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說過黃耀身旁有這麽個美人兒,加上這鄭總素日裏同黃耀交情不淺,好說歹說,總能讓黃耀讓出這個美人兒來。

“鄭總,你讨厭,”杜衡嬌嗔,“耀的胃又疼了,能先來一杯水讓他把藥給吃了嗎?”

“這沒問題。”鄭總倒是爽快,立刻叫小妹去倒了一杯溫水。

杜衡笑笑,把夾在手裏的銀盒子拿出來,打開一角,拿出藥來,喂到黃耀嘴邊,“吃了它。”

黃耀睜開眼,皺眉:“這是什麽?”

“你相信我,先吃了它。”鄭總還在身旁,目光一直在她身上,要是黃耀半天不吃,會惹來懷疑,無論是哪類的懷疑,對杜衡來說都是不利。

黃耀用深沉的目光看了她足足十幾秒,這才支出腦袋,咬住藥丸,還沒吞下去,杜衡的唇就印了下來,咬住了半邊的藥丸,美眸眨了眨,吞下。

溫溫甜甜的感覺剛傳來,就已經失去。黃耀的棕眸冷上幾分,質問道:“你在做什麽。”

杜衡撲哧一笑,躲開鄭刑的視線,嗫嚅道:“你不會以為我吃你豆腐吧,你看,這樣的話你不就可以放心吞下去了?”

黃耀側頭,冷哼一聲,将剩下的藥吞了下去,冷冷吩咐道:“水。”

“遵命,我的黃大少爺。”

杜衡莞爾。

黃耀就是個別扭的小屁孩兒。

第十二回

二人的小動作沒有逃過鄭刑的眼睛,親密的一個吻,像是在安撫黃耀煩躁的心情,杜衡臉上的盈盈笑意像是在寬慰一個不愛吃藥的調皮小孩一般,這樣的親密不像是裝出來的。

鄭刑笑了笑,湊過去,道:“給,水。黃總感覺好些了嗎?”

杜衡接過水,笑着自己先是喝了一口,湊過去,說道:“來,喝喝水,藥效才能快些好。”說話的時間,把手裏的銀盒子放在黃耀的懷裏。

黃耀也配合,沒有多問,看了銀盒子一眼,牢牢地抱住,喝了水,又靠在杜衡的肩上,沒有給鄭刑回答。

杜衡讓他靠住抱枕,在他臉頰上印下一個吻,低聲說:“半個小時,我帶你出去。”說完,不等黃耀反應,就扭頭看向正蠢蠢欲動的鄭刑。

“鄭總,你別理他,他就是這副德行。”軟膩膩地解釋了一番,杜衡在腦海裏搜索,鄭刑,要是沒猜錯應該是常出現在電視裏的某個市的市長,為什麽黃耀會和這群人一起喝酒尋歡。

“不礙事不礙事,”跟黃耀相處這麽久了,這點兒心理素質還是有,鄭刑邪笑:“怎麽了小美人兒,想好了嗎?”

“鄭總說話可算話,要是給這些老總敬個酒,就讓我帶着耀去看看醫生?”

“那是自然。”即便小美人兒喝了,也醉得差不多了,到時候倒在他懷裏,他再差人送黃耀回去,可不就好了,想着,鄭總答應得更是爽快了。

“就多謝鄭總的大量了,那麽這杯酒就先敬鄭總了。”杜衡給自己盛滿了一杯酒,舉起杯子來,笑容甜美,溫柔道:“鄭總,我先幹為敬了。”

杜衡幹脆地仰頭喝完,又笑着和鄭總聊了兩句,再走到了包間中間,一一和各大省市的高官們喝了酒,說了甜話,這麽一圈下來,二十多分鐘就過了。

“鄭總,酒喝完了,我該帶耀去看醫生了。”臉頰微紅,目光迷離,口氣酥軟,俨然是醉了的誘人模樣。

鄭刑也被灌了不少,如今腦袋更是昏沉,手腳開始不老實地在杜衡身上流連:“小美人兒,我送你去如何?”

