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我弟弟嗎,桑榆,我們是夫妻。”
“夫妻?呵呵~~秦越澤有我們這樣的夫妻嗎,你在外面的事情我不去想并不代表我不知道。”
“桑榆,你在吃醋。”他竟然咧嘴笑起來,一掃之前的低氣壓,沈桑榆摸不着頭腦。
“好吧,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吧,但是天佑我一定要接回來。”
瓷碗劃過玻璃桌面發出刺耳的聲音,秦越澤唇角含笑着看着她曼妙的身影消失在樓梯轉角處,接着是一聲極重的關門聲,連帶着玻璃窗戶都微微的顫了一下,吳嫂站在廚房門口心生忐忑,猶豫着該不該上前勸說,就聽見少爺聲音愉悅的道:“給桑榆留些飯菜,順便煲份湯。”
沈桑榆閉着眼靠在露臺上,等待他怒氣沖沖的來質問,偏偏等到快要睡着了他也沒來,好奇心驅使下她放輕腳步下樓,地毯上幹幹淨淨,玻璃桌也完完整整,沒有一絲被破壞過的痕跡,她心中嗤笑,暴君的脾氣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了。
第二天傍晚她支開李叔開車去了療養院,昨晚他避而不答中午的事情,她便直接當他是默認,等一切事成定局之後再說。
繞過長廊,視線透過枝桠沈桑榆腳步驀地停滞,男人沐浴在夕陽餘光之下,本就柔和的五官變得更加的溫柔,白色襯衫上的金屬袖扣在夕陽下熠熠生輝,更是晃得她眼生疼,恨不得立馬就拽下來,都三年了,他為什麽不扔了。
男人側身看見她,眸光一亮,微向前一步,嗓音嘶啞:“桑桑。”
除了吃驚還有悸動,掩飾好翻滾的情緒,她跨下臺階,“你怎麽會在這裏?”那天一別之後他沒在出現,曾經相愛的兩個人,等分手之後果真是不适合繼續做朋友,這句話說的不是不無道理。
“我來看看天佑。”
“哦,看完了吧,看完你就走吧,以後你也不需要來了,三年沒來看過,現在又何必假裝好心。”
他一直都知道她很美,即使生氣的時候也亦是如此,流光溢彩的眸中含着無限風情,嬌豔如櫻桃的紅唇,那裏他曾深深吻過,衛俊楠上前一步想拉上她,被她躲開,氣惱:“桑桑,你別這樣……”
“那要怎樣,衛俊楠,你告訴我該怎樣,裝作若無其事的跟你和好還是像個傻子一樣的再被你玩一次,你說啊,你想要哪個?”是她笨,笨到被人騙,騙的家都沒了,可不代表她還會繼續任他欺負,貓的爪子只有自己想收起的時候才會收起,曾經的那些你不曾珍惜過,以後也不會在有,她沈桑榆這就這樣的女人,沒道理你回頭我就要眼巴巴的回到你身邊。
“桑桑,你現在情緒太激動了,我們以後再說,我剛剛問了天佑的主治醫生,他說你想要把天佑接回去,若是你堅持,我可以幫你。”
“幫我?”她嗤笑,譏诮道:“衛俊楠,請問你站在哪個位置上幫我,朋友?沒這個必要,戀人?早就結束了,親人?我不記得有你這樣的哥哥,還有,以後見到我麻煩叫一聲秦太太。”她承認自己一見到他就會亂了心緒,秦太太是他的死穴,她就是要狠狠地戳,她不是聖人,憑什麽要一個人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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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
