熙抓着椅子的手骨節泛白。透過香色的紗羅帳子,他看到她站在那,目光是射向他的。

“韻兒”他起身伸手,想要進去。

“別進來”顫音,帶着恐懼和慌亂無措。

“你怕我?”康熙問,聲音裏有不可置信。

“我要回去”她不回答,聲音恢複了往日的冷清平靜。

“我把衣服給你送進去。”康熙從身邊拿起上朝前備好的衣服往裏走。

“別進來”纖細的手從帳內伸出,腕上的青紫勒痕刺痛了他的眼睛。他這能止步,将衣服交到她手上。站的這麽近,近的他能看清她圍着那明黃色的單子上還有昨夜巫山雲雨的痕跡。那種極致的快樂是他從未體會到的,只有她,只有他愛的這個女子才能給予他如此的快樂···

他看着她出來,目光未曾落在他身上,面上也是平靜無波。

“韻兒”他伸手拉她,被躲過。

“禽獸”她嘴唇微動,極輕的吐出這兩個字,沒什麽感情請色彩。

康熙如遭雷擊,看着她推開門,走出去,看着門關上,陽光透進來,可他前方盡是黑暗···

“格格”凝露聽見響動驚呼一聲,回轉身看見清韻手扶着門邊靠在那,看起來虛弱至極。“您怎麽了?”

“扶我進去”她的聲音很小,凝露聽了個恍惚,攙着她坐到暖炕上。

“您這是?”凝露看着她蒼白的面色問得小心“傳太醫嗎?”

“讓人燒水,我要沐浴”她側身而卧,閉目不語。

凝露再進來時,她還維持着原狀沒有一絲變動,似乎是睡着了。

“格格,水好了。”她輕輕喚,以為清韻不會睜眼。

“恩”她應了一聲坐起身。

“奴婢還以為您睡了呢”凝露笑笑“沒別的吩咐,奴婢外面候着”清韻沒有被別人伺候着沐浴的習慣,她伺候了近十五年,是知道的。

“別走,我沒力氣。”清韻扶着她的手腕站起來,腳下晃了晃“你打發人去太後那領牌子,咱們出宮回府裏。”

“是”凝露雖奇怪,可還是應了下來,将她扶到浴桶旁出去吩咐人。再回來是清韻已然脫了衣服坐在了浴桶之內。

凝露捂着嘴不讓自己出聲,眼裏的淚一滴滴落下來。雪白的後背上滿是青紫的痕跡,她看得出來,有吻痕,也有手嬰··

“格格,您···”凝露走過去輕輕喚,哽咽着說不出話來。

“幫我洗洗吧,我累了”清韻将頭養在浴桶邊緣上疲憊地說。

凝露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她的身子,生怕觸痛,淚一滴滴落在冒着熱氣的水裏,漾起小小的漣漪,然後平靜,再次漣漪泛起,又歸于平靜,周而複始···

“去乾清宮找顧問行,不用說什麽”清韻穿着中衣站在床前說,然後上床躺下閉眼。

凝露回來時帶着一碗藥,是皇帝叫去時,侍寝宮妃喝的藥。

清韻帶着仁憲太後的令牌離宮了,康熙站在城牆上看着那駕馬車駛出紫禁城,耳邊是那句輕的不能再輕的兩個字“禽獸···”周而複始的在耳邊回蕩···

“格格”凝露驚呼,看着一進府門便倒在地上的清韻,兩步奔了過去。在門口迎接的魏珠吓了一跳,連忙招呼人将她擡進去,又派人請太醫。

氣怒攻心,郁結五府。

清韻看着頭頂的床帳發愣。她骨子裏不是貞潔烈女,前世可以為了報仇和自己叔叔亂,倫的人能是貞潔烈女嗎?這一世她不是沒想過和這人厮守一生,可是他做主把她嫁了。怨了恨了思了十年的人,她還沒弄明白自己如今對他是什麽樣的心思呢,他竟然···心亂如麻的感覺不過如此而已。

“格格”凝露叫了一聲,看她眼珠動了動“皇上來了”

