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二合一(一更)……
飯後正飲茶, 卻聽得外頭一個大大咧咧的聲音:“三哥,你這門衛居然連我都攔!”
門口還傳來來福的阻攔聲:“謝少爺,我家王爺裏頭有客人。”
“莫非是在裏頭藏了個美嬌娘?”謝寶樹混不吝瞎猜。
曼娘有些慌亂的站起來, 不知為何她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
還是牧傾酒鎮定,他用眼神示意曼娘坐在原地不動,而自己則起身往後往出走去。
施施然打開簾子, 掀開簾子那一刻用身形擋住曼娘的身影,遮住了謝寶樹探究的目光。
他問冒失鬼:“今兒不在家過節, 怎的來尋我?”
謝寶樹笑嘻嘻示意自己小厮送上個食盒:“我從宮裏來, 皇後姑母贈了我一些寒食節的糕點, 我這不惦記着三哥, 立馬就送過來給您了嗎?”
說罷還踮起腳尖努力往花廳裏看去。
牧傾酒又好氣又好笑, 接過糕點:“好,我收下便是, 你可以告辭了。”
“三哥,哎, 三哥!”他大呼小叫,幾乎被牧傾酒推着出去。
曼娘抿嘴笑, 這個謝寶樹還真個活寶。
她想起今日來的目的, 便從荷包裏拿出自己帶來的圖紙,攤開在桌上,
牧傾酒打發走了謝寶樹便進了廳中,見圖紙一愣。
曼娘便解釋道:“我這次來貴府其實是有一事相求。我想做一種艙門不漏可在裏面放入海魚的貨船。不知王爺可能辦到?”
她思來想去, 認識的人裏也就牧傾酒有這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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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做海貨生意?”果然是牧傾酒,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圖。
曼娘忙點頭:“我看臨安城裏百姓都好吃海貨,想來做海貨定然備受歡迎,只不過傳統運送都用水桶水缸, 一趟所費甚多。便想試一試可否用這種法子。”
牧傾酒眼前一亮:“老規矩,我還是要入股。”海船賣魚事小,可若能以此契機名正言順叫人造船便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麾下有不少青州士兵,心心念念有朝一日要打回老家,走陸路官府肯定忌憚頗深,若是走船運才是正道。
可官家乃至幾位皇子對他猜疑重重,若是平白無故找船廠只怕會引起異動,倒不如以曼娘生意做幌子。
曼娘不知他的盤算,只當牧傾酒慧眼識珠看出了這門生意一本萬利,便笑道:“那是自然。”
她笑起來一側臉頰有個小小的梨渦,與平日的穩重自持相比多了一絲俏皮靈動,牧傾酒看得怔忪剎那。
他咳嗽一聲遮掩自己的失态,喚來福進來把這個圖紙給他:“這船船艙密封不漏水,你去安排個船廠把這船造出來,留意着莫要走漏消息。”
來福點點頭,慎重接下圖紙。
正事辦妥,曼娘心裏放了心,她便起身告辭,牧傾酒見她要走,忽得問:“臨安城外貯酒庫開煮新酒的煮酒會,你到時可要去?”
曼娘笑道:“那是自然,我早已預備好各種下酒菜,就等着恒家酒樓在煮酒會上一振聲望哩。”
這個小娘子當真是滿腦子生意經,牧傾酒微笑。
他本來是想約這個小娘子出去游玩,沒想到她卻誤以為是問她如何做生意。
不過如此也好,免得驚動了她。
牧傾酒問:“有好多年未見過臨安城裏這等盛會,可否帶我同去?”
曼娘大大方方先答了個是。
可等她出去以後是越想越迷惑:這是做生意他去幹什麽?
這一天固然是臨安城裏傾城而出的樂事盛事,可牧傾酒一介王爺在哪裏看不行?便是他讓管酒庫的點檢所官員陪同對方只怕都會甘之如饴,為何又要來央曼娘帶他同去?
