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藍顏魅,第64(40)

的父親?”

江小浪身子癱軟,動彈不得,這會東方宏不讓他喝酒,他心裏頭正悶得慌,見秦大公子認出他來,眼珠子轉了轉,計上心頭,便想将這秦大公子好好戲弄一翻。

想到這,抿嘴一笑,捏着喉嚨,将聲音盡量變得柔和,笑語嫣然,輕聲說道:“他不是我爹。是我的主人。”

秦大公子怔了怔,道:“主人?”

江小浪嗯了一聲,道:“我自小就賣給主人為奴,已不是自由身。婚嫁豈能自己做主呢?”

秦大公子望着東方宏,道:“前輩,我秦家事業,布遍大江南北,財勢這雄厚, 在當今江湖中,除了四大家族之外,只怕還無人能比。只要你答應将這位姑娘許配于秦某,秦某必定酬以重金。”

東方宏道:“你想娶他?”

秦大公子道:“是。”

東方宏道:“那我也不要你什麽金子銀子。只要你做到三件事就行了。”

秦大公子道:“莫說三件事,就是三千件,三萬件,本公子也依了你。”

東方宏道:“我只要三件事。一,天上的雲,二,風的眼淚。三,水的頭發。只要你把這三樣東西拿來,我就把我府上的婢女嫁給你。”

秦大公子怔了許久,道:“天上的雲,誰能拿得到?風無影,哪來的淚?水無形,又哪來的頭發?你這是故意為難我!”

江小浪暗暗好笑,心中思忖:“主人平常板着一張臉,捉弄起人來,可不下于靜公子。秦大公子這草包,這樣就給難住了。真是笨死了。”

東方宏冷笑,道:“你拿不到的東西,不代表別人拿不到。就是我身邊的一個丫環都能拿到這三樣東西。”

秦大公子怔了怔,撓了撓頭,把一幹随從拉到一邊,叽叽咕咕說了許久。顯然沒得出結論。

一個随從道:“不如,我們出錢懸賞,讓別人幫我們想辦法取來這三件物品。”

秦大公子道:“那還不快去!”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秦大公了重賞之下,很快,便陸陸續續有人前來獻計獻物。只可惜,東方宏理都不理他。只是專心的喂江小浪吃東西。

秦大公子身邊的一個比較機靈的随從道:“公子,我怎麽感覺他們是在耍你。”

秦大公子道:“此話怎講?”

随從道:“你見過主人喂奴婢吃東西的麽?而且,還是兩個人共用一雙筷子,兩個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吃。哪像是主仆?簡直就像是一對的。若不是我們都見過她穿着女裝,只怕要把他當兔兒爺了。”

秦大公子經他這麽一說,才注意到東方宏正在喂江小浪吃東西。兩個人眉目之間,竟是如此深情,旁若無人般。

秦大公子看着江小浪咬過一口的菜,東方宏果然放進自己的口中吃了。看着他們共用一雙筷子,共用一個湯匙,共用一個碗,秦大公子忽然覺得心酸難忍。心裏頭陣陣痛楚。

他的拳頭緊緊握在一起,一股醋意橫生。

江小浪吃飽後,東方宏更是仔細的替他抹去嘴角邊的食物屑。

若說他們是主仆,當真是沒有人會相信的。

秦大公子招來夥計,夥計不敢得罪,只好走過來 。秦大公子道:“他兩人真是主仆?”

夥計道:“小的送菜的時候,确實聽到那位長得很好看的公子稱呼老人家為主人。只是那位公子長得雖然好看,但确是個癱瘓的廢人。整個人就像是沒骨頭似的。坐也坐不穩。要靠着牆,才能坐穩。說話也是有氣無力的樣子,若說他是男人,我是怎麽也不肯相信的。”

秦大公子啊了一聲,他看到江小浪,只是喜上心頭,卻沒留意江小浪根本就不能動彈。這會夥計提醒,才注意到,江小浪一直靠着牆,一動不動的,只能由人喂他吃東西。

看到動都不能動的江小浪,秦大公子心中萬般不是滋味,沖到江小浪面前,眼角含淚,顫聲道:“你,你怎麽變成這般模樣?是生病了麽?”

江小浪吃驚的看着他,暗想:“真想不到,他只是在三年前看了一次我的女裝模樣,就為我動了真情。這容貌,真是禍害不輕啊。主人與我朝夕相處,難怪為我神魂颠倒。若非我長得這般容貌,主人又怎會被我拖累了?”

