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修)
“萬歲爺,大阿哥來了。”梁九功走進禦書房禀報。
“讓他進來吧。”
胤禔進了禦書房便規規矩矩的給康熙請安。
“你不在延禧宮陪你額娘,也不再乾東五所陪你福晉,怎麽來朕這裏來了。”康熙放下又一本請安折子,問道。眼看胤禔就要出征了,康熙便給胤禔放了一天假,讓他好好陪一陪惠妃和大福晉。
“兒臣這不是要離開了,來給您請安來了。”胤禔嘿嘿一笑,回道。
“哦,是嗎?”康熙讓胤禔坐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他這個大兒子平日裏大大咧咧的,這早上才剛見過,他可不信下午胤禔會特地來和他請安,“朕記得有句話叫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給朕解釋解釋這是什麽意思。”
被康熙的目光盯着,胤禔只得老老實實回道:“兒臣想去瞧瞧長安。”
康熙知道胤禔說的是真話,有些詫異的看着他,奇怪他怎麽突然想起了長安,畢竟平日裏他可不會去關心長安。長安百日後,除了胤禛依舊時常來看之外,就是胤禟和胤俄這兩人時不時來一趟。
不過兄友弟恭是康熙所希望看到的,胤禔想見的又是最心愛的小兒子,便讓梁九功帶着他去偏殿。
這幾日因為要打仗的緣故,常常有大臣求見,長安留在禦書房不方便,康熙便留着他在偏殿,偶爾會去陪一會。
此時乾清宮宮殿內,長安懷裏抱着他的新寵——一只布老虎,不停的揉捏,時不時還發出清脆的笑聲。
胤禔上前注視着長安,心中感慨,孩子果然是一日一變。
他上次見到長安還是百日宴的時候,那會的長安比他大閨女出生的時候大不了多少,這會的長安又白又嫩,還胖乎乎的,圓潤的臉頰看着就很好上手。
這麽想着,胤禔直接伸出了手,捏了捏長安的臉頰,嗯,确實很上手。
長安有些懵的看着面前的這個陌生人,似乎還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麽,好一會,臉頰上才傳來微微的刺痛感,啊啊的表達自己的不滿。
胤禔心虛的看着長安被掐紅的臉,小孩子的皮膚嫩他是知道的,只是沒想到這麽嫩,他都沒用力就紅了。
他的兩個閨女被福晉看的死死的,根本沒有上手的機會。
長安嘟着嘴,有些惱的用布老虎護住了臉,身體使勁往另一邊轉去,雖然這個人身上的氣息也是甜絲絲的,但是他決定暫時不理他,哼,長安的臉是誰都能掐的嗎?傳承記憶說了,腓腓永不為奴,除非包吃包住!
胤禔被長安的反映逗得哈哈大笑,手臂一撈,長安就出現在了胤褆的懷裏:“人小,氣性倒是不小。”
“長安,我是你大哥。”察覺到長安眼裏的陌生,胤禔介紹道,“等你長大了,大哥帶你去騎馬,帶你學布庫。”
大哥?大哥是什麽,能吃嗎?想到吃的,長安小嘴微漲,一絲口水從嘴角滑了出來。
前幾天康熙帶着長安用膳的時候看長安饞的不行的樣子,詢問過太醫和奶嬷嬷之後,讓人準備了米糊糊喂長安。
米糊糊雖然沒有加任何的調料的,但對只喝過奶的長安來說卻是絕對的美味,加上康熙限制他吃米糊糊的次數,他就更加饞了。
“長安怎麽突然流口水了?”胤禔幫長安擦了擦嘴角,詢問守在一旁的奶嬷嬷。
奶嬷嬷有些尴尬的回到:“小阿哥估計是饞了。”随後跟胤褆解釋了一番。
聞言胤禔忍不住再次大笑起來,“十五弟,沒想到你還是個小饞貓。”
“啊呀——”長安不是饞貓!長安是腓腓,嗷嗚嗷嗚的腓腓!
