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32)

不僅查出了此事屬實,更是查出了潤色的股東之一唐傳政洗過黑錢,再後來,有人舉報潤色偷稅漏稅,于是稅務局也是介入進來。

一六二

多長的期限,聽到這個問題,張建兵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擾擾頭,露出了為難之色:“我不是神仙,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啊。”

“那你告訴我她去了哪兒,你們的人不是跟着她的嗎?你只要打一個電話就會知道她在哪。”煩躁地蹙眉,許家俊逼問着。

攤手,張建兵露出了無奈的神色:“這事我還真的幫不了你,小染要是想要存心避開你,我要是告訴了你,她會生氣。所以,抱歉。”

如夜空般深邃的眼眸裏閃過一道複雜的光束,慢慢的又是趨于平靜,放于身側的手握緊又松開,許家俊沉聲說道:“好,我會等下去。”

“許家俊。”喊住了走到門邊的許家俊,張建兵抱起了雙臂,盯着許家俊的背影,“如果小染一直沒有回來,你打算等她多久?”

“永遠。”

“永遠又是多久?”

“她一個月不回來,就等她一個月。一年不回來,等她一年。”眼睛閉上,許家俊深呼吸一口氣,“一輩子不回來,就等她一輩子。”

開門聲,關門聲,張建兵站在那兒若有所思,感覺到了什麽,回頭看去,卧室的門打開了一點,沈穎探出了頭。

“剛剛你都聽到了?”一改以往玩世不恭的神色,張建兵的神情有些嚴肅。

抿着唇,沈穎點點頭,拉開門走到張建兵身邊,眼圈有些發紅:“他們,真的就這樣了嗎?”

摟住沈穎,張建兵緩緩說道:“別人的事,我們無權幹涉,也無法改變什麽。好了,剛剛的事我們還沒有做完,現在不應該繼續嗎?”

“我在和你說正經事。”錘了張建兵一下,沈穎掙脫開張建兵那開始不規矩的手,“小染是你的妹妹,你怎麽看起來一點都不擔心。”

“擔心有用嗎?”打橫抱起了沈穎,張建兵走向了卧室,“她不是小孩子,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而且,你以為我真的不知道她去哪了。”

“去哪了?”

“她上了去北京的動車,依我猜測,應該是去找爺爺了。”

錯愕地看着張建兵,沈穎有些不解:“那樣的話,為什麽剛剛你不告訴許家俊?”

一腳踢開卧室的門,張建兵将懷裏的女人放在床上:“小染既然是想躲開許家俊,我又何必多做什麽。好了,現在不要想別人的事,只準想我。”

“哎。”

翻雲覆雨,沈穎終究抵擋不住張建兵這樣又那樣,沉沉地睡了過去。摟着沈穎,張建兵沒有再做什麽,等到沈穎的呼吸漸漸變得均勻,張建兵這才悄悄起身,來到了外屋,撥通了在京裏的張家的電話。

很快,電話被接通,聽着電話那邊的聲音,張建兵沒有多意外:“小染?你果然回去了。怎麽還沒睡。”

唐小染似乎剛剛哭過,聲音有些哽咽:“睡不着。”

“他來找過你了,看起來他很着急。需要我告訴他嗎?”

那邊沉默了很久,就在張建兵以為唐小染不會回答的時候,唐小染的聲音傳了過來:“不用了,過幾天我會回去。我挂了。”

挂上電話,唐小染靠在沙發上,閉上了眼睛,卻是阻止不了淚水的流出。一滴一滴的,很快彙流成河。想從張慶國這裏得到證實,來的時候還抱着一絲僥幸,只是張慶國的沉默,那一句“是真的”打破她所有的幻想。

腳步聲伴随着拐棍着地的聲音自樓上傳來,“怎麽還沒睡?”

睜開眼睛,看着拄着拐棍走下樓的張慶國,擦幹了眼淚,唐小染站起身子:“睡不着,下來坐坐。”

盯着唐小染看了一會,張慶國搖搖頭:“你就不要騙我了,眼睛到現在還腫着。那個男人明明答應我不告訴你,會待你很好。這才幾個月的時間,就把事情鬧成這樣!”

