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糕粉孩兒鳥獸、香辣海蜇(……

趙大嫂吃了那鲳魚, 又夾一筷子香辣海蜇。

這海蜇在臨安也不算什麽稀罕吃食,當街的小販舉着籃子賣幹貨,沿着街頭擔架子賣拌好了的海蜇。

可恒家娘子手藝真不錯, 她将海蜇與秋耳拌在一起,加了蒜末、澆一勺醋下去,再用熱油淋一遍, 點綴一二荊芥絲。

海蜇已經在料汁裏浸泡了許久,因而格外入味, 酸酸的, 又有一絲微辣, 嘗上去格外開胃。

趙夫人在嘗那一碟子瑪瑙肉。

她本來心裏嘀咕:“便宜的豬肉能做個什麽花樣出來?” 嘗一口卻不得不服氣:這恒家娘子當真做出了個花來。

上好的五花相見部分被切成大塊, 而後裹入糖漿, 倒上醬油和黃酒,最後放入小火爐一點點炖煮。

單是看賣相就覺得可愛:酒紅色的豬皮, 琥珀色的肥肉,瑪瑙色的瘦肉, 三種顏色交錯,看着就讓人心生好感。

待到送入嘴中, 先感受到的是淡淡的甜, 而後觸碰到富有彈性的肥肉。

用力咬下去,肥厚的肥肉慢慢融化, 瑪瑙色的瘦肉則絲毫不柴,幾乎讓人吃不出任何纖維來。

整道菜格外下飯, 夾一塊瑪瑙肉放在米飯上,酒紅色的紅燒醬汁立即淨透米飯。

吃進嘴裏,米飯将嘴裏的油膩沖得一幹二淨。

趙夫人品評一番:“這方子好,兩個媳婦回頭去恒家學學, 以後我們家就按這方子做菜。”

兩個兒媳婦齊齊面上一滞。

還是趙二在旁邊解圍:“娘說哪裏話,這道菜雖不知怎麽做的,裏頭用料卻不少哩,我估摸着有醬油、有糖、還有酒味,我家哪裏花的那許多錢。”

趙二嫂子得了夫君支援,趁着婆婆不注意朝夫君擠擠眼,算作感激他識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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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大嫂瞧在眼裏,再看自己夫君只埋頭吃瑪瑙肉,心裏有些淡淡的失落。

趙夫人被兒子噎了一回,失了面子,可這個二兒子是她平日裏最喜歡的,便也不多說什麽,只好将氣撒在幾個正在扒拉糕粉孩兒鳥獸的孫兒頭上:

“少吃些,一天到晚就知道吃!”

曼娘手巧,将糕粉捏成孩兒、鳥、獸形狀,各個栩栩如生,雖不值當什麽銀錢精致好看。

吃進嘴裏,糕粉慢慢融化,香噴噴的蓬松糕米充斥口腔,讓人格外滿足。

趙家些孫兒們吃的高高興興,聽了婆婆的訓斥也不多言,只蒙頭扒飯。

一頓飯吃完趙家人各個都吃得格外暢快,他們許久未吃過這麽美味的菜肴,算得上是舉家皆歡。

只不過畢竟一家五口大人和兩個小孩吃這四個半盤菜有些緊張,趙家人便不由自主将目光投向那剩下的半盤菜。

卻被趙夫人白了一眼:“都別想!那是給你爹留着的!”

飯後一家人圍坐一起聊天,趙夫人今天吃着吃着生了想頭,自己家三兒子東挑西揀也未尋到個媳婦,如今見這恒家娘子倒不錯:

“我瞧着這恒家開着酒樓,娘子做飯手藝好,也不知能不能說給咱家老三?”

