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藍顏魅,第64(15)

,毀了林雪盈,卻做夢也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毀在這柔弱婦人之手,更幾乎将東方家族毀于一旦。世間因果報應,本就不爽。無論誰做錯了事,都會遭到報應的。

所以,人間流傳一句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辰未到。

老太爺笑得就像個老狐貍。道:“雪盈啊。你确定宏兒還在你那密室中嗎?要是他跑出來,回到家裏,就不好玩了。”

林雪盈點頭,道:“我大清早還去看過。他的确還在密室中。”

東方靜道:“這樣對爹,會不會太殘忍了。”

老太爺嘆口氣,道:“必須這樣。他要是在家,誰也別想碰姓江的一根寒毛。我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差。不能再等了。江小浪必須死。這件事誰若是說到娃娃那去,我定不饒人!”

林雪盈陪笑,道:“不敢說。不敢說。”

東方靜道:“浩宇回來,我們要怎麽向他解釋?”

老太爺道:“不需要解釋。在決鬥中身亡,就像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一樣,是誰也沒法子的。”

東方靜嘆口氣,道:“難怪爺爺不用別的法子殺他。非找個與他實力相當,名氣響亮的人與他決鬥。原來是為了應付浩宇。可是,若是江小浪殺了仇天,豈非是東方府的一大損失?”

老太爺笑米米的道:“他不會殺仇天。”

東方靜道:“為什麽?難道他就不想保命?”

老太爺道:“他根本就不想活了。你沒看到他将琴封鎖時的神情?”

東方靜搖頭。

老太爺道:“但我注意到了。他的神情很平靜,平靜中,還有幾分對琴的情意。他生平最喜歡的,便是琴與劍。若非已下了決心,又怎會将琴收起?更何況,我在話語中,打亂了他的心神。高手對決,是分毫不能出錯的。他心神錯亂的情況下,怎能傷了仇天?”

東方靜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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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爺道:“江小浪死後,就把宏兒放回來。靜兒,你是他兒子,這段時間你得陪着你爹,防他意外。”

東方靜點頭。

段紅玉躲在暗處聽着他們談話,她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她的心中,也充滿了焦慮,心中思忖着:“我該怎麽救他。”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夕陽己近。

老太爺嘆口氣,道:“十三年前,也是這夕陽時候。他就踩着夕陽餘晖,從容而來。他那神韻,當真是筆墨難以形容啊!”

東方靜嘆口氣,道:“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到了黃昏,總難免讓人産生愁緒。”

老太爺嘆口氣。

他們雖然在說話,但每個人的眼神,總是有意或無意的飄向那密道口。

他們的心都很焦慮的想要知道那一戰的結果。

林雪盈道:“為什麽我們不在裏面看他們決鬥?”

老太爺嘆口氣。

東方靜道:“爺爺是不忍心看。”

林雪盈道:“我卻很想看。想看着仇天的劍刺進江小浪的身體的那一瞬間!”

她正想走向密室,密道口便見一人影緩緩出來。

林雪盈眼睛一亮,道:“是仇天!”

老太爺眼睛亮了。

仇應簫走得很慢。似乎每一步,都要花上好大的力氣才能走出。

老太爺皺眉。仇應簫越走越近,老太爺看見他胸口有個血洞。血正在往外冒。

林雪盈和東方靜吃驚的望着仇應簫。仇應簫終于走到老太爺身邊,動着嘴唇,許久,才說出一句話:“我刺了他一劍。”

話說完,便倒在地上。

林雪盈道:“難道他們真的同歸于盡了。”

老太爺嘆口氣,道:“不管是不是。他的這一劍,一定不好受。就算不死,也必定會受了重傷。封了密室。不往裏面送飯,餓也将他餓死!一個月後,把宏兒接回家來。”

東方靜嗯了一聲。卻沒有行動,只是将仇應簫扶起,嘆息一聲。

老太爺望着東方靜,道:“怎麽?不忍心了?”

東方靜道:“東方家的人,血就這麽冷麽?仇先生再怎麽說,也是我爹的師父。多年來,守護着東方家族,才沒讓外人有機會傷害我們,可如今,他身受重傷,應該急救。你們卻只關心那密室的門是否封閉!就算江小浪該死,殺他也不急于一時!救人為先!”

老太爺道:“若非他與你爹……”

東方靜吼道:“可是,就算你要殺了江小浪,也沒必要搭上仇先生的命啊!”

