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新婚快樂

二樓展廳。

陳燃正在跟風禾書屋的幕後大老板讨論後續出聯名文創産品的事。這是陳燃第二次見到這位傳說中的豪門太太, 心中還是忐忑的不行。

他是真沒想到,元晟集團的董事長夫人居然就是風禾的大老板!

面前女人一身軟如雲煙的如意領旗袍,面若桃花, 眸似星子,明明是四十多歲的女人了, 相貌就跟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似的, 舉手投足之間還帶着成熟的優雅,簡直就是斬男機器。

顧筠:“陳先生,你剛剛說沈聽野先生今天也來了, 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 帶我一堵真容?”

陳燃汗都要冒出來了,路聽野這臭小子!值得這麽大排場嗎?

人堂堂身價千億的董事長夫人居然來跟他個小經紀人打商量,就想見見這傳說中的大畫家長什麽樣。

太魔幻了。

“呃.....夫人,真不瞞您說,沈聽野他其實有點.....”陳燃扣了扣手指頭, “有點狂躁症。怕惹您不高興。”

對, 狂躁症。

被甩之後狂躁症更嚴重了。

顧筠眼中轉過驚訝,但很快又恢複平靜。她知道很多搞藝術的都有點和平常人不太一樣。狂躁症也不稀奇。

“唐突了。陳先生別介意。”顧筠笑了笑, “那我們繼續說正事。”

陳燃連忙點頭附和, “對,對,說正事!您跟我說, 能做主的我都做主了。”

兩人說話間, 路聽野朝這邊走來, 帽沿下是一雙陰沉戾氣的眼, 面容冰冷, 沒有一絲溫度。

“車鑰匙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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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燃正說話, 一道沉沉的,不耐煩的嗓音從身後傳來,他吓了一跳,轉頭就對上路聽野那煞氣十足的面容。

這祖宗,別搞事啊!

“車、車鑰匙,你要去哪?”

“快點兒。老子沒耐心。”

陳燃一溜煙從懷裏拿出鑰匙塞在路聽野手上,壓低聲音:“這是元晟集團老板娘,趙家少奶奶!大人物!你可悠着點兒吧!”

路聽野一把拿過車鑰匙,眼風看了一眼顧筠,沒打招呼,轉身就走。

陳燃快要被氣吐血了,尴尬地看着顧筠,連連賠笑:“您別放在心上,夫人,他這人有狂躁症.....狂躁症......哈哈,他平常不發病的時候很禮貌的.....”

顧筠若有所思地看着路聽野的背影,笑了:“他就是沈聽野先生?居然是這麽年輕的小夥子。”

“沒事兒。這不算什麽狂躁症。我家那位年輕時比這狂躁多了。”當然,老了也挺狂躁,顧筠開了個小玩笑活躍氣氛。

陳燃感動地快哭出來了。

這什麽溫柔的神仙姐姐......

路聽野拿了車鑰匙,一秒也等不了,騎着摩托一路朝城東奔去

勁酷的摩托宛如鋒利的刀片劃過,發出低鳴的嘶吼,惹得路上的行人紛紛投去目光。

“一個破摩托有什麽好看的.....你丢不丢人啊!”

“草,妹妹,那可是川崎!頂人一臺寶馬X5!比法拉利還快!”

“不會吧,真的假的?”