巧妙避開鄭刑的鹹豬手,杜衡甜甜地笑了笑,湊在鄭刑耳邊,暧昧地說道:“我要是去晚了,黃伯母可是要打我的屁股的。”

“黃伯母?”提起這個人,鄭刑的酒意就醒了一半。

“我來之前黃伯母就跟我說了,私人醫生在家候着,我開車送耀過去就是了,要是遲了……哎,鄭總怕是舍不得看見我受苦吧?”

“這……黃總的胃疼耽擱不得,我這就送你們出去。”鄭刑一頭冷汗,雖然美人兒的話不可全信,但萬一是真的,美人兒一旦跟黃耀的母親說了一聲,他的仕途在一個月內将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惹誰都可以,就是黃耀的母親——曲泊雯惹得不得,當初軍中的鐵娘子,如今政治圈子裏的地雷。

“不必了,”杜衡暗暗松了一口氣,“我這就送耀回去,那就麻煩鄭總幫我同他們說一聲了。”

“好說好說。”趁早把這美人兒送走。

杜衡笑着走過去,輕聲說:“耀,走了,伯母等我們半個小時了,再不回去,咱倆今晚就睡不了屋了。”

黃耀皺了皺眉頭,起身,被杜衡扶着出了包間。

一出包間,冷風一吹,黃耀便站了起來,把東西遞還給杜衡,問道:“你給我吃的什麽?”在短短十分鐘之內,他的酒意絲毫不剩。

杜衡一面朝外走,一面笑道:“這個不能告訴你。我也吃了,不然你以為我能喝那麽多XO還可以保持直立行走?你不得擡我出去。”

黃耀好歹也是個成年人,不至于為了一個吻而大動肝火,心頭卻有一股莫名的騷動,讓他顯得十分煩躁。他抓了抓頭,淩亂的頭發讓他有種不可言喻的帥氣,“你想要什麽?”

杜衡驚訝地咧嘴,調侃道:“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黃耀不給面子,手插在褲包裏,酷酷地站在她面前,不發一言。

“好吧,”吐舌,杜衡嘟嘴:“這不好笑。欸,我要什麽,我要的可就多了,你會答應讓我平步青雲超過尹珊珊嗎?”

他不說話,只是給了她一個冷眼。

“所以嘛,”将銀盒子關好,杜衡偏頭,“你給不了我什麽,你又不是天皇老子。你現在清醒了吧,來,朝我哈一口氣試試?”

黃耀蹙眉,別過頭。

一再被拒絕,杜衡笑容依舊甜美:“你開車了嗎?”

“有。”

“我只是想試試你會不會沒逮住,酒後駕駛,可是要坐牢的。不過瞧你的樣子,也沒多清醒,看來——”

激将法當真有用,黃耀伸出手,扣住杜衡尖尖的下巴,臉湊過來,冷冷地瞪着她。

杜衡湊在他跟前,唇與唇只有幾毫米的拒絕,深呼吸一口:“酒味兒這兒都聞到了,我看你,最好是別開車了。”

不覺得這氣氛過于暧昧,杜衡掙脫開他的大手,極為自然地說道。

“不開車,想在這兒停一晚上?你是天皇老子?”見她得瑟的模樣,忍不住譏諷出聲。

“原來你也會說話,”哼哼兩聲,“鑰匙給我。”

黃耀沒問,定定地看着她。

杜衡嘆氣,抱怨道:“你直接問我會死嗎?一雙眼睛是想表現得多迷人,一直看着我幹什麽?害人家小心肝兒亂顫。我幫你開車啦。”

“我家附近有狗仔。”言之下意,被她送回去,然後被狗仔拍,上頭條,實在有損他黃耀的名聲。

“幫你還這麽說,很欠扁喔。”

兩個人一直朝前走,不知不覺已經離娛樂城好幾百米了,杜衡扭頭一看,身後就是她的新公寓了,她完全可以說一聲“goodbye”轉身就走,反正他黃耀有的是本事,擺明了不屑她幫忙。

但目的還未達成,怎可退步?

