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故事結尾

九月的天氣舒爽不少, 幾場小雨過後,溫度陡然降了下去,少了灼熱的陽光, 蟬鳴也不再聒噪,今年的夏天走到了尾聲。

因昨日下雨, 金山公墓一片氤氲的潮氣, 墓碑被雨水洗刷過,塵土褪去,嶄新又潔淨, 仿佛一直安靜地沉睡在這, 沒有留下過歲月的痕跡。

沈常樂懷裏捧着一束栀子花,也是潔淨的顏色,她輕輕把花放在墓碑前,視線停留在墓碑上的照片。

那是一個很美的女人,笑起來的樣子很溫婉, 仿佛是被人保護在象牙塔裏的公主, 從未被這世間的污濁侵蝕。

可沈常樂知道,她這一生沒有一天是活在陽光下。

沈常樂很沉重, 看了眼身旁的男人, 他深邃的輪廓在淡金色的陽光下多了一層柔和。

察覺到她的視線,路聽野也側頭看着她,兩人對視一眼, 他翹起唇角, 擡手在沈常樂頭頂敲了敲, “愁眉苦臉做什麽, 又不是醜媳婦見婆婆。這麽漂亮的兒媳婦, 我媽肯定高興地在那邊炸鞭炮。”

沈常樂瞪他一眼:“你不會說話就別說了。”

教訓完路聽野, 她收回目光,又看向照片上的女人,語氣明顯認真很多,也溫柔了下來,“對不起,阿姨。今天才來見您,希望您別怪我。”

“我媽肯定不會怪你。”路聽野插嘴。

沈常樂又好氣又好笑,在他那勁瘦的腰上掐了一把,“別犯渾,在你媽面前能不能表現好一點啊?”

路聽野的眼睛比往常還要亮,淺色的瞳孔像琉璃珠子,他伸手圈住她的腰,痞裏痞氣地把人往懷裏攏,沖着墓碑慢悠悠開口:“媽,你兒子出息了,給你把兒媳婦帶來了。你瞅瞅,是不是比照片還漂亮?”

他這麽一說,沈常樂真覺得冥冥之中有一種溫柔的目光在打量着她,臉上逐漸染上不自然的羞赧。

“媽媽,上次說的那事兒,你也不用擔心了,現在一切都好,我永遠都是你的孩子,永遠都是路聽野。”

“不會再變了。”

路聽野聲音低了下去,很鄭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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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常樂笑了笑,點頭,“對,阿姨,他永遠都是路聽野,永遠都是您的孩子,也永遠都是您的驕傲。當然,也是我的驕傲。”

兩人在墓碑前牽着手,貼的很緊很親密,此時有溫柔的風拂過,吹起一地的栀子花香,吹到了很遠的地方。

路聽野滾了滾喉結,鼻頭發酸,仰起臉,對着青瓷般的天空,好一會兒才調整情緒。

他像一片飄泊的葉子,被她從水中撈了起來,帶回家珍藏,夾在她最愛的那本書裏,有了一個家。

他在這個世界上不再是孤身一人,他有了她,有了家。他此生最炙熱的愛也同樣炙熱地愛着他。

在此之前,他從沒有想過,他還能得到愛。他灰白色的人生永遠添了一道熱烈的色彩。

“大小姐,你有時能不能別太煽情了。”路聽野呼出一口氣。

“那是因為你太軟了,聽野哥哥。”沈常樂勾起唇,眼波流轉,很是俏麗。

他軟?溫柔的氛圍瞬間散了大半,路聽野咬了下後牙槽,眼中閃過一道涼飕飕的光。

“我軟不軟你比我清楚。”路聽野邊說邊拿虎口握住她的下巴尖,迫使她擡起臉,拿似笑非笑的眸光凝着她,靠過去,氣息灑落在她鼻尖,低聲:“是誰在我.身.下喊輕點兒,說我戳.得太狠了?”

“嗯?軟得話能戳你?”

他最後一句幾乎是耳語,像羽毛一樣掃過她,暧.昧的氣息撲面而。

沈常樂只覺得臉一下子就燒了起來,他也不看看這是哪裏,說這種渾話,就不怕驚了什麽今晚有東西來找他?哪有人在墓地裏口吐輕言的!

