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雞絲簽(二合一)……

淡黃色的柔魚絲, 入口纖維感十足。

又柔又韌,富有嚼頭,還有淡淡的香氣。

辣味柔魚絲上面沾染着火紅色的茱萸顆粒, 送進嘴裏又辣又麻,之後卻有一點淡淡的甜,而後便是柔魚特有的大海味道。

這辣味柔魚絲更适合就酒。

另一種柔魚絲偏甜, 沒有辣度,似乎更适合孩童解饞。

趙大嫂偏愛辣味的柔魚絲, 一絲一縷越吃越香。

李山感慨:“不愧叫柔魚, 果然吃起來柔韌。”

趙大嫂“噗嗤”一笑:“叫柔魚是因為它就似無骨一般。”說着便給李山比劃柔魚長什麽樣。

李山聽得向往:“趙嫂子懂得的可真多, 我還從來沒看過海呢, 想必天下的水彙聚一處, 定然不同尋常。也不知今生是否有機會能得一觀。”

“海有什麽稀罕的?”趙大嫂自小在海邊長大,自然不以為然, “望不到邊的水而已,聽說村裏人從泉州出洋的才厲害呢, 什麽昆侖洋,什麽烏豬洋, 蛇龍洋, 遇上大雨,還能看見龍在雲間哩。”

李山瞠目結舌, 趙大嫂起來談興:“出洋兇險,全靠一個南針, 若是稍有差錯便命都要陪着,是以泉州那些大戶人家都養着舟師。”

李山聽得津津有味,還記得遞一塊糖糕給趙大嫂。

糖糕在臨安城裏不稀奇,稀奇的是大娘子不知道用了什麽法子, 使得這糖糕又蓬松又松軟。

一口咬下去便如同咬着一片雲一樣,糖糕的空隙孔洞全部都松松軟軟,糖粉絲絲萦繞,甜滋滋的。

叫人吃完就心裏忍不住放松些。

“這個好,回頭我買些……”趙大嫂剛要說我買些送我侄兒,卻忽得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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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己沒有孩子,是以極其喜歡趙老二家的兩個侄兒,酒樓裏每每有作廢了的糕點便會散給諸人,她分得了之後都是直接送給侄兒吃。

可想起今兒個趙二嫂兩口子在旁挑唆的樣子,卻寒了心。

何況自己如今和離自然是不會再進趙家門了,這糖糕便也無從捎起。

李山絲毫沒留意她的欲言又止,反而樂呵呵贊同:“是該買些,這兩天寒食節,開不了火,看你這麽愛吃,自己多備些。”

對啊,大可買給自己。趙大嫂恍然。

吃完了糖糕李山從一個大盆裏拿了雞絲簽出來,自己吃得卻是從個小盆裏倒出來。

趙嫂子納悶,再仔細一看,李山跟自己吃的雞絲簽不大相同,形狀要粗狂些也沒有沾染白芝麻,當即多看了兩眼。

李山不好意思:“這是我自個兒做的,不成想做得醜可些沒法拿去售賣,便放在後廚供大家夥吃算了。”

“你還有這麽大的本事?”趙嫂子有些驚訝。她眼裏做菜好的大娘子

李山摸摸腦殼,有些不好意思:“我想做廚子,當初來酒樓時與少東家談定的便是若是不忙時便允我進後廚幫忙。”說罷,便從小盆裏扒拉出來些給趙嫂子:“趙嫂子且嘗嘗,看缺了什麽。”

趙大嫂送進嘴裏。

這雞絲簽①,是将煮熟後的雞肉切成小塊,而後浸泡在茱萸紅油、五香水和雞湯裏而成。

是以吃進嘴裏,立刻就被濃郁的茱萸紅油所裹挾,辛辣十足,想放棄的那一瞬間,卻很快被濃郁的香氣所俘獲。

八角草果豆蔻等多種香料被砸碎後放進熱油裏慢慢烘烤再倒入了山泉水,是以這五香水有多種滋味複合,浸泡進雞絲後使得雞絲也滋味複合。

更別提了還沾染了黃澄澄的老母雞湯。

辛辣、香辣、麻香,種種不同滋味一齊在嘴裏碰撞,使得這道菜的滋味立體起來,多層次多方位的出彩。

趙大嫂贊不絕口:“當真不錯,做得不比旁邊這道差,只不過刀工上欠缺些。”

“當真?”李山不好意思地摸摸腦殼,又問趙大嫂,“大嫂,你可想有什麽想做的?”

