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藍顏魅,第64(39)
心碎的聲音。咬牙道:“東方宏!我要你付出代價!我恨你!”
東方宏抱着江小浪,走出石屋,江小浪道:“主人,青兒是為了救我才被殺的,我想把她的屍體帶出去,找個地方好好安葬了。”
東方宏道:“好。我們去找馬車來拉青兒。”
東方宏抱着江小浪,找了兩個馬車,買了一副小棺材,回到密室,把青兒帶走。
看着東方宏走出去,夢兒的眼中,射出毒蛇般可怕的光茫。
江小浪望着夢兒。看着夢兒的眼神,忍不住打個寒顫。
扶着他坐在馬車上的方宏道:“怎麽了?”
江小浪苦笑,道:“你傷害了一個最愛你的女人的心。這個女人,為了你苦守數十年,償盡相思之苦,可是,你卻狠狠傷害了她。”
東方宏道:“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浪子與夢兒,我選浪子。”
江小浪道:“何苦。”
東方宏在他耳邊輕喃,輕輕咬了咬他薄薄的耳朵,道:“不苦。只要與你一起,苦也甜。”
江小浪道:“可是,現在……我卻是個一殘廢。”
東方宏道:“一定能治好的。只要有信心。一定能的。”
信心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說它是一種感覺,似乎又不太貼切,但人通常是因為有了信心,才時常會創造出讓人意想不到的奇跡。
可是,現在,東方宏實在一點信心都沒有。
若不是江小浪體質特殊,那些藥量,足夠把江小浪殺死千百回了。
世間事,豈非都是福禍相依?
江小浪的美,讓他受到世人的矚目,然而,卻如同大部分傾城傾國的絕色美人一樣,注定了命運的曲折與坎坷。顧琴兒善醫,自小把他泡在藥水中,他學醫的過程中,親自試過各種藥性,使得他的體質異于常人。加上他身遭巨難,更是時常服用藥物。
身體對各種藥物,有一定的抵抗力。鬼姥顯然也知道這一點,所以,藥量特別加重 。
江小浪的才華,讓他擁有除了容顏之外的無可遮掩的魅力,他的經歷卻是如此不堪。東方宏想到江小浪的遭遇,便忍不住在心底嘆惜,對他也更是憐惜。
一路上,東方宏一直摟着他,青兒的小棺木,在另一個馬車上,緊緊跟随着。
他們路經一處山谷,山谷中傳來陣陣花的香味。江小浪喜道:“這山谷一定很美。有花的香味。”
東方宏道:“要不要出去看看?”
江小浪道:“嗯。若是環境不錯,我們就把青兒葬在這。”
東方宏把江小浪抱下馬車,挑選高處的一株大樹下,把一塊布披在樹下,讓江小浪靠着樹坐下。望眼看去,便可見山谷內百花争豔的景致。清風撫來,還可聞到陣陣花香。
江小浪吸口氣,道:“這花香真好聞。只是不知道這是哪裏,竟然有這麽好的景色。有這麽多美麗的鮮花。”
車夫道:“這是百花谷外的山波,那邊便是百花谷。傳說百花谷內住着神仙。”
…
第128節 月老貪杯,錯将浪子系東方
東方宏道:“這裏百花争豔,空氣隐含清香,當真是如同人間仙境。”
江小浪笑了笑,道:“如此人間仙境,應該不會有惡人惡鬼。就把青兒葬在這好了。”
東方宏望着兩個車夫,道:“你們兩到馬車上,拿工具下來,在這附近挖個坑。把那小棺木葬在這。”
兩個車夫老大不願意。東方宏給他們一人扔一錠銀子,道:“好好做,虧不了你們。”
車夫們見到錢,就跟蒼蠅見到蜜一般,立馬笑眉顏開,拿起工具,在這附近挖起坑來。好不容易把坑挖好,一回頭,看到一個黃衫少婦站在他身後,而黃衣少婦的手,推着一個帶輪的木車,車上坐着一個沒了雙腿的男人。那少婦眼神怪異的望着東方宏。
一個車夫拍拍心口,暗想:“這女人好美啊,她推着的是什麽人呢?會不會是她的丈夫?”
他想着心事,黃衣少婦已推着車子走向東方宏和江小浪。她的胸前挂着一只奇特的哨子。只見她走到東方宏面前,道:“你們果然來了。”
東方宏道:“你知道我要來?”
