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藍顏魅,第64(10)

們之間的比武本來就不公平。為了公平起見,自然要尋找平衡點了。”

老三悶哼一聲,臉色微紅。

浩宇眼珠子一轉,道:“也許,輸的根本是我呢,還是你對自己沒有信心?害怕輸給我了會丢臉?”

山賊王哈哈大笑,道:“老三,答應了呗,這娃子能耐再大,也只是個娃娃,就算打出娘胎開始練功,功力也有限。我就不信你會輸他了。”

“就是,殺殺這小子的威風,破一破江湖第一美男子不敗的神話!”

山賊們跟着瞎起哄。一個個使勁兒的叫喚着,就想要看看熱鬧。

老二輕聲對山賊王道:“要是這小子贏了,丫頭對他會更是服氣,到時,只怕更要鬧得整個山塞不得安寧了。”

山賊王嘆口氣,道:“沒辦法。誰叫我就這麽一個寶貝女兒。這女娃偏偏就喜歡這小子。你還別說,我越看這小子越順眼了。別人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我是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得意。”

二叔差點沒給自己的口水嗆着,道:“我看這小鬼頭滑溜的。能給你拉着走嗎?”

山賊王道:“所以,我們要幫他一個小忙,讓他感激我們。将來就不好意思擺脫我們了。他既然進了賊窩,咱就得把他綁緊了。”

二叔咽了咽口水,道:“大哥,你要想清楚啊。別女婿沒綁到,反而丢了山塞。對方可是東方家的。大名鼎鼎的劍魔啊,誰招惹他,誰倒黴。”

他們在這說着話,那邊三當家一聲慘叫,浩宇的劍直抵三當家的咽喉。大當家和二當家吓了一大跳,以為三當家的咽喉己經給刺穿。

三當家臉色蒼白。

十二歲的浩宇,帶着頑劣,把山塞的土匪折騰個夠嗆,然而,因為他長相俊美,雖然土匪們對他恨得牙癢癢,可是看到他那純潔無暇的笑容時,卻沒有一個人能真正對他生出怨恨。

三當家輸了,本待要發脾氣,可一看到那張含笑的容顏,看到那黑玉般的大眼睛閃動着的慧潔靈氣,他的心涼涼的,像泡進了冰水裏,來個透心涼,什麽火氣也被冰了下去,再也發不出來了,心涼涼的把劍收起。

浩宇将劍收回,嘻嘻一笑,道:“三叔輸了,可要守諾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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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當家雖然是旁觀,可是,臉色也很難看,道:“東方家的劍法果然名不虛傳,這孩子這麽小年紀,劍術就如此了得,那天要不是我們用迷/藥迷了他,哪能将他擒回來?再過幾年,試問江湖中,有誰能擋他輕輕一擊!我們今天招惹了東方家的人,只怕要不得善終了。”

山賊王道:“你放心,東方家的人再狠,我也叫他們找不到我們。”

老二嘆道:“可是,總覺得心裏瘆得慌。”

山賊王笑道:“只要我們小心些,神秘些。他們找不出人來,就沒辦法了。”

老二依舊一臉的擔憂,能不能瞞過東方家族的天羅地網還是未知數哩。

可惜,山賊王這會饞這小女婿,饞紅了眼,什麽話也聽不進去,咧着嘴,笑道:“再說了,那位江小浪,其實就是江湖傳聞中的天下第一美男子,此人劍術精奇,當世無人能敵啊!也只有他,才能調教出如此豐神如玉的徒弟。要是我們将他救出,他必定感激我們,将來,必定會為我們所用。”

老二冒出冷汗,只怕大王你還沒見到江小浪本人,人頭便已搬家了!東方家的人,是好惹的麽?

山賊王哪能猜透老二的心思?自顧自的道:“投資總有風險的嘛,浩宇這娃兒,才十二歲,武功修為已經很不一般,将來他要是成了咱們山寨的女婿,試問江湖中還有誰敢笑咱山寨無人?”

