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10)

小染瞪向許家俊,“沒有你的允許,報紙上也不會登這些東西?這樣,別人不會說你什麽?”

許家俊拿起報紙仔細端詳着:“這個言論自由,我還真的是管不了。可是,我沒有偷情,光明正大地和我的妻子在一起,這又怎麽了。”

“反正你就是故意的。”得出了結論,唐小染緩緩說道,“不過她看到這個,怕是會傷心欲絕吧。她會再自殺一次?她之前和媒體說的話,也會因為這篇報道而被人認為是謊言,或許有人會認為那是她的炒作,但是也有可能她從此不能再在演藝這條路上走下去。”

“你想說什麽?”盯着唐小染,許家俊問道。

咬着筷子,唐小染盯着許家俊,慢慢地将筷子放在碗上:“如果你這樣會毀了她,你也不會後悔?”

“有因必有果,如果不是她這樣過分,她現在還是可以安安心心做她的主演,也不會揪出這麽多的事情。她也不是小孩子了,必須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嗯。”拿起桌子上的鹹鴨蛋,将蛋黃挑了出來,餘下的遞給了許家俊,“分工合作。”

“你這毛病也不知道是誰慣出來的。”許家俊搖搖頭,還是接過了唐小染遞過來的蛋白。

“你嫌棄?”一手托着下巴,唐小染看向許家俊。

“怎麽敢。”許家俊笑笑,想到了什麽,“對了,你爸爸早上打了一個電話過來,讓你去公司一趟。”

“有什麽事嗎?”

“他沒說。”

到了木華廣告公司,前臺的接待小姐還是之前的那一位,看見唐小染,禮貌性地笑笑:“唐董吩咐過了,唐小姐坐專屬電梯上去,他在辦公室等你。”

“嗯。”

直達頂樓,唐小染走向董事長辦公室。外屋的秘書室裏,幾個女人在那小聲說着,唐小染隐隐地聽見,左助理,剽竊幾個字眼。見有人來了,幾個女人立刻止住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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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至辦公室門口,唐小染叩響了房門,在得到允許後,唐小染推門走了進去。

唐傳國的辦公桌前,站着一個年約20來歲的女人,她一身職業套裝,戴着一副黑框眼鏡,紮着一個馬尾辮,看起來有幾分老練。

“好,就這樣了,你先出去。”

“爸,那人是誰?”屋子裏只剩下兩個人時,唐小染問道。

“我新找來的助理,以前做秘書時,她就挺不錯的。”

“助理?那左佑呢?”

“狐貍的尾巴終于還是露出來了,”唐傳國顯得有些高興,“小染,這次你可是我幫了大忙。”

“我?”

“前一陣子美時珠寶那邊派了人過來,說另一家公司主動聯系了他們,而且開的價比我們低不少。具體地用哪一家的,要憑質量說話。昨天便是我們競争的日子,沒有想到我會看見你大伯,而他們所出的方案,恰恰是我們一直在策劃的。不過,在一開始,我就沒有打算啓動那個方案,一直讓人在暗地裏秘密準備着另一套。你大伯先是得意,後來臉都氣綠了。小染,你的那套設計,對方很喜歡。之前外聯部聯系的那位演員有事不能出席,正好美時的總裁想見見你,如果你氣質符合的話,就由你出演。說不定,代理人也會由你來擔當。”唠唠絮絮地說了一大堆,唐傳國笑着看向唐小染,“你在這上面很有天賦,還真像你的母親。你母親還是美院的學生時,她的一幅抽象畫轟動了全國。所以她來我這應聘時,我故意留下她。”

第一次唐傳國在唐小染面前談論起她的母親:“琴棋書畫,她幾乎樣樣精通,或許是因為這樣,她才吸引了我的注意。如果不是家世,如果不是我懦弱,現在我們一家三口會齊聚一堂。”

“爸,不要再說了。”心中泛起了一絲苦澀,唐小染打斷了唐傳國的話,“左佑呢?你是借這個機會将他趕了出去。”

“也不全是。我一開始只是試探他,沒有想到他倒是很爽快地承認了,并且保證會離開。我以為他會為自己辯解,沒有想到——”皺起了眉頭,唐傳國揮揮手,“不談他了,小染,這次找你來,主要是美時的總裁想要見你。”

說曹操曹操便到,很快有人告知美時的張總已經到了。

男人推門而進時,唐小染覺得他看起來有些面熟,只是記憶裏并沒有見過這個人。

一身淺灰色西裝的張建兵在看見唐小染後,先是打探了她一番,随即慢慢地走過去,伸出了手:“唐小染,初次見面,我叫張建兵。”

象征性地握了下張建兵的手,唐小染有些戒備,剛剛他審視她的目光讓她有些反感。

“這次我來,主要是想結交唐小姐這位朋友。我聽唐董說,這次的反感是你主動請纓。你設計這個時,有什麽靈感,為什麽要這樣設計?”