黃衣女子道:“從你們踏進百花谷百裏範圍內,我就知道了。”
黃衣女子望着江小浪,道:“你怎麽變成這個樣子?好像得了一場重病似的。”
江小浪迷茫的道:“你是……”
黃衣女子笑,道:“你忘記我了?我是冷若冰啊。十多年前髒兮兮的小乞丐呀。”
江小浪哦了一聲,道:“是你。冰兒?想不到當年那小女孩,竟長成了大美人了。”
冷若冰抿嘴一笑,道:“你生病了?”
江小浪點頭。
冷若冰目光閃動,道:“你看起來,連坐的力氣都沒有。我看到他将你抱到這樹下的。”
江小浪苦笑。
一個車夫走過來,道:“原來你們是舊識呀。呵呵。剛看到這姑娘,我還以為自己看到了仙女。”
冷若冰含笑,道:“你嘴吧真甜。一會我不殺你。你自個兒走吧。”
車夫吓了一大跳,道:“你來這殺人的?”
冷若冰捋了捋頭發,道:“你看我像開玩笑麽?”
車夫顫聲道:“你,你要殺的是誰?”
冷若冰望着東方宏。
江小浪望着車上坐着的人。
冷若冰道:“他是我丈夫。蜂王楚小峰的哥哥,叫楚天殘。他本來不叫這名字,但他失了雙腿後,就換成這個名字了。”
江小浪哦了一聲。
冷若冰蹲在楚天殘面前,柔聲道:“雖然他雙腿不便,但對我卻寵愛有加。嫁給他,是我這輩子最正确的選擇。”
江小浪道:“恭喜你。”
冷若冰望着江小浪,道:“你既然動不得,我也不殺你了。只殺東方宏就行了。反正當年,你也沒有參與殺害我親人的行動。”
江小浪又嘆口氣。
冷若冰望着楚天殘,柔聲道:“你答應過我,幫我殺了他,替我家人報仇的。今天他既然來到這,正是我們最好的時機。你既然不肯偷襲他,就光明正大的向他挑戰。”
楚天殘點頭,拍拍她的手,道:“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冷若冰含笑,道:“我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你一直是我的驕傲,也将是我們的孩子的驕傲。”
楚天殘深情的望着她,柔聲道:“你退開。”
冷若冰退到一邊。楚天殘望着東方宏,道:“既然我娶了她,那自然得把她的仇恨一起娶過來。”
東方宏雙目如鷹,看着楚天殘,楚天殘忽然間覺得,東方宏身上,有一股讓人無法形容的氣勢,就像是天生的王者,睥睨天下。
蒼生仰望蒼穹,總會感覺到自己的渺小。
夢天殘忽然感覺到強烈的威脅。心中生出一股懼意 ,眼角的肌膚不受控制的抽動着。他的手摸着自己坐椅的扶手,竟似很緊張似的。
世間又有幾個人能與東方宏對視?世間又有幾個人能不懼東方宏?
楚天殘還未出手,氣勢已竭。然而,看到站在一邊的冷若冰,他又怎能退怯?
他的手,按向扶手中的機關。
楚天殘車子剛退,車身處便飛出一連串的暗器,暗器夾雜着勁風,直射向東方宏。
東方宏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劍,劍光化作一道劍牆,将暗器擋落。東方宏還未還手,空中便傳來嗡嗡聲,成千上萬的蜂群密積如雲,黑壓壓的盤旋在他們上空。
東方宏凝目望去,只見百花叢中,走來一個,他就是與東方齊名的蜂王。
蜂王人未到,黑壓壓的蜂群便已先聲奪人,帶給人無形的壓力。楚小峰手握長簫,緩步而來。他走得雖然不快,但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屬于他的獨特風彩,他的臉上,永遠挂着溫和的笑容。
如果說東方宏身上,有一股王者的氣勢,那蜂王身上的從容氣度,卻是如同隐世的賢者,舉手投足間,自有攝人的魄力。
這種氣勢,就連江小浪也為之傾慕。贊道:“蜂王好風采!”
