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新年快樂

路聽野擱下剛開還沒喝的啤酒, 慶幸自己沒有喝,不然除夕晚上真不知道去哪打車。

抄起車鑰匙朝車庫飛奔而去,走到一半才發現自己忘了什麽, 又折回去,把放在桌上的一個袋子提上, 匆匆出門。

沈常樂百無聊賴地坐在空曠的露臺上, 偷偷把那瓶沒喝完的酒拿上來,又吩咐用人弄了些小吃,一張不大大小茶幾擺得琳琅滿目。她早兩年在露臺裝了一套家庭影院系統, 此時正放着一部西班牙小衆電影當背景板。

她一邊喝紅酒, 一邊看着微信群裏你一句我一句,一票公子小姐全是夜貓子,在群裏聊着過兩天去哪找樂子。年複一年都是如此,不大有新意。

微信裏塞滿了無數消息,喜慶的話看得人眼睛發暈, 熟的不熟的, 一夜之間全出來了,沈常樂一行行往下翻, 熟的就點開回複個新年好, 不熟的看都懶得看,直接把聊天框删掉。她一點也不喜歡微信下方出現消息未讀的小紅點提示,一定要清的幹幹淨淨才行, 不然看着很難受。

也不知過了多久, 寂靜的山裏傳來一聲低低的轟鳴, 她像林中驚鳥般倏然擡頭。

彌山亘野的薄霧裏劈出來一道亮光, 啞光金屬質地的賽摩像一頭肌肉.虬結的野獸, 就這樣沖到公館後花園外栅欄處。

這是哪來不安分的纨绔子弟大晚上的在居民區飙車?

沈常樂擰眉, 放下酒杯,走到露臺的圍欄邊上,踮腳張望。

一個穿着黑色夾克的年輕男人把車停好,擡手将頭盔退下來,随手挂在車頭。清如水的晚光照在他冷峻鋒利的五官,像月色一樣迷人。

沈常樂反應遲鈍,拿起手機看時間,離她跟路聽野打電話才過去了一個小時。他真是坐火箭過來的。

她以為,零點之前見到他都有點懸,哪裏想的到,人就這麽突然到樓下了。

路聽野站在鐵門外,沖着露臺上的沈常樂揮了揮手。沈常樂這才驚醒,連忙跑下樓梯去給他開門,心裏還想着他這是從哪裏搞來的摩托?大晚上的騎摩托,他不是有夜盲症嗎?

腳步聲簌簌的,像落在山寺裏的暗雪。

沈常樂跟做賊一樣,走兩步還往四周迅逡巡一番,箭在弦上了心裏還是有點打小鼓,萬一家裏哪個傭人看見了二小姐在除夕夜大晚上領野男人進家門,這都是丢臉丢到家的事兒。

“至于嗎?走一步看三步的。”路聽野環抱雙臂,倦懶地站着,嘴角勾着笑,沈常樂越急越怕,那鐵門鎖就越是被弄出聲音,他看着就覺得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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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常樂開個門都開得滿頭大汗,瞪了路聽野一眼,示意他閉嘴。

路聽野堂而皇之地進了沈家公館,大搖大擺地,沒有一點怕,趁着沈常樂去鎖門,他從後面抱住她,手臂圈住她不經一握的腰,掌心已經悄悄貼上去了,掐了把前端的柔軟,低聲說了句新年快樂。

沈常樂耳根子發軟,拿手肘撞了一下他的腹部,低低罵了一句“小流氓”

好容易鎖好門,沈常樂想明天一定要讓恩叔找人來把後門換成電子的,這還留着二十年前的老式手動擋,鎖也生鏽了,弄一下就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讓人提心吊膽的。

沈常樂扯着路聽野的手,兩人迅速穿過小花園,從外牆樓梯上去。

“原來姐姐也就這點膽子。”路聽野懶洋洋地倒在露臺地沙發上,手臂枕在腦後,笑意沸騰地看着氣鼓鼓的沈常樂。

他在沈常樂的地盤一向很沒有規矩。

三盞溫柔的球形燈擺在地上,像從蒼穹上摘了三只星星,囚困在此,燈光盎然,勾出路聽野英氣的輪廓。

沈常樂惱恨地掐了一把他的腿,“我就這膽,根本不會叫你來。”

路聽野順勢把她拉下來,兩人攏成一團滾在寬裕的沙發上,灼熱的氣息陡然間糾.纏在一起,室外的涼風吹在身上也不覺得冷,像冬日薄霧凜凜裏的兩顆火種,燃燒着。

“我想你了,沈常樂。三天沒見,你就不想我嗎?”路聽野抱着她就不想撒手,導致手臂越摟越緊,到最後幾乎是猖狂地,把她牢牢地釘在身下。

沈常樂被他這樣死死盯着,不免有些小姑娘家的嬌羞,“嗳,路聽野你壓到我了.......”

“你先說你想我。”他有點固執。

沈常樂沒辦法,只能小聲說:“想。”

“想誰?”

