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保護

這三個字瞬間讓系統炸了:“他說什麽?他說不是你?男主是不是有病!”

一衆弟子也有些反應不過來, 下意識道:“師兄說什麽?”

曲琉裳原本就是面對着慕從嘉,聞言眼睫顫了顫,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他仍是靜靜看着一衆弟子,沒有看她, 一只手不知何時放在了劍柄上, 指尖碰到了劍鞘, 似是随時準備長劍出鞘。

他要對誰動手?

幾息之後終于有弟子反應過來,疑惑道:“師兄何以說不是她?師尊才遇襲昏迷, 我們便在不遠處的崖邊發現了她。她手中那把刀的刀口與師尊身上傷口一致, 倘若不是她,她為何會握着那把刀,為何會見到我們就跑?”

有人将那把刀上前遞給慕從嘉,彎腰恭敬道:“師兄請看。”

慕從嘉淡淡瞥了一眼, 沒有接過,道:“此刀随處可見,随處可取,不足以成為證據。”

“可祁旸師弟從崖邊摔落時,周圍只有她一人!曲琉裳若不是心虛, 何以如此慌張想要逃跑?況且行雲宗主劍, 唯有才入門不久的曲琉裳可能用刀!”

這一回不待慕從嘉回答, 人群後方先有人喊道:“不是她!曲琉裳如果想跑, 怎麽可能等你們看到她才跑!慕師兄,不是曲琉裳,你不要傷害她!”

這道聲音響起得突然,所有人聞聲回頭, 看到披衣而來的書儀。

她跌跌撞撞跑來,喘着粗氣, 鵝黃色裙擺的膝蓋處還有一層污泥,像在趕來的路上摔過一跤似的。

系統眼前一黑,有些無語,書儀不幫忙也就罷了,怎麽還帶幫倒忙的?

“書儀師姐?”遞刀的弟子已退了回去,他不敢質疑慕從嘉,面對書儀倒是膽子大了起來,毫不客氣道,“師姐又不在現場,不曾目睹一切,如何敢肯定不是曲琉裳做的?”

有人起了頭,接着便有人附和:“曲琉裳入門前行雲宗何曾發生過這種事,而她入門後的幾件事樣樣與她有牽扯,此人絕對不簡單!師姐,你這般輕信外人,莫不是心智連同實力一同倒退回去了?”

這話說得着實過分,半分情面也不留,書儀臉色一白,嘴唇嚅嗫了幾下。她咬着唇,沒有理會那人的冷言冷語,聲音輕而堅定:“我相信她……”

“我騙你的,書儀。”曲琉裳忽而打斷道,她聲音不如往日溫柔,斂了情緒,有些冷淡,看着書儀,“今夜的一切都是我做的。”

“琉裳,你不要……”

你不要相信系統,系統都是騙你的。

書儀話未說完便被打斷。

“師兄,她承認了!”

“師兄,果真是她!這般目中無人傷害師尊師弟,實在嚣張,還請師兄處決!”

“……”章

慕從嘉不動聲色将劍又握緊了一分。

有弟子憤怒指責,也有人狐疑看向曲琉裳道:“曲琉裳,師尊收留你入門,待你不薄,祁師弟雖指責過你,但事後也好好向你道過歉,罪不至此,你為何對他們二人下如此重手?”

“曲琉裳,你說啊,你究竟是何居心?”

“曲琉裳,你也是修士出身,實力不弱,卻不想是這樣狠毒的一顆心,不與妖物為敵,反而來殘害同族!”

“……”

少女面對一衆懷疑與指責的目光,并不惱怒,淡淡笑起來:“我生于蕪陽宗,自小在蕪陽宗長大,令蒼對蕪陽宗的覆滅見死不救,我看不慣。今日事情敗露,我也沒想過走出行雲宗,要殺要剮,随你們處置。”

她轉過身,看向慕從嘉,又重複了一遍:“慕從嘉,要殺要剮,随你處置。”

兩人一站一坐,從曲琉裳的角度看過去,只見他唇緊緊抿起,長睫微垂,眸中情緒難辨,不知在想着什麽。

暗沉夜色下,他披散的長發被風揚起,肆意如潑墨。

身後一衆人聽到“蕪陽宗”,有了更大的反應,一個個質問起來。

“蕪陽宗?你是蕪陽宗的人?”

“師尊何時對蕪陽宗見死不救過?蕪陽宗沒有仙器庇護,本就引妖獸注意,光是我入門這幾年,就常見師尊派人去相助,最後覆滅也是無可奈何,你怎能怪到師尊頭上?幫十分是幫,幫五分便不是幫了嗎?”