一片黃葉被風吹落,從頭頂飛過,二叔的心像那黃葉般飄零,只覺得從今往後,只怕山寨要成是非之地了。

“這孩子長得太漂亮,将來長大,只怕和江小浪一樣,又是一個妖孽,不定又成了哪個富貴人家的禁脔。”

大當家哈哈大笑,道:“放心,他和江小浪的身世不同,東方家富可敵國,誰養得起他?誰又敢要他當禁脔?除非不想活,嫌命短了!”

“什麽是禁脔?”

水靈秀充分發揮着好奇寶寶的天賦,很認真的追問着。

大當家被問窮了詞,不知道怎麽向這麽小一個女娃兒解釋禁脔二字的意思。

當老大的好處就是随時随地可以把燙手的山芋丢給下面的兄弟。山賊王很腹黑的望向老二,嘿嘿一笑,道:“二弟啊,你是她二叔,你來解釋。”

老二黑着臉,大嘆官大一級壓死人!面對一臉好奇寶寶的水靈秀,知道如果她得不到答案,必然不會善罷甘休,只好認命的嘆了口氣,憋足了勁兒想着禁脔的另類解釋。

終于……

老二的眼睛發出亮光,哈哈一笑,道:“秀兒,你聽好了,禁脔的意思嘛,禁,就是囚,不自由的意思,對不對?”

水靈秀很認真的點了點頭,道:“嗯。是啊。”

老二笑得老賊了,道:“那脔嘛,相當于欄字音,也就是說,被囚禁在欄子裏的人,像牛和羊一樣,囚在圍欄裏,不得自由。明白了麽?”

水靈秀很認真的想了想,道:“哦。我明白了。原來,禁脔就是被囚困在圍欄裏的人。浩宇說過,他的舅舅被囚着出不來,原來他的舅舅是禁脔啊。”

老二擦了擦額頭冒出的冷汗,嘿嘿幹笑着。

水靈秀握起小拳頭,很女漢子的哼了一聲,道:“這個東方宏太可恨了,把浩宇最喜歡的舅舅給囚禁起來,将來我長大了,正式接掌山寨,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老二 趕緊的捂住水靈秀的嘴,賊頭賊腦的轉着滴溜溜的賊眼,輕聲道:“額滴姑奶奶,這話可不好亂說,聽到那老魔頭耳朵裏,可要把你吃了!別說是你一個小丫頭片子,就算咱們山寨所有的人加在一起,跑到他面前,也是菜鳥一群,任他切的!”

老山賊咳了咳,道:“老二,你這話說的,似乎有點長他人志氣,滅咱自己的威風了。雖然那魔頭厲害,可丫頭長大之後,那魔頭也老了呀。說不定不等丫頭動手,他就已經死跷跷了。”

老二一臉黑線,咬牙道:“你就去縱吧,看這丫頭,早晚被你縱得無法無天。”

老山賊得瑟的笑道:“咱是啥?是山賊!你見過哪個山賊有法了?有天了?”

這兩位鬥嘴鬥得厲害,水丫頭卻拍手直叫喚着,喊着好玩。

老山賊和老二齊齊望向水丫頭,才注意到水丫頭是看着轉圈圈學狗叫的老三叫好玩的。只見水丫頭一邊叫,一邊一嘣一跳的跑到老三那,坐在老三的腰上,摸着老三的頭,笑嘻嘻的道:“哦哦哦,三叔學狗叫,秀兒騎狗笑,狗兒叫,秀兒笑,笑歪了嘴兒,笑抽了腸,笑得爹爹樂開懷。”

三當家雖然老大不願意當小狗一樣爬圈圈學狗叫,可是,他輸了,又不好落下食言的罵名,只好依約扒在地上,學着狗兒邊轉圈,邊狗叫。

誰知道他才爬不到兩個圈,秀兒便坐了上來,坐上來就坐上來了,還編了這麽一段拿他開刷。眼珠兒轉了轉,到了浩宇身邊,故意身子一歪,把秀兒摔向浩宇,秀兒吓白了臉,吓壞了膽,張着嘴兒,再也唱不出來了。