“沒什麽,只不過你們取名一生一石,諧音一生一世,所以我才想到借助現在流行元素,穿越,一個石頭引發前世今生的糾葛,《犬夜叉》你看過嗎?可以說,靈感來源于那個,一塊玉石,引起的一段宿命。玉石分成兩半,男女一人帶着一個,因為玉石的感應,所以兩個人在現代相遇,玉石再次合為一體,被男主戴在女主的脖子上,發誓一生一世不再分開。主要是,我覺得這個故事很浪漫。”

聽着,張建兵點點頭:“這樣的手法,國內的珠寶廣告似乎還真沒人用過。只是你确定,這個廣告能帶來轟動性的效果?”

“這個我不敢保證,”唐小染豎起一根手指,擺了擺,“我只是覺得,既然是醫生一石,這樣的故事我會更喜歡。”

眯了眯眼睛,張建兵笑道:“我對這個故事很感興趣,所以我打算出演那個男人,唐小姐,女的就麻煩你了。”

“不行!”想都沒有想的,唐小染一口回絕,覺得有些不妥,又補充道,“我不是專業的演員。”

“我也不是。只是我覺得唐小姐對這個故事有着更深刻的體會,所以應該會更容易上手。”

許家俊推門進來,看見唐小染抱着雙腿坐在那兒。

“我昨天怎麽回來的?”聽見動靜,唐小染看向許家俊,瞥見他眼中的戲谑之色,有些懊惱。

“我抱你回來的。”許家俊揚起了唇,走至床邊,伸手捏了下唐小染那紅撲撲的臉頰,“你的體力不太好,看來今後要多補補。”

頭埋進了膝蓋裏,唐小染只覺得顏面無存,在KTV的包廂裏,他們做了那事,然後他抱着她出來,如果被外人看見了——

似乎是讀出了她心中所想,許家俊湊到唐小染耳邊:“放心,人家只當你是喝醉了,不會想到其它方面。”

“是嗎?”

只是吃早飯時,唐小染翻看了一下放在桌子上的晨報,一口稀粥嗆在嗓子眼裏,忍不住地劇烈咳嗽起來。

幫着唐小染順着背部,許家俊瞄了一眼報紙:“拍攝得還不錯。”

報紙上,刊登着他們昨日在老街上擁抱接吻以及她抱着她走出KTV的照片,附上一個大大的标題,十野總裁與夫人感情完好,流言不攻自滅。

“你怎麽可以讓報紙登出這個。”止住咳嗽,唐小染瞪向許家俊,“沒有你的允許,報紙上也不會登這些東西?這樣,別人不會說你什麽?”

許家俊拿起報紙仔細端詳着:“這個言論自由,我還真的是管不了。可是,我沒有偷情,光明正大地和我的妻子在一起,這又怎麽了。”

“反正你就是故意的。”得出了結論,唐小染緩緩說道,“不過她看到這個,怕是會傷心欲絕吧。她會再自殺一次?她之前和媒體說的話,也會因為這篇報道而被人認為是謊言,或許有人會認為那是她的炒作,但是也有可能她從此不能再在演藝這條路上走下去。”

115忽然的吻

鴻運大酒店位于市中心,裏面消費不菲,可以說是有錢人的俱樂部。酒店裏的牆壁是透明玻璃牆,地面也是鋪着玻璃,透過腳下的玻璃,可以看見裏面的鵝暖石以及五彩的燈光。進入酒店,或許是因為玻璃反射的原因,唐小染覺得頭有些眩暈。很快便有接待小姐上前,詢問了之後,接待小姐領着唐小染上了樓梯,而這樓梯,自然也是由玻璃鋪成,同長的日光燈管鑲嵌在裏面。

