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合作,二郎,二郎……”

晟家酒樓不管是外形建造還是內部裝潢都要比其他的酒樓看上去高貴很多, 內裏頗有些雕梁畫棟的意味。

一直沒倒閉,許是因為鎮上的富商們會因為這裏看起來上檔次從而經常光顧。

錢掌櫃将兩人恭敬請到樓上的廂房,孫少爺已經等在裏面了, 按照錢掌櫃叮囑的樣子, 端正的坐在主位上,只是一看到江舒眼睛瞬間就移不開了。

乖乖嘞。

這破鎮上還能有這麽明眸善睐的哥兒?說是皇城裏的少爺他都相信!

“請坐!”他輕咳一聲收回自己不禮貌的眼神,“沒想到朗夫郎這般出色。”

江舒輕輕一笑:“孫東家客氣,凡桃俗李,人人可為。”

孫晟霖聽他言談舉止溫雅有禮,心中親近的意味更足,這般哥兒, 便是配個皇親國戚尚有可能,只是可惜了他這身世。

朗山瞧見他眼底那可惜的意味,心中警鈴大作, 看向孫晟霖時警惕和防備意味十足。

“夫郎當真有趣, 喝茶吧。”孫晟霖絲毫不在意他的态度,言行間帶了些得意, “這是我從我爹的庫房裏偷來的茶餅,他寶貝的不得了。”

江舒只抿了一口有些詫異的看了眼飄在茶杯裏的黃綠色澤:“陽羨啊。”

孫晟霖徹底瞪大眼睛:“你…當真神人!”

這陽羨茶雖并非名貴的只有皇親國戚能喝, 但像江舒這樣的哥兒只品了一口就能嘗出來, 不得不讓人懷疑他的來歷。

朗山也心思百變,從孫晟霖的态度裏也多少能琢磨出這茶的名貴,他不識貨只知道喝水解渴,但舒哥兒和他不一樣,他第一次生出一股挫敗感。

江舒輕笑:“只不過去別家吃席時蹭過幾杯罷了。”

他哪裏能說這茶在他沒有被趕出家門之前, 是經常喝的, 不止陽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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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晟霖自覺和江舒投緣, 閑聊下便扯到了生意上,其實他不想破壞這好氣氛,但打鐵終究要趁熱,如果有生意做連結,關系更好一些也說不準。

只是越交談越心驚,他以為錢掌櫃說朗山事事聽夫郎的是作假,可這番交談下來朗山全程沒有插話,只是在江舒說了一通話後貼心的遞上一杯茶水。

不得不對朗山也高看一眼。

“既然孫東家有意要合作,那拟個詳細的章程吧?”江舒輕笑,“酒樓裏有固定貨源,我出方子和營銷,也就是宣傳,你六我四,如何?”

孫晟霖不會做生意,但還是覺得江舒虧了,他糾結道:“不然五五?”

江舒呼吸一滞,他還以為這個孫少爺會讨價還價,如果是錢掌櫃在恐怕都會恨不得揪着孫少爺的耳朵罵他不成器了。

“四就夠了,孫少爺讓人拟章程簽字,我便把方子送來。”他也不想占便宜的,只是這個孫少爺真的太憨了,也幸好一直有錢掌櫃在,否則真是要被騙死了。

“那個…營銷什麽的是什麽?凡是來的客人直接推薦不就好了?”孫晟霖一個頭兩個大,要不然回頭他也像朗山一樣找個有生意頭腦的夫郎?

這其實是最好辦的,雖說多數來晟家酒樓的都是鎮上老爺,但愛貪便宜這種性子是藏着人骨子裏的,稍微使點手段就能勾出來。

江舒:“這幾日立個牌子在門口,把酒樓所有的菜品明碼标價,然後放出要上新品的消息,可以讓小二直接推,但要先讓他們嘗過。”

只有味蕾最直接接觸過美食,形容起來才能更具體更吸引人。

其實還有更好的方式,只是人都是有私心的,江舒自然也要藏着些本事,總不能為了這麽一個小合作就斷了自己之後的路。

看得出他有所保留,朗山便跟着點頭:“這個法子好。”

合格的“舒吹”。

孫晟霖自然沒有什麽不滿的,當下就喊了錢掌櫃過來寫合約,他念一句錢掌櫃寫一句,在寫到“四六”時錢掌櫃有些驚訝的看了一眼江舒。

至少沒把他東家哄的亵衣都不剩。

只是也能從字裏行間察覺到這方子的可行,他有預感晟家酒樓絕對會一躍成為鎮上真正的大酒樓。

“一式兩份如此甚好。”江舒将合約遞給旁邊的人讓他收好,這種東西他放起來是肯定要弄丢的。

方子給了,正經的事情談完了,孫晟霖也不想讓江舒走,死活拽着他要聊天品茶,更甚的還想和他對幾句詩。

朗山一聽不樂意了,這要是放到晚上都能稱得上是花前月下了!