見趙大嫂一頭霧水,李山解釋:“好比我以後想做個廚子,大嫂你呢?”

趙大嫂一愣,她少女時整日捕魚、縫漁網、下籠捉蟹、趕海,每日忙得腳不沾地,因着同村小娘子都是嫁到了漁村,她便以為自己也會如此。

等到少女懷春時,便開始期待自己未來夫婿的模樣,那時候想要做個新嫁娘。

等嫁到臨安城之後,便想着照着娘親的做個賢內助,每日裏縫補、漿洗、做飯,照顧一大家子人忙得腳不沾地,可那時候想做的是當一回娘。

到後來發現丈夫壓根兒靠不住,婆家更是黑心爛肺,從前那些期待便也漸漸落了空,如今倒是迷茫一片。

她阖阖嘴唇:“我也不曉得哩……我現在這樣子,就是想做什麽,還能去做麽?”

李山搖搖頭:“趙嫂子莫要這般看輕自己,你做事麻利能幹,手腳勤快,能讓往來客人和店裏上下都信任你,豈不是想做什麽就能做成的。”

他又拿自己的經歷來鼓勵趙大嫂:“我從小父母雙亡,被安插到孫家做跑堂的,三天兩頭挨打。可我一直想做個廚子,沒想到老天爺開恩,居然讓少東家将我撿走,又答應我可做廚子,我每日裏下工後勤學苦練,如今不也做得像模像樣嗎?你要是想做,何時都不晚。”

“當真嗎?”趙大嫂嗫喏道。

“那還有假?你若是心裏想不出來,倒不如多跟少東家說道說道。”李山篤定道。

不多時,大娘子便回來了,趙大嫂自去尋大娘子說話。

她先是将自己的境遇簡單幾句點明:“大娘子,我與婆家鬧翻了,今日從他們那裏出來,過幾天等我娘家人來便給我們辦和離。”

曼娘瞪大了眼睛,旋即有些贊許點點頭:“也好,那樣一戶人家,早走早舒坦。”

“可那戶人家的秉性您也是知道的,我擔心他們上酒樓來鬧,因而今天是來結清銀錢,與您告別的。”

“告別?趙嫂子,你要是走了,以後誰還幫我迎客?”曼娘笑吟吟。

“可……”趙大嫂心裏也有不舍,可擔心連累曼娘,還是狠心咬咬牙,“多謝大娘子愛重,可我到底不能拖累了您。”

曼娘搖搖頭:“臨安城這般大,你又要往何處去?便安心在這裏待着便是。萬事有我,你不必怕趙家來尋麻煩。”

趙大嫂擦擦眼淚,福了一福:“謝東家周全。”

曼娘便岔開話題:“你今後住在哪裏?不若去我家裏與我娘作伴。”

“不了。”趙大嫂搖搖頭,“趙家人惱怒之下不知還會做出何事呢。雇傭我您大不了把我辭退,說到官府裏去也理直氣壯,可若是容留我,他們家攀扯起來便不好了。”

她想得一清二楚,雇傭她倒也罷了,可不能再讓東家因着這個再生事。

曼娘見她堅持,便不再多說,只道:“二樓原來是我跟幾個女賬房住,後來我娘回來了,我便與丫鬟回去住,空出幾間房,你便去住就好。”

見她還要推辭,曼娘忙故意拉下臉:“你若是再推辭便是真的拿我當外人了。”

趙大嫂這才應了個是。

大娘子居然待自己這般好,趙大嫂心裏感念不已,想起李山今天與自己所聊,便忍不住問曼娘:“大娘子,您可有什麽放在前頭想做的事?”