“好啦,算是服了你了。你告訴我,你跟席景的關系是不是很鐵?”

一提到席景,黃耀立刻警覺起來,目光在她臉上打量,口吻裏充滿了不善:“你想做什麽?”

“哎呦,別像被人占了窩的獅子,我想他的住址應該沒人敢去刺探‘軍情’吧?如果你跟他很好的話,我就把你的車子開去他那兒啊,就算有人拍到也是你欸,你半夜去他家也就拿個什麽劇本或者小物件的。到時候我再溜出來,打個出租車就回來了。”

“為什麽幫我?”眯眼。

“幫你還跟我廢話?其實我就是想要你家住址,可以嗎?”杜衡露出天真的笑容,可愛地眨了眨眼。

挑明了不信,黃耀歪頭看她。

“吼,你真的很讨人厭欸,”伸出手,捶了捶黃耀的肩,笑道:“這樣你不就欠我一個人情了?要是哪天我惹到了Blanche,還有可能讓你別對我動手。”

“Blanche?”再度眯眼,審視,“你知道我跟她的關系?”

“我又不是瞎子,她對你的心意就差沒直接寫在臉上了。但是她對我不太好诶,我這人吧嘴又笨,之前不就叫你黃老師,她就生氣成這樣,下回要是被她知道我吻過你,我一定死得很慘。你就行行好,讓我幫你一回,換一個重生的機會?”

黃耀将信将疑,半晌才點頭,“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我會答應。但是如果讓我發現是假的,你會死得很慘。”威脅完畢,又說道:“手機給我。”

杜衡知道她已經成功了,乖乖地遞出手機,嘴角勾了勾,壓抑住自己的雀躍。

“這是席景的住址,想你也不敢洩露出去。還有,要是真要幫我,那麽就把我這件外套穿上,以防萬一,你在後備箱拿一雙高跟鞋穿上,然後去席景的樓層。淩晨1點以後再出來,明白?”

這是擺明了要惡整她。

“欸,你很壞欸,這是整蠱我!”杜衡嘟嘴,別過頭,冷哼兩聲。

他的外套很長沒錯,夜很黑沒錯,穿上十幾公分的高跟鞋遠看會有184的效果沒錯,可是,現在才11點,意味着她要在席景的樓梯那兒呆上兩個多小時,又黑又恐怖的樓梯間欸。

“你可以選擇拒絕。”她氣憤的模樣有一股別樣的嬌媚味道,惹得黃耀不自覺就勾起了笑容。

“你——”哼哼兩聲,跺腳,“兩個多小時就兩個多小時,到時候我捅了大簍子你安慰不了Blanche,哼哼,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我期待。”揮手,招了一輛出租車,“再見。”

明擺着不信她有多大的能耐,杜衡揮了揮拳頭,氣呼呼地說道:“你等着!再見!”

黃耀長手一伸,關了車門,頭抵在軟墊上,嘴角全是暖烘烘的笑意。

惡趣味一回,還挺有趣的。

第十三回

兩天時間一晃而過。當時的隔天,席景只是問過黃耀:“你車子怎麽停在我樓下?”下樓晨跑的時候看見了,瞧了瞧窗子發現沒人,吃了早飯回來車子已經被開走了。

黃耀勾起個笑來,“出了點兒事,就順便停你的車位上。”

席景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道:“你笑了?最近什麽事情這麽有趣?”黃耀的棺材臉他看了那麽多年,這樣陽光的笑臉是很少見。

黃耀哼哼兩聲,就有了杜衡的味道,沒有這個自覺,還煞有其事地辯道:“怎麽了,還不準我笑了,就是因為跟着你這麽多年,才沒有笑料可以笑的。”

席景不反駁,他這個人的确是乏味,別過頭,冷笑道:“少來,明天就要開機了,如何,準備好了?”