趙家老三如今在宗學裏讀書,如今二十多了也未成親。

趙夫人一心想尋個陪嫁豐厚的兒媳婦,趙老三自己則想尋個能紅袖添香的溫柔可意人,趙老爺則想尋個家世高貴的親家,是以這門婚事便這麽耽擱了下來。

趙家二房素來得趙夫人歡喜,趙二嫂子便道:“娘說的是,回頭我去打探下恒家的家底。”

趙大嫂卻是個老實的:“萬一人家瞧不上咱家呢。”

趙夫人白大兒媳一眼:“怎的瞧不上?咱家可是宗親,與官家都連着親的。”

又話裏有話挑剔大兒媳:“我吃了窮親家的苦,以後可得好好慢慢尋個殷實人家。”

趙大嫂一下漲紅了臉,她娘家是海邊殷實些的漁民,雖然衣食不愁,可放在趙家看來就是沒文化貧窮的親家。

平日裏她幹活最多也就罷了,還總是時不時挨婆母冷嘲熱諷。

趙老大一無所知,只樂呵呵給自己親娘遞一把烤栗子:“娘,嘗嘗。”

待到晚間,趙老爺從官衙裏回來,趙家兩位老人便在房裏單獨吃的,其餘兩房也各吃各的。

趙大嫂将中午的香辣海蜇醬汁留着拌了些胡瓜絲,又将白菘和山藥用瑪瑙肉的湯底炖了道菜,最後煮了個絲瓜豆湯便做晚飯。

她往兩房各自端完才上自己房裏吃飯。

正吃着,卻聽得外頭有響動,她輕輕揭開窗棂,卻見老二從正房裏出來,手裏端着一碟子菜,滿滿正是中午扒拉出來的。

她登時心裏酸楚不已,推推自己丈夫:“你自己看。”

趙老大看完以後無知無覺:“你這人也太多心了些,一定是二弟去爹娘房裏正好碰上吃飯才端一口菜過來。”

“那你現在去房裏看能不能蹭一口?”趙大嫂今日受了氣,說話也一改往日的溫和。

“這……”趙老大猶豫了一瞬,這才說,“老二家有兩個孩子呢,咱們就你我二人。自然不同。”

說到孩子,便是趙大嫂的心病,她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當初要不是我去雨裏搬淤泥也不至于滑了胎,我小月子裏你娘便喊我起來做飯洗衣,我也不至于落下病去。”

“你看你,老是翻舊賬!”趙老大動了怒,“女人家講究溫柔可意,你整天絮絮叨叨背地裏罵我娘!”

說着便撩開手筷子,起身批衣往巷子外頭的五間樓大街夜市上去尋樂子。

趙大嫂含着淚将碗筷收拾了,又想起總不能不給人家回禮,便去趙夫人房門外頭問:“娘,給恒家備些什麽回禮?”

趙夫人揚聲喊道:“備什麽回禮!她家将賃金講得忒低,已經算是我大大仁慈了。”

想了想又道:“你回屋記得喝符水,那是保你生男的!我花了十文錢才求來。”

趙大嫂心裏沉沉的,應了一聲。

趙夫人舍不得花錢讓她去瞧郎中,卻總是催她生孫子,有時又去巷子口的神婆那裏求個不值錢的符,叫她喝下去。

趙大嫂平日裏都會乖乖喝符水,不知道為什麽今天她将符紙點燃放進碗裏化成水後,又倒了。

她取出一個粗陶碗,将娘家送來的蝦皮裝了一碗,這才趁着夜幕道:“娘,我去瞧瞧夫君怎的還不回來。”說罷就三步并作兩步走了出去。

恒夫人正念叨着這房東卻是個吝啬的,就聽見外頭有敲門聲,錢嬷嬷開了門,就見一個頭戴青布頭巾的青年婦人。

她端着一碗蝦皮,笑道:“我是這戶房東的大兒媳婦,今日收到你們端來的菜着實好吃,特意端了一碗蝦皮送過來。恭賀鄰居喬遷。”

錢嬷嬷忙将她迎進正堂,端上來五色果盤,她陪恒夫人說了會話。

恒夫人見她雖然衣裳簡樸,說話卻進退有度,眼睛也清明,并不東張西望,有一副莊重樣子,心裏倒有幾份歡喜:“平日裏若得了空,便來尋我說話。”

趙大嫂應了下來,恒夫人正聊到如今到了臨安,往來人手不足,正要雇些幫廚的事。

趙大嫂便心裏一動:“不知我可去麽?”