幸好浩宇眼明手快,将秀兒扶住,才沒讓秀兒摔個狼狽。

秀兒小嘴扁扁,哇的哭了,扒在浩宇身上,一把鼻涕一把淚,浩宇一陣子好哄,好不容易把秀兒的淚哄幹了,他自己倒汗濕了一身,哄女孩真心的不容易!他忽然覺得舅舅不娶,實在是太明智了。

土匪窩內,被兩個娃攪翻了天。

東方家裏,也不見得輕松。

老太爺聽說江小浪要見他,鐵青着臉,來到江小浪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道:“你別指望我會放了你!就算我想放了你,我也開不了這鎖。”

江小浪嘆口氣,道:“我沒想要你放了我。我就是想把小公子救回來。”

老太爺哼了一聲,道:“這是東方家的事。與你這卑賤的妖人何關?”

江小浪苦澀一笑,道:“對方并沒有指定要活人。”

老太爺瞪着他,道:“什麽意思?”

江小浪道:“我有兩個辦法,一,是找回靜公子,讓他以易容術,将主人扮成我,去見山賊。二,是老太爺将我殺死,拿我的人頭去換。”

老太爺眯着眼,殺意已現,道:“這主意不錯,靜兒出門在外,一時半會只怕找不回來。你既然有這種想法,總算不枉宏兒寵你一場。”

江小浪閉起眼睛,将頭仰起,把脖子露在外面。

“不行!”

東方宏從密道外闖進來,跪到老太爺身邊,道:“要殺就連兒子一起殺了。”

江小浪道:“主人,救孩子要緊啊。你就別鬧了。”

東方宏道:“你記不記得我對你說過的話?”

江小浪點頭,道:“浪子從不敢忘。從主人救活我的那一刻起,我的命,就是東方家的命,生是東方家的人,死是東方家的鬼,如今,東方家的小公子有難,正是我将命還給東方家的時候了。”

東方宏道:“還有呢?”

江小浪道:“除了主人,我絕不能讓任何人取走我的性命。就是我自己也不行。”

東方宏道:“那你今天怎麽能讓我爹取你性命了。”

江小浪平靜的道:“你來。”

東方宏道:“我不能殺你。殺死你比殺死我自己還讓我下不了手。從前,發現自己對你的感情不一般的時候,幾次三番想殺你。那時候,我都下不了手,何況現在。”

江小浪點頭,道:“為了孩子,請動手吧。”

東方宏道:“還不到絕望的時候。我己經加派了人手,這附近方圓,有幾個賊窩,有多少匪徒,都在查詢中。一方面,我己派人快速尋找靜兒。只要靜兒回來,我就能易容成你的樣子。我們一定能救出浩宇的。”

段紅玉哭道:“萬一……萬一他們久見不到哥哥,一惱起來,殺了浩宇,怎麽辦。”

東方宏道:“萬一浩宇真的死了。你和靜兒可以再生一個。可是浪子死了,卻不會再有第二個。”

段紅玉身子不住的顫抖着,她無論如何也不願意去想像浩宇如果死去,她是否還有活下去的勇氣,她求助一般望向江小浪。

第78節 禁脔歪解

從東方宏進來,江小浪的眼睛就沒離開過東方宏,雖然江小浪心性豁達,但如今,如果要用他的人頭去救浩宇,那就是死別,心中難免有些不舍。

他看着東方宏,就像是在用無聲的語言跟東方宏告別。

東方宏吼道:“不,不能用你的命去換浩宇的命!我把風雲雷電四使召回來,只要有他們,一定能很快找到浩宇。”

老太爺氣得身子直發抖,猛的在密室內轉圈,吼道:“氣死我了!氣死我了!為了這妖孽,你連自己兒孫的命都不顧了麽?風雲雷電四使暗中保護靜兒,你一旦召回,萬一靜兒在外面遇到危險怎麽辦?”