老太爺道:“仇天求仁得仁。是他自己願意跟江小浪一決高下的。”

東方靜吼道:“來人啊!傳醫士!”

東方靜把仇天交給東方府的醫士後,望向老太爺,道:“靜兒想進去看看。他若死了,就封了密室,當是他的墳墓。他若沒死,靜兒補他一劍。靜兒實在不忍心讓他活活餓死。畢竟,他苦心裁培浩宇多年,即是浩宇的舅舅,又是浩宇的師父。而且,紅玉也不會希望她的哥哥活活餓死。”

老太爺正想說什麽,林雪盈忽然臉色慘變,驚呼一聲:“老爺!”

老太爺吓了一大跳,望向密室口。只見東方宏一步一步走進密室。他即沒有看向老太爺,也沒有停下腳步。

東方宏走進密室。密室內的燈已被劍氣打滅,東方宏重新燃起油燈,望向江小浪。江小浪坐在石床上,用手撐着身體,他的胸口在流血,血染紅了他的白衣服,他的臉色,在昏黃的油燈下,顯出異樣的紅暈。東方宏走到江小浪身邊,替他上了傷藥,喂他一粒藥丸,江小浪将藥丸咽下,江小浪擡頭望着東方宏,喘息着,道:“我沒殺他。及時醫治,他還能活下去。”

東方宏點頭,道:“我知道你不會殺他。”

江小浪咧嘴一笑,道:“他也沒忍心殺我。只是,他就是不殺我。老太爺也不會讓我活着出去。”

東方宏道:“我聽他們說了,要将這密室的門永遠封住。”

江小浪道:“封了也好。”

東方宏道:“你不恨他們?”

江小浪淡淡一笑,道:“浪子怎麽會恨他們?十三年前,浪子走進這暗室的時候,就沒想過有機會再出去。這門封與不封,于浪子也沒多少影響。只是主人……”

東方宏道:“我會陪着你。無論生與死,我們永遠不分開。”

江小浪靠在他懷中,輕輕咳了咳,道:“嗯。主人在上面,浪子在下面,就是永遠出不去了,但能聽到主人從上面傳來的聲音,浪子就知足了。”

東方宏輕吻他的頭發,道:“我想試試開鎖。”

江小浪點頭,道:“你試試吧。若是打不開。也沒關系。這十三年來,我早己經習慣了。”

東方宏道:“若是這鎖打不開了,不用等他們動手,我自己會将這密室封起來。別人進不來。我們也永遠出不去。”

江小浪想了想,道:“可是,主人上有老父。”

東方宏道:“你可以為我不惜一切,背負世間所有罵名。我又何懼罵名?你我即己結緣,就該福禍與共,生死相随。我雖末盡孝,但爹還有靜兒和浩宇。”

江小浪嘆口氣,道:“但這緣卻是孽緣。”

東方宏道:“不管是什麽緣,今生也許己走到盡頭。等來生,你投女胎,讓我真真正正的保護你。”

江小浪笑了笑,道:“好。”

東方宏将他抱住,親吻他的額頭,道:“你剛受傷,又要撥這鎖。我真害怕你會吃不消。”

江小浪笑了笑,道:“不要緊。”

老太爺走進來,他的臉色鐵青。東方宏依然抱着江小浪,他頭也不回,只是緩緩說道:“我己經想明白了,無論是死是活,我要跟他在一起。我在雪盈精心為我準備的密室中度過漫長的三年。這三年的時間,真的不好過。想想浪子,為了我,甘願一輩子囚在這暗室之中。我這心裏頭,就特別不是滋味。”

老太爺臉色越來越不好看。

東方靜望着東方宏,道:“爹,您別犯糊塗了。跟我們出去。兒子會求爺爺別殺他。”

東方宏道:“現在,擺在眼前有兩個選擇,一,是放過我們。二,是将密室永遠封閉。将我與他,一起囚在這裏。”

說罷不再理會他們,勁自去解江小浪肩上的鎖。

林雪盈顫聲道:“他瘋了。他真的瘋了!”

東方靜道:“這就是爺爺一直不殺江小浪的原因。若不是爺爺現在……”

老太爺的劍己出鞘。他的劍直刺東方宏後背心。

東方宏不理會他這一劍,只是專心于解鎖。

江小浪看着這一劍。嘆口氣。一只手上用點巧勁,将劍撫偏,另一只手摸到東方宏的穴道上。用點暗勁,按了下去。東方宏昏睡過去。江小浪望着老太爺,道:“他終究是你兒子。你下得了手麽?”