來到二樓,每個包廂的外壁也是由玻璃構成,只不過這種磨砂玻璃,在外面看不見裏面的情景,裏面的人卻可以将外面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這裏。”在一間包廂外停住,接待小姐微微笑道。

推開了房門,唐小染走了進去。坐在沙發上的張建兵擡起頭,看了一下唐小染,再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揚起了唇:“差10秒7點,唐小姐,你來得還真是準時。”

包廂的地面自然也是鋪着玻璃,尖尖的高跟鞋踏在上面,唐小染倒是有些懷疑,會不會哪一天,這玻璃會被人踏碎。走至張建兵的對面,唐小染坐下:“為什麽選擇這裏?”

張建兵笑笑:“這兒也是屬于張家的的産業,在這兒吃飯,可以省下一筆費用,而且你看,這兒的壞境不好嗎?”

每個包廂的主題不同,這間包廂的主題名為海洋,四周的玻璃裏面泛着藍色的光,做波浪狀浮動,似有在海中的感覺。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也是散發出淡藍色的光澤,細細的看得話,會在鑲在天花板的玻璃上看見海鷗的影子。

将菜單推至到唐小染面前,張建兵笑道:“想吃什麽,我請客。”

拿起菜單随意地翻了一下,發現上面的價格比起同類的酒店,貴了不少。擡眸掃了一眼張建兵,淡淡開口:“你看着點吧,萬一我點的不如你意,你豈不是覺得我是獅子大開口。”

“哪裏的話,”擺擺手,張建兵扯了扯唇,“在我眼裏,你就像是我的妹妹,妹妹想吃什麽,哥哥自然會是盡量滿足。”

這話聽在唐小染的耳裏,竟是那樣的不舒服。合上了菜單,盯着張建兵,唐小染冷冷開口:“不要哥哥妹妹的,我們之間還沒有熟悉到那種地步。”

“一回生二回熟,而且,今後我們見面的機會還不少。”懶懶地依靠在沙發上,張建兵手指輕輕敲擊了桌面,“這樣吧,那我就盡地主之誼,請你吃幾樣我們的招牌菜。酒水需要嗎?這家店的特色之一,如果客人需要,我們的調酒師會當着客人的面進行調酒。”

“我不會喝酒,抱歉。”

“唐小姐說笑了,在外面混的,哪有不會喝酒的。你是怕醉了的話,我會對你做什麽吧。都說了,我是把你當做妹妹看待,你不用這麽警惕我。”說着,張建兵為唐小染倒了一杯水,“這是檸檬水,味道不錯。”

端起杯子,唐小染抿了一口,味道酸酸的,很是開胃。想起這次來的目的,唐小染問道:“你說你知道我媽媽的秘密,什麽秘密?”

“不急,不急,我會告訴你的。”深邃的目光打探着唐小染,張建兵緩緩開口,“你媽媽沒有和你提及過,她娘家的事?”

“沒有,估計應該都不在世了吧。”

“這樣。”喊了服務員進來,張建兵點了幾個菜,要了一杯雞尾酒,看向唐小染,“你确定不要?”

“嗯。”

酒過三巡,唐小染見張建兵依舊沒有開口說事的意思,心中不由有些焦急:“張總要是沒有什麽大事,我先走了。”

“急什麽。”張建兵勾起了唇角,“還怕我會吃了你不成?還有,這私人見面,張總太過于生疏,你喊我張哥,我倒是很受聽。”

微微眯起了眼睛,唐小染眼眸裏閃過一絲怒意,聲音盡量平緩:“張總,我赴約,一是因為你和爸爸的公司合作的事,二是你說關于我媽媽的秘密。只是到現在,張總閉口不談這兩件事,不知是何用意。”

“其實,我并不知道你母親的什麽秘密,我只是對你這個人好奇,所以調查了你的身世。我只知道你是唐傳國的私生女,你的母親叫張玉蘭,除此之外,一無所知。”

咬緊了唇,唐小染有些憤然地瞪着張建兵,抓起了包:“既然這樣,那我告辭了。”

“等等。”唐小染剛剛離開座位,張建兵站起,長腿一邁,攔在了唐小染的面前,“私人時間不談公事,只是我還真的是有事要唐小姐幫忙。”

“什麽?”沒有好氣的,唐小染問道。

“聽說唐小姐是在一家報社工作,而我想和你們報社合作,打個廣告,你覺得如何?”狹長的眼睛挑起,張建兵笑着看向唐小染。

“如果你想合作,找李逸,何必找我。”

“這不是熟人說話方便,唐小姐,幫我引薦下,如何?”