東方宏痛苦的望着江小浪,江小浪只是一臉的平靜,淩霜心中惶恐不安,躲在角落,不敢支聲,只怕一支聲便惹來老太爺的不悅。可越是害怕,事情就偏偏越是要發生。

老太爺在室內焦燥的轉着圈圈,剛好繞到淩霜身邊,瞪着淩霜,怒由心生,不由得又要遷怒淩霜,舉掌就要打向淩霜。

淩霜吓得一聲尖叫,雙目緊閉,雙手緊緊的抱住自己的頭,身子抖得更是厲害。

一朵鮮花飛向老太爺,擊中老太爺的手腕,老太爺的手腕吃痛,急忙縮回。鮮花落地,花瓣己殘。

江小浪的手中,拿着花枝。花枝己禿,花枝上的鮮花,己落在老太爺的腳下。

江小浪看着手中花枝,輕輕嘆口氣。

老太爺臉色鐵青,他心中更是驚嘆于江小浪的功力之深厚,這幾年囚于暗室,江小浪更是專心修練,內力竟然比從前更強了,這小小一朵花飛來,竟能将他的手打疼,江小浪笑了笑,道:“霜兒,瓶中的花己舊,你幫我把這些花拿出去。別再采花進來了,密室內不見陽光,空氣也不新鮮。花擺在這,只會殘得更快。”

淩霜繞着道兒走到江小浪身邊,拿花的手,拿花的手,還抖個不停,拿了花,再也不敢停留,趕緊的離開密室,走到院子,身子一軟,扒在地上,哇的一聲,縱聲啼哭。

哭得肝腸寸斷。

東方紫陽緩緩走過來,含笑道:“這不是霜兒姑娘嗎?”

霜兒滿臉糊着淚水,擡頭望向東方紫陽。

東方紫陽眸光閃動,道:“怎麽哭得這麽傷心?被欺負啦?”

淩霜含淚,卻根本不知道要怎麽說起。

東方紫陽蹲在淩霜身邊,淡淡一笑,道:“來,說與我聽,也許我能幫你一把。”

淩霜道:“主人都沒辦法,你又怎能幫上忙?”

東方紫陽陰沉着臉,捏住淩霜的下巴,冷笑道:“就算他是神,他也有很多做不到的事!”

淩霜眼睛一亮,道:“神?對,神!我去求神,也許只要誠心誠意的去求神,神會大發慈悲,替我們找回小公子,讓大哥少受些罪。”

世間有許多人在遇到難以解決的事時,總喜歡把希望寄托在神的身上。

東方宏不相信神能幫他解決問題,神若真有靈,世間又哪來那許多不平事?神若真有靈,世間為什麽會有那許多的罪惡?

他的眼睛含着哀傷,望着江小浪,痛苦的道:“再給我幾天的時間,要是再過幾天,靜兒還沒回來,我們又查不到浩宇的下落,我一定親手殺了你。親手将你的人頭送到賊匪手中,換回浩宇。”

江小浪幾乎能聽到東方宏心碎的聲音,仿佛能看到碎裂的心口冒着灼熱的血。

嘆了口氣,道:“這幾天時間可以發生好多事。”

東方宏如同一只被困的野獸,發出一聲嘶吼:“別逼我了!我派了好多人出去尋找,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了,無論如何,不要先亂了自家的陣腳。”

派出去的人一個個逐漸回來,其中一個叫阿順的人,回來的時候,臉上是青一塊,紫一塊。

東方家的任何一個家丁或丫頭,都有習武,阿順是老家奴,功夫自然更不在話下,若是讓他到江湖上走一圈,就是跺跺腳,也能令地面震上一震。

東方宏望着阿順道:“你怎麽傷成這個樣子?”

阿順苦着一張臉,道:“我找到小公子了。”

段紅玉一聽找到小公子了,猛的撲到阿順跟前,緊緊揪着阿順的衣嶺,激動的道:“孩子可還好?可有受罪?可有挨打?”

阿順道:“小公子很好,吃好睡好玩好,半點罪也沒受過。”

東方宏喜道:“真的?太好了,他現在在哪?”