老太爺道:“我情願殺了他,也好過讓他做出有辱門風的事。”

江小浪道:“我點了他的昏睡穴,把他帶出去吧。你們要把密室封閉就快點。別等他醒來。都出去吧。我累了。先前那一戰。己損耗我不少體力。”

東方宏醒來,呆坐在床上,即不說話,也不吃東西。他的兒女輪流守在他旁邊,防他會做出什麽驚人的舉動。

老太爺急得就像是熱窩上的螞蟻,道:“難道就沒有辦法了麽?”

東方靜嘆口氣,道:“他是準備把自己活活餓死了。”

老太爺道:“這可怎麽是好?”

正焦急,一陣琴音悠悠傳來,老太爺眼睛一亮,道:“清心曲!是誰在彈?”

東方靜道:“可能是茹兒彈的。”

老太爺道:“快。快去 看你爹什麽反應。這曲子他太熟悉了,聽到這曲子,他一定會有反應!”

東方靜快速走向紫竹軒。

段紅玉正在嘆氣。

東方靜走到紅玉身邊,道:“他怎樣了?”

段紅玉輕泣,道:“他已經十多天滴水未進,餓暈過去了。可是,這米湯還是喂不進去。想不到,他與哥哥的情誼竟然這麽深。他為了救哥哥,居然以死威脅老太爺。靜哥哥。求你了,不要殺我哥。再怎麽說,他也是我哥哥啊。你們要殺他,我心裏也不好受呢。而且,我還有一點顧慮,哥哥若是死了,我爹說不準也會發瘋,到時候,陰冥大舉來犯,東方府只怕要陷入危險中,浩宇夾在兩頭,也會為難的。”

東方靜道:“不是我要殺他。是老太爺。”

段紅玉道:“可是,你有辦法救他的,是嗎?”

東方靜道:“除非改變老太爺的想法。不然,誰也救不了他。這密室的門,我還沒封閉。但老太爺己在催了。”

段紅玉咬牙,道:“密室封閉之後,當真不能再開啓?”

東方靜點頭,道:“當初決定在密室中囚禁他的時候,就讓白頭翁将密室的機關做了改變。只要拉下斷壟石,密室的門,就永遠也開不了了。”

段紅玉道:“靜哥哥。到底哥哥犯了什麽錯,老太爺非殺他不可。外面的傳聞,到底是不是真的。爹和我哥之間,是不是真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關系?”

東方靜嘆口氣,道:“別問。好嗎?我只能答應你,不讓他死得太難受。”

段紅玉望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東方宏,道:“他若死了,難道你就不怕……”

東方靜嘆口氣,無奈的望着昏迷中的父親,嘆道:“把爹弄到密室去。能救爹的,只有他一個人。”

段紅玉道:“老太爺只怕會不答應。”

東方靜暗然,道:“我不能眼睜睜看着爹就這樣死去。”

段紅玉咬牙,道:“你爹不該死。我哥就該死了!你知不知道,我每天看着你們想着法子怎樣害我哥,我心裏頭是什麽滋味?我哥到底犯了啥錯。你們要這般對他。他的經歷已經夠可憐了,換作是我,早就瘋了!可是,你們居然還能如此狠心!”

東方靜道:“我說了,這不能怨我。”

段紅玉道:“為什麽不怨你?你在十幾年前,就恨他殺了你外公一家。為了報複他,就連我,你也不放過。”

東方靜道:“難道我不該恨他嗎?”

第86節 妖孽消魂--你得負責到底

“他身不由己!你難道不知道,他會殺人,全是因為你爹!”段紅玉雙眼通紅,兩眼淚汪汪,腦海中閃過的全是那傷痕累累的絕色少年郎,心裏酸楚,怎就那般命運?

她過份的關心和牽挂,讓東方靜不由又想起紅玉還不知道江小浪身份時的愛戀,心中妒火中燒,怒火在體內訊速燃起,串上腦門,眼中也可見怒焰搖拽。

許久,眼中怒火才漸息,精力像被怒火燃盡一般,有氣無力的道:“先救活我爹,江小浪可能就死不了。否則,我爹一死,就算我們不殺他,他也活不下去了!”

