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得活下去,你說是吧
盡管林恩天生體弱,時不時的就有傷風感冒,上一學期卻保持着全勤的出席率,從未請過一天病假,也因此在學期結束時獲得了A等成績和全勤的雙份獎學金。
但在舉行婚禮之後,他缺席了四天課程,直到周五才回到學校。
上課前十分鐘,一名身材高大的Alpha保镖跟随着林恩走進了教室。
白蓁等了好幾天終于見到林恩,興奮得不行,從教室後排的座位一下跳起來,沖林恩招手,“這裏這裏!”
林恩挎着書包,從學生們詫異的眼神裏穿過,一直走到白蓁給他留出的座位邊。
他轉頭對身後的保镖說,“我就坐這裏,你出去等吧。”
保镖掃視了一圈周圍的學生,一臉嚴肅地叮囑林恩,“小少爺請不要更換座位,我就在門口等你下課。”
白蓁在一旁聽得直皺眉,林恩卻什麽也沒說。保镖轉身出去了,林恩在白蓁身邊坐下。
白蓁的視線反複打量他,把他看了又看。林恩一邊拿出電腦準備上課,一邊平靜地說,“別看了,沒缺胳膊少腿。”
昨晚降溫了,林恩今天在T恤外面穿了件外套。
和他不熟的人或許看不出端倪,但白蓁太了解他了,林恩平時不會把拉鏈拉到頂。
白蓁很敏感地吸了吸鼻子,低聲問林恩,“他标記你了?”
距離上課還有五分鐘,老師也還沒到,階梯教室裏鬧哄哄的,林恩不必擔心其他學生聽到他們之間的對話。
他搖頭,“我一個Beta怎麽能被标記。”
可是白蓁分明從他身上聞了Alpha的氣息。不是那種強勢标記上去的,氣味很淡,但絕對有存在感。
只要是Alpha和Omega都能分辨出來,這是最頂級的信息素。甚至高于A級Alpha的成分。
林恩好像知道白蓁要說什麽,不等好友開口,林恩擡起手來,快速地把自己的衣領往下一拉。
就短短一秒而已,但白蓁看見了。
那是一條藍色的項圈。
白蓁愣了下,然後瞬間變了臉色。他剛要發作,被早有防備的林恩一把摁住。
“......我怕你刨根問底煩我一節課,才給你看的。”林恩有些無奈,“快上課了,你別折騰。”
白蓁坐在座位上,講臺上老師已經開始點名了。他卻暗暗攥着拳,氣得眼睛發紅。
姚洲那個混賬,給林恩帶了項圈。
白蓁心裏把姚洲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
這項圈是專為Beta設計的,但從問世之初就遭到各種抵制反對。因為Beta就是Beta,有其獨一無二的生理構造,不受A或O的信息素影響,可以遵從內心的獨立性而生活。
這款項圈物化了Beta,把他們變作Alpha的玩物。還暗示Beta們低人一等,讓他們無論走到哪裏,都帶有一種不真實的卻又仿佛被标記過的氣息。
而且姚洲和林恩是合法伴侶,婚戒已經戴在各自手上了,再戴這種項圈實在糟踐人。
姚洲爽是爽了,別人會怎麽看待林恩?