“自然是好好兒将恒家酒樓開成京城第一。”而後讓永嘉侯府和殷晗昱這些人受到懲罰。

“李山說他想做的是做廚子,可我怎麽就想不到自己想做什麽呢?以前只想做個賢妻,如今驟然和離,卻不知去哪裏,應當做些什麽……”趙大嫂不好意思地扯扯衣袖。

原來是和離後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曼娘看着她,似乎看到了前世那個囿于後院困于“賢妻”名號的自己,當即笑道:“你想想,自個兒最喜歡什麽?”

“喜歡?”趙大嫂頓了一頓,“自然是最喜歡趕海捉海貨。大娘子,你不知道,海裏什麽都産:海鏡、鲎、比目魚、大烏賊,個頂個的美味。一網下去便可撈上來許多……”

她想起大海自然煥發了生機,滔滔不絕講下去,臉上煥發着自己都未曾覺察的生機。

過好久才忽得察覺來一直是自己在講,當下覺得冒失,吐吐舌頭:“是我不對,竟說了個沒完,耽擱東家了。”

曼娘含笑看她:“趙嫂子,你适才說這些的時候,眼睛裏閃閃發光,說不定這便是你真心喜歡之物。”

“海麽?”趙大嫂一遲疑,“可再回海邊卻是不能夠了,我做姑娘時的竹床睡了侄兒,戶頭也早遷到了臨安,何況娘家再養活不起我這張口。”

再者,她是再嫁之身,在小漁村裏少不得有人會來說媒,倒不如待在臨安城裏自在些。

“留在臨安你可做些海貨生意,你若是願意,我教你如何做海貨,你攢上幾年錢自己開個小食肆可好?”

自己開食肆?

趙大嫂有些心動,可轉念一想:“大娘子,不成不成,我于做廚上并無天分,不如李山。”

她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做些家常菜還可以,若是開食肆卻着實不夠。

曼娘想想便道:“那運送海貨來賣如何?”

“賣海貨?”

曼娘點點頭:“臨安離海不遠,常有商人販運海貨來城裏出售,本來海邊不值當的海貝釘螺,一到臨安便高價出售,你大可做這生意便是。”

趙大嫂有些心動,可還是有些遲疑:“這生意常常是那些身家豐厚的大商賈,他們來我們村裏收海貨時,我聽說他們背後還都是達官顯貴呢,我平頭百姓,若是被官府抓了……”

“你背後有我,我背後自然有貴人。”

趙大嫂想起在酒樓裏幾個小娘子聊天時曾含糊說過恒家酒樓部分股契裏有冠軍侯的份子,當即便了然。

“你可還記得上回雇了個無賴來誣賴我們酒樓的那人?”曼娘問道,“他下了大獄後變賣了自己家酒樓,正好與我們恒家酒樓相隔不遠,我便想再開一家酒樓。”

“這新酒樓要引人注目自然要獨辟蹊徑,我便想以海味見長。這海貨自然是自己采購來才最便宜,可我自己一直騰不開手,今日又聽你這麽一說,倒尋思着由你做此事最妥當不過。”

曼娘這些天觀察,趙大嫂為人細心能幹,話不多也不會拍馬逢迎,卻極其厚道可靠。

再加上她和離後無處可去,叫曼娘想起當年的自己,便有心擡舉她一把。

“這……這,”趙大嫂驟然接到這麽大的委任,登時磕磕絆絆起來,歡喜得話也說不好。

曼娘笑道:“你娘家人既然要來臨安幫你和離,你便可與他們商議一二,請他們相幫你也可。只不過有一條,你從前是農戶,後來是宗親家眷,以後可就便成商了,這可要考量好。”

士農工商,商人最是低賤,可趙大嫂毫不猶豫:“我跟着您幹!”