已經些許恢複在蛋裏的記憶的長安隐約能夠聽懂胤禔的話,不滿的拍了拍胤禔的脖子,沒辦法,手太短了,拍不到臉。
胤禔看着長安清澈的大眼睛,只覺得即将上戰場的緊張消失的無影無蹤,對長安的喜愛也不停的上漲,難怪四弟得了空就往乾清宮跑,可惜一去戰場便不知何時才能回來。
“長安,叫大哥。”長安漸漸和胤禔親近了起來,胤禔便教導道。
他記得他大閨女六個多月的時候就能叫阿瑪了,哥哥比阿瑪好念,四個月的長安應該也能說話了。
“啊呀——”長安無辜的看着胤禔,嘴裏發出不明意味的咿呀聲。
“長安,我是大哥,你可不許忘了大哥,知道嗎?”胤禔一本正經的叮囑道,“等大哥建功立業回來,給你準備一份大禮。”
不知道是不是胤禔許諾的大禮起了作用。
長安忽然開口喊道:“呀-咿呀-哥呀——”
胤禛一進偏殿就聽到了長安的這一聲模糊不清的「哥哥」發音,又見胤禔聽到聲音後興奮的表情,不由得臉一黑。
草(一種植物),被摘桃子了。
他教長安叫了這麽多天的哥哥,居然便宜了大哥!
從此以後,小心眼的胤禛開始了和胤禔「針鋒相對」。
和胤禛一同進到偏殿的康熙同樣黑了臉,不由分說的從胤禔懷裏抱過長安,說道:“長安,叫阿瑪。”
長安的桃花眼争得老大,茫然的看着康熙,“咿呀?”
對上長安葡萄似的大眼睛,康熙剛升起的一點氣瞬間就卸了,只得安慰自己道,長安還小,剛才只是無意間發出的聲音,長安最親近的是自己這個阿瑪,将來第一個會叫的一定是阿瑪。
随後康熙就将胤禔和胤禛一同趕走了,自己則專心的偏殿教長安說話。
剛來看長安,甚至都沒抱到長安就被趕走的胤禛再度臉黑。
康熙并沒有教導長安很長時間。
十幾日後,裕親王福全傳回來的戰報讓康熙臨時決定要禦駕親征。
康熙不顧前朝後宮妃嫔的勸阻,毅然整備軍隊,準備前往戰場。
“汗阿瑪,求您三思啊!”
除了已經趕赴蒙古邊境的大阿哥以及還什麽都不懂的長安之外,其他阿哥都出現在了乾清宮。
“汗阿瑪,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這是您教給兒臣的,禦駕親征風險太大,請您三思啊!”太子跪在康熙面前,以頭搶地懇求道。
戰場局勢瞬息萬變,若是康熙出了什麽意外......
此時的太子和康熙的感情甚篤,并不願看到這樣的情況出現。
“保成,朕只是在後方指揮,有禦前侍衛護着朕,不會有危險的。”康熙對太子的關心很滿意,拍了拍太子的肩膀道:“朕禦駕親征,朝中政務就交給你了,不要讓朕失望。”壯年時期的康熙願意去信任這個自己一手帶出來的太子。
“汗阿瑪,長安一直由您撫養,與您最是親近不過了,您若是禦駕親征,誰來照顧長安呢?”見太子勸不動康熙,胤禛趕緊勸道。
想到小兒子,康熙的心一時間也有些動搖,但很快又堅定了起來:“這段時間朕會将長安交給太後撫養,有太後照料,朕沒什麽不放心的。”
其他阿哥也在盡力的勸說康熙,然而康熙作出的決定沒有任何人能夠動搖。
昔年康熙下定決心撤藩,前朝幾乎人人反對,當時仍舊在世的太皇太後也是拼命勸阻,最終康熙依舊堅持撤藩。連太皇太後都拉不回下了決心的康熙,如今太皇太後不在了,後宮中又有何人能夠勸阻已經下了決心要親征的康熙呢?
