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藍顏魅,第64(7)

,但如果他或鬼界的鬼奴們膽敢對付東方宏,那少不得我與他們之間,有一筆賬要算。”

杜鵑道:“你做東方的奴才,有什麽好的?”

江小浪道:“好與不好,是我的事。你走吧。”

杜鵑咬牙,道:“你還有力氣提劍?”

江小浪淡淡一笑,道:“你可以試試。看是你将我擒住帶出去,還是我将你殺死。”

淩霜道:“你真的見過主人?”

江小浪道:“只有你這丫頭才會上她的當。主人此刻正在張羅小公子的滿月宴,哪有時間見她啊?”

杜鵑瞪着他,就像在看着一個妖怪。跺跺腳,轉身離去。

左殘嘆口氣,道:“就連我,也忍不住要懷疑你是妖怪了。明明你身受重傷,體力不支,可是,你的劍卻還是那麽厲害,難道當今天下,就沒有人能将你制住?”

江小浪苦笑,道:“誰說沒有?老太爺和靜公子就是我的克星。我再厲害,也跳不出他們的五指山。”

左殘嘆口氣,道:“若我落到你今天這種地步,早急死了。你竟然一點也不着急,不難過。我想不佩服你都難。”

江小浪道:“有什麽好難過的。除了不能走出去,我也沒什麽損失。今天真熱鬧。難得這麽熱鬧,真該喝個痛快。”

淩霜道:“不行!你必須休息!今天絕對不可以再喝酒。”

江小浪沒再說什麽,閉起眼睛運功調理。

淩霜道:“這些人是怎麽知道他被囚在這裏的。”

左殘道:“是七七透露出去的。本來,她扮成伺候他的丫頭,每天來這折磨他,看他受苦,看他身體一天比一天差,她滿足了報複心理。直到他病重昏迷,她以為,不消幾天,江兄弟就會病死。可是誰知道,東方宏來了。并且把她替換下來,她不甘心報仇的機會就這樣沒了。所以,畫了張地圖,把東方家的防衛布置及囚禁他的通道地圖畫了出來,再散發到武林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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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霜嘆口氣,道:“仇恨的力量真是太可怕了。”

左殘道:“仇恨的力量固然可怕,但愛情的力量卻很偉大。”

淩霜臉色微紅。

左殘笑米米的道:“任誰都看得出來,你愛他。”

淩霜紅着臉,道:“我只是個小丫頭。”

左殘嘆口氣,道:“小丫頭就不能有愛麽?你寧願留在這不見天日的暗室中陪他,若我是他,早感動千百回了。”

淩霜凄然一笑,道:“他的心裏最愛的人是……”

“住口!”江小浪忽然睜開眼睛,瞪着淩霜,道:“別多嘴。”

淩霜趕緊閉起嘴吧,拿起一本書,很認真的看着。只有她自己知道,到底有沒有看進去。左殘卻看見她臉色通紅。

江小浪望着左殘,道:“你說過不會吵着我的。”

左殘苦笑,拿起書本,呆坐着看,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認識的字有幾個,從前他是看到書就犯困,拿起筆就頭疼的。

“你是我見過最舒服的囚犯。要不是你身上的鏈子告訴我,你是個囚犯,我還真當你是犯了錯被父親罰禁閉的公子哥兒。”

一個輕飄飄的聲音飄來,仿佛來自九幽,透着森森寒意,讓人聽着也不禁脊背生寒。

第73節 手心裏畫的圈圈--甜在心間

江小浪擡起頭,道:“我記得你的聲音。那年我被囚在太監窩裏,就是你把我救出去的。我記得,當時你還說,要我在什麽地方等你殺我。”

幽靈的聲音從密道中傳來。幽幽道:“可是,你卻失約了。”

江小浪道:“你今天來,是為了殺我?”