至于分成嘛,曼娘說出自己的構想:“本便由我來出,你出力,等年底給你抽兩成的利,這海貨運輸一年便可獲利幾百兩,你年底也能拿個小一百兩。”

趙大嫂眼睛瞪大,一百兩,她的前公爹,趙家老爺一年也不過二十兩銀子的俸祿!

當即搖頭如撥浪鼓:“少東家,我一分本錢不出,怎好拿您的利錢?您一年與我些薪銀便是。”

說着便死命推辭:“您若是再這般我便不敢接手了。”

她是個老實人,這輩子在夢裏都想不到這麽多銀子。曼娘想想:“那便抽一成。你也莫妄自菲薄,這做海運生意,須與海邊漁民說得來,還要能細心可靠,便也只有你才可用。”

原來自己這般獨一無二麽?不是婆母嘴裏“不下蛋的母雞”,不是妯娌口裏嘲笑的“鄉下土包子”,不是趙老大嘴裏的“無用婆娘”,而是切切實實無可替代的麽?趙大嫂眼睛裏生了光彩。

曼娘點點頭,帶她來賬房,與她好好兒計劃這海貨搬運要準備些什麽。

這做海運,自然要備船,船卻不同于漁補船,也不同于可載人的“鑽風”、“三板船”,要裝海貨,自然船艙要做得大些。

海貨要是魚幹、海帶這些還好,要是要裝活魚活蝦卻極為麻煩。

趙大嫂皺起眉頭:“這些海物我是知道的,最怕離水,離了海水便是冰塊用上也難以保鮮,只能扔了了事。”

曼娘卻成竹在胸:“若是在內裏注入海水,叫它如在海裏一般呢?”

趙大嫂點點頭:“放在水桶水缸裏倒是個好主意,只不過從海邊沿江進臨安,逆流而上要一天的光陰,一缸水不夠,還得再帶一缸換用的。”

曼娘卻搖搖頭:“不是水桶,也不是水缸,而是在船艙裏背上。”

“船艙?”

曼娘篤定點點頭。

前世殷晗昱便是做這海運生意,尋常商人運貨都用水桶水缸,裝不了太多,他卻聰明,直接将船艙改造成不漏水的大缸,裏頭裝上海水,再裝滿海貨,運到臨安城。

他這一船就頂別人好幾船,自然掙得盆滿缽滿,他又盛勢定制了大海船,先是薄利多銷擠兌垮市面上的其他大商人。

而後一人便壟斷了滿臨安的海味貨運,除了小蝦小米,之後便是殷晗昱的商隊。

他當時已經背靠了侯府,投奔了太子,在權貴階層中如魚得水,自然無人敢觸他的黴頭。

殷晗昱一直守着這船艙的秘密,外人無從得知,自然也就無法複制他的成功罷了。

曼娘卻知道,她知道這種船艙比別的船只多了一層,這一層的制造原理如水桶一般,內裏還刷了一層桐油,絲毫不漏。

趙大嫂不是笨人,一點就通了:“原來是用這法子。”

曼娘便叮囑她:“這法子是我們能勝過別人的利器,千萬要保密。”

趙大嫂重重點頭:“多謝少東家信得過我。外人我絕不讓他靠近船艙半步。”

“你還能自己運送那許多海物不成?”曼娘失笑,“先期你便用自己信得過的家人搬運便是,等後面我們打出了名號,便是被人抄走了也無妨。”

趙大嫂又是點頭,東家如此謝重自己當真無以為報,唯有踏實苦幹。

“只不過,這船要何人才能制得呢?”

