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練我嗎?Amanda總監對人對事這麽認真的,說實話,我會有點兒小緊張欸,要是達不到Amanda總監的要求,這可怎麽辦才好?”

Amanda的眼底終于閃過一絲笑意,嘴上卻不饒人,“要是達不到要求,我可是會一腳踹你出公司大門!”

杜衡微笑,輕松俏皮地回答,二人之間的氣氛總算是緩和了不少,至少不會劍拔弩張了。

艾達瑪微微一笑,眸中是不可小觑的深沉。果然,這個新人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麽人畜無害,沒有大腦,反而十分懂得如何同難纏上司打好關系,況且不卑不亢的态度,看似軟弱卻強硬得令人不可違抗的手段已經足夠她獲得Amanda的認可了。

艾達瑪想好了,這一局……她可得賭這個新人——杜衡。

第五回

Amanda口中的王總是星際球公司的主要握股人,名為王傳威,曾是百樂的金牌經紀人,後來同李珊、曾科儀以及衛統開了星際球公司,并在此後的四年中,迅速發展壯大,成為繼百樂、源頁之後全球最大的經紀公司。從此三足鼎立的局面形成。

特別是當席景加入星際球之後,星際球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發展,百樂和源頁試圖阻止時,已經來不及了。席景的名氣何等大,後臺何等硬,沒有足夠的把握,誰敢貿然行動。

而杜衡的資料要交給王傳威過目,可見其對這部影片的重視程度以及席景沖動決定的難搞程度。再來,用Amanda來訓練她這個新人,也可見席景對公司的重要性了。

很快,二人就到了王傳威的辦公室,還未進入,便聽見幾聲爽朗笑聲。

只聽一個略顯滄桑的男聲道,“你這回可是把我給害慘了,怎麽解決?是要請我去哪兒潇灑潇灑彌補一下心理損失?”

趁着對方還未回答,Amanda就推門進去,高跟鞋踏得響亮,板着臉強硬地說道,“王總,資料和人我都帶來了,拿去。”

杜衡随着Amanda進去,然後微微鞠了個躬,笑靥如花道,“王總好,我是杜衡。”

室內有三個人,其中一個杜衡很熟悉,熟悉到可以用畫筆勾勒出他的輪廓,甚至是臉上一道不明顯的皺紋。他的手随意地搭在沙發上,一雙長而标準的腿被黑色的運動褲給遮住,大大咧咧卻又霸氣十分地翹着二郎腿,仰着頭,睥睨着杜衡和Amanda,薄唇緊抿,眉頭緊蹙。

清晰流暢的輪廓,高挺的鼻梁,冷冽的氣質,驚人的才氣。這就是他,席景。

而他的對面坐着一個稍微有些發福的中年人,灰色的正統西裝,手裏用最标準的姿勢握着茶杯,嘴上夾着一抹高深的笑容,配上他為數不多的小卷發,像極了彌勒佛。

視線再往右移,則是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的年輕人。細長的丹鳳眼,比好萊塢豔星艾佛妮還要精致的瓜子臉,嚴肅正經的表情卻透露出他并不是一個簡單的人。他就是席景的經紀人,黃耀,被媒體稱辣嘴冷面怪,手段又狠又準,說話從不留情面,臉上只出現過三種表情,是比席景這個面癱還要面癱的人,不過也是一個後臺強硬的人。

彌勒佛王傳威笑了笑,臉上像是被人用刀捅過的兩個巨大酒窩讓他顯得和藹可親,“這位就是席導看中的人才啊?果真是個标致的人兒,我看啊不比尹珊珊差。你小子好眼光啊,挑了這麽個美人出來,還有點兒眼熟。你是什麽學校的?”