蜂王含笑望着東方宏,而後,聽到江小浪的贊美,驚訝的望向江小浪,即驚訝于江小浪那如同仙靈般的容顏,又驚訝于江小浪癱瘓的身子。
江小浪看着蜂王,他發現蜂王那看起來溫文儒雅的笑容中, 竟含了幾分無奈,與感傷。
暗想:“若說主人是魔中之王,那蜂王無疑是隐世的賢者。素聞蜂王不過問江湖事,如今,為了保護他的兄弟,只怕與主人一戰,是難免了。”
東方宏望着蜂王,道:“二十年沒見,你好像變了許多。”
楚小峰淡淡一笑,道:“你也變了許多。你的眼中,已沒有昔日那懾人的殺氣。但氣勢依舊是那般盛氣淩人。”
東方宏含笑道:“我畢竟老了。”
楚小峰嘆口氣,道:“我們都老了。”
東方宏呵呵一笑,道:“你與浪子的年紀,應該差不多。他尚且不肯認老,你怎麽就說老了呢?”
江小浪奇怪的道:“主人,江湖傳聞,蜂王居住在蜂王谷中,怎麽會在這百花谷呢?”
楚小峰道:“百花谷就是蜂王谷。”
江小浪哦了一聲。
楚小峰苦澀一笑。
楚天殘臉色蒼白。瞪着楚小峰,道:“這是我和我妻子的事。不需要你來幫忙。我雖然殘廢了,可是,我的武功,還沒擱下!”
楚小峰望着他,柔聲道:“我不是來幫忙的,只是來阻止你殺他。”
楚天殘道:“什麽意思?”
楚小峰含笑道:“他是我的。當今世上,除了他們二人,還有誰值得我出手?他們若是死了,我豈非很孤獨?所以,我又怎麽能讓你将他殺了?”
冷若冰身子猛的一顫,道:“你一直不肯教我武功和驅蜂術,一直反對我報仇,我丈夫願意替我報仇,為什麽你要出來阻止?”
楚小峰臉上毫無表情,即不看他,也不辯解,只是以簫代劍,指向地面,看着東方宏。東方宏不動,他也不動。
冷若冰目光閃動,悄悄靠近江小浪。無論誰都能看得出東方宏很在意江小浪,江湖傳聞,東方宏與江小浪關系暧昧,若冰自然有所耳聞,挾持江小浪威脅東方宏,應該是最好的辦法,現在的江小浪,根本就病厭厭的,手和腳都動彈不得。
江小浪望着若冰,看着若冰眼中的神情,江小浪的心沉入谷底。如果冷若冰傷害江小浪,東方宏必然要分心,面對蜂王,無論誰稍有不慎,後果都是很可怕的。高手對決,往往一招就能決定勝負。
東方宏額頭冒出冷汗。
冷若冰離江小浪越來越近,東方宏縱聲長笑,對楚小峰道:“你我一戰,早晚難免,只是今天……”
楚小峰微微一笑,這一笑,竟令人有如沐春風般的溫暖,緩緩道:“今天不是決鬥的好時機,等他病好了,我們再約個時間地點,一決高下。”
東方宏感激的望着他,暗想:“若說浪子的笑容,能令美豔夕陽失色,那蜂王一笑,冬日暖陽,能令寒冰消融。他二人,一個絕美,一個平凡,但卻都給人獨特的感覺!”
東方宏含笑抱拳,道:“蜂王果然好氣度。日後只要他病好了,東方必定單獨赴約。”
楚小峰笑了,笑容中,有無盡孤獨。他将手中長簫向空中輕輕一揮,發出簫音,蜂群瞬間便已散去,悠悠的道:“我有蜂群助陣,你有知已相随,本就是再公平不過,無須單獨赴約。”
東方宏走到江小浪面前,柔聲道:“這裏既然是蜂王的家,我們還是另外找地方安葬青兒了吧。”
江小浪道:“好。我們走吧。”
東方宏抱起江小浪,把他安安穩穩的放到馬車上,用軟枕靠在他的頭上,以防馬車颠坡,撞到他的頭。另一個馬車上,停放着一個小棺木楚小峰道:“你們不是已經把坑挖好,準備要葬了什麽人嗎?”
東方宏道:“一個為了救他而被害的小姑娘。”
楚小峰道:“既然坑都挖好了,為何不讓死者入土為安?”
東方宏道:“蜂王不忌晦?”
楚小峰淡淡一笑,道:“江湖兒女,早已見慣生死,在家的附近,葬個把人,又有何好忌晦的?”