“這個不難,我自然能尋到人。”曼娘不知想到了什麽,抿嘴一笑。

她處置完趙大嫂之事,便叫人收拾了兩食盒點心,一盒送去給白歌闌,一盒則自己拎着,往忠王府去。

只不過奇怪的是她還未亮出名帖,海棠只自報家門:“我是恒家酒樓,送節禮哩。”

門房立即滿臉堆笑開門迎接他們進去,一邊殷勤行禮,自有人送她們進二門。

曼娘還是第一次進王府,她有些好奇地左右張望。

雕梁畫棟自然少不了,不過院中卻總覺冷清清。

當即問帶她們的婆子:“怎的院裏不見什麽人?”

那婆子笑道:“我們王爺不喜喧嘩,又常年在外頭,便是偶爾回京也是回牧家,是以并無什麽仆從。”

原來牧家人并不來王府住麽?

曼娘想起那些牧傾酒并非牧家親生子的傳聞,有些同情這人。

進了二門,牧傾酒正在花廳裏等她。

許是在家的緣故,他今日未穿戎裝,一身月白直裰,白玉冠,長眉入鬓,端的是濁世佳公子。

見到曼娘他微微一笑:“恒娘子。”

曼娘也福上一福,送上自己帶來的食盒:“這兩天是寒食節,恒家酒樓做了些寒食節的吃食,便給王爺送來,是我的心意。”

說着便将食盒打開,一一列舉給他看:“有子推燕、茶泡飯、雞絲簽、糖糕、柔魚絲等物。”

牧傾酒饒有興致瞧着這些吃食,子推燕是面食捏成,小小一塊是展翅欲飛的燕子模樣,是為着死在寒食節的介子推。

他随手撚起一塊放進嘴裏,酥脆的面皮立即在嘴裏融化開來,而後內裏紅豆沙便在嘴裏綻放,沙沙的,甜甜的,極為精巧。

不由得贊嘆:“當真精巧。”

市面上售賣的子推燕都是無餡的,可曼娘卻做了豆沙餡料,足見匠心。

曼娘抿嘴笑:“多謝王爺稱贊,其實有兩種餡料,還有一種是肉糜冬筍餡兒,因不知王爺喜鹹喜甜,便都送了過來。”

“我喜……”牧傾酒停頓了一瞬,他在軍裏什麽食物都吃,早就忘了自己癖好,半天才想起兒時的記憶,“我喜鹹。”

曼娘唱了個喏:“記住了,下回便做些鹹味的送過來。”

說話間一位嬷嬷送來一壺茶,兩幅碗筷,曼娘一愣,她只是送吃食,可并沒有在此地用膳的意思。

牧傾酒看到了她的遲疑,笑着解釋:“許是嬷嬷想着到了飯點便請留你用膳。”

又道歉:“明嬷嬷帶我長大,如我乳母一般,是以年紀大了有些失禮之處,我代向恒娘子賠禮。”

話這般說,曼娘忙道:“不妨事,不妨事”

立即又有侍女如雲端上飯菜,只不過都是冷食。

牧傾酒見曼娘局促,便舉起茶壺,給她面前的茶泡飯倒上茶水:“恒娘子且嘗嘗是我家的飯菜好,還是你做的茶泡飯好。”

他說話平易近人,倒叫曼娘的緊張褪去了不少,動起了碗筷。

昨夜煮好的大米飯雪白晶瑩,放涼了撒上芝麻碎和海菜絲,放一塊全是瘦肉的烤鹿肉,再撚一枚烏梅在上頭,用涼茶水一泡,便是一碗茶泡飯。

慢慢吃起來也別有一番滋味。牧傾酒頻頻點頭。

曼娘則嘗起了王府廚子的手藝,不得不說,這些廚子們的手藝當真平平,她有些納悶,王府為何養不起個像樣的廚子,牧傾酒的親王俸祿也不低。

牧傾酒也有些尴尬,解釋道:“這廚子是牧家帶來的,因着是父母所贈,便不好換去。”

原來其中有內幕,曼娘便不多說,點點頭表示理解,兩人和和氣氣吃完了這一餐。

飯後正飲茶,卻聽得外頭一個大大咧咧的聲音:“三哥,你這門衛居然連我都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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