感到張慶國身上散發着一股殺氣,想起孫澤君的那場車禍,唐小染的臉色微微泛白,拉住了張慶國的手臂:“不是他,不是他告訴我的。到現在,他還不知道我已經知道了這事。”

“不是他?那你怎麽知道的?”瞅見了唐小染眼中的擔憂之色,張慶國輕輕地點了一下唐小染的額頭,“你這孩子,人家都那樣對你,你還是時時為別人考慮。告訴我,是誰告訴了你這件事?是不是他們家裏的人?”

別過目光,唐小染輕咬了下唇:“姥爺,你就別問了。”

愛憐地摸了摸唐小染的腦勺,張慶國低聲說着:“也是姥爺不好,若是不把你找回來,也不會有這一茬子事。你很姥爺嗎?”

搖了搖頭,唐小染緩緩地看向張慶國:“姥爺,我不會怨任何人,所以,請你答應我,不管我和家俊怎樣,不要傷害他和他的家人。”

見張慶國遲遲沒有回答,唐小染有些急了,眼圈紅得更厲害:“姥爺,求求你了。”

“你就這樣喜歡他?那為什麽還要離開他?”粗糙的手拭去唐小染臉頰上殘留的淚水,張慶國問道。

為什麽,因為在她感情跌入低谷時是他出現在她身邊,在她被逼的幾乎身陷絕境時,還是他陪在她身邊,他曾經說過,“她要的東西,很簡單。”他懂她,知道她想要的東西是什麽。他對她,如溫水煮青蛙一般,一直在慢慢地預熱,如果不是她想要離開,他們之間不愠不火的關系依舊不會結束。

他們第一次發生關系,他對她表白了心跡後,他們之間的關系也在慢慢發生變化。莫婉的出現,也沒有改變什麽。許家俊和孫澤君不同,唐小曉回來後,孫澤君沒有一絲眷念地抛棄了她。可是許家俊至始至終選擇的都是她。生氣也好,吃醋也罷,他會悄無聲息地跑掉,卻從沒有想過遺棄她。要她離開這樣一個男人,她怎麽舍得。可是,有些事不是說不願意便可以不願意。如果她和張家沒有關系,或許她還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他溫暖的懷抱。她也想過想要裝作不知道,就那樣和許家俊一起過下去。可是,她還是無法做到自欺欺人。

“小染。”

聽見張慶國的聲音,唐小染回過神來,看向張慶國,老人那滿是滄桑的臉上流露出一絲擔憂。倔脾氣上來,張慶國恨恨地說着:“小染,一人做事一人當,我的事,沒必要要你承擔。再說,當初是那警察先殺了美時,我又怎麽會出手傷了他。冤冤相報何時了,沒想到這報應卻是要你來承擔。若是這樣,當初我為什麽要把你找回來。你媽媽的幸福,毀在了我手裏。你的,也要毀在我手裏。”

“姥爺,和你無關。是我自己走不出這個心結。”握住了張慶國的手,唐小染扯了扯唇,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姥爺,大概是我們有緣無分,怨不得別人。你能答應我一件事,不要插手這件事,不要傷害他們。”

看着唐小染眼中的懇求之色,張慶國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吐出一個字:“好。”

一晚上難以入睡,知道淩晨四點多,唐小染才迷迷糊糊睡着,到了六點多,醒了便再也睡不着了。起身,發現枕頭上潮濕了一大片。手指輕輕地滑過枕巾,唐小染眼中閃過黯淡之色。

找出了手機,已經關機了幾天,杜絕了和外界的聯系,其實她知道,真正想要躲開的人是他。開了機,短信一條接着一條地襲來,有來電提醒,有短信。幾條是李逸的,餘下的全都是許家俊的。

你在哪?就算鬧脾氣,也該回來了。

還是在為喜帖的事生氣?我說了,真的沒有這事。

還沒有開機?真的不打算理我了。

一條條地翻看着,視線漸漸變得模糊起來,一滴水珠落在了屏幕上,慢慢地綻開。

早飯時,唐小染有些無精打采地拿着勺子攪拌着小米粥。

“小染,怎麽了?不舒服?”看出了唐小染的不對勁,張慶國問道。

緩緩地擡首看向張慶國,唐小染說道:“我想明天回去。”

“妻子懷了身孕,丈夫那還不把妻子寵上了天,我看那許家俊不是很喜歡你嗎,怎麽你會跑到這兒避難。”顧如雲譏諷地說道,“強扭的瓜不甜,該不會你硬霸着人家不放吧。”