東方宏淡淡一笑,道:“多謝蜂王。”
東方宏把小棺木從車上拉下來,擡到小坑中,埋上土,立了個碑,點上幾柱香。
江小浪對車夫道:“你扶我過去。”
車夫伸手正想去扶江小浪,東方宏已來到江小浪身邊,把江小浪抱起,抱到墓前,江小浪望着墓碑,道:“若不是她阻了姥姥一陣子,主人就算找到我,只怕我也已經死了。”
東方宏嘆口氣,道:“別難過,以後我們找到她的父親,再補償給他。”
江小浪點頭,道:“青兒雖小,但卻極有靈性。她若是知道主人答應以後照顧她的父親,她在天之靈,也可以安息了。”
東方宏道:“你的債,就是我的債。青兒救你而死,那你欠青兒的債, 我們就應該一起還。”
江小浪含笑望着東方宏,道:“浪子得知已如主人,今生足矣。”
自從青兒葬下之後,他們便辭退了一個車夫,傍晚,在附近找個客棧投宿,要了兩間客房,一間給車夫,一間兩個人住下。
東方宏把江小浪抱進客房,吩咐夥計準備一個大浴桶,浴桶內盛滿用藥煮出來的水。東方宏替江小浪把衣服除去,放進藥水中浸泡。道:“這些藥,能将軟筋散的毒性逼出來嗎?”
江小浪道:“假以時日,應該能行。內服外用,過個幾天,應該就知道效果了。若是不行,加大藥量,再不行,就換個方子。總能折騰出好方子來。就算治不好,還能把希望寄托在心明身上。”
東方宏道:“十多年前,他替你治過一次傷。他的施針用藥手段與你差不多。要是你自己配的藥都治不好自己,那我看他也沒多大希望。”
江小浪道:“那不一樣。他畢竟是師公親傳的。用藥肯定比我要強多了。有些藥份量差一丁點,效果就是天襄之別。”
泡完澡,東方宏把江小浪抱到床上,望着江小浪,道:“對不起。”
江小浪道:“好端端的, 怎麽對我說對不起了?你沒有對不起我。”
東方宏痛苦的道:“我……我……跟夢兒……,我……”
江小浪道:“不管你做什麽,我永遠不會怪你。”
東方宏道:“我知道你不會怪我。可是,我又怎麽面對?”
江小浪道:“你與她本就是夫妻,你二人行那夫妻之實,本就是天津地義的事。你對不起的人,是她。此時此刻,她必然是獨自傷神。”
東方宏坐在他身邊,嘆口氣,道:“夢兒是個好姑娘。”
江小浪望着他,道:“嗯。”
東方宏嘆口氣,道:“我做事從來就沒有替人想過,從來就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也只有你,才會無怨無悔的跟着我。不管我怎麽傷害你,你都不曾怨過我。”
江小浪道:“浪子的生命是主人的。主人不需要替浪子考慮。只要主人過得好就行了。”
東方宏道:“我跟夢兒那樣,你……你心裏一定很難過。”
江小浪呵呵一笑,道:“你以為我服用過量的軟筯散,就是因為在酒棚看到你們一副恩愛模樣而吃醋啊?”
東方宏迷惑的道:“難道不是?”
江小浪道:“我又不是女人,我吃的什麽醋啊?只是鬼姥易容成我的大師伯,拿來我爹和我二師伯的牌位,讓我燃香叩拜,我才中了用軟筋散特制的迷煙。鬼姥知道我的體質特殊,一般的迷/藥對我沒效果,就算軟筋散,也是加重藥量。被他囚禁其間,她不給我吃飯,只給我喝加大了藥量的酒。除了這種酒之外,再也沒有其餘食物了。”
東方宏道:“我與她那樣,你真的不難過?”
江小浪道:“不難過。”
不難過是假的,可是,他又怎能讓自己像個小女子那般吃醋叫嘯?
東方宏呆,道:“難道,你就沒有一點吃味?”
江小浪道:“沒啊。”
東方宏咬牙。
江小浪道:“夢兒是個好姑娘。我看得出來,她很愛你。主人能娶到夢兒,實在是主人的福氣。浪子只有替主人高興的份,為什麽要吃味?”