阿順道:“小公子在離朱家村不遠處一座山上的山賊窩中。”

段紅玉悶聲道:“在山賊窩中能吃好睡好玩好?”

阿順苦着一張臉,道:“可不是,那大大小小的山賊可疼他了,簡直拿他當祖宗一樣伺候着。我找到小公子,想将小公子帶走,結果,才走沒兩步,就被山賊們發現了,把小公子又給搶了回去。”

東方宏道:“區區山賊就将你傷成這個樣子?”

阿順道:“山賊雖然寵着小公子,可是,不肯讓小公子離開,小公子在他們手上,我不敢跟他們打。挨打的多,沒多久,就被他們打敗了,他們本來要将我殺了滅口。後來,後來……”

東方宏咬牙,道:“後來怎樣?”

阿順道:“後來,小公子身邊一個小丫頭救了我。只是小公子卻出不了山賊窩。”

東方宏冷笑,道:“小小山賊居然敢招惹東方家的人。”

從來沒有人敢主動招惹東方宏!

山賊們聚在山頂的大廳處,每個人的臉色都很凝重。山賊王道:“那個東方府的家丁跑了,肯定會回到東方府。”

山賊們眼中一片驚懼,東方宏的手段,他們早有耳聞。

老二嘆道:“只要他一回去,我們就暴露了。東方家的人,一定會很快就來到這裏。我們得盡快躲起來。”

老三牙,道:“都是這小子惹的禍。不如我們先把這小子殺了!”

秀兒攔在浩宇面前,道:“三叔叔,你要是敢殺他,我哭給你看。”

二叔道:“丫頭,你知不知道,我們大難臨頭了。東方宏要是知道他的小孫子被我們捉來,非殺上山來不可!你年紀小,不知道東方宏的可怕啊。”

秀兒咬牙,道:“我們這麽多人,還怕他一個人不成?”

二叔道:“你見到他的時候,就不會覺得我們的人多了。”

秀兒道:“為什麽?”

“因為他是東方宏。”

江湖中人稱東方宏為魔,而他們這些人,不過是一群烏合之衆的小山賊,小山賊又拿什麽與魔鬥?那不是拿着雞蛋去碰石頭麽?

山賊王道:“這事不慌。浩宇雖然被我們捉來,但我們也沒對他怎麽樣,管吃管喝,還管他開心,吃喝拉撒,哪一樣沒照顧到?他要是來了,只要交出浩宇,讓浩宇給咱們說幾句好話,不就得了。”

秀兒道:“不行。把浩宇交給他,我就見不到浩宇了。”

浩宇道:“傻丫頭,大不了,以後我常來看你。你們放心好了。爺爺最疼浩宇了。浩宇會叫他不要怪你們的。”

浩宇心裏可樂了,他的爺爺這麽威風,整個山賊窩的人知道東方宏會找來,都吓得好像要大禍臨頭一般,一個個吓得膽顫心驚。

他卻不知道東方宏手段狠毒,江湖中人給他一個魔的稱號,對他自然是害怕得很。

門被打開,一陣山風吹來,山賊們無不如同驚弓之鳥,發出一聲驚呼,整個大廳,亂成一團,人人自危。東方宏目光睥睨,身形高大如山神般,立于門口。

他的身上散發出強烈的殺意。

浩宇見到他,飛起身子,衆山賊只見人影一閃,浩宇便已飛到東方宏的懷中。小山賊雖然看不出名堂,可三位當家的卻面面相觑,暗想:“一個孩子,輕功便已如此了得,東方宏的武功,豈非更家可怕?”

除了水靈秀,每個人都忍不住悄悄咽了咽口水,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似是生怕脖子上忽然長了個洞,冒出血來。他們的身子,抖得比秋風中的麥穗還要厲害。

秀兒眨着眼睛,不知死活的湊到東方宏面前,用嫩稚的聲音問:“你就是東方宏?浩宇的爺爺?”

