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一擲千金為紅顏

奇珍閣。

通天接地的鎏金紅柱上百花絢爛,一層層樓燈火通明,燈籠恍若繁星。

“這位小哥兒生的好生俊俏。怎得獨自在此憂愁。無人作陪?”

穿紅戴綠的肥膩富婆撅着嘴,一臉憐惜的看着坐到她身旁的亦楓。

亦楓将椅子向後挪了挪,手拿起桌上的酒壺倒酒。

富婆碩大的身軀又往前探了探。

“小哥兒不如跟我回去。美酒佳肴香車良馬前途似錦,還有我與小哥,徹夜相伴。”

富婆哈喇子都快滴到亦楓衣服上,伸手就要摸亦楓的臉。

“不僅能幫小哥兒解千愁,還能讓小哥兒一輩子無憂。”

亦楓冷冷一瞅,“再靠近一寸,你将失去你的手。”

這個男人的眼神好可怕!仿佛有陰風陣陣!富婆吓得咽了口吐沫,脖子往後縮了縮。

亦楓半眯着冷淡的眸子,勾唇一笑,陰險的說:“真正的美男子在二樓坐着,你敢不敢去瞧瞧?”

富婆撇撇嘴,将信将疑。“比你還美?”

亦楓點點頭,笑着,“比我還美。”

“那有何不敢。”富婆正要起身,亦楓遞上了酒杯。

“喝了這杯酒再走,祝你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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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婆受寵若驚的一笑,仰頭便把亦楓遞來的酒喝了個精光,擡腿便上樓去了。

亦楓暗暗一笑,她戴上鬥笠,随那富婆一同上樓。

富婆看到公叔翎的那一瞬間,整個人頓時散發出母貓發情般的騷氣,渾身發熱,眼睛發直。

這富婆本是要湊上去搭讪,調笑,可今日不知怎麽頭暈目眩,就栽在那雅間裏。

爬起來二話不說開始自己脫自己的衣服,嘴裏還喊着好熱,好熱。

紫蘇尖叫,飛煙驚的睜大了眼睛,又捂住了眼睛。

“哪來的瘋子!還不快住手!”

公叔翎呵道,他眉頭緊蹙,來奇珍閣的非富即貴,這女人還輕易動不得。

沒等侍衛沖進去,富婆已經赤身裸體的撲向公叔翎,“公子……”

一身雪白的肥肉嘩啦啦的在衆人面前抖動着。

飛煙和紫蘇在又驚又笑的往雅間外頭跑。

整個二樓一片混亂。

侍衛要沖進去,奇珍閣的人也要沖進去維持秩序。

兩方擠在門口撞成一團,又誰都不願先進去面對那肉山。

“你請你請!”

“還是你請你請你請!”

紫蘇笑彎了腰,“總是聽人家說這年頭禮樂崩壞!今天算是瞧見怎麽回事了,是不是啊飛煙!”

“咦?飛煙?”

紫蘇一回頭,瞧不見飛煙了。

難道她沒出來?還在雅間裏頭和公叔翎一起欣賞那座肉山?

飛煙在擁擠中,只感到手腕一緊,便被帶到了紅柱之後的僻靜之處。

“亦楓!”飛煙小聲驚呼。“你到哪去了?我派了人去找你,怎麽都找不到。”

亦楓淡淡道:“以後不必找我,我想讓你找到的時候自然會讓你找到。”

飛燕心中了然。正色道:“那麽你現在是想讓我找到你了。發生了什麽事嗎?”

雅間中傳出公叔翎發怒的聲音。

“不放手便剁了她的手,不松腳就剁了她的腳!”

那富婆喝的酒中被亦楓放了烈性的春藥,這會兒正是要死要活的賴着公叔翎。

亦楓快速說:“子之這個月入齊。”

飛煙一驚,“消息可靠麽!”