“嗯,明天我會來。”

“你來做什麽?”又是一件古怪的事情。

黃耀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挑眉:“怎麽着,我不能來?”

“随便你。”

這個話題到此為止,黃耀的古怪席景沒有多餘的心情理會,這兩天各大媒體的争相報道惹得他心情煩躁,竟然還有不知死活的狗仔在他的樓梯間呆了兩個多小時才鬼鬼祟祟的離開。

席景蹙眉,拽過夾克,套上,冷言道:“昨天晚上保安說有人在我樓梯間呆了兩個小時,你處理一下。走了。”

黃耀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樂不可支道:“不用查了,我知道是誰。”

“嗯?”皺眉。

“反正這事兒你不用管。她不是狗仔,頂多算是一條……貴賓犬?”

嬌嗔的模樣的确是像一條憐人的貴賓犬。

“神經。”斥了一句,席景不去理會黃耀這副發春了的模樣,扭開門,離開。

而今天便是《豔》的開機時間,黃耀和席景早早地就到了,男主角中堎和他的經紀人也到了,此時正在化妝間做準備,就差女主角了,黃耀Call了Blanche,Blanche顯然心情不佳,沒說兩句就罵罵咧咧,黃耀幹脆挂了電話。

席景很火大,蹙眉,不悅的語氣:“黃耀,你告訴她,再不來就不用來了。”

黃耀不得不又打電話過去催促。

大約半個小時後,女主角才姍姍來遲,不過,模樣兒的确有點兒差強人意。

紅紅的大眼,紅紅的鼻頭,紅豔豔的唇,慘白的小臉蛋兒,活脫脫一小兔子,就差沒支起兩只長長的耳朵,兩只小腿撲騰撲騰的朝外蹬。

只是這股嬌媚的憐人兒勁兒卻增強了幾分,倒是可以上鏡,只是第一個鏡頭就是十足香豔的,她這般模樣,不适合。

Blanche道:“杜姑奶奶不知道發什麽瘋,大半夜跑出去為了拿個銀盒子,這下好了,感冒了,鼻涕一直狂流,鼻子和嘴唇上面都紅了一圈,這還怎麽拍?”

席景定定地看了杜衡十幾秒,扭頭,不耐煩道:“Kim,把她弄出去,清理現場,叫中堎回去等候通知。”怒火中燒。

杜衡幽怨地看了黃耀一眼。

黃耀斂下笑意,拖住席景的手,低嚅道:“不要動怒,說來,她感冒也有我的一份責任。”

“你的一份責任?”掙脫開來,皺眉。

看清了席景的疑惑,黃耀點頭:“對,這事兒不方便說。再給她一次機會。”

別人的話席景可以選擇不聽,但是黃耀是這麽多年的鐵哥們兒,他蹙眉,考慮三秒,點頭:“Kim,叫史蒂文把她臉上的東西全部解決掉。Ivan,把機器熱一熱,大家準備。”

黃耀松了一口氣,面容不改,對Blanche說道:“帶她去化妝。”

Blanche疑惑地看了黃耀一眼,複爾掃了杜衡一眼,點了點頭。

杜衡朝黃耀眨了眨眼,吸了吸鼻子,嘴角有一抹笑容,走到黃耀身邊時,低嚅道:“算你還有良心。”

黃耀不答,朝席景走去。

史蒂文是一個美國佬兒,長相一般,化妝卻有大功夫,沒出五分鐘,她的小臉又恢複了白白淨淨的模樣,紅唇因為上火而顯得豔麗,史蒂文借着這股底色,給她上了一款噌亮的唇膏,又将她的眼睛用眼線拉得又長又媚,配上她說話嗲嗲的味道,不當藝ji簡直白便宜了這條件。

這麽一走出來,本身就妩媚十分的嬌樣兒,更是令人眼前一亮。

席景眯了眯眼,對Ivan說道:“準備了。”