“你少說幾句。”瞅出了老爺子的臉色有些難看,張懷念胳膊肘子碰了碰顧如雲。

“怎麽了?被我說中了?”顧如雲冷冷一哼,還欲說什麽,忽然聽見“碰”的一聲。

唐小染使勁地将手中的筷子拍在了桌子上,冷冷的目光看向顧如雲:“我和他的事,我不希望別人指手畫腳。姥爺,我沒胃口,先回房了。”

“瞧瞧,我還沒說幾句,就來了脾氣,哪個婆家容得了這樣的人。聽說沈穎的關系和她很好,還真是物以類聚。”

“看不順眼那就搬出去,”張慶國柱着拐棍起身,“如雲,如果不是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你怎麽會嫁入到我們家。”

“是,如果不是我的爸爸,你們張家又怎麽會那麽風光。如果不是我爸爸在政界暗中幫你們,張家還指不定怎樣。說起來,你們還應該感激我。”嘲弄地笑着,顧如雲起身,“也不知道爸爸怎麽想的,總是說要我收斂大小姐脾氣。”

“因為我們曾經是吊在一根線上的螞蚱。”張慶國淡漠地開口,“有些事情他不方便告訴你,但是有一點你要記住,輝煌的後面往往隐藏着外人看不見的坑髒。鬧翻了,對我們大家都不好。”

------題外話------

話說,今天簽訂了正式的勞動合同,快一年了,算是轉正了,嗷!

一六三

許雯來到報社找到唐小染時,看見唐小染依舊在忙碌着,走上前拉住唐小染,一臉焦急:“不是讓你在門口等着我,怎麽你還沒準備好。”

頭擡也沒擡地盯着手中的稿件,唐小染淡淡開口:“婆婆現在發生了什麽事都不要來找我。”

“小染,我知道你心裏有着怨氣,可是媽也是有苦衷的啊。”奪過了唐小染手中的稿件,許雯懇求道,“再怎麽說,她也是家俊的媽媽,她要是出了事,家俊心裏多少還是會覺得難受。這點我是深有體會。小染,媽知道你回來後一直說要見你,她把自己鎖在了屋子裏,一個小時後如果看不見你,她會自殺的。”

“雯姐姐,給我一個月安靜的時間行嗎?一個月後,你們願意怎麽折騰都與我無關。”拿過許雯手中的稿件,唐小染放在了桌子上,“你要坐下來喝口茶嗎?”

看了一下時間,許雯急了,臉憋得通紅,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唇緊緊地抿着,呼吸有些急促,見唐小染依舊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小染,你為家俊想想,就算他肯為了你忤逆了媽,但是媽要是出了事,外面的人會怎麽說他。孝之一字,你可知道在中國的分量有多大。你要別人指着他的脊梁罵他嗎?”

“咔嚓”一聲,唐小染将手中筆蓋上的一處撇斷,放下筆,看向許雯:“我可以和你去,但是不會保證會答應她什麽。”

“能去就好了,快點,已經過去半小時了。”

回到別墅,許雯看了一下時間,還差一分鐘,匆匆地跑上了樓,敲響了程佳靜的房門:“媽,小染來了,你開門。”

等了一會,房門才從裏面被慢慢打開,程佳靜站在門口:“她人呢?”

“在樓下。媽,我扶你下去。”

許雯想要上前扶住程佳靜,卻是被程佳靜一把推開,大罵道:“憑什麽要我去見她?起碼我現在還是她的婆婆,來見長輩,不應該是小輩主動嗎?她以為她是公主還是什麽,要我親自去見她!”

“媽,”許雯有些氣結,想要就這樣離開,但是又怕許母做出什麽偏激的事情,“媽,你這樣何必,你這樣做,能挽回什麽。媽,你打算把這些都告訴小染?”

“她的姥爺害死了你的父親,我恨她,有錯嗎?”眼裏漸漸蒙上了淚水,程佳靜低泣着,“為什麽你們都要幫着她。”

“媽,你知道不是這樣。”手搭在了程佳靜的肩上,許雯使勁地晃着她,“媽,你能不能不要生活在你的幻想中。你以為這樣,爸爸就可以活過來了嗎?媽,害死爸爸的人不是你。”

“當然不是我。”收斂了傷心之色,程佳靜眼中浮現一絲冷色,夾雜着濃濃的恨意,“去,把那女人給我叫上來。”

“媽,我後悔了,後悔把小染帶過來。”後退了幾步,許雯失望地看着程佳靜,“自私、膽小,媽,你只是想到你自己,只考慮到你自己的感受,你可考慮過我們?你是我的媽媽,就算你逼死了我所愛之人,可是我無法那麽地恨你。家俊是你唯一的兒子啊,難道你要為了你,要破壞家俊的幸福嗎?”