幽靈嘆口氣,道:“我想殺你。”

江小浪咧嘴一笑,道:“你想殺我,可我感覺不到半點殺氣。”

幽靈道:“我想殺你。但不想乘人之危。”

江小浪目光閃動,道:“那你來幹什麽?”

幽靈道:“要殺你,就必須先救你。”

江小浪笑了笑,道:“難道,你就不怕我跟上次一樣,又失約了?”

幽靈道:“我會等你。”

江小浪又笑了,道:“你若是絕色美人,與我有這生死之約,那我還真是非守這約定不可。”

“天上人間,除了你兄妹二人,又有誰敢占居這世間絕色四個字?”

幽靈從密道內走出來,用一雙碧綠色的眼睛望着江小浪。

江小浪看着這雙眼睛,吸口氣,道:“是你!不。不是你……當年,楓林一役,我明明将你殺了。你不可能還活着!你是誰?”

幽靈幽幽的道:“死在你劍下的人,是我爹。”

江小浪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

淩霜的心往下沉,又是一個殺父之仇!又是一個不死不休的恨!這一回,可如何逃過一劫?

淩霜幽幽怨怨的望了江小浪一眼,你若的禍可真不少!

江小浪望着他眉心一點紅印,嘆口氣,道:“你也是鬼奴。”

幽靈愣了會,道:“你看出來了?”

江小浪點頭,道:“你是鬼界安排潛伏陰冥教的殲細。”

幽靈道:“不是。我們家是陪嫁的。陰冥和鬼界,本來同出一源。只是不同宗。祖師爺是同門師兄弟,陰冥教主的功夫偏向陽剛,而鬼王的功夫,偏向陰柔。教主的二夫人,就是鬼王最寵愛的小女兒。”

江小浪哦了一聲。

幽靈道:“你跟不跟我走?”

江小浪道:“這條鏈子,你打得開麽?”

幽靈道:“難道這條鏈子比當年皇宮那條鏈子還要結實?”

江小浪淡淡一笑,道:“你可以試試。”

幽靈走到鐵鏈處,拿匕首砍下,鏈子紋風不動,連個痕跡都看不見。

幽靈愣了。

江小浪道:“現在你可以回去交差了。因為鏈子你砍不斷,你既救不了我,也殺不了我, 留在這也沒意思。霜兒,替我送客。”

幽靈怔了許久 ,幽幽嘆了口氣,像幽靈般,消失在密室中。

左殘雖然在江湖上行走不少時候,但卻第一次見到幽靈般來無影,去無蹤的輕功,不由感嘆,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江小浪望着密道口,喃喃道:“接下來不知道會有誰來。”

“小姐!”

淩霜在密道口驚呼一聲,道:“小姐,你怎麽來到這來了,萬一姑爺知道了,只怕要生氣的。”

江小浪愣了。

東方莫茹的己不是昔日少女,此時的她,己是一個孩子的母親,身上已是少婦裝扮。

原本清瘦的臉上,因為孕育孩子,已略顯微胖,卻半分也不影響她的美,她的手中,提着一個籃子。

左殘望着東方莫茹,他第一次如此仔細的打量着七七之外的其他女人。莫茹的容貌不如七七,但莫茹的身上,有一股自然而然的高貴文雅的氣質。

這種氣質,他忽然覺得很熟悉,當他的眼睛望向江小浪的時候,忽然發覺,這兩個人的氣質,是如此相似。

但此時的江小浪,就像個石頭人似的,即不動,也不說話。密室內的空氣,好像因為她的到來而湧動着異樣的氣息,忽然顯得令人窒息。

氣氛顯得無比尴尬。江小浪的手,不住的敲打自己的膝蓋,他的眼睛,就盯着自己的手,好像他的手指上,能開出花來似的。只有淩霜知道,他的心在承受着什麽樣的折磨。

淩霜在心裏嘆了口氣。她忍不住問了自己一句。若換成我是他,此時,我會想些什麽?若換成我是她,我又該用什麽樣的心态面對他。

東方莫茹在江小浪面前坐下,将酒和菜擺到他面前。

江小浪嘴角牽起一抹笑容,道:“你不該來這裏的。這地方終年不見陽光,空氣不怎麽好。”

東方莫茹道:“我是想給你送些酒菜來。”

江小浪道:“靜公子送來的酒雖然喝完了,但菜卻還在。”

東方莫茹道咬牙,道:“我來這裏,還有別的事。一是來謝謝你。”

江小浪嘆口氣,道:“我沒幫過你什麽,哪來的謝?”