恒夫人一愣,趙大嫂便捏着裙角:“實不相瞞,我娘家不富裕,夫君又不得婆母喜歡,如今也賺不了幾個銀子,便想學些菜式也好為以後分家打算。”

恒夫人沉吟:“如今我家給幫廚一個月開五百文的工錢。不過,你要是來,倒要你婆母家人願意才好。”她雖然人善些,可并不是第一天出來行走江湖,萬一趙家自己鬧起來,豈不是帶累了曼娘?

趙大嫂便道:“也好,我回去問問家裏人。”實際上心裏清楚,趙夫人天天嫌棄她沒個進項,巴不得她能出去賺錢呢。

待她出去,曼娘便有些不解:“娘為何幫她?”

恒夫人嘆口氣:“你中午送過去的吃食,若是趙家有心回禮怎麽會等到晚上才回禮?”

“何況趙大嫂等竈房裏收走蝦皮還要拿走陶碗,若是趙家人都知道,她大可等明日再來拿。”

“娘的意思是:趙大嫂自己背着婆母回的禮?”曼娘猜測。

“可不就是,聽她說在婆家什麽都做,也是個苦命人。”恒夫人嘆道。

待到第二天,趙大嫂便裝作不經意問婆母:“娘,我今兒買菜遇到了恒家仆人,那邊說他們酒樓雇幫廚呢,一個月可得五百文,我有些想去,您覺着呢……”

“五百文?”趙夫人一聽就有些心動,“我帶你去談條件。”

趙二嫂有些不情願:“娘,我們還沒分家,您好偏心,先叫大嫂出去賺錢。”她一盤算,這大嫂不在,家裏那些雜活豈不是自己來幹?

“這有甚偏心的?我務必叫他們把你大嫂月錢交到我手裏。”趙夫人越想越合适,這個老大媳婦鄉下出身,官話都學了好久,在家要吃要喝,倒不如去恒家還能賺些錢回來。

如今老三在學堂每日裏可花費不少銀錢哩!

趙二嫂一看不對,又忙道:“娘,我們趙家畢竟是皇親,豈能抛頭露面做這種事?”

“你嫂子姓夏,又不是我們趙家血親!有什麽幹系?”趙夫人早盤算得清清楚楚。

趙大嫂心裏一涼。可到底還是有數,她早就看清了婆家一家人嘴臉,如今盼着的是早日分家,月錢拿走沒關系,她若閑暇時學些酒菜的做法,以後或許可以自立門戶開個小食攤,到時候也能支撐起自己的小家。

于是趙家人這麽一博弈,最終決定讓趙大嫂往恒家酒樓裏去做幫廚。

趙夫人也說得清清楚楚:“恒夫人,以後這大嫂的月錢都與我便是。”

恒夫人一愣:“這……為何不給她本人?”

趙大郎先大大咧咧道:“我家還沒分家哩,家裏賺幾許錢都要交給我娘。”

趙大嫂咬咬唇:“是哩。”

曼娘聽家人說了趙大嫂舉止,倒覺得這是個可交之人,便有心幫她一把:“趙大嫂第一次做,不比我家那些熟練工,只能給她四百文,不然難以服衆。”

又叫丫鬟掏出四百文:“趙夫人若是不願,這樁事就此罷了。”

“等等!”趙夫人可舍不得這些銀錢,當即拍了板,“四百文就四百文。”

一樁生意皆大歡喜,只有趙二嫂想到自己從今往後要做家務,心裏郁郁不得勁。

趙大嫂就此來了恒家酒樓做活,她幹活麻利,話不多說,性子也溫順,很快便與酒樓裏的女眷們和睦相處下去。

等月末的時候,曼娘便拿出一百文交給她:“還有四百文給了你婆婆,剩下的便給你。”

“這……”趙大嫂驚喜不已,又是感念曼娘恩情,“東家,多謝你。”

曼娘将一提溜銅板合到她手裏:“你且收好。”

趙大嫂千恩萬謝收了銀子,又拿回去交給海棠:“還請海棠妹子幫我保管。”

