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白一/戀一]09-10
9.
為什麽，那時候會被蒙蔽了雙眼呢？
對于自己的感情生活，直到那個轉折以前，都是頗為滿意的。
一護是個好情人。
少年時候的飛揚張狂在年齡的增長中慢慢地變得內斂溫和，本質的清澈、溫暖、善良和正直卻一直不曾改變。
跟他在一起很舒服，從來不會無理取鬧，沒有諸多苛求，一護一直包容着他，讓他自由自在地做本來的自己。
喜歡他安靜看書的樣子，喜歡他在自己生病的時候生氣地責備着他的不小心卻轉身從廚房端出一碗鮮香暖腹的粥，喜歡他笑起來時倔強的眉眼柔和下來彎成可愛的月牙的模樣，喜歡他床上的熱情和柔順，喜歡他認真做事的側臉……
直到莉香的闖入。
莉香是他上司的女兒，确實是千金大小姐沒錯，但是并沒有人們想象中的千金小姐的驕縱和不知世事，事實上，她的嬌貴顯得古典，而禮儀齊備，第一次見到的時候，戀次以為自己見到了活生生的人偶娃娃，
這樣一個女孩子明顯表示出對自己的好奇和興趣，是男人都會有些飄飄然吧。
于是沒有拒絕她的靠近。
女孩子的風情……
嬌柔，婉轉，可愛，俏皮，跟身為男性的一護是完全不一樣的。
漸漸生出了對比。
一護從不會撒嬌，他是倔強而獨立的，清銳眉眼中全是不願意依賴的驕傲和自尊，他要求的，也是完全平等的愛，而莉香，受到傳統女性教育的她，讓戀次體會到了什麽叫大男人的豪氣。
一護沒有傲人的家世，不能給他的事業帶來任何助益，相反，如果他們的關系曝光，只怕會是一場難堪且艱難的風波，可是跟莉香在一起的話，他的事業絕對會有一番喜人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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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護也不算是個有情趣的人，他不會在節日的時候跑到巧克力吧為自己精心炮制一枚愛心巧克力，他不會為了一根并不貴重的可愛項鏈便喜笑顏開，好像得到了全世界，更不會有收集全世界各地咖啡豆的別致愛好，在灑滿陽光的下午，花費一下午的時間為自己制作出一杯香醇的咖啡……
一護是漂亮的，但他的漂亮是清秀銳利的，英氣勃勃的，卻也是缺少新奇感的，當看到烏絹般長發披散在頰側，娴靜典雅的俏麗容顏宛然便是畫中人的莉香每日裏不同的裝扮下千姿百态的風情，任誰也得承認，懂得裝扮的女孩子才是美的化身吧……
………………………………
……………………
于是天平慢慢地傾斜了。
知道自己這些想法的自私，但是莉香是柔弱卻固執的，如絲一般柔韌地纏住了他，讓他兩難。
一護不是笨蛋，從一些蛛絲馬跡，他漸漸察覺到了，但是卻不問，也不說，平靜地一如既往地待他，只是，一日日蒼白，從來都晶亮銳利的眼眸裏多了晦澀的雲霧，卻固執地堅持着等待他的決定。
這個時候戀次就覺得自己真是一個大混蛋！
那天，被上司找去談話，出來的時候戀次覺得自己已經站在了懸崖的邊上。
如果從來都沒有招惹過莉香也就罷了，放棄她的話……
終于狠下心對一護說了分手。
一護緊緊抿着唇，安靜聽着他近乎語無倫次的自白，然後，點點頭，一言不發地轉身而去。
毫不拖泥帶水，更沒有一句責問。
因為已經等待得心力交瘁，所以決定徹底死心了吧？連挽回的話都不曾說一句。
那一刻，不覺得輕松解脫，除了滿嘴的苦澀。
錯了，做錯了，選錯了，錯得一塌糊塗。
分開之後才發現，對莉香的好感是多麽的淺，而兩人之間性格、觀念、愛好……的差異又是多麽的大。
為了這麽淺薄的好感，卻傷害了最不該傷害的人。
少年時代一起嬉笑着走過的林蔭道，金黃的銀杏葉小扇子般悠悠飄落，枝葉間灑落的點點細碎陽光……
背對背面對不良少年挑釁時的溫暖，橘發少年纖瘦身體在對手中間輕盈跳躍，銳利的目光如碎卷的刀刃……
相依相偎時鼻息間帶着陽光味道的發香，不帶一絲人工香精的甜美嘴唇……
如果那時候能意識到這些呼吸一般自然的存在的分量的話……
高大男子不羁披散的發散落在軍綠色的短夾克上，鮮明的色澤對比飽滿而強烈，不經意間就有一份落拓的頹豔。
煙霧從他的指間嫋嫋而上，一星火紅在晦暗中淡淡閃爍。
沉浸在沉思和追憶中的臉半明半暗，深刻野性的輪廓确實有着令涉世未深的女孩子心動不已的魅力──富于浪子氣質的他，容易令人聯想到遠走天涯的浪漫。
他在等待。
已經很晚了，怎麽還不回來？
天氣很冷，戰久了的肢體有點發僵，快要耐不住了的時候，終于聽見了引擎的聲音。
是一護嗎？他買了車？
戀次走出了陰影的遮蔽，卻看到了令血液凍結的一幕。
車前，衣冠楚楚的黑發俊美男子，正拉着一護的手說着什麽，說着說着一護就笑了，舒展開眉眼的那種笑，又有點不好意思的模樣，搖搖頭說了句話，男子卻固執地拉住了他，一護便上前在男子的臉頰上安撫般地啄了一口，男子很不滿意似的捉住了欲退開的一護，深深地吻了下去。
一護微仰起頭閉上了眼睛，慢慢地，手臂擡起回擁住了男子，寒夜吐出的空氣成了一團團的白，于是他的呼吸成了立體可視的，漸漸急促，秀致的臉頰嫣紅如醉。
曾經只屬于自己的嘴唇和擁抱，以及別樣動人的妩媚……
妒火焚心，戀次恨不得沖出去将兩人扯開來。
似乎來來回回糾纏了好久。
一護走回來的時候似乎還有些心神恍惚，柔和的五官在暗淡的夜色中似乎生出了淡淡的柔光，有點腫脹的嘴唇鮮潤如同初開的花瓣。
該死的漂亮！
為什麽那時候竟會認為這樣的漂亮缺乏變化呢？
身體早于大腦的指揮，在意識到以前，戀次跨到了前戀人的面前，“一護！”
10.