曼娘低頭沉思,卻沒發現背後的大街後出現了謝寶樹的身影。
他适才出了王府就心裏犯嘀咕,索性藏在王府附近守株待兔,果不其然被他看見了曼娘。
謝寶樹一拍大腿:“怪不得!”
**
趙家人自從趕走這個趙大嫂之後全家都有些不習慣。
先是趙夫人,她牙口不好,喜吃軟米飯,原先大兒媳婦做飯時每每都能炖好久,不管是豬肉還是羊蹄筋,各個都炖得爛糊,讓她一點都不費牙便可入嘴。
自打兒媳婦做菜後,那菜是筋道了,可她是一點都嚼不爛。
而後是趙老大,這些天自從媳婦走後,他忽然覺得房裏冷冰冰沒個人氣,平時做飯趙二嫂子也不會像趙大嫂那樣偷着給他留點額外的吃食,他飯量大,吃完一碗去加飯。進廚房卻發現,鍋裏空空的什麽都沒有。
還要聽趙老二奚落:“沒想到大哥這麽能吃,一碗續一碗。”
趙老大一聽這些話頓時覺得戳心窩子的難受。
趙二嫂也不好過,她這些天天天做飯、刷碗,累得腰都直不起來,原來這可都是趙大嫂的活計。
即使趙大嫂在酒樓打工,也會在下工後刷碗和備早起的晨炊。
她受了氣,連帶着對趙老二也不待見,每日裏忽悠着他幹活,或是拿他撒氣,私下裏又擰又吵的,趙老二如今見天苦着臉。
最慘的便是趙老爺,趙二嫂漿洗的外袍不幹淨,害他被同僚嘲笑,趙二嫂起晚了朝食也做得晚,他只好餓着肚子去當差,差點暈倒在衙門裏。
更讓人提心吊膽的是,他如今時時處處小心,就怕趙大嫂哪天會将他的秘密說出來。
卻說這天趙夫人吃了兩口菜便皺起了眉頭挑剔二兒媳婦:“這羊肉也不多炖會。”
趙二嫂雖然做事不勤快,但嘴上能說會道,笑嘻嘻道:“婆母說的是。明兒我定多炖會。”
要是平日趙夫人也就罷了,今兒她氣不順偏偏要擺婆婆的款,當即訓斥二兒媳婦:“昨兒你也是嘴上答應的!怎的就天天嘴上說得好聽呢?別說菜了,就是碗筷也洗不幹淨,院子裏地上一層灰和樹葉……”
二媳婦卻不是大媳婦那樣老實不頂嘴的性格,她立刻笑道:“娘,是說哪裏話?我一個人又要做飯又要洗菜拾掇屋子。裏裏外外都是我,別的不提,趙二有個襪子破了個洞我要給它縫補,到現在也還沒有來得及縫補呢。天地良心,媳婦可真沒有閑着!”
趙夫人皺皺眉頭:“我說一句你就回這麽多句,這就是你做媳婦的本分?”
趙二媳婦可不是任人欺負的軟蛋,她臉上笑着,嘴上卻毫不客氣:“娘這是要趕我走嗎?家裏剛趕走了大嫂,現在又要趕走我,難道兩個兒媳婦就這麽不招您待見不成?”
趙二不像趙大那樣愚孝,他一聽趙夫人要趕走自己媳婦立刻站起來拉扯趙二嫂:“我我可不許你走。”
又沖趙夫人說:“娘你就不要沒事找事,她一個人做全家的活已經夠累了,還要聽您老人家訓示,就是鐵人也受不住。”
趙夫人被兒子當着媳婦的面訓斥,臉上挂不住,氣得把筷子啪的一下摔到碗碟上:“我我我生了一個好兒子呀!怎麽一樣是媳,就她說不得?你大嫂當年挨了我多少說!”