“可以,不過我現在在休假。”

目光瞄向了唐小染的小腹,張建兵慢悠悠地開口:“聽說你曾經小産,身體現在怎樣了?”

眉頭皺緊,唐小染看着這個只見過一面,加上現在是第二次見面的男人,剛剛竟是在他的話語裏聽到了一絲關懷:“我和你很熟嗎?我現在很好,謝謝你的關心。如果沒有其它的事,我想回去了。”

“他有多喜歡你?”沒有讓開,張建兵半笑道。

“問這麽多,我會以為你喜歡上了我。”眼眸裏閃過一道不耐煩之色,唐小染冷冷開口。

“我很愛我的妻子,所以不會做出對不起她的事。”似乎是想到了什麽開心的事,張建兵眼睛彎成了月牙形,“我對你,只是哥哥和妹妹的感覺。放心,我對你沒有什麽非分之想。”

“那請你讓開。”

“毛主席教導我們要勤儉節約,你看,你幾乎沒有吃幾口,這不是浪費嗎?”示意着唐小染身後的桌子,張建兵拉住了唐小染的手,“我請客,你要是沒吃飽,人家還不說我小氣。”

甩開張建兵的手,看得出他是打定了主意不讓她出去。咬緊了唇,唐小染重新回到座位上坐下。十來分鐘後,唐小染說道:“我想去衛生間一趟。”

盯着唐小染手中的包,張建兵做出了疑惑狀:“上衛生間,需要帶包嗎?”

“我警惕小人,不行嗎?”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唐小染站起了身子,“而且,我需要補妝。”

盯着唐小染離去的身影,張建兵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忽然間喊道:“你以為我為什麽要和木華合作?是因為你。”

聽見了張建兵的聲音,唐小染沒有回頭,踏出屋子,關上了房門,心裏竟是煩躁起來。沒有去衛生間,而是走向了樓梯。

走出酒店,外面已經是華燈初上。鬧市區,夜晚也是一片繁榮,大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很多,沿街的仿古路燈散發出柔和的光澤。急匆匆地走向車站,只是平時來得很快的公交車,此刻卻是半天沒有過來。良久,一輛公交才如烏龜一樣慢吞吞地爬了過來,到了跟前,唐小染才發現,這輛車子上已經人滿為患,就連車門那也是塞滿了人。幾個人罵罵咧咧地擠下了車,下面的人想上去,卻是聽見司機脾氣暴躁地喊着:“上不來了,坐下班。下一班很快就會過來。”

幾個人不死心地擠了上去,車門關上,公交車又慢慢爬走。看了一下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小時。

一輛銀色的世爵駛了過來,在唐小染面前停住,車窗搖下,孫澤君探出頭:“你在等車?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冷漠地看着孫澤君,唐小染說道,“家俊會來接我,不勞你費心了。”

孫澤君的神情有些黯淡:“他告訴你我的話了嗎?”

“說了,可是那又怎樣。”

一絲苦笑泛在孫澤君唇邊,無論他怎樣做,在她的心裏已經沒有了他的地位:“上來吧,現在是人流高峰,我送你回去。”

“唐小姐。”

聽見這個聲音,唐小染扭過頭看着走向她的張建兵,聽他抱怨着。

“補個妝補到這來了,虧我還傻乎乎地在那等着。”看見孫澤君,張建兵揚起了眉,“你朋友?”

比起孫澤君,張建兵更讓唐小染感到了反感。唐小染輕輕笑道:“是啊,我的朋友。張總,再見。”

拉開車門,唐小染坐了上去,壓低了聲音:“不必把我送到家,到前面一個車站放我下來就可以。”

孫澤君皺眉,等車子行駛了一段路才說道:“我不會那樣不負責。小染,張建兵這人是出了名的花心,你怎麽可以和他在一起。”

“工作的事。”

“他看你的眼神不對勁。”

斜眼看了孫澤君一眼,唐小染冷笑道:“你有什麽資格管我!”

