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看不見的裂縫2
好似誤判了刑被釋放的受害者一般，小言算是徹底踏實了。她開始有條不紊地處理起事務。很快就有人把她要的東西送了過來。感謝過後，她目送對方離開。合上門，迫不及待地打開檔案袋，草草地看完資料，捏着文件的手都是微顫的，嘴角扯出志在必得的弧度。
她總算可以清淨了！
她将資料鎖進右手邊的第一個抽屜裏。
她現在真希望謝文哲可以立刻出現，這樣他就能馬上徹底消失！可是等了一天，他卻沒有出現，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滋味。
忙碌的一天過去，小言卻失眠了，睜着眼睛到天亮。
莫易通宵拍戲一晚上沒有回來。這讓小言松了口氣，卻也為他們關系的變化感到悲傷——更多的，還是她的心變了吧……
是變了麽？
她也不知道。
聽見卧室外有開門聲，小言迅速起床。梳洗好，打開門，是莫易回來了。
他在廚房做早飯。
“昨天晚上沒睡好？”莫易端上早飯，替小言倒了杯牛奶，睇了她一眼，問。
“嗯。”小言對這問題并不詫異。莫易就是有本事輕易看穿她。所以，她才會那麽害怕，害怕被他知道她和謝文哲的事……“今天我先去公司處理點事情，稍後去片場和你會合。”
“我送你。”
“不用了，你先睡會兒，我自己開車去。放心，我會小心的。”看莫易要阻止，小言握住他的手，保證。
良久，莫易點點頭，算是應允。
其實一夜不睡，小言并不困，只是感覺很累而已。這種疲累不是睡一覺可以緩解的，一些事情擱在心上，要不累，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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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步走向自己的辦公室，推開門，疲乏的心猛地一驚，那種帶着刺痛的麻木感毫無防備地向她襲來，由腳至頭，一寸肌膚都不放過。
辦公室裏，熟悉的背影悠閑地坐在皮椅上，翹着二郎腿，背對着門，看似随意。
“宮小姐，你來了。謝先生在裏面等了你很久了。”
“我知道了。幫我打個電話給莫易，說我要開會，今天不去片場了。”關了門，警惕心就像穿衣服那般自然地被她披上。
“我把合同送過來。今天開始，請多指教了。”謝文哲晃晃手中的合同，放上書桌。
“麻煩你了。我要開始工作了，沒事的話，請回吧。”明知他不會輕易離開，小言卻依然冷淡地逐客。一反昨天的亢奮，她希望謝文哲可以自覺遵守約定，只是沖着賺錢來的，不要逼她那麽快使出殺手锏。
“喂，幹嘛這麽生分。昨天我沒來，你不是很失落麽？”謝文哲揚起笑，一雙仿佛可以看透她心思的電眼一秒鐘也沒有從她身上移開。
“失落？！你在說笑話麽？”小言聽笑話似地嗤笑出聲。
“沒有麽？秘書小姐可說昨天你問我有沒有來。在片場也是魂不守舍的。而且……”他彎下身子，湊近她，猛吸一口氣——好香！“我從你的眼裏，你的嘴上，你的胸前，都看出了失……”謝文哲的胡話還沒說完，耳邊就響起了清脆的響聲。“前天沒打到我，今天要補是不是？”他撫着自己的側臉，眼神微寒。
小言向後退出一步，拉出彼此的安全距離。“麻煩你出去！”
見她如此，文哲笑得更濃烈了。一把攬住她，他才不管她的那張臭臉呢。
“你什麽時候也學會動手動腳，口是心非了？想我就說想我啊！你看，我一來你就不去探你男友的班了，還說不想我，嗯？”他說得煞有介事，表面看似平靜，心裏早就笑翻了。
“謝文哲！你有完沒完！”用力掙脫出擁抱，一臉怒容的小言黑瞳瞪得杏園，緊繃的雙肩微微聳起，像只準備進攻的獅子，一觸即發。
“你太緊張了，小言。還記得醫生說過什麽麽？深呼吸……如果控制不了情緒，就深呼吸。”文哲暫停了胡鬧，看似擔憂地提醒。
“不用你教我！”小言心裏一記咯噔，思緒空白了一秒立刻又洶湧而起。那些旋轉的畫面如同洪水，破堤湧來，讓她防無可防。
不需要他提醒，她也清楚明白她曾歷過什麽！
“小言，你還是那麽不聽話。”文哲的語氣裏有無奈，可充斥更多的還是調侃，“你這樣，我會擔心的……”說着，再次把僵硬的她拉入懷裏。
“放開……我！放開！”小言壓下情緒怒吼着，不算響的駁斥裏摻雜着太多負面的情緒。
時隔四年，他的出現卻依然輕易地打亂了她的生活步調。讓她怒不可遏，飲恨于心，讓她對莫易開始産生懷疑，讓她無法安心享受莫易的關懷。
都是因為他的出現……所有都亂了！
既然已經離開了她的生活，為什麽還要介入？！
面對宮小言不加掩飾的憤怒，謝文哲選擇沉默，平靜的眼底卻藏着不安定的暴風雨。那麽快就耐不住性子了麽？
四年的時間，不過如此麽？
想着，嘴角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掠過一抹輕蔑。他伸出左手，扣住小言的後頸，強硬地把她拉到自己面前，挺拔的鼻子碰觸上冰冷的鼻尖，眼睛裏有燃燒的火焰，他出其不意地低頭吻上她緊抿的唇。
小言的抗拒在他的計算之中，只是這次，他沒有輕易讓她掙脫。他狠狠地吻上去，四瓣唇之間黏得密不透風，不論小言如何掙紮就是沒用。
直到懷中抵抗的力量變小了，謝文哲才離開她的唇，低語：“已經四年了！離開你四年，我不會再放開！”
“你……”
“你們在幹什麽？！”
背脊上有劇烈的刺痛感襲來，小言忘了反抗，忘了掙紮，忘了一切抗争。這個冰冷的質問聲音讓她瞬間石化，她幾乎連頭也不用回就知道這個聲音是屬于誰的……
她瞪大了黑眸，眼神卻是空的……
謝文哲的反應遠沒有小言來得緊張，他很坦然地擡眼望向站在門口的莫易，嗔怒堆滿了他的整張面孔。他放開了小言，讓腿軟的她順勢坐上皮椅上，晶亮的目光散發着得意的光芒。
面對莫易的陰寒，他卻是滿面春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