東方莫茹道:“謝謝你将我爹換出去。”

江小浪道:“他不但是我的主人,還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個人。不管我為他做了什麽,都不需要你來說謝。”

東方莫茹道:“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江不浪道:“從來沒有。你應該知道,像我這樣的人,哪懂得男歡女愛?除了殺人,我沒有別的任何心思了。”

東方莫茹咬牙,道:“對不起。”

江小浪嘆口氣,道:“錯不在你,為什麽要說對不起?”

東方莫茹道:“我知道一直以來,都是東方家的人在傷害你。我既然是東方家的女兒,自然應該對你說一聲對不起。”

江小浪道:“東方家的人并不曾傷害我。我的命是他的。”

東方莫茹道:“最後一件事。”

江小浪在聽。

東方莫茹吸口氣,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把明亮亮的匕首,從她的衣袖中露出,直刺江小浪心口。

左殘吃了一驚,一掌拍向東方莫茹。

江小浪身子一翻,擋在東方莫茹和左殘之間,這一掌重重的落在他後背心,一口鮮血湧上,江小浪用手捂着嘴,鮮血從指縫冒出。

東方莫茹的匕首因為江小浪移位,刺進他的手臂。江小浪口中的血雖然沒有染紅東方莫茹的衣服,但手臂上的血,卻把她的衣服染紅了一小片。

江小浪捂着嘴,邊咳邊道:“左兄,你瘋了麽?”

左殘吓了一大跳。扶着江小浪,道:“你還好吧?”

江小浪道:“幸好這一掌沒打到她的身上。”

他自己挨了這一掌,受了傷吐了血,卻并不放在心上,只是慶幸這一掌沒打在東方莫茹身上。

東方莫茹雙眼含淚。兩片朱唇緊緊咬着。

江小浪道:“洗完了血跡,趕緊回去吧。在這呆久了。萬大哥會着急的。”

東方莫茹道:“我要殺你,你為什麽還要救我。”

江小浪道:“因為你姓東方。”

江小浪說出的話,簡直能把她的血液凍結成冰,東方莫茹猛的往密室外跑去,卻撞到了萬青山的身上。

萬青山把東方莫茹還抓在手上沾了血的匕首拿下來,柔聲道:“你想做什麽事,讓我去做就行了,怎麽自己跑來這了?”

東方莫茹咬着牙,道:“我要殺了他。只有殺了他,東方家族才能徹底平靜。我真不明白,我爺爺為什麽要将他囚在這。”

萬青山望着江小浪,一步一步向江小浪靠近。

江小浪輕輕咳了咳, 左殘剛才那一掌實在不輕。他喘着氣,道:“別殺我。”

萬青山冷笑,道:“你不是一向不怕死嗎?”

江小浪又咳了咳,咳出一口鮮血,道:“我不想死。”

萬青山的劍己出鞘。左殘瞪着萬青山,左殘的眼中,聚起殺意。

江小浪咬着牙,道:“左兄,退下!”

左殘道:“他不姓東方。”

淩霜嘆口氣,道:“但他是東方的姑爺。”

左殘急了。

江小浪道:“你退下!”