——
康熙的動作很迅速,命太子監國後就帶着八旗軍隊趕往前線。
康熙走後,後宮陷入了一片寧靜之中,只有身處後宮的人才清楚,那隐藏在寧靜之下的波濤究竟有多洶湧。
太後甚至發現有不少人手都伸進了寧壽宮,一怒之下,一向慈和不問世事的太後直接下令各宮閉宮,在各自宮中抄寫經書為皇上祈福。
寧壽宮。
“長安可醒了?”午休醒來,太後第一時間就問起了長安的情況。
蘇麻喇姑上前扶起太後,“回太後娘娘,十五阿哥已經醒了,在偏殿玩着呢,奴婢這就讓人抱來。”
太後樂呵呵的抱過十五阿哥,眼中滿是疼愛之情。
“哀家的長安又重了。”在太後的寵溺下,不過七八日,長安直接從未發面的饅頭長成了發面且蒸過的饅頭模樣,真白白胖胖,險些讓昨日來看望長安的胤禛抱不動長安。
長安也興奮的抱着太後,對這個讓自己吃上果泥的皇瑪嬷很是親近,小臉蹭啊蹭,看到一旁的宮女将弄好的果泥端上來之後更是親了太後好幾口。
太後不得先帝喜愛,一輩子也沒有自己的兒女,卻很喜歡孩子,尤其喜歡願意親近自己的孩子。
原先長安送來寧壽宮的時候太後害怕他哭鬧,誰知長安整日樂呵呵的,還格外的親近自己。這也讓太後很快就把長安當成了心肝寶貝,半日不見便要問的。
太後一小口一小口的給長安喂果泥,眼裏滿是寵溺。
長安開心的拍着小手,吃的不亦樂乎。
“都處理好了嗎?”太後瞧見一位嬷嬷走了進來,臉上的喜色退了不少,語氣冰冷的問道。
“回太後娘娘,釘子都拔幹淨了,茉香也招了,是外邊的人做的,奴婢無能,查不到具體動手腳的人。”那位嬷嬷恭敬的行了禮,回話道,與此同時将手中的紙張交給蘇麻喇姑,“這是茉香的證詞。”
他們的人手都在後宮,查到宮外就有些無能為力。
茉香原先是太後宮裏的灑掃宮女,前兩日将不知名粉末混入了十五阿哥日常穿的貼身衣物裏。
好在康熙走之前,熟悉藥理以及一些陰私手段的桂嬷嬷留在了長安的身邊,及時發現了茉香動的手腳,并且禀告了太後。
太後平日裏不顯山不露水的,看上去不問世事,卻不是傻子,何況身邊還有個跟着太皇太後歷經三朝的蘇麻喇姑,很快即下令封鎖寧壽宮,迅速将動手腳的人查出來,抓住了差點被滅口的茉香。
回想起那日桂嬷嬷禀告的內容,太後還有些心有餘悸,對幕後之人恨得咬牙切齒。
居然有人将手伸進了寧壽宮裏。
康熙将小十五交給她是信任她,若是長安真的在她宮裏出了事,她這個與康熙毫無血緣關系的太後怕是也落不得好,這些年積攢下來的母子情估計也會因此消失的一幹二淨。
于是太後下了狠心,仔仔細細的将寧壽宮查了一邊,将寧壽宮裏的釘子全都拔了幹淨,尤其是長安身邊,只剩下了康熙留下的人照顧。
“将證據收好,等皇帝回來了交給他處置。”太後并不認得滿語,看不懂證詞,便沒有管,只待康熙回來之後再行處置,“看好茉香,別讓她死了。”
“啊,啊。”張着嘴的長安見嘴裏久久沒吃到果泥,急切的拍了拍太後的手臂。
“知道了,小饞貓。”太後點了點長安的鼻尖,調侃道,轉頭又對着蘇麻喇姑道:“長安這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誰,又饞又急。”
——
後宮的風雨尚未停歇。
康熙那頭卻又出了問題......
作者有話說:
胤褆家大閨女(六個月):呀-ma-mua——
胤褆:福晉聽見沒,塔娜叫阿瑪了!不愧是爺的大閨女。
塔娜:我叫阿瑪了?我怎麽不知道
大福晉:......爺你開心就好。
注:四個多月吃米糊糊和果泥這是我是看某度的,說是可以吃一點點,大家看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