他這才開口說了第二句話:“時候不早該回去了。”

“是了,眼下已有合作往後見面聊天的機會還多着,今日就先不打擾了。”江舒話音剛落,旁邊的朗山立刻站起來扶他。

孫晟霖不止一次在心裏感嘆這鄉下漢子的氣度,竟能容忍夫郎外出生意,自是不像府城京城裏的那些個自視清高的人。

果真是條漢子!

他也趕緊跟着起身拱手:“今日與朗兄一見如故,家中有兄弟不宜插香,若朗兄不嫌棄,日後就莫要再如今日這般生分了。”

他一個男人自然不能和有夫的哥兒說這些,且他也是真心佩服朗山,稱兄道弟不算失禮。

朗山也跟着拱手示意,沉聲道:“自然不會嫌棄晟霖弟。”

談好這麽一樁合作也算是了了江舒一件心事,畢竟不管放在什麽時候錢都是不好賺的,家裏算是有了只賺不賠的進項。

即将霜降,天氣已經開始濕冷。

江舒來這邊挺長時間也就下了幾場雨,但他瞧着這天氣怕是會掉雨點了。

“得陰兩天。”朗山攥着他的手揉乎着,“手怎的這麽冷?”

江舒下意識縮了縮手指,思緒萬千:“以前受過涼,老毛病了。”

“幸好蓋房子的時候特意盤了一屋暖炕,咱們天冷了就搬進去住,我砍柴給你燒的熱乎乎的。”糙漢子不會說什麽甜言蜜語哄人開心,只能用實際行動多做些事。

盡管如此,江舒已經很開心了。

天黑的晚了,心疼江舒手冷做飯洗碗便都是他一個人弄的,在床榻上還想着明兒就搬到炕屋裏,還得多砍些柴,地也該種上……

江舒得知有這些事情要做,想着幹脆不去鎮上出攤了,畢竟與夫君一起出攤和自己出攤終究是不一樣的,他就算再不在意流言,也是要入鄉随俗的。

何況,要他自己帶着那麽多東西去做生意,狠狠拒絕!

“那你去砍柴,我收拾屋子,不行不行一起吧,然後我再跟你上山。”江舒不想自己做活,什麽時都想和朗山一起。

朗山自然無不可,被褥枕頭雙臂一揮就全都抱了起來,江舒則是拿着些小件兒像個小跟班似的亦步亦趨。

總歸都是在家裏,倒騰兩個屋子也費不了多大勁,沒一會就收拾好了。

江舒去柴房拿了把鐮刀傻乎乎的舉起來:“走呀!我們去砍柴!”

“那個容易傷到。”朗山讓他把鐮刀放下,拿了一個小的專門除草用的小鏟,又被了一把斧,“走。”

“好哦。”

砍柴要去村子後面的山坡上,那裏的樹枝多好燒,趁着天氣還沒有特別濕冷就要多弄些柴,朗山想着還可以買個炭盆,能燒紅薯。

撿柴火這事兒江舒二十幾年沒做過,因此看見地上的小樹枝就興高采烈的跟人顯擺。

“二郎,這樣的可以嗎?”

“二郎,我覺得這根容易燒!”

“二郎,二郎……”

朗山一邊認真回應着他的問題一邊砍旁邊枯死的樹枝,可他哪裏真的願意江舒撿柴,凡是他拿起來的都被他一一否決了。

江舒瞧見他編筐裏已經有那麽多了,憋着壞故意拿朗山說“不行”的樹枝扔進去,然後還要嬌兮兮的把凍紅的手遞到他眼前扮可憐。

“冷的。”

朗山趕緊捧住他的手不停的搓着,只是他的手粗糙又因為撿了柴變得髒污,這麽一搓硬是給江舒的嫰爪子給搓的更加紅了,還有些紮紮的。

江舒忍不住笑彎眼睛:“好癢呀,你別給我搓了,好多了。”

到了将冷季節總會有人上山砍柴,江舒怕被人看到說閑話稍暖和點就讓他松開了。

只是卻聽了一耳朵閑話。

“之前說給順子說媳婦,誰知道那姐兒還能打人!可不得了!”

“老大都沒定親怎麽就輪到老二了?”

“可別提了,人張全在鎮上做賬房哪裏看的上咱們這些泥腿子。”

江舒和朗山走遠了一些,他小聲問道:“給順子說的那個姑娘該不會是西河村那個出軌男人的女兒吧?”

“嗯。”朗山是極其看不上這種管不住□□二兩肉的男人的。

聽那兩個婦人的意思張家是不滿意這親事了,不過也是,原生家庭在這個時候是更嚴重的,因為無法割舍的血緣,所以但凡有點不堪的事,沾親帶故的都會受到影響。

只是那個男人也是蠢貨,自家姑娘都到了成親的年紀了,還做出這種事。

“那順子喜歡那個姑娘嗎?”江舒輕蹙眉心,成婚的話,應該找個喜歡的才行。

朗山似是看出他的想法,忍不住攥緊他的手:“順子從未見過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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