“你閉嘴!”沈常樂氣呼呼地看着他,臉上染着紅暈,眼中全是嬌意,她最近胖了些,一張妖冶的面孔越發美豔晶瑩,瞪起人來就跟勾人似的。

“你媽面前你也敢說這些!”

路聽野閑閑笑着,挑眉:“我媽巴不得我倆蜜裏調油。”

“誰跟你蜜裏調油!”

沈常樂氣得打他,這下好了,也沒臉待下去了,好好的第一次見面被他弄成這個鬼樣子。她只好對着墓碑鞠了一躬,小聲說了一句下次再來看您,踩着高跟鞋一溜煙就跑了。

路聽野看着她的背影,笑出聲:“喂!般般!”

男人冷不丁叫她的乳名,沈常樂頓住,疑惑地回頭去看他。緊跟着,男人勾唇,眸中是壓抑不住的壞勁,他漫不經心開口:“問你呢,你男人到底硬不硬啊?”

沈常樂尖叫,捂住耳朵,轉身就走。

到了車上,沈常樂喝了半瓶礦泉水才把體內的燥熱壓下去,把路聽野翻來覆去罵了無數遍,罵到最後罵不下去了,反倒是笑了起來。

別說,她有點吃他這一套。

不然早就大棒子把他趕走了。

路聽野開車的時候倒是很專注,也許是和沈常西賽車那次把他心裏的後怕勾了出來,之後他開車都規矩了很多。

“最近怎麽都沒看你騎那小摩托?”沈常樂忽然開口。

路聽野被她逗笑,“姐姐诶,我那可是川崎h2。”

意思是,對他的寶貝尊重點,什麽小摩托,加個小字簡直就是瞧不起車好嗎。

沈常樂低低笑,“我說是小摩托就是小摩托。”

“行,你說是小電驢都可以。”路聽野趁着等紅燈,伸手掐了一把她長肉的小臉,手感絕佳,“我那車從沒載過女人,你下次坐就是拿了它的第一次。”

沈常樂心尖微顫,抿唇笑了笑,随後假裝淡定:“那它的主人呢。”

路聽野深深看她一眼,眸色幽邃,低聲回答她的問題:“它的主人比它牛逼,第一次早被沈常樂拿了。”

“裏面外面都是。”他補充。

沈常樂被臊得不行,手指扣了扣裙擺,小聲問:“裏面外面是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你也是我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性..幻想對象。”

“我第一次見你的那天晚上,我就夢到你了。”

沈常樂羞得說不出話來。什麽夢,自然不言而喻。

路聽野記得很清晰,那次早上起來,他先是無措地對着天花板發呆片刻,緊跟着沖去浴室洗內褲,整個人是火燒火燎的熱。

洗完後,才十六歲不到的他沉默地站在浴室裏,靜靜地看着鏡子裏的自己,看了許久許久,最後他猛地撈起一把涼水潑在臉上,暗暗發誓。

總會有一天,夢裏夢外都是她。

和傅家切割之後,路聽野把所有的東西都寄給了傅硯澤,不論是別墅、車、銀行卡還是傅家給的資産,還有一大堆的奢侈品,全部原封不動退回。

沈常樂問他訂婚對戒要不要退回去,路聽野笑着說不用,這戒指是他給她買的。他一個大男人,給自己女人買戒指,怎麽可能花外人的錢。

不過那臺柯尼塞格沒有還回去,路聽野直接買了下來,他和沈常樂在這臺車上做過,他是絕不會讓第三個人碰。

路聽野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依照傅闫封強勢專橫的性子,不可能會罷休,可一連大半個月過去,居然無事發生。

再次收到傅家的消息是在新聞上看到傅闫封逝世的訃告。路聽野完全沒有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他愣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緊跟着,傅硯澤的電話就撥了過來。

“新聞看到了嗎?”

傅硯澤的聲音有些低沉,背景音鬧哄哄的,路聽野依稀聽到哀樂,大概是在靈堂裏。

“看到了。”路聽野咽了咽,“到底怎麽回事。”

“電話裏說不清楚,我派人來接你。小野,最後一次,你來給他帶個孝。碑上不會刻你的名字,這個你放心。”

“你不在,外界或多或少會議論,好嗎?”