段紅玉吃驚的道:“為什麽?”

東方靜道:“我爹離不開他,他也離不開我爹!你難道看不出來,以他的能力,這小小密室哪能囚得住他,囚住他的,即不是這密室,也不是那七巧同心鎖。而是他自己。我們為什麽一直不殺他,就是因為,這兩個人任何一個人死去,另一個也別想好好活着。岳父為什麽眼睜睜看着兒子被囚?難道他就不知道要來救人嗎?就是因為知道救不出去!”

段紅玉道:“那為什麽現在又要殺他?”

東方靜道:“此一時,彼一時!你還救不救你哥?要求就趕緊的行動,先救我爹!”

段紅玉嗯了一聲。

密道外一處角落,老太爺沉着一張臉,看着把東方宏背進密室的東方靜。

他的身邊,站着一個黑巾蒙面的婦人。

“你就這樣眼睜睜看着他們把東方宏帶到密室去見他?”

黑巾蒙面的婦人譏笑着。

老太爺嘆口氣,道:“難道你有更好的辦法?一個人要不是心死了,會狠心的把自己活活餓死?”

婦人沉默,老太爺嘆息一聲,許久,苦澀一笑,道:“你沒有發覺,宏兒的性格很像你。”

黑巾蒙面的婦人冷哼一聲,道:“我把兒子交給你,你就這樣疼愛他?任着他的性子?”

老太爺垂首,眼中有一絲痛楚。

婦人道:“你知道鬼王當年為什麽要派夢兒來殺宏兒?”

老太爺道:“因為宏兒是你和我的兒子。而不是他的。”

黑巾蒙面婦道:“不錯。他雖然娶了我的人,但卻得不到我的心。他身邊姬妾無數,但偏偏他最在意的就是我。我越不理他,他就越是在意我。越是氣惱當年我與你生下的孩子。”

老太爺道:“如今,這孩子與姓江的孩子這段孽緣,怎麽了結?”

婦人道:“這事你交給我。先讓他把宏兒的命救活了,以後我會對付姓江的小子。對付這姓江的小子還有點麻煩。他爹不是好惹的角兒。若非這小子對你東方家死心踏地的,就沖你囚着他這一點,陰冥早就大舉來犯了。”

老太爺嘆口氣,道:“兒女債,總是操不完的心。都白發蒼蒼了,還不能讓人省心。你說現在怎麽辦?總不能讓他們繼續下去。”

婦人道:“放了他。以後的事,交給我來辦。這些年來,我雖然沒有盡過為娘的責任,但,我絕不允許這小子将他毀了。”

毀了別人,總比毀了自己的兒子強。

“如今這情況,就像人身體內長了個毒瘤,要把毒瘤摘除,一定會很痛,只要挨過這段痛,身體就會好起來。可是,若是因為怕痛而不敢将毒瘤摘除,這毒瘤會越來越大。”

婦人的眼中,有一股不容抗拒的堅定。

老太爺嘆口氣,道:“我們都老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若是不盡快将宏兒從這段孽緣中解救出來,你我兩腿一伸,就再也沒有人能救他了。”

婦人道:“宏兒的性格像我,但脾氣卻像你,一樣的倔得像頭驢,你越要拉他,他就越不跟你走。如今要救他,就得先順着他。”

老太爺苦澀一笑,道:“我一開始就沒想過要放了這姓江的小子,根本就沒留下解鎖的方法。”

婦人道:“讓他們自己去解。這小子既然是龍家的傳人,一定有些手段。”

密室內,油燈下,東方宏臉色蒼白的昏睡在石床上。

石床邊,一張矮幾上,放着一張七弦琴。

一雙修長的手指,靈巧的在琴弦上撥弄。

悠美的旋律自那靈巧的指尖流出。

琴音枭枭,悠揚悅耳,像附帶了無窮的魔力一般,穿透神秘的空間,傳到夢中人的耳朵。

東方宏在昏迷中,聽到琴聲,他的嘴角揚起一抹笑意,那琴音中,含有鐵鏈晃動的聲響。琴聲貫穿他的雙耳。當他緩緩睜開眼睛時,看到了一盞油燈。順着光線,他看到了正在專心撫琴的江小浪。