“不要叫我,我言至于此,衛俊楠,你……放了我吧。”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就這樣老死不相往來。
☆、婚了
一步之遙的距離,中間隔着的卻是萬重千山,她乞求的語氣讓他心中一顫,腳下不穩,好像現在他除了放手已經別無選擇,起初故意的接近,在日月的相處間不知不覺變成了一種相濡以沫,每次擁她入懷時他告訴自己那只是假象,等他親手擊碎所有的夢想,把沈文強送進監獄之後,才明白深入骨髓的愛戀不是非要轟轟烈烈,她曾經就站在自己面前,眉目含羞的被她套上戒指,卻又被他粗心的弄丢了。
他走了,白色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長廊,她想,以後應該再也不會出現了。
見了主治醫生之後,沈桑榆站在門外看着睡夢中的弟弟,幾次有了落淚的情緒,她早就該明白,秦越澤不贊成的事情,她又怎麽能做成呢。
指甲戳的手心生疼,她緊捏着鈴聲響起的手機,那個男人的名字在上面不斷地跳躍,光是看見名字便可想象到他怒氣橫生時鐵青的臉,恨不得将你硬生生的撕碎。
“在哪呢?”最終她還是按下了綠鍵,他低沉的聲音似是藤蔓,纏的她透不過氣,看了眼弟弟,她走出長廊,站在花壇旁的石椅邊上。
“在療養院,不用讓李叔來接,我一會就回去。”
“嗯,開車小心,晚上等我回去。”
“好。”
秦越澤剛挂了電話,季潇然正好從包間裏出來,嘴角戲谑的笑看的他想打人。
“大哥,跟大嫂煲完電話粥了,兄弟羨慕的緊啊!”
秦越澤抿着唇未搭理,還沒進門,何墨陽繃着臉拎着西裝出來,季潇然嘴快,已經問道。
“抓人去。”何墨陽回一句,頭也不回的走了。
兩人心下了然,這抓人抓的可不是別人,說不準就是以後的弟妹(二嫂),兩人相視一眼,奸笑之。
回到包間,傅淩宸正閉着眼支着下巴有一搭沒一搭的撥弄着手機,時不時睜開眼看看手機,秦越澤一口飲盡紅酒,斜倚在沙發上眯着眼睥着他,又看看老三也一副若有所思的賊樣,心中嘀咕:今年的春天來得真早啊!
‘炫’B城最大的娛樂性場所,其奢華程度更不用說,晚上十點,一行人風風火火的從裏面出來,悶騷的傅淩宸一副心不在焉的思春樣,季潇然也是如此,秦越澤本想兄弟幾個再聚聚,想想還是算了,家裏也還有人在等,朝弟兄們揮揮手上車走了。
季潇然看着車尾消失在車流中一手搭在傅淩宸肩上道:“你猜大哥今晚會不會發飙?”
傅淩宸擡擡眼皮,“那還用說。”
秦越澤還未下車,透過車窗便看見吳嫂在別墅前的樹下來回的走動,臉一下子沉了下去。
“她還未回?”
低沉的聲音硬是讓吳嫂心一抖,“少夫人打電話回來時說,晚點回。”
“有說去哪?”
“這倒是沒有,等我再打去時已經關機,我之前給你電話,是季少爺接的。”
季少爺,季潇然,秦越澤步子一轉。
吳嫂正要勸勸,他已經大步的轉身重新上了車,車子再次消失在夜色中。
她嘆息一聲,這麽多年還未見過他們這樣的夫妻,以她過來人的眼光看,明明之間也不是不無感情,況且人心也是個難測的東西,誰能保證不日久生情。
門鎖聲落下,客廳沒有一絲亮光,只有窗簾被風吹得“嘩嘩”的鼓起,他長腿邁上前關上窗戶,空氣中微不可聞的酒味還是被他嗅到,他眉頭一皺,向卧室走去。
“你來了。”
沈桑榆回頭,黑暗中他高大的身影一步步朝着她走來,即使隔着黑暗,他身上散發出的淩厲她仍能清晰的感受到,她扶着欄杆滿不在乎的撇撇嘴,又灌了一口酒,接着道:“秦越澤,你說當初為什麽要娶我,我,沈桑榆,有什麽地方值得你娶回家供着,你說啊?”