杜衡柔柔地答道,“我是Y院的,王總。”

王傳威一拍腦袋,笑着點頭,“我就說這麽面熟,上回你們學校選那什麽校花嘛,還請我去做了嘉賓,這不,那一票就是投給你的,你跳的那個舞,啧啧……讓我王某啊,垂涎三尺啊,下回尋個機會再給我跳上一個。”

Amanda可不給王傳威面子,而是冷笑三聲,走到沙發面前平穩地坐下,還不忘對杜衡說,“你先回去,我跟王總還有席導聊兩句。”

杜衡不露情緒,笑着點了點頭,對着Amanda說道,“我知道了,我在艾達瑪那兒等您。王總,我的資料履歷表都有寫,實在是要勞煩您看一遍了。還有多謝王總的謬贊和厚愛,下回我一定尋個機會給您跳上一曲,我先走了。席導、黃老師、王總和Amanda總再見。”甜甜地叫完了人,目光不鹹不淡甚至不帶一絲刻意地從席景身上掠過之後,這才關上了門,朝外走去。

從來沒有見過一個男人可以把黑色的運動服穿得這麽好看,挺拔筆直的樣子,別有一番味道。如果上了百科,她一定要寫一句:杜衡偏愛穿黑色運動服的男人。

平穩了心跳,這才邁動步伐。

而在辦公室裏,一場戰争可就拉開了帷幕了。

“王總,你這是什麽意思?你叫人家尋個機會給你跳上一曲,怎麽着,席導找來的人還兼舞娘這個職業啊?這要是傳了出去,這電影還要不要拍了?”Amanda率先出口,每一句話都咄咄逼人。

王總扶額,尴尬地笑了兩聲,才道,“我的祖宗咧,你就別鬧情緒了,這事情不是解決了嗎?別跟我說這新人你不滿意啊,這臉蛋身材還有性格,都沒挑的,況且你沒看過劇本也不知道誰合适,可是席景這小子看過,自然知道誰适合,小子,你倒是說句話啊!”

最後一句是對席景說的,還不忘用眼神示意。

席景勾起一個冷笑,說道,“Amanda,我選人何時要經過你的同意了?還有,我現在要去跑步,沒時間搭理你,你最好不要動我的人,你開不了她。”目光如炬,不怒而威。

沒錯,席景今天只是想要出來晨跑順便在附近吃個早餐,誰知道就碰到了在他家附近蹲點的王傳威,沒有辦法甩開王傳威,況且這件事情是他做得不太穩妥。自然就只能陪着他來上班了。

黃耀也不忘插上一句,“事情我會在今天之內完全解決,網站上挂的圖片我會一并處理。還有,新人不需要你來訓練,我自己會培訓她。”

“這個新人交給我。席景,你要知道,經過我的手,人只會往上爬,而不是跌下去。”Amanda冷哼,拒絕道。

席景不願多做交談,偏過頭,擺明了無視她的話。

黃耀冷顏說道,“Amanda,我相信你的實力,但是杜衡她并不需要你的魔鬼式訓練。其實在這件事情上,至少我是支持席景的,這一回,他沒有選錯人。”他也是看了劇本的。

被黃耀一板一眼毫無起伏的聲音給激怒,Amanda拍案而起,“我幫你們訓練新人是我樂意,你們沒資格管。況且,即使要開拍,也至少等上兩天。兩天,足夠我将她訓練出來了。”

“好了好了,Amanda,你坐下,別生這麽大的氣,你們還把我這個董事長放在眼裏嗎?”王傳威嘆了一口氣,苦口婆心勸道,“Amanda你別這麽大的反應,我明白你是在關心席景,是在對他好,想要幫他奪得錦融杯是不是?可是也不至于大動肝火啊,你聽我一言,你先問問席景,為什麽要選那個還在讀大二的丫頭。”

“好,”Amanda抱拳,冷眼看着席景,說道,“我聽着,你說。”

席景直起身子,坦言道,“眼神。她的眼神。”斬釘截鐵,不容人抗拒,帶着莫名的說服力。

黃耀補充道,“席導一直要的不過就是一種慵懶性感的眼神,其中還要不乏機智和狡黠。聰明與糊塗相結合的一種極致。能夠遇上已經算是很奇跡了,何況還是個标致的美人兒了?”

