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山海(2)
“你叫山海?”
“嗯。”
“想要離開這裏嗎?”
小男孩搖頭,路魚疑惑地看了一眼身邊的小孩。
“孤兒院需要學校的贊助,如果我不在這裏上學,孤兒院就維持不下去了。”
路魚心中咯噔一下,心裏湧出一股奇怪的情緒,望着懂事的孩子鼻子發酸。
就這樣,人們看着一大一下,兩個奇怪的人,狼狽地走在不染塵埃的貴族學校的校園裏。
校長辦公室裏,校長正點頭哈腰地講電話,連連道:“多謝賀總!謝謝您!”
學校外面,路魚用身上沒有幾塊的錢買了兩碗螺蛳粉。
山海表情複雜地看着坐在對面,滿頭都是痰盂盒裏的灰,吃着臭烘烘的東西的人。
路魚擡頭,還沒擦幹淨的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望着對面渾身濕透的孩子,一動不動地望着面前的螺蛳粉,像個傻子似的。
路魚放下筷子,脫下外套,起身批在山海身上,“趕快吃,吃了送你回去。”
山海為難地看着面前的螺蛳粉,又看看迫不及待坐下去吃起來的路魚。
路魚道:“我第一次吃的時候也是你這個表情,但是只要你吃了第一口,就會愛上的!”
山海猶豫着拿起筷子,皺着眉吃了第一口,yue了一下,路魚氣得翻了個白眼。
“你別在我面前做這種動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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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膽怯地看了他一眼,畢竟是一個帶兇器上課的老師,要是真生氣了,指不定會動手打自己呢,于是他硬着頭皮吃了起來。
路魚滿意地看着他。
什麽反派小時候,讓我給你培養成一個三觀筆挺,正得吓人的聖父!
路魚陰恻恻地笑着,沒有注意遠處盯着自己的兩個黑衣人。
吃完了東西,路魚一副老成的模樣将山海送回了孤兒院。
孤兒院只有十幾個孩子,院長是一個老婦人,長得慈眉善目,看見路魚的模樣,老人家吓得差點背過氣去。
直到山海解釋了他是老師,老婦人才稍微平靜一些,卻還是無法直視他的模樣,忐忑地道:“山海,帶路老師去洗個頭吧。”
山海嗯了一身,走在前面帶路。
走到撿漏的公共浴室,一陣異樣的感覺湧上心頭,路魚洗着頭,看着旁邊自顧自地洗澡的山海,腰上有一塊紅色的疤痕。
山海擡眸,看着盯着自己的人,恰好他身上也有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疤痕,左腰上一個紅色的“7”一樣的疤痕。
“路老師?”
路魚這才回過神,忐忑地急忙洗了走開。
山海也跟了出來,路魚吹着頭發,山海拿着毛巾擦着頭發站在他身邊,兩人都默不作聲。
路魚放下吹風機,望着身邊的山海,猶豫了一下問:“你的疤痕……”
“和別人打架弄的。”
路魚頓時松了一口氣,果然不是自己,他看了一眼鏡子裏的自己,沒有出現彈幕,也就是說自己不是長大了的山海,不是反派。
山海疑惑地看着神态輕松的路魚,“路老師?”
路魚立刻笑了起來,“我該走了。”
老婦人看着出來的路魚愣了一下神,再看看山海,這兩個人竟然有些神似,如果不是路魚還年輕,她都要懷疑他們是父子了。
路魚走出孤兒院,擡眸看着漆黑的夜空,一股無力感襲來,堅毅的神态下顯露出悲傷的神色。
這時身後閃過一個黑影,路魚被人打暈,無力地倒下去,被兩個黑衣人擡上了面包車。
再次醒來的時候,路魚吓一跳,低頭看着已經換上的白色浴袍,領口大開,再看看旁邊的裝飾,這樣的裝飾他只在博物館看見過。
路魚掀開被子爬下床,摸摸後腦勺,疼得皺着眉。
如果說是學生家長報複,應該不會把自己關在這裏吧?
路魚拉開深紅的柚木門出去,樓下客廳四個大柱子映入眼簾,路魚幻視一下四周。
“這是哈利波特的魔法學院吧?!”
要不是沒遇見會魔法的人,真的要這麽以為了。
路魚疑惑地看着空蕩蕩的房子,走下旋轉樓梯,從洗澡間出來一個剃着板寸的男人,身材高挑,面容冷峻,眼角狹長,擦着頭發的手頓了一下,捏緊手裏的毛巾上前。
路魚直勾勾地盯着他頭頂的彈幕:
【渣攻,賀肅,賀氏唯一繼承人,家裏囚禁着白月光的替身,外面扮演着花花公子的角色,處處留情,最後對替身日久生情,然而這是,白月光回國,抛棄替身,和白月光在一起後,又想念替身,再次包了替身做情人,一邊和白月光恩愛夫妻,一邊和替身婚外情,最後替身被白月光殺死,渣攻殉情!】
“握草!”路魚脫口而出。
賀肅眉峰微挑,擡手捏住他的下巴擡起來,迫使他看着自己。
語氣充滿命令的意味:“我的美人兒可不許說粗話。”
路魚嘴角抽了一下,伸手想要拉開那只弄疼自己的手,卻沒有任何作用,眉頭微擰,手上用力,一下将賀肅的手拉開。
随即攤手笑道:“我想這是個誤會,我是路人甲,不是什麽替身。”
賀肅低頭看了自己發紅的手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擡眸:“還挺有力氣。”
“啊?”路魚一頭霧水。
“今晚,會是個不錯的夜晚。”賀肅說着一下将懵住的路魚橫抱起來。
路魚一臉懵逼,望着他往樓梯走去,嫌棄地推着他,哭笑不得。
這算什麽事?