“曲琉裳,你看不慣師尊,那師弟呢,他又做錯了什麽?莫非是你從師尊房間逃出,被師弟撞見,所以才要狠心滅口?”

曲琉裳背下罪名後便不打算争辯,甚至連身也沒轉,靜靜看着慕從嘉,等待着他的決定。

質問之人見曲琉裳不答,失了追問的興致,紛紛看向慕從嘉道:“師兄,曲琉裳既已承認,還請師兄處置!”

系統緊張地看着慕從嘉。

都到這種地步了,他總該有點反應了吧?

書儀臉色愈發白,望着慕從嘉,心髒狂跳。

慕從嘉視線緩緩掃過一遍衆人,在書儀身上多停留了一瞬,最後淡淡道:“我說了,不是她。”章

系統險些破口大罵。

它不理解,它不理解啊?曲琉裳都親口承認了,慕從嘉為何就如此相信她?難道不管什麽劇情,曲琉裳天生就對慕從嘉有吸引力,無論怎樣他都不會對她出手?章

曲琉裳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忍不住皺起眉,困惑不已,暗暗在識海中問系統:“系統,慕從嘉為什麽會這樣?”

系統:“……不要問我,我不知道,男主八成是瘋了。”

難道這個世界的初始設定,終究是不可改變的?從一開始他們就錯了?

曲琉裳:“……”

書儀怔了怔,輕舒一口氣,露出笑容。

衆人亦不曾想到會是這個結果,懵了一瞬後有人問道:“師兄何以這般篤定?”

有弟子曾圍觀過靈溪師姐那場風波,如今看到這一幕,無端想起數日前慕師兄也是如此,當着一衆人的面,篤定說不是曲琉裳。

他又想到慕師兄來到此處,第一眼看的人是曲琉裳,第一件事是讓人松開她。師兄旁若無人地經過他們,走到曲琉裳面前,仿佛……仿佛對曲琉裳格外不一般。

慕師兄數年來從未對哪個師弟師妹表露出這種特殊的照顧,為何偏偏對曲琉裳……

他輕輕擡眸,亦跟着問出了聲:“慕師兄何以這般篤定?”

慕從嘉擡眸看他,眸光在夜色下有微微的冷:“師尊曾親口囑托我與靈溪多多照顧她,師尊的識人,你們也信不過嗎?”

曲琉裳和系統萬萬沒想到還是這個理由,心情一時間都有些微妙。

問話的人一噎,無法反駁這個理由,默了默又道:“可她形跡可疑,又親口承認,即便不是她做的,也定與此事有關系!對了,她一口咬死,說不定是在替人頂罪,師兄,或許她有同夥的,我們不能輕易就這麽放過她!”

說到後面,那人語氣漸漸激動起來。

沒有人注意到慕從嘉的劍已出鞘一分,他的眼底恍若凝出一層淡淡的霜,語氣平靜道:“你想如何?”

隔了一段距離,他其實并不能看清慕從嘉神色,只是莫名覺得身上發寒,卻又不像夜風吹的。

他咽了下口水,繼續道:“慕師兄,師尊收下了她,可她到底是蕪陽宗的人,對行雲宗成見頗深,更與此事脫不開關系。師兄或許是怕冤枉她,有負師尊的囑托,可茲事體大,總要将她關押起來,好好審問一番。”

有人贊同道:“她親口承認,多多少少有些嫌疑,若就此放了她,不知行雲宗之後又會生出什麽事,師尊受傷昏迷,行雲宗實在經不起這樣的折騰了,師兄,今夜夜深了,無論如何,先将她關押起來吧。”

風勢漸亂,枝桠被折斷,發出輕響,很快淹沒在呼嘯風聲中。

曲琉裳見慕從嘉一字不言,決意助力一把弟子們的提議。

她出其不意向他身後跑去。

眼尖的弟子見她要跑,立刻大叫道:“快!她要跑!攔住她!”

話音未落,雜亂腳步聲響起,較近的幾人已向曲琉裳追去。

下一刻,長劍出鞘,鋒芒畢露。

慕從嘉坐着未動,只在曲琉裳經過他時,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迫使她停下。

出鞘的那柄劍不知何時被他擲出,氣勢凜然,斜插入地面,劃出一道界限,将衆人與曲琉裳隔開,以一種不容商量的姿态保護着之後的少女。

此舉太過強硬,上前去攔曲琉裳的幾人被劍氣震懾,紛紛怔在了原地,沒有再上前一步。

弟子慌了神,不确定地問道:“慕師兄?”

少女驚詫的眸中映出他的側影,他依舊沒有看她,面向衆人,冷冷開口:“誰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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