“不見”她嘴唇蠕動,音量很小。

“你當真如此恨朕?”康熙站在床前問,一片陰影投射在她的臉上。屋內只剩下她們兩個。

“恨!”她說的斬釘截鐵。

“再說一遍”康熙咬牙切齒的說,語氣中的熊熊怒火似能焚毀一切一般。

“恨!”她看着他的眼睛說,目光堅定。

“你到底要朕如何?”康熙拽着她的手将她上半身從床上拉起,惡狠狠的看着她,連壓低聲音都忘了。手上的力氣也控制不得。

“是你要怎樣才對!”清韻喊,掙紮着不讓他束縛自己的左手腕“你還想怎樣?你讓我嫁人,我哭過求過,可你還不是把我嫁了?昨天呢?啊?昨天呢?”清韻深吸幾口氣,眼淚不受控制的留下來“我反抗了,掙紮了,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你問過我願意嗎?一切都是你在掌控,我算什麽?在你心裏我算什麽?我到底算什麽?康熙!”她拼勁力氣推開他,喘息着,瞪着他···

康熙後退了兩步,他從沒見過這樣的清韻,一直以來她都是淡然的,像風一樣的,不曾有過如今這般歇斯裏地的樣子是他不曾見過的,心底一痛,語氣柔和了些,“韻兒,朕只是想要你。”

“占有?”清韻嘴角一勾,諷刺的笑起來。

“你··”康熙頓了一下“我們好好說會兒話好不好”

“還有什麽好說的嗎?”清韻躺回去無力的說,“你走吧,我不想看見你。”

“你是不是真的喜歡烏爾衮了?”康熙想起了那句‘我不是石頭,他無微不至照顧了我六年’

“你想讓我說什麽?”清韻閉上眼睛問,對烏爾衮,她無愛,有的是愧疚。

“照實說。他無微不至照顧你十年,你感動了是嗎?動情了是嗎?”康熙煩躁的在床前來回走動,五十,他馬上就要五十了。現在卻像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一樣吃醋,可笑,真可笑。想他堂堂帝王,竟然,竟然淪落如今這般田地···

“是,我喜歡了。喜歡烏爾衮,你滿意嗎?我喜歡自己的丈夫這怎麽了”清韻憋着心頭這口氣坐起來說,語氣平靜嚴肅,冷冷清清···

康熙呆了,愣了,傻了。她若是哭喊着說出來這番話那必定是氣他的,可這樣的冷靜···

“十年前你說你只守着我的話算什麽?”康熙抓着她的肩膀問,眼裏的急切,希冀,寞落,和痛苦灼傷的她的心。

“你讓我守着了嗎?”她反問,看見他的瞳孔一縮,眼裏全是痛苦和悔恨,她的心也一顫,可還是開口“你也說,那是十年前。十年能改變太多東西。”

康熙的眸子一點點冷下來,最後結成冰。“水性楊花”

‘啪’的一聲響,康熙震驚于她動手打他,他眼裏是什麽?震驚,不可置信,完全的不可置信。

“你,最沒資格用‘水性楊花’這四個字說我”清韻瞪着眼睛說,眼眶裏的淚打着轉兒,偏不往下落。

康熙覺得臉頰火辣辣的,不是疼,是···他說不清是什麽感覺。緊緊握着自己欲動的右手,看了她一眼,狠絕的轉身,邁大步離開。

他的怒氣都撒在了門上,那門被摔了哐當一聲,又吱吱呀呀的一晃一晃···

“皇上”顧問行見他怒氣沖沖的出來,連忙上前迎,卻不想被康熙擡起一腳踹翻在地,只覺得心口悶生生的疼。卻也不敢聲張,爬起來跪好叩頭“萬歲···”

“回宮”康熙喝了一聲,腳下生風一般的往外走。待上了轎子才吐出胸口憋悶的一口氣。

放眼天下,也就她趕動手打他,打這個高高在上的帝王···

她低下頭。淚水滑落下來,掉在深藍色的綢緞被面上,留下深深淺淺的痕跡。他怎麽可以用水性楊花這四個字來形容她?他怎麽忍心說的出口?怎麽忍心···一滴又一滴,透明的顏色變成了紅的,鮮紅鮮紅的血色。

那瘦弱的身子一歪,倒了過去,嘴角是鮮紅的血絲····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出院,終于離開這破地方了~~~~····

☆、意外(下)

康熙四十一年四月初四,烏爾衮自青海回京。

“瘦了”烏爾衮洗漱後換了衣衫看着坐在燈下的女子,烏發垂在身後,泛着一層光,面容沉靜。

“你也瘦了,好像面色還重了了”清韻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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