“嫂子為何不自己收着?”溫玉暖眨巴着大眼睛不解。

梧桐摸摸她腦袋:“嫁了人便又許多不便之處,等你大了便明白了。”

海棠搖搖頭:“我以後一定不嫁人!”她家世代是做賬房的,海棠爹就在恒家商隊上做賬房呢,是以有爹娘疼愛,一點都不想嫁人。

“哪能不嫁人呢?世間哪有女子不嫁人的?”趙大嫂笑得無奈,“我當時比同齡姑娘嫁人晚了半年,我弟弟弟妹就天天在家指槐罵桑,村裏人也指指點點。”要不,也不會不打聽清楚就胡亂嫁到臨安趙家來。

溫玉暖搖搖頭:“少東家就不嫁人!”

趙大嫂一愣。

溫玉暖就道:“曼姐姐誰也不怕,誰嘲笑也不理會,就不嫁人!還開着這麽大的酒樓,管着這許多男人,我以後要像她一樣!”

她童言稚語惹得賬房裏笑聲不斷。

轉眼到了三月上旬。

今年卻是三年一次的科舉試,士子們都要往觀橋貢院去引試。引試三日,士人在貢院裏坐足三日,吃喝拉撒都在貢院。

有巡廊的軍卒舉着筆墨紙硯、點心菜肉、泡飯之類在檐下賣①,有餘錢的士人便可掏錢買些,沒餘錢的也無妨,自己帶冷飯團子點心都可進去。

反正有八廂太保巡房,又有軍卒在門口搜身,只要你不帶進去舞弊之物便可。

三年一次的大比,各省不下萬人都要骈集于京城,京城裏熱熱鬧鬧,商家們也摩拳擦掌要賺一筆銀子。

巡廊的軍卒們借此也可也賺一筆錢,畢竟這時候賣多貴都有士子願意買單。

臨安還興起了一句俗語“趕試官生活”,專門指這些游山玩水四處吃喝玩樂的學子生涯。

有這麽近萬人的大主顧群,曼娘自然也認認真真籌備了起來。

她先在貢院和國子監附近售賣起了“高中路菜”,是将路菜中适合考試時吃得食物單獨挑出來。

有薄皮春繭包子、炙焦饅頭、蔓莆包糜子甜糕這樣的主食,選的都是容易拿取不掉渣的。

有雲夢豝兒、姜豉肉片這樣的鹹肉,不容易壞掉,本身也容易存放。

還有璎珞茶花糕這樣的甜點,一口一個,能放個三天不壞。

都裝在小小的紅漆點心盒子裏,又雅致又精巧,重點是食物毫無異味,極其适合在科考時候拿出來吃。

這卻獨樹一幟,學子們在臨安城趕考,還從未見過有商家專門準備考試時候的菜品。

一般商家也就準備些酒肉讓他們在科考前後吃,卻很少有人專門準備考院裏的食物。

一來嘛這考試非同小可,要在裏頭關三天,萬一食物損壞使得別人拉肚子,只怕會被砸招牌。

二來學子們一般都自己準備菜品,為的是求妥帖。便是備了也沒有什麽用處。

是以曼娘這“高中路菜”推出來便被臨安城不少商家所不齒:

“瞧這生意做得,簡直是利欲熏心。”

“等她考試後就知道了,到時候帶進去的食物放馊了,說不定官府還要來問罪。”

“到底是年輕,且有的絆呢。”

這樣的話語不絕于耳,石榴聽了外頭的話,進來先勸自己家娘子:“娘子,這些人在臨安城這許多年,他們都不做這生意,我們為何铤而走險?”

曼娘笑而不語,只逗弄自己家小丫鬟:“且等開試後自然知道。”

“哎呀娘子都什麽時候了,您還頑笑。”石榴撅起嘴,“到時候被官府抓走可如何是好?”

曼娘捂嘴一笑:“到時候官府抓的也是我,你急什麽?”

“您!”石榴說不過她,急得淚花閃,又去搬恒夫人救兵。

恒夫人一聽也急了:“你這孩子膽子越發大了,貢院裏吃壞了肚子可是鬧着玩的?”