雙手握緊了方向盤,孫澤君苦澀地一笑:“的确,我現在是沒有資格。可是,你和張建兵交往,是把自己往火坑裏推,萬一——”

“沒有萬一,好了,我要下車。”

沒有減速,孫澤君反而是加快了油門。将唐小染送到地方,孫澤君看着臉色冰冷的唐小染解開了安全帶,忽然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唇,落在了她的唇上。

116試探

“啪”的一聲脆響,在車子裏響起。使勁地推開了孫澤君,唐小染用手背使勁地蹭着唇,惱怒地瞪着孫澤君,打開車門就要出去。

“小染,對不起。”

聽見孫澤君的聲音,唐小染緊緊地抿着唇,頭也不回地走進了小區。身後那道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除去這道目光,唐小染感到似乎還有人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讓她很不舒服,不由地加快了腳下的步伐。走了幾步,似乎聽見身後細微的腳步聲,有人不緊不慢地跟在她的身後。咬緊了唇,唐小染沒有回頭,忽然間聽見孫澤君的聲音。

“先生。”

沒有多想什麽,唐小染加快了步子,匆匆地跑進了樓道。站在電梯門口,按了一下按鈕,見數字緩緩地從七變成六,再到五。心裏越來越不安,來不及等電梯降到一樓,唐小染急忙地沖向樓梯。樓道裏的感應燈亮起,昏黃的燈光卻是驅散不了唐小染心中的恐懼。深呼吸一口氣,唐小染剛剛走了幾步,身後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有人拉住了她的手腕。

一聲驚呼,聽見有人在耳邊說着:“是我。”

是孫澤君的聲音,唐小染的心稍稍安定下來一些,只是心跳依舊“蹦蹦蹦”的,很是快速。

“你!”剛想說什麽,忽然間孫澤君手抵在唇上,示意着她不要出聲。

抓住唐小染,孫澤君向樓上跑去。

“孫——”

捂住了唐小染的唇,孫澤君搖搖頭。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傳來,慢慢的,一道黑色的影子在樓下的臺階上拉長,而那影子的手上,那長形的東西的倒影,分明是一把刀。捂住了嘴,唐小染才沒有驚叫出聲。雙腿有些發軟,被孫澤君拉着又向上跑了一層。

“你家在幾樓?你先回去,這兒交給我。”輕聲在唐小染耳邊說着,孫澤君在那人的身影剛剛出現在下面的樓梯上時,雙手撐住樓梯扶手,一個翻身下去,一腳踢在了那人的身上,掄起拳頭,又是一拳打在了那人的臉上。

“哐當”一聲,金屬落地的聲音。

沒有防備的,男人挨了一拳,捂住被打得生痛的顴骨,看向孫澤君,目露兇色,來不及去拾起落在地上的刀子,反撲過去。

“為什麽跟在她的後面?”躲過了男人的攻擊,孫澤君質問着。剛剛他就注意到了,在唐小染下車後,這個男人就一直尾随在她身後幾步之遠的地方。來不及細想,他匆匆下了車,追上那人,佯裝借火磨蹭了點時間,注意到男人腰間的一處有些鼓起,他的心裏更是有些不安。

“你住在哪棟樓?也是這個嗎?那一起吧。”

不容分說的,孫澤君拉着男人走進了另一個樓層,有些慶幸他晚上喝了點酒,滿身的酒氣會讓人誤以為他是個酒鬼。不講理地孫澤君硬是将男人拉到了另一個樓道,不是那人不想逃脫,只是孫澤君的手勁有些大,男人掙脫不了。拖着那人進了電梯,在電梯門關上的那一剎那,孫澤君沖出了電梯,追向唐小染所住的樓層。

唐小染似乎也已經察覺到了,臉色有些蒼白,似乎吓得不輕,剛剛他握着她的手,感到了唐小染的手心上有着一層汗水。思及此,孫澤君愈加地覺得憤怒。他現在已是跆拳道紅帶二級,對付一個人不是什麽問題。一個旋風踢,将那人橫掃在地。上前壓在那人身上,孫澤君掄起了拳頭,重重地打了下去。幾拳下去,那人的嘴角裏溢出了血水。

“好了,再打會把他打死了。”上前拉住了孫澤君,“剛剛我已經報了警,他們就快要到了。”

大約四五分鐘後,一陣警笛聲在外面響起,止住,一陣腳步聲傳來,幾個警察沖了上來,看着孫澤君按住一個人,走了過去,扣住那人,剛準備将孫澤君也帶走,聽見唐小染說道:“他是幫我的。”

來的人中也有人認出了孫澤君,上前打着招呼,将剛剛那個年輕的小警員訓斥了一頓,這才有些關切地看着孫澤君:“孫少,你沒有受傷吧?”