亦楓點點頭,壓低帽檐,轉身離開。

幾聲劇烈的尖叫劃破奇珍閣的空氣。

那聲音凄慘的令人不寒而栗,是痛到極致才發的出的。

接着。二樓恢複了寧靜。

“你做什麽去了飛煙?”紫蘇站在雅間外一臉驚奇的問。

沒等飛煙回答,公叔翎已經快步從雅間裏走出來,渾身是血,接着就一把捂住了飛燕的眼睛。

被砍斷了手腳的富婆被侍從拖了下去,驚起一路上旁觀女子的尖叫。

他掌心的黑暗中。

飛煙只聞見了濃重的血腥味。

奇珍閣的下人沖上來快速的清洗着血紅的地,一切總算恢複了寧靜。

飛煙心裏暗暗一驚。本以為這瘋女人拉開了,大家笑一笑就罷了。

沒想到會把事情鬧得這麽大。

公叔翎見飛煙凝眸沉思,溫和地将手覆在她肩上。

眼中只有溫柔,與方才下令砍手砍腳的仿佛不是一個人。

“飛煙,別讓那瘋子影響心情。一會兒便能看到百越石了。”

飛煙綻出一個笑臉來。“多謝王爺。王爺快去換身衣服吧。”

公叔翎應了聲,去更衣的時,飛煙和紫蘇被安排到幹淨的雅間。

“剛才怎麽沒找着你?”紫蘇驚魂未定的坐下來。

“我被人群擠遠了。”飛煙說着,把目光往奇珍閣一樓的大廳看去。

奇珍閣的展覽已經開始,閣主是個獨眼老頭。

先上臺的是一些面容姣好的男奴女奴。特別是男奴,引得在座許多女人興高采烈。

齊國設立了女闾,只有男人享樂的地方,卻沒有女人享樂的地方。

因此每年奇珍閣展覽俊美男奴的時候,便是這些女人狂歡的節日。

只見下頭有個個頭很高,臉上有一道彎疤的男奴,很是桀骜,兩個人都拉不住他。

雅間裏有女人丢下鮮花,喊道:“怎麽把他嘴巴堵上啦?要是個啞巴,帶回去豈不是吃虧呀。”

其他人也附和着,閣主皺了眉,示意下人把那桀骜的男奴口中的抹布拿掉。

緊接着,奇珍閣中充斥着男人的怒吼聲,“你們放開我!放開!你們這些穿金戴銀的禽獸!”

紫色凝眸看着那個男人,手不由的攥緊。

“把嘴堵上!”閣主憤怒的說。接着,在男奴支支吾吾的聲音裏,當衆脫掉了他的衣服。

精壯的身材,古銅色的皮膚,暴露在衆人眼中。他被閣主狠狠的叫賣。

紫蘇在這一刻陷入了痛苦的回憶中,無法自拔。

飛煙看着那些女人激動的模樣,譏笑道:“齊國風氣如此,真是叫人大開眼界。”

男奴被迫跪在地上,看着那些人喊價,紫蘇的的眼淚都快掉下來,卻笑着敷衍飛煙。

“是啊。”

“你們的心情似乎恢複得不錯。”公叔翎換了一套月白色的大氅。一塵不染。

飛煙笑着調侃道:“我們的心情恢複的好不好,還要看王爺心裏的陰影散去了沒有。”

公叔翎無奈的搖搖頭,兩個女人嗤嗤發笑。

(二)

接下來是比男奴女奴更貴的東西,房契地契。

很是諷刺,這年頭,人命倒是不如那些東西金貴。

公叔翎攬飛煙在身側,“仔細瞧瞧有沒有看上的。”

他身上有淡淡的龍涎香的香氣,想必是為了去除那女人的血腥氣。

淡香舉手投足若有若無,令飛煙有些心魂蕩漾。

飛煙靠在他身邊,乖順一笑,“飛煙與姐姐如今同住最好。王爺實在無需破費。”

紫蘇感動的輕笑出聲,“王爺您瞧,妹妹舍不得我。”

公叔翎心中也欣慰她們的關系能處得這樣好,不過她們都是燕國人,關系好些也在情理之中。

“好吧,就依你。”他溫聲道。

“唔!”樓下隐約傳來方才那個男奴的慘叫聲。

紫蘇将手托着額,對公叔翎道。

“王爺,紫蘇身體不太舒服,想早些回府了。”

“好,本王這便差人送夫人回去,好好休息。”

“回去喝些壓驚的湯藥。”飛煙提醒着,想到公叔翎方才捂住她的眼,心中有些暖。

紫蘇行禮告退。

*****

最貴重的物件終于上場。

那便是價值連城的百越石。

這顆流光溢彩的巨大寶石一被端上來,便引得衆人沸騰。

飛煙一臉向往地離開公叔翎的手臂,坐直了身子,故意連連說道,太美了。

公叔翎寵溺一笑,“看來你是極喜歡了。”

接着,他便示意下人,開始競價。

公叔翎一出手,這寶石便與在座的其他人都無關了。

當他的下人那清越的聲音從雅間裏飄然而出時。

飛煙仿佛又回到了在女闾絕望至極的那一天。

眼前這個人,一擲千金,一擲萬金。

都是為了她。

她卻。

“這個算是小別禮物。等我回來。”他說。

飛煙意識到公叔翎的語氣不對,開口問,“王爺何時離開?”