他眼神憂郁,望向東方宏。

東方宏注意到他眼神中的一抹憂傷,關切的道:“怎麽了?想到什麽不愉快的事了麽?”

江小浪道:“是浪子累了主人。”

東方宏嘆口氣,道:“說這話做什麽?你我之間,不該說誰累了誰。若是非說不可,那也是我累了你。”

江小浪免強将手擡起,放到東方宏的手掌上,便已累得直喘氣。

東方宏握着他的手,心疼的道:“答應我。什麽都不要多想。好嗎?”

江小浪輕輕嗯了一聲,江小浪望向秦大少,道:“秦公子,你也不必再費心思找那三樣東西了。就算你找到了,我也不可能嫁給你。”

秦大公子怨恨的盯了東方宏一眼,看着兩個握在一起的手。心中又妒又恨。

秦大公子吼道:“為什麽?為什麽不可能嫁給我?我從前是風流游蕩,四處沾花惹草。可是自從三年前見你一面之後,我就痛改前非,再也沒有做過沾花惹草的事了。我對你的心,有天可為證。為何不能跟我,當我的夫人,不比一個下人強麽?”

江小浪紅着臉,望向東方宏。他雖然沒說話,但神情間,都能看出,他對東方宏的心思,絕非仆人對主人那麽簡單。

東方宏含笑望着他,道:“不玩了?”

江小浪嗯了一聲,道:“我以為他只是輕薄公子,才拿他開玩笑。”

秦大公子跳起來,道:“從前輕薄,是我不對。你不能一杆子把我打死啊。你要給我機會,給我機會證明,我已經改了。”

東方宏道:“你改不改與他無關。他是我的人。”

秦大公子惱道:“你們戲弄我!你們之間,根本不是主與仆的關系!那三樣東西,也是根本不存在的!”

江小浪嘆口氣,道:“天上白雲,只需将水盆置于天底下,盆中倒影,便是天上白雲。風的淚,便是天上下來的雨水。水的頭發,是水草。你連這都猜不到麽?”

秦大公子怔了怔,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東方宏望向坐在一邊吃飽後一直在等他們的車夫,道:“你去準備車馬,把馬上的棉被靠枕什麽的,給換一套。舊的扔了。”

車夫叫道:“舊的扔了?昨天才換上的,就要扔了?”

東方宏扔一些銀兩給他,道:“扔了。給我換上最舒服的。每天都換新。不可有一樣舊的。”

車夫哦了一聲,喃喃道:“就是王孫公子,也沒這般浪費的。真讓人難以相信,這兔兒爺會是仆人。”

東方宏瞪了他一眼,道:“你叽叽歪歪什麽?還不快去!”

車夫趕緊離開。到了車馬邊,看着車上的的棉被,喃喃道:“昨天才買的,今天就得扔,今天剛買的,明天又得扔。有錢人家真是浪費。不如我把舊的賣了錢。裝進自己腰包好了。換新的就換新的,反正不是花自己的錢。”

他麻利的把昨天剛買的棉被打包折疊好,拿去棉被店,以低價賣給棉被店的老板,又另外買了一床新的棉被。

把棉被搬回馬車,很認真的鋪好,把一個馬車布置得舒舒服服的。

車夫鑽出車門,正準備去向東方宏報告的時候,他的眼睛忽然看到一錠金燦燦的金子。當他看到這錠金子時,他眼中的世界,就只能看到金子,再也看不到別的東西,就連太陽的光茫,似也被金子所掩蓋。

貪心訊速的将他的良心踢到一邊,他的那忠厚的臉上,揚起了貪婪的笑容。

這就是金錢的魅力!金錢能讓人出賣自己的靈魂,金錢能讓兄弟反目,金錢能讓父子失和。金錢能讓夫妻成仇,金錢能讓鬼來推磨!

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将這個世界,弱肉強食和人性的貪婪刻劃得入木三分。

車夫将金子收進了自己的腰包。在那一瞬間,他忽然覺得,自己就是大爺了。再也不是默默無名的小角色。

他的眼前,現出大好前景,三妻四妾,兒女成群!

秦大公子的随從狠狠敲了他一記響頭,把他從白日夢中敲醒。

車夫陪笑的看着他,笑道:“你給我這麽大一錠金子,是不是要我幫你們做些什麽?”