拍了拍身上的灰,孫澤君颔首:“還好。”

也有小區的保安跟着一起過來,看見唐小染,慌忙道着歉。

拎起保安的衣領,孫澤君面露不悅之色:“你是怎麽做事的!随便什麽人都可以放進來!”

“不,不是,我們都是有做登記的。許太太,對不起。”

看着保安那有些慘白的臉色,唐小染搖搖頭。發生了這麽大的動靜,很快便有人出門看着熱鬧,樓上的樓下的,只是沒有看見許家俊的身影。

“這位小姐,清和我們去做下筆供。”

一個警察的話音剛落,便被孫澤君粗暴地打斷:“有必要這麽急嗎?她剛剛受到驚吓,怎麽說,她也是受害人。”

“這位先生,你也需要——”

“損了,小黃。”剛剛和孫澤君打招呼的警察微微笑道,“孫少都發話了,這樣的話,明天一早你們來警局錄下口供。”

押着那人離開,看熱鬧的人也慢慢地各自回到各自地家裏。驚魂未定的,唐小染慢慢地上了樓,到了家門口,拿出鑰匙,手有些微抖,平時很順利便能插入的鑰匙卻是半天也對不上鎖眼。手一抖,鑰匙掉在了地上。彎下身子想要去撿落在地上的鑰匙,有人更快一步地拾起那串鑰匙。

見是孫澤君,唐小染颦眉:“你怎麽還沒走?”

“擔心你。”簡單地說出三個字,孫澤君幫着唐小染打開房門。

推開門,屋裏一片漆黑,看樣子許家俊還沒有回來。

“你不用進來了。”

話音剛落,孫澤君已經推開房門走了進去。打開燈:“他怎麽還沒回來?你一個人在家,行嗎?”

“有什麽不可以的。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終究落人閑話,你請回吧。”手指着門口,唐小染說道。

“你還真是無情。”孫澤君并沒有離開的意思,走進屋裏,順手關上了房門,看着唐小染惱怒地看着他,笑道,“讨口水喝都不行嗎?剛剛沒有我,你哪能那麽快脫險?你想指望誰,指望你這個尚未回家的丈夫?而且,我的臉這兒腫了,你不應該對我負責嗎?”

看着孫澤君的眼角,那兒的确是一片淤青。心中終究過意不去:“你等下。”

拿出藥箱,取出裏面的碘酒,再看向孫澤君時,竟發現他是眉開眼笑的。被人打了,竟還是笑得出來,這倒是讓唐小染懷疑他的腦子是不是也被人打了,成了腦震蕩或者是變傻了。

給孫澤君上藥時,唐小染下手一點也不溫柔。龇着牙,孫澤君抱怨着:“你下手這麽重,輕點。”

拿着棉簽,唐小染又是狠狠地一按:“嫌疼?嫌疼去醫院。”

“我要是走了,萬一再有人找上你怎麽辦。”咧開唇,孫澤君說道,“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我記得你上次你就這樣幫我上藥的。”

将手中的棉簽扔到了垃圾桶裏,唐小染冷冷地笑着:“上次?上次是哪一次?你考段的那一次。我好像記得你把一整瓶碘酒都打翻了,說我笨手笨腳的。最後是摔門而去。”

臉上有一瞬間的尴尬,孫澤君內疚地看着唐小染:“那一次,其實是我覺得你陪在身邊也很好。忽然冒出這個想法,我很不安,所以才會對你發了那麽大的脾氣。你,還在意着?”

“在意?我為什麽要在意?”反問着,唐小染好笑地打探着孫澤君,“你現在對于我來說,什麽都不是,對于一個熟悉的陌生人,我為什麽要在意。”

“既然不在意,那你就像以前那樣對我。你先這樣,只會讓我覺得其實你還是在意着我。”

緊緊地咬着唇,唐小染有些惱怒地看着孫澤君,放下手中的碘酒,就去拉着他:“你走!萬一家俊回來了,看見你在這兒,終究不好。”

孫澤君紋絲不動地坐在那兒,任由唐小染扯着他:“要我走可以,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你對我,真的只有恨了嗎?”