摩托一路疾馳,最後在一棟巍峨的辦公大樓前停下。城東的天耀新區是上京的金融中心,摩天大樓鱗次栉比,駐紮着成千上萬大大小小的公司。

財大氣粗的中奧集團擁有一整棟八十層高的摩天大樓,猶如一頭傲視群雄的頭狼,威嚴聳立。

路聽野仰頭看着這棟鋼鐵巨籠,陽光仿佛透過眼球刺進了心髒。他沒有猶豫,把車停好後從大門進去,到前臺,他問傅硯澤的辦公室在哪。

前臺小姐愣了愣,還沒見過有誰來他們集團,開口就問總裁辦公室在哪的。更讓她吃驚的是,打完電話後,居然是總裁秘書親自下來接。

“傅先生讓我帶您上去,二少爺您請。”阿鴻對路聽野欠身,神色恭敬。

路聽野面無表情,跟着阿鴻一路進電梯到了頂層。相較于一樓的人來人往,頂層更為私密和安靜,內斂的深灰色裝潢透着冰涼的味道,越發像一座籠子。

這個世界是沒有公平可言的,在這寸土寸金的上京城,有人住着幾乎擺不下一張床的逼仄出租屋,有人卻能在cbd的正中央獨享一間帶游泳池的辦公室。

傅硯澤看見路聽野的那一刻,臉上露出罕見的笑容,他起身走到茶臺,煮了一壺山泉水,“怎麽想到來找我?見你一面不容易。大過年的也沒見你給我和小染拜個年。”

路聽野冷笑,“不是你把我逼來找你的嗎?”

傅硯澤動作一頓,放下茶杯,笑着看路聽野:“這話何意?”

路聽野深吸氣,走上前去,一把揪住傅硯澤的衣領,渾身上下都是戾氣。他是裝不下去了,是理智不下去了,他沒有一分的耐性還在這演着虛以委蛇。

“你故意的嗎?傅硯澤。你明明知道沈常樂和我的關系!”

這還是傅硯澤生平第一次被人揪着衣領質問,但他也沒有動怒,只是維持着平和的表情,“噢,你們什麽關系?不是分手了嗎。”

“分手了也他媽輪不到你染指!”路聽野狠狠把人一推,傅硯澤退了幾步才穩住。

“所以你來找我是做什麽?來警告我不要染指你的前女友?”傅硯澤理了理弄亂的領帶。

“小野,傅家和沈家是聯姻,這點不用我告訴你吧。既然是聯姻,那就談不上我要染指沈小姐。”

不一會兒,壺嘴裏冒出騰騰的熱氣。水沸了。傅硯澤示意路聽野先坐下,有話好好說,在鄉下養成靠拳頭說話的臭毛病什麽時候能改改。

這裏是常人一輩子都攀不到的金字塔頂端。

在這裏,拳頭是不管用的。

路聽野:“你個老東西和誰聯姻不行,就非得跟沈常樂聯姻?”

傅硯澤差點氣笑,“糾正你一點。是沈小姐找我聯姻,不,再準确一點,是沈常樂需要傅家的支持。不然,她弟弟怎麽坐得穩沈氏集團下任當家人的位置呢?”

路聽野放在桌下的手攥緊。他那挺直的脊梁,冷漠的面容,泛紅的眼尾都在宣告着他困獸猶鬥的頹敗。

傅硯澤知道不能把人逼狠了,他不忍心。

但這是最好的時機,若是不逼一把,路聽野這一輩子都不會回來傅家。

那父親那邊.......

傅硯澤倒了一杯茶,遞過去,“若你來是想讓我解除聯姻,那怕是做不到。這是沈傅兩家達成的協議,我更改不了。”

路聽野咽下這杯苦茶,沒有說話。

“不過就算是沈常樂不和我聯姻,她也會和別人聯姻。小野,在港城我就告訴過你,憑你自己,還不夠入她的眼。”

傅硯澤餘光瞥見路聽野緊握茶杯的手,指骨處是一種燒成灰的白色。

--“憑你自己,還不夠入她的眼。”

--“我未來的另一半至少也得是和我門當戶對的吧。”

--“路聽野,那可是沈常樂诶!和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每一種聲音都在提醒他,路聽野,你不配。

你就算是拼了這一生的力氣也夠不到她的眼。

她把你當玩物,當逗趣解膩的玩意,當用完就扔的垃圾。

她根本就沒有真心的喜歡過你。

“不過......”

路聽野擡頭,冰涼的眸光刺過去:“不過什麽?”