東方宏嗯了一聲。

秀兒又眨了眨眼,道:“不像。”

浩宇奇了,道:“什麽不像?”

秀兒道:“他們都說東方宏有多可怕多可怕,說得好像有三頭六臂似的,可我看着不像嘛,也和我們一樣,兩個手,兩個腳。一張張嘴吧兩只眼,一個鼻子一張臉。”

“擦!你爺爺才三頭六臂,你奶奶才三頭六臂!”

東方宏臉一沉,道:“浩宇,怎麽說話呢?說粗話了?”

浩宇吐吐舌,道:“人家是跟這些叔叔伯伯們學的啦。”

東方宏捏了他的鼻子一把,正色道:“不許學!”

浩宇皺皺鼻子,哦了一聲,卻悄悄沖秀兒吐了吐舌頭。然後一臉媚笑,用手摟着東方宏的脖子,溺在東方宏身上,撒着嬌,道:“我就知道爺爺會找到我的。”

水靈秀用手指在臉上括了括,吐吐舌頭,撇撇嘴,道:“不羞,不羞,這麽大人了,還撒嬌。”

浩宇沖他皺皺鼻子,道:“你自己不也還撒嬌。羞你自己去。”

水靈秀呸了一聲,道:“我是女生,可以撒嬌。你是男生,不能撒嬌。再說了,我比你小上兩歲呢。”

浩宇怔了怔,望着東方宏,道:“男生不可以撒嬌嗎?”

水靈秀搶着道:“當然不能啦。你不知道嬌字的寫法嗎?是個女字和一個喬字。是女字旁耶,又不是男字旁。所以,男人絕對不可以撒嬌。”

浩宇側着頭冥思苦想許久,似是想不明白,為什麽嬌字要寫成女字旁,而不是男字旁。

東方宏哈哈大笑,忍不住多看這女娃幾眼。

浩宇咧嘴一笑,方才還苦思不得其解,這會便裂嘴笑開了懷。衆人只道他已經想明白了,誰知他竟然道:“嘿嘿。不就是一個偏旁嗎?字是死的,人是活的。你故意用字眼來擠兌我,想讓我上當,我偏偏不上當,偏偏撒嬌給你看。呵呵。”

說完,他竟然真的溺在東方宏的懷中,用他的小腦袋蹭着東方宏的胸部,一副小兒女模樣。

東方宏望着浩宇,道:“小賴皮,你好像在這過提挺舒服的。”

浩宇皺皺鼻子,道:“因為他們都是我的好朋友。”

東方宏哦了一聲,目光掃過群匪,群匪激靈靈打着寒顫,這眼神……有殺的感覺哦,這就是傳說中的殺氣?

匪徒們縮了縮脖子,只覺得露在空氣部分的脖子涼飕飕的,一陣陰風吹過的感覺。

東方宏嘴角揚起一抹譏诮,跟土匪交朋友?

這是絕對不允許的!但當着衆匪的面,東方宏也不好說浩宇什麽,他可不想當着外人的面訓斥孫子,不過,他似乎可以想辦法讓這些土匪消失!讓他們永遠沒有機會成為浩宇的朋友。

浩宇指着秀兒,道:“他是我喜歡的女孩,以後浩宇長大了,要娶小甜當老婆,取賊丫頭當妾。”

東方宏苦笑,道:“還沒長大,就想妻妾成群啊?”

浩宇嘻嘻一笑,道:“沒辦法。我即喜歡小甜,又喜歡賊丫頭。只好兩個一起娶了,二爺爺不是也娶了好幾個老婆麽。”

東方宏目光閃動,道:“小甜是誰?”

浩宇道:“小甜是小甜啊。小臉蛋甜甜的,讓人看着就想咬上一咬,所以叫小甜。她是邑軒叔叔的女兒呢。長得可好看了。”

東方宏怔了怔,前幾天還擔心這小鬼會受江小浪影響,擔心他将來長大了會喜歡男人,現在才發現,原來這小鬼是個天生的小色鬼,才多大的人啊?就知道女孩兒的臉蛋甜甜的?東方家族可還沒出過這種天生色鬼呢。

秀兒聽他安排自己當妾,很不服氣,道:“為什麽我是妾?”