“不是。”

聽到這兩個字,孫澤君的眼眸裏閃過一道驚喜之色,只是唐小染接下來的話卻是讓孫澤君再次感到了絕望。

“不愛也不很,孫澤君,這就是我對你現在的感覺。”

“你說謊。”

“我沒有,不過你再這樣,我會厭惡你。孫澤君,是誰說放手,今後不會再纏着我。”

“如果我後悔了呢?”幽幽地看着唐小染,孫澤君輕聲說着,“沒有我,你也能過得如此開心,我真的後悔了。”

反握住唐小染的手腕,稍一用力,孫澤君将唐小染推到了沙發上,傾身壓了上去,按住她的雙手,直直地看着她。

眼中閃過一道慌亂之色,唐小染佯裝出鎮定的樣子:“這是在我家,你別想做什麽。”

“你認為我會做什麽。”低低地笑着,聽見了開門的聲音,孫澤君微微眯起眼睛,“小染,你願意把你交給我?”

捂住了唐小染的唇,孫澤君輕聲說着:“不如我幫你試試他,如果他相信你,說明他真的喜歡你。否則——”

117不是她

許家俊推門走了進來,看見屋子裏的情景,微微愣了一下,無名的怒火在眼中凝聚,很快又被隐去,脫下外衣挂在了衣架上,徑直地走向孫澤君,拍了拍他的肩膀:“怎麽,又哪受傷了,站不起來了。”

輕輕地笑着,孫澤君起身,彈了彈身上的衣服:“你沒有看見我們在做什麽嗎?”

看着孫澤君臉上挑釁的神情,目光慢慢地移向坐在沙發上緊張地看着他的唐小染身上,許家俊似笑非笑:“你想說明什麽?之前你說過,不會再糾纏不清,原來是這樣。”

話音落下,許家俊手已經握成了一個拳頭,打向孫澤君。

“不要打他。”

在拳頭離孫澤君還有一厘米時,唐小染喊道。感到許家俊冰冷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唐小染雙手揪住了衣襟,小聲地解釋着:“他已經挂了彩。”

細細地看去,這才發現孫澤君眼角一處有些淤青。心中更是惱怒,不再掩飾情緒,許家俊放下拳頭,走到唐小染身邊。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眼裏似乎有什麽東西在焚燒一般,忽然間拉起了唐小染,手指輕輕地在她的唇上摩挲,猛地吻住了她,啃咬一般地咬着她的唇,看着她眼中的委屈以及在眼眶邊徘徊的淚水,心中一軟,動作稍微緩和了一些,慢慢地松開她,不顧有人在場,手卻探進到她的衣襟裏。

“不要。”按住許家俊的手,唐小染搖搖頭。

似乎才發現孫澤君的存在,許家俊露出了困惑的神情,笑道:“怎麽孫先生還沒走?夫妻間的情趣,孫先生應該是沒有什麽興趣觀看吧。”

孫澤君的臉色有些陰沉,“看好她,不然哪一天你怎麽失去她都不知道。”甩下一句話,孫澤君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許家俊臉上的笑意慢慢隐去,松開了唐小染,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邁步走向書房。

“家俊。”喊了一聲,唐小染上前拉住抱住了他,“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我知道。”許家俊沉悶的聲音傳來,“不然我會那麽輕易地讓他走,只是唐小染,你為什麽要讓他進來,剛剛為什麽要護着他?這一切,我介意。和你在一起,我就沒有自信過!”

慢慢地掰開唐小染放在腰上的手,許家俊轉身看着她,很快又移開了目光,她臉上驚慌失措的神情讓他不忍心去說她什麽。深呼吸一口氣,狠下心來:“公司還有點事,我還得出去一趟。”

“現在已經晚上了。”

“大概要加夜班,你不用等我了。”

看着許家俊重新穿戴好衣服,唐小染咬了咬唇:“一個人在家,我害怕。”

穿着鞋子的動作微微一頓,許家俊頭也沒回地說着:“害怕可以讓人過來陪你。”

門打開,被重重地關上。失落的目光落在那緊閉的房門上,唐小染挪着千金重的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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