“再來,這次的香豔鏡頭創歷史最高,聲音必須要又軟又甜,像是糯米一樣,酥軟可口,讓人骨頭都給麻成一片。我看着丫頭,有這個本錢,況且她可是能歌善舞,就算這次沒給她機會,她還是很有可能在Y院沖出來。我看,就她來取代尹珊珊了。”王傳威說道。

Amanda看着三人“同仇敵忾”,以及黃耀欣賞的态度,心裏就沒來一氣,“好,這件事算是有了個結果。但是,我要求兩天的時間,給你們一個全新的杜衡。”

“沒必要,”席景立刻否決,站起身來,疏遠的态度不言而喻,“我不需要她經過你的手,我也不要求她有多麽卓越的技巧。她自己本身是屬于那個角色的。”

說罷,席景越過黃耀,淡淡地補充道,“我先走了,你們慢慢讨論。讓杜衡下午來找黃耀。”

冷清的背影,在阖上門的那一瞬間,給人以無形的壓力。

黃耀冷笑,“Amanda不要試圖惹火席景,那已經是最後的通牒了。下午兩點,讓她睡個好覺,然後準時來我辦公室報道。如果讓我發現了不妙,很抱歉,我相信後果不會很輕松。”

撂下威脅的話語,黃耀也随之走人。方才席景未叫黃耀一起離開,不過是想要黃耀把他的意思講清楚說明白罷了,沒有妥協。

待黃耀一走,Amanda的氣焰頓時收了起來,喪氣地軟在沙發上。方才黃耀冰冷的眼神,她真的不想再回想一次。

王傳威嘆氣,對着苦笑的Amanda說道,“你這又是何必……強勢的态度只會讓他更加反感你罷了……”

Amanda在愛情面前,總是像一只刺猬,把愛戀戳得千瘡百孔,依舊不肯罷手,但目的卻很簡單,只是想要他多多注意她罷了。

Amanda勾起一個難看的笑容,渾身沒了力氣,低絮道,“只能讓他反感嗎……”

第六回

杜衡到了前臺,卻沒瞧見艾達瑪,找人一問,才在一間辦公室見着了她,辦公室門口赫然挂着:廣告部部長,這并不是個小角色,艾達瑪那一身不凡的氣質也可知一二。

敲了敲玻璃門,正同一個短發齊劉海的女子笑談的艾達瑪別過了頭。杜衡柔柔一笑,說道,“艾達瑪,是我。”

艾達瑪點頭微笑,起身過來拉住杜衡的手,親密地拍了拍,然後對短發女子介紹道,“這個就是席導挑中的人,怎麽樣,很是不錯吧?”

她轉過頭,又對杜衡說道,“來我跟你介紹一下,這位是Blanche,是在你拍攝《豔》期間負責你的人,你有什麽事情都對她說,她會幫你處理一切。還有一件事情,Blanche已經幫你安排好了住所,拍攝期間就不要在學校的宿舍住了,你現在曝光率太高了對你的發展并不好,晚些就随Blanche去拿行李。”

說話的空檔,已經拉着杜衡到沙發上坐了下來,Blanche也替杜衡倒了一杯熱可可。

“嘗嘗?我泡可可很有一套,”Blanche顯然是個很開朗的女子,圓圓的臉,圓圓的眼睛,小小的鼻子,看起來與高中生無異,舒服陽光,“以後我會經常給你泡,當然,還有咖啡。”

杜衡微微一笑,“就相當于經紀人嗎?”

艾達瑪調侃道,“不是,相當于……茶水小妹,而且還是專屬的。”

Blanche用小手笑着捶艾達瑪,頓了一會兒才說道,“晚些我随你去拿行李,當晚就搬過來。你的新聞黃老師已經在處理了,不過最近還是不宜出門的,你要吃什麽,要玩什麽都交給我。”

“可是……Amanda說這兩天要訓練我。”杜衡接過可可,滿足地啜了一口,正言道。

“這沒什麽,”艾達瑪微笑,插道,“你告訴我,方才你去碰見了席導嗎?”

杜衡臉頰微紅,點頭。

“那就是了,席導很不喜歡自己的人被別人碰,他不會賣Amanda面子的。”

自己的人……心口被這四個人微微一震,不覺想起他當初用專注的目光緊緊地抓住她的眼神時的模樣,白皙的臉頓時布滿了不自然的酡紅,杜衡別頭,淡淡地說道:“Amanda不會很生氣吧?”

“會很生氣,不過,跟你沒關系。對了,第一次見面,我必須跟你說一聲,恭喜。”Blanche說道。

“恭喜什麽?”