白蓁氣得腦仁疼,根本聽不下去課。
老師點到他的名,他狠狠回了聲“到”,轉而對林恩說,“姚洲這個狗比,我要殺了他。”
這當然是氣話,但有白蓁這樣一位仗義的朋友,林恩一直很珍惜。
林恩在一旁冷靜地回應,“你殺不了,我也殺不了。”
白蓁轉頭看向他,而林恩只是看着桌上的筆電屏幕。
片刻後,他更低聲地說了句,“我得活下去,你說是吧,小白。”
項圈是訂制的,姚洲找了個設計師上門來給林恩量的尺寸。
婚宴那晚,林恩在設計師的安排下帶過一串藍寶石項鏈,姚洲覺得與他頗為相稱。于是就把項圈的顏色定為寶石藍。
對此林恩當然反抗過。大學校園是最主張自主獨立的地方,他在學生之中戴着這麽個東西,豈非成了笑料。
姚洲也不給他來強的,項圈在兩天後做好了,由設計公司送到酒店。姚洲把項圈随手放在一旁,給林恩放了一遍江旗的電話錄音。
江旗想預約一次與林恩的見面,兩天之中打了四次電話,口氣足夠卑微。
林恩聽完,沉默了一會兒,說,“這幾天我不忙的,讓他來一趟吧。”說完,他拿過了那個裝有項圈的禮盒。
姚洲坐在沙發裏銜着煙,看着林恩打開了盒子。
林恩膚白,一雙手也長得修長好看,項圈被他取出來撚在指間,姚洲起身說,“我給你戴。”
林恩坐在沙發另一邊一動不動,任由姚洲走過來給自己戴上項圈。Alpha略帶薄繭的手指撫過他的脖頸,最後捏住了他的下颌。
姚洲知道林恩的順從不全是真的,但幾天相處下來,林恩這樣不生事的性格倒是讓相處很輕松。
林恩在酒店裏一連待了數日。姚洲沒帶他出去,他也沒提要去學校的事。
姚洲像逗貓一樣,捏了捏他的臉頰,說聲“挺好看”。
林恩垂着眼,不說話,他知道這還不算完。
這項圈現在是完全無味的,等到吸收了Alpha的信息素才會真的起效。
最近兩天姚洲來了套房都只作短暫停留,林恩的第一晚給他弄狠了,一直持續低燒,整個人恹恹的。設計師來量尺寸時林恩全程沒說話。
姚洲看他這樣,也沒打算勉強他,設計師一走姚洲也走了,留下林恩獨自在新婚套房裏過夜。
但是今天把項圈都戴上了,肯定逃不過去的。
姚洲誇他戴着好看,林恩很不懂迎合地說了句,“你喜歡就好。”
姚洲好像也習慣了他這種不冷不熱的态度,扣着他的臉将他推進沙發裏,迫使他仰起頭,然後眯着笑地對林恩,“這話說的,那也得小少爺一起喜歡才行。”
姚洲這一點很有意思,平時相處時他都叫林恩的名字,私底下要開始前戲或是事後了,他叫林恩“小少爺”。
這裏面有種只寵不愛的意味,是歡場老手的伎倆。可惜林恩還年輕,沒經歷過這些事,每次姚洲叫他小少爺,他面對着男人那張俊美卻冷酷的臉,不知為何總有一種遭到捕獲的感覺。
姚洲這晚在床上升級了玩法,林恩單是嗚咽發抖身體屈從卻不吭聲,那是不行的。他一定要林恩親口說想要,說喜歡。
林恩哪裏是他的對手。負隅頑抗了一陣子,很快便撐不住了。
姚洲說了要林家小少爺一起喜歡才行,就必須把他教得透透的。
最後林恩什麽能說的不能說的,都說了。新戴的項圈吸收了姚洲釋放的信息素,隐隐刺激着他本該毫無反應的腺體,他渾身虛軟地趴在床上,直到這時姚洲才把一部無線電話扔給他,另只手揉着他大腿上的幾道指痕,說,“告訴江旗,周日下午可以見他。”
林恩平了平呼吸,拿過聽筒,撥出了江旗的號碼。
夜已經深了,電話那頭無人接聽。林恩留言告訴江旗見面時間,說地點時他頓了頓,看向姚洲。
姚洲扔給他三個字,“在家裏。”
林恩有些詫異,但留言到一半,他不好多問,只能把曾經去過一次的地址說了一遍。
等他結束留言放下電話,轉而向姚洲确認,“我不住酒店了麽?”
姚洲見他冷得縮起肩膀,卻和自己隔着半米的距離,一伸手将他攬到懷裏,同時拉起被子罩在他背上。
林恩瞬時被溫熱的懷抱裹住,酸軟的身體好像整個都有了着落。
姚洲摟着他,慢條斯理地問,“知道什麽人住在酒店麽?”
林恩不懂他的意思,只能沉默以對。
姚洲笑了下,手掌下移,在林恩窄細的腰上掐了一把,“情人住酒店。你明媒正娶回來的,住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