東方宏把頭埋在自己的膝蓋處,道:“他們說的不錯,我從來就沒有替你着想過,從來沒問過你,需要的是女人,還是我。”
江小浪在心中嘆息一聲。閉起眼睛,裝着睡覺。但他的心卻比東方宏還痛。
東方宏道:“我去睡硬板凳。”
他把硬板凳拼在一起,沒多久,擡起頭來,道:“等你身體康複了,我會離開你的。”
江小浪哦了一聲。
東方宏躺了下去。許久,又擡起頭來,道:“其實,你要是告訴我,我早就放手了。也不會害得你今天這個樣子。”
江小浪不說話。
東方宏嘆口氣,躺了下去。一會,又擡起頭,道:“你想離開我,我又怎麽會強留?不對。以前我的确強留着你。哎。我想明白了。只要你身體好了,我一定不會強留你。”
江小浪道:“硬板凳睡着不舒服。你到床上來睡吧。”
東方宏道:“就這樣睡。不會不舒服。我不會再讓你為難。”
江小浪苦笑。
一會,東方宏又擡起了頭,江小浪不等他開口,道:“我好冷。”
東方宏跳了起來,道:“怎麽會冷的?是不是發燒了?”
江小浪道:“可能是吧。我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手和腳都動不了,身體也差了,一點抵抗力都沒了。”
東方宏走到床邊,伸手摸他的額頭,道:“沒發燒啊。”
江小浪道:“可是,我真的好冷。可能我內力全失,禦寒能力就差了。你到床上來,抱着我睡,好嗎?”
東方宏想了想,道:“可是,你,你會不會反感。”
江小浪道:“怎麽會呢?來嘛。兩個人擠一床被子比較暖和。”
東方宏擠進被窩,小心翼翼 的把手環到江小浪腰間,小心翼翼的問:“這樣可以嗎?”
江小浪道:“嗯。”
江小浪小聲的道:“你困不困?”
東方宏道:“不困。”
江小浪道:“要是不困,不如去弄點酒來喝。喝得微醉,不就能睡着了。”
東方宏道:“不許再喝。”
江小浪扁扁嘴,道:“只喝一點點嘛。”
東方宏瞪着他,道:“不許!”
江小浪嘆口氣。
東方宏柔聲道:“永遠不許喝酒。我在石屋看到那麽大兩個酒缸就怕了。”
江小浪道:“一個人喝酒喝多了,是會上隐的。酒隐犯了,偏偏又喝不到酒。很難受哦。”
東方宏望着他,道:“聽話。不要再喝。好嗎?把酒瘾戒了,好嗎?不要讓我擔心,好嗎?”
江小浪道:“嗯,好。我不喝。那今晚,你也不要睡了,陪我說話。我實在難受得睡不着。”
東方宏用一只手将自己的頭撐起,俯視着他,道:“好。”
江小浪望着他。
兩個人要說話。可是卻偏偏誰都沒有找到适當的話題。
屋子裏安靜得連一根針掉落,都能聽到。
東方宏的眼睛一直盯着江小浪,江小浪的眼睛,也一直看着東方宏。東方宏呼吸越來越重。
江小浪眯起眼睛。用舌頭舔舔自己幹燥的嘴唇,舌尖在唇邊攪動。咽了咽口水,喉珠滾動,發出一聲輕微的聲響。他知道自己的這種動作,對東方宏是致命的you惑。他用盡全力将手擡起,搭在東方宏身上,可沒多久,手上便沒了力氣,軟綿綿的垂了下來。眼眸不由一暗。
東方宏嘶啞着聲音,道:“可以嗎?”
江小浪道:“嗯。”
東方宏俯下頭,激烈的親吻着,許久,問:“告訴我,你想不想女人。”
江小浪紅着臉,道:“除了你,我誰都不想。”
東方宏低頭道:“你是男人,怎麽會不想女人?”
江小浪道:“我己經把自己放在女人的位子上了。怎麽還會想女人?”
東方宏道:“可是,我跟夢兒那樣,你一點也不難過,一點也不吃味。”
江小浪道:“誰說我不難過,不吃味?難過得要死。”
東方宏道:“你先前不是說非但不難過,還要替我高興麽?”
江小浪嘆口氣,道:“我是死鴨子嘴硬。”
東方宏猛的扒在他身上,低下頭往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江小浪苦笑,道:“疼啊。”
東方宏将他的上衣褪下,咬向他的肩膀。
江小浪吃痛,道:“主人,疼。”
東方宏道:“我就要你疼。讓你以後再嘴硬。”
江小浪道:“你有沒有咬過夢兒?”
東方宏道:“沒有。”
江小浪道:“為什麽偏偏要咬我?”