“桑榆,你醉了。”
“醉了?呵呵~~不,我沒醉,我只是累了,秦越澤,我只是累了。”心累,身體也累,累的撐不下去了,想要求取最後的解脫。
秦越澤上前一步扶住搖搖欲墜的她,溫熱的酒氣打在他頸窩,黑暗中滿身的怒氣在看見她說累了的那一刻,就那樣沉澱了,一浪拍死在了沙灘上。
“桑榆,我們回家。”
她晃着腦袋,“回家?秦越澤,我早就沒有家了,你不知道嗎?”酒氣一陣陣上湧,怒氣也一陣陣上湧,她腦中昏沉沉,緊緊攥着他胸前的衣襟,想把他們之間一切的不光明全部攤開來,看清他的底線到底在哪裏,竟然可以無條件的寵她,為何連一件小小的事情都不答應,她只有一個弟弟了。
“桑榆,我會給你一個孩子,然後給你一個家。”
幾乎在他話落的同時,她手中的酒瓶子“啪”的一聲落在了瓷磚上,寂靜的夜晚,破碎聲顯得格外的刺耳,驚慌的擡頭,摟在她腰間的手瞬間收緊,疼的她驚呼出聲。
只一眼,他本在黑暗中發亮的眸子變得暗黑如海,似是翻卷而來的巨浪,來不及驚叫,已被他打橫抱起,暴怒的聲音随之而來:“生不生孩子,由不得你。”
破碎的吻夾雜着怒氣簡直讓她難以呼吸,他強壯的身軀結結實實的把她壓在身下,雙腿強勢的夾住她的腿,更是讓她動彈不得,衣裂聲之後耳邊是他粗重的喘氣聲,她閉上眼無助的承受着他的怒氣,像一只擱淺的魚,再怎麽掙紮也擺脫不了缺水而死的命運,除非有好心人将它放回水中。
破碎的吻一路從脖頸蜿蜒而下,熾熱如火焰般燒烤着她的肌膚,她嘶啞的嗓子還未發出音,已被他強勢的一吻封唇,靈活的舌頭在她口腔裏橫沖直撞。
“疼……”她嗚咽出聲。
秦越澤手下動作一頓,湊到她耳邊一口咬在她耳垂上,疼的她直抽氣,“疼,?桑榆,你還不知道什麽叫疼?”
陰陽怪調的語氣,她來不及思考,已被他卷入浪潮之中。
床第之間的歡愛,從來她都處于被動狀态,他的每一次進入和勃發都讓她顫栗的厲害,身體痙攣的收縮,抑制不住的呻吟聲羞澀的從嘴角溢出,狂潮陣陣湧來把她淹沒,她緊咬着牙關,意識漸漸地飄遠,最後的一絲理智才想起今夜是危險期。
秦越澤裹着浴巾站在床前,借着昏暗的壁燈還能看清她臉上未幹的淚跡,點點滴滴的沾在長長的睫毛上,睫羽一動淚珠也跟着輕輕地顫動,似要顫到他心裏去,他心下懊惱至極,輕輕掀開被子鑽了進去,把她緊蜷着的身體攬入懷中,這個讓他又愛又恨的女人怎麽就不知道聽話呢,總想着激怒他,他也是,一遇到她的事就失去理智,像個毛頭小子。
沈桑榆第二天醒來時并未看見他的身影,捏捏酸澀的眼角,才掀開被子撐着酸痛不已的身體一步步的朝着浴室摞去,昨夜她真的是借着醉酒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也難怪他盛怒的要殺人,鏡子中的女人披頭散發,容顏憔悴,滿身的歡愛痕跡,怎麽看都像是剛經歷過一場惡戰。
溫熱的花灑流過全身,她使勁的搓揉身體想拭去他的味道,直至皮膚發紅,才發現不管怎麽擦拭,總有股子他的味道淡淡的萦繞在心頭,沈桑榆懊惱至極,在浴室裏磨磨蹭蹭了許久,未曾想到出來時他還在,正在落地鏡前穿戴衣服,見她出來只是淡淡的一撇,随後說道:“出去吃早飯吧。”
她着實是一驚,腳下一頓,昨夜發生那樣的事情,以他的性子說不準早就驅車離開了,現在竟然還去買了早餐,着實是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她按捺下心中的疑問,繞過他撿起地上的衣服,才發現都被撕裂,正頭疼穿什麽出去,便見他手中拿着購物袋朝她走來。
矯情什麽的這時候絕不适合,她理所當然的接過進了浴室換衣服,出來時他正在客廳擺餐具,桌上的早餐冒着熱氣,很不巧的都是她愛吃的,她假裝忽略慢慢摞到椅子上坐下,小口小口的喝着新鮮的熱牛奶,但他灼熱的視線怎麽也忽略不了,索性随便吃了兩口就起身離開。
“怎麽了,身體不舒服?”