萬青山的劍己以雷霆之勢,刺向江小浪。

左殘看着萬青山這一劍,眼角不住跳動。

江小浪手中鐵鏈甩出,纏向萬青山的劍,鐵鏈就像靈蛇一般纏上劍身,只可惜,江小浪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鐵鏈雖然将他的劍纏住,卻再也無法将他的劍拉離他的手掌,劍急速刺向江小浪,江小浪暗嘆一聲,罷了!

将眼睛閉起等死。

淩霜撲向江小浪,擋在江小浪面前。

左殘的劍打向萬青山掌中的劍,這一天之中,發生的事情太多,多到左殘有些無所适從。

從前,他以為自己的經歷慘痛不堪,卻從沒想過世間會有江小浪這樣的人,這樣的環境。

人家可以反複對不起他,而他卻絲毫沒有怨言。

跟他比起來,自己從前那些遭遇,實在算不上什麽遭遇了。

電光火舌之間,淩霜又快又急的叫道:“主人!救命!”

萬青山吓了一跳。他還沒來得及回頭,他的手腕便被扣住。左殘的劍一時收不及時,刺向萬青山。

只聽當的一聲響,左殘的劍被東方宏彈落地面。

東方宏臉色鐵青,将萬青山甩到一邊,走向江小浪,一粒傷藥喂進江小浪口中,睥睨四顧,不怒自雄,萬青山跪到東方宏面前,蒼白着臉,不敢支聲。

東方莫茹道:“不怨青山,是我要殺他的。”

東方宏望向方莫茹,道:“他己經被囚在這,不見天日了。你們還要怎樣?非要将他逼死不可麽?你別忘了,他是如何舍命護你的。”

東方莫茹道:“就因為我沒有忘記他救我的恩情。所以我更要殺他。難道你不知道嗎?被囚一輩子不見天日,換作是誰都不好受。我知道死對他而言, 才是真正的解脫。”

江小浪虛弱的道:“我不想死。”

東方宏柔聲道:“我知道。你別說話。好好休息。別加重傷勢。”

東方宏望向青山,咬牙,道:“你們出去!如果再有下次,休怪我把你廢了!”

萬青山狼狽的扶着東方莫茹離去,不敢再多作停留。

東方宏把江小浪的上身衣服打開,雙肩殷紅,本來己經愈合的傷口,因鐵鏈扯動,而顯得紅腫。血從鐵鏈的縫隙冒出。

東方宏罵了一聲該死,瞪着淩霜,道:“今天都來些什麽人?”

淩霜望着江小浪,江小浪道:“沒什麽人。是我自己坐不住,想活動下筋骨。”

東方宏道:“淩霜,你給我從實說來。”

淩霜咬牙,道:“有七姑娘和左少俠,七姑娘和左少俠本來是來殺大哥的。只是他們打不贏江大哥,左少俠說輸了就留下來保護大哥。然後有昆侖派的掌門和鬼界的杜鵑,陰冥的幽靈,還有就是小姐和姑爺。”

東方宏道:“這裏你應付不過來,不知道去叫我嗎?”

淩霜不敢答腔。

東方宏瞪着左殘,道:“如果他死了,我定會将你碎屍萬段!”

江小浪苦笑,道:“他只是想救我。”

東方宏凝視江小浪,他的手毫不避嫌的摟着江小浪的腰,左殘站在那,忽然感覺這密室的空間好像變得狹小。當東方宏的唇落在江小浪的頭頂上時,左殘的臉燙得通紅。

如果說剛才看到東方宏發威的神情,讓他感覺到自己顯得好渺小,那此刻,他便感覺這密室簡直小到不能容許他的存在。

幸好東方宏只是在江小浪頭發上輕輕吻了吻,便沒再做什麽駭人之舉,但縱是如此,已暧昧得令人睱思,而江小浪竟然不閃不避,任由他又摟又抱,如同小鳥依人般,畏在他懷中,半點也不覺得兩個大男人抱在一起,有多尴尬。

淩霜好像見怪不怪,只是安安靜靜的站在角落。

左殘卻是第一回見到這種怪異的情況,只覺得尴尬無比,眼睛不停的跳動着,就像要長針眼似的,他的手和腳都不知道該放在哪,人也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呆去。

他終于明白,江小浪不願意他留在密室的原因了。

東方宏斜目望向左殘,問:“你真要把他留下來?”