“唐小染是張家的人,張慶國殺死了你的父親。你聽到沒有,張慶國殺死了你的父親!”雙手微微顫抖,程佳靜低吼着。

“媽,你打算告訴小染這事了嗎?你打算怎麽告訴她?按照你自己的臆想,将一切的責任推到小染身上。這樣你就可以繼續心安理得?”嘴角流露出譏諷之色,許雯輕輕說道,“我不該動恻隐之心,怕你做出什麽偏激的事情而去找小染。媽,也許是我說話難聽,你不在了,也沒什麽不好的。”

眼中驟然間瞪大,程佳靜手指着許雯,罵道:“這是一個女兒說出的話?你竟然希望自己的母親死掉?你有沒有良心,我白養你這麽大了。我已經——”

頓了頓,程佳靜改口:“我今天是打算把這一切告訴唐小染,讓她知道她有什麽資格和家俊在一起,她是家俊殺父仇人的外孫女,我絕對不會允許他們在一起。”

“媽,我看你是瘋了。”許雯後退了幾步,拉開了和程佳靜的距離,“媽,你如果出了事,我會及時送你去醫院,但是我不能讓你這樣傷害小染。”

“那你為什麽帶她過來?”

“我後悔了。”

“好吧,那我去見她。”

攔在了程佳靜的面前,許雯眼裏流露出無奈之色:“媽,你這是将自己的幸福駕馭在別人的痛苦之上。你這是在給自己找借口!”

掄起手,一巴掌打在了許雯的臉上,程佳靜面露怒色:“我是生你養你的人,你就這樣和我說話。什麽貼心的小棉襖,我看你就是來存心氣我的。你記住,唐小染我們許家容不下!”

手捂着臉,許雯輕輕地笑了:“生我養我就可以決定我的人生?媽,如果不是姚康,我會恨你,一輩子不會原諒你。好,就算你要我嫁給姚家,是怕老師養不起我,是為了我好。但是家俊呢?你一個勁地要拆散他和小染,是為了你自己。你在讓自己相信一個錯誤的事實,也想要其他人都認同。媽,我真的很看不起你。今天,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你和小染說出那事。”

“你是不是我的女兒。”顫抖的手指向許雯,程佳靜眼中滿是怒色,“為什麽你要幫着一個外人。”

“幫理不幫親。”輕描淡寫地說着,感到包中的手機振動了一下,許雯側身,“媽你要下樓,我陪你。”

來到樓下大廳,程佳靜看見本不該出現在那的許家俊,愣住了:“家俊,你怎麽會來?”

“是我喊他過來的,”許雯舉起了手,很老實地承認道,“媽,我在想,萬一你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方便把你送去醫院。所以就把家俊喊來了,他到了,振我手機一下就可以了。”

“所以剛剛你才沒有攔住我。”了然,程佳靜有些惱怒,“我和你說了,只帶唐小染一個人來就可以,你怎麽可以讓他也過來!”

将唐小染摟在了懷裏,許家俊冷冷地接過話:“我不來?等着你欺負我媳婦。”

許家俊的眼神冷淡如冰,看着程佳靜如同在看陌生人一般。程佳靜有些心慌:“家俊,我是你媽媽啊。”

“是,但是不久前,不是你親口說要與我斷絕母子關系。既然這樣,你為什麽還要幹涉我的事。散發出那喜帖,究竟是什麽意思!”

“喜帖?”許雯有些奇怪,“什麽喜帖?”

“我和宋希的,”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字,“婚事。”

“啥?”不可思議地看向一臉泰然的程佳靜,許雯仿佛想起了什麽,“難怪。”

前幾日陪着姚康出席一場商業宴會,一人看見她,寒暄了幾句後問起許家是不是又要舉辦喜事,當時還被問的雲裏霧裏,不知道怎麽一回事,而那人似乎瞧出了什麽端倪,找了一個借口便結束了對話。

“媽,這事你為什麽沒和我們說?”