是你的視線讓人不舒服,她憋在嘴邊的話繞了一圈又退了下去。
“還是早餐不合口味?”
秦越澤抽了張紙優雅的擦拭完嘴角站起走到她跟前,手随意的搭在她的額上,她斂下眼睑心中嗤笑,不舒服又不是只會發燒,果真是火星人思想,拍開他的手:“我沒事,你吃吧。”
“不如回去睡一會。”
有些事情不是睡一覺就會好,就像她藏在心底的事,藏的越久就越深刻,等到真的見光那天,又痛的生不如死。
☆、婚了
還未進家門,便聽見屋裏傳來的女聲,沈桑榆步子一頓,故意走在他後面進去。
“媽,你怎麽來了?”
秦越澤把她從身後拽出來攬在懷裏,一臉笑的問道。
婆婆林雁青本是鐵青的臉見到兒子的笑忽的變緩和了,“你們昨晚去哪了,兩個人都不回家。”語氣中還帶着些柔和。
“媽,我們小夫妻出去溜溜。”說話間他的手故意拉低她系在脖子上的圍巾,露出裏面點點的吻痕,婆婆林雁青也是過來人,眼瞥見也沒在繼續剛才的話題,道:“今早路過就來看看,什麽時候有空就回去一趟,老爺子又在念着你們了。”
“嗯,過幾天我就帶桑榆回去。”
他的一句話,婆婆林雁青的視線又落在了她的身上,瞥了眼她身上的裝扮,眉頭可見的皺了皺,又望向秦越澤“越澤,你們打算什麽時候要孩子,不是我這個做媽的催,你們結婚也三年了,而且陳家的小子像你這個年紀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陳家的小子陳齊她知道,和他們同一年結婚,只不過跟他們不同的是奉子成婚,孩子能打醬油也是正常,現在拿這個來說事,無非是想借此施壓,沈桑榆面不改色的聽着婆婆林雁青念叨着,等她說完然後做出一副很受教的樣子。
秦越澤聞言薄唇緊抿,“媽,桑榆現在身子不好,等調養好了在生也不遲。”
“行,行,你說什麽就什麽,反正我現在也管不了你們,好了,時間不早了,我也該走了。”
好不容易把婆婆送走,又盼着他早點去上班,等他走後已快午時,她戴着白色的耳機坐在放映室的露臺上,夏季的風暖暖的吹過耳畔,撩起耳畔的軟發,酥□癢。
閉上眼又想到昨夜的一幕,孩子,他竟然承諾要給她一個孩子,一個家,孩子的爸爸叫秦越澤,孩子的媽媽叫沈桑榆,會有這一天嗎?不會,他說的話怎麽能相信,許顏夕不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她不會把自己陷入那樣的境地,只有不愛,她才能在這場交易的婚姻中保持不敗之地。
不管他們之間将來發生什麽事情,她終是會離開,沈桑榆不會一直是依附着生長的藤蔓。