東方宏道:“習慣。早年虐待你,虐待成習慣了。我對夢兒,從來只有溫柔,沒有爆力!只有你,才償到我的虐待。”
說完,俯下頭,輕輕咬他的耳朵。
江小浪的耳朵被咬得又疼又癢,忍不住發出輕輕的哼哼聲。
江小浪發出嘆息,道:“你咬我的時候,是什麽感覺?”
東方宏道:“很開心的感覺。你不聽話的時候,你嘴犟的時候,我都想咬你。”
江小浪苦笑。
東方宏呵呵笑,道:“他們都說你是一條龍。能在水裏自由來去。我今天就償償龍肉是什麽味道。”
江小浪道:“別。我的血液中,有軟筋散的毒性。 ”
東方宏笑了笑,道:“我要是變成吸血鬼,你會怕嗎?”
江小浪眨眨眼,道:“你變成什麽我都不會害怕。”
東方宏把江小浪的手腕擡起,與自己手腕并在一起。
江小浪看着東方宏眼中情意,回了他深情的一笑。
東方宏撕下一片布條,将兩只手綁在一起。道:“月老不幫我們綁紅線,我們自己将自己綁在一起。”
江小浪嘆口氣,道:“一定是月老貪杯,錯将浪子綁到了主人身上。酒醒又後悔了。才會造成你我之間這許多痛苦和折磨。”
東方宏笑了笑,道:“他想後悔就能後悔麽?”
他邊說邊親吻着他的身體,撫摸他的肌膚,直到下面,壞壞的笑道:“你的手腳動不了,下面倒是硬綁綁的。”
…
第129節 美人勾魂,一刻也不想正經
東方宏鑽進被子裏面,将那玩藝含住,套弄着。
江小浪輕呼一聲,道:“不要。”
東方宏不理他,自顧自的弄着。直到一股濃稠的液體進入他的口腔,他才鑽出來。江小浪紅着臉,望着他嘴角一絲乳白色,道:“髒啊。”
東方宏道:“不髒,你剛泡過藥澡,身上還有藥味。我喜歡。這味道太熟悉。就像我們初識時的味道是一樣的。”
他把江小浪的腿擡高,用手撫摸着,江小浪機靈靈打個寒顫。
東方宏用渴求的眼神望着江小浪。道:“你要是反對,我就停下來。”
江小浪紅着臉,小聲道:“不要停。我想。”
東方宏趴到他身上,道:“我沒聽清。”
江小浪臉更紅了,道:“我想。”
東方宏道:“你想什麽?”
江小浪咬呀,道:“你這壞東西!就會欺負我。”
東方宏道:“告訴我,你想要我進去?”
江小浪紅着臉,咬着牙,再也不肯多說一個字。
東方宏咬向他的耳錘,道:“我愛你。你是我見過最好看,也最容易臉紅的人。”
江小浪用細小得如同蚊子般的聲響,道:“要死了!說這話也不害臊。”
東方宏柔聲道:“好了十多年了,還害什麽臊?你快些好起來,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按揉我身上的穴道時,帶給我的刺激和享受。這種刺激和享受,比酒還容易令人上瘾。你可知道,我若是沒有你,我會發瘋的。”
江小浪輕聲道:“浪子沒有主人,也将生不如死。”
東方宏含笑,把臉抵在他額頭,柔聲道:“你這禍害!你把我們兩,害得陷入萬劫不複的地步了。可我心甘情願的就這樣陷下去了。不但自己陷下去,還要把你拉進來。”
江小浪嗯了一聲,呢喃道:“我也只會禍害你一人。無論天堂還是地獄。浪子與主人永不分離。”
他們沒有花前月下,沒有浪漫牽手漫步花間,沒有親人的見證與祝福,但他們卻是真真實實的生死相許。只可惜,他們的行為,在他們那個時代,是絕對不被允許的。若他們只是尋常人家,只怕早已被鄉民綁起,浸了豬籠。
月老若是有靈,在暗中瞧見如此深情的一對錯愛,只怕也難免嘆息,再也不忍将這根紅線掐斷。
天亮,東方宏将江小浪抱到飯鋪,靠着牆角坐好,以防他摔倒,那愛惜之情盡顯于外。他們兩個,一個須眉發白,一個相貌俊逸,飄然脫俗,就如天仙童子般的少年郎,雖然一副病态,但神韻依舊動人。柳眉鳳眼中,不笑也含着三分笑意,眉角眼梢,望向東方宏時,任誰都能看出那眼中所含情義。
東方宏将他安置好,柔聲道:“想吃些什麽?”