“需要嗎?”露出一副理所應當的神色,程佳靜說道。“這事本就順理成章,沒什麽好說的。家俊,這喜帖我已經發出去了,沒告訴你,是因為你遲早都會知道。你看,這要是不舉辦婚禮,這可就成了笑話了。這事是笑話是小,你讓人家宋希的顏面放在哪兒,人家還是一個大閨女。”

“關我何事。”薄唇裏淡淡吐出這幾個字,許家俊嗤笑,“就算她壞了名聲,也是她自找的。明知我已有了妻子,還想插足進來,宋希這個女人是腦子缺根弦還是短路了。”

“人家還是個女孩子。”程佳靜沉下了臉色,“臉皮子薄。”

“女孩子又怎麽了?”扣住唐小染的手,緊緊地握住,許家俊慢悠悠地說道,“她若是因為這事顏面受損,那是她自找的。”

“是啊,”許雯在一旁附和着,“自己粘着一個有婦之夫不放,還好意思說什麽。再說了,媽,你擔心宋希顏面受損,那你有沒有想過小染。她也是女人,她還會因為你這個錯誤的舉措受了傷。”

揮揮手,程佳靜有些不耐煩:“近來晚上我會做夢,夢見你們的父親,他說想看着家俊成親,所以我才會做出這個決定。”

聽見父親兩個字,唐小染的神色微微有些變化,垂下了眼眸,魂游太虛時,忽然間聽見有人喊她。

“唐小染。”

回過神來,看見許家俊正看着她:“在想什麽,剛剛有沒有聽見我的話?”

見唐小染一副茫然的樣子,許家俊搖搖頭:“算了,我再說一遍。我許家俊一生只有一個妻子,無論她生老病死,不離不棄。你呢?”

唐小染扯了扯唇,卻是發不出一個字,慢慢地擠出一個笑容,應了一聲:“嗯。”

臉色氣得發白,程佳靜手捂着胸口,只覺得胸口發悶,慢慢地坐在沙發上,喘着氣:“家俊,只要你身上還流淌着我的血液,你就是許家的人。我現在命令你,立刻和她合離。”

“做不到。”淡淡地說着,許家俊對着許雯點點頭,“姐姐,謝謝你和我打招呼,在我來之前拖住媽。”

擺了擺手,許雯說道:“道謝的話就不用說了,你們快走吧。”

------題外話------

晚上果然還是要靠咖啡撐着,但是咖啡和咱八字不合,一喝胃就疼。所以今晚又犯困了,還是老規矩,訂閱過的到了明天看見章節名變了,刷新一下即可。

一六四

來之前便知道許老的意思,盡管做了準備,但是聽到許老這麽說,唐小染心裏還是“咯噔”一下,放在雙腿上的手不由緊緊拳住,緊張地看着許老。

見唐小染這樣,許老慈祥地笑了:“我有這麽可怕嗎,這樣看着我。”

手被人握住,感到男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男人的手指在她的手背上比劃着什麽,看向許家俊,見他唇邊浮現淡淡的笑意,他在她手背上寫的兩個字是“放心”。

心慢慢放松,神色也緩和了一些,唐小染微微一笑:“沒什麽,大概就像是新兵看見首長,這樣的感覺吧。”

許老呵呵一笑:“你這丫頭,我們又不是第一次見面。”

“但是以前一直是我們去拜訪你,這是第一次你主動要來見我們。感覺就像是新兵來營後一直平平安安,忽然有一天在發生了什麽事後被首長召見,有點忐忑不安。”

聞言,許老點點頭:“在這個時候來找你,也難怪你會有這種感覺。我人老了,可這眼睛還是雪亮,心裏也是如同明鏡。小染,你婆婆她是有着心結,你不要介意,等她想開了,就好了。”

“嗯。”低低地應了一聲,唐小染垂下眼眸,掩飾住了所有的情緒。

屋子裏的氣氛有些沉悶,許老很快就轉移了話題,問起了孩子的事。提起孩子,唐小染沉寂的臉上浮現了暖意,提及到孩子性別,說起檢查的結果是龍鳳胎。

“我希望最好是一個是哥哥,一個是妹妹,這樣哥哥可以照顧妹妹一些。”輕輕摸了摸隆起的肚子,唐小染唇邊洋溢着笑容。

“孩子的名字想好嗎?”