江小浪道:“不想。”

東方宏對左殘道:“我念在你剛才救他的分上,不計較你傷了他的事情,你走吧。”

左殘咬牙道:“我要留下來。我來找他比試的時候,就說過,如果他輸了,我會殺了他。如果我輸了,我就留下來保護他!”

東方宏冷笑,道:“他雙肩是新傷,鎖鏈鎖肩,手臂上使不出力氣,你與他比試,本身就己經不公平。我還真想問你們這些正道人士,要不要臉,面對這樣一個人,也能下得了手!再說了,就你那點能力,連青山一招都檔不住!你憑什麽保護他?”

左殘羞紅了臉。

東方宏道:“你去告訴七七。讓她有多遠走多遠!不要讓我碰上!若是碰上了,我必取她性命!”

左殘道:“如果非殺七七不可,我替她死。我答應幫她報仇,但我沒有做到。”

東方宏道:“來人!給我把左大俠轟出去。”

密道外,進來幾個東方宏的随從,架着左殘便往外走去。

東方宏望着江小浪,柔聲道:“以後遇上這等事情,第一時間要讓霜兒通知我。今天我要不是我發覺青山神情不對,跟在他後面找來,那後果真不堪設想。”

江小浪笑了笑,瞄向仍然昏迷的守衛,笑米米的道:“霜兒,快去幫我把桂花酒買回來,免得下回有客人來,卻拿不出好酒招待。”

淩霜在心底嘆口氣,走了出去。

東方宏眯着眼,道:“你把霜兒支開,想幹嘛?”

江小浪靠在他懷中,道:“想你想的事。”

東方宏捏捏他的鼻子,道:“先給我安安靜靜把傷養好。要不然,就算在你身上抹蜜,我也不想吃。”

江小浪抓起東方宏的手掌,按在自己心口,輕聲說道:“身上沒蜜,但心裏有蜜。”

東方宏的手,按在他的心口,感受着他的心跳,真想将手探進他的衣服內,撫摸那衣服下雪一般潔白的肌膚。

然而,那肩上晃動的鐵鏈,卻刺痛了他的心,忍不住發出申銀聲。悶聲道:“肩上新傷,那鏈子晃動,不疼麽?”

江小浪眸光流動,望向肩上拖着的長長的鏈子,淡淡一笑,道:“疼。”

東方宏嘆道:“疼就該好好修養。”

江小浪眉眼半彎,臉上露出魅人的笑容,手不安分的摸向東方宏的身子,舌尖伸出唇邊,輕輕舔了舔。

東方宏悶聲道:“你這磨人精!明知道自己傷成這樣子,我哪敢要你?你不把我折磨死,不甘心是麽?”

江小浪半跪在東方宏面前,露出惡魔般的笑容,含笑道:“主人難道忘了麽?江湖傳聞,浪子是東方天生的克星。”

東方宏發出一聲低吼,将他壓到石床上,含住那輕啓的薄唇,用力吮/吸着,舌尖不安份的滑入口腔。

隔着衣服,突起的堅硬相互摩擦,江小浪發出逍魂的嘆息,咽喉喉珠滾動,身子扭了扭,将腿盤在東方宏的身上,身上鐵鏈發出咣咣聲響。

東方宏聽着那咣咣聲,只覺得異常刺耳,熱切的渴望訊速冷卻,瞪着那銀色鏈子,恨不能那鏈子是冰雕的,遇火便化。

江小浪輕聲申銀着:“主人……”

東方宏痛苦的道:“等你身體好些,功力恢複了,我就離開家一段時間。”

江小浪道:“你想去哪?”