傅硯澤微笑:“不過你若是傅聽野,那就不一樣了。總歸沈常樂是和傅家聯姻,換成你,這婚也一樣能結。”

“你當她是什麽!一個任你随意挑揀的玩意嗎!”路聽野氣到整個眼睛都發紅了。但話落的那一瞬間,他又開始痛恨自己。

都到這個時候了,他還在捍衛着她的尊嚴。

她就是個冷血無情的白眼狼!

傅硯澤挑眉:“這個圈子的規則不就是這樣嗎?聽野,你現在有兩條路。”

“你成為傅聽野,堂堂正正跟沈常樂聯姻,從此以後你和她之間再無阻礙,或者.....你這輩子最愛的女人将永遠成為你的......”

“兄嫂。”

傅硯澤平靜地吐出這兩個字。

路聽野渾身發麻,只感覺血腥氣一陣一陣地往喉嚨上湧。他忽然騰起來,走到落地窗前,從口袋裏抓出一盒煙。

幾乎是狼狽地點了一支。

傅聽野.....傅聽野......

要喊那個男人做爸爸.......

耳朵一度産生了耳鳴,聽不見任何聲音。

路聽野兇狠地抽着煙,眼神茫然地看着這座繁華的大都會,在這裏看上京是從未有過的景色,美得讓人眩暈,也恐懼。

她不愛你。不愛你。

路聽野,你已經慘敗過一次了,還要再重蹈覆轍嗎?

不要重蹈覆轍,她不愛你。

不要重蹈覆轍......

不要重蹈......

“好。”

路聽野把煙摁滅在掌心,燒出一個紅彤彤的燙泡,耳邊的鳴叫在這一刻停止。

“東西拿來,我簽。”

傅硯澤靜靜呼出一口氣,體內有一種濃濃的厭倦,并沒有一絲一毫勝利的喜悅。

他掩蓋心裏所有的情緒,起身去辦公桌上,把抽屜打開,從裏面拿出一式兩份協議。

路聽野面無表情地抽出一只鋼筆,看也沒看那協議上寫了什麽,翻到最後一頁,簽下大名,再按下手印。

他就當簽賣身契。

傅硯澤把東西收好,遞過去一張無限額度的銀行卡,一把柯尼塞格的車鑰匙,還有一張上京大學的入學通知書,“父親給你選的車,就停在公司樓下,不喜歡就再換。學校那邊經過商讨,認為你這個情況很特殊,也能特殊對待,只要你想,随時可以回去讀書。”

路聽野看着這張入學通知書,想笑,想放聲大笑。

傅家果真是手眼通天。

傅硯澤輕輕拍了拍路聽野的肩膀,嘆了口氣,“小野,過幾天回家吃飯吧,父親想你了。”

看完畫展後,沈常樂和霍甯婉,還有筠姨,瑤姨一起吃了一頓豪華法餐,在回程的路上,沈常樂心不在焉,又想到了那組畫。

恐怖的是,她在看到那畫的第一眼,就意識到了那畫上的女人和她很像。

說不出來哪裏像,但就是讓她有無比熟悉的錯覺。

沈常樂猶豫了好久,還是拿出電話撥給筠姨。書屋是顧筠在打理,打給顧筠會更清楚。

“怎麽了般般?”電話裏傳來一個溫柔如水的聲音。

“筠姨,我想問一下,今天畫展的那些畫,可以買嗎?”沈常樂怔怔地看着窗外,不知道怎麽話到嘴邊就成了這一句。

明明她想說的是,您認不認識沈聽野。

顧筠笑了笑,“般般想買哪幅啊?”

“《白日夢》,一整組。”沈常樂強調,是一整組,六幅。

顧筠:“要買《白日夢》啊?這個姨不太确定,不過可以跟你問問。你等會兒啊般般。姨馬上給你撥過來。”

等了十分鐘,顧筠的電話回撥了過來,沈常樂第一時間接通。

“般般,沈聽野那邊說買不可以,但是可以送。”

“送?”