公叔翎在她耳邊道:“今晚。”

這麽急!這麽隐蔽!想必公叔翎他自己也意識到了危險。

她知道此事的嚴峻。

不能貿然相送。

眼下便是于公叔翎告別的時間。

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只有一句,“請王爺萬分小心。”

公叔翎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樣,笑着擁她入懷,在她額上印下一吻。

“真想把你塞進行囊……”

*****

深夜。

紫蘇蹑手蹑腳地回房,卻看到飛煙坐在院裏。

“你怎麽還沒睡?”兩個人同時問對方。

飛煙垂眸道:“他走了,我已聽見車馬離開的聲音。”

紫蘇道:“我就猜着你沒睡,所以來看看你,你果然沒睡。”說着,坐在她對面的石凳上。

泠泠月光披在她身上,顯得有些凄涼,紫蘇便笑着調侃道。

“看來我們公主殿下不是個心狠的人嘛,不能親自相送,便夜不能寐。”

飛煙撐住自己的額深深地嘆息,對公叔翎有情,可不就是對她自己的狠心和折磨。

紫蘇仰望着月光,眼中有憧憬,感嘆道。

“如今亂世,竟讓我紫蘇看到了真正的愛情。”

事實證明了紫蘇的天真。

因為第二天飛煙便把公叔翎買給她的百越石派人弄碎了,鑄成一枚一枚的金簪子。

每一枚都做得不一樣,限量,還聲稱百越石有永葆青春的功效,拿去賣給諸如昨日在奇珍閣見到的那些有錢女人。

幾天內飛煙賺了兩倍,趁着公叔翎不在,二人戴上随從,穿着男裝,帶上鬥笠,到了黑市。

當紫蘇看到飛煙抱着成箱的金子招募自己的人時,又想起了當初她說過的那句話。

……這亂世哪有那麽多真情實意,不過利益往來罷了。

看着飛煙借着公叔翎順風順水的招攬人才,紫蘇在回來的馬車裏實在忍不住問。

“你這樣算計公叔翎,你的良心都不會痛嗎?”

飛煙聞言,心像被人攥在手裏,為了家國,痛又能怎麽辦?

痛,并算計,才是唯一的出路。

她冷不丁的問紫蘇,“難道你不想殺子之嗎?”

紫蘇一愣,下意識道:“我為什麽要殺他?”

“他是打過我,罵過我,利用我,控制我,可我能逃離就夠了。他是燕國最有權力的人,我為什麽要賭上我的一切去殺他呢?”

“因為他是奸臣啊!若不是他,燕國就不會內亂。百姓不會流離失所。”飛煙激動地看着紫蘇。

“若不是他與公叔翎暗通款曲,燕國不會失掉那麽多地,死那麽多将士!也許你我的前半生,都會幸福得多。”

紫蘇不以為然的笑了笑。

“子之想要權力。你父王也想要權力,若真是為了百姓,他把權力讓給子之,不就得啦?”

紫蘇暗自嘟囔了一句,“打來打去不還是為了自己。要我說,誰做王都一樣。”

“紫蘇!”飛煙怒視她。

紫蘇笑着擺了擺手。“怎麽當真呢,開玩笑的啊,我的公主殿下。”

紫蘇舉起手一臉認真的回應道。

“我知道他是奸臣。大奸臣。燕國人民,人人得而誅之。需要我做什麽?”

“還去找之前讓你找的那個人。”

紫蘇一愣,“還找她呀?上次不是找了沒找到嗎?”