木棉樹下停泊的名貴轎車,車窗完全降下,露出男人英俊的側臉,一手伸出車窗,指尖的香煙燃盡剩下長長的煙蒂,風吹過煙蒂散落了一地。
從他的方向正好可以看清別墅二樓的露臺,她安靜的躺在藤椅上,隔得太遠看不清臉上的情緒,只有在特別心煩的時候她才會戴上耳機在放映室裏,剛結婚的那幾天他深刻體會過,可以一整天不出來,安靜到令他害怕。
木棉樹下的轎車終是越駛越遠,直至消失在滾滾的車流中。
不溫不火相處幾天之後秦越澤出差了,去的不是別的地方仍是法國,這次他沒有提及要帶她去,她也不會傻到自己說要去,從衣帽間給他拿了幾套換洗的衣服一并塞進行李箱,又給他把常用的物品塞進去,數了數沒什麽漏去的東西,才關上行李箱。
視線又落在沙發上的白色襯衫,衣領上鮮豔的唇印在燈光下靜靜的綻放,她閉了閉眼走過去,兩根手指夾着扔進了洗衣機裏,等洗完拿出來已是一團皺巴巴的布,沈桑榆心情驀地好起來,沒讓吳嫂插手她自個晾在了陽臺,白色的一團布在夜風中輕輕晃着。
接到夏若電話時沈桑榆正倚靠在露臺上看星星,今晚的夜色很美。
剛拎着包到樓下和捧着插花的吳嫂碰個正着。
吳嫂見她拎着包,忙問道:“少夫人晚上還要出去?”
她笑笑,“嗯,有點事情,一會就回來。”
吳嫂見狀拿着電話就要撥,“大晚上開車不安全,我打電話叫老李送你。”
老李是她的丈夫,本是給公公秦奇偉開車,後來秦越澤成立了國際星辰之後才撥了過來,現在又成了她的司機。
“不用了,我帶鑰匙了,不用等門。”
沈桑榆揚起手上的鑰匙走出了玄關,後面傳來李嫂‘路上開車小心’的叮囑,她心中一熱,揉揉下巴上了沃爾沃,等到達‘炫’時已10點,夜生活已經開始。
夏若眉目含笑,一頭長發稍稍的挽起,露出弧度優美的脖頸,一襲黑色低胸緊身紗裙斜靠在門口,露出光滑細長的美腿,更是把她完美的身形勾勒的淋漓盡致,惹得過往的人頻頻側目。
“大美人,你終于來了,這黃花菜都要涼了。”夏若上前一步抱住她的胳膊,帶着她往裏走,若不是聽大侄子說秦越澤出差去了,沒個把星期回不來,就算她有幾百個膽子也不敢大晚上的把沈桑榆叫出來啊。
“我差點都把汽車開成了飛機,你還嫌慢。”
“行,行,是我的錯,姑奶奶,我這不是看你家暴君不在家,喊你出來樂乎樂乎嗎。”
暴君,她不過是在她面前說過一次,倒是記得清楚,剛進‘炫’就好死不死的和何墨陽這大老爺們碰個正面,他一聲“大嫂”硬是給她惹來不少的目光,連帶着夏若也沾了不少的“光”。
“大嫂,這麽晚來‘炫’,二弟真是惶恐啊!”嘴上說着惶恐,面上一副樂不異乎的樣子,濃眉微微的上挑,眼神還時不時挑釁的一撇。
沈桑榆心中一動,道:“二弟,我就是路過來看看,随意啊!”