随從道:“我要你把那大美人送到我們公子的別苑。”

車夫道:“你說那兔兒爺?”

随從瞪着他,道:“你不想活了?秦大公子的心上人,你敢說他是兔兒爺?他可是活生生的大美人。我們幾個可是親眼見到他穿着女裝時的模樣。那美得,就算是九天上的仙子,見了他,也要自慚形穢。”

車夫撓撓頭,道:“可是,為啥他穿着男人的衣服?為啥他說話是男人的聲音?”

随從白了他一眼,道:“像他那樣的大美人,若是穿着女裝在外頭行走,豈非多有不便?自然得扮作女裝。聲音是可以裝的嘛。你這笨蛋。”

車夫哦了一聲。

随從道:“這金子是訂金,事成後,我們大少爺另有重賞。”

随從說完,嘆了口氣,喃喃道:“如此美人,若是能讓我牽一牽他的小手,就是讓我當他身邊的一條狗,我也願意了。”

車夫也嘆口氣,拍拍馬兒,道:“美人是與我無緣。但金子嘛,沒理由拒之門外。這事,我做了!”

說罷,走進客棧,走到東方宏面前,他的臉上,又是忠厚的表情。

東方宏不疑有它,抱起江小浪,走向馬車,車上,放着全新的棉被,柔軟而舒适。

東方宏滿意的把江小浪放到車上,自己也跟着坐了進去。馬車的門關上,東方宏扶起江小浪,讓他靠在自己的腿上,江小浪懶洋洋的靠着他。臉上洋溢着一種幸福的甜笑,東方宏看着他,用手指輕輕撫摸着他的臉頰,柔聲道:“你在想什麽?”

江小浪道:“想女人。”

東方宏瞪着他,道:“不許想。”

江小浪白了他一眼,道:“又亂吃醋啦?我在想我要真的是女人呀,不知道有多少人,要為我打破頭呢。”

東方宏瞪着他,道:“你要是女人,你早就被我藏起來了,誰還能看到你?”

江小浪嘆口氣,道:“那我豈非成了籠中鳥了。”

東方宏道:“必須的。要是籠中鳥還不保險,我就幹脆把你吃進肚子裏去。”

江小浪笑了笑,道:“你這大魔頭,你吃呗。最好啊,連骨頭渣也吃進你的肚子裏去,那樣,就再也沒有人能看到我了。”

東方宏道:“好主意。今天晚上我們投宿客棧,把你洗得幹幹淨淨,然後,從耳朵開始,一口一口的把你吃了。呵呵。”

他口裏說着話,俯下身便去咬江小浪的耳朵,江小浪的耳朵被咬得一又麻又癢,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罵道:你這老壞蛋,沒個正經時候。

車夫一邊駕着馬車,一邊聽着車上的動靜,聽着聽着,耳朵也紅了。忍不住嘆口氣,想道:“我一路載着他們,只以為他是兔兒爺,雖然賺着他們的錢,可心裏卻鄙視着他們,直到如今才知道原來,他竟然是女扮男裝的大美人。單是男裝扮相,就如此美貌,美得讓人不敢逼視。若是扮成女裝,那當真美得能勾人魂魄了。這麽一個大美人若是屬于我的,只怕我是一刻也不想正經了。”

第130節 男人不能喜歡男人麽?

他摸了摸自己的腰包,又嘆口氣,暗想:“幸好,雖然沒有美人緣,但總算還撈到不少的金子。大美人啊大美人。可莫要怨我。你跟着這麽一個行将就木的老頭子,不如跟着秦大公子。再怎麽說, 秦大公子也是風度翩翩的少年郎,對你又是一往情深。雖然是我貪財,可多少也算幫了你。”

車夫為自己的行為找到了合理的解釋,然後,心安理得的将馬車駕到秦大公子的別苑,進了院子,車夫驚訝的看着這大院子。

“別說這麽大一個院子,就是這院子的一個小角落,若是屬于我的,我這輩子,也算值得了。”

他想到這,又拍了拍自己腰包裏的一錠金子。下了馬車,走到秦大公子面前,哈叭狗般,只差沒有吐出舌頭搖起尾巴讨好着秦大公子,道:“公子,我把美人給您帶來了。”

秦大公子哈哈大笑,道:“給賞!”