路聽野頓了頓,答應了他。

靈堂就設在傅宅,場面蔚為壯觀,前來吊唁的賓客很多,都是新聞電視上出現過的大人物。

路聽野思慮再三,還是穿上了孝衣。披麻戴孝,是他為傅家做的最後一件事,從此之後,恩怨兩清。

他也不會再恨這個已經成為一具冰涼軀殼的男人了。

事後,傅硯澤找路聽野談了一次,沒說別的,主要就是關于父親的遺囑分配。

“父親的遺囑上寫了,港城那棟城堡留給了你,那是你和小姨住過的地方,還有馬術俱樂部的一半股份也給了你。本來你是可以繼承傅家百分之二十的産業,但父親的遺囑上寫了,必須是你進中奧中宇工作五年以上才有資格獲得。若是你想的話--”

“不想。我不要,那是你的東西。”路聽野打斷他的話,垂着眼,聲音很淡,“至于港城的房子和俱樂部的股份。”

傅硯澤已經預料到了他會拒絕,可對方卻一口應了下來。

“這兩個東西我要。”路聽野笑了聲,“不過,我可以轉給沈常樂嗎?”

傅硯澤:“.........”

“遺囑裏沒說這東西不能送人吧?”

傅硯澤:“.........”

“那你找律師幫我拟一個轉贈協議,我把這些都送給她。”

傅硯澤無語,冰冷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弟弟,覺得他怎麽能這麽傻?還是被沈常樂那女的給傳染了?

“瞧你這出息。戀愛腦。”傅硯澤搖搖頭,點了一支煙。

他眉宇裏帶着疲憊,這幾天忙前忙後,人情酬酢的事一大堆,還得穩定大局,整整三天都沒有睡夠五個小時。

路聽野看着傅硯澤沉默地抽着煙,不知不覺思緒飄遠到久遠的過去。

遠到他都快忘記了,他也曾有過很幸福的童年。

港城的那棟城堡,的确是他為數不多的幸福的記憶。在那裏,他最愛的媽媽每天都陪着他,還有對他很好很好的姨媽,他還可以和他的硯澤哥哥踢足球,和染染一塊跑到山上打鳥。

不知不覺間,他們都長大了。

“哥。”

突然的一聲。

傅硯澤抽煙的動作一滞,掀起眼皮看着對方。

“你叫我什麽?”傅硯澤手指夾着煙,青藍色的霧一捧又一捧地散在空氣裏。

路聽野笑了笑,雙手插兜,那模樣有些酷,“哥。回去休息吧。一大把年紀了,別熬夜。”

傅硯澤跟着笑了起來,不是他一貫的虛僞的笑,手中的煙被他碾滅在泥土裏,“我也就大你六歲。你少得瑟。”

對于傅闫封突然的逝世,路聽野沒有多問。

隐約覺得這裏面很複雜,牽扯的因素也很多,但無論如何,都和他沒有關系了。

他突然沒那麽恨了。

這世界上有比恨更重要的東西,比如他還有一個哥哥,還有一個妹妹。

還有一個他最最最愛的女人。

三個月後。

沈聽野新書簽售會将在風禾書屋舉行,消息一經發布就被頂上了熱搜第一,還帶了個爆字。粉絲們在評論區狂歡,跟過年一樣。

這麽多年,沈聽野的真人從未曝光在大衆的視野裏,也從沒有辦過簽售會,連個人微博都沒有開通,可以說吊足了衆人的味口。也不是沒有過狗仔試圖跟蹤,但連影子都沒找到。

去年金蝶獎頒獎典禮,有工作人員透露見過沈聽野真人,連照片都沒有,都被頂上了熱搜,可以說粉絲對他真人的期待值有多高。

沒人不想一睹真容,這直接導致簽售會當天惠和古街附近的交通癱瘓,人山人海,擠的水洩不通。

陳燃從沒見過這種大場面,這堪比明星開演唱會,他眼睛從頭到尾都是亮的,看到的全是錢。

好多好多錢。

自家崽子自從和沈大小姐勾搭上了,事業心就越來越重了,這可真是好事啊!

