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愛情戰争

渾身上下都汗津津的, 像一只熱油鍋裏的魚。暧昧的暖香浮動在空氣裏,混合着男人身上強烈的荷爾蒙,擰成一股令人臉紅心跳的味道。

沈常樂不知道是怎麽被抱進來的, 只知道從甲板圍欄到套房有足足百來米的距離,被他邊走邊颠, 胃裏被捅的翻江倒海, 雙腿晃蕩在空中,腳趾頭繃緊,手臂只能牢牢地圈住他的脖子, 以求一個支點, 身上每一個器官都被迫拉入這場難以言說的戰争。

他的體力棒到她驚嘆,連動帶走這麽長的路,都不帶喘氣,還興致勃勃,有那麽一瞬間, 她感覺路聽野在把她當無氧運動的道具。

她隔壁的那間套房是路聽野的, 兩人的套房原來連着,中間被一座玻璃觀景花房隔開。

花房裏種滿了紫色的鳶尾, 擡頭就能透過玻璃頂看見天空的煙火, 浪漫到像電影裏才會出現的場景。

沈常樂雙頰紅透,沒有一點力氣,渾身發軟地窩在小羊皮沙發裏, 雙眼失神, 只覺得天上的紫色煙花都鑽進了她的大腦裏, 噼裏啪啦地炸開, 好久好久都沒有緩過來, 兩只雪白的小腳丫從羊毛毯裏鑽出來, 腳趾蜷起。

過了半晌,她擡手抹掉額頭上的汗水,吃力地轉過去,看見路聽野坐在角落吧臺的高腳凳上,随便套了一條黑色運動褲,上半身赤//裸,背脊微弓,姿勢懶散可渾身的肌肉仍舊保持爆/漲的狀态,運動過後大多如此。

緊實的小腹平坦誘人,健壯的手臂青筋凸起,指尖夾着一根煙,懶洋洋地抽着。

那雙眼在黑暗中盯着她。

“你什麽時候學抽煙了。”沈常樂說話沒力氣,開始造太狠了,嗓音到現在已經嘶透。

路聽野沉沉抽了一口,吐出一圈煙霧,眼眸垂着,沒什麽情緒地說:“早就會。”

“之前是怕你不喜歡,才戒了。”

沈常樂沉默了半晌,聽出來他話裏藏着的意思。之前怕你不喜歡,所以戒煙,現在無所謂了,所以就開始抽了。

大腦昏昏的,沈常樂胳膊肘撐着沙發坐起來,改成雙腿盤坐的姿勢,凝着路聽野,“還有煙嗎,給我一支。”

路聽野動作滞了下,随即語氣冷硬:“沒有。最後一根。”

“那給我抽一口。”沈常樂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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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聽野惱恨地瞥她一眼,擡手把煙扔進喝了一半的酒杯裏,火星發出滋啦的聲音,随即化作一縷白霧,滅了。

“你個女人,抽什麽煙。”

沈常樂眉心動了動,“誰說女人就不能抽煙?不能男女平等?”

路聽野笑了聲,涼飕飕:“對,就是不準,我不講理。你怎麽?”

若不是抽煙對健康有影響,抽死她都可以,誰愛管,這居然能被她扯上男女平等,真是匪夷所思。

沈常樂不說話了。

又沉默了半分鐘,她又開口:“那我想喝水。”

路聽野:“想喝水自己倒。女人不能倒水?這就不男女平等了?”

沈常樂一下子被他戳到了委屈的點,掀開身上的毛毯就要走下去倒水喝,未等那白皙的小腳丫觸到地毯,路聽野忽地騰起來,冷硬地扔下一句:“亂動什麽,你給老子坐着。”

好兇。

沈常樂不知道他哪裏變得這麽兇。

還有,他為什麽要在她面前說老子這種詞?他一個弟弟,憑什麽。

你得早點習慣。快點習慣。

沈常樂默默告誡自己。

很快,一杯水遞了過來。沈常樂接過,壓根就沒想到說謝謝,和路聽野在一起這麽久,她養成了使喚他的習慣,根本就沒有對路聽野說謝謝的意識,唇剛觸上杯口,她忽然想到了什麽,平聲說了一句:“謝謝。”

路聽野隐藏在黑暗裏的表情猙獰了一瞬,“當你未婚夫确實挺揚眉吐氣的,給你倒杯水還能聽到謝謝。”