腦海內的想入非非還未如數趕盡,杜衡的神色閃過一縷不自然。

Blanche輕松地說道:“恭喜你被難搞的席導所選中,只要你乖乖聽他的話,不會有非分之想,那麽你就會平步青雲,相反,你會墜入地獄。無論是哪一方面,都是不錯的體驗。”

杜衡斂下情緒,輕輕地笑了,末了,這才溫柔地回答道,“我明白了,謝謝Blanche姐。“

最天真無辜的模樣,最惡毒的語言,極大的反差,艾達瑪在一旁靜靜地微笑,是一種無聲的支持和贊成,她專注的目光卻令杜衡心裏發虛。看來在經紀公司,沒有一個人是好角色。

杜衡偏頭,輕言細語道,“我可以和一個好朋友住嗎?我不太會照顧自己,想請她來照顧我。”

Blanche想也沒想就笑着說道,“我可以照顧你啊,我的任務就是負責你的一切。”

杜衡沒說話,淡淡地笑了笑。

艾達瑪替杜衡圓了場,“是一個正常的女性就沒有關系,不過行事都必須要小心,可好?”

杜衡咧嘴笑,“多謝艾達瑪姐,我一定會的。”

“怎麽沒見着Amanda?她叫你先走了?”Blanche問道。

“對的,她和王總他們有一些事情要聊,叫我在艾達瑪姐這兒等她。”

“那我跟還有一些事情需要忙,Blanche,杜衡就交給你了。畢竟在此後的幾個月中都要親密接觸,你們先聊聊連絡下感情,好嗎?”極有禮貌的艾達瑪柔柔地笑,風情萬種的眼神,語氣卻沒有輕柔多少。

Blanche放下水杯,拖着杜衡的手,咧嘴笑得很開心,“那我們先走了,”轉頭,“走吧杜衡,去我的辦公室,我還有一些事情需要單獨跟你說說。”

杜衡沒反抗,只是目光從她被拽住的手腕上掃過須臾,露出甜美酒窩,“好的,那麽艾達瑪姐,再見了。”

背對着她的艾達瑪擺手,冷了聲線,“再見。”

對杜衡來說,她現在的每一個表情都至關重要。她能夠看得出來,艾達瑪在觀察她,也許是在觀察她值不值得她賭一把,不過這并不重要,她的目的不在于此。只是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刀,躲在暗處随時可以出鞘,她杜衡不得不得防。至于Blanche,日後是要親密接觸的,有何小怪癖又有何小秘密這是千萬透露不得的,今日是親密戰友,也許明日Blanche就成了将她的成功粉碎成泡沫的最佳人士了。

她當初既然選擇踏入這個渾圈子,就必須做好充足的心理準備。至于一定要接冷凝的原因,則是冷凝一再嫌棄Y院的宿舍設備太坑人,受不了,總說要打上幾回工,去外面租個套房。加上回家有個人在守門,心裏倒是暖和一些。

她的情緒她的疲憊,有個人來收藏,總歸是好事情。

Blanche見她出神,拍了拍她的肩膀,戲谑道,“不會是在想漢子吧?還是戀上我們席導了?”

這哪是玩笑話,分明就是試探。杜衡默默地看了她一眼,漫不經心地擡了擡頭,回答道,“席導這麽俊自然是個少女都肖想幾分,只是太冷清,怕是還沒接近都凍成冰塊了。Blanche姐有什麽好法子不被席導給凍傷的?”

Blanche拍了拍手,咂咂嘴,“我倒是有個好法子,那就是,離他遠點兒。”還不等杜衡回答,就呵呵地笑出聲來,頗有節奏感,卻冷不丁兒給人陰森的感覺,扭頭看杜衡,“我說的這個冷笑話怎麽樣?”

杜衡悶笑,“一點兒也不好笑,”偏頭,話鋒一轉,“有道理。”

Blanche用随意的語氣說道,“你一定要乖乖聽話。我之前有聽說你威脅席導?這使不得,下一回你的星途可就不保了。還有,別以為席導留下你就是對你有別的意思,只是席導珍惜人才罷了,知道嗎?”