“唉,想你,想路聽野行了吧。”

沈常樂喝了酒,臉紅紅的。

路聽野喉結飛速滾了兩下,眉眼帶笑的看着她,就這樣凝視着,看着看着沈常樂就不好意思起來。(這裏是兩人擁抱,看着彼此,請問大大為什麽要鎖?)

“幹嘛啊…”她打了一下路聽野。

路聽野咬了一口她的耳朵尖,“喜歡你。”

“愛你。”

“愛死你了。”

沈常樂臉頰紅得不能再紅。

兩人就這樣悄悄的躲在沈家的老宅裏,樓上樓下住着的全是沈家人,明明是規規矩矩的場合,此時卻被他們弄出了異樣的感覺。

沈常樂的的确确快瘋了,路聽野是真的野得沒邊了,萬一萬一有傭人打底下經過,擡眼就能看見他們在這兒,躲都躲不及。

沈常樂心跳加速,有些無力。

路聽野也逐漸緩過神來,順手拿過一只抱枕放在腿上,欲蓋彌彰地擋住一些躁動的東西。随後,把他提上來的袋子拿過來,啞着嗓說:“先把小的帶來送你。”

“新年禮物?”沈常樂驚喜地接過,還是有點期待路聽野會送她什麽。

“這是小的?”沈常樂打開袋子,從裏面拿出一只禮盒,其實也不小了,兩只手都捧不過來,“難不成還有個大的?”

“嗯。等會兒送你大的。”路聽野說完,笑了聲,帶着點浪蕩的意味。

沈常樂拆禮物的手停下來,反應了兩三秒,她氣得狠狠打了一下路聽野,“少給我耍嘴皮子,不要臉的小流氓!”

沈常樂轉過身去,對着卧室方向,不想理他,一邊加快速度把包裝拆掉。

打開木盒子,裏面塞着一只金燦燦的梳妝盒。繞是夜晚燈光昏黃,沈常樂的眼睛也被閃了下。

“這是......金的妝奁?”

整只盒子份量很足,用了繁複精致的花絲工藝,四周邊角嵌着翠綠的翡翠珠子,有種堆金疊玉的華麗。

路聽野見她不說話,怕她不喜歡,有些小心地解釋:“我以前跟着老師傅學過掐花絲,但很久沒做了,這個盒子做的不是很好,你別嫌棄。這盒子容量還挺大,你可以拿去裝你那些鑽石戒指。”

“這是你做的?”沈常樂着實吃了一驚。

這花絲工藝最麻煩最磨人耐心,不是老師傅耐心耐煩做上一個月,根本出不來這麽漂亮的成品。

路聽野撓撓頭,“我以前在一個金鋪裏當學徒,那老師傅手藝很精,非遺傳承人,還被當地博物館請去做文物修複,我跟着他學了一年。”

沈常樂把盒子捧在手上,轉着角度欣賞,随口問:“你哪來這麽多金啊?”

她估摸着有一斤多了,還有那上面的翡翠蛋面,帝王綠玻璃種,比那只翡翠蜻蜓胸針要好太多,她這種玩家級別的,一眼就看出來這幾顆珠子比黃金盒子還要貴,屬于有市無價。

“我媽留給我的。”

路聽野從桌上拿了一粒板栗,塞進嘴裏。

沈常樂眯了眯眼。母親留給他的,那說明他的母親一定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不然不可能會有這種東西。

“你母親現在在哪?”

“死了。”

路聽野笑着看她。

沈常樂心裏一梗,大概明白了什麽,眼睫垂下,神情很是不自然,“對不起,大過年的,我問你這個。”

路聽野湊過去親了親她的耳廓,“說對不起做什麽。我又沒傷心。”

“可這是你媽媽留給你的東西,你現在送給我,這算什麽。”沈常樂心裏有很酸澀的滋味蔓延,像檸檬汁堵着喉嚨,他怎麽總是這麽傻氣?

若是有一天她必須舍棄他,就是走到那一步了,她必須這麽做。

他會不會後悔,曾把一顆真心掏出來給她,卻什麽也得不到。

路聽野把她的臉扳過來,看着她那雙漂亮的狐貍眼睛,低聲說:“你只要開心就算值。”

沈常樂嗫嚅片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手指摳着那只金昭玉粹的妝奁,有些無措。

這是從沒有過的感覺。

路聽野,他真的很好。

兩人不說話,粗.沉的氣息萦繞在耳邊,沈常樂能聽見自己擂鼓一樣的心跳,不知為何如此劇烈。

路聽野忽然蔫壞般掐了掐她的下巴,“你怎麽不打開看裏面是什麽。”

沈常樂後知後覺啊了聲,她光顧着欣賞盒子,完全沒想到盒子是可以打開的,她這才去研究盒子的卡扣,研究半天也沒打開,還是路聽野抓着她的手去按頂上那顆綠幽幽的翡翠珠子。

盒子打開,沈常樂看了眼裏面放的東西,差點叫出聲來--

“路聽野!你怎麽這麽流氓啊!”沈常樂窘得不知道該怎麽辦,只能迅速把盒子蓋上,眼睛狠狠地蹬着面前肆無忌憚地男人。

有誰會在黃金和翡翠做的妝奁裏放.....避.孕.套?