“藝術家嘛,都古怪的很。他說你是第一個提出買這整組作品的人,他會把這六幅無條件的送給你。”

電話挂掉後,沈常樂艱難地呼吸着,忽然覺得自己打這個電話很愚蠢。

是他嗎?沈聽野就是......

她閉上眼睛,不敢繼續想。

是他,不是他,有那麽重要嗎?一個答案有那麽重要嗎。

不重要的。畢竟,無論他是誰,他們都沒有可能了。

五天後,沈常樂訂禮服的M工作室給她發來短信,告訴她預訂的禮服到貨了,問她是否有空來試穿,避免到時候尺寸上出問題。

訂婚宴就在下周一,倒計時三天,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沈常樂抽出空跑了一趟M工作室。

雖說是工作室,也算是高端品牌集合店,很多市面上已經找不到的中古禮服這兒也有存貨,還有不少名貴的婚紗。

沈常樂從試衣間出來,路過了婚紗區域,眼睛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許是女人天生就對婚紗有一種不可割舍的情懷。

沈常樂走過去,手指在華麗的釘珠和蕾絲上劃過,心中蕩漾出一些很溫柔的情愫,她想到了路聽野抱着她,說想看她穿婚紗是什麽樣子。

“還能什麽樣,不就是我這樣嗎。”

“不一樣,乖乖,你穿婚紗一定是這世界上最美的女人。當然,不穿也是。”

沈常樂又笑又氣,連連打他。

飄走的思緒回籠,沈常樂才發現自己居然抓着一件婚紗發呆,她悻悻收回手,還是沒忍住,脫口而出:“可以試婚紗嗎?”

店員非常驚喜,連連點頭:“當然可以!沈小姐,您要試哪一件?我給您拿過去。”

沈常樂指了指眼前的這件。

“您眼光可真好!這是咱們家的鎮店之寶!全世界就這麽一件!”

又重新回到試衣間,店員已經把婚紗挂了進來,試婚紗不比禮服,需要有人幫忙才能穿好,兩個店員一起配合才幫沈常樂換上這件華麗到炫目的婚紗。

換好婚紗後,店員識趣地退下,留沈常樂一人在試衣間裏欣賞。

試衣間很大很安靜,四周挂着黑色的絲絨幕布,一面澄亮的落地鏡讓一切細節都無處遁形。

沈常樂站在一方圓形的臺墩上,靜靜看着鏡子裏的自己。

婚紗很漂亮,比她穿過的任何一件禮服都漂亮,巨大的裙擺上全是手工繡上去的釘珠,像銀河在為她閃爍。

她想過嫁給路聽野。

沒什麽不好承認的。這裏只有她一個人。

沈常樂就這樣發着愣,不知道站了多久,站到小腿發酸,她還是沒有動,就這樣看着自己。

她即将穿上屬于她的婚紗,卻不是嫁給她喜歡的人,想起來心裏還是會微微泛酸。

沈常樂忽然笑出聲來,就在這時,試衣間的燈熄滅了。

一切都跌入惶惶的黑暗之中。

突如其來的黑暗讓她的心髒突突一跳,眼睛在黑暗裏什麽也看不見,極度的沒有安全感,她的聲音發着顫:“有人嗎?店員在嗎?能不能幫忙開一下燈?”

是跳閘了?還是停電了?

沈常樂不敢亂動,身上的婚紗太大太重,又是在黑暗裏,很容易摔倒。

她忽然動了動鼻子,嗅到了一絲煙味。

有人在這裏!

“是誰在那?”