東方宏道:“我去找能解鎖的師傅。”

江小浪想了想,道:“解鎖之人不必找了。因為這一對鎖,一般人解不開。”

東方宏道:“你似乎知道這鎖的來歷。”

江小浪點頭,道:“這鎖出自江湖第一巧手白頭翁之手,如果我猜得不錯,他一定己遭老太爺毒手。東方家族的手段,向來是不留活口的。”

東方宏呆坐着,許久,道:“難道要這樣囚着一輩子。”

江小浪道:“對我而言,囚與不囚,沒什麽區別。在這地方也挺好的,無風無雨。将來老死連墳墓都不必再挖。省事呢。呵呵。”

東方宏白了他一眼,道:“不。總有一天,我會把你放出去。到時,我們一起隐居世外。所以,我一定要找到解鎖人。”

江小浪柔聲道:“總有一天還沒到來呢。到那時,再尋解鎖人不遲啊。”

東方宏搖頭,道:“你鎖在這受罪,卻叫我若無其事安然度過每一天,你叫我如何忍心?若非是我害了你,你又怎會承受這許多苦?”

江小浪柔聲道:“不是你害的。從我們開始的那一天,就注定了結局。三年前,我本就該死了。多活了這些年,己經夠本了。”

東方宏道:“但你失去了自由。”

江小浪笑了笑,道:“我不需要自由。我能經常見到你,就知足了。在這比在外面強多啦。”

東方宏忽然站起來要往外走。

江小浪道:“主人去哪?”

東方宏道:“白頭翁應該有後人。我去找找。”

江小浪嘆口氣,道:“這個人醉心于機關消息,在這上頭,用盡心思,落得個少年白頭。他這輩子連女人的手都沒拖過,怎麽會有後人?”

東方宏愣了,道:“你怎麽知道?”

江小浪道:“因為他有個師弟。他的師弟與他完全不一樣。他醉心于機關消息,而他的師弟卻醉心于劍術。他設計的機關,至今江湖無人能破。”

東方宏又愣了,道:“別告訴我他的師弟也死了。”

江小浪道:“他的師弟确實死了。”

東方宏道:“你知道此人是誰?”

江小浪道:“此人正是我的父親,龍震庭。”

東方宏愣愣的呆坐着。

許久,才道:“這兩個武林奇才都死了。那誰能救你?”

江小浪道:“沒有人了。”

東方宏忽然道:“這兩個人,一個是你師伯,一個是你父親,你一定知道怎麽解這鎖。”

江小浪嘆口氣,道:“要解師伯的鎖,我的能力還不夠。”

東方宏仿佛看到了希望,道:“但無論如何,總要試試。”

江小浪聳聳間,道:“這鎖有個名堂,叫七巧同心鎖,雙鎖互扣,鎖分陰陽,兩個鎖的解法各不同,只要有一個鎖解錯了,兩個鎖都會變成死鎖,永遠解不開了。最有意思的是,這鎖名為同心鎖,兩個鎖雖然解法不同,但是,卻必須同時解鎖,若是有一個鎖解得快了,或慢了,這鎖也同樣變成死鎖。”

東方宏嘆口氣,道:“如果你師伯知道這鎖是用來囚你的,他一定不會答應。”

江小浪笑了笑,道:“本就是他親自給我鎖上的,這鎖不但解法麻煩,鎖法更是麻煩,除了師伯,別人也不知道怎麽鎖上去。”

東方宏愣了。

江小浪望着東方宏,眼中情意綿綿道:“其實,我住在這,也沒什麽不好,最少,我們可以随時相見,還不必偷偷摸摸的,就算主人給我錦衣玉食,長期不見主人面,浪子也食不知味啊。”

東方宏悶聲道:“我只想與你隐居世外。”

江小浪道:“那你就把這當成世外桃園,這裏無風無雨,更是清靜安寧。”