“你最好安靜一點,否則我就将孤兒院拆了。”
路魚更懵逼了。
回了剛才的卧室,賀肅擡腳關了身後的門,朝着床走去,路魚腦子裏一團亂。
遭了遭了,怎麽辦?勞資貞潔不保了嗎?!
賀肅用力将懷裏的人扔到床上,路魚摔得腦子一懵,還沒回過神來,賀肅已經爬上了床。
路魚吓得立刻用力推開他,一骨碌跳下床。
賀肅愣了一下,随即翻身下床,看着路魚推門走進旁邊的衣帽間,不緊不慢地跟過去。
擡手杵着門框,饒有興致地打量着站在等身鏡前發愣的路魚:“原來你喜歡對着鏡子做?”
路魚嫌惡地抽了一下嘴,鏡子裏的他,頭頂并沒有出現彈幕。
賀肅慢悠悠地走過來,從身後抱住他,湊到他耳邊,“寶貝啊!”
路魚一圈打在他額頭上,賀肅捂着額頭連連後退,只覺得眼睛發暈,許久擡頭惡狠狠地看着整勒緊腰帶的路魚。
“什麽玩意兒?!”路魚一邊撸袖子一邊走向捂着額頭的賀肅。
“勞資最讨厭仗勢欺人,以為有點權利就把別人玩弄在鼓掌中自以為是的垃圾了!”
說着一把拽起賀肅的衣領,捏緊拳頭朝着胃就是幾拳。
賀肅難以置信地看着兇狠的,毫不留情的路魚,這還是那個嬌滴滴懦弱的人嗎?
還沒等他還手,路魚突然松手,手肘惡狠狠地砸在他後背,當賀肅要倒下去時,膝蓋擡起,朝着腹部又是一下。
随即嫌惡地看着倒在地下的賀肅,眼神輕蔑地望着他。
“你也配!”
賀肅滿眼發昏,抱着獨自虛弱地躺在地毯上。
路魚轉身脫了浴袍,随手扔在一旁,随手拿了一套衣服換上。
賀肅望着眼前的一幕,頓時掙大了眼睛。
路魚扣着扣子轉身,擡腳踩在賀肅胳膊上:“再敢動這種歪心思,我弄死你!”
望着出去的身影,賀肅翻過身望着天花板,哈哈大笑起來,又疼得捂着肚子。
路魚翻了個白眼,嫌棄地搖頭,加快了腳步往外面走。
這時身後傳來一聲:“路魚!你會回來求我幹你的!”
“握草!”路魚回頭,拎起旁邊的高爾夫球杆,想要做個很刑的人!
突然看着玻璃窗上倒影的自己的模樣,頭頂突然出現彈幕:【……路魚,被渣攻囚禁的金絲雀,渣攻白月光的替身,最後的的反派,後來被白月光刺死……】
“握草!”路魚手上的球杆掉在地上,狠狠地砸了他的腳。
路魚嗷嗷叫,立刻抱着腳跳來跳去。
賀肅從試衣間出來,擦着嘴角的血漬,玩味兒似的看着路魚。
路魚擡眸,吓得哆嗦一下,立刻往後退,轉身拉開門跑下樓。
“這算什麽事?難道我真的要為了活下去獻出屁股嗎?”
路魚焦躁地往別墅大門跑。
所以山海竟真的是自己小時候嗎?而且自己最後還被白月光殺了?賀肅最後還殉情了?好惡心啊。
路魚一臉嫌棄,這種人給我殉情?!
我突然想起一句非主流的話,“啥啥啥,不要髒了我的輪回路。”
不記得原話怎麽說了,也懶得問度娘了。
路魚上了出租車,大喘着粗氣,翻着手機。
賀肅,29歲,賀氏繼承人,賀家被稱為世界工廠,名下從日常用品,到高端奢侈品,甚至軍火都有涉獵……
我去!路魚臉色愈發難看,這是哪個傻逼作者寫的書,這也太誇張了吧?別寫霸道總裁愛上我,直接寫世界之主愛上我好了!
前面的司機看了一眼後面的人,安全地将他送回了出租屋。
路魚躺在出租屋,整個人都放空了,每次重新活過來,這裏都是他的出租屋,只有這間屋子是唯一不變的,其他身邊的一切都在變化。
比如房東就每次活過來都不一樣,鄰居也是。
路魚伸了個懶腰,睡上一覺,或許明天醒來又是新的世界了呢?
樓下的出租車并沒有走,望着路魚的房間熄了燈,才向電話那頭彙報:“賀總,他關燈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