路聽野伸手把那盒東西拿過來,放在手上掂了掂,然後把沈常樂扯過來,抱在腿上,低沉的氣息在她耳廓流連,說出來的話下作到坦蕩:“大小姐找我來,我不做點準備,我不是傻子嗎。”

沈常樂被暧.昧的熱氣烘得渾身發軟,她輕輕咬住唇。

“......所以,你也是這個意思。”

路聽野把人拘在懷裏,直白銳利的目光看着她。

沈常樂讨厭他這麽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擡手捂住他的眼睛,聲音很不耐煩:“做就做。不做就別廢話。”

緊接着她聽到包裝盒被撕開的聲音,以及路聽野低啞的嗓:“做。”

“做死你。姐姐。”

像一頭出籠的野獸,風潇雨晦翻湧而來,盡數落在她滾燙的皮膚上。他輕輕松松地把她抱起來,一邊親一邊朝她從小住到大的閨房裏走去。

沈常樂想,她大概是被奪舍了,才會在除夕夜的大晚上,把路聽野叫到她家裏來,和他玩這種事。

她一定是在過一種很新的除夕夜。

就是發出一丁點聲音也心裏發慌,唯恐會有人聽見。可根本不會有人聽見。

沈常樂沒想過路聽野的力氣能這麽大,她根本招架不住,等到臉貼着冰涼的鏡子,呼吸把澄亮的鏡子弄得起大霧,她透過模糊的霧氣,看見路聽野冷峻的眉眼裏有着一種病态的癡迷。

“大小姐,你瘋起來也挺瘋的......”路聽野掐着她細細的腳踝,聲音從下面傳上來,帶着被水汽氤氲過後的嘶啞。

沈常樂用力抓着他的頭發,聲音有點不成調,“我怎麽瘋了....是你瘋了才是。”

“你把人喊到你家裏做,乖乖,你不是瘋了是什麽。”路聽野把頭從溫泉水裏擡起來,手肘撐着爬上前去,作勢就要吻她。

沈常樂嫌惡心,不要,擡手打了他一巴掌。

路聽野被這一巴掌激紅了眼睛,狠狠箍着她的手腕,力氣很大,印了兩道指痕在上頭,“你自己的東西你還嫌。”

“.....就嫌。”沈常樂胸口起伏不定,不甘示弱地瞪他一眼,奶白色的冰激淩雙球幾乎從領口裏跳出來,冰激淩頂端的櫻花味糖果閃着誘人的光澤。

路聽野拿她沒辦法,把唇瓣上的東西全部蹭在那兩顆糖果上,在沈常樂恨不得絞殺他的目光裏,咬了她一口。另一只手去摸被他拆開拿出來的小塑料包,随後擡起頭,一邊直白銳利地看着她一邊用牙齒咬住包裝的鋸齒,單手一撕,整個人往前頃,物件就這樣兇悍地對着她的臉。

沈常樂嗅到了一股很奇特的味道,不難聞,淡淡的,很幹淨,充滿了荷爾蒙。

她羞赧地閉上眼。

不敢看他如黑霧一樣的眼睛,不敢看他一身的精壯緊實,不敢看那一點也不可愛甚至是氣勢洶洶的東西,四周環繞的如樹根一樣的青筋讓她渾身都在發酸。

小流氓。

她嘴裏罵了句。

尺寸不大對勁,跟腳穿小兩三碼的鞋一樣,擠得難受。

沈常樂算是明白了灰姑娘的姐姐試穿水晶鞋時是個怎樣的難熬法,總不能把根切了吧?她真這麽嘟囔了一句。

路聽野聽得好氣又好笑,“乖乖,你以後肯定會後悔。”

沈常樂氣呼呼的,她才不後悔。

路聽野笑,順勢一點點駛入隧道,進入三分之一的路程,沈常樂已經是滿頭汗水,眼淚都出來了,路聽野則是又熱又緊張又不得不壓着勁。

怕弄壞她。她太嬌氣了。

哪哪都嬌軟的不成樣子,細細的,窄窄的,嫩得不像話。

就在此時,床頭櫃上的手機突然響了。一陣歡快的鈴聲響起,弄得兩人都是心跳突突的。

路聽野緊繃的肌肉被驚了下,又往前了幾厘米。沈常樂皺眉,含着水汽的軟嗓糯糯說:“是鬧鐘.....”

零點的鬧鐘。

新的一年來了。

路聽野深吸一口氣,俯身下去,抱住她那一身細如軟煙的溫柔,也沒有去把鬧鐘關掉,就這樣在一片歡樂的新年鬧鈴裏,貼着她的面頰,低聲說:“新年快樂,我的小女友。”

話落,他以一種車毀人亡的速度,盡數朝幽深的水底隧道裏撞去。

不踩剎車,就這樣到底,到頂端,一發不可收拾,也不管會不會瘋在這。

作者有話說:

路聽野:過大年了!!!!!

沈常樂:過年了......

新年快樂!祝我的寶們兔年暴富!

評論全部發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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