“還沒有。”

“家俊是家字輩,下一輩的是景,男孩的話,就叫許景睿,女孩嘛,俗緣千劫磨不盡,翠被冷落凄餘馨,女孩就叫餘馨,随母姓,就叫唐餘馨。你看怎樣?”

“景睿,餘馨。”默念着這兩個名字,唐小染笑着點點頭,“謝謝爺爺。”

又是閑談了一會,臨近離開時,許老抿了一口茶水,緩緩說道:“小染,這次找你來是希望你可以安下心,家俊他媽媽做的那些事,你不要放在心上,你永遠都是我的孫媳婦,這也是老婆子的意思。”

雙手交握在一起,唐小染點點頭:“我知道。”

一直注意着唐小染的神情,聽她這樣說着,許家俊不由蹙起了眉頭。走出茶樓,許家俊拉住唐小染:“為什麽我覺得你有些奇怪。”

“有嗎?”看向許家俊,唐小染淺淺一笑,“你想多了吧。”

說不出來那兒不對勁,只是覺得唐小染看上去有些奇怪,她不是逆來順受的人,但是這一次表現得卻是這樣的乖巧。

“你為什麽不追問,媽媽為什麽會這樣。”

“問了你會說嗎?”微微偏着頭,唐小染輕輕一笑,“既然你不會說,我又何必要問。只要他們安好,我別無所求。”

拿着許家俊的手,貼在了肚子上,唐小染說道:“你摸摸他們,最近越來越能感受到他們的存在了。”

一陣風吹來,唐小染感到鼻子發癢,“阿嚏”打了一個噴嚏,揉了揉鼻子。

“冷嗎?”許家俊脫下外衣披在唐小染身上,“到車子裏會暖和一些。”

“嗯。”走了幾步,唐小染停步站在那兒,“家俊,如果我一定要問,婆婆恨我的原因,你會說嗎?”

“陳年爛谷子的事,”許家俊揉了揉唐小染的頭發,“也許以後我會告訴你,但是現在沒必要增加你的煩惱。要保持心情愉悅,孩子才會讨人喜愛。”

“我看你滿眼裏都是孩子。”躊躇了一會,唐小染小心地試探着,“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離婚的話,這孩子你會和我搶嗎?”

危險的光澤在許家俊眼中凝聚,眼睛微微地眯起,語氣和這空氣一般冰冷:“你說什麽?”

強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唐小染挽住了許家俊的手臂,小臉貼在了上面:“我就是問一問啊,你反應這麽大做什麽。”

“你是認真的?”

“不是有種說法,未雨綢缪。”

盯着唐小染一會,許家俊悶哼了一聲,甩手離開。看着走在前面的許家俊,唐小染聳聳肩,喊道:“家俊,我走不動了,要不我在地上坐着歇一會。”

許家俊的腳步停住了,轉過身子走回到唐小染身邊,見她神情淡然的樣子,知道剛剛她的話只是玩笑,但還是曲起手指在她的腦門上輕輕敲了敲:“地上涼,小心落下病根。”

牽住許家俊的手,唐小染拖長了聲音:“知道了。”

剛剛坐回到車子上,便接到了李逸的電話。

“唐小染,你還來不來了?”

這邊電話一接通,那邊李逸便劈頭質問着。

“幹什麽?”有些奇怪的,唐小染問道。

“你忘了嗎?前幾天說好的,這個周末,大家一起出來聚會,你不是也答應了嗎?所有人都到了,就差你和家俊了。”

想了一會,唐小染想起李逸前幾日和她提及過這事,她随口應了一下,便将這事忘在了腦後,有些歉意:“我還真忘記了。你們現在在哪?我們這就過去。”

待到了地方,已經是快到下午一點了。看見許家俊,李逸就嚷嚷着:“怎麽才來啊,我們都快要被餓死了,你說該怎麽處罰?”

環視了一下屋裏的人,許家俊莞爾:“這餐飯我買單,如何?”