煙味越來越濃郁,沈常樂揪緊了裙擺,鏡子裏忽然出現了一點明滅的火星。沈常樂睜大眼睛,知道有人進來了。就在她身後站着。也許是個男人。

還沒想到要怎麽辦,腰被人狠狠箍住。

沈常樂眼睛睜大,要去推,可那男人的力氣太過狠戾,幾乎要把她勒斷在這婚紗裏,這力道含着報複的意味。

“你穿婚紗真的很美。是想穿着嫁給哪個男人呢?姐姐。”

低醇的,性感的嗓音落在黑暗裏。

沈常樂的心跳在這一剎凍結,可偏偏皮膚上襲來一陣陣滾燙的溫度,是他摟着她,是他身上滾燙的熱。

“路聽野......”沈常樂從喉嚨裏發出輕輕地一聲喚,她看見那點火星在空中劃了下,大概是男人又吸了一口煙。

他什麽時候染上了煙瘾?

沈常樂心裏堵得慌,路聽野是不吸煙的,和他在一起那幾個月裏,他從來沒有吸過煙。

就在她思緒恍惚之際,男人擡手掐住她的下颌,迫使她把臉擡起來,黑暗中,她感覺到一股濃澀的嗆人的味道朝她襲來。

唇被人吻住。

一口煙就這麽生生的渡了進來。

唇she在口腔裏.攪.動着,伴随着濃烈的苦澀,沈常樂瀕臨窒息,眼眶溢出生理性的淚水,想咳卻咳不了,只能被他堵住五髒六腑,像一只快破掉的氣球。

糾纏之間,那些煙霧一半逃了出來,一半被他們彼此吸進肺裏。

沈常樂忍着不讓自己哭出來,這滋味太難受了,直到唇瓣忽然被人狠狠咬了一下,大概是咬破皮了,血腥味蹿了滿嘴,那些眼淚終于裝不住,一顆顆掉了出來。

察覺到她的眼淚,男人頓了頓,許是澆滅了興致,沒有再繼續。沈常樂終于得到了喘息的機會,瘋狂呼吸着氧氣,幾乎要把肺都咳出來。

黑暗藏住了一切。

“你那未婚夫若是知道你被別的男人吻了,不知道會作何感想?會不會和我一樣好脾氣,任由你作踐糟蹋。”

說罷,他笑了聲。

那笑很諷刺,沈常樂聽出來了,他這是在報複她和別的男人接吻,他現在是來報複回去的。

“路聽野....”

“姐姐是準備穿這件婚紗嫁給他嗎?”他這問題很諷刺,語氣尖銳又冷硬,沒有一絲溫度。

沈常樂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件婚紗不是為了誰試穿的,若是真為了誰,也是為了他。

忽然男人指尖夾着的那火星就這樣沖着她而來,沈常樂心髒抽緊,就這樣看着那火星摁在了某個地方,滅了,緊接着一陣燒焦的布料味道飄散出來。

沈常樂怔怔地看着。

空間安靜下來。

很快,燈重新亮了,一切都變得清晰可見。偌大的試衣間裏只有她一個人站在中央。

沈常樂看着身上那件漂亮的婚紗裙擺被燒出一個難看的黑洞,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這麽漂亮的婚紗,被他用一根煙毀了。

沈常樂深深吸了一口氣,殘存的煙沉在肺裏,有點難受,她把妝容補好,用口紅遮住被路聽野咬破的唇,面色平靜地叫來店員,說這件婚紗她買了。

店員笑呵呵地看着沈常樂,“不用了,沈小姐,剛剛有一位男士把這件婚紗買給您了。還有這個,是他讓我轉交給你的。”

沈常樂接過店員遞來的一張卡片,上面寫了一行字:

【祝新婚快樂,沈小姐。】

壞蛋。

居然叫她沈小姐。這個壞蛋!

沈常樂咬着唇,死死盯着沈小姐這三個字,忽然發狠地把這張卡從中間折斷,聲音裏帶着羞惱,“這婚紗多少錢。”

店員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垂着頭,小心翼翼地回答:“.....五百萬,沈小姐。”

五百萬。

沈常樂深深吸了一口氣。

他就這麽恨她。

恨到那五百萬就花在了一條裙子上。

作者有話說:

哈哈哈哈哈小野都開上柯尼塞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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