東方宏不語。

江小浪看着他的神情,拉住他的手,在他的手心畫着圈圈。

被畫的手心,麻麻癢癢的,可卻是很舒服的感覺。

東方宏看着他畫在手心的圈圈,只覺得那圈圈圈成一條鏈子,将兩個人的心鎖在一起,再澆上甜甜的密,就算被鎖,心也是甜的。

東方宏嘆息一聲,道:“但現在,你卻在受苦。”

江小浪道:“是苦非苦,在于心。若是心裏不覺得苦,就算身在煉獄,也不會苦,反之,若是心裏覺得苦了,就算身處福中,也不知福。我替你殺死第一個人的時候,我就做好了下地獄的準備。當我與你開始的時候,我就做好了面對一切的打算。所以,我雖然失去自由,可是我不覺得難受。”

東方宏嘆道:“你總是這麽豁達。”

第74節 保護浩宇---小屁孩也有基情?

江小浪笑了笑,學着和尚,雙手合十,道了聲佛號,道:“世事無常,紅塵中諸般苦難,皆由心生。阿彌陀佛……”

東方宏瞪着他,咬牙道:“你有當和尚的潛質。”

江小浪沖他擠擠眉,弄弄眼,咧嘴一笑,道:“那感情好,我這就剃度出家,當和尚去。”

東方宏白了他一眼,笑道:“你就算剃度出家,當了和尚,也一樣是東方宏的伴侶,不管今生來世,不管你變成什麽樣子,是男人或是女人,是神還是魔,就算你化作流星,也別想離開東方。”

江小浪含笑,軟着身子,膩在他的懷裏,像只溫柔的小貓,墨玉般的黑眸,映着的是東方宏那霸氣的容顏。身子微動,那鏈兒輕顫,又發出清脆的聲響。

東方宏揪心的疼,一只手握住鏈子,恨不能有神的力氣,将那鏈子扯斷,眉頭緊皺,道:“這鏈子,看着人心煩。”

江小浪道:“你老是看着鏈子,我難免要吃這鏈子的醋了。”

東方宏笑了笑,道:“我就算看着鏈子,也恨不得它快點斷開,你吃的什麽醋?”

江小浪道:“醋還能是什麽?肯定是酸的啦。你聞聞,從內到外,都透着酸味呢。”

江小浪想轉移他的注意力,可惜,東方宏的心思糾結,怎麽也不肯放棄心中所想的事情。東方宏嘆口氣,道:“這鎖,難道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江小浪笑了笑,道:“沒有。”

東方宏咬牙,道:“不,我去求爹。”

江小浪搖頭,道:“別去。”

東方宏想了想,道:“你不想我夾在中間為難,是麽?”

江小浪嘆口氣,道:“我喜歡這裏,因為這密室的上方有你。”

東方宏咬牙。捂着心口。

江小浪笑了笑,道:“你就當是我自私。在這裏,雖然不自由,雖然也有時候見不着面,但能聽得到聲音,你在上面走動的腳步聲,你喃喃自語的說話聲。這一切,對我而言,是莫大的享受。請你不要破壞這種享受好嗎?”

東方宏幾乎想落淚。他的心酸得直冒酸氣,酸氣冒到喉嚨,酸了他的舌根,張張口,舌頭卻動不得,楞是說不出一句話。

江小浪靠在他懷中,用手按在他的心口,含笑道:“其實,囚住我的,不是冰冷的密室。而是這。”

東方宏捂着他在按在心口的手,吻向他的額頭。

江小浪道:“這裏,是暧的。”

東方宏低頭低頭怪異的望着他。

江小浪臉上,帶着滿足與幸福的笑容,道:“我願意住在這裏。”

他這句話,一語雙關,他願意住在這暗無天日的密室裏,願意住在東方宏的心裏,哪怕離經叛道,不被世俗認可,他也不在乎。

東方宏又怎會聽不懂?他在心底發出一聲輕輕的嘆息,柔聲道:“你這磨人精!從江面相遇,到現在,就沒讓我省心過。”

