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三十五

顧唯新搬的房子離上班地點很近。當初談合同時,謝氏提供的福利優厚,其中有很高的房屋補貼。不過,這部分錢指明用于租房。索性,顧唯挑了一套市中心的江景房,從房內任何一個角落都能見到緩緩而淌的東江。不過,此刻的東江以瀑布狀直立在他視線裏。沒錯,顧唯橫躺在地上,哀嚎陣陣。

“真打啊?看不出我是開玩笑嗎?下手太狠了。”

“活該。”田璃還在生氣,氣喘籲籲怒視他。

顧唯就勢一滾到她腳下,抱着她小腿,賴兮兮枕到她膝蓋上,嘴角溢出計謀得逞的壞笑。傻丫頭輕易地中計了,奔上樓來,每間房找一遍,連衣櫃裏也得瞧藏人沒有,俨然是捉奸的正室範兒。他忍到最後,笑得直不起腰來。這一笑闖禍了,田璃醒過味來,張牙舞爪對他又踢又打。要不是他機智,先躺倒裝死,施虐還得持續。

“你不怕我氣跑了?”田璃一推他腦袋,不許他貼緊自己。

“要是你連我藏什麽樣的女人都不緊張,我做人也太失敗了。”

“你覺得這玩笑好玩嗎?”

“不好玩,可是有效。否則我得磨破了嘴皮子哄你上來。”

她挑起腳尖,不輕不重地踹到肩頭,“我讨厭你這麽詭計多端。”

顧唯握住她腳踝,攤成大字形躺到地上,“願意為你費心思的人,一是敵人,二是愛人。你願意我是哪個?”

田璃掙脫他手,也跪坐到地板上,“說實話顧唯,我不喜歡你這麽能言善辯。跟你在一塊,似乎我總得扮演被你說服的角色,沒有哪件事是我心甘情願選擇的。我覺得很不公平。”

顧唯望着她,想起從前。在她穿着高中校服,被繁重的課業壓得喘不過氣來時,他已經神情莊嚴地進出法庭。那時的自己樂于指點她,講這社會多麽的複雜多變,告誡她如何保持警惕,對她一舉一動都要指揮。她總是老老實實聽着,偶爾聽煩了嘀咕一聲,你怎麽跟我姐一樣,老拿我當孩子。

雖是抗拒着,她終歸是聽話乖巧的。一晃,她要自己做主了。

顧唯坐起來,與她以額相觸,“好,聽你的,以後什麽都讓你心甘情願了。”

他鼻尖劃過她臉頰,麻酥酥的,她推開他,“坐好了說話。”

他立即危襟正坐了,“想不想說哪塊兒有煩心事了?”

Advertisement

田璃凝神想了一會兒,經過剛才一通折騰,傾訴的念頭不強烈了。她習慣設身處地替人着想,父親已經五年不許怡心回家,若不是趕上她跟鄧西傑結婚,恐怕這個時間還得持續下去。她媽那邊,通過今天也會知道真相。

事已至此,再追究也沒意思。她說:“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就是心裏別扭,想在你這兒冷靜一下。行嗎?”

顧唯心花怒放,“當然行,還用說。”他蹦起來,去翻了她之前落在這裏的換洗衣服,又打開浴霸,熱氣騰騰放了一缸熱水,都做完,歡快地推着她,“你洗,我去鋪床。”

田璃很少被人伺候,猛然看到連內衣都有人替自己擺得整整齊齊,不免小女人的虛榮心又犯了,哼哼唧唧地笑。

這套房子她第一次來,從浴室出來,摸不準該去哪間屋休息,她喊了一聲顧唯,順着答話,她走進房裏。

他躺在床上,半拄着頭,一件淺色的圓領開衫襯得他唇紅齒白。

“快上床,我已經給你暖好了。”

田璃不是未經人事的少女,她知道以他們現在的情形,不會再如上次同住,因為中間隔着歉疚和陌生,能做到清清白白。男女間的關系象射箭,一旦發射就預示着沒有倒退。往下要發生的事,她焉會想不到。