車夫的手上,立刻又多了一個最少有十兩重的金子。

車夫笑得更開心了。這些錢,夠他買好大一間屋子,娶好幾個漂亮的美人為妻了。

他轉過身正想離去,便看到東方宏不知何時已将馬車的車門打開,正冷眼看着他們。

車夫忽然覺得,這眼神是那麽的可怕,可怕到能将人身上的熱血凍成寒冰。他想逃,可是,他發覺自己的身子像凍結了一般,動彈不得。

江小浪嘆口氣,幽幽的望着秦大公子,用很幽怨的語氣道:“我就只值這麽一點金子麽?”

秦大公子陪笑道:“當然不是。美人的價值,不應以錢來衡量。只要你從了我,我不但會為你廣征名醫,替你治病,還會八擡大轎把你娶進門,扶你為正室,我是家中長子,将來秦家的家業,便是你和我兩個人的了。這諾大家業,我敢說,除了不敢與四大家族比之外,江湖中絕對沒有任何幫派能與我們相比。只要你應允了我,今後,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江小浪笑了笑,道:“你都把我們拐進來了,我們能說不答應嗎?”

秦大以子笑道:“确實不行。我連做嫁衣的裁縫都請來了。所謂擇日不如撞日,我們今天就結婚。”

東方宏冷笑,道:“今天結婚?可有問過我?”

秦大公子笑道:“看你白須白發,便知道已是年近古稀,讓你活到一百歲,也就只有那麽幾年的活頭。可美人正年少。她和我年紀相當,我們才是最好的一對。”

江小浪笑呵呵的道:“你幾歲啦?”

秦大公子道:“在下二十有一。”

江小浪道:“我的年紀可以當你爹了。”

秦大公子怔了怔,道:“什麽意思?”

江小浪道:“你聽不懂?”

豈止秦大公子聽不懂。就是秦大公子身邊的每一個人都聽不懂。他的容貌看上去,不過二十來歲的樣子。怎麽會年紀大到可以當秦大公子的爹?更何況,秦大公子和他的一幹随從,都親眼看過他的女裝扮相,實在不相信他是男人,若他是女人,怎麽可能當人家的爹?

秦大公子笑了笑,道:“你當我娘差不多。”

江小浪眨眨眼,道:“乖兒子,既然你認了我當娘,那還不乖乖的把娘送出府去?”

秦大公子嘿嘿幹笑幾聲,道:“你只能當我新娘,當了我的新娘後,你喜歡喊我兒子還是相公,全都由着你。”

秦大公子說完拍拍手,一群人訊速将馬車包圍。

東方宏冷笑,身形一閃,包圍着馬車的人群,還沒看清東方宏的武器,人便已倒在地上,咽喉血如泉湧。

秦大公子臉色蒼白。

車夫更吓得雙腿發軟,東方宏的劍架在他的脖子上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多麽愚蠢的事情,一個人就算擁有再多的金子,若是沒有命去享受,那金子實在不比石頭好看多少。

東方宏冷冷的道:“放心,我不會殺你。既然你喜歡金子,我成全你。我可以把你變成金人。”

車夫顫聲道:“變……變……變金人?”

東方宏道:“不錯。我會請最好的金匠,替你做一個金蛹,然後,把你放在金蛹裏面。”

車夫只覺雙腿間一陣濕熱,尿液從他雙腿間流了下來。顫聲道:“不,不要了吧。那要好多黃金。”

東方宏哈哈大笑,道:“東方富可敵國,家中財富,幾乎可與皇族平分秋色。區區一個金人,東方還是打造得出來的。”

秦大公子臉色蒼白,腦海間靈光一閃,失聲道:“你們莫非是江湖傳聞的噬血雙魔?”

東方宏道:“噬血雙魔?呵呵。這外號也不錯。”

東方宏把車夫的穴點了,扔到馬車上。

他的劍直取秦大公子要害。

秦公子眼看東方宏靠近,不由心頭慌張。他一步一步往後退去。

空中發出一聲長嘯,一男一女從高樓飛下,直襲東方宏。東方宏眼見來人厲害,不敢托大,江小浪暗想:“想不到水鬼幫中竟然有如此高手。就連主人也險被擊中!”

東方宏道:“二位好功夫。”

秦公子哈哈大笑,道:“想不到吧,這是我爹重金聘請黑道上有名的高手,是我的貼身保镖。我勸你,還是乖乖将那小娘子給我獻上!否則,休怪我要了你的老命!”

