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聞見一陣芬芳（2）
我們來到6年級2班教室的門口，擡頭看去卻看到門前的牌子寫着“601”，我不由得嘆口氣：“唉，不是6年級2班了。”
“咳咳，現在孩子一屆比一屆少，學校重新規劃教室也是很正常的，我聽說有些學校每個年級只有一個班級呢，我們學校還算是人氣比較旺的了……哎，這不就是602班了嗎？”木子喬拿着粉筆搭着凳子去把門口牌子上的數字給改了，一臉神氣樣兒。
我撲哧笑了出來：“幼稚。”
“嘿嘿，笑了有沒有？就該多笑笑嘛。”說着，木子喬意猶未盡地又拿起粉筆在黑板上亂塗亂畫。
“哎，木子喬，我們是不是哥們兒？”
他的手突然停住，頭也不回地扔過來一支粉筆：“廢話。”
我接住粉筆，在課桌上胡亂塗鴉起來：“既然是哥們兒，你就當我的撒氣筒吧！”
“盡管放馬過來。”
我頓了頓，開始回憶：“在我轉學的前一年，就是我四年級時，一年內突然長高了八厘米，在班裏也算是亭亭玉立，但性格卻很像男孩子……”
“現在也差不多！”
“別插嘴。”我繼續說，“當我被所有同學排斥，并聽到班主任楊曉萍吼出那句‘素小米你他媽還是不是女生’時，我就知道她有多恨我。于是，我只能恨他，是他給我的童年抹上了陰影……”
“我只聽說……他當年喝了酒……摟住了你……”
“……吳仁興是我的數學老師，我很敬佩他，心裏也偷偷喜歡着他，所以我一上數學課就很振奮，數學成績一直很好，并當上了數學科代表。那時，我只是單純地希望自己不會讓他失望，于是拼命地學好數學，沒想到卻遭到了賤人诽謗。當時，我的班長也瘋狂地喜歡吳主任……”
“你們女生就是蠢，一看到長得帥點的就恨不得撲上去，特別是你們這些有戀師情結的小女生。”
“對啊，後來我親眼見證了道貌岸然，并親自體驗了暗道黯然帶來的傷害。有一次我抱着一疊作業本去吳主任的宿舍，可沒想到吳主任那天一身酒氣地趴在書桌上，我輕輕地把作業本放在桌子上，就想走開，沒想到吳主任突然站起來摟住我的肩膀……掙紮的時候，擡頭突然看到班長正站在門口拎着一袋水果愣住了。我急忙掙脫吳主任的控制，跑了出去……第二天，全班同學都把我當成了公敵，不，應該說是情敵……全他媽排斥我，就連班主任都把我當成眼中釘……”說着說着，我微微仰起頭，眼睛有些發熱。
“這不應該啊，老師怎麽可以同流合污！”木子喬一臉義憤填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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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吳仁興是他老公。”
“……”
“那時，只有靈子頂着全體師生的壓力陪着我，支持着我。從那時開始，我就發誓，這輩子一定讓靈子先幸福，我再幸福。讓我沒想到的是，我轉學後，吳仁興也被調職到了我們學校……我從那時開始認識到：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想起來心裏還是有些恨恨的。
“打住打住！你不能以篇概全啊，這對我多不公平。”
“你閉嘴。”
“哦……素小米，我明白了。”
“明白什麽？”
“知道你為什麽這麽在乎靈子啊。你的童年也忒血腥了點，難為你了。”
“還好，有時候，我樂觀得像個屁一樣，總以為自己能驚天動地，卻把自己搞得昏天暗地，臭氣沖天。我靠，再說了，對靈子好一點能要了你的命嗎？”
“不是，我說，我對靈子好不好能要了她的命嗎？瞧你把我說得我跟救世主似的。”
我忍不住大笑起來：“救世主？！你也忒會擡舉自己了吧？給你扇點風你還自己飛到天上去了，幹脆再給你點把火*了吧。少廢話，以後對靈子好點。”
“憑什麽？我忍受你這男人婆已經十分辛苦了，還要把自己的臉貼到冷屁股上？我是有多欠抽？”
“你沒聽說一句話嗎？‘抽，是一種生活藝術；欠抽，是一種生活态度’。”
“和着我就那麽犯賤？”
“人，都他媽賤。不缺你一個。”
木子喬一扔粉筆走下來：“喂，素小米，你今天吃炸藥了吧？說話怎麽那麽讓我有鬥志呢？”
“是不是覺得被壓迫了。”
“我現在就想反抗了。”他一巴掌拍下來，還好我躲得快，一抓起書包馬上跑出教室。
“你丫別跑！”
一路狂奔。回到家打開門，一轉身馬上關上門，跑到樓上，看到木子喬在門外轉身，一路拍着籃球離去。
老媽聽到外面有動靜，從廚房探出頭來：“丫頭，你又去哪裏鬼混了？這麽晚才回來。”
“老媽，你女兒那麽不堪哦？只會出去鬼混？您老能不能為您全家的幸福積點口德，小心老天爺一不小心聽去了又一不小心當真了，你女兒這輩子就死翹翹啦。”
“你個死丫頭，說你一句你就還了十句。快點過來把菜端出去。”
“哦。”我脫下木子喬的校服，拿着我的髒衣服一起扔到洗衣機上。
“等會。”老媽用鼻子嗅了嗅，“你喝酒了？”
“沒啊。”
“那怎麽一身酒氣？”
“噢，是這件校服，被一個醉漢吐了一口。”
老媽望了一眼校服，突然皺起眉頭，走過去拿起校服：“怎麽有兩件？還有一件是男生的，到底怎麽回事？”
“老媽，你別一驚一乍的好不？那是木子喬的校服，看我衣服髒了借給我遮羞掩體的。”
“真的？”
“廢話。”
“那你還不趕緊幫子喬洗幹淨了。”
“……好啦好啦。哇靠，老媽，你又殺生啦？”我端着一盤白斬雞來到飯桌。
“別瞎說，這是別人殺的，我買回來給你補補身子。考完試了很累吧？”
“是啊，差點涅槃了。”
“第一次考試，感覺怎樣？能進入全校前九十名嗎？”
“您老就放心吧，以你女兒的聰慧，前十九都沒問題。對了媽，我們來個君子協定吧？如果我考進前九十名，那就把本該交的附加費給我當零用錢吧。”
“你這孩子倒是實在，給我來這招。”
“您倒是說句話，成不成？”
“我得跟你爸商量商量。”
“甭商量了，老爸比你疼我。哎？老爸呢？”
“還在辦公室呢。”
“哦。”
因為我是個外城人，去民中讀書得交附加費（附加費比學費還貴很多），但學校一直以來執行了一個鼓勵政策：凡是期末成績能夠進入全年級前九十名的，下一學期就能免交附加費。為了不讓這筆錢無辜地流入學校的賬庫，我拼了命也要把它挽留在我的錢袋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