浩宇想了想,道:“因為我先認識小甜。”

秀兒喊道:“我要跟小甜比武!”

浩宇搖頭,道:“小甜不會武功。她不喜歡武功。嗯。你跟她比跳舞吧。小甜跳的舞可好看了。”

秀兒氣得哇哇叫。

東方宏被這兩個小鬼攪得即好笑,又好氣,身上的殺氣不知不覺間便淡了下去。

可是,這女娃兒再可愛,也不能抹了匪徒們捉來浩宇,險些害死江小浪的事實。

東方宏瞪着山賊,道:“你們好大的膽子!東方家的兒孫,你們也敢擄!”

山賊王顫抖着身子,平時在山塞裏霸氣十足的他,此時像個洩了氣的球,口裏像含了黃蓮一般,苦到了心裏。

苦着臉道:“我們起先不知道他是東方家的孩子。只是收了一個女人的錢,讓我們把這孩子擄來,要我們把這孩子殺了。我們見這孩子長得可愛,舍不得下手。後來,秀兒跟他成了好朋友,我們也就更沒将他怎麽樣,反而好吃好用的款待着。”

東方宏冷笑,道:“既然好吃好住的款待我東方家的兒孫,為何又要打傷我的家奴?”

老山賊苦膽水冒進了胃裏,顫聲道:“這個嘛,這個嘛……其實,我們沒想打傷他,是小公子說不能讓他回家去報信,不然您一定會很快找來,那就不好玩了。”

東方宏望向浩宇,浩宇吐吐舌頭,躲在東方宏的懷中,不敢擡頭。

東方宏哼了一聲,道:“那讓我們拿人來換,是什麽意思?”

山賊王顫聲道:“這……這……”

浩宇悄悄看了看東方宏,小聲說道:“這辦法,是我想出來的。因為我要逼太爺爺放了舅舅。爺爺不也常常因為舅舅被囚的事着急麽?”

東方宏瞪了浩宇一眼,望向山賊,道:“這事既然不怨你們,那你們說,付錢的女人是誰?”

山賊王苦着一張臉,道:“她蒙着臉,我們也看不出她是誰。只是她好像很恨這孩子。不知道這孩子的父母得罪了誰。”

浩宇嘻嘻一笑,道:“要找出這個女人容易呀。她既然這麽恨孫兒,只要孫兒多到外頭逛逛,很快她就忍不住再出來找孫兒的麻煩了。”

東方宏捏捏浩宇的臉,道:“想都別想。你要是有個意外,你太爺爺非把整個江湖給拆了不可。這次你舅舅和霜姨,因為你的事,差點給殺了。”

浩宇吓了一大跳,道:“為什麽要殺舅舅?”

東方宏嘆口氣,道:“因為,那把鎖,無人能解。而山賊的信上,只說要用你舅舅換,卻沒說要活人還是死人。所以,大家都以為,只要提他的頭來,就能将你換回來了。”

浩宇吓得臉色蒼白。顫聲道:“天哪!那舅舅現在可還好?”

東方宏望着浩宇,道:“知道自己闖禍多大了吧?”

浩宇點頭,小腦袋垂了下去,眼睫毛跳動着,遠遠的可見到長長的睫毛上,似是沾了淚珠兒,就連那些刀口舔血的漢子們,看了也覺不忍。

東方宏嘆口氣,道:“你真喜歡水家的丫頭?”