趙二似笑非笑頂嘴:“所以大嫂才走了呀,所以大嫂才要跟大哥合離哩。”
聽到提及趙大嫂趙老大臉色灰暗。
趙夫人氣的連飯都沒吃就往自己房裏走去,嘴裏嘀咕着:“現在你們長大了,一個個翅膀硬了管不了你們,等你們老子來管你們。”
趙二縮了縮脖子,他不怕這個溺愛他的娘,卻怕待他嚴厲的爹。
趙二嫂在他旁邊小聲說:“怕啥?,等爹來了咱們要說道說道。”
等晚上趙老爺下衙回來,趙夫人果然告狀,将自己今日受的委屈添油加醋說與丈夫聽。
趙二嫂卻沒事人一樣,把飯菜端上桌,甜甜的招呼二老:“爹、娘,來吃飯了。”
趙老爺鐵青着臉走過來,問趙老二:“今天你們倆欺負你娘了?”
趙二媳婦先開口說:“是我不好,阿娘因為大嫂的事情心情不暢快,任由他老人家罵我兩句也是應該的。”
趙夫人本來在上房憋氣,實則豎着耳朵聽這邊的動靜,一聽趙二媳婦明面認錯實則影射她先找茬的做法,氣得坐不住。
立刻從屋裏沖出來:“你個放屁辣臊!明明是你挑釁生事在先!”一着急什麽宗室人家的體面也不要了,市井髒話脫口而出。
趙二嫂一點都不像白天一樣嚣張,她垂着頭低眉順眼的像一個受氣小媳婦兒:“娘說什麽那就是什麽,您千萬不要氣壞了身子,今天看娘氣色不暢快,我給娘炖了雞湯,娘趕緊嘗嘗!”
說着便舀了一碗雞湯端到趙夫人手邊。
趙夫人越發生氣,要不是舍不得一碗雞湯早就摔到兒媳婦面前。
趙老爺卻和稀泥:“這事就到此為止。”
趙夫人氣得咬牙,卻拿這個兒媳婦沒法子。
一個媳婦走了還可以說是媳婦的問題,要是教兩個媳婦都走了,只怕別人外人都會說她都不是。
趙老爺在席上說:“今日當差有個同僚,他家裏有個侄女正好可以說親,到時候說給我們家老大。”
趙夫人對這個絲毫不上心,撇撇嘴。
等用完飯,氣鼓鼓的趙夫人便迫不及待回到了上房,指責趙老爺:“誰讓你給老大說親的!”
趙老爺一愣:“不是你那天當着老大媳婦的面說她走了也好,我們正好尋個新兒媳麽?怎的又不對了?”
趙夫人一拍腿:“那是我與人争意氣的氣話,當不得真!你個傻的!”
趙老爺放下解扣子的手:“老大年歲也不小了,這麽大都沒個子嗣,趕緊尋親生子是正經。”
“你可是忘了不成?!”趙夫人恨鐵不成鋼嘀咕道,“當時老大被牲口踢了,大夫就說他這輩子都生育不了了!後來成婚那幾年都一無所出,估計這輩子是沒戲了!”
趙老爺皺皺眉頭:“便是無法生子也可尋個媳婦知冷知熱的,實在不行便尋個帶兒子的寡婦都可,你做娘的要慢慢給孩兒吃藥調理哩,怎能坐視他孤鳏?”
“反正老大當時診斷說也生育不了,倒不如把他在家多留幾年好好伺候你我送終。”趙夫人有自己的盤算。
“什麽?!你這做娘的,也太狠心了些!”趙老爺大驚失色。
趙夫人不以為然:“老爺,您想想,多少老人身邊沒有子女孝順死前凄慘?老大孝順,正好拴在我們身邊一輩子。”
趙老爺被打動了,的确,老大孝順對二老言聽計從,能留在他們身邊再好不過。
別的不提,就是前街胡大爺五個兒子,去世前連杯熱水都沒有,據說是活活渴死的。
而老大沒有妻子孩子,沒有自己的小家,自然會将父母的家當作自己的家。
他哼了一聲,算是默許的。
知夫莫如妻,趙夫人知道丈夫這是同意了,當即道:“至于絕不絕後的,反正咱家有老二,咱兩人自己怎麽也絕不了後,到時候讓老二兒子給老大管碗飯就行。”
“他們都是我生的,我給他們命就是他們的造化,他們就理所當然應該聽我們所有的話!”