威脅?杜衡偏頭,蹙眉,她真的有威脅席景?被他們這麽一鬧,她都快以為她威脅了席景了,吐吐舌,不做解釋,只道,“謝謝Blanche的提醒,我知道了。”

“嗯,”Blanche推開了一扇玻璃門,“随便坐。”轉身,又到辦公桌上找起一文件來。

“對,就是這個,你有空就看看,萬一遇到了媒體也好知道怎麽回答。”丢給杜衡,用手撐着桌子,可愛天真斂去,只剩嚴肅,“下面的話你聽好了。”

“你在拍攝電影期間,如果王總或者黃老師特別欣賞你的話,會跟你簽約,這是個大便宜,你別傻到拒絕了,當然,席導是不會跟你提的,你別妄想了。”

“如果有別的經紀公司想要簽你的話,你最好直接跟我說,我來對付他們。當然,你也可以跟他們簽約,畢竟你是自由身,不過你只要在拍攝電影,那麽你的日子就不會很好過。席導很公正沒錯,不過暗箭難防,你心裏要有個數。”

“還有就是你的私生活,你現在有沒有男朋友?”不等杜衡回答,又笑着說道,“有沒有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如果想要紅,要麽就跟他分手,要麽就跟他說清楚,兩個人之間的活動最好停止,等你穩定之後再來談。當然,如果你沒有也不要想在發展期間找一個這樣的男朋友,這不科學。明白嗎?”

“至于你剛才說的女性朋友的問題,我勸你最好不要這麽做,現在的男女關系完全沒有男男關系和女女關系吸引人注目。況且現在的女孩兒誰不奔放,閨蜜可以比情侶還要要好,這要是被媒體給拍到了,你的星途不僅毀了,人生也毀了,所以不要聽艾達瑪說,她站着說話不腰疼,你最好聽我的,明白嗎?”

杜衡微笑,一一聽着,大概十幾條規矩,等Blanche嚴肅地把狠話撂完之後,Amanda已經在前臺發了一陣的火,責怪艾達瑪沒有将杜衡看住,反而交給了Blanche。Blanche是個面善心惡的人,算是黃耀的半個徒弟,說話一個字兒比一個字兒狠,就跟抛飛刀一樣。

艾達瑪只能無奈地笑笑,湊在Amanda耳邊說道,“怎麽着,沒有要到人吧?”

Amanda用手肘撞了撞艾達瑪,甩了個冷眼過去,冷哼了幾聲,“席景的脾氣你比我清楚,怎麽了,做了他幾年情婦就學會怎麽使冷箭了?”

“Amanda,”艾達瑪美麗的臉孔上看不出一絲真正的情緒,灰色的瞳孔如同漩渦,只有不可深測,“做席景的情婦,你以為,不需要本事嗎?”

第七回

随Blanche出來,杜衡玩弄着手中的懷表,臉上挂着淡淡的笑意,Blanche不知從哪拿出個哈根達斯來,就着紙張食用,沒有說話,空氣如明膠般靜谧。

走過走廊,要越過創意部,一路上遇見了不少人,紛紛向Blanche打招呼,目光卻是抛向了杜衡,先是閃過驚豔的神色,又瞧見Blanche不以為意地模樣,也都紛紛沒挂在心上,不過料想是個初入龍潭的小新人罷了,後面有些關系,這才交給了黃耀手下的紅人Blanche帶。

等一到電梯內,Blanche就擦了擦嘴,笑着說道,“剛才看到了嗎?這就是戰場,你要是不做出點兒成績來,沒人會把你放在眼裏,明白嗎?”

最不将她放在眼裏的就是Blanche了。

杜衡心知肚明,也得謙卑一笑,點頭道,“我知道了,多謝Blanche指點。”要是真把她杜衡當一回事兒,沒那麽多話說。哼,也不怕洩了底兒。

杜衡的脾氣冷凝明白,看起來雲淡風輕、漫不經心,心思卻深如大海,誰對她好誰又瞧不起她誰又是觊觎她的美貌,不消幾眼就能知上一二,往後如何相處,是否采取一定的行動,也是很快就有了大致的底兒。報複心沒那麽重,卻也不淺,況且杜衡最厭惡的便是瞧不起她的人,遇着了非得往死裏折騰不可。

快到一樓,Blanche将嘴擦拭幹淨後,随意将餐巾紙丢在地上,咧嘴陽光地笑,“對了,今天我說話不太委婉,你不會記恨吧?”