東方宏望着高樓飛下的一男一女,看着他們手中的武器,男子手拿短刀,女子手中拿着一條一個項圈似的物品,圈圈中有九個鈴當。只是,這些鈴當卻是啞的,不會發出鈴聲。東方宏仔細留意,原來,這九個鈴當的口被塞住了。

東方宏眯着眼,道:“奪命刀,斷魂鈴!”

奪命刀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斷魂鈴笑了,她的笑聲,就像鈴當的聲音一般悅耳。她用銀鈴般的聲音說道:“不錯,我們的兵器,便是我們的招牌,我們夫妻出道二十餘年,這招牌一直沒有砸過。”

東方宏含笑道:“不錯。有意思。呵呵。”

秦公子嘿嘿笑道:“你可知他二人,在十大殺手中排名第三!”

東方宏目光閃動,道:“哦?”

斷魂鈴道:“排在第一的,便是陰冥教的螞蝗,只是,他只為陰冥殺人,排在第二的,便是你身邊那位與你并稱為雙魔的妖人江小浪。這兩個殺手,都不是錢能買到的。所以,可以說,錢能買到的殺手中,就數我夫妻最強了!”

東方宏回頭望向江小浪,暗想:“想不到他的名聲,竟然被我害得如此狼籍。換作任何一個人,被喚作妖人,只怕都要氣惱。這二人如此辱他,我又豈能放過這二人!”

東方宏的眼中,殺機更濃。

一道人影悄悄溜向江小浪,江小浪吃了一驚,然而,他卻不敢聲張,因為,他此時若是聲張,必然會害東方宏分心。以東方宏的性格,他必然要先護江小浪,江小浪又怎能讓他有任何危險?江小浪望着來人。來人手中拿着一塊方巾,方巾靠近江小浪,江小浪便已知這方巾中有迷/藥。

他在心底嘆口氣,暗想:“這奪命刀和追魂鈴,能在十大殺手之列,武功必然不低,何況是夫妻聯手,心意互通,招式間默契十足,威力更是無窮!主人若是分心,一定讨不了好處 。來拿我的人, 必然是秦公子的家奴,最多就是将我挪到什麽地方藏起來,我還是先不要聲張的好。”

秦府家奴把方巾捂向江小浪鼻子處。迷/藥雖然能迷人,而這些尋常迷/藥,對他又怎能起作用?江小浪心裏暗暗好笑,假意昏迷過去。

秦公子見奪命刀和斷魂鈴攔住東方宏,便悄然退去,回到後院。進到自己屋中,看着被放到床上的江小浪,秦大公子開心的笑了。秦福哈着腰,道:“公子妙計,即得了美人,又困住那小老頭,不讓他出去亂嚼舌根。”

秦公子呵呵笑,賞了秦福一錠碎銀,道:“出去。”

秦福走出去,把門關上。

秦公子坐到床邊,看着江小浪,贊道:“上天對我不薄,竟然讓我遇到如此美人!”

他伸出手,摸向江小浪的臉,江小浪睜開眼睛,望着他,道:“別碰我。”

秦公子笑道:“這迷/藥的藥性怎麽這麽快就過去了。”

江小浪道:“我生平服用的藥物,多不勝數,這丁點迷/藥,豈能将我迷倒。我根本就沒有被迷暈。”

秦公子呵呵笑道:“也是。你這病厭厭的身體,必定是服用了不少的藥物。你放心,只要到我府上,我必定為你廣尋名醫,無論付出多少代價,我都會想盡辦法醫治你的疾病。”

江小浪道:“不勞你操心。你能不能扶我坐起來?我讨厭這樣躺着。”

秦公子道:“樂于效勞。”

他把江小浪扶起,讓他靠在牆上,驚訝的道:“天哪!你得的到底是什麽病?為何這身子會半分力氣也使不上。”

江小浪道:“我不是生病,是中毒。”

秦公子哦了一聲,道:“美人莫慌,只要你從了我,我定會為你請大夫,替你治病驅毒。”

江小浪淡淡一笑,道:“我真不是女人。你還是放了我吧。”

秦大公子皺眉,道:“我不信。”

江小浪嘆口氣,道:“你放了我吧。你那兩個手下,困不住我家主人的。”

秦大公子哈哈大笑,道:“你又來騙我了,世上哪有主子那樣對奴才的?呵呵。要騙我,也找些好點的理由來騙嘛。美人,我們還是先洞房吧。”

他撲向江小浪,江小浪道:“你放開我!”