“這怎麽行,大哥不在,照顧大嫂當然是我們兄弟幾個的任務,況且大嫂難得來二弟的地方,定當好好關照。”
“真的不用了。”
“這怎麽行。”
“……”
她現在恨不得拍死他,若不是怕他告訴秦越澤她晚上來‘炫’,至于這麽憋屈嗎,不得已戳了戳身旁的夏若,只見夏若言笑晏晏的上前去勾搭何墨陽,她看見何墨陽瞬間黑掉的俊臉,一副吃了蒼蠅的便秘表情,頓時大快人心,趁機遁了。
“你個死女人,也不知道等我。”耍完何墨陽的夏若蹬着高跟氣呼呼的跑到長廊裏,豪邁的一抹耳邊的碎發,調侃道:“平時也不見你這麽怕秦越澤,現在怎麽怕的跟個龜孫子一樣,我看你還是趁早走吧,免得過會姓何的男人又來。”
“來都來了,還回去幹嗎,走,去喝一杯。”
不是怕他,只是不想這麽頻繁的挑戰他的底線,把他惹毛了,現在對她而言沒有任何好處,況且以秦越澤得不到就毀滅的性格,難保不會發狂做出什麽事情。
一場雷陣雨後,天空挂着絢麗的彩虹,她站在機場的玻璃窗前擡眸望向遠處的天空,偶爾幾只候鳥劃過。
秦越澤是在出差後的第五天回了B城,她很榮幸的被點名前去接機,思考了許久也不曾想出他的用心,她可不認為是想她了,迫不及待的想要見面。
飛機山
溫莎一面看着手中的文件,偶爾瞅瞅身旁閉着眼假寐的大BOSS,明明最少一星期的工作量,卻被他縮短到了四天,不僅累死她,更把分公司的一群人累個人仰馬翻,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事情一結束就要她迫不及待的訂了飛機票回國,這可不是他一貫的作風,難免會在思忖他的用意。
廣播裏撥着他乘的班機已到,她轉身朝着通道走去。
有時候只一眼就可以在茫茫人海裏認出他,不需要太多的語言,沈桑榆還在思考這個嚴峻的問題時他已經長腿邁到跟前,來不及招呼已一個大力把她緊攬在懷裏。
“桑榆,想我了嗎?”他低沉的聲音略帶着喜悅也不管有沒有下屬在,低頭淺吻她的嘴角,狹長的眸子裏滿是笑意,和他離開時簡直判若兩樣,莫非是法國分公司的業績又上升了,才會如此高興。
她順勢窩在他的懷裏,想了想道:“有點想。”既然你喜歡聽謊話,她也不會吝啬到一句不說。
“真的?”他鋒利的眸子一瞬間亮了又亮,低頭與她十指相扣,回頭與溫莎說了幾句話之後率先帶着她出了機場,雨後的陽光不算濃烈,李叔的車停在不遠處的路邊,他突然意外的停下腳步,墨黑的眸子一順不順的盯着她,她心裏疑惑頓生。
“桑榆,今天我們回沁園。”
☆、婚了
沁園在一場新雨後更透着蓬勃的生機,雨後的竹葉青翠欲滴,花瓣被雨水打落,零星的散落在土地上,有種殘敗的異樣美,秦越澤牽着她的手走進大門,便見婆婆林雁青抱着波斯貓迎了出來。
“呦,回來也不知道提前說聲,我好讓李嫂準備準備。”林雁青身着白色的絲質長裙,頭發一絲不茍的盤在腦後,舉手投足間把貴婦的氣質诠釋到極致。
“媽,都是自家人,哪還要準備什麽?”
他說着接過婆婆林雁青手中的白色波斯貓抱在懷中,修長的手指輕輕地順着它柔軟的毛,小貓嗚咽一聲乖乖的窩在他的懷裏,耷拉着腦袋蹭啊蹭,這只貓本是剛結婚那會秦越澤買給她的,只可惜她一向不喜歡這種帶毛的動物,他才把它帶回了沁園,正好婆婆林雁青一眼就喜歡上了,便留下來陪着她。
“越澤,怎麽這次出差回來臉色這麽差,又熬夜了不是。”經婆婆這麽一說,她才發現他臉色真的不好,眼窩深深的陷下去,一圈深色的陰影,看樣子不是熬了一夜,最起碼也好幾夜,不由得想到他提前回國,又很好的斂下神思。
“媽,我自己身體自己清楚,沒事,甭擔心,倒是昨天在電話裏聽父親說你又犯頭痛病,整夜都沒睡,叫秦醫生來沒?”