那精致脫俗的臉上,一雙如墨玉般靈韻動人的眸子,正含着脈脈情意,帶着甜甜的笑意看着他。

就像賢惠的妻子,在守候昏睡的丈夫。在丈夫睜開眼睛時,含笑迎接昏迷中醒來的愛人。

在金黃的油燈下,浪子身上映出一層迷朦的光暈,東方宏癡迷的看着他,雖然虛弱,可眼中卻是滿滿的愛慕之情。

江小浪看他醒來,不等他招手,便把琴挪到一邊,走到他身邊,用自己溫熱的手掌,包着他因虛弱而略顯冰冷的掌。

将他的手掌放到自己的臉上摩擦着。

雖未言語,東方宏卻能感受到源自他內心的深情。

東方宏笑了,撐起虛弱的身子想坐起來。

江小浪将他扶起,讓他靠在牆上,用手指替他把淩亂的頭發梳平。

東方宏道:“我們都還活着?”

江小浪道:“嗯。喝點粥麽?精力恢複快些。”

東方宏含笑望着他,道:“你喂我。”

江小浪也不多說,用調羹将粥盛起,用自己的唇試過,确定不燙了,才一小口一小口的喂進他的口中,再用自己的衣袖角拭去殘留在他口角的粥。

東方宏喝了幾口,望着江小浪,情不自禁的道:“老婆。”

江小浪聽他喊自己老婆,有點哭笑不得,卻也不與他辯,輕輕嗯了一聲,詢問的望着他。

東方宏笑意更濃,道:“你的傷怎樣了?”

江小浪道:“沒什麽大礙了。”

東方宏瞪着他,道:“那天,你為什麽點我的昏睡穴?”

江小浪道:“因為,你若是死了,我也就沒有活下去的意義了。這許多年,在這裏受的苦,就會變得毫無價值。”

東方宏望着江小浪,道:“我己經老了。頭發也變白了。可是你卻容顏依舊。我……”

江小浪道:“主人怎麽變得扭捏了?”

東方宏道:“因為我在乎。因為我己經老了,我比你足足大上二十七八歲。”

江小浪眉目含情,眼中情意綿綿,像一只水母張開她柔韌的傘,包圍着東方宏,雖然沒說話,但東方宏卻已醉了,醉倒在他那含情脈脈的眼眸中,他心中縱然有再多的事情藏着,這會也給忘得幹幹淨淨。他的手,已環向江小浪的腰間。

江小浪輕呼一聲,紅着臉,閃到一邊,道:“霜兒離開後,浪子已好久沒洗澡了,身上又髒又臭,難聞死了。”

東方宏聞了聞,道:“真的是夠臭的。我這就去弄點水來,幫你洗洗。”

江小浪點點頭,他的臉簡直比燒紅的螃蟹還要紅。

東方宏哈哈大笑,也不管自己身體虛弱,立刻離開密室,提來一大桶水。用棉布替他抹身子。小心翼翼的繞過傷口,以防傷口碰到水。

江小浪望着他,他的眼睛,就像一汪深潭,潭中映着的,是江小浪的容顏。

看着他眸中滿載的深情,江小浪嘆口氣,道:“可恨我不是女子。”

東方宏一邊抹着他的身子,一邊用手輕輕撫過江小浪的肌膚,激得他身上一陣陣雞皮疙瘩浮起,他的口中卻偏偏發出一種聽起來很舒服,很享受的輕輕申銀聲。

東方宏放下棉布,将他抱在懷中,附在他耳邊,嘶啞着聲音:“以後我每天幫你抹身子。”

江小浪紅着臉,靠在他的胸前,一陣陣酥酥麻麻的感覺,讓他昏昏欲睡,慵懶的像只貓溺在主人的懷裏,懶洋洋的發出一聲輕輕的嗯聲。他的眼睛眯着,頭微微歪在一邊,滿足的發出一聲輕嘆。這一聲輕嘆,聽在東方宏的耳裏,更覺宵魂。

江小浪用手摟着東方宏的脖子,眼中含情脈脈,用舌尖輕舔雙唇,竟如同婦人媚惑丈夫一般,輕聲道:“主人。”

當他挪動身子時,身上的鏈子發出當當聲響,東方宏聽在耳裏,只覺那鎖鏈聲音刺耳,道:“等你的傷好了再說。”

江小浪道:“不,我不要等。我已經等了好多年了。”

他的手撫摸着東方宏的身子,靈巧的手指在他身上彈跳,揉捏着,就像把東方宏的身子當成了琴,指尖過處,總能激得東方一陣輕顫。

身上的火焰被點燃。

雄起的鳥兒不甘寂寞的将衣服撐起傘狀。

隔着衣服,江小浪的手包住那突起處,輕輕套弄。

低下頭,将那包着衣服的鳥兒含在嘴裏,口水濕了衣,透過衣服,潤了那渴望中的鳥兒。

東方宏忍不住将身子一挺,撞擊着他的口腔。

東方宏悶哼一聲:“你這磨人精!”