書屋專門開辟出一片空地,粉絲排隊入場。

路聽野也沒有刻意打扮,穿着一件簡單的白色毛衣,脖子上戴着一根項鏈,吊墜是沈常樂送他的戒指,耳骨上的鑽石耳釘璀璨耀眼,為他添了一絲桀骜。

白色毛衣質地柔軟,很難掩蓋那一身優越的輪廓,靜靜地坐在那,像一幅美好的畫,就連陽光都格外寵愛他。

今天天氣出奇的好,是連續兩周陰雨過後久違的大晴天。

簽售會開始後,微博上紛紛有各種現場照和視頻爆出來,都是沈聽野。不同角度的沈聽野。本來就居高不下的熱度更是以一種瘋狂的速度上漲。

評論區非常熱鬧。

--“姐妹們,我想過他會很帥,但我真沒想過他能長成這樣!媽啊.....你們能想象我站在他面前一臉通紅,連話都說不出來,最後喊了一句老公的社死現場嗎!?”

--“樓上!你喊老公他答應了嗎!?啊啊啊啊!”

--“老公!馬上就到我了!我也要喊老公!”

路聽野安靜扆崋地跟書迷簽名,少有的耐心全部耗在這裏了,幾乎是書迷說什麽他就寫什麽。

“聽野哥哥!你能不能幫我簽一個寶貝啊!”一個女孩羞澀地上前,臉上都紅透了。

路聽野笑了聲,“不能哦。”

女孩咬了咬唇,大膽:“為什麽啊......”

“因為我有寶貝了。這樣,我給你簽個別的吧。你有男朋友了嗎?”

“還、還沒.....”女孩羞澀地揪着衣服。

路聽野大筆一揮,龍飛鳳舞地拓下一行字,随後把書遞給了女孩。

那上面寫着:【To未來某個優秀男孩的寶貝,望你們幸福。】

女孩當即眼眶都紅了,只覺得整個世界都在為她盛開。

隊伍很長很長,很快幾個小時就過去了。路聽野活動了幾下肩膀,繼續營業工作。

下一秒,一只漂亮纖細的手拿着一本書遞了過來。

很昂貴的一只手,大概是那上面鑽石和藍寶石太耀眼了,動一下,就像是銀河在她手上流轉。

“聽野哥哥,能幫我簽名嗎?”

熟悉的聲音鑽進耳朵裏,路聽野擡頭,對上女人燦若星辰的眼眸。

沈常樂勾了勾唇,“我可是排了很久噢。”

路聽野眼睛這才點亮,笑了起來,露出那顆尖尖的虎牙,琥珀色的眼睛泛起無數潋滟的光。

“想讓我簽什麽?”他禮貌問。

沈常樂歪了歪頭,思索一秒,“你想簽什麽就簽什麽。”

路聽野笑,拿起筆,認認真真地寫下一句話,把所有洶湧的愛意和沉淪的欲.望寫進去,把所有對她至深至真的渴望和執着寫進去,随後鄭重地把書轉了過去,對着她,讓她看清楚。

沈常樂看清楚了上面的一行字--

【沈常樂,你是我故事的開始,是我故事的結尾,是我唯一的女主角。】

“喜不喜歡?”路聽野問。

沈常樂把書的扉頁合上,抱在胸口,貼着她跳動的心髒。

“更喜歡你啊。”

她輕輕回答。

不論他是誰,他只是她的小野。

——-正文完---

---晉江文學城---

作者有話說:

歇息兩天,番外繼續,會有一些你們喜歡的東西。我知道。嗯!

評論發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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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高權重太子爺×柔弱心機私生女】

秦佳楚躲在酒窖和外國男模吻得難舍難分,謝琮月親自帶人抓了個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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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琮月喜歡在練字的時候抱着秦皖,她小小的一只,像溫順的蝴蝶,栖息在他的掌心。

後來,謝琮月才知道,蝴蝶越是漂亮越是有毒。

他以為他是她愛慕崇拜的天,殊不知,他不過是她手中最鋒利的刀。

計劃開始的那天,秦皖就做好了被謝琮月打入毗娑地獄的準備。

可他這麽迅速就找到了她的藏身之地,一只手扼上她纖細的脖子時,她還是吓得臉色發白,睫毛輕輕發顫,像害怕的小兔子。

謝琮月忽地笑了,眉眼陰沉,“皖皖,就你這膽,怎麽敢玩兒我?”

年上/七歲差

女主專注複仇,東窗事發跑路,男主老房子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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