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從酒吧出來後夏彌生筋疲力盡，他終于知道之前的眩暈是怎麽回事了，他居然頂着三十九度的高燒忙活了一晚上，一定得和阿邦那小子多要點賠償。

外面的太陽異常晃眼，夏彌生有種快要死了的感覺，他拖着沉重地腳步回家，路過便利店的時候順便進去買藥，這家24小時營業的店很大，有個藥品專櫃，他随便拿了盒快克去結賬。

櫃臺後的大叔掃着條形碼看着病恹恹地夏彌生說：“彌生啊，是不是跟你室友吵架了？”

室友？夏彌生緩了一會才想起來，之前有幾次跟施景言一起來便利店買東西，大叔說得應該是施景言吧，“沒有啊，我剛下班，哪有時間跟他吵架。”

“這樣啊。”大叔給他裝好感冒藥遞過去：“昨天半夜十二點他跑來問有沒有看到你，我還以為你離家出走了。”

“十二點？”夏彌生皺起眉。

大叔絮絮叨叨個沒完：“是啊，應該找了你挺久的吧，我看他臉都白了，還跑了一頭汗。”

夏彌生不知道該說什麽，幹脆不說話了，付了錢就走了。

他打開門的時候只聽到施景言狂躁的怒吼砸過來，簡直是魔音穿耳。

客廳裏施景言正對着電話大發雷霆，“別跟我扯什麽24小時，出什麽事你們能負責嗎！”

“你發什麽神經呢？”夏彌生走過去瞅了一眼，差點吐血，號碼顯示竟然是110，他立刻一爪子摁下去挂斷了電話。

“彌生……”施景言站在原地，眼睛發紅，有種要瘋不瘋的魔怔。

夏彌生自覺理虧，走到一邊給自己倒了杯水準備吃藥，“昨晚給朋友頂班，我手機沒電了，就懶得跟你說了。”

“你在生氣嗎？”施景言到他身邊坐下，他身上有股海洋般清新的味道，“因為鐘菲？”

夏彌生漠然地瞅了他一眼，注意到施景言的臉色的确很不好，眼下有點發青，似乎一夜沒睡，然而眼神裏小心翼翼的柔情又那麽明顯，讓夏彌生想忽略都難。

“沒有。”夏彌生音色有些沙啞地開口，“我知道你們沒什麽，我只是……”他皺了皺眉，似乎放棄了什麽般開口道：“我是說……很抱歉讓你跑了一晚上，我不是故意的。我現在很累，想去睡一覺。”

“彌生。”施景言的胸膛劇烈起伏着，他一手撈着夏彌生削瘦的腰一把将他拽進懷裏，發抖的聲音中帶着悔恨，“對不起，我清楚我之前的行為對你造成的傷害，我也不知道要怎麽去彌補你，但請相信我，我從來都沒有停止過愛你。”

夏彌生把臉埋在施景言的頸窩，疲憊地閉上眼睛，不出聲也不動彈。

良久後施景言才察覺到異樣，他松開夏彌生，一手在他額上探了探，驚訝道：“你發燒了！”

“我都說了我想睡覺。”夏彌生在施景言阻止前空腹吞下一粒膠囊，灌了半杯水，撇下施景言行屍走肉般回到卧室往床上一趴，有氣無力道：“我十點半得去咖啡廳上班，十點記得喊我。”

施景言在他床邊坐下，輕聲道：“現在都快九點了，一個小時哪夠休息的。”

“一個小時對窮鬼來說已經夠奢侈的了。”夏彌生裹了裹身上的被子，沾上枕頭精神立刻就開始恍惚起來了。

施景言疼惜地撫了一下他的劉海：“我去替你上班吧。”

夏彌生睜開眼睛看着他。

“沒什麽難的。”施景言笑道：“而且你需要休息。”

不知道是不是在發燒的原因，施景言的聲音顯得過分溫柔，傳到夏彌生的耳中讓他覺得整個腦袋都在嗡嗡作響。

施景言臨走前給夏彌生做了頓飯，叮囑他醒來後要記得吃，夏彌生困得神志不清，含糊地答應了幾句，然後就徹底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很享受，但也沒有自然醒。

夏彌生讓一通電話吵醒，他打了個困倦的呵欠，伸手在枕頭邊亂摸，找到手機後也沒睜開眼睛看一眼，直接放到耳邊，迷瞪瞪道：“喂……”

“施景言先生，很抱歉你的面試沒有通過，您這麽尊貴的身份怎麽能纡尊降貴來做個小小的行政經理呢，恕我們這家小廟容不下您這尊大佛。”那頭是個嚣張的男人聲音，“你猜怎麽着，施景言，我就是故意的，大少爺你也有今天……”

“說完了嗎傻逼，”夏彌生冷冷道：“別以為老得快入土為安了就能肆無忌憚地撒潑，你爸我有的是床單能随時把你捂死在路邊，還想看到太陽照常升起就閉嘴！”

夏彌生摔上電話，困意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