老兩口盤算得一本正經,卻沒想到後屋窗下老大一臉驚呆,站在原地。
他原本想将後院的柴火劈成堆好讓娘想吃的菜能都炖會,卻沒想到聽着了這讓自己目瞪口呆的一幕。
原來……
原來爹娘有自己的盤算嗎?
威嚴的爹,慈愛的娘,溫暖的家庭,原來都不過是一場幻象……
怪不得趙大嫂從前說過爹娘的不是。
趙老大痛苦得閉上眼睛。
他想起從前趙大嫂受了委屈後,跟自己哭訴,被自己不耐煩打斷:“爹娘是最善良不過的性子,怎麽可能冤枉你,一定是你的錯!”
想起趙大嫂辛辛苦苦偷摸攢幾個銀錢,自己卻氣得呵斥她:“爹娘待我們掏心掏肺,你卻藏着私心?”
沒想到最後證明了她是對的。
他忽得生出了從未有過的懷疑:自己和離,是不是做錯了?
趙大嫂絲毫不知趙家發生了什麽,她忙着在酒樓裏賣貨。
東家待自己這般好,又是給自己銀子,又是讓自己住在酒樓後樓,這是多大的恩情?
自己不好好賣貨,怎的對得起她?
至于趙家那些人,待她而言已經都是昨日風景,放下也便就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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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清明節前臨安城裏的各個酒庫都要開煮今年的新酒,這是為了銷售宣傳每年出的新酒。
可慢慢演變着演變着,這日就變成了臨安城裏的大日子,官營私營歌女都要出動,早早就有人在市面上購買新衣服,滿城的裁縫鋪子、成衣鋪子提前幾天都已擠得水洩不通。
這天牧傾酒早早就到了恒家酒樓,曼娘正忙忙碌碌,見他過來也顧不上招呼,只笑着胡亂指着賬房:“王爺現在清淨地等我,一會子便走。”
堂堂王爺就被她這般胡亂應付,來福來貴兩個看得目瞪口呆。
誰知王爺卻二話不說,只自己撩衣坐在廳堂裏,瞧着曼娘忙碌。
曼娘雖然被好幾個人擠着圍着,手裏卻絲毫不亂,井井有條差遣:
“李山着人搬兩張八仙桌。”
“林大廚帶着廚房裏諸人将下酒菜都搬到食盒裏去。”
“顧大廚你來決定竈房裏誰留誰去,若是想瞧熱鬧的也可中途換崗,但務必要保證酒樓外頭兩處都要有人。”
“海棠,你喚個小厮搬布幌子。”
“石榴,車備好了嗎?去請夫人過來照看酒樓。”
一番指揮,忙亂的諸人立刻各司其職,曼娘便招呼牧傾酒:“王爺,可走了。”
牧傾酒也不惱,老老實實跟着曼娘。
他們很快便到了鵝鴨橋北酒庫,這裏是游行的中點,也是人最多最盛的地點。
李山早派遣了店裏的夥計占據了個橋頭的好位置,見他們過來眼前一亮招呼他們。
李山使人卸下了桌子,夥計如見了親人一般熱切:“李山哥,你若是再不來,只怕我們的地方要被隔壁擠走了!”