白哉的家很大，古典的日式宅邸，人口卻很少，到了這一代，本家僅僅是他和他的妹妹露琪亞而已。
聽露琪亞說，父母早亡的白哉，是在祖父的教養下成長，祖父對他要求非常嚴格卻不失慈愛，只是到底老了，精力不濟，白哉還在高中的時候就開始接管家族的産業并且用實力震懾了那幫元老，幾年內就站穩了腳跟。
本來去見白哉的家人還有點緊張的，沒想到跟性格男孩子似的露琪亞居然談得很是投緣，露琪亞似乎很懂得他的擔憂，主動便把朽木家的情況倒了個底掉，什麽現在已經沒誰能強迫白哉做他不願做的事情了啦，大哥一定不會讓自己喜歡的人受委屈，家族那些快要入土的老頭子們最多說兩句閑話你只管當他們放屁……還一徑追問準備什麽時候結婚……
結婚……
那時候還沉浸在白哉居然就是LVS集團的總裁兼所有人的震驚中，支支吾吾地在這麽直白的詢問下紅了臉，被露琪亞好一番嘲笑。
也不能怪自己吧，LVS集團背後的家族一向很低調，大衆多半連他們的姓氏都不太知道，更不用說相貌了。
訊問白哉的時候這家夥只避重就輕地說，“一護很在意嗎？我就是我。”然後就把人拉進懷中一通叫人暈頭轉向的熱吻，再不記得之前的話題。
狡猾的家夥！
可是……沒有辦法不喜歡……
知道了他的過去，知道了那些過往的寂寞和堅強，自律和堅守，心中不可遏抑地升起了欽佩和感動。
在這個浮華的世界上，不對世俗低頭，這般懂得感情，懂得自己要的是什麽的人，并不太多。
看似擁有一切的白哉，真正想要的，是一個真心知心的愛人，是一個溫暖的家。
如果我就是你要的溫暖……
“一護，這個周末，我們去旅游？”
“大冬天的跑到外面去，很折騰啊。”想想自己怕冷的體質，一護還是覺得冬天就守在溫暖的爐火邊比較好。
于是專心開車的某人開始循循善誘，“不想看看覆滿了雪的富士山嗎？”
“哎……有點想……”肯定很漂亮……
“冬天游客比較稀少，風景獨特，我們去住上兩天，感覺應該不錯。要不去長野滑雪也可以，長野的溫泉非常多，各有特色。”
顯然事先做足了功課，白哉貌似純良地說出來的話，讓一護直接紅了臉。
答應的話不就是同意跟這家夥一起出去過夜嗎？
正躊躇間，車已經到了公寓樓前，停了下來。
“怎麽樣？”
“我回去想想……好嗎？”
“可以，別讓我等太久。”
“不會。”
下了暖氣充足的車，不由為外面的寒冷抖了一抖，跟着下車的戀人立即發覺了，拉住手道，“我送你上去？”
“不用了啦，很晚了，白哉快點回去吧。”
拉住的手不肯放開，“一護，忘記了什麽？”
回頭，看見男人固執的卻像是讨要糖果的小孩子似的神情，一護不由笑了，“好了，拜拜，還有晚安。”
湊上去飛快地啄了一口，卻被顯然不滿意的戀人扣住了腰，俯頭就吻了下來。
冷靜壓制下的激情……這樣子的白哉，總是叫人容易心軟……
一護閉上了眼睛，全心全意體會寒夜中分外炙人的溫度和觸感。
線條淩厲的嘴唇，貼合的時候有着柔軟又強硬的矛盾質感，濃厚而具侵略性的侵入了感知。
身體恍似在那般熱烈的索求中輕盈地漂浮起來，炙熱的酥麻從舌尖傳導到指尖，刺刺的發脹。
這個人……很愛很愛自己……讓心不由得在這般全無保留的愛意中不由得驕奢……
喘息着稍稍分離，卻又馬上被戀戀不舍地再次擒住，膝蓋陣陣虛軟，摸索着爬上了男人背部的手痙攣般地揪緊了指下厚重的布料，而腰間的手臂用力得仿佛可以将整個身體挽離地面。
其實不需要多想吧……已經深深陷入了……
相互依偎着平複氣息的時候，輕輕地将允諾吹送入愛人的耳朵，“長野縣比較遠，我們去山梨縣玩兩天好了。”
“好。”
顯而易見的喜悅，渲染得那俊美的容顏如此年輕。
踏着雪走近了樓道的時候，一護還沉浸在兩情相悅的好心情裏，對于周圍的狀況有點心不在焉。
于是真的被突然站到面前的紅發男子吓了一大跳，“…………戀次？”
簡而言之戀次你就是跟草莓那啥幾年之癢了吧……審美疲勞？
呃……不行了……頭好暈，天旋地轉……這些天都睡不好，簡直是整晚的失眠，幹脆去買點舒樂安定吃吃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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