飛煙查看着手中招募來的人的名冊,擡眼道:“你這次再去找,肯定有收獲。”

飛煙暗暗思量着,招募這些人,需要一個人來訓練他們,統領他們。

再見到亦楓,定要想法子将她收為己用。

“遵命……我的公主殿下。”紫蘇故意托着長音,飛煙無奈的搖頭笑了笑…

第二日,紫蘇果然得到了亦楓的消息。

看見侍女小月正在給飛煙戴首飾,紫蘇打趣道。

“飛煙,飛煙!別臭美啦,公叔翎又不在。”

飛煙臉紅着一笑,打發小月下去。

“那人說今晚讓你去藏兵洞等她。”紫蘇道。

飛煙把玩着手中的镯子,笑起來,“辛苦你啦。”

“姬飛煙啊,你可真夠厲害的,你是不是能掐會算啊?”紫蘇坐在飛煙身邊,一臉探究的盯着飛煙,“瞧你天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怎麽就知道他這次會出現呢?”

飛煙搖了搖頭,“因為真正厲害的人是亦楓呀,她想讓人找着她的時候,人家就能找着她。”

飛煙遞上镯子,“你瞧。”

紫蘇一喜,“給我噠?哇!百越石做的!”

飛煙的唇角牽起,“假的。”

“我叫人做了許多假首飾,待公叔翎問起那百越石,便用這些搪塞過去。”

紫蘇不禁咋舌,“簡直以假亂真。”忽然她又意識到了什麽,镯子往飛煙面前一推。

“合着我幫你跑腿打雜這麽多時日,什麽小禮物都沒有啊。”

飛煙故作沉思狀,而後認真嚴肅的對紫蘇說道。

“思來想去。最珍貴的禮物莫過于本公主香吻一枚。”飛煙鄭重的站起身,“來吧。”

紫蘇嫌棄的往後退,“咦……我不要。”

“你來。”飛煙鄭重的往前走。

“我不要!你走開!”

兩個人笑罵撕扯,打鬧之際,飛煙從袖中拿出了一個藥瓶塞進紫蘇袖中。

“這是我之前毀容,公叔翎找來的名醫給我的藥,能生肌祛疤。”

紫蘇一怔,神色微變。

“東西是好東西,可我要這個暫時好像沒什麽用……我先留着。”

飛煙正色道,“把你救的男奴藏好了,我發現了不要緊,別被公叔翎抓住把柄。”

紫蘇整個人呆站在那裏,她真是太傻了,自身難保還救那男奴,這周圍可到處都是眼睛!

雖說姬飛煙眼下看上去是真把自己當姐妹,可她畢竟是連情郎都算計的女人。

自己知道了她太多事,自己這個把柄與其叫旁人抓着,倒不如叫她抓着。

如今亂世,人心難測,互有秘密在手的關系,反倒穩固。

紫蘇暗暗握緊那藥瓶,他臉上的疤若是祛的掉,便能洗脫了那奴隸身份,飛煙此番算是待她不薄。

“飛煙,謝謝你。”

飛煙搖搖頭。“現在不必謝我,等我殺了子之,還你自由,讓你去過你想要的生活時再謝我不遲。”

生殺決斷,在她嘴裏雲淡風輕。

紫蘇望着飛檐,眼中意味不明,仿佛她今天才真正的認識這個女人。

飛煙拍了拍她的肩,“放心吧,不會等很久。”

(三)

“等死本王啦!燕境王!你終于回來了!”

王宮大殿之上。

齊王張開雙臂咧着嘴,誇張地向公叔翎跑過去。

齊王的心是雀躍的,公叔翎這人聰明一世,怎麽會回來送死!他怎麽會回來!

莫非他以為自己沒有膽子,沒有本事殺他?

文武百官仿佛約好了一般低着頭,沒有人敢擡眼睛。

齊王這場不懷好意的宴請将會如何發展,誰也不敢往下猜。

公叔翎嘴角牽起溫和的笑意,向齊王走去。

“大膽!”太監尖利的嗓音劃破大殿的空氣,“上大殿者,不得佩劍!”

公叔翎聞言止步,齊王則暗暗向田章使了個眼色。

若是公叔翎繼續往前,便讓田章當場刺死公叔翎。

誰知公叔翎竟然波瀾不驚地拱手行禮,直接下了佩劍,臉上仍帶着無懈可擊的溫和笑意,看得齊王心頭一驚。

“賢弟何必如此見外!”齊王熱淚盈眶的立在公叔翎面前,激動地說。

“本王有多久沒見你了?這次回來就別走了,外頭征戰多危險吶?也該在宮中享享清福了!”