中堎遠遠朝杜衡走來,投來驚鴻一瞥,淺淺一笑,俊美的臉上浮出一絲歡喜之意,柔聲說道:“你好,第一次合作,要多多體諒了。”

杜衡柔柔一笑,妩媚地斂了斂眼,道:“我還在想有沒有這個榮幸叫你中師哥呢,我是第一次演戲,可能會有點兒緊張,一定不會演得很好,要請你好好關照了。”

中堎咧嘴笑,露出一排潔白整齊的牙齒,道:“叫我中師哥是我的榮幸,怎麽可能不樂意。既然身為師哥,就不得不多多照顧師妹了。”

杜衡走到中堎身旁,穿上高跟鞋,嘴剛好可以達到他的脖子,踮起腳來,湊在跟前說道:“中師哥,第一場戲可就是這麽親熱的,要是我的吻技拙劣,還請你笑納了。”

的确是笑納。中堎挑眉,帥氣的眉毛一揚,笑道:“求之不得,最好……多NG幾回?”

杜衡笑斥:“中師哥,你就揶揄我好了。”

中堎還想回上一句,黃耀拍了拍手,說道:“準備了。”

第一場戲的場景是在海邊,席景專在海灘租了一屋特別漂亮的別墅。男主角是藝ji此時唯一愛過的男人,兩人曾在街衢相遇,為了同一個小飾品而差一點兒“大打出手”,可再一次的相遇卻讓他們迅速相愛,情不自禁的海邊熱吻,随即去了別墅,來了一番颠鸾倒鳳的力氣活兒。

黑色貼身的旗袍,妖媚的裝束,傍晚的陰暗昏黃,迷離的氣氛,無疑于是最催.情的利器,愛情的火花僅僅是那麽一瞬間的事情。

然而此時正是早上九點,要拍出傍晚的氣氛,的确需要一些技術,席景早已派人将棚搭好,取好了景,賣力的吹風也在努力工作,就等着吹散她的衣角,讓她的眼神顯得慵懶而性.感。

杜衡緩緩地出現在鏡頭面前,露出一個略顯苦澀笑容,中堎此時此刻撿起一枚貝殼,二人視線相遇。杜衡率先笑出聲來,撸了撸耳邊被風吹散的頭發,笑道:“又見面了,大律師。”

中堎略顯陽剛的臉浮出一絲不自然,道:“很抱歉,我無法說出‘很高興見到你’這樣的違心話。”

藝ji曲寅玥心情不大好,冷冷地笑了笑:“沒關系,随你如何說。”

中堎所飾的律師康士信為當時一家随時都會倒閉的律師事務所的實習小律師,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就像背誦條文一樣,将物權法給背了出來,逗得曲寅玥笑了半天,還是沒把東西讓給他。

康士信猶豫了半晌,還是靠近了曲寅玥,問道:“你……發生什麽事了?”

曲寅玥臉上浮出一絲嘲諷之意,冷言道:“被用強了,你信嗎?”

“這……”康士信怔了半晌,擠不出一句安慰的話。

曲寅玥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笑意卻比海水還冷:“這都信了,騙你的。”

“真的……”康士信反而不信了。

曲寅玥的臺詞本來還有,杜衡卻掩住嘴,重重地咳了出來,半天都歇不下來。

中堎連忙伸出手來,扶住杜衡,輕輕地拍着她的背。

黃耀從後面走過來,席景果真不悅,嘆了一口氣,道:“要不今天就算了吧,她今天先回去休息一下,明天估計就能在狀态了。”

席景不作答,将方才拍出來的重播了一遍,蹙着的眉緩緩地松開,幽幽地開口:“好。”

杜衡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語氣都十分到位,這種無奈卻嬌媚十分的感覺拿捏得剛剛好,席景不認為這會是個很好的劇本,只是固執地想要拍罷了,也從沒想過會找到這麽适合的人。這樣一想,這算是幸運了。