聞言,李逸的臉上陰轉晴,笑道:“這樣也不錯,家俊,你兩次拉我去酒吧,兩次我替你買單。我說唐小染,你們以後要是吵架的話,能不能不要傷及無辜,我的錢也是錢啊。”

看着李逸一副一臉心疼的樣子,許家俊冷冷一哼:“那兩次欠了多少,我補給你便是。”

擺擺手,李逸說道:“免了,誰知道以後會不會又遇到相同的事,夫債妻還,不如,就從小染的工資裏——”

感到一股刺人的目光,李逸慌忙改口,燦燦笑道:“玩笑,開玩笑的。”

入席坐好,唐小染發現李逸身旁坐着一個女孩,剛剛女孩一直低着頭,唐小染沒有看清女孩的容顏,現在湊近了,唐小染覺得女孩有些面熟,想起了什麽:“是你。”

這正是李逸之前念念不忘的甄小佳,沒想到李逸竟是真的将她追到了手。

擡眼看着唐小染,甄小佳淺笑着打着招呼:“唐小姐,你好。”

注意到一旁許家俊冰冷的目光,甄小佳眼中掠過一絲懼意,又改口:“對不起,是許夫人。”

看出了甄小佳的懼意,唐小染偷偷地掐了許家俊一下,低聲說着:“你不要吓到人家了。”

對此,許家俊冷哼一聲。

旁邊的一人拉了拉唐小染,在她的耳邊低聲說着:“那個女人你認識?你可要小心一點,聽說她是李社長花錢包的齊茗的小姐,這樣的女人,是見縫就插。”

那人的聲音不算大,卻是足夠讓桌上的人聽得清清楚楚,注意到甄小佳的臉色漲得通紅,頭埋得低低的,如果底下有個洞的話,估計她會恨不得鑽進地洞裏。

心中動了恻隐之心,唐小染笑笑:“話也不能說的這麽決定,有些人或許是被生活所迫才會去那種地方。而且,就算是那兒的人,也是不一樣的。”

“切。”那人很不屑的唏噓了一聲,“有什麽不一樣,都是賣的。”

“碰”的一聲,甄小佳站起,用力過猛,碰倒了桌子上的杯子,杯子在桌子上滾了滾,沿着桌子邊緣滾落在了地上,只聽得一道清脆的聲音,杯子摔得粉碎。

“我想回去了。”咬着唇,甄小佳止住要奪眶而出的淚水,剛要離開,被李逸握住,強拉着坐下。

“為什麽要走。”李逸的臉上依舊挂着皮笑肉不笑的笑容,看上去神色未變,只是那眼睛深處卻是有什麽東西在焚燒一般,淡淡說道,“今天出來無非是要圖一個開心,誰要是多說什麽,掃了大家的興,趁早回去。”

剛剛冒話的那人見這架勢,閉了口,沒有再說什麽。

菜端上來,看着葷菜,唐小染覺得有些惡心,只是夾了一些爽口的素菜吃下。注意到李逸将一個對蝦剝了殼,蘸着醋,遞到甄小佳嘴邊:“張口。”

那神态溫柔似水,那語氣寵溺入麻,唐小染本是飲了一口橙汁,見李逸這副殷勤的樣子,一口水嗆到了嗓子眼裏,癢癢的,手捂着唇,咳嗽了幾聲。

“小心點。”幫着唐小染順着背,許家俊說道,“是不是也想要我那樣喂你?”

“少在那矯情。”白了許家俊一眼,唐小染輕聲問道,“他不會是玩真的吧?”

“大概吧。”學着唐小染的樣子,許家俊也壓低了聲音,“上次我還看見李逸幫她買,嗯,用你們新興的話語來說,就是大姨媽墊子。”

“哦?”

“咳咳。”李逸咳嗽了幾聲,“兩位有什麽悄悄話,能否回家再說,公共場合,注意一下。”

一六五

“家俊。”唐小染扭過頭,看見許家俊在那打着電話,眉頭緊鎖,似乎是被什麽事情困擾一般。

走了過去,許家俊剛好挂斷電話,坐在那兒沉默着。

“怎麽了?”察覺出許家俊有着心事,拉過椅子坐在許家俊身邊,唐小染問道,“不會是婆婆的事吧?”

“你怎麽這麽敏感?”捏了捏眉心,許家俊淡笑。

“不是我敏感,而是——”一手托着腮幫,胳膊搭在桌子上,唐小染說道,“只有這事才會讓你覺得苦惱,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像是三明治裏的夾心,我和婆婆是左右夾着你的面包。”

搖了搖頭,許家俊說道:“不,媽給我的壓力比你大多了。”

雙手纏在了一起,唐小染輕聲說着:“我總覺得,每個父母都是愛自己的孩子,婆婆這樣做,或許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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