杜衡幽深的目光從Blanche明媚開朗的笑容上移開,挪到了被扔在地上的餐巾紙上,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嗫嚅道,“怎麽會,我知道Blanche姐是為了我好,為了自己的星途,我也該是懂事一些的。”

Blanche走出電梯,笑道,“明白就好,走,去找Amanda,等會兒她見不着你人,恐怕又要發一陣脾氣了。”

杜衡将地上的餐巾紙拾起來,漫不經心地扔到了垃圾箱內,答道:“我知道了。”

Blanche沒有忽視這個細節,臉皮薄,扭頭就朝前走,杜衡跟了上來。

Amanda果真發了一通脾氣,見着Blanche陽光的模樣,盛氣淩人道:“我的人你動什麽?杜衡不需要你負責。”

Blanche倒是很悠閑,摳着豔麗的指甲,說道:“黃老師吩咐的,Amanda對這個決策要是有成見的話,不如對黃老師說去,如何?”

艾達瑪走到杜衡面前,微微一笑,湊過臉低聲問道:“Blanche是不是很羅嗦?”

看着這個一次一次将她推入虎口的高貴美女,杜衡實在難以産生好感,只能淡淡地笑了笑,答道:“還好,不過些該說的話,我都一一聽了。”

“既然如此,好好看戲,別錯過了。”別有深意地在杜衡耳邊叮囑,艾達瑪側了側身。

Amanda同Blanche一定是有仇恨的,一見面一個像鬥志激昂的公雞,一個像豎起全身刺的刺猬,二人拐着彎兒罵人功夫不弱,晃眼間已經過了好幾招了。

“Blanche,我奉勸你最好小心一些,若是傷了席導的心肝肉肉,別說黃耀,天皇老子也保不了你。”

“就怕Amanda比我先出局呢,我對杜衡的态度可比你好多了,是吧,杜衡?”尾音上揚,Blanche輕易地就将戰場拖到了杜衡身上。

杜衡眼珠一轉,回應道,“Amanda姐不過是刀子嘴豆腐心罷了,但要真說起來,Blanche也是苦口婆心,你們這是為難我了。”

一個嚴厲,一個羅嗦,說全了。艾達瑪難得地真心笑了出來。

見槍戰被杜衡化解,Blanche冷哼一聲,又同Amanda争吵起來,Amanda的強勢作風她早看不慣了,二者都是紅人,靠山不一,從不肯退讓。

趁這機會,杜衡挪到艾達瑪旁邊,低聲問道:“若是你,你怎麽說?”

艾達瑪淡淡一笑,“我不是新人,我不需要回答。”

杜衡往後退了一步,這個位置剛好能看到Amanda的翹臀,黑色的短裙看起來稍顯不自然。杜衡順着艾達瑪的目光望過去,Amanda的臉色果真蒼白。

杜衡摸了摸手提包,萬幸地是這幾日她也不曾舒坦,便處處準備了一包,雖不是什麽大牌子,卻也舒适耐用。

Blanche和Amanda的争吵眼見越來越激烈,杜衡硬頭皮插嘴道,“我肚子有些不舒服,Amanda,随我去一趟洗手間好嗎,我不知道位置。”

Amanda冷哼一聲,“菜鳥就是麻煩!”嘴上不願意,身子卻側着朝洗手間走去。

杜衡欠身,笑笑,“不好意思了,Blanche姐,艾達瑪姐,待會兒見。”

壞了Blanche的事兒,Blanche自然沒有好臉色,反倒是艾達瑪,一臉的微笑。

杜衡跟上Amanda的步伐,走在她身旁,輕松地說道:“要是還不舒服的話,你下了班跟我去一個地方。”

Amanda皺眉,反應過來,小聲問道:“你看出來了?”