黃耀拍了拍手,對Ivan說道:“可以收拾了,今天先結束,明天準時到。史蒂文,帶杜衡和中堎去卸妝,Kim,收拾一下現場,跟老板洽談一下。”又大聲道:“好了,今天可以散了,大家去休息休息。”

Blanche走上去扶住杜衡,低低地說了一句:“你是怎麽的,這麽好的機會不珍惜,要不是黃老師護着你,你早就……”早就沒席景給換了。

其實不然,要當真是這樣,為了這部席景特別想要拍的片子,他也會忍下杜衡這些小毛病。

沒有人比她更适合了。

第十四回

杜衡在化妝間卸好了妝,靠在椅子上沉沉地吐了一口氣,揉了揉腦袋,明天才是一場惡戰。

按照劇本上的提示以及她的正常聯想來看,在潔白的蕾絲床上,她要将長長的頭發攤上去,香肩半露、**乍現,黑色的旗袍和舒軟的席夢思帶來視覺上強憾的沖擊。

帥氣逼人的中堎會欺身上來,手從頭到尾撫摸至盡,杜衡喘氣萬分,中堎邪笑哈氣,氣氛迷離,令人血脈噴張。

杜衡和中堎會當着席景的面和中堎來一場不亞于真槍實戰的香豔戲,…全露,足以令任何一個成年人臉紅,假使今天不解決的話,那麽就沒有機會了。

其實她只是有點兒鼻塞,其餘的什麽症狀也沒有,要說她感冒了都有點兒勉強。只是不這樣,怎麽拖住劇情的發展。

黃耀敲了敲門,史蒂文已經收尾,正收拾東西準備跟杜衡搭讪兩句,化妝和卸妝的時候史蒂文是不喜歡說話的,只是黃耀一進來,就開始攆人了。

杜衡睜開眼,面無表情地看着鏡中嬌媚萬千的人,又從鏡子裏看到黃耀站在身後,挑眉,輕松地笑道:“罪魁禍首,怎麽來了。”

她想起什麽來,又從包裏拿出合同,遞給他,“我已經看完了,也簽好了。”

黃耀随意翻了翻,關上,握在手中,嘆了一口氣:“你當真在他樓梯間呆了兩個多小時?”

C市的溫差極大,白天是豔陽天,熱得讓人想要把衣服給減到只剩一件,一進入淩晨,就冷到想要穿上羽絨服。當時杜衡就穿了件普通的春裝連衣裙,搭上長外套,也不過是春秋的裝扮,禦不了寒。

杜衡起身,理了理頭發,“不然呢,我應該早點兒出來被人拍個正着?”

“一般情況,不會有狗仔。我只是開了個玩笑,你沒必要真呆到那個時候。”說實話他以為她知道他只是開個玩笑而已,其實淩晨就可以出來了。

杜衡輕輕地笑了笑,“我知道。”

黃耀詫異,眸底全是疑惑。

“可是,”杜衡難得正色道,“我不想拿我的星途和席導的名聲來開任何玩笑。只要是有一點兒可能性,我都會阻止。”

“你——”疑惑。

“對,他可是我的偶像。”杜衡握起拳頭來,“很早就看席導的戲了,說實話,我很佩服他。”

黃耀挑眉,拒絕談論到這個話題:“好,該走了,Blanche會送你回去。”

關乎到了男人的自尊心,沒有一個紳士喜歡在淑女面前一直聽別的男人的故事,而且還帶有一定的崇拜色彩。

“哼哼,你應該佩服我,而不是那麽冷淡,你知道嗎?我在樓梯間呆着,還有保全人員過來,我再三解釋,他才沒有把我抓過去。”糗到家了。

黃耀略去心頭的不爽,勾起個冷淡的笑容:“嗯哼,那也好,給你個教訓,別那麽容易就幫人。”

“所以我根本就不應該幫你。”