秦公子哪裏肯放,正想将江小浪的衣服脫下,大門被撞開,吳非身形一閃,人便到了床邊,一拳打在他的鼻子上,秦公子便倒在地上,暈了過去,鼻孔處還在冒着血,估計鼻梁都被吳非敲斷了。吳非二話不說,背起江小浪,飛奔而出。離開了秦府。

江小浪苦笑,道:“你想将我背到哪去。”

吳非道:“不知道。”

江小浪嘆口氣,道:“那邊有個茶寮,不如到那喝杯茶。”

吳非悶了老半天,才道:“我不喝茶。”

江小浪哦了一聲,道:“那酒呢?酒喝不喝?”

吳非點頭,道:“喝。只是,我沒有錢喝酒。”

江小浪苦笑,道:“我也沒錢。我這病弱之軀,手和腳都動不得,身上也就沒帶着錢了。”

吳非瞪着他,道:“沒有錢,非但沒酒喝,連茶也沒得喝。”

江小浪笑了笑,道:“有道理。可是,你這樣一直背着我走也不是個事兒。總得找個地方坐坐。”

吳非咬牙,道:“你就不怕秦府的人追上來?”

江小浪道:“有你在。他們追上來也不怕啊。”

吳非瞪着他,道:“你真是怪人。”

江小浪笑問:“何怪之有?”

吳非道:“我要殺你。可你卻一點也不害怕。”

江小浪道:“因為我知道你現在不會殺我。”

吳非道:“我就不能改變主意?”

江小浪道:“能。但你不會。”

吳非悶哼一聲,道:“你憑什麽說我不會。”

江小浪望着他,緩緩的道:“因為你喜歡我。”

吳非身子猛的一顫,忽然把江小浪抛了出去,就像抛開一個令人憎恨的物件似的。

江小浪摔倒在地上,疼得直咧嘴。

吳非整個人卷成一團,身子抖得更厲害。

竟似瘋了似的,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我怎麽可能喜歡你。我明明知道你是男人!我明明知道你是我的仇人!”

江小浪憐憫的看着他,道:“男人就不能喜歡男人麽?”

吳非忽然跳了起來,一巴掌甩在江小浪臉上,吼道:“你還要不要臉?你明明是男人,卻偏偏跟東方宏關系暧昧。你明明跟東方宏好了,卻又來勾引我。”

江小浪苦笑,道:“我哪有勾引你?”

吳非瞪着他,吼道:“有!你說我喜歡你。”

江小浪道:“你若不喜歡我,怎麽會跟我做朋友?你難道會跟你讨厭的人做朋友嗎?”

吳非道:“我們不是朋友,是仇人。”

江小浪嘆口氣,道:“但你能否認,從前,你還是淩風的時候,我們是好朋友的事實麽?”

吳非怔了許久,終于嘆了口氣。

江小浪道:“我說的喜歡,不是屬于愛的那種喜歡。而是不含雜質的,單純的喜歡。”

吳非哦了一聲。依舊怔在那,像是腦筋有些打結似的。

又過了許久,吳非才說出一句話:“我恨你!”

江小浪苦笑。一會道:“請我們喝酒的人來了。”

吳非愣了,看着正含着笑臉走向他們的人,道:“你認識他?”

江小浪點頭,道:“認識。跟那秦公子一樣,是個很讓人頭疼的人。”

吳非又愣了,道:“什麽意思?”

他們說着話,三王爺人已走了過來,笑米米的道:“我們又見面了。”

江小浪嘆口氣,道:“真巧。”

三王爺道:“不。不是巧。是我一直打探你的下落。一路打聽,跟到這的。”

江小浪道:“何苦。”

三王爺道:“我要向你證明我的決心。”

江小浪垂下頭,道:“我跟你說過,我不是女子。我是男人。”

吳非把江小浪扶起,抱到茶棚找了個位子把江小浪放到凳子上坐下,他的手剛要松開,江小浪身子一軟,險些摔倒在地,他趕忙将他扶住,皺眉道:“你居然連坐也坐不穩!”

江小浪嗯了一聲,道:“你把我扶到那有柱子的地方,靠着柱子坐下就行了。我就不會摔倒了。”

吳非依言将他扶到柱子邊。三王爺吃驚的望着他,道:“分手不到幾年,你怎麽病成這幅模樣了?”