“怎麽就會吃壞肚子呢?”曼娘耐心給娘親講解,“我們家的路菜,平日裏那些商人賣走以後幾月都壞不了,為何今日便壞了?”

她安撫恒夫人:“娘且瞧着吧,這是我恒家路菜揚名的好時機。”

果然市面上有不少學子都買了恒家酒樓的“高中路菜”,一來這名字透着吉利,二來嘛遠路而來自己家帶的小厮着實手藝不高,要他備這三天的菜肴着實麻煩。

而恒家的菜肴有素有葷,還寫明了第一天吃什麽,第二天吃什麽,第三天吃什麽,瞧得出來是将不耐放又美味的食物都放在了第一日,耐放些的放在了第三天。

看着也不像壞的樣子。

何況那售賣的小二信誓旦旦:“客官,我們恒家路菜是給遠行客商做做菜起家,幾月都壞不了。再說了,若是壞了您不吃便是,再拿着食物來我店裏賠錢便是。”

于是學子們便紛紛下單買了許多。

巡廊的軍卒們售賣的飯菜自然不是他們自己做的,他們大都往各家酒樓轉悠買了進去,自己加個高價倒賣給那些苦哈哈關在貢院裏的學子們。

誰知今年他們竟然都收到一位少東家的拜訪。

胡軍漢便遇到這位不速之客,他瞥了眼年輕貌美的小娘子:“您是想讓我買你家的菜肴?”

曼娘點點頭,又搖搖頭。

她笑道:“我是想讓您出售我恒家酒樓的菜肴,但我不收你錢。”

“哦?”原本拒絕的胡軍漢來了興致。

“三天內您去恒家酒樓領取酒菜,分文不收,賣出的銀子也全是您的,我恒家分文不取,您瞧這樣如何?”

說不動心是假的。

只不過胡軍漢是個謹慎的人,他問:“你可有什麽陰謀?”

曼娘笑:“考完試後的學子肯定要在京城盤桓多日,喝酒宴飲,我恒家酒樓的名字早在科舉時就映入他們心裏,自然方便我家做生意。”

原來并不是無利可圖。胡軍漢放了一半心,可又想出新的問題:“官府規定飯菜須得檢查,不能有穢物,不可使學子鬧肚子,更不可夾帶考題,違者輕則杖責,重則坐牢,你可知道?”

曼娘點點頭:“我自然知道,我恒家酒樓在臨安城擴張,還未站穩腳跟,怎麽會自投羅網?”

胡軍漢便放下了心:“那你便讓我嘗嘗你家的東西如何。”

看來是有戲,曼娘揮揮手,自有随行的小厮送來食物。

她帶的食盒裏一層層抽開,胡軍漢先嘗嘗最上面那道火腿蜜瓜。

火腿削下薄薄一層,而後柔軟鋪就金黃蜜瓜之上,看似不倫不類的組合,送進口中卻是鹹甜必備,格外開胃。

吃起來也方便,放了一枚小小竹簽,正好插着吃,不用擔心蜜瓜滾落。

胡軍漢點點頭,再抽開食盒看第二道菜:

這道菜是梅菜扣肉,焖得爛爛的豬肉大五花扣在梅幹菜上,夾起一塊,五花肉被炸出了肥油又蒸熟,早就消散了肥油。

吃起來肥肉豐腴瘦肉細嫩,而下面承接的大塊梅幹菜則吸收了肥肉的油香,飽滿得恰到好處。

而第三道菜則是馬牙菜小餃子。馬牙菜與兔肉切丁拌勻後,包在小小的餃子裏頭,夾一塊起來一口送進嘴裏。

又不油膩,又菜肉皆備,适合用腦的學子。

他又嘗了一下其餘幾種菜肴,嘗起來都好吃便利。

胡軍漢便點點頭:“我也嘗過許多酒樓的菜肴,你這酒樓的菜肴倒不錯。”

這話發自內心,他這些年一人吃飽全家不餓,逍遙自在,自然嘗過不少酒樓的美食,這恒家酒樓的美食倒真的不錯。

何況還不用花錢,這又能淨賺一筆,胡軍漢點點頭:“這單生意我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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