“我這老毛病了,一時半會的好不了,叫秦醫生來無非是囑咐好好休息,少煩點心。”
“媽莫非是想抱孫子想的,這可是我和桑榆的過錯了,是吧?”秦越澤笑出聲,轉頭看向她,她笑着點頭稱應,“媽,孩子的事情順其自然比較好,聽徐楓說老爺子最近身體不好,我上去看看。”
她說完禮貌的起身離開,把整個大廳讓給他們母子,被針對也不是一兩天的事情,就像孩子問題一直是他們之間的默契,能絕口不提就絕不提起,只是最近貌似風向轉了,這問題頻繁的被人挖出來說事,聽多了就麻木了。
秦越澤一手撫着波斯貓,眼神狀似無意的瞥向樓梯口她的背影,又很快的收回,林雁青心裏嘆氣,彎腰接過兒子手中的貓,“你也上去看看。”
林雁青坐在沙發上撐手揉揉太陽穴,越澤這孩子性子倔,什麽事情都自個拿主見,就像娶沈桑榆也是如此,若是幸福她也無話可說,但現在的樣子,她怎麽能放得下心,一開始,她就不認為他們兩人合适。
推門進去,老爺子正穿着深藍色馬褂躺在竹椅上側着頭和徐楓說話,許些天不見,氣色似乎沒有上次來時要好,精神倒是不錯,一見她進來,丫頭,丫頭的喚着。
老爺子一看孫媳婦的臉色不好,當即有些生氣,一臉正色拍拍竹椅道:“是不是那混小子又欺負你了,跟爺爺說,保準把他訓的服服帖帖的跟你回家。”
沈桑榆面上含笑,“沒有的事,可能最近事情多,休息幾天就好了。”若是因為自己秦越澤又挨訓,她鐵定也要被婆婆林雁青訓個半天,想想也劃不來。
這個家向着她的估計也只有老爺子了,想到孩子,她心中難免有愧,老爺子最大的願望就是想在有生之年看見曾孫出世,而她最不想要的就是孩子。
說話間門被人從外面推開,秦越澤已經換上了居家服,白色的套頭衫,深灰色的休閑褲手插在口袋裏向他們走來,待走近,他坐在她的身邊,手随意的搭在她的肩上,他的手很修長很好看,骨骼分明,整個人都是銳利中帶着清雅的高貴。
“你小子,最近又去哪混混了,這麽大的人也不知道顧家,都是結了婚的人。”
“爺爺說的是,孫兒謹記在心裏。”
“我看你就是左耳進右耳出,讓你讨個這麽好的媳婦也不知道珍惜,看見你們就想到你奶奶那會。”她聽秦越澤說過,他奶奶走的很早,老爺子一人把公公秦偉奇拉扯大,後來一直未在娶。
老爺子陷入回憶,“你奶奶是大地主家的女兒,有文化,長得漂亮,後來日本鬼子打來了,他們家敗了,被他父親嫁給當時還是個毛小子的我,那時我就是看不起她是大地主家的女兒,嬌氣的不行,手不提肩不能扛,她也沉得住氣,什麽埋怨的話也不說,後來我去前線抗美援朝,她也未說反對,只是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瞅着我,看的我心裏發酸,到現在半夜睡不着醒來還會想起臨走時她含淚站在村子口說的話,我等你……”她未想到老爺子也有這麽一段傷心的過往,雖不知道他們經歷了什麽,但能理解那種感受,知道有人在家等着你回去,才拼命的在戰場上活下去,待到回去的那天,才發現發妻早在幾年前就難産而死,留下蹒跚學步的孩子……沈桑榆使勁的把眼淚逼回眼眶,和秦越澤輕聲關上門出去,每個人都有懷緬過去的時候。
兩人緘口不語回到卧室,他的行李箱擱在床前,她吸了吸鼻子打開整理,老爺子回憶他心酸的過去是想要他們互相珍惜,只是有些事情不是表面看上去這麽簡單,她和秦越澤一個是冰一個是火,火想要把冰捂熱,冰只會成為水汽,慢慢的蒸發直至消失不見。