沈常樂惱恨地擰眉,不想接他這陰陽怪氣的話,只是默不作聲喝水。

是熱水,溫度控制地剛剛好。

不會太溫吞,也不會太燙口,是她喜歡的溫度。

路聽野就這樣不穿衣服,還吊兒郎當地站在她面前,犯渾的很,緊緊盯着她喝水,沈常樂感覺頭頂要被他的目光烤化了,視線邊緣瞄到他那身令人口燥的肌肉,又連忙喝了幾口水,這才不高興地說了句能不能把衣服穿上。

路聽野冷哼,開口就是不客氣的嘲諷:“你這種大小姐不就愛看男人這個?我看你剛剛摸得挺爽。你那小男友沒給你摸夠?”

沈常樂從小到大就沒受過這種氣,掀起眼皮子看着他:“你能不能別這麽沖?”

路聽野扯了扯唇,淡淡地收回目光,重新坐回吧臺的高腳凳。

喝完水,嗓子舒服多了,可沒有事做就顯得氣氛很尴尬。激烈的歡//愛之後兩人反倒相顧無言,就跟煙花奔赴夜空,那麽熱烈的綻放之後也只能落寞收場,一點點消失在黑夜裏。

太安靜了,安靜得叫人心裏發慌。

路聽野不是這樣的,若是以前,兩人做完之後他喜歡抱着她不撒手,或者幹脆不出來,就這樣維持着令人臉紅心跳的連接,或者抱她去浴室清理。

說不委屈是不可能的,就是很委屈。但又沒辦法,老天爺要戲弄她,她有什麽辦法?

“.....你為什麽騙我你沒有爸爸媽媽。”沈常樂終于開口,問出心底一直想問的。

路聽野:“我媽死了,沒騙你。至于我.....”

爸這個字他還是說不出口,很自然地掩過去,“我和我父親關系不好,我看不來他,很小的時候就跑出去了,沒在傅家長大。也不算騙你。”

也不知為什麽,沈常樂在聽到路聽野提及他父親時,話語明顯閃躲,盯着她的眼睛也看向了別處。

“所以這就是在港城的時候,你說不能告訴我的秘密。你和傅硯澤也是兄弟,難怪在港城,他要喊你過去。”沈常樂淡淡陳述着。

沈常樂回想起來,才發現處處都是破綻,哪有一個打工仔會明目張膽帶着七八十萬的表招搖過市?她還覺得那是假的,真是可笑。她早就該想明白的,就連路聽野和傅硯澤相貌上的相似,她也該早點看出來的。

還有那個黃金妝奁,那幾顆翡翠,他說是母親留給他的遺物,也不是假話。方家大小姐,傅家少奶奶,自然留下的東西都是價值連城的寶物。

“我瞞你,所以我活該被你甩。我他媽認了。”路聽野說着說着就笑了聲,“早知道傅聽野才入的了你的眼,我何必跟傅家人犟,早點變成狗乖乖回家當少爺多好。”

沈常樂垂下頭,“你和你爸有什麽過節啊.....”以至于對她都是說自己的爸早就死了。

路聽野頓了頓,輕飄飄說:“就看不爽他。沒聽過一句話嗎,父子就是前世的仇人。”

沈常樂說沒聽過。

路聽野冷笑,目光又變得涼飕飕,在她臉上逡巡,“沈小姐始亂終棄聽過沒。”

沈常樂:“.......”

“沒聽過不要緊,我告訴你這詞是什麽意思。一開始加以玩弄,厭倦之後就将其抛棄,用在你身上恰如其分。”路聽野一字一頓,眼眸裏迸出幾分戾氣。

沈常樂:“.......”

沈常樂趕緊低下頭,被他弄得心裏發毛。

她怎麽就始亂終棄了....

“說起來,我和你那小男友也算是同病相憐。你抛棄他的時候打賞了多少?五百萬?還是比我更值錢,一千萬?”

“對。一千萬。”沈常樂咬着牙,蓋在羊毛毯下的雙腿一陣陣發麻,像兩條逐漸失去知覺的木頭,“我還給了他一套房。你現在知道了,你滿意沒有。”

“............”