江小浪輕輕噓了一聲,輕聲道:“噓,別說話。我困了。讓我靠着睡。在你懷裏靠着睡覺真舒服。”

東方宏果然不再說話。抱着他,一動也不動。他的臉上,揚起滿足的笑容。

若是就這樣抱着他一輩子,就算就這樣化作石雕,他也願意了。

淩霜買了酒走回來,遠遠的看到老太爺似是向這邊走來,趕緊加快腳步,走進密室,喊道:“老太爺來了。”

東方宏吓了一跳,趕緊将江小浪放到石床上,從通往紫梅軒假山的密道離去。

東方宏離去,江小浪緩緩睜開眼睛,望着鏈着銅牆鐵壁的鏈子,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淩霜看着,心疼不已。

老太爺柱着拐杖走了進來,映着燈光,臉上閃着紅光,笑眯了眼,笑彎了眉,走到江小浪身邊。

像欣賞一件精美的作品一般,看得仔細,看得認真。

江小浪從石床上起來,眨了眨眼,道:“老太爺心情不錯嘛。”

老太爺呵呵笑道:“确實,今天可謂是雙喜臨門。”

江小浪側頭沉思,道:“一喜抱了曾外孫。這二喜嘛,恕浪子笨拙,實在猜不出來。”

老太爺喜笑眉開,道:“我那乖孫兒一直不肯娶妻,我真怕他會去當和尚。”

江小浪抿嘴一笑,道:“靜公子六根未淨,塵緣未了,當不了和尚。”

老太爺笑道:“可是,就在今天,茹兒的孩子滿月慶典上,來了一個姑娘。那姑娘帶着一個娃兒。那娃兒,與我家靜兒簡直是一個模子鑄出來的。我敢肯定,那孩子,百分之百是靜兒在外面風流留下的種!”

江小浪嘆道:“難道你就不會把那姑娘叫到一邊,好好仔細的問一問?”

老太爺嘿嘿一笑,道:“這個嘛,我一個老頭子,怎麽好意思拿一個年青姑娘家問話?我叫紫陽家的婆娘去問了。”

江小浪眨眨眼道:“結果?”

老太爺笑道:“結果,那孩子真是靜兒的。哈哈!”

江小浪撫掌笑道:“果然是雙喜臨門!理應慶賀。霜兒,拿酒來!”

淩霜黑着臉,扁着嘴:“你就想着法子要酒喝!也不想想,你身上那傷難好,就是因為你老是喝酒。”

老太爺哈哈大笑,道:“沒事,沒事,年青人身強體健,喝點酒不打緊。”

江小浪呵呵笑道:“不錯,喝點酒不打緊,江湖兒郎,哪有那麽嬌氣?霜兒,快把先前買的桂花酒搬來。”

淩霜心不甘情不願的拿來一小瓶酒,配着兩個小酒杯。小心翼翼把一只酒杯放在老太爺面前,卻重重的把另一只酒杯砸在江小浪前邊的桌子上,哼了一聲:“喝喝喝!疼的時候看你怎麽忍!”

江小浪抿嘴輕笑,把酒倒滿,一口幹了。

酒精一路燒到了胃裏,早已傷痕累累的身子,一陣火辣辣的疼。

老太爺爽朗一笑,道:“這小杯子喝酒不帶勁!不如就着瓶子喝,一人喝上三大瓶!”

江小浪把杯子置于一邊,拿起酒瓶,咕嚕咕嚕喝着。

淩霜暗自含淚:“你這不知死活的混球!老太爺這分明是要折磨你,讓你傷口難愈。他哪能對你安什麽好心?”

酒喝了一瓶又一瓶,江小浪的眼中,已見醉意。

老太爺的眼睛卻還很亮,江小浪已扒在桌上。

老太爺再望向他時,眼眸中是一種詭異的神色。

淩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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