拿起衣服忽然看見箱子底下的盒子,她想裝沒看見都不行,因為某個男人修長的手指已經穩當的拿起并優雅的打開。
“桑榆,你看看是你常用的那款嗎?”秦越澤薄唇輕抿,濃眉自然的上挑,嘴角微勾,預示着他此刻愉悅的心情,“怎麽了,不喜歡。”
她反應過來接過,看了看的确是她常用的那款護膚品,那晚洗完澡不經意的說了句這牌子的護膚品國內賣斷貨了,未想他倒是記住了,還給她特地買了一套回來,受寵若驚的滋味不過如此,沈桑榆把盒子合上,放在梳妝臺上,道:“謝謝,很喜歡。”
“謝什麽,桑榆,我們是夫妻,這個時候你應該抱上來給我一個吻才對。”
他說的認真,完全不似在開玩笑,甚至張開雙臂等着她投懷送抱。
她的眉頭擰成了麻花,輕咬着下唇,每一個動作都在暗示她不樂意,秦越澤的笑一點點的沉澱在心底,最後他放下的雙臂,就在那一刻,她撲進了他的懷裏,踮起腳尖一個吻印在了他的唇上。
“這樣可以嗎?”
她流光溢彩的眸子閃着閃躲的光,秦越澤摸着唇角的手一頓,眸子越發的暗沉,不自覺的握緊她的手把她往懷裏帶,再次狠狠印上她鮮豔如櫻桃的唇,香香軟軟,濕漉漉的舌尖逼的他要失去理智,進一步的深入想要更多,懷裏的她身體微微的顫抖,像是無助的小獸,心在這一刻軟了,落下最後一吻放開她,她濕漉漉的眸子彌漫着淡淡的水汽,他強壓下想在她眸子上落下一吻的執着。
沈桑榆望着他離去的背影,摸了摸剛被狼吻過的嘴角,心中一種莫名的情緒在蔓延,有些東西裝作不在意的看見,伸手輕輕一撚便可抑其生長。
秦越澤近期的變化她不是沒發現,裝作不在意就好。
晚上婆婆林雁青并沒有留他們,車子駛出了沁園,他的手機忽然響了,話筒裏傳來的女聲算不上清晰也能夠聽出個大概,微微一撇之間秦越澤說了兩句,不耐煩的挂斷了,閉着眼倚靠在黑色座椅上假寐,右手緊着她的手。
沒料到過了兩分鐘,他的手機再次響起,見他微皺着眉看着手機上的來電顯示,便知道又是剛才的女人。
“李叔,去‘炫’。”秦越澤低沉的聲音在車廂裏驀地響起,随後車廂裏又恢複了寂靜。
☆、婚了
車子在‘炫’門口停下,泊車小弟恭恭敬敬的打開車門他優雅不失風範的下車,又回過身朝她伸出手,沈桑榆雖疑惑也沒多問,手搭在他的掌心被他牽下車,剛站定便看見許顏夕一身黑色的單肩裙,腳踩着差不多十寸的高跟搖搖晃晃的朝這邊走來,身邊還跟着個紅衣女子,眼神如刀子“嗖嗖”的飄過來,她裝作不在意的攬着秦越澤的手臂,回以大方的一笑。
這就是瞬間秒殺,即使不愛,她也不會在大庭廣衆之下讓自己處于劣勢,無關其他,天性使然。
秦越澤抽出手臂順勢将她攬在懷裏朝許顏夕走去。
許顏夕畢竟年紀小,看見這一幕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一面哭着一面扯着秦越澤的衣袖,臉上精致的妝容花的跟個調色盤,與梨花帶淚相差甚遠。
“越澤哥,你說,你對我有沒有一點不同?”
她窩在他懷裏,聽着另一個女人對自己丈夫的告別,心中不是滋味談不上,只是微微的酸澀,他們之間若是清白她絕不相信,如果是許顏夕一廂情願她倒是相信,秦越澤這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