江小浪苦笑。

東方宏的劍刺進奪命刀的咽喉的時候,發現江小浪不見了蹤影,心中方寸大亂。

斷魂鈴的鈴當砸向他,鈴當忽然在空中裂開,散出九色煙霧,東方宏吃了一驚,忙收斂心神,狼狽避過這九色煙霧,只是身上畢竟沾染了些許粉沫,此時的他已無心再戀戰,躍上屋頂,看到背着江小浪一路疾奔的吳非,他雖然知道這藥粉必然有毒,可也顧不上逼問解藥,就追了下去。

吳非的輕功确實不弱,雖然背了個人,可依然跑了大老遠,他追了許久,也沒能追上。

吳非把江小浪放好,看着江小浪,心中不禁唏噓,思忖道:“自古紅顏多薄命。他雖然是男兒身,卻長着美人臉,竟也如此薄命,受盡劫難。”

三王爺呆呆的看着他,眼中含着淚水,顫聲道:“才數月不見,怎麽就病成這個樣子?”

江小浪苦笑。回頭望向趕來的東方宏。東方宏走到他身邊,替他将被風吹亂的頭發捊平,柔聲道:“幸好你沒事。”

江小浪嘆口氣,道:“我沒事。可你卻有事。中了毒就該趕緊解毒,不該這樣運氣飛奔。”

東方宏道:“我一看你不見了,哪還有心思?”

江小浪道:“幸好中毒不深。要不然,你方才這一路疾奔,就算有解藥,只怕我們也是非死不可了。”

吳非奇怪的道:“他中毒,那也應該只是他一個人死,怎麽會是你們非死不可?”

江小浪不理會吳非,只是望着東方宏,道:“我包包裏有解百毒的解毒丸,你先服下。然後帶我走。我不想見三王爺。”

三王爺呆呆的看着江小浪,傷心的道:“為什麽?我不辭辛苦,四處尋找你的蹤跡,為何你就那麽不願意見到我?”

江小浪不理會他,只是看着東方宏。

三王爺指着東方宏,道:“是因為他,對嗎?因為他,皇上要留你在宮中,給你高官司厚祿,你情願死,也不要留在宮中。因為他,所以,無論我如何苦苦追求,你都不肯接受?”

江小浪啞然失笑,道:“三王爺,該醒醒了。我是男兒郎,不是女兒身啊。”

三王爺道:“我知道你是男兒郎,可我不能自已。古往今來,也有過君王寵幸美男的例子。你若害怕非議,我可把皇上的江山奪了,然後封你為後,換上皇後的服飾,天下還有誰敢說你什麽?”

江小浪浪撇開頭,他實在快氣傻了。

吳非望着江小浪,冷笑道:“你可真搶手啊。皇上,王爺還有江湖枭雄,一一繞着你轉。”

江小浪苦笑。

這種事情,也不是他想的。且不說他是男人,就算他是女人,遇到這種事,也只能感覺無奈。

東方宏冷眼望向三王爺,冷冷的道:“他不當皇後。”

三王爺道:“你給不了他幸福,你只能害他流浪江湖。受盡世人白眼。”

江小浪道:“我是不是幸福,我自己知道。不勞三王爺費心。皇上于我,有救命之恩,三王爺若真要奪了皇上的江山,只要江某不死,必誅你性命。”

三王爺痛心道:“我對你一往情深,你對我可報以萬一?”

江小浪道:“我對你即無心,更無情。”

三王爺暗然。

東方宏打量着吳非,道:“吳非?”

吳非道:“是。”

東方宏道:“你還有個名字,叫朱淩風?”

吳非道:“是。”

東方宏道:“很好。”

吳非哼了一聲。

東方宏道:“朱珠和她腹中的孩子是我殺的。”

吳非怒視東方宏。

東方宏淡淡一笑,道:“所以,我們兩一起欠你四條人命。”

吳非冷冷的道:“很好!”

話音落,短刀已出鞘,指向東方宏。

只見人影翩翩,刀劍在陽光下閃着奪目的光芒。

東方宏手上柔軟如靈蛇的劍,繞上吳非手中的短刀,短刀脫手而出,被東方宏甩在樹杆上,直沒入柄。

吳非臉色慘白。

東方宏的劍指向吳非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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