李山打眼一瞧,原來旁邊也是家酒樓,打着招牌“福滿記”,他們離橋要遠一些,位置便沒有自家酒樓占據的位置好。
李山一笑:“不妨事。”
曼娘也下了轎子,牧傾酒下了馬,幫着扶她一把。
他今日要陪曼娘的緣故,穿着并不顯山露水,只做臨安城裏尋常富戶公子打扮,勒了個竹葉青抹額,端的是風流潇灑。
曼娘卻無心關注,她忙着叫人将酒菜擺好,又搭建了木頭柱子,在上紮成結彩歡門,旁邊再将“恒家酒樓”四字布幌亮出。
這卻是無奈之舉,原來臨安城裏酒庫游街的路線一般都是定好的,沿途能經過的酒樓自然張燈結彩跟着歡慶。
不在游街路線上的酒樓也不氣餒,往往擺幾張桌子在路線上,打上自己家招牌,為的也是在人群心裏留下個名號。
牧傾酒見曼娘布置得當,這才笑着問她:“可要去旁邊茶樓高處?瞧着他們走近了你再下樓也來得及。”
曼娘這才意識到對方一個王爺,居然跟着自己置身于市井鬧市,着實不妥,因而忙道:“好。”
茶樓高處果然視野好,牧傾酒定下的這齊楚閣兒伸出一個木制的陽臺,正好能瞧見遠處的游行隊伍。
曼娘遠遠便見隊伍最前頭三五個人扶着一個又大又粗的長竹竿,上頭挂着個三丈高的幌子,隔得老遠隐隐約約看見:“杏花庫……高手酒匠,醞造一色上等……酒,呈中第一。①”
後頭浩浩蕩蕩跟着鼓樂手們敲敲打打,而後便是擔着酒桶的工匠,八仙道人等。
最後面的隊伍卻最熱鬧,穿着銷金衫兒戴着珠翠朵玉冠兒的官私行首、歡場女子紛紛跟在後頭,有舉着古琴的,有捧着龍阮的,還有帶花鬥鼓兒的。①
這些歡場女子們衣着亮麗,畫着時興妝容,引得那些浪蕩少年們追逐不已,還有恩客趁機給自己喜歡的女子做臉,送上花籃,珠翠,或自己騎馬跟在隊伍壯勢,馬兒也裝扮得銀鞍鬧妝。
市井的小娘子們也有熱鬧看,這游行隊裏還有許多繡着紋身的健兒,露出的脊背精瘦,肌肉虬結,耳邊插朵海棠,看一眼就叫小娘子們心跳臉紅。
整條街熱熱鬧鬧,游行路過各家酒樓都有店家送出各色酒菜,或給路人,或給游行隊列,是以這隊列時不時便要停一停,諸人分享着吃食,都歡笑暢聊,格外興奮。
曼娘饒有興致瞧着這一切。
她原先在臨安時因着怕別人說自己是小家碧玉給殷晗昱丢臉,因而格外注重禮儀,這些尋常市井熱鬧她都未曾見過。
今日看着這熱鬧只覺得眼睛有些不夠看了。
時不時興致勃勃問牧傾酒:“那馬脖子前怎的還綁着彩帛?”
适才還端莊自持的酒樓老板即刻變成了個好奇的小娘子,牧傾酒微微一笑,慢慢講解與她:“那是州府的賞賜,他們馱在馬前以示尊榮。”
又指點她:“你瞧,有的馬身上還綁着銀碗呢!那也是賞賜。”
曼娘看得興致勃勃,還認出了老熟人:“翁行老!”
“諸家打漁、狩獵、賭錢的行社也來湊熱鬧,都派了社團成員參與。為的是點檢所長臉。”
“原來是這樣。”曼娘恍然大悟。又見那些行老們手裏舉着不同的東西,翁行老自然是提着一籃子點心,旁邊舉着魚竿的想必是打漁行的。
舉着獵弓的自然是狩獵行的。“咦?怎的還有一個人也舉着弓箭?”
牧傾酒指點:“那應當是射箭行的。”
原來是兩個行會都想到了用弓箭代表自己行社。
“怪不得兩人一個不看一個,應當是因着這個鬧別扭了吧。”曼娘哈哈大笑。
說話間他們已經離鵝鴨橋北酒庫近了,曼娘忙要下樓,想想又叮囑牧傾酒:“王爺還是留在這裏罷,萬一待會被點檢所的官員瞧見,倒不好。”
牧傾酒想想也是,便應了一聲,叫來福來貴兩個跟着她左右。
曼娘好整以暇備好了吃食,便耐心等着他們走過來。
煮酒游行的隊列走到鵝鴨橋北酒庫,就聞見前頭一股濃郁的香味襲來。
騎馬在上的點檢所官員吸吸鼻子:“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