幾句話,殺意已昭然若揭。

齊王在對公叔翎的忌憚中暗自培育了自己的親信田章,如今燕國內亂,正好趁機收回公叔翎這把鋒利的刀。

誰知公叔翎欠身道:“臣這次回來,不是為讨賞享福,而是想請大王治罪。”

說着,公叔翎便單膝跪地。

“燕國未滅,虎奔将軍至今下落不明,請大王,收回臣的爵位。”

此言一出,大殿之上一片喧嘩,衆人紛紛看向公叔翎。

曾幾何時,公叔一家是齊國最鋒利的刀,先王受奸人蠱惑,令公叔家蒙冤,一夜之間,公叔家慘死的慘死,流放的流放……

直到八年前,新王繼任,外敵入侵。

齊國在危機關頭竟迎來了九死一生的公叔翎,公叔家最後一個孩子。

要麽做亡國奴,要麽啓用這把沾了血的刀。

齊王選擇了後者。

為了啓用公叔翎,他不惜與其稱兄道弟,滑天下之大稽給與其一個燕境之王的爵位,讓公叔翎與他平起平坐。

公叔翎也沒有讓齊人失望,他擁有公叔家戰神血脈的傳承,有從小父輩口口相傳的兵法。

他的虎狼之師很快踏平各方敵軍,為齊國掃清了障礙。

齊人說他是神,列國聞風喪膽,他,何曾跪過?

如今,他竟真真切切的跪在了齊王面前,俯首稱臣,怎能不叫人瞠目結舌!

公叔翎眼觀鼻,鼻觀眼,拱手施禮,恭恭敬敬。

王城外是他的十萬大軍,他來此,自知齊王有與他一搏的準備。

但他公叔翎并不想與齊王搏,并不想讓齊國同燕國一般內亂。

他要搏的是天下,眼前這一片土地,已經不能入他的眼。

齊王深深的吸了一口大殿裏的涼氣。

這個公叔翎真是出乎他的意料,好一招以退為進!

這他媽叫他如何是好!?

于是齊王感動得流出了兩行熱淚。

只見齊王揮臂一指,大聲呵斥道:“你們!文武百官!都看到了吧!什麽是忠!”

接着,開始哭着捶胸頓足,兩只手向上招呼着呼喚。

“列祖列宗哇!你們看到了吧!公叔家就是我們齊國的!守護神啊!”

“大王。”公叔翎跪的紋絲不動,穩如山,“臣不敢做神,只願做齊國的忠臣良将。”

齊王感動地望着他,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

“臣在城外守候的二十萬大軍也是這麽想的。”公叔翎忠誠地望着齊王。

“賢弟快快請起!”齊王一個箭步過來雙手把公叔翎扶起。

下朝之後。

齊王在殿內氣的七竅生煙,身邊的美人們拿着扇子使勁給他扇風。

田章捧着美酒近前來。

“大王,今日削去了那公叔翎的爵位,還看着他跪在您面前,您該高枕無憂啦。”

齊王抓起果盤就朝他砸了過去,“無憂個屁!”

“他公叔翎今天跟本王來這麽一出,本王還怎麽殺他?啊?怎麽殺他!不殺他他以後要複仇怎麽辦,要造反怎麽辦?啊!”

田章跪在地上道:“大王您也聽他說了,他交出爵位,為的不就是當個臣子麽,不然他回來幹什麽……”

田章的聲音在齊王陰冷的目光中越來越小。

齊王往前探了探身子,一臉陰骘地說。

“一個女支女,若是跟你說,我不要你的錢,是什麽意思?”

田章發着抖擡起頭,“請大王明示。”

齊王怒吼,“意思是她想要更多更多更多的錢!”

“大王英明!”

“滾啊!”

田章連滾帶爬的離開了。

齊王身邊的紫衣美人柔聲道:“大王息怒,犯不着為這樣的草包動怒。”

齊王努力調整着呼吸,逐漸平穩下情緒後的臉,終于顯出了原本端正俊朗的五官。

“不過這樣看來……”美人話鋒一轉,“田章将軍怕是暫時代替不了公叔翎。”

齊王把美人攬在懷中,宛如将紫色煙霞抱了滿懷。

“本王喜歡聰明的女人。哎……什麽時候能讓女人上戰場就好了。”

“大王才是真聰明,不知準備用什麽手段對付公叔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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