杜衡吐了吐舌頭,跳着出了臨時搭的化妝間,有着活潑天真的笑臉。

黃耀沒答話,深沉的目光從她燦爛的笑靥上掃過,情緒瞬間被壓制住,冷臉就朝席景走去,席景正拿着手機,回Adam的電話。

杜衡嘟嘴:“沒禮貌。”扭頭,對走過來的Blanche笑道:“走吧,我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有一場親熱的戲。”

要拍香豔的限制級大片,不脫是不現實的,至少也要…全露,而且席景在這方面要求很高,從以前的電影就能觑出一二。關鍵是要面對鏡頭,還要面對這麽多的工作人員,羞澀難免,是先要做好萬全的心理準備了。

Blanche重視萬分,目光微垂,嗫嚅道:“明天的戲……必須好好準備了。”一個限制級的大片能否成功,就看這些香豔的鏡頭是否能夠成功勾起人的欲了。

“我知道了,不會再出岔子了。”杜衡跳上車,回眸看了一眼黃耀的方向,很快被Blanche送回了公寓。

回到公寓,冷凝的關心是少不了的,可勁兒地問她今天情況如何。

冷凝很是擔心,杜衡沒有談過戀愛,一出道就是成人片,說吻技哪兒找去,席景又嚴,Blanche一看就不是善類,初次面對鏡頭又難免緊張,說來出個情況也是常理。

杜衡貧道:“都這麽早‘畢業’了,情況還能好到哪兒去?”

冷凝皺臉咂舌:“不是吧,第一場戲就給黃牌下場了?”

杜衡哼哼兩聲,仰着頭眯眼,像一只冷傲的野貓,光着腳拖着長裙在地上走來走去,興奮地擦了擦拳,眼底是神秘的笑意:“今晚有好戲看。”

“怎麽說?”

杜衡停下,定定地看着冷凝,眸瞳大得發亮:“反正今晚我不會回來了,來吧,先吃飯。晚點兒,還有一場體力活。”

冷凝不明所以然,只能悶悶點頭,陪着杜衡吃完了飯,看了一下午的電影。

杜衡的感冒在傍晚十分已經全然不見蹤影,活潑得哪像是一個病人。

到了午夜十二點,她就像是要去拿水晶鞋赴約舞會的灰姑娘,穿着單薄的黑色紗衣,套上性感的細跟高跟鞋,戴上鴨舌帽,全副武裝地蹦蹦跳跳地就出門了,還不準冷凝管。

半個小時後,幽靜的著名小區大門外,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在保安昏昏欲睡的時候,一個閃身,十分敏捷地從小門裏鑽了進去,攝像頭上只留下一個暗黑的身影。

午夜十二點半,席景公寓的鈴聲驟然響起。

一聲,沒人理。兩聲,沒人理。三聲……

一聲咒罵從門內傳出來,随便裹了一件浴巾的席景憤怒地拉開門,道:“該死,最好有什麽要緊的事情不然我就——”

席景頭一擡,才發現并不是一個熟人。

他的地址,除了黃耀和Adam以及幾個認識了十幾年的親人之外,沒人知曉。

他一怔,俊眉一揚,“怎麽是你?”

杜衡揚了揚手中的劇本,笑靥如花,道:“嗨,晚安,席導。”

席景的驚訝只是一瞬間,腦海裏大致明了怎麽回事,不屑和鄙夷傾瀉而出,他雙眼一擰,“不管你是怎麽拿到我的地址的,現在你可以滾了。”

席景蹙眉,雙手一用力,側頭,就準備将門關上。

“別,席導,你先聽我說——”小手伸出,拽住衣袖。

故技重施!

席景冷笑:“沒什麽可說的。”

“可是是關于劇本的。”迫于無奈,只能用手抵在門上,以免他一用力就給摔上。

“劇本?”席景挑眉,來了興致,松手,抱胸,老神在在道:“你想要談什麽?”

