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2)

,卻也不能發作,只能蹲下身子,小心地跟君啓徹解釋,“小殿下,奴婢不是你的母妃,奴婢只是……”

話未說話,君啓徹已抱住半月彎狠狠地親了一口,“好香呀,母灰香香。”

一臉的口水,半月彎也認了,可她介意的是,這孩子正用短胖的小手臂,緊緊地圈住自己的脖子,大有不放手的架勢,嘴裏還不停地念叨着,“父皇沒有騙人,母灰真的回來啦。母灰,徹兒長高啦,長大啦。”忽閃忽閃地眨着大眼睛,這時候的君啓徹全然沒了哭意,臉上的笑容幸福得連花兒都要失色幾分。

半月彎不忍心打破孩子的幻想,可是,她也不想和君啓徹沾上任何的關系,兩個大的已經讓她頭疼不已,再加一個小的,她很難再招架。

“小殿下,你再仔細看看,奴婢像你的母妃嗎?”半月彎難得認真地和一個孩子說話。事實上,只有孩子的心靈才是最純淨的,雖然他只有三歲,可半月彎認為他該是一個懂事的孩子。

君啓徹迷茫地看着半月彎的臉,良久才又湊上前來,在半月彎的身上聞來聞去,終于,他又咧着嘴笑了,“你就是母灰。父皇說的,母灰的身上有梅花的味道,你就是我母灰對不對?”短胖的小手再度纏上半月彎的脖子。

孩子的笑最為純真,半月彎有些不知所措。梅香嗎?為何連她自己也不曾聞到?難道是在蘭陵殿待得久了,也便沾染了那些氣息?

她想扯下孩子的小手,卻聽得君啓徹又帶了哭腔問她:“母灰,你是不是不要徹兒了?母灰,母灰……”

“奴婢,奴婢……”半月彎為難地開口,卻也不知還能說些什麽。這只是一個孩子,一個過度思念母親的孩子,她又如何忍心拒絕?

尴尬間,聞得內殿咳嗽聲聲,半月彎眼前一亮,馬上拉下了君啓徹的手說:“小殿下,奴婢要進去看診了。”

“母灰,你又不是禦醫,為何要你看診呀?”孩子仍舊懵懂地問,遲遲不肯松開扯着半月彎的手。

半月彎無奈地搖頭,繼續耐心地解釋,“殿下,奴婢不是你的母妃,奴婢就是一個宮女,為裏面的人看病是奴婢的職責。”

“啊,母灰,你為什麽又要當宮女啊?當娘娘不好嗎?徹兒讓父皇重新讓你當娘娘好不好?”君啓徹還在不停地發問,奶聲奶氣的樣子,卻又努力裝得像個大人,這讓半月彎很想笑,卻又有些心疼。

這才多大的孩子啊!生于帝王家,才三歲便沒了孩童該有的天真,隐約間,已有些老氣橫秋的架勢了。

裏頭的那位咳得越來越重了,可君啓徹還是不願意松開自己的手,無奈之下,半月彎只得求助于一旁的君卿夜,“皇上,您能不能先照看一下小殿下?奴婢要為婉姑娘施診。”

君卿夜微笑不語,目光卻落在了君啓徹緊緊拖住半月彎的手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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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越是笑着,半月彎的心就跳得越快,他不是很關心俞婧婉的嗎?為何又拿這般眼神看着自己?

“皇上,婉姑娘……”

不待半月彎把話說完,君卿夜便開了口,卻是對君啓徹講,“徹兒,父皇陪你玩會兒,你先放開她。”

“不要,徹兒放手了,母灰就不見了。不放不放,就不放。”君啓徹的眼中又有淚花在閃動着,雙手緊緊地扯住半月彎,就是不撒手。

半月彎本想拉開他,可看到他似乎又要哭出聲來,只好安慰道:“這樣好不?小殿下和奴婢一起進去好不好?”

聞言,君啓徹馬上收住了大張的嘴,把頭點得跟小雞吃米似的。

半月彎心中一軟,又道:“不過,奴婢看病的時候,小殿下不能出聲,可以嗎?”

“嗯,徹兒乖乖的,只要母灰說的,徹兒都會聽。”

君啓徹認真的樣子讓半月彎心疼。這孩子剛滿月,萱妃便去了,自小就沒有得到過母愛,當他誤以為半月彎是萱妃的時候,便馬上全身心地都在讨好着她,生怕再一次被抛棄。

半月彎點點頭,不再說什麽,只是牽着他的小手朝君卿夜看去,并不言語,但意思很明顯。

君卿夜倒也沒有再為難她,點了點頭道:“讓他離遠點,我不想徹兒也染上什麽病症。”

她微微一福身,“是,皇上。”

其實俞婧婉的病并不會傳染,可她卻不能對君卿夜言明,是以,入得內殿,她竟也真的只讓君啓徹站得遠遠地看着。

傷得太重,俞婧婉的病好得很慢,不過,倒也沒有再惡化。君卿夜人在殿外,她亦不便多言,只借着號脈時塞了一張字條到俞婧婉的手裏,末了還高聲道:“姑娘十日之內便可下地了。”

“是嗎?如此甚好。”

聽到她這麽說,俞婧婉倒也真的笑了。無論她是何目的,能治好她的病,于她而言,怎麽樣也算是一件好事。

“姑娘按時吃藥,多休息,興許還能好得更快。”說這話時,半月彎的雙眼卻一直盯着俞婧婉的左手,裏面握着的是她給的字條。

俞婧婉點頭,未再開口,只是趁睡下之時,把那字條迅速塞至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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