江小浪擡頭,攀着他的身子油走着,牽起他的手,拿着他的指尖,置于齒間,輕輕叩咬,眼含挑/逗,魅顏含笑,道:“我知道你拒絕不了我。”

東方宏嘆口氣,将他緊緊摟住,喃喃道:“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若不是我,你不會承受這許多苦難,若不是我,你不會落下一身罪孽。若不是我,你不會承擔一身罪名 。若不是我……”

江小浪偎在他懷中,用手捂住他的嘴,用眼角瞄向他,嘴角揚起迷人的笑容,道:“既然已經把我害慘了,你就得負責到底,永不棄浪子。”

他口裏說着話,手上動作不停,按揉着,揉捏力度恰到好處,就算是泥人,被他這般揉捏,也能感覺到宵魂,更何況,東方宏對他本就情根深種,在他賣力揉捏下,早覺骨頭都酥了,魂也欲消,別說江小浪身上鐵鏈聲響,這時就算有再難聽的聲音,聽在他耳朵裏,也變得美如仙樂。

心中情動,眼中更顯意亂情迷,江小浪已躺在石床上,承受着東方宏的熱吻與撫摸。

他們二人一邊嬉戲,卻不想密道處竟會傳來一聲輕咳,東方宏身上吓出冷汗,猛的坐了起來,小心翼翼的走向密道口,卻沒有發現任何人的蹤跡,只聞到一縷若有似無的淡淡清香。東方宏皺着眉,只覺這抹清香似曾相識,好像在遙遠的某個時期,曾經聞到過。

回到密室內。江小浪咧嘴一笑,道:“此人功力只怕不在你我之下,我們竟然沒察覺到有人在密道外。他若是要暗算我們……”

說到這,他不由苦笑,道:“只怕我們當真要做糊塗鬼了。”

東方宏皺眉,道:“這整座東方府,除了你我,浩宇和師父。還有誰能有這樣的輕功?”

江小浪靠邊坐着,若有所思的道:“他故意出聲示警,似是為了要阻止你我之間有不軌行為的。他必定是與主人關系密切之人,不願意看着主人犯錯。”

東方宏苦笑,繞到江小浪身後,研究着他身上的鎖。江小浪道:“你把鎖上的圖案畫出來給我看。我們一起研究。定能将這同心鎖解開。”

老太爺的屋內,一黑巾蒙面的婦人,正氣惱的喝着水,她的眼睛泛着幽幽綠光,妖異之極。

老太爺看着她,道:“你看到了什麽?”

婦人氣惱的道:“我看到姓江的妖孽當真是不要臉之極!他竟然,竟然……”

老太爺嘆口氣。

婦人道:“我當真以為是宏兒強迫他的。現在看了才知道,根本就是他仗着自己容貌酷似女人,極力you惑宏兒!我看着他按揉宏兒的穴道,都是刺激情/欲的穴道,就是柳下惠,被他這麽按揉法,也難免要心猿意馬了!”

老太爺又嘆口氣,道:“十多年前捉/殲在床,找了老郎中驗過,宏兒是服用了藥物,才不能自持。這人相貌過于俊美,一開始就不該讓他進入東方家族。成為宏兒的貼身待衛。要不是靜兒發現問題,我們還一直朦在鼓裏呢。”

婦人恨聲道:“當時就該将他殺了!何至于弄到現在,殺不得放不得!”

老太爺道:“這小子命大,被太監帶進皇宮了。”

婦人冷笑,道:“我就不信這小子會有九條命!”

老太爺嘆口氣,道:“事實上,要殺他并不容易。不管到哪,總會有人在他臨危之時相救。”

婦人哼了一聲。

老太爺道:“十多年前,靜兒設計,逼得他跳崖了。可宏兒竟然也跟着跳崖!我們沒辦法,只好将他囚禁起來。不敢殺他,也不敢放他,囚他十三年,宏兒總是找盡機會接近他,為了不把宏兒逼上絕路,我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婦人道:“他的手段高明,宏兒是離不開他了。可無論如何,我都得再試試!”