浩宇點點頭,衆匪做夢也想不到,只稍浩宇搖一搖頭,他們這些人的腦瓜子就別想再挂在脖子上。

浩宇小心翼翼的道:“娃娃跟她玩很開心,可是娃娃闖了禍,好難過啊。我們快點回家,我要去見太爺爺,讓太爺爺不要殺舅舅。”

離開山賊窩,回到東方府,東方宏一句話也不說,帶着浩宇回了紫梅軒,在地板上畫了兩個剛好放進一只腳的圈圈。

瞪着浩宇,道:“進去,站在圈圈內紮好馬步,不許移動半步。”

浩宇扁扁嘴,雖然急着去見江小浪,卻深知自己闖了禍,也不敢多說什麽,乖乖的站在圈圈內,紮着馬步,累了也不敢聲張。

老太爺聽說浩宇回來了,哪還坐得住,早叫下人擡着軟轎,來了紫梅軒,看着頂着陽光紮馬步的浩宇,心疼得什麽似的,好像那挨罰的是他老人家似的,眉心皺得比那揉皺了的紙兒還要皺。

就連軟轎上也坐不住了,柱着拐杖,走到浩宇身邊,心疼得像個老母雞,想将小雞護在懷裏,不讓老鷹傷害。

“娃兒,累吧?到爺爺這來,轎子上坐坐。”

“不!”

浩宇倔強的拒絕了老太爺的寵溺,罰的時間一久,在烈日下汗水直冒,汗珠自鼻尖滴落,身上的水份似已被蒸幹,說話的聲音顯得幹澀,唇色顯得泛白,仔細看去,竟似有些幹裂,用舌尖舔舔幹裂的唇。

老太爺一看他這小動作,心疼得不得了,敲着拐杖,吼着下人:“你們眼睛瞎了麽?沒看到我的娃兒口幹了,快去倒些水來!啊,不,要冰鎮楊梅水!快,要快!”

“那陽光好毒,快給小公子撐起傘兒……”

“小公子又冒汗了,快,快給小公子扇扇子……”

……

傍晚。

夕陽已紅,浩宇的臉兒,也因疲憊而顯出紅暈,在夕陽下,格外的紅豔。

“東方宏!你丫的有這麽折磨孫子的麽?當年你小時候頑皮搗蛋,你爹我都沒罰得這麽狠!”

老太爺實在看不下去了,別說曾孫兒罰紮馬步,就是陪在旁邊的老骨頭,也覺得吃不消了。再也管不了那麽多,罵完那沒心沒肺的兒子,喚來下人,強行把浩宇抱離了紫梅軒。

第二天,浩宇去江小浪那的時候,淩霜一把将浩宇抱住,又哭又笑。

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直喚着“小祖宗,總算回來了!”

浩宇好不容易脫身,走到江小浪面前,垂着頭。

江小浪正在彈琴,也沒理會他。許久,琴音止住,他才開口道:“昨天給爺爺罰了?”

浩宇點頭。

江小浪問:“浩宇可知為何會挨罰?”

浩宇道:“因為娃娃不聽話,到處亂跑,差點闖禍了。差點把舅舅給害死了。娃娃知錯了。”

江小浪道:“浩宇挨罰,并不是因為舅舅差點被殺。而是因為浩宇貪玩,把自己陷于危險境地。這幾天,大家為浩宇擔足了心了。”

浩宇垂頭,道:“娃娃下次不敢了。”

江小浪笑了笑,道:“好啦。別難過了。人是在錯誤中成長的。做錯了事,罰過之後,記住這次教訓,下次不要再犯同樣的錯誤就是了。來,今天舅舅先教浩宇彈琴。”

江小浪捉着他的手,一點一點的教他。

浩宇無心學琴,擡頭望着江小浪,道:“舅舅。”

江小浪嗯了一聲。

浩宇道:“娃娃要怎樣才能把舅舅救出去。”

江小浪笑了笑,道:“為什麽想救舅舅?”

浩宇道:“因為娃娃喜歡舅舅。”

江小浪道:“舅舅呆在這,娃娃也可以喜歡舅舅啊。而且,娃娃每天能看到舅舅,這樣不是很好嗎?”

浩宇道:“可是,舅舅在這不自由。”

江小浪道:“舅舅不需要自由。”

浩宇道:“可是,舅舅身上串着這鏈子,一定很疼。”

江小浪道:“早就不疼了。舅舅也習慣啦。舅舅做了錯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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