屋內沒有點燈,唯有月光從玻璃頂上溫柔灑落下來,路聽野臉色肉眼可見陰沉了一個度,鋒利的線條愈發冷硬,有種隐忍的意味,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才沉沉開口:“滿意。滿意的很。”

說話間,他站了起來,朝沙發走去,沈常樂不知道他要做什麽,抓緊身上的羊毛毯,定定地看着他,他往前走一步,她的肩膀就往後縮一寸。

“縮什麽縮?”路聽野見她這樣就來氣,擡手摟住她的肩膀,把人圈進了懷裏,低頭就狠狠咬了一口她的唇瓣。

沈常樂疼得叫了一聲,之前在婚紗店被他咬破的唇還沒有好全,現在又咬了一口,肯定又破皮出血了。

“你做什麽啊!”沈常樂捂着唇,瞪他一眼。

“我能做什麽?除了做//愛還能做什麽?”路聽野揚了揚眉尾,“老子把五百萬還你了,你給的那些工錢也在卡裏,我還賠了十倍,全還你,你別想着你給了錢心裏就能好受些。我就是窮的要飯,你沈常樂也拿錢買不了我,更打發不了我。”

耐心到此結束,路聽野不想再談這道橫在他心裏的梗,手臂圈緊,另一只手穿進她那頭綢緞般柔軟的頭發裏,扣住她的後腦勺,深深堵住她柔軟的唇。

沈常樂本來都累極了,眼睛也耷拉着,他這麽一來,她精神又回光返照一點,眼睛瞪大,看着他。

過了幾秒,路聽野使力摁了下她的後腦勺,低聲兩個字:“閉眼。”

沈常樂閉上眼睛,背脊顫栗着,“.....別咬.....”嗚.咽的聲音不成調地從唇齒裏溢出來。

路聽野又咬了下,氣息又熱又燥,“你那價值一千萬的小男友沒教過你,接吻要張嘴嗎.......”

“不咬你....你舌//頭不出來,我怎麽親的到.....”

沈常樂呼吸不過來,眼睛也蒙上了水汽,紅通通的,被他氣到了。親個嘴兒還要提什麽第三人,哪有第三人,根本就沒有。

他就是壞。壞的沒邊了。

本性暴露了,越來越壞了。

沈常樂氣得也咬回去,狠狠咬了一口他到處亂動的舌.尖,路聽野“嘶”了聲,被血腥味挑起了全部的興致,像一頭鬥志昂揚的狼。

“咬吧,沈常樂。反正你這輩子也只能咬我一個男人了。”

沈常樂背脊顫栗,心髒瘋狂地跳動着,仿佛要跳出胸腔,發出震耳欲聾低鳴。

他就是壞。

本來也就他一個男人。

沈常樂抽了下發酸的鼻子,擡手打了一下他的肩膀,被他弄的七葷八素,腦子都不清晰了。

兩人在沙發上又耗了四十來分鐘,實在是要崩潰了,她惱到雙腳蹬他的肩膀,他才潦草收尾。

黑暗裏,兩人的呼吸都有些亂,看着彼此,不知道想些什麽。

令人暈眩的歡//愛就像阿芙蓉,嘗了就要上瘾。

片刻後,沈常樂恢複了一點力氣,有些委屈地說:“我餓了。”

路聽野滾了滾喉結,“行,剛好我也沒飽。”說着就要去撈茶幾上的盒子,從裏面再拿一個出來。

沈常樂連忙阻止他發神經,都四次了,還來會死人的,急急出聲:“我是肚子餓了.....”

路聽野懶洋洋地“哦”了聲,從地毯上撿起手機,撥給了郵輪配備的生活管家,讓他送兩份套餐上來。

沈常樂抱着膝蓋,聽到他說兩份套餐時,下意識癟了癟嘴。

路聽野挂了電話,瞥她一眼,瞅到她那像是很不滿意的小表情,嗤了聲,“餐廳廚師是米其林三星主廚。”

“哦。”

沈常樂并不感興趣,什麽米其林三星,在她這壓根不管用。

“我能不能吃.....你做的番茄牛肉面啊.....”沈常樂舔了舔唇,很不客氣地點餐起來。

自從和路聽野分手後,她就沒吃飽過,每天吃的跟貓一樣少,吃什麽都覺得不對味。

路聽野安靜了片刻,心裏一股氣還是下不去,腿都要不受控制地起身走去廚房了,硬生生被他用一句犯賤給壓了下去。

随即不冷不熱地開口:“不能。你又不是我女朋友。”

“我憑什麽做飯給你吃啊。”

作者有話說:

路聽野:哼。哼。哼。我是一只有脾氣的小狗。

沈常樂:我一巴掌打你,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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