杜衡把握住這個機會,憑借她小巧的身子,迅速地溜了進去,然後将門關上,用背抵住門。

“你到底要幹什麽?”席景沒有黃耀這麽好說話,冷言冷語道。

“我想要跟你商量一下劇本,可好?”杜衡優哉游哉地朝裏面走,一面打量整個充滿了男性侵略氣味的屋子,一面脫下高跟鞋。

席景皺眉,大步朝裏走,冷笑,道:“有何高見?”尾音上揚,挑明了的不屑。

杜衡滿意地點了點頭,沒瞧見任何女性的貼身衣物或者說化妝品、茶杯,看來他還是很“潔身自好”的,只是床頭櫃上如此大刺刺地擺着杜蕾斯,實在讓她蹙了柳眉。

自我安慰道,已經是很好了——

心情一好,杜衡轉身,抛了個媚眼,揚了揚手中的劇本,道清意圖:“我是來說明天的親熱戲的。”

勾唇,“嗯?”

“我想改一改劇本。”緩緩走到他身邊。

挑眉,不為所動。

“改掉明天的火熱香豔戲。”小手附上他的侵略器官,輕輕地拉開拉鏈,毫無阻礙地伸了進去,熟練老道地柔柔地摩擦。

冷笑,面不改色。

杜衡欺上身,湊在他耳邊,輕聲道:

“席導,你意下如何?”

如此明目張膽的**,換做任何一個正常的男性,只怕都會直接撲上去。

可每年都會有不計其數的豔星想要爬上席景的床,這一點自控力,他自認還是有的。

席景冷笑,往後退了兩步,上下打量一番,不屑道:“你拿什麽跟我換?”

以為她會自恃美貌,那麽剛好,他可以将她毫不留情的扔出去。

但杜衡不過淡淡一笑,豔唇輕啓:“青春。”

席景一怔。

她一字一句正言道:“我的青春。”

換的不僅僅是一個改劇本的資格,還有得到一個守在他身邊,為他暖床的身份。

第十五回

靜谧的深夜是最好的催化劑,帶點兒神秘和嬌柔。

席景俯身,眸裏一片幽深,沉穩的聲音帶一點兒午夜的沙啞,“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杜衡不過是個大二的學生,更是表演系的翹楚,人生的精彩不過剛剛開始,卻将青春下注在他的身上。

她真的明白自己在做什麽嗎?

杜衡不依不饒地朝前跨了兩步,踮腳,仰眸,奇異的沉默反而令她的嬌柔帶上倔強。

沉默令火花燃燒,他聽見悸動一瞬間閃過的聲音。

半晌,她強勢說道:“我說,你到底敢不敢——”

他打斷她的惱怒,手扣住她的下巴,冷笑:“真希望當你失去青春的時候,還能這麽堅決。”既然決心如此,他不是聖人,況且最近也有這樣的打算。

杜衡莞爾,舉起手中的劇本,嚣張挑眉:“看來明天,這個劇本就不需要了。”

席景不得不承認,杜衡的确是難得一見的美嬌娘,完美無暇的臉蛋有着青春的味道,雖如今看起來是莽撞往前沖,卻也傻氣得可愛,這是艾達瑪難以擁有的。

于是他說:“的确是不需要了。”

此時此刻,更不需要了。

席景低頭,大手鎖住她的腰肢,咬住她紅豔豔的唇,這簇火由她而起,那必須因她而滅,沒理由緩慢入侵。

不穿高跟鞋的她,不過剛到他的肩膀,嬌小得仿佛一捧就碎,我見猶憐。可他從不是一個溫柔的情人。

杜衡仰頭,熱情地摟着他的脖子,大方的回吻。

他的吻就像是他的人一樣,外冷內熱,不過咬住了她的下嘴唇,她便有了濃烈的滿足感,像是等待了許久的渴人,尋找到了綠洲。

席景沒有等太久,又或許是彼此都已經隐忍了許久,一旦點燃戰火,就沒有辦法控制。

一個吻結束,他已經将她壓在身下,就着乳白色的床單,是原始的肌膚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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