江小浪咧嘴一笑,道:“随便來點小菜,素食就是了。”
東方宏道:“你平常飲食清淡就是了,可你現在身體這般虛弱,可怎麽行呢?得弄些補身體的才行。”
東方宏旁邊桌上坐的是一油走江湖的江湖郎中,初見江小浪,也是一臉驚訝。這會聽東方宏開口說要給江小浪弄些補身體的食物,便挪過來坐在江小浪身邊,打量着江小浪。
東方宏眉頭微皺。
郎中贊道:“好一個俊俏郎君。當真是人如美玉啊!只是這身子,怎麽如此病弱?”
東方宏瞪他一眼,道:“與你無關。”
郎中道:“非也,非也。老夫是聽你提起,要為這位……公子弄些補的食物。老夫是不忍心看你胡亂折騰這公子。所以才過來的。”
東方宏道:“我折騰他?”
郎中道:“老先生有所不知,人的身體,若是平常,補補倒也沒什麽,可這位公子身子如此虛弱,實在不适合進補啊。”
東方宏哦了一聲。道:“謝謝啦。”
郎中笑道:“不謝。不謝。老夫游醫江湖,看過不少疑難雜症,對種種病狀皆有所了解,不如讓我醫治公子的惡疾。”
東方宏暗想:“天下奇人異士何其多,說不定真能遇上比梅林神醫更高明的奇人異士呢。不管如何,且讓他看看。”
東方宏含笑,道:“你若能醫治好他,我定有重謝。”
郎中拿過江小浪的手把脈,卻發現,他的手上,半分力氣也沒有。他在那查看了許久,不住的搖頭。
東方宏急道:“你倒是說話啊,他這病可能醫治?”
郎中道:“這,這,小人無能。小人無能……這病,我是無法醫治的。”
他一邊說, 一邊抹汗,一邊退回自己的桌上。一臉慚愧。不住苦思嘆氣。
江小浪道:“老先生莫要苦惱。”
郎中苦笑,道:“我枉自以為自己游遍天下,見識過各種凝難雜症,可公子這病,我雖然能證斷出是身中奇毒,卻症不出是何種毒物,要如何解啊。”
江小浪道:“這毒名為軟筋散,服用少量,過了時辰,這毒自解了。可若是過了量,那便是非死即殘。我只是服用過量而已。”
郎中道:“凡毒便有解的法子。我解不了這毒,就是無能。從今天起,若是我不能研制出這軟筋散的解法,絕不再替人診治!”
東方宏笑了笑,道:“這老郎中,比你還執着。”
江小浪道:“世間名醫,豈非都是憑着一股執着,品藥試藥,以身試毒,最終得到種種治病良方,醫治疾病。他這種敬業精神,值得尊敬。該敬三大碗美酒。”
東方宏瞪了他一眼,道:“你就是想着法子找酒喝。不行!”
江小浪嘿嘿笑了笑,道:“不是大三碗,三小杯也行嘛。好不好?就三小杯。絕不多要。就三杯嘛。只喝三杯也喝不壞人。”
只聽一聲爽郎笑聲,一富家公子手搖紙扇大搖大擺的走過來,坐在江小浪旁邊,手中折扇托向江小浪下吧,但他的折扇卻被東方宏打開。
原來,這公子就是秦大公子,三年多前,巧遇一身女裝,從山賊窩中出來的江小浪,心生邪念,悄悄跟蹤,伺機輕浮。江小浪将他騙到密林身處,點了他的穴,搶了他的衣服和錢財,眼睜睜看着江小浪換上他的衣服,飄然離去。如今,見到江小浪,自然一眼就認了出來,他已先入為主的認定了江小浪是女扮男裝,這會重見江小浪,更是感覺兩個人緣份非淺。
自從三年前巧遇一身女裝的江小浪之後,他的一顆心便懸在了江小浪身上,這三年中,再接近其他女子,只覺索然無味。
他手中折扇雖然被東方宏打落,但卻一點也不惱,眉目含情望向江小浪,笑道:“小娘子,我們又見面了。你可知道,這三年,我找你找得有多苦。”
江小浪苦笑。喃喃道:“當真是冤家路窄。”
東方宏冷笑,道:“秦大公子?”
秦大公子望向東方宏,笑道:“正是本公子,前輩可是這位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