“我也是個女人啊,”杜衡微笑,“我很幸運,自己身上揣了一包,不然在你面前表現的機會都沒了。我認識個中醫,他對這方面很有研究,讓他給你開點兒藥調理調理,不出半旬就能夠穩定,要是痛的話,會減輕不少呢。”

Amanda別過頭,緊蹙的眉頭舒展開來,“你——”頓時不知說些什麽好了,這丫頭的确讨人歡喜,聰明得一點兒也不張揚,為人處世又恰到好處,即便因為黃耀再不欣賞她,也只能認了。

“待會兒陪我去吃個午飯吧,然後你睡個午覺,一點半給我打電話,我送你去找黃耀。”一半是私心,一半的确是想結為聯盟。

杜衡輕笑,“榮幸之至。”

毋庸置疑,Amanda的軍心已被她給收服。其實在杜衡看來,她今日所見之人,也就Amanda好說話了,雖嚴厲了一些,但很耿直,不像艾達瑪那般深不可測。

Amanda順利換好了月月舒,洗幹淨了手,一面補妝一面打量杜衡。

杜衡是不愛化妝的,自身條件好,從小只用寶寶霜,這皮膚依舊水嫩。但的的确确是有竅門的。

“晚上早睡些,皮膚自然就好起來了。每天早上我都會沖一杯甜膩膩的蜂蜜水喝,再美美的吃上一頓營養早餐,最好再去晨跑,皮膚的緊致就訓練出來了。偶爾還去排排毒,比如蒸桑拿,敷草藥面膜,化學制劑我不太敢用。”

“草藥面膜?”

“對啊,自己都可以制作的,改天我把配方拿給你,順帶給你些藥材。有些炖補的食品也可以多吃,最好是中午吃,然後散個步,睡個午覺,這樣吸收也比較好。”

“我哪來那麽多時間?”

“Amanda,你別那麽拼命,做女人,自然要善待自己。”這句話卻是真心的,Amanda濃重的黑眼圈,眉宇間掩飾不住的疲憊。女強人本身就不好做,況且還在經紀公司偷摸打滾。

“明白了,你是在勸我早退是吧?”Amanda關上水,笑道:“丫頭,還嫩着。”

“哪有,沒有Amanda,我在這個公司還不被吞了呀?”

Amanda挑眉,“所以你是在找我這個靠山?”

見Amanda真真切切地在笑,杜衡托着她的手,軟膩膩地說道:“自然啊,Amanda是我很佩服的人。”

Amanda一面笑她嘴甜,一面收拾好了化妝包,這就出了洗手間,怕人多嘴雜,高跟鞋踏得響亮,又低聲道:“小心Blanche。”

杜衡點頭,“我明白。”

這樣看來,二人就算是結為盟友了,杜衡暗暗松了一口氣,本以為她今天在公司浪費一個上午什麽事情都做不成,沒想到還奪了個大便宜。而下午才是一場硬戰,黃耀的目光從當初她上路虎車時就已經不友善了。

而Blanche又是一口一個黃老師,再憑公司裏對她的尊敬程度,怕是跟黃耀脫不了幹系。Blanche今天能撂下那麽多狠話,想來無非就是奉了黃耀的旨意。杜衡握了握拳頭,狐假虎威她瞧不起,也不願意無原則性忍讓,必要時候挑起戰争才是上策。

不過當務之急是,如何得到席景的……住址。

第八回

Amanda沒空陪杜衡閑聊,該提醒的也都說了,留下了電話,待她一下班二人再去用餐。杜衡便去尋Blanche,商量下午幾時搬過去。

Blanche沒有說确切的時間,只是問席導有沒有吩咐杜衡幾時去,一是說些注意事項,二是簽下這部影片的約,而具體的事情還需商榷。再來則是前幾個鏡頭的劇本已經出爐,下午估計就會到Blanche的手上。

這個時代的步伐踏得快,能拍電影不一定就能簽約,而不是往幾年那樣,先簽約再安排拍廣告、電影和電視劇。杜衡畢竟是新一代“席女郎”,簽約已經是板上釘的事情了,Blanche也說會給她安排,王總也會通知。

杜衡說黃耀喚她下午兩點去,她沒有提及Amanda要随她去之事,Blanche便言她也一同。杜衡沒資格說不要,只得點頭,暗想待會兒同Amanda吃午飯時要同她提一提,想必Amanda不會料想不到。

Blanche随便聊了聊,內容離不開席景,杜衡都快以為Blanche對席景有些意思了,Blanche卻又換了話題,聊到了黃耀上去。Blanche雖嘴利,心思卻能從臉上瞧出端倪。

杜衡沒有錯過,Blanche提及黃耀之時,眼中閃過的愛意,以及她同Amanda鬥嘴時別有毒心,幾乎就可以确定是怎麽一回事了。但不可确定就不可下定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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