老太爺苦笑,道:“除非夢兒還活着。宏兒對夢兒一直不能忘情,才被這江的小子有機可乘。你若是仔細察看,不難看出,這小子的神韻,與夢兒有幾分相似。”

婦人嘆口氣,道:“只因,他們都是有才情的人,而且,都是絕世美人。我從沒想過,美人一詞,竟然能用在男人身上,而且,還嫌這詞俗了。”

老太爺也跟着嘆氣,心中更是愁腸百結。

婦人哼了一聲,道:“亮哥放心好了,鬼界的輕功獨步天下,更何況,我在宏兒身上下了親緣蠱,我要追蹤他們輕而易舉。我不會讓他們有機會親近的。只要有機會,我必定将姓江的小子除去!陰冥教主那裏,我會擔着!絕不會連累東方家族。”

老太爺嘆口氣,道:“只要能斷了他們的關系,我就知足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無論兒女做錯什麽,做父母的始終是無怨無悔的為兒女操勞着。

江小浪正因為知道這點,所以,無論東方家的人對他做了什麽,無論東方家的人如何傷害他,他都不曾在心中有過任何怨怼。能在父母親的膝下承歡,本就是一種福氣,這是東方宏的福氣,江小浪的命是東方宏的,所以,只要東方宏幸福,他也就無怨無悔了。

東方宏很認真,很仔細的在調試着機關,江小浪只是很安靜的坐着,他看不到身後的鎖,他也不擔心東方宏是不是會弄錯,只因這鎖是不是能打得開,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就算鎖開了又如何?他也不能自私的拉着東方宏跟他一起浪跡天涯。

東方宏調試好機關,手按在兩個鎖的最後一個按鈕上,他的額頭冒着冷汗。

江小浪笑了笑,道:“你在害怕?”

東方宏咬牙,道:“我害怕。”

江小浪道:“大不了,就是永遠出不去。不會有什麽更大的損失了。按吧。”

東方宏咬着牙,這兩個小小按鈕,竟似有千斤重遲遲不敢按下,為了緩解心中緊張的感覺,東方宏尋找着話題,想讓自己的心能放松,道:“等鎖解除,我們就離開東方家。從此隐姓埋名,隐居世外。”

江小浪笑了笑,側頭望向東方宏。

“浪子想一個人離開東方府一段時間。”

東方宏道:“為什麽?”

江小浪道:“我想去看我妹妹。她死了,我連她最後一眼都沒看到。我想去替她守墳,等老太爺辭世後,主人再去找我。”

東方宏緊張的道:“不!我不要再等。”

江小浪道:“十多年都等過來了,還差這幾年嗎?老太爺已經很老了,再過幾年,就是九十高齡。你忍心棄他而去?”

東方宏痛苦的發出一聲低吼。

江小浪含笑道:“但我們的日子,卻還很長。主人今年不過六十有三。我們最少還有二三十個年頭可以活的。要是長命些,也許,還能活個三五十年呢。你只需犧牲這幾年的時間伺候老太爺,讓他老懷欣慰,也許,能多活幾年,也不枉了老太爺又是當爹,。又是當娘的将你拉拔大。”

東方宏痛苦的将身子倦縮起來。

江小浪道:“只是多花幾年的時間而已,換來往後數十年安寧,難道不值得嗎?除非主人對浪子根本不是真心。”

東方宏低吼道:“時至今日,你敢說我對你不是真心?”

江小浪道:“即然是真心的,那就不差這幾年。你就當給我幾年的時間,陪陪我那苦命的妹子。”

東方宏想了許久。

江小浪道:“只要主人盡了孝義,到時候,就是你我歸隐之時。”

東方宏點頭,道:“那讓我護送你上陰冥。等你到了陰冥山,我就回來。”

江小浪嘆口氣,道:“你不能離開東方府。”

東方宏道:“為什麽?”

江小浪道:“仇天受傷,浩宇也不在家,主人要是再離開東方府,要是這時候,有人對東方府不利,那這府中可以抵檔強敵的人就太少了。”

東方宏道:“我去看過師父的傷,他的傷并不重,你那一劍并沒有刺向他的要害,休養這十幾天,早跟你一樣,生龍活虎,活蹦亂跳了。”

江小浪道:“他畢竟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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