“你先讓開。”她說了,但沒指着他能聽。

他悻悻地皺一下鼻子,還是乖乖移到了旁邊。

等她剛一坐進去,他大張開雙手,連被子帶人一起摟到懷裏,象調皮的孩子一樣咯咯笑。

田璃知道他高興,其實,她自己心裏何嘗不是歡喜。寒冷冬夜,一盞燈,一對人,溫暖又溫馨。

顧唯擡起一條腿,騎上被子,貪戀地聞着她身上的清香。

曾經的親密關系裏,他們是兩個饕餮的小野獸,渾身上下蘊藏着原始的、取之不竭的能量。探尋對方身體是他們最為癡迷的事,每一寸肌膚,每一點不同,宛如破解密碼般吸引着他們深入。一想到這個,顧唯口幹舌燥。即使隔着厚重的棉被,也擋不住他濃烈的渴望,他鼻尖蹭過她耳垂、下颌、肩窩——每個裸。露在外的部位,仿佛要以此來緩解不能觸摸的缺憾。

“再給我一點時間,”她低如蚊哼地說,“這樣,感覺不好,象送貨上門。”

顧唯埋首在她頸窩,無聲地笑。

她羞臊不已,“再笑,踹你。”

他擡起頭,一本正經的,“我送貨上門行嗎?”說着,他行雲流水地褪盡衣服,快得吓人,田璃來不及阻攔他已經坦蕩蕩跪坐在她面前。

“你、你想感冒啊?”她別過臉,微微氣惱。此時的勇敢暴露,還這麽理直氣壯,預示着随後的主動攻擊。要說心理上她是接受的,可剛說了再等一等,得容她轉個彎。這不是明顯又要靠口舌之功強迫她嗎,哦,估計還得加上武力。

她氣惱地将被子抛給他,背身躺到枕頭上。

顧唯手疾眼快,随手一抖,棉被平平地覆蓋到兩人身上,如他所願地同床共枕了。

田璃嘟起嘴裝睡,背後的人契合地貼緊她後背,不留一絲縫隙,象兩柄勺子嚴實地并在一起。她感覺得到,他鼻端呵出的熱氣拂到自己頸後,與他急不可耐的動作相反,那些氣息甚是微弱,似乎他屏住了呼吸,不讓她發現自己的存在。她還感覺到,一個硬梆梆的支點杵在身後。

田璃一動不敢動,唯恐掙紮得過份再刺激到他。時間一分一秒流過,他好象挺滿足這姿勢,除了在她身後無聲地發熱發燙,倒也沒有進犯的意思。她略微放松了一些,想着多等一會,熬到他睡着了,自己好起身關掉臺燈。

哪知這想法還沒落地呢,他的新要求來了:“阿璃,它好多年沒見你了,想死你了,讓它看一眼,我保證絕對是看看,不進去。”

田璃當然知道那個‘它’是誰,裝睡的定力立馬破了,羞得捅他一肘,“你閉嘴。”

他果然不再說話,手上卻是迅速地行動,他強扳過她身子,又拉低她睡褲,她察覺了,立即抗拒地并緊雙腿,褲子褪到膝蓋即不能再動。

他也不繼續,一躍覆到她身上,就着一點縫隙,将熾熱探進她兩腿---離隐秘幽谷最為接近的位置。宛如進入的臆想刺激得他發出低低的嘆息。他撫摸她頭發,端詳她臉,“就是這樣。”

田璃明白了,一剎間湧起無限愛憐,怨氣煙消雲散。她也撫着他臉頰,用指尖抹他眼尾的痣。

“親一下,行不行?”他俯下臉,暗啞的聲,“只親親臉。”

她沒有猶豫,雙手捧住他臉,主動吻上。

唇齒相濡的剎那,顧唯發現自己克制得太久,傾洩般沖出的饑渴已脫離控制,他幾乎要一口吞了她。

直到田璃尋着個空隙讨饒,他才堪勘恢複神明。臺燈光亮裏,田璃無力綿軟地蹙眉,唇已微微紅腫,她手落上他肩頭,感覺是想打一巴掌,落下去卻跟撫摸沒兩樣。即使有一層布料阻礙,顧唯依舊能察覺她沁出的濕潤象漲潮一般漫天漫地,仿佛得到鼓勵,他壓住她腰,猛地開動起來。

田璃的敏感點被粗糙地磨砺,快意來得鈍重而密集,他不做絲毫喘息停頓,一眼望穿的結局由此被無限延長。磨到癫狂,她挺直脊背,壓抑地哼出一聲哭腔。

這聲誘得顧唯陡然達至最高點,他弓起身子,蜷縮在她胸口,仿佛痛苦到了極致,依戀到了極致。

少頃,他羞愧地解釋,“是意外。太久沒做了。”

她抱着他,溫柔地摩挲他後背,象摟着脆弱無辜的孩子。

她說:“傻瓜